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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曹文轩、张之路、迟子建、汤素兰、安武林、梅子涵、朱自强等文坛大家联袂推荐 ★引导孩子认知生命,鼓励孩子感恩生活,对自己、对亲人、对朋友,甚至陌生人,珍爱所有的生命和所得 ★特别新增作家与你牵手阅读,深入剖解成长难题,讲述创作背后的故事 ★在中国儿童文学作家中,他是低调的,素朴的,有时甚至是沉默的。但他同时也是执着的,坚定的,被各界名家交口称赞的。他是一位隐藏的天王。他只用作品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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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本书收入常新港《独船》《温柔天才》《光明树》《冬天的沉默》《我们可能成为某一种老人》等共十二篇精品短篇小说。 作品以或理性悲怆、或温柔睿智的文字从不同的角度触摸、挖掘着生命的本质和意义,成长的真意和内涵。其中《独船》是常新港的短篇小说代表作,文中的善与恶、独与群等,都深刻地揭示着生命和爱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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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常新港,一九五七年出生于天津新港。中国作家协会儿童文学委员会委员,黑龙江省作家协会副主席。 迄今已出版长篇小说《青春的荒草地》《青草的骨头》《烟囱下的孩子》《土鸡的冒险》,小说集《逆行的鱼》《麻雀不唱》《独船》《咬人的夏天》《羊在想马在做猪收获》等八十余部作品。四次荣获中国儿童文学最高奖――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以及庄重文文学奖、宋庆龄儿童文学奖、陈伯吹国际儿童文学奖、冰心儿童图书奖、台湾地区好书大家读最佳少年儿童读物奖、最受学生欢迎的十大好书奖等多种奖项,是自一九八三年有全国优秀儿童文学选本始,唯一一位连续有作品入选的作家。多部(篇)作品被翻译至韩国、日本等国家出版。 常新港的作品因全面解密少年儿童成长过程中诸多无法回避的成长问题而被视为少年儿童的成长启示录,其本人则因以纯正的文学标准在儿童文学创作园地里默默耕耘,并为之作出巨大贡献而被评论界誉为隐藏的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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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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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吧,伙伴! 光明树 冬天的沉默 应有一条那样的河 独船 十五岁那年冬天的历史 温柔天才 生命 毛帽子毛背心毛袜子 我们可能成为某一种老人 风琴声与野草同生 秋景如水 作家与你牵手阅读 常新港作品创作年表 常新港作品获奖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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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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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曹文轩 常新港是一个有明确方向的作家,多少年来,无论这个不安分的世界如何花样翻新、反复无常,都没有能够改变他的文学初衷。他按他对文学的定义、理解,按他心灵的无声指引,在寒冷而寂寞的北方,不动声色且又十分潇洒地走自己的路,用他特有的文字,为中国的儿童文学构造了一个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文学部落。天空下,这个经营有道的部落是独一无二的,是中国儿童文学的一道常看常新的风景线。独特也许是文学的最重要的品质。文学不是一般的日常用品日常用品只要是质量上乘的,无数的人使用同一个品牌是无所谓的,而名牌货色更是人们争相购买的。此时,居于同一生活档次的人们恰恰满足于日常用品的雷同。我用的也是这个牌子。说话者,有相遇知己的欣喜,并因品位不俗而暗暗自得。但文学不一样,文学讲究的是独一份,这一个。相似和雷同是注定难以出息的。哪怕这个人的作品幼稚一点、粗糙一点,只要这个人的作品别具一格、与众不同,就有了存活的可能。最近随手翻看村上春树的《1Q84》,看到里面一个情节,对其所阐释的意义很有同感。故事大致是:一个年轻女子写了一部叫《空气蛹》的作品,就文字而言非常业余,但它的品质与路数却是绝对独一无二的;作为有多年编辑经验的小松先生,深知这部作品的内在价值;它纠结于小松的心头,最后他竟然出招撮合了一次不可思议的合作让一个文字老练的人改写这部作品;为了这一旷世奇书的问世与流传,也为了拯救这一不会再有的艺术品,一伙人合谋,不惜做就了一个日后终成悲剧的大骗局。常新港写了几十年的空气蛹,更令人感叹的是,它们一开始就是成熟的。他的骗局是由他一个人独自完成的。独船也许是一个隐喻关于常新港作品之独的隐喻。这只船在文学的河流上行驶了这么多岁月,始终没有改变它的航线。他也看到了千帆竞发、百舸争流的热闹,但他还是在自己的航线上一意孤行。这是一条他精心选择的航线。在他看来,这才是一条可望到达文学彼岸的航线。当那么多的船只虽然很有阵势但却离彼岸越来越远时,他守着一番孤寂,将帆高高扬起,双臂抱于胸前,迎风倚着桅杆,眺望着似有似无的海岸线。海以及海岸是他的风景线,而这个驾着独船的常新港则是儿童文学的风景线,我们的风景线。我们不缺甜糯的作品,不缺温柔的作品,不缺秀美的作品,不缺嬉闹的作品,但我们却缺有力度的作品。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国儿童文学曾有过强悍之风。那时,有一批作家倾向于苍茫、冷峻、严厉、深沉的叙述,但后因世风和文风的转变,此风日见衰退。大多数作家的姿态不是下潜,而是漂浮,叙述渐趋浮光掠影、轻描淡写、嘻嘻哈哈。时至今日,快乐至上已成定局。浅浅的故事,浅浅的文字,浅浅的情感,浅浅的题旨,我们不假思索地附和了这个浅阅读时代。整个文学如此,儿童文学尤其如此。据说,儿童文学终于回到了正道,理由是:儿童文学本就是快乐的文学。而快乐无边的那一边,就是力度的消失。难道儿童文学就注定了是一种没有力度的写作吗?似乎一部儿童文学史所记录的经典并非都是这般。儿童文学史并非是一部轻飘飘的历史。常新港的意义就在于他对儿童文学力度写作一脉的承续。对比《独船》前后的常新港,看得出他尽管有文学上的变法事实上,他一直就在变法,但千变万变,力度却始终是他文字的归宿。无论是无意为之还是有意为之,他的文字都是北方的,是从广漠的土地上长出的,是在凛冽的寒风中锻炼过的。他作品的思考性是始终如一的:思考社会、人生、生命,思考一切需要思考和值得思考的。他一直处于一种下潜的姿态当很多人尽量漂浮于水面时,他与这些人是逆行的逆行,是他给我们的形象。他写过一篇作品叫《逆行的鱼》。那些为了繁衍生命,逆流而上、阵势壮观的鱼,无疑是他所欣赏的生命境界。他的文字是有目的的。他以他数以百计的短篇和大量的长篇,反驳了当下无目的的写作思潮。他给我们的是一些可以称出重量的文字。难道中国的儿童文学不需要这样的文字吗?我无法相信一个总在轻飘飘的文字中进行阅读的人日后能成为一个有质量有分量的人。我们的儿童文学也许有好的故事,也有好的文字,但激情没有了。这是十分糟糕的事情。我们的大量作品,其动力只在游戏上文字的运行是依靠游戏的欲望推动的。在这个放弃激情的绵软年代,常新港依然常常以激情来推动他的文字,这是值得我们关注的。他居然还有怒气!文字有怒气,是文学的希望所在。怒气意味着对未来的关注和向往。一个关注和向往未来的人,自然就会对现实不满,因为现实与未来之间总会有很大的差距差距使他不快,不快就会产生怒气。文学总得有点怒气,因为文学既是作用于现实的,更是作用于未来的。儿童文学也不例外。在日常生活中,常新港是平和的,很少看到他有怒气;而在文字中,却时不时地看到他的怒气。这份怒气在儿童文学普遍没心没肺地傻乐的当下,是十分珍贵的。相对于成百上千不痛不痒、不咸不淡、不温不火、不上不下的作品,常新港的作品是那种写得比较狠的作品。他的作品敢于登高,也敢于探底,不留余地。他就敢将人性底部揭开来看,就敢将事情闹到难以收拾的地步。我在读这些作品时,常常担忧他最后该怎样收场。通常,一般的作家无论是写事还是写人,总会有所保留的,轻易不敢推到极致。常新港却喜欢极致在极致处做文章,又在极致处智慧地了断在一般人看来很难了断的故事。在儿童文学这一块,是有许多禁忌的,一般总要回避掉许多东西。这也是对的,但许多时候,我们将这些禁忌扩大化了,结果使儿童文学真的成了到处莺歌燕舞、流水潺潺的童话世界,没有尖锐的善恶对峙,没有大起大落的人间悲剧,这种糖化的儿童文学,是否有助于阅读者的健康成长,难道是完全不需要思考的吗?常新港的锐利早在独船时代,就让整个儿童文学界领教过了。其后,无论写现实还是写幻想,常新港式的锋芒始终闪着亮光。常新港是一个勤奋的作家,除了写作就是写作。写作既是他的事业也是他的职业。他的文字无论是在量上还是在质上,都是业内屈指可数的。但无论他写了多少,行家一眼就能判断出这些文字出于谁手。这些作品留下了他思想上的、美学上的深刻印记。这些作品互相照应,互为解读,产生了整体共鸣,从而扩大了它们的力量和效果。整体共鸣,是一个成熟作家的标志。常新港的作品理应产生重大影响,并得到应有的荣誉。
《温柔天才》他们都在大谈特谈韦的时候,我根本就不知道有韦这么个人。当发生了后面的事情之后,我才断断续续地回忆起这个叫韦的人来。有好长一段时间,我都辨不清这件事的真伪。人都有恍惚的时候。我第一次见到他的地方是在马路边上。我当时正坐在马路牙子上独自一人在哭。照常理说,读到初中二年级的男生就要学会控制自己的眼泪了,可是,我无法抑止住它。事情的发生令我无法预料。下午自由活动时,同学们都在操场上练习自己的比赛项目,备战一个月后的全校运动会。我从小学到现在,没什么体育专长,运动会上,我只能当观众。上初中一年级时,我的身体有了显著变化,腿开始变长了,但不是那种平庸的长,而是显出了某种优势。体育老师就跟我说:从你的身体条件看,你可以练一练跳高。体育老师说完,为了证明他的判断是正确的,顺手用铅笔在墙上画了一道记号,说,原地跳起来,摸一下那道印子,看看你的弹跳力。我很轻松地就摸到了那道铅笔印。体育老师说:行,你肯定行!你最好去练习背跃式。体育老师一鼓动,我来劲了,马上跑到练习跳高的场地,那里已经有跳高的元老们在练习了。那几个学生的面孔我都熟悉,因为往年的跳高前几名就是在这些人中产生的。他们一个一个地练习时,我是插不上空的,但是,我太想试试了。当他们把横杆升到一定的高度时,已经有好几个人试跳都失败了。我在他们身后把长裤子脱掉,只穿着一条短裤。他们中有人回头看见了,说:你也要跳吗?问我话的是个长相有些生猛的男生,他曾两年获得年级的跳高第一名,他好像一直都没找到有力的竞争者。我叫他拉曼。拉曼是保留拳王金腰带时间最短的重量级拳王。我为自己在一瞬间能给这家伙取了个恰如其分的绰号笑起来。我说:我想试试。拉曼看见我的笑容一定很不舒服。他把头微微低着,所以,他用两只眼睛看我时,我只能看见他的眼白。我顾不上拉曼用什么目光看我了,我只想跳。我只记得当时自己的情绪有些激动,没想到他们几个在我做准备活动时,已经交换了眼神。我助跑了几步,用不标准的背跃式动作飞过了横杆。我很兴奋。在我的记忆中,这是我跳跃过的最高高度。可想而知,我浑身的血液像酒精一样都能燃烧了。我跟他们说:可不可以把横杆再升高点?我看见他们的脸上都有了说不清的表情。但是,还是有人把横杆升高了。他们都站在那儿,看着我跳。我马上找到了一种体育明星的感觉。我又跳过去了。这一回,是我自己把横杆升高了。这个高度,是一个让他们都感到吃惊的高度。就在我一个助跑,单脚起跳,挺胸,收腹,面朝天空时,我就有了飞行的美妙感觉。这种感觉只有几秒钟,我的背被坚硬的地面撞击了一下。不,是我的身体整个砸在了地面上。软垫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抽走了。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所以,我当时没有想到伤心和落泪。十几分钟之后,伤心才像洪水泛滥一样,淹没了我的胸腔。我知道自己应该马上找一个地方,让胸腔里的洪水变成眼泪排泄出来。我找到了人流很少的地方,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哭了。这时候,我从捂住脸的指缝间看见了一双旅游鞋,有人站在我面前了。我不哭了。韦当时就站在我的面前。我想躲避开他的注视,把脸转到一边去了。他竟蹲在我的面前:我叫韦。我昨天也坐在马路牙子上哭过。我心里很感动。他是用这种方式跟一个陌生人谈伤心的。他很会安慰别人。这时候,我才注意到他的长相。韦的脸是那种很平庸的脸。这种长相的人,你永远不会去关心他是否还能在你的生活中继续出现。但是,他脸上左眉上方的疤痕很醒目地长在那里。你也在马路牙子上哭过?这是我们男生伤心时最好的地方了。谁也不会理睬你,就像路边上一辆爆胎的自行车。他把一个伤心的男生比喻成爆胎的自行车之后,我的伤心就无影无踪了。这时候,他就走了。这个叫韦的人就在我的生活中暂时地消失了。他出现得简单,消失得也简单。就像手里拽着十几个气球,有一个不慎被扎破了,你还会没完没了地怀念它吗?一个月后,学校运动会召开了。我却没能如期参加,因为我的后背不能着地,也就是说,根本不能碰,连睡觉都是趴着睡的。三个月后才得以恢复。就在我去医院做最后的身体检查时,我遇见了一个人。我要说的是,当时这个看上去就要跨过中年年龄界限的人,让我的判断出现了问题。他的两只眼睛清澈无比,不,这根本就不准确。直说吧,那是一双非常非常年轻的眼睛,而且里面藏着令人动心的温柔的东西。我坐在走廊里的长椅子上,等着诊断结果。他叫我,我开始以为他在叫别人,我也随着他的目光回头望去,但是,我的身后没有人。我问他:你在叫我吗?他说:你真的认不出我了?我说:我真的想不起你了。他说:我就变得这么厉害?我实在是没想起来。他说:我是韦。我记得,我当时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我是被吓的。我说:你是谁?他说:我是韦。我想,我的两条腿一定抖得很厉害,手里拿着的可口可乐罐也在抖,并有暗红色的液体从敞口处漾出来,顺着我的手滴到了地上。他说:我真的吓着你了?我的嘴结巴起来,也由不得我不结巴:你是韦?我看见他左眉上方的疤痕已经变成了一道衰老的皱纹了。他点头,但是,眼睛里的忧伤也浮现了:我想,我能好起来。我说: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了?他把自己的脸背过去,像是在告诉我一件不值得一提的小事:早老。我又问:你刚才说什么?早老。什么是早老?就在这时,爸爸从医生的屋子里走出来,手里拿着诊断书。爸爸的面孔看上去令人很舒服。他走到我面前,用手扒拉一下我的头发:没事了。我跟着爸爸离开时,脑袋里很乱。我看见韦用一种羡慕的目光追随着我们。在医院大门口,我对爸爸说,等我一下,我要跟那个人再说一句话。我顺着长长的走廊跑到韦的面前。当时,韦正坐在长椅上,垂着头。他一看见我,脸上就有了笑容。我因他装出的笑容而难过。我又问了一遍:什么是早老?韦停顿了一下,说:在《简明不列颠百科全书》第336页上能看到。在大街上,爸爸说:吃麦当劳?我说:不。爸爸又说:改吃西餐?我说:不。爸爸说:咱们总得吃点什么吧?我说:不。韦休学了,他只能休学。但是,韦不在学校里出现,比他当初天天在学校出现时更能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生命》让我们兴奋不已的北方八月大喊大叫地来临了。我记得,这一年于洪声老师三十二岁了。我总觉得像他这种年龄的独身男性无法友善地对待我们这些十四五岁的男孩子。于洪声对班里的其他同学说:我看见肖勇的一个眼神,一夜甭想睡觉了!肖勇就是我。我得到这个可爱的小道消息后,愉快地跟药瓶和毛毛说:怎么样,老子一个眼神,让于洪声一夜未眠,我要是连续递给他六个眼神,他就将一星期在床上烙饼,眼圈肯定黑成熊猫了。药瓶说:那就再加上几个眼神,于老师就不知怎样了!毛毛蹙起眉头:你的什么眼神呢?我的什么眼神令于洪声做噩梦,谁也无法证实。但有一点我敢断定,我就是笑眯眯地望着于洪声,他也会怀疑我刚刚结束了一件恶事,想用笑来麻痹他。天,这让我和毛毛、药瓶这类可爱的家伙们怎么活下去呢?有一天,药瓶谈起于洪声老师,发表了一番令我和毛毛大吃一惊的高论:于洪声老师作为一个三十二岁的独身男人,超过婚育年龄十四年了,自然而然带有一种孤僻心理,主要表现形式是嫉妒!嫉妒?我和毛毛异口同声地问。嫉妒。药瓶点点头,摆出一副教育部长的架势。嫉妒谁?我又问。嫉妒我们!嫉妒我们三个人?没错!药瓶说,他嫉妒我们三个人年轻。我们三个人中任何两位的年龄加起来也比他于洪声年龄小,他当然嫉妒。这样,他心理出现了年龄上的危机!我说:你从哪里学来的?毛毛说:你小子挺可怕,哪儿来的学问?你还会分析我夜里想什么吧?药瓶说:谁夜里能想点啥,我能分析个八九不离十!毛毛说:你离我远点。肖勇,咱走吧,再待下去,我们就跟脱光了衣服差不多了!我疑惑地盯着药瓶,药瓶仍奇怪地笑着。毛毛大惊失色:我可走了!药瓶大笑:别怕,刚才那些屁话是我跟我父亲学的。我觉得可笑。毛毛吐了一口长气。我问药瓶:假如于洪声老师这么永远嫉妒我们,我们就很难过了。药瓶说:于老师如果结了婚,就会变得正常了。毛毛问:这也是你爸爸告诉你的?药瓶说:没错。毛毛说:不可理解!我摆摆手:想这些屁事能当饭吃?!没几天,教室里出了件怪事,教室窗户上的玻璃被人连续砸了两次。我觉得挺有趣,想起卓别林演的一部无声影片。他演了一个穷困潦倒专为人家装修玻璃的人,为了活下去,能有活儿干,让一个小乞丐专门捡石头砸人家玻璃。我悄悄跟毛毛说:看来,有坏念头的小浑蛋不止我们三个人。毛毛说:那当然。不过,你干吗说自己是浑蛋呢?麻烦来了。于洪声老师在班里义正词严地讲砸玻璃事件的时候,目光不断地停留在我和药瓶、毛毛的脸上。我心想,这于老师算蠢到家了。我们早已过了砸碎玻璃听响的年龄,这样怀疑我们,太小看人了。难道于老师不记得那部电影里砸玻璃的小乞丐只有七八岁吗?我看见于老师再也讲不出新鲜玩意儿,就举手要求发言。于老师看见我的手,并没有像平时那样说,请某某同学讲,而是用一个浅薄的微笑回答了我。这让我极不愉快。我说:抓住砸玻璃的人不难,这事交给我和药瓶还有毛毛吧。于老师还在微笑着,他脸上明白无误地写着不信任。我心想,你于老师就愚蠢地笑吧。世界上有诺贝尔奖,我准备搞一个全球性的愚蠢奖,最先授予你这个最最愚蠢的老师。于老师愚蠢地笑完了,用冷静的声调说:这事就交给你们三人去办吧。还有什么要求?我说:为了在夜里抓砸玻璃的人,我们三个人要隐藏在不同的位置上。为了便于及时联系,我们要求老师能够把学校保卫科的对讲机借来用用。别异想天开,对讲机玩坏了怎么办?我说:借不借?毛毛说:我们也不是小孩子!药瓶说:不借对讲机,抓不住砸玻璃的人,那就天天看着玻璃被人砸光吧!冬天雪飘进来,凉快!于洪声无奈地说:借借借,给你们借。傍晚时,对讲机真借来了。我和毛毛、药瓶玩了一阵之后,突然兴味索然,感到无限委屈了。这来源于于洪声老师的不信任,和他挑动起全班同学对我们的不信任。我们各自在暗中蹲了一会儿,我就用对讲机传呼毛毛和药瓶到我这儿来。我说:我不想抓什么砸玻璃的人了。药瓶说:我也不想一个人蹲在暗中受委屈了。毛毛说:我觉得窝囊!我说:咱们今晚上去西乡搞西瓜吃去。头茬瓜,甜,街上价格贵得吓死人。西乡村离我们县城最近,一步之遥,出了县城就是。毛毛和药瓶都叫唤:这主意不错。三十几分钟,我们三个人趁着月色,舒服地接近了西乡的那片朦朦胧胧的西瓜地。西瓜地紧挨着一片低矮的白菜地,过了白菜地是一人高的玉米地。我们三人就蹲在玉米地里观察地形。看见西瓜地头上立着个三角形窝棚,里面住着看瓜人。我说:毛毛、药瓶,咱们分头去吃瓜吧!趴在地里啃饱了,一人再抱两个走。一个人要走,就用对讲机传一声!我们像三条干渴的鱼,兴奋地游进西瓜地里。药瓶趴在地里离我不远,所以我听见了他吃西瓜时不管不顾的贪婪声音。我用对讲机跟药瓶说:你小声点!对讲机就传来药瓶变了腔的声音:没事,快啃吧。我也不知是对讲机改变了人声,还是药瓶遇到不花钱的西瓜后,声音自然就走了调。我正用眼睛搜寻毛毛时,发现看瓜棚里似乎走出两个人影。其中一个人打亮了手电筒,一束明亮的光准确无误地射向我们。我听见药瓶低声叫了一句:坏了!我刚想朝对讲机说一声趴下别动,药瓶已飞快地直起腰,朝可以藏身的玉米地狂奔。药瓶一逃,毛毛呼啦一声也站了起来,步药瓶后尘,仓皇窜去。三个人逃走两个,我也慌了,只能玩儿命逃。突然听到身后一声沙哑的闷响,我的屁股上背上热乎乎地疼了起来。待我们三人一会合,我倒在地上了。毛毛问:我听见一声沙枪响,你是不是中弹了?药瓶说:疼吗?我说:是打鸟的土沙枪打的,没事,不过,要去医院把沙粒取出来!药瓶朝天喊了一声:天哪!毛毛和药瓶一边一个搀着我走,我这才感到沙弹钻在皮肉里疼痛难忍,就哭起来:疼死我了,我又不是野兔子、麻雀,我是人,他干吗要用沙枪打我。药瓶说:怨我暴露了目标,肖勇,忍着点,快到医院了。毛毛说:是怨药瓶,我才啃了一口西瓜,就看见药瓶跑了。我哭着说:别吵吵了,别把对讲机弄丢了,我们可赔不起!药瓶说:都疼成这熊样了,还想着对讲机。到了医院,药瓶高兴地说:肖勇,你走运,今晚我爸爸值班!我哭着说:走什么运?我又不生孩子!毛毛突然扑哧乐了:一会儿该怎么跟医生说呢?我说:什么也别说,别让我疼就行了。因为药瓶的父亲认识我,看完我的伤势,从我前襟上拈起一颗黑色西瓜子看了一会儿,然后对外科值班医生说:这孩子交给我处理吧。我趴在床上,脱了衣服。赖叔青着脸说:把短裤也脱了!一丝不挂?一丝不挂!赖叔恶声恶气地说。我脱光了衣服。赖叔用药棉擦洗我的屁股和背,也不问我怎么落下的伤。我感到赖叔对待我这样的病号一点不温柔,我就开始可怜地哭泣。我要把沙粒从你的皮肤里一颗颗抠出来。我哼哼着,突然想起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赖叔,抠沙粒之前,给我打针麻药吧。赖叔恶狠狠地说:别人必须用麻药,唯独你不用。为什么?我恐惧到了极点。因为打了麻药,你就记不住世界上还有疼痛这个词了!趴下别动!我说:赖叔饶我。但赖叔手里的铁家伙们开始在我背上屁股上残酷地行动了。我不断地大叫。药瓶扒在门外喊:爸,给他打点麻药吧。赖叔下手更重了。我痛苦地连哭带叫:你是什么优秀医务工作者,你在锄地呀!疼死我啦赖叔说:长点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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