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書推薦:
《
生活来来往往 别等来日方长 新版(伍佰:“讲好了这一辈子,再度重相逢。”别等,别遗憾!珍惜当下才是最好的解药)
》
售價:NT$
265.0
《
一个英国军事顾问眼中的二战
》
售價:NT$
1265.0
《
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徐毓枬译本)(经济学名著译丛)
》
售價:NT$
306.0
《
瘦肝
》
售價:NT$
454.0
《
股票大作手回忆录
》
售價:NT$
254.0
《
秩序四千年:人类如何运用法律缔造文明(世界重归混乱,文明岌岌可危,法律与秩序是我们仅有的武器。穿越时间,鸟瞰全球,一部波澜壮阔的人类文明史)
》
售價:NT$
704.0
《
民法典1000问
》
售價:NT$
454.0
《
国术健身 易筋经
》
售價:NT$
152.0
|
編輯推薦: |
文化自信,从阅读这套书开始!
200部国学经典名著,30卷全部囊括!
李敖耗时多年亲自点评批注!
人生必读经典,书架必藏良品!
全球限量6666套!!
李敖主编国学精要系列丛书由自称五十年来,五百年内中国白话文写得好的国学大师李敖主编,全书共30卷,遴选了中国历史上流传下来的200部古籍经典名著,从先秦至晚清,哲学、宗教、历史、文学、科学、艺术几乎囊括了国学的全部精华。有了这部巨著,你可以上下古今,把千年精华尽收眼底;你可以纵横左右,把多样遗产罗列手边;你可以从古典中寻新义,从旧籍里找时潮;从深入浅出的文字里,了解古代的中国和现代的中国。
|
內容簡介: |
李敖主编国学精要8选录了陈献章的《白沙子全集》、王守仁的《王文成公全书》和王廷相的《王氏家藏集》。陈献章一生致力于授徒讲学,弟子遍天下。为表彰其在学术上的重大贡献,1585年(明朝于万历十三年)将陈从祀孔庙,追谥文恭。其平生著述,后编为《白沙子全集》传世。《王阳明集》提倡知行合一认为知行不可分作两事,凡是不行的,不足谓之知。《王廷相集》是一部研究王廷相思想及明代中期政治历史及学术思想的重要资料。
|
關於作者: |
李敖(1935.4.25)
字敖之,祖籍吉林省扶余县人,台湾作家、中国近代史学者、文化学者、历史学家、作家、时事批评家。台湾无党派人士,曾任台湾立法委员(又称民意代表)。其人意志如铁、斗志昂扬,活力无限,以玩世来醒世,用骂世而救世。因其文笔犀利,批判色彩浓厚,嬉笑怒骂皆成文章,故自诩为中国白话文之一的人,亦被西方传媒追捧为中国近代杰出的批评家。著有《北京法源寺》《李敖有话说》《红色11》《上山上山爱》等100多本著作。
|
目錄:
|
陈献章集
导读 002
论前辈言铢视轩冕尘视金玉 003
书 005
复张东白内翰 005
遗言湛民泽 006
与林郡博书 007
与林时矩书 009
与林缉熙书 009
与林缉熙书 010
与陈进士时周 011
与袁进士书 012
复林府尊 012
与黄太守 013
与张太守克修 013
与丘苏州 013
与钟地曹 014
与林春官 015
与吴惠州绎思 016
与汪提举 016
与顾别驾止建白沙嘉会楼 017
与余通守 018
复胡推府 019
与左知县 019
与顺德吴明府 020
与赵明府 021
答阳江柯明府 021
与任明府 022
与曹知县 022
与梁知县 023
与邝知县兄弟 023
与林郡博 023
复梁二教伯鸿 026
与湛民泽 027
回祝主簿 028
与宝安诸友 028
与邓胜之 029
复李世卿 030
与贺谘 030
答陈宗汤 030
与周文都 031
与梁贞 031
与罗冕 032
与郑文吉 032
与黎潜萧伦 033
与赵日新 033
与太虚 033
与郑举人 034
与邓球 034
与赵寿卿 035
与周用中兄弟 035
与李孔修 035
与范规 036
与赵汝夔 036
与董子仁 036
与张声远 037
与谭有莲 038
与陈德祯 038
复陈冕 038
与旧生陈魁 039
与容一之 039
与马贞 040
与陈秉常 040
与崔楫 041
与伍光宇 041
与陈德雍 042
与李德孚 043
与潘徐二生 044
与伍伯饶 044
与林蒙庵 044
与时矩 045
与谢伯钦 046
与潘舜弦 047
与庠中诸友 047
与僧文定 048
慰马默齐丧子 048
慰钟五 048
与林时表 049
王阳明集
导读 052
语录
卷一?传习录上 053
卷二?传习录中 089
答顾东桥书 090
启问道通书 104
答陆原静书 108
答欧阳崇一 117
答罗整庵少宰书 120
答聂文蔚 124
训蒙大意示教读刘伯颂等 131
教约 132
卷三?传习录下 134
附录?朱子晚年定论 169
答黄直卿书 170
答吕子约 171
答何叔京 171
答潘叔昌 172
答潘叔度 172
与吕子约 172
与周叔谨 173
答陆象山 173
答符复仲 173
答吕子约 174
与吴茂实 174
答张敬夫 174
答吕伯恭 175
答周纯仁 175
答窦文卿 176
答吕子约 176
答林择之 176
答梁文叔 177
答潘叔恭 177
答林充之 178
答何叔景 178
答林择之 179
答杨子直 179
与田侍郎子真 180
答陈才卿 180
与刘子澄 180
与林择之 181
答吕子约 181
答吴德夫 182
答或人 182
答刘子澄 183
文录
卷一?文 185
大学问 185
教条示龙场诸生 190
五经亿说十三条 192
山东乡试录 199
卷二?说 227
梁仲用默斋说 227
悔斋说 228
约斋说 228
示弟立志说 229
见斋说 231
矫亭说 232
谨斋说 232
夜气说 233
白说字贞夫说 234
刘氏三子字说 235
修道说 235
自得斋说 236
博约说 237
惜阴说 238
南冈说 238
卷三?序 241
罗履素诗集序 241
两浙观风诗序 242
别三子序 243
气候图序 245
送毛宪副致仕归桐江书院序 246
重刊文章轨范序 247
赠林以吉归省序 248
送宗伯乔白岩序 249
赠王尧卿序 250
别张常甫序 250
别方叔贤序 251
别王纯甫序 251
送章达德归东雁序 252
别湛甘泉序 253
别黄宗贤归天台序 254
寿汤云谷序 255
文山别集序 256
赠周莹归省序 257
赠林典卿归省序 258
赠陆清伯归省序 259
赠周以善归省序 259
赠郭善甫归省序 260
赠郑德夫归省序 261
紫阳书院集序 262
金坛县志序 263
别梁日孚序 264
大学古本序 265
礼记纂言序 266
象山文集序 267
送南元善入觐序 268
送闻人邦允序 270
送别省吾林都宪序 270
高平县志序 271
送李柳州序 273
送吕丕文先生少尹京丞序 274
卷四?记 276
兴国守胡孟登生像记 276
新建预备仓记 278
平山书院记 279
何陋轩记 280
君子亭记 281
远俗亭记 282
宾阳堂记 283
玩易窝记 283
东林书院记 284
应天府重修儒学记 285
重修六合县儒学记 286
观德亭记 288
重修文山祠记 288
亲民堂记 290
万松书院记 291
重修浙江贡院记 293
浚河记 294
提牢厅壁题名记 295
重修提牢厅司狱司记 296
稽山书院尊经阁记 297
重修山阴县学记 299
从吾道人记 301
王廷相集
导读 306
慎言
序 307
道体篇 308
乾运篇 313
作圣篇 317
问成性篇 322
见闻篇 326
潜心篇 331
御民篇 337
小宗篇 343
保傅篇 347
五行篇 357
君子篇 363
文王篇 369
鲁两生篇 374
雅述
序 380
上篇 381
下篇 405
家藏集
刻齐民要术序 435
华阳稿序 437
近海集序 438
石龙集序 439
与薛君采 441
与范师舜 443
答许廷纶 444
答何粹夫 445
与王孔昭 448
答吴宿威太守 450
与徐都阃溥 451
答何粹夫论五行书 452
与彭宪长论学书 454
答薛君采论性书 457
与郭价夫论寒暑第二书 461
策问 464
太极辩 466
五行辩 468
汉儒河图洛书辩 471
横渠理气辩 473
阳月阴月辩 475
石龙书院学辩 477
先天图辩 479
性辩 481
五行配四时辩 483
数辩 485
玄浑考 487
风水 490
答孟望之论慎言 492
答顾华玉杂论 496
答天问 499
内台集
答何柏斋造化论 520
送刘伯山之广灵令序 533
送半洲蔡先生巡抚山东序 535
栗应宏道甫字说 537
杜研冈集序 539
|
內容試閱:
|
答欧阳崇一
崇一来书云:师云:德性之良知,非由于闻见。若曰多闻择其善者而从之,多见而识之,则是专求之见闻之末,而已落在第二义。窃意良知虽不由见闻而有,然学者之知未尝不由见闻而发;滞于见闻固非,而见闻亦良知之用也。今日落在第二义,恐为专以见闻为学者而言。若致其良知而求之见闻,似亦知行合一之功矣。如何?
良知不由见闻而有,而见闻莫非良知之用,故良知不滞于见闻,而亦不离于见闻。孔子云:吾有知乎哉?无知也。良知之外,别无知矣。故致良知是学问大头脑,是圣人教人第一义。今云专求之见闻之末,则是先却头脑,而已落在第二义矣。近时同志中盖已莫不知有致良知之说,然其工夫尚多鹘突者,正是欠此一问。大抵学问功夫只要主意头脑是当,若主意头脑专以致良知为事,则凡多闻多见,莫非致良知之功。盖日月之间,见闻酬酢,虽千头万绪,莫非良知之发用流行,除却见闻酬酢,亦无良知可致矣。故只是一事。若曰致其良知而求之见闻,则语意之间未免为二,此与专求之见闻之末者虽稍不同,其为未得精一之旨,则一而已。多闻,择其善者而从之,多见而识之,既云择,又云识,其良知亦未尝不行于其间;但其用意乃专在多闻多见上去择识,则已失却头脑矣。崇一于此等处见得当已分晓,今日之问,正为发明此学,于同志中极有益。但语意未莹,则毫厘千里,亦不容不精察之也。
来书云:师云:系言何思何虑,是言所思所虑只是天理,更无别思别虑耳,非谓无思无虑也。心之本体即是天理,有何可思虑得?学者用功,虽千思万虑,只是要复他本体,不是以私意去安排思索出来。若安排思索,便是自私用智矣。学者之蔽,大率非沉空守寂,则安排思索。德辛壬之岁着前一病,近又着后一病。但思索亦是良知发用,其与私意安排者何所取别?恐认贼作子,惑而不知也。
思曰睿,睿作圣。心之官则思,思则得之。思其可少乎?沉空守寂与安排思索,正是自私用智,其为丧失良知,一也。良知是天理之昭明灵觉处,故良知即是天理。思是良知之发用。若是良知发用之思,则所思莫非天理矣。良知发用之思自然明白简易,良知亦自能知得。若是私意安排之思,自是纷纭劳扰,良知亦自会分别得。盖思之是非邪正,良知无有不自知者。所以认贼作子,正为致知之学不明,不知在良知上体认之耳。
来书又云:师云:为学终身只是一事,不论有事无事,只是这一件。若说宁不了事,不可不加培养,却是分为两事也。窃意觉精力衰弱,不足以终事者,良知也。宁不了事,且加休养,致知也。如何却为两事?若事变之来,有事势不容不了,而精力虽衰,稍鼓舞亦能支持,则持志以帅气可矣。然言动终无气力,毕事则困惫已甚,不几于暴其气已乎?此其轻重缓急,良知固未尝不知,然或迫于事势,安能顾精力?或困于精力,安能顾事势?如之何则可?
宁不了事,不可不加培养之意,且与初学如此说,亦不为无益。但作两事看了,有病痛。在孟子言必有事焉,则君子之学终身只是集义一事。义者宜也。心得其宜之谓义。能致良知,则心得其宜矣,故集义亦只是致良知。君子之酬酢万变,当行则行,当止则止,当生则生,当死则死,斟酌调停,无非是致其良知,以求自慊而已。故君子素其位而行,思不出其位,凡谋其力之所不及而强其知之所不能者,皆不得为致良知;而凡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动心忍性以增益其所不能者,皆所以致其良知也。若云宁不了事,不可不加培养者,亦是先有功利之心,较计成败利钝而爱憎取舍于其间,是以将了事自作一事,而培养又别作一事,此便有是内非外之意,便是自私用智,便是义外,便有不得于心勿求于气之病,便不是致良知以求自慊之功矣。所云鼓舞支持,毕事则困惫已甚,又云迫于事势,困于精力,皆是把作两事做了,所以有此。凡学问之功,一则诚,二则伪,凡此皆是致良知之意欠诚一真切之故。《大学》言诚其意者,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慊。曾见有恶恶臭,好好色,而须鼓舞支持者乎?曾有毕事则困惫已甚者乎?曾有迫于事势,困于精力者乎?此可以知其受病之所从来矣。
来书又有云:人情机诈百出,御之以不疑,往往为所欺;觉则自入于逆亿。夫逆诈即诈也,亿不信即非信也,为人欺又非觉也。不逆不亿而常先觉,其惟良知莹彻乎?然而出入毫忽之间,背觉合诈者多矣。
不逆不意而先觉,此孔子因当时人专以逆诈亿不信为心,而自陷于诈与不信,又有不逆不忆者,然不知致良知之功,而往往又为人所欺诈,故有是言。非教人以是存心而专欲先觉人之诈与不信也。以是存心,即是后世猜忌险薄者之事,而只此一念,已不可与入尧、舜之道矣。不逆不忆而为人所欺者,尚亦不失为善,但不如能致其良知而自然先觉者之尤为贤耳。崇一谓其惟良知莹彻者,盖已得其旨矣。然亦颖悟所及,恐未实际也。盖良知之在人心,亘万古,塞宇宙,而不同,不虑而知,恒易以知险,不学而能,恒简以知阻,先天而天不违,天且不违,而况于人乎?况于鬼神乎?夫谓背觉合诈者,是虽不逆人而或未能无自欺也,虽不忆人而或未能果自信也,是或常有先觉之心,而未能常自觉也。常有求先觉之心,即已流于逆亿而足以自蔽其良知矣;此背觉合诈之所以未免也。君子学以为己,未尝虞人之欺己也,恒不自欺其良知而已。未尝虞人之不信己也,恒自信其良知而已;未尝求先觉人之诈与不信也,恒务自觉其良知而已。是故不欺则良知无所伪而诚,诚则明矣;自信则良知无所惑而明,明则诚矣。明诚相生,是故良知常觉常照。常觉常照,则如明镜之悬,而物之来者自不能遁其妍媸矣。何者?不欺而诚则无所容其欺,苟有欺焉,而觉矣;自信而明则无所容其不信,苟不信焉,而觉矣。是谓易以知险,简以知阻。子思所谓至诚如神,可以前知者也。然子思谓如神,谓可以前知,犹二而言之。是盖推言思诚者之功效,是犹为不能先觉者说也。若就至诚而言,则至诚之妙用即谓之神,不必言如神。至诚则无知而无不知,不必言可以前知矣。
答罗整庵少宰书
某顿首启:昨承教及《大学》,发舟匆匆,未能奉答。晓来江行稍暇,复取手教而读之。恐至赣后人事复纷沓,先具其略以请。来教云:见道固难,而体道尤难。道诚未易明,而学诚不可不讲。恐未可安于所见而遂以为极则也。幸甚幸甚!何以得闻斯言乎?其敢自以为极则而安之乎?正思就天下之有道以讲明之耳。而数年以来,闻其说而非笑之者有矣。诟訾之者有矣,置之不足较量辨议之者有矣,其肯遂以教我乎?其肯遂以教我,而反覆晓谕,恻然惟恐不及救正之乎?然则天下之爱我者,固莫有如执事之心深且至矣!感激当同如哉!夫德之不修,学之不讲,孔子以为忧。而世之学者稍能传习训诂,即皆自以为知学,不复有所谓讲学之求,可悲矣!夫道必体而后见,非已见道而后加体道之功也;道必学而后明,非外讲学而复有所谓明道之事也。然世之讲学者有二:有讲之以身心者;有讲之以口耳者。讲之以口耳,揣摸测度,求之影响者也;讲之以身心,行著习察,实有诸己者也,知此则知孔门之学矣。
来教谓某《大学》古本之复,以人之为学但当求之于内,而程、朱格物之说不免求之于外,遂去朱子之分章而削其所补之传。非敢然也。学岂有内外乎?大学古本乃孔门相传旧本耳。朱子疑其有所脱误,而改正补缉之。在某则谓其本无脱误,悉从其旧而已矣。失在于过信孔子则有之,非故去朱子之分章而削其传也。失学贵得之心。求之于心而非也,虽其言之出于孔子,不敢以为是也,而况其未及孔子者乎!求之于心而是也,虽其言之出于庸常,不敢以为非也,而况其出于孔子者乎!且旧本之传数千载矣,今读其文词,既明白而可通;论其工夫,又易简而可入,亦何所按据而断其此段之必在于彼,彼段之必在于此,与此之如何而缺,彼之如何而误?而遂改正补缉之,无乃重于背朱而轻于叛孔已乎?来教谓:如必以学不资于外求,但当反观内省以为务,则正心诚意四字亦何不尽之有?何必于入门之际,便困以格物一段工夫也?诚然诚然。若语其要,则修身二字亦足矣,何必又言正心?正心二字亦足矣,何必又言诚意?诚意二字亦足矣,何必又言致知,又言格物?惟其工夫之详密,而要之只是一事,此所以为精一之学,此正不可不思者也。夫理无内外,性无内外,故学无内外;讲习讨论,未尝非内也;反观内省,未尝遗外也。夫谓学必资于外求,是以己性为有外也,是义外也,用智者也;谓反观内省为求之于内,是以己性为有内也,是有我也,自私者也:是皆不知性之无内外也。故曰:精义入神,以致用也;利用安身,以崇德也;性之德也,合内外之道也。此可以知格物之学矣。格物者,《大学》之实下手处,彻首彻尾,自始学至圣人,只此工夫而已。非但入门之际有此一段也。夫正心诚意、致知格物,皆所以修身而格物者,其所用力,实可见之地。故格物者,格其心之物也,格其意之物也,格其知之物也;正心者,正其物之心也;诚意者,诚其物之意也;致知者,致其物之知也:此岂有内外彼此之分哉!理一而已。以其理之凝聚而言,则谓之性;以其凝聚之主宰而言,则谓之心;以其主宰之发动而言,则谓之意;以其发动之明觉而言,则谓之知;以其明觉之感应而言,则谓之物。故就物而言谓之格;就知而言谓之致;就意而言谓之诚;就心而言谓之正:正者,正此也;诚者,诚此也;致者,致此也;格者,格此也。皆所谓穷理以尽性也。天下无性外之理,无性外之物。学之不明,皆由世之儒者认理为外,认物为外,而不知义外之说,孟子盖尝辟之,乃至袭陷其内而不觉,岂非亦有似是而难明者欤?不可以不察也。凡执事所以致疑于格物之说者,必谓其是内而非外也;必谓其专事于反观内省之为,而遗弃其讲习讨论之功也;必谓其一意于纲领本原之约,而脱略于支条节目之详也;必谓其沉溺于枯槁虚寂之偏,而不尽于物理人事之变也。审如是,岂但获罪于圣门,获罪于朱子,是邪说诬民,叛道乱正,人得而诛之也,而况于执事之正直哉?审如是,世之稍明训诂,闻先哲之绪论者,皆知其非也,而况执事之高明哉?凡某之所谓格物,其于朱子九条之说,皆包罗统括于其中;但为之有要,作用不同,正所谓毫厘之差耳。然毫厘之差而千里之缪实起于此,不可不辨。孟子辟扬、墨至于无父,无君。二子亦当时之贤者,使与孟子并世而生,未必不以之为贤。墨子兼爱,行仁而过耳;杨子为我,行义而过耳。此其为说,亦岂灭理乱常之甚,而足以眩天下哉?而其流之弊,孟子至比于禽兽夷狄,所谓以学术杀天下后世也。今世学术之弊,其谓之学仁而过者乎?谓之学义而过者乎?抑谓之学不仁不义而过者乎?吾不知其于洪水猛兽何如也!孟子云:予岂好辩哉?予不得已也!杨、墨之道塞天下,孟子之时,天下之尊信杨、墨,当不下于今日之崇尚朱说,而孟子独以一人呶呶于其间,噫,可哀矣!韩氏云:佛、老之害甚于杨、墨。韩愈之贤不及孟子,孟子不能救之于未坏之先,而韩愈乃欲全之于已坏之后,其亦不量其力,且见其身之危,莫之救以死也!呜呼!若某者其尤不量其力,果见其身之危,莫之救以死也矣。夫众力嘻嘻之中,而独出涕嗟,若举世恬然以趋,而独疾首蹙额以为忧,此其非病狂丧心,殆必诚有大苦者隐于其中,而非天下之至仁,其孰能察之?其为《朱子晚年定论》,盖亦不得已而然。中间年岁早晚诚有所未考,虽不必尽出于晚年,固多出于晚年者矣。然大意在委曲调停以明此学为重,平生于朱子之说如神明蓍龟,一旦与之背驰,心诚有所未忍,故不得已而为此。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盖不忍抵牾朱子者,其本心也;不得已而与之抵牾者,道固如是,不直则道不见也。执事所谓决与朱子异者,仆敢自欺其心哉?夫道,天下之公道也;学,天下之公学也,非朱子可得而私也,非孔子可得而私也。天下之公也,公言之而已矣。故言之而是,虽异于己,乃益于己也。言之而非,虽同于己,适损于己也。益于己者,己必喜之;损于己者己必恶之。然则某今日之论,虽或于朱子异,未必非其所喜也。君子之过,如日月之食,其更也,人皆仰之,而小人之过也必文。某虽不肖,固不敢以小人之心事朱子也。执事所以教反覆数百言,皆以未悉鄙人格物之说。若鄙说一明,则此数百言皆可以不待辨说而释然无滞。故今不敢缕缕以滋琐屑之渎。然鄙说非面陈口析,断亦未能了了于纸笔间也。嗟乎!执事所以开导启迪于我者,可谓恳到详切矣!人之爱我,宁有如执事者乎?仆虽甚愚下,宁不知所感刻佩服;然而不敢遽舍其中心之诚然而姑以听受云者,正不敢有负于深爱,亦思有以报之耳。秋尽东还,必求一面,以卒所请,千万终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