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編輯推薦: |
1、本书是作者积五年之功推出的力作,不同于一般的人物传记,而是以朝堂政治为舞台,梳理读书人进入仕途后身份认同、适应、蜕变过程;描述朝堂中人为人处世与自我定位对仕途的深刻影响;揭示传统制度失效背景下体制内外读书人的迷茫、纠结和难以捉摸的个人命运,足可管窥大明社会生活和读书人群像。知识性、思想性和可读性集于一体,要想了解大明政治与文化,这本书不可不看。
2、王世贞身上也是谜团重重,世传他才是天下*奇书《金瓶梅》的真正作者,为什么说他是《金瓶梅》的作者?何以短时间内就名满天下?为何以高官和文坛领袖之尊创作《金瓶梅》?关于这一点,本书给出了令人信服的解读。
3、仕途坎坷为何能跻身*层?王世贞仕途坎坷,为什么跻身以他的资格所能升迁的*位?在当时他的名气为什么如此之大?为什么又被后世所淹没?本书也是解开谜团之作。
|
內容簡介: |
王世贞,大明王朝一代大名士。他在当时的名气超越了我们现在所熟知的严嵩、张居正等高官显宦,文坛名声盛极一时。他虽仕途坎坷却依旧内心强大,终至集政坛高官、风流名士、文坛盟主、万贯富豪于一身,粉丝无数,为天下读书人所追慕。
本书是作者积五年之功推出的力作,不同于一般的人物传记,而是以朝堂政治为舞台,梳理读书人进入仕途后身份认同、适应、蜕变过程;描述朝堂中人为人处世与自我定位对仕途的深刻影响;揭示传统制度失效背景下体制内外读书人的迷茫、纠结和难以捉摸的个人命运,足可管窥大明社会生活和读书人群像。要想了解大明政治与文化,这本书不可不看。
此外,王世贞身上也是谜团重重,世传他才是天下*奇书《金瓶梅》的真正作者,关于这一点,本书也给出了令人信服的解读。
|
關於作者: |
郭宝平,中州汴京人氏。中国人民大学历史学学士、法学硕士。在繁忙的公务之外,业余埋头学问,勤于笔耕,出版学术专著多本;创作长篇历史小说《谋位》,传记文学《最有权势的读书人张居正》等作品六部。写作视角独特,史观新颖,宏观关照与细节挖掘并重,直指人性底色;文笔老辣,以厚重的历史感行诸笔端,寓深邃思考于诙谐语句,打通历史看风景,作品每出皆畅销一时。
|
目錄:
|
第一章 道路选择
别无选择,必须走正道
走正道的,也有奇人
正道,不是谁都能挤上去的
看似堂堂正正实则意气用事
第二章 意气风发
自由之赐
同榜进士岗位不同起点各异
官场与教科书上说的差别太大
牢骚总是难免的
权大还是法大要看当事人如何把握
知音当如此
想出名,就不能循规蹈矩
第三章 求名进行时
不买领导的账
敢拍案而起就值得敬佩
有了共同点,关系一下子拉近
急于表现自己就要栽跟头
敢抗拒权贵,却不能抗拒人情
要成气候,得有组织
出了名,反会让一些人躲开
第四章挑战权威
第五章向往自由又想着升迁势必痛苦
急于报恩也会惹祸上身
官场愤青成事难
要想保持势头必须重整队伍
矛盾缘于不能换位思考
打压反对者也是要支付代价的
官场上常有想想就后怕的事
触碰底线
第五章 山雨欲来
只恐长条坐萧索
遇到压力第一念头是思退
官场最忌意气用事
狂,也要面对现实
求人也要看时机
终于听到了靴子落地的声音
第六章 困局
这,,就是手腕儿
收敛,是有原因的
第一印象很重要
聪明人,做什么都不会太差
得民心反倒容易失官心
胸怀大志者,总能把劣势化为优势
交往,有时体现胸怀有时可能是投资
志向,决定在官场的发展方向
知己间也可能心存芥蒂
担心什么偏偏就有什么
第七章 运退真金无颜色
有没有保护伞大不一样
一旦要退而求其次反而求不到了
看似示弱,实则示威
人治之下无公理
错误国策害死人
官场上处理不好关系很危险
时不来谁来?
时来谁不来?
第八章 绝望中的寄托:《金瓶梅》诞生
重创之下生不如死
《金瓶梅》作者之谜
救命稻草《金瓶梅》
对他的质疑倒成反证
色情描写顺理成章
弇山园与《金瓶梅》里的场景多有契合
创作时间经得起推敲
第九章 人治之下命运不由己
同情也有助于提升名气
改变命运的导火索不知何时何地由何人点燃
主宰者也有主宰不了自己命运的时候
名流上访效果就是不一样
第十章 患得患失
进退两难
且辞且珍惜
感受到关怀就会有工作积极性
工作太积极主动也是麻烦
政治生态一变官员的行事风格就会变
第十一章 高手相遇
独占鳌头
唯一赢家
成熟耶?天真耶?
高手出招果然不凡
第十二章 有欲则难刚
大V难免会耍下脾气
珍惜机会
还是让领导心里不踏实
第十三章 毕竟是书生
突发性事件最能考验下属是否可靠
想干出令领导满意的政绩
对上司有看法忍住不说并非易事
上司有上司看问题的角度
被玩弄还不好说一个不字
第十四章 自取其辱
突破底线
曾经反感的,未必不会去做
违纪不奇怪以违纪说事才奇怪
自己人不是谁都可以当的
第十五章 苦海挣扎
看似不可思议实则事出有因
信孔孟也信鬼神
想逃避现实也可能惹麻烦
第十六章 转机
好友间也会暗中较劲
转机,有时候是等来的
无风不起浪
天下没有比这更让人气短的事了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创造了一种生活方式
第十七章 和光同尘
想法不同做派自然有别
要交几个有用的朋友
来得再晚,毕竟还是机会
一切按规矩来
曾经的反权贵者如今对反权贵者耿耿于怀
共同点很多照样敌对
心灰意懒却又心满意足
|
內容試閱:
|
第十一章 高手相遇
高手出招果然不凡
当远在太仓的王世贞为受到国家最高实权人物的青睐而沾沾自喜并幻想着即将迎来一个称心如意的官位时,日理万机的张居正,却在为如何安排王世贞而绞尽脑汁。
对于文坛领袖王世贞向自己频频示好,张居正应该是比较欣慰的。但是,如何安排王世贞,对张居正来说,是一个难题。
何以言之?
王世贞名气太大了。如何对待知名人士,是考验一个高级官员执政能力的重要标尺。一般说来,当权者对名流基本上是礼貌周全的,大体上以笼络怀柔为上策。也有的,以恐怖手段对待之,谁不恭顺收拾谁,搞得名流们人人自危、胆战心惊,不是乖乖投靠就是装聋作哑,甚至连装聋作哑的权利也被剥夺。
可是,历史上有一种奇怪的现象,越是宽容大度的执政者,其当政期间受到的批评攻讦越多;实行高压恐怖统治的独裁者,听到的反而会是一片歌功颂德的声音。不过,时过境迁,实行赤裸裸的恐怖统治不允许别人说话,终归会受到历史的审判。
所以,如何拿捏分寸,对执政者是一个考验。张居正是很注意形象的领导人,对此格外用心。
笔者分析,张居正对用不用王世贞,是很矛盾的。
用王世贞,显然不符合张居正用官员的标准。他奉行的准则是反对他的人绝对不用,游离分子也不能用。王世贞倒是没有反对过张居正,但是谁也不能保证他以后永远不会反对。最关键的是,张居正的施政纲领开宗明义就是省议论,所谓多指乱视多言乱听,对于那些喜欢指手画脚、评头论足的人,张居正内心充满厌恶,而王世贞是有过前科的,这一点张居正很清楚,他不能保证王世贞不会再犯。
然而,不用王世贞,也有问题。他的名气很大,是具有标志性的人物,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不用,那执政者的形象岂不受损?平白无故得罪这样的名流,万一引起反弹,登高一呼,出现大规模的反张浪潮,岂不麻烦?而且,王世贞一直在向他示好,他也曾经许诺会给王世贞展平生之怀的机会,不替王世贞安排一下,无论如何说不过去。
掌权者有一点心里是有数的,那就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得罪名流;笼络人才,用有名气的人,对领导人的威信,是有利的。
所以,安排王世贞的工作,势在必行,问题是如何安排?
张居正可能通过徐阶、也可能通过王世贞给他的多次来信中捕捉到了王世贞的意愿:希望有机会接触国家档案材料,以实现自己像司马迁那样写出一部国史的志向。这样的话,势必要安排王世贞在首都工作。真这样的话,以王世贞的名气、性格和前科综合来看,对执政者来说,风险太大。但是,不满足王世贞的意愿,会不会引起他的反弹?
这是个难题。
经过反复斟酌,张居正做出了决断。
张居正在用王世贞这个问题上,可以说用心良苦。首先,不能惯着他,轻易满足王世贞的胃口,以免陷入被动;其次,要考验和利用他;最后,不能让外界甚至王世贞本人说出什么话来,要给人留下一个张居正特别重用王世贞的印象!
要同时满足这三点,难度非常大。
那要看谁来做、如何做了,人家张居正就能够做到。
万历元年春,守制期满的王世贞,喜滋滋等待着首都即将下达的任命状。的确,刚刚过了守制期,任命就到了。王世贞一看,不禁大失所望!他的新职务是湖广按察使!
又是地方官,又是司法工作,烦不烦啊!这个职务,几年前王世贞就不愿意干,何况今天?可以想象,他心里一定很恼火!叔大、太岳、江陵相公,老同学、新知己,未免太不够意思了吧?难道堂堂的文坛领袖,当个破按察使就能展平生之怀?这不是耍我吗?
王世贞一连写了四首诗,其中有鸡肋叹浮名之语,又有病入园林癖,衰钟儿女情。家乡事事好,物态一堪评之句。他牢骚满腹,视湖广按察使为鸡肋,表达了不愿意就任的意思。
这是张居正预料到的。作为整个计划的一部分,忙得不可开交的张居正及时地给王世贞写了一封信。
这封信主要是以自己人的口气,向王世贞解释这次任命他为湖广按察使的原因的。大意是说,今年是乡试之年,俺们湖广省很闭塞,你是文化界大师级人物,想借你的威望、才气,到敝省去主持乡试选拔举人的全省统考,出考题,监乡试。我也知道,这样的安排委屈你了,但是我可以向你交个底,外台执宪,直暂借耳你就当是我张居正临时借用你一下,所以这个安排只是个过渡,一旦乡试的有关工作结束,就会给你安排一个让你展平生之怀的位置。所以,你不要意气用事,快去上任吧,我心里有数的。
为了印证张居正只是借用一下大师王世贞,不是真的让他履行按察使的职责的,吏部给他的赴任时间长达近五个月,以不影响湖广乡试为限,只要七月底前到武昌就行。
这下,王世贞无话可说了。他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当然也不全是苦啦!国家最高实权人物向自己交了底,够意思了。所以他时而觉得意颇不快;时而又觉得君恩转似浓,春光催骀荡,心情矛盾而复杂。
是啊,出任湖广按察使,这哪里是王世贞的意愿呢?他作为文坛领袖,离开首都这个文化中心,去地方做一个司法官,内心一百个不高兴呢!
问题是,这不高兴你还不能表露出来,不然,会不会让人家说自己不识抬举呢?所以,他告诉朋友说,去湖广担任按察使,殊不得已,但又无辞以对,不想去却又能不去。
这话就有些耐人寻味了。以王世贞的名气和物质基础,他不愿意去做按察使,完全可以痛痛快快说出我不干这样的话。为什么那么不得已呢?分析起来,王世贞的内心,恐怕还是因为自认为独掌大权的张居正是知己而对仕途生出无限的期待。
是的,王世贞有期待。
所谓无欲则刚,既然有期待,就会患得患失。所以王世贞不能大声说出自己的不情愿不仅不能说,而且还要做进一步拉近与张居正关系的事。应该是在赴任前几个月的间隙,王世贞准备了丰厚的礼物和一篇华美的祝寿文,前往松江,给徐阶拜寿。其实,徐阶的七十寿辰是去年,因为当时王世贞处于守制期,不能参加这样的庆典,但他又不愿意错过这样的机会,还是给补上了。
这次拜谒徐阶,固然是王世贞与徐阶本身就比较亲近,但是也不能不说,王世贞此行,有希望徐阶在他的学生张居正那里替自己美言的意图。
也是巧合,今年也是汪道昆父母七十寿辰,王世贞早早就准备好了祝寿文,派人携礼物前去祝寿。
这些,尽管都是正常的交往,但是,由于这两个人与张居正的关系都非同一般,王世贞做这些,虽属正常,却也异乎寻常。
也就是说,王世贞希望以这次被起用为契机,迈上仕途这条康庄大道!
在接到湖广按察使任命三个多月后,炎炎夏日,王世贞怀着复杂的心情启程赴任。吴中的文人或者在吴中任职的官场朋友俞允文、梁辰鱼、陈文烛、黄姬水等赋诗送行。在贵州提学副使任上的老友吴国伦也写诗相送。一路上,王世贞游览沿途名胜,赋诗纪事,会见慕名拜谒者,与朋友欢聚,有时一天几次痛饮,常常喝得酩酊大醉。尤其在南京时,宦金陵者乡人楚人迎送不暇。他在给同学兼朋友陆光祖(在家守制)的信中说,他不得已赴任,途中公私追饯,十日内遂无顷刻休。可见,想拜会王世贞者着实不少。显然,这不是一般的按察使赴任所能比的,人们争睹其风采,还是因为王世贞是文坛领袖的缘故。
从赋诗纪事及给朋友的信中可以看出,赴任途中,王世贞的心情总的说是不错的,比如在黄州凭吊苏轼祠,泛舟大江,纵谈古今,饮酒至醉,飘然欲仙者久之。在为《唐柳公权书兰亭诗并后序一卷》题跋时,王世贞语署万历改元初秋书于九江道中,舟行如画。将抵浔阳时,戏作短歌。一路上常常豪饮,也表明他的心情和精神状态还是不错的。
但是,王世贞时而还会流露出不如意。在黄州这个白居易、苏轼曾经被贬居住过的地方,他感慨古今,说是时二公年,四十加八九而我同兹岁,楚宪起南亩明年定挂冠。经彭泽怀念陶渊明时,又生出窃窥逸民言,令人愧浮荣的感慨。
七月二十二日,王世贞抵达武昌。虽然巡抚、布政使对他高看一眼,但是此间礼节颇繁,一时间,牍吏环绕,旅酬交错,加上乡试在即,王世贞忙于应酬和事务,写诗的雅兴都没有了,他抱怨自己俨然就是一个普通官场俗人了。
按照惯例,王世贞要谒见巡抚。舒巡抚告诉王世贞说,国家的掌舵人张居正给他写信,嘱咐了一件事:今年湖广乡试的策问题目,请王世贞来出。
监乡试,是按察使的职责,出考题,却不是他分内的事,应该由布政使来做。但张居正给舒巡抚的信里专门交代说,王世贞是大师,请他代劳,必有裨盛典。所以,巡抚便请王世贞来代劳了。
王世贞一看,嗯,不错,看来张居正这位老同学、新知己的话是真的,就是借王某人的才气名望,给他的家乡长长脸!在王世贞看来,张居正似乎有点求他的意思了。既然这样,觉得就有了撒娇的资本了,他给兵部左侍郎的汪道昆写信,表达了这样的意思:尽管我不愿意来武昌,但还是来了,既然说就是暂借我一用,那就不能按照一般的按察使来要求我。按照制度,作为按察使,年底需要到首都去上计,我王世贞是不去的。
上计也叫入觐,是朝廷考察地方官员的制度安排。地方官三年一上计,明年是地方官的上计之年,今年年底前必须到京。按照当时的交通条件,大体上十月份就要从武昌出发。
王世贞不愿意赴京上计。具体原因他没有明说,分析起来,可能主要有两个方面。首先,他很可能是以不愿意上计为名,向张居正提条件的。似乎是想表明,你说的是暂借,别拖拖拉拉到年底了还让我待在按察使的任上;其次,他名气这么大、粉丝那样多,实在不愿意把自己混同于一般的地方官,到首都去接受考察。《金瓶梅》中曾经说过,阳谷知县上任二年,赚得些银子,派武松送到首都亲眷处,便于三年任满朝觐时打点上司。这应该是当时官场的普遍做法。王世贞对此可能有所抵触。倒不是他认为这样的风气不好,主要是他放不下文坛领袖的架子。
上计,对王世贞压力很大。一到武昌,他就写信向汪道昆表达了不想去上计的想法,请他在张居正那里转圜。
张居正内心怎么想的,不好揣测。或许,他会冷冷一笑。堂堂高级领导官员,如此耍小孩子脾气,实在令人哭笑不得。
不管张居正到底是怎么想的吧,反正他又给王世贞写了封信。这封信很够意思,他先说,得到王世贞赴任履职的消息,很欣慰;敝省的乡试由于王世贞这样的大师出面主持,必定为天下之冠,这真是敝省的莫大荣幸啊!感谢、夸奖之后,张居正又说,按察使按照制度应该到首都上计,听汪道昆告诉我说你不愿意来,也罢,就先循资量移晋右辖按照资历给你晋升布政使,旦夕便可为内转之阶过渡一下马上就可以到中央工作了。最后,张居正还请求王世贞谅解,将要晋升的新位置,因为仓促不及为他选择地方,不过什么地方实际上并不重要,纯属过渡,无非是增加一些资历,以便于转任首都的职位而已。
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王世贞应该是刚好从贡院解禁出来(入考场后需与外界隔绝,谓之锁院),读了来信,相信他颇是受用。既然张居正许诺了,旦夕就可以内转,那就静候佳音吧!
其实,在接到这封信之前,王世贞也有个小算计。你张居正要借我一用,来操办湖广的乡试,那我王世贞就借湖广乡试一用,来向你张居正传达一个信号。他借出题之便,在湖广策问中,出了一个《国史策》的题目,一般认为,这是王世贞以此向张居正婉转传达自己不愿意做地方官而想登兰台(汉代国史馆)为令史的愿望。
前面已经多次提到过,王世贞有个志向,说简明易懂些,他想做司马迁、李白这样的大史学家、大诗人!现在,大诗人的桂冠已经牢牢戴在头上了,而大史学家的帽子,还遥不可见。随着文学创作上功成名就和年龄的增长,王世贞对写史的兴趣与日俱增,之所以离开家乡的亭台楼阁,牺牲自己优哉游哉的生活进入官场,一个重要因素就在这里。
不用说,翰林院最合适不过了。因为翰林院相当于国史馆,就职翰林院就是入词林,做史官。可是,读者诸君应该还记得,王世贞在进士及第后,因耻于干谒,放弃了馆选,如今再想到翰林院做史官,几乎是不可能的。固然,翰林院里的官位,不都是点过翰林的人来做的,比如王世贞的同乡兼忘年交文徵明,连进士也没有中过但却在翰林院做过待诏,大体上是抄写诏书之类的技术性工作。王世贞总不能去做这样的工作吧?以他现在的级别,已经高于翰林院的院长(掌院学士)了,即使他不介意,制度也不好突破,因为,翰林院的编修、学士(自然包括掌院学士)等,都是翰林官来做的,王世贞非翰林出身,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
所以,说王世贞想登兰台做令史,实际上不准确。他很清楚自己根本就没有这个资格。严格说,他所要表达的应该是,做地方官非我王世贞所愿,希望能够在首都工作,可以接触石室金匮的秘籍,也便于向了解本朝历史的老前辈们求教,收集资料,有助于他写史。
王世贞相信,这样的信号,应该能够传达到张居正那里的,所以,他有理由相信自己可以静候佳音了。
这个时候,有一个难题,摆在了王世贞面前:居于荆州的张居正高堂老父张文明七十华诞到了。汪道昆早早就写了一篇华美无比的祝寿文,各级官员也都以各种方式表达对张老太爷的孝敬之意。
文坛领袖王世贞该怎么办呢?
我们说张居正在用王世贞的问题上,有自己的算盘,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利用他、考验他。在决定安排王世贞到家乡任职的时候,张居正是不是考虑过其父七十寿辰这个因素?笔者认为他是考虑过的,毋宁说,这正是利用、考验王世贞的一个主要指标。
按照王世贞一贯的做法,秉持的是毋濡迹权路不讨好巴结权贵,以他现在的名望、地位,他的一举一动,吸引着天下读书人的眼球,该不该为执政者的父亲祝寿呢?
相信王世贞也纠结过。但是,最终,他还是决定给张老封翁写篇祝寿文。或许,他有自己的理由张居正是老同学、新知己,对自己又这么看重,刚刚信誓旦旦许下诺言,倘若装聋作哑不祝寿,就等于不买账,那还静候什么佳音?
就像当年张居正给严嵩写的祝寿文一样,王世贞给张老爷子写的祝寿文充满阿谀奉承之词。已经去世四五年的严嵩如果地下有知,那要羡慕死张居正了,当年他多么希望小伙子王世贞能给他写篇东西啊,王世贞都断然拒绝了。或许是那时候年轻吧,现在年近半百的人了,成熟了许多,居然主动为当权者的父亲写下充满讨好的祝寿文!
以王世贞的声望和他一向对当权者的态度,如今能够给张居正的父亲写祝寿文,让张居正很满意。
由于张居正是勾结太监阴谋夺取权位的,他一直有点心虚,合法性会受到质疑。现在,文坛领袖王世贞带头给他的父亲祝寿,相当于天下的读书人对他的合法性、权威性的认可,变相表明读书人拥护张居正的领导。这对张居正来说,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像王世贞这样一向对执政者评头论足、说三道四的文坛领袖、国中名流,对张居正不仅没有非议而且还公开表达恭顺服从的态度,说明张居正对付这类人的方法是成功的、有效的。
张居正利用、考验王世贞的目的,达到了。
那么,王世贞能候到佳音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