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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纯净的白雪,也覆盖不到校园的阴暗角落
第二届华文推理大奖赛最新人奖得主
《元年春之祭》作者陆秋槎 锐意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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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战雪地密室的青春系本格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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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雪夜,寂静的校园内有一位穿着单衣的少女独自徘徊,刺骨的寒冷将她包裹,直到她成为一具尸体,继续控诉世间的冷漠。雪地上并没有留下行凶者的脚印,陈尸现场形同密室,案件以自杀告结。
五年过去了,新一任学生会主席冯露葵开始私下调查此事,当事人虽竭力回避,却难免戳痛往日的伤疤。正当调查取得了一些进展之时,校园内却再次发生了雪地密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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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陆秋槎
一九八八年生于北京,复旦大学古籍所古典文献学专业硕士毕业。在校期间为复旦大学推理协会成员。现旅居日本金泽。曾凭借短篇小说《前奏曲》摘获第二届华文推理大奖赛最新人奖,并在主办方《岁月推理》杂志不定期发表同名侦探系列作品。嗜读日系推理,深受三津田信三、麻耶雄嵩、法月纶太郎、米泽穗信、加纳朋子等人的影响。深信推理小说能穷究人类的智识与非理性,自有其价值,不能为纯文学及其他小说类型所取代。虽系舶来,于现代社会中又未尝不是一种必需品。故发愿弘敷此道,以为毕生志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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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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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章
这是她生命中的最后几小时,也是她短短十六年生涯里最艰难的一段时间。
如果死亡能来得更早一些这样说未免太刻薄,但事实如此如果那把折叠刀能早些刺进她的腹部,也许就能让她免受种种苦楚和屈辱了;她也不必穿着一件下摆才将将盖到小腿中段的连体睡衣、裸足踏着棉拖鞋,独自一人,在风雪里苦苦寻找一个可以容身的地方;不必瑟缩,也不用反复摩挲快冻僵的胫骨和脚踝。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从宿舍楼被驱逐出来的时候,雪还没有降下,那纯白却罪不可赦的六角形结晶还没有铺满大地;她跨出一层盥洗室那扇窗子时,迎接她的只有透骨的冷风。
恐怕没有人记得那晚的风速。也许只有气象部门和她测算过,用仪器或皮肤。
砰她身后的窗子应声掩上了。风声震耳欲聋,她没有听到扣上月牙锁的声响。然而那个人无疑会把窗子锁死。被驱逐的少女没有勇气回头。她不敢去看,甚至不愿想象,那个躲在明亮、安静、温暖的室内的人,注视着自己的背影时,脸上究竟是怎样一副表情是阴鸷地斜乜着,一侧的嘴角微微扬起,还是一手托腮,心满意足却一脸冷漠地旁观。
只是,假如她知道自己再没有机会回到寝室楼里,也再没有机会见到这位昔日的友人假如她知道,那个时候应该还是会回头的吧。
面对扑向自己的强风,她甚至没法站稳,只能颤颤巍巍地挪动步子。就算在这里站上一夜,室友也不会回心转意。尽管听不到脚步声,她也可以想象,此时那个人应该已经转身离开,回到一个更加明亮、安静、温暖的地方去了。
她也决定赶快逃离,快步走向那条连接着宿舍、办公楼和教学楼的连廊。
连廊有顶棚,也有最低限度的灯光。不留情面的冷风正在撑起顶棚的铁柱之间呼啸而过。她抱紧双臂,时而停下脚步摩挲着小腿。很快,她的手指也变得麻木了,就算拼命摩擦也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
无奈之下,她把两手移到面前,呼、呼地呵着气,但那一抹微茫的白烟很快就被风吹散了。
冷风灌进衣袖,沿着皮肤匍匐前行。
或许能在教学楼里找到一间没有上锁的空教室她心里暗想最不济,总会有间可以关上窗的女厕。
尽管就在不到一百米远的地方、前庭的另一端,就有一座玻璃温室,今年年初才刚刚落成,里面种着些永远不会见识到严冬的花朵。然而她深知自己并不是这样的花,无缘享有这样的待遇。温室只在午休和放学后的两小时内对学生开放,其余时间都上着锁。
教学楼已经是最佳选项了,她打算在那里挨过这一晚。
她把冻僵的手伸进袖口,抓着小臂,无奈小臂也已经失去了热度,只好把手继续向里伸,绕过肘部,沿着上臂向上滑,直到指尖能触到肩膀。然而,这么做并没有如愿让手指感到暖意,只是让上臂觉得更冷罢了。她近乎本能地用力摩擦不顾被撑开的袖口已经开了线却又不敢太用力,因为那无疑会雪上加霜。
早在被驱逐之前,她的臂膀上就已经遍布瘀青了。那是她室友的杰作。或许另外两个同班同学也参与了这桩暴行。她并不确定,毕竟她们的暴行委实太多了。起初她还记得每个人对自己做了什么,尽管并不一定有以牙还牙的念想,身体还是帮她记住了。可是渐渐地,她也麻木了,一如她们的麻木,终于不再能区分她们各自的分工。况且,她们永远是合作愉快的三人组,而她永远孤身一人、永远扮演着被害者的角色哪怕是今晚,在她人生中的最后一个夜晚她的命运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终于,教学楼的正门已经近在眼前了。她从未期待铁门另一侧能有多温暖,但至少,她可以把冷风挡在门外。她从袖子里抽出一只手,握住冰冷且湿滑的门把,好不容易才暖和过来的手指登时又失去了知觉。
然而,那扇铁门像是被冻上了一般,不仅冷得刺骨,还任凭她怎样拖拽都纹丝不动。
很显然是上了锁。
她把视线投向门把手下方的钥匙孔。尽管她的身体挡住了背后的光源,但那个深不见底的洞眼还是清晰可辨。她感到锁眼的另一侧有什么东西正窥视着自己,不由得后退了半步(幸而这只是错觉)。
铁门把她和肆虐的冬风一起拒之门外。
或许可以绕到后门去碰碰运气但她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去那里需要穿过教学楼和办公楼之间的狭长通道,而那里无疑是整座学校里风势最强的地方。刚刚经过那条过道的入口时,已经明显感到风速异于别处,有一种要把人掀翻在地的势头。
无奈之下,她决定原路折返,去办公楼寻求庇护。刚刚从宿舍沿着只有顶棚的连廊一路走来时,已经路过了办公楼的正门,但她当时并不打算躲进去。
一直有传言说,有位性格孤僻的教师平日就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过夜。还有住宿生曾见他晚间到宿舍楼一层打开水。她很担心在办公楼撞见那位教师。现在才刚过午夜零点,他未必已经睡下了。只是,事到如今,除了办公楼她已经别无选择了。
不,选择或许还是有的。
她转过身,在强风中睁大眼睛,寻找着传达室晦暗的灯光。她如愿找到了,尽管如此,却还是立刻移开了视线。唯独向传达室的值班人员求助这个一直摆在她面前的选项,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选择的。求救,也许能暂时摆脱眼前的窘境,却免不了会招致更严厉的制裁。每当她以为最残酷的折磨都已经挨过了,她们都会用行动向她证明,她们远比她更富于想象力,而且想到就会做到。
风声盖住了她的肠鸣音,但这并不能妨碍她明显地感到饥饿。她的胃部正灼烧难耐。吃上一顿饭,已经是十二小时之前的事情了。
自从那件事以来,她从未在学校的食堂里吃过一顿晚餐。每到饭点,她都会被迫和她们坐在一桌,看着她们咀嚼吞咽实则也不敢正眼去看,若被发觉,免不了要在桌下挨上几脚。若有认识的人经过,随口问起她为什么不吃晚饭,她也总要不厌其烦地重复那个强加给自己的借口:减肥。虽然她已经十足瘦削了。
和饥饿感一起袭来的还有眩晕感。她踉跄着,明明想前进,却退回门边,又不敢把后背倚靠在那道冰冷的铁门上。
就在这时,仿佛是为了把她推进更加绝望的境地,一片雪花飘向她的额头,正好落在了刘海的缝隙间。
入冬以来就连日阴天,至此终于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很快,在连廊的灯光映衬下,焦黄色的雪片随风肆意舞动。飞得越近,那雪花在她眼里就越接近本来的颜色。可这纯白,却是她此时最不愿见到的。她更希望由另一些颜色来填满自己的视野:枕套的浅葱色(虽然时常会被泪水濡湿而染成墨绿色)和被单的天蓝色。
至少,绝不是纯白、苍白或惨白。
那是为伤口消毒的酒精棉的颜色,是抽打在身上的湿毛巾的颜色,甚至还是剧烈疼痛时脑海中浮现出的颜色。
白色留给她的总是些不快的回忆,此时此刻也不例外。
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冻死的这样想着,她沿着连廊向办公楼走去。
回想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关注天气了。反正自己的校园生活如此局促,只是往返于教学楼和宿舍之间,永远只能得到连廊顶棚的庇护。除非,她们强迫自己走在雨里,而这样的事情也发生过几次。
幸好不幸中的万幸她们中的任何一个现在都不在自己身边,没有人会把她撵到连廊外面去。只是,就算走在顶棚下面,强风仍时不时地把飞雪送到她脚边。
南方的雪总是不怎么美,不是蜷成一个冰珠,就是黏答答地铺展开来、一团一团着急忙慌地落下来,全然不像文人描写得那般轻盈从容。落在地上,起初只是立刻化掉,消失得全然不见踪迹;渐渐地,终于铺起一层薄冰。
雪扑在她的拖鞋上,左脚的鞋帮边缘已经湿了一大片。那是一双名副其实的棉拖鞋。不仅材质是棉的,颜色也是未经漂洗、浸染的棉花的颜色,比雪的颜色稍深一些,落在上面的雪片一融化,却把鞋面染得像柏油路面一般黑。尽管拖鞋很合脚,里面富裕出来的空间很有限,她还是竭力把左脚向右顶,拼命避开被雪水打湿的部分,结果走路的姿势也蹒跚了起来。
回到办公楼这边,鞋帮已经附着了少许冰碴。把手伸向铁门之前,她先在门前的水泥平台上跺了跺脚,试图把冰碴都震落,却收效甚微。她的头顶上方是个水泥浇筑而成的雨棚,一个昏黄的白炽灯泡孤零零地从上面垂下,随风剧烈摇摆,投在地上的她的影子也随之颤抖远比在寒风中瑟缩不已的她本人抖动得更剧烈。
她握住门把手,拖拽,这一次门总算开了。伴随着刺耳的声响,庇护所向她敞开了门扉。扑面而来的是弃置多年的一层仓库与走廊特有的霉味。
阖上门,她深吸了一口气,又因吸进了灰尘而咳嗽不已。她捂住嘴,强忍着,生怕惊动那位住在办公室里的教师。
一层早已沦为霉菌和尘土的乐园,显然不宜久留。她朝着左边的楼梯走去。
通往二层的楼梯拐角处的墙壁上,在一人高的位置开了个小窗。玻璃上布满污垢,又蒙了一层灰白的雾气。透过窗子看不到雪景,唯有当雪花落在玻璃上的时候,才能觉察到外面的天气。那些一头撞在窗户上的雪花,起初还能留下一片朦胧的轮廓,就像是盛夏时节在上面短暂留驻的飞虫。不消多时,这阴影也晕开了,旋即化为一道涓细的水流,向窗户底端的钢框滑去,只留下一条似有若无的痕迹。
人的一生也不过就是这样而已若在几个月以前,她见了这样的光景,可能还会如是感慨一番。近来她已经不再有感伤的余裕。尽管室友睡下之后,伏在枕头上吞声痛哭时,她心底势必会涌起什么消极的念想,但那注定不会是此类大而无当、仿佛事不关己的人生感言。
来到二层,她走向最近的一个房间,试探着扭动门把手。
那是学生会室,里面有全套备用钥匙,几乎能打开学校里每一道锁。这被视为学生会自治权的绝好证明。因此,没人的时候那里永远都锁着。
果然,今天也不例外,严格地上着锁。
学生会室对面是厕所,那是迫不得已的选择,现在暂时还不做考虑。
她走向旁边一间办公室,同样锁着。对面的一间??她的期待都落空了,终于来到了位于走廊尽头的最后一间。
那是地理教务室。全校只有两名地理老师,办公室也是最局促的。
地理、地理她蓦地回想起,传闻里在学校过夜的那位老师,负责的学科似乎就是地理。这次她不敢去碰门把手了,只是把脸凑近门上的小窗。里面没有灯光明天是周六,也许他回家了。正在她这样想着、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一阵低沉的鼾声从门的另一侧传来。
传闻是真的,那位教师真的在办公室里过夜。
闻声,她不由得一惊,结果没能站稳,绊了一跤,穿在左脚上的那只结了冰的棉拖鞋也飞了出去。脚趾戳在地板上,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痛。她一把扶住门把手,才勉强没有摔倒。下一个瞬间,她的呼吸和心跳都暂时停止了。恐怕,除了稍后遇害的一刹那,这是她一生中最惊怖难耐的时刻门开了。
那位教师睡前并没有把门锁好。
她手握门把,又一个踉跄,把门推开了十厘米左右。心悸之余,她不敢透过那道缝隙向里面窥视,生怕在黑暗中看到一双遍布血丝的倦眼正怒视着自己。
重新站稳,再次屏住呼吸,小心地退回门外,掩上门努力不发出任何声响。艰难地完成这一系列动作之后,她又把耳朵贴在门上幸好,他没有被吵醒的迹象,鼾声仍舒缓地传到她耳边。
然而,这样的结果对她而言真的称得上是幸好吗?倘若惊醒了办公室里的地理老师,那晚她也就不会在寒风里孤独地死去了吧。也许在教师的介入下,欺凌问题也会得到解决。一旦知道了她的命运,这样的假设只能让人更加惋惜。
松开了握住门把的手,她开始在幽暗的走廊里寻找那只拖鞋。水泥地板从三十多年前铺设至今,似乎从未修整过,满是坑洼,又因为疏于打扫而蓄积了许多泥垢。
赤脚站在地板上的感觉她并不陌生。平日她们也总强迫她光着脚站在地上,接受训斥。区别仅仅在于,寝室的地板一直由她负责清扫,若不跪在地上擦到一尘不染的程度,势必会受到室友的责难;因而,就算裸足踩在上面,也不会感到反胃至少不会像现在这般反胃。
不过即便如此,重新穿好拖鞋之后,她也没有去厕所的洗手池把左脚冲洗干净的打算。尸体被发现时,她的脚底仍沾满了灰褐色的污垢。可以想象,她左脚每迈一步,刚刚抬起的时候,那些黏稠的污泥都会把拖鞋紧紧粘在脚上,仿佛是在提醒她自己刚刚一脚踩在何等肮脏不堪的地方。想必她也希望能尽早洗干净吧。然而,在那个阴惨的雪夜,她别无选择。她深知这个季节的自来水冷到什么程度(只是勉强没有结冰而已)。况且,她也知道学校的厕所不提供厕纸,洗净之后,她又该用什么把挂在脚上的水珠擦拭干净呢?用自己身上唯一的一件蔽体之物吗?她终究不能因为一点洁癖,就让那件连体睡衣上也挂满冰碴。
只有忍耐了她这样想着,殊不知忍到最后也不会迎来天明。
或许她至死都以为,只要继续忍耐,误会迟早能澄清,暴行也迟早会终止,所以才迟迟没有向任何人求救。
距离她停止呼吸,只剩下不到两小时的时间了。
后来,她在三层也尝试扭动每一个房间的门把手,包括令人望而生畏的校长室,最终都无功而返。真是讽刺,仅有的一间未上锁的办公室里居然有人在酣睡。摆在她面前的还有最后一个选项尽管不是那么情愿,她还是从三层走廊的尽头折返,朝楼梯口的厕所走去。
被关在厕所隔间里的经历也不止一次两次了。她们很精通这些伎俩:如何在门上动些手脚,就让它无法从里面打开。这种时候,她必须静静地等待,靠在门板上仔细聆听外面的声响。她很善于辨认她们的脚步声,而她们也很善于让她的期待落空。就算听到室友一如既往地趿拉着鞋走来,也未必就能被释放。也许室友会走进旁边的隔间、按下把手冲水,然后转身离开;更糟的情形下,她会听到用水桶接水的声音,这时她唯有把后背在门板上贴得更紧,祈祷着泼在自己身上的水尽可能少一些。
因此,在厕所隔间里挨过一整夜,在她看来或许也没有那么难熬。
只是在这个不被祝福的夜晚,一切都不像她预想得那样简单。
当她走进三层的女厕时,最先感到的并不是学校厕所特有的刺鼻气味,而是扑面而来的风。原来,开在西墙上的三扇窗子大敞着,卷着雪花的冷风不停地灌进来,窗台和窗边的地面上已经积了几摊雪水。
必须关上窗子她打着寒战,走向那边,小心地避开地上的积水,好不容易才关上了两扇。可是,最后一扇平开窗却没法如愿阖上。她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窗户的各个部件也脏到她不想触碰的程度,努力了一番之后,她只好放弃。
显然,离窗户最近的一个隔间会很冷她下意识地走进了靠门的隔间。她不敢开灯,关上门,里面黑得仿佛空无一物。扣上插销,她像往常一样靠在了门板上。门和两边的隔板下端,距离地面还有七八厘米的距离,冷风从那里不停地漫进来,直接扑向她未受到任何保护的小腿和脚踝。冷得实在受不了,她弯下腰,抚摸着小腿肚子,感觉稍稍暖和了一些;却又因为头垂得太低,刺鼻的盐酸味儿让她难以忍受。
她终于决定逃离这里。
三层走廊远比厕所更暖和。
之后的一段时间,她都是在走廊里度过的。到了这个时候,睡意渐浓,可是总不能躺在肮脏的地板上她甚至不愿坐在地上休息。更何况,即使是室内,这里毕竟没有任何供暖设备,也不过比冰箱的冷藏室暖和些许而已。她强忍着睡意,甚至偶尔故意掐一下自己瘀青的臂膀,跺着脚,却又不敢制造出太大的动静。
为了取暖,她必须保持最低限度的运动量,于是她开始来回踱步,从尽头(也就是最北侧)的窗子走到靠近楼梯口那边的窗子,再折返,做着西绪福斯式徒劳却充实的机械运动。某一次走到窗边的时候,她发现雪停了。但下雪与否对她来说并无区别。她停下脚步,看了看窗外的光景,地上铺了一层镀银般薄薄的积雪。几秒钟之后她又转过身去,迈开了步子。
我们无从知道是什么最终驱使她回到一层,又是什么迫使她穿过那条漆黑且散发着异味的走廊。也许这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一环,也许这只是出于巧合或是她一时的心血来潮而已,我们全都无从得知。
唯一能确定的,只是她最后陈尸的地点和现场的状况罢了。
次日清晨,校工在办公楼后门外的水泥平台上发现了她的尸体。
经过司法解剖,推定的死亡时间是凌晨三点到三点半之间,那时雪已经停了。水泥平台附近的雪地上没有任何足迹。如果这是一起谋杀案,凶手行凶之后显然是从后门进入办公楼,穿过走廊逃离了现场。
然而这种可能性也被排除了。
后门的内外两侧都设有门闩。发现尸体时,铁门外侧的门闩呈闩紧的状态。这也就意味着,理论上,凶手在行凶之后无法从后门进入办公楼。
因为尸体位于无足迹的雪地和上了门闩的铁门之间,这起事件最终以自杀结案了。
只不过,若以自杀而论,疑点又未免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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