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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作者平淡地叙述真实生活和庸常人生,它的价值在于追求真诚真实、向上向善。没有忆苦,而是思甜,不是博人同情,而是形同炫耀:昨天那些吃过的苦,今天看起来,全是回味无穷的甜,全是值得自我满足的、幸亏当初的幸福感。作品满满的幸福感和正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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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散文集《出杨庄记》,以真挚朴素的情感、细腻写实的笔触,讲述了一个七零后农家子弟艰辛磨砺、真切质朴的平凡人生,记述了底层社会中向上向善的普通人的真与美、乐与忧,其中有如黄土般深厚的拳拳深情,又有如华岳般高耸的精神情怀,可称为这个时代稀缺的真诚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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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杨建云,西北汉子,人民警察,法学博士,笔名景阳冈。关注平凡世界,追求真诚叙述,好读书不求甚解,勤记录不求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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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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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生长002 怀念祖父008 梦开始的地方012 出杨庄记:我的高考故事023 踏平坎坷成大道027 在路上的青春往事034 我经历的第一起凶杀案040 冬夜蹲守记047 为父之道050 儿子,我想说声谢谢你054 写在2008年的第一个工作日057 一天中的一年 偶尔风骚064 面尚香关中面馆记066 我的青春,我的责任068 一个伪文学青年的阅读史080 城里来的玉珍姨088 文艺农民马跃进095 不肖的表弟099 淘书记108 天凉好个秋110 莫愁啊莫愁114 最早的中国好声音117 何妨回望旧时月120 每一片枯萎的叶子都叫父母
爱说实话130 陈忠实与莆田系:中国人精神的高地和深渊135 电动自行车行路何其难144 对民间反扒组织应该大力支持、充分利用146 正确理解领导二字的真正含义150 民警为什么对处警心存恐惧162 我睡不着,请你表扬我167 强化战略思维,推进公安工作178 试谈公安政治工作的几个基本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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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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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跳起来和文学握握手序跳起来和文学握握手天地父母,生我育我,年少时只管长,从身体到精神。年届不惑,除了白头发和肥肚腩之外无可再长者,任务便成了活:以什么样的活法,活出个什么状态,成了生活二字的重心。
2016年,事务繁杂,但仍然挤时间推出这本小册子,有些许自我总结的仪式感在其中。回首向来萧瑟处,哎呀,我就这样走出了杨庄,就这样成了自己!
很庆幸能够贴着泥土生长,风吹过,雨打过,还有霜冻,更多阳光照耀过。布衣暖,菜根香,平凡生长,有情相伴滋味长。
很多时候都在和自己作战,愚公移山般销蚀自闭自卑,精卫填海般建构自立自强,非礼勿视,危邦不入,狠斗私字一闪念,相逢一笑泯恩仇。
文章千古事,得失我心知。只是平淡地叙述真实生活和庸常人生,它的价值,如果有的话,或许就在于追求真诚真实、向上向善。不是忆苦,而是思甜;不是博人同情,而是形同炫耀:昨天那些吃过的苦,今天看起来,全是回味无穷的甜,全是值得自我满足、幸亏当初的幸福感。但是还不成熟,有些地方看得出做作,有些掺杂了情绪。不改了,掩饰就是虚伪。
热爱警察这个职业。虽然社会上有不友好的声音,不理解的人,但是可以肯定地说,身边的绝大多数同行之所以选择当警察,主要源自其与生俱来的惩恶扬善的正义感,这样的信念支撑他们忍辱负重、不惧牺牲。这本书的警察元素,包括对于警务工作的一些思考,还远远不够,以后会努力写更多。
经常去旧书摊淘书,看到许多旧书,甚至是崭新的,甚至是名人名作,甚至是作者签名本,被弃之如蔽屣。更不用说那许许多多的不那么出名的作家,不那么著名的作品,更不用说我这样笨拙跳起来和文学握手的菜鸟。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文化快餐时代,承蒙您还愿意把目光投向这不知出自何许人的自娱自乐、胡言乱语,于我个人而言,已是恩惠。
更要感谢的是,这本书的出版得益于很多师长朋友的帮助。这些帮助包括不停息的鼓励、言过其实的表扬、千方百计的谋划,以及真诚善意的意见建议,等等。不一一具名,都在我心中:生命中有你们,何其有幸,拜谢!
怀念祖父
柳絮漫起如飞雪,又是一年清明至。
二十六年前的正月十五,雪下得纷纷扬扬。早饭照例是萝卜大肉馅饺子,照例头一碗饭盛出来由我端给祖父,但是他没有像往常一样伸手接过粗瓷老碗。他侧躺着,面容平静,花白的胡子微微抖动,脸上依稀还带着一丝笑容,我拉着他尚有余温的手用越来越大的声音呼唤,却再也没有听到应声。
作为一个还没有面对过死亡的十四岁少年,那一刻,我的头脑中一片空白,甚至没有立刻哭出声来,但是此后无论何时回忆起那一幕,便有一种痛倏忽而生,弥漫全身,刻骨铭心。因为我知道,从那一刻开始,我永远地失去了那个给我最大包容、最多疼爱的人,永远地失去了给他哪怕最少的一点报答从而使自己的心灵稍可宽慰的机会,而我虽贫寒却无忧的童年也正是在那一刻戛然而止。
我无法不回忆,虽然由于久远,记忆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模糊,虽然回忆时那种悔恨的痛会一刻不停地噬咬。
躺在生产队饲养室烧得滚烫的炕上,蹬着腿,满耳朵都是牲口咀嚼草料的声音,间或还有骡子打一两个响鼻,饲养室的房梁上,一群又一群的麻雀不知疲倦地追逐嬉戏。这是这个世界留在我脑海中最早的影像。父母下地干活去了,我被放到当饲养员的祖父这里。戴着瓜皮小帽、浑身散发着浓郁汗烟味的祖父飞快地给牲口添完料,两手在大水缸里摆一下就赶紧把我抱在怀里,畅快的笑挂在他的两撇胡子上。据说幼时的我非常好动,但一听到祖父念出关中平原口耳相传千百年的那些童谣,或者念那些朗朗上口的《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我就会很快平静,并且煞有介事地跟读。这些歌谣后来成为童年的我一个屡演不辍的节目表演给附近歇工的村人,他们大多不懂其中的意思但却慷慨地交出啧啧的赞扬,也满足了祖父,使他的心情舒畅。
是的,祖父是个背过《三字经》《百家姓》的有文化的农民。1917年祖父生于勤俭农家,虽然只读过不到两年私塾,但却始终信仰着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书是祖父心目中最神圣的东西。20世纪80年代初我上小学时,农村分田到户,牲口也都折价卖给村里人,饲养室自然解散了,赋闲的祖父四处去借来评书阅读。我放学回家饥肠辘辘地奔向灶房时,坐在门口那把老杨木圈椅上捧着评书看得如醉如痴的祖父几乎是从不改变的背景。祖父有着终生坚定的文字崇拜,有一天他指着某本评书上的作者简介感慨地说:这人咋这么有本事呢,能写书,莫非真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了?村里有个小孩的作文在县里得了奖,被印在一个油印的小册子里,祖父听说了赶紧去借,拿回来看了又看,啧啧赞叹着:不得了!不得了!小小年纪就写书了。我斜着眼睛看了看那本比小学生作业本厚不了多少的所谓的书,有点不以为然,又有点嫉妒。有一次,他遇到了一个生字,在《新华字典》中也查不出来,竟专门找到我们小学五年级的语文老师去请教。正是放学的时候,学校门口人很多,那个可怜的老师是初中还没上完就到小学来代课的,他也不认识这个字,窘得满脸通红,停顿了半晌,愤然转头进了学校。刚放学的我看到此景几乎笑出声来,一向温和的祖父却有些惶惶然,几乎是手足无措了。
春暖花开的时候,农村的集市开始了,祖父开始到集上说书。找个空地先唱一段秦腔乱弹,打一套小红拳,等听书的人围满一圈,《岳飞传》或者《薛刚反唐》的故事便开场了。祖父去赶集那天就是我的好日子,下午放学的我肯定是在村口,等那个背着夕阳霞光的熟悉身影刚一出现便飞快地跑过去,踮起脚尖到他口袋摸索寻找,会有一截甘蔗,或者一个油饼,哪怕是几颗花生,但我从来没有失望过。即使是后来祖父因为严重的哮喘没办法说书、没办法再给我买零食的时候,我也会得到一些玉米叶或者草编的哨子之类的玩具,这是祖父在回家路上自己做的,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在村口等待的孙子失望。有一年春节,大我一岁的表姐告诉我一件事,她九岁那年,祖父赶集时路过她家,曾经住了一晚上。她清楚地看见祖父怀里揣着一根麻花,可是临到祖父离开都没有拿出来给她,她说知道那是要给我的,自己好多年心里都接受不了。说完,表姐笑了:你说咱爷为啥对你这样偏心?我的眼泪当场喷薄而出。
上完初中以后,我也迷上了看书,但农村的书仍然很少。我能看到的,除了祖父看的评书,便是曾经当过红卫兵小将的姑姑留下的一堆文化大革命时期的小说。批林批孔,狠斗私字一闪念,我看得津津有味,热血沸腾,居然活学活用,年少轻狂地批判起祖父所笃信的孔孟,祖父再给我念叨孔子如何如何时,我便有了不屑的神情,拿出一本批林批孔的书来与他辩论。我甚至模仿小说中人物的行为,偷偷地将他珍藏的几本线装书一烧了事。祖父气得浑身发抖,老泪纵横,说不出话来。父亲冲过来打我时,却被祖父死死拦住。
除了看书,祖父唯一称得上爱好的可能是抽几口旱烟,用的是一个裂开了烟嘴的烟袋,经常见他用胶带缠了又缠。下雨天常有同村老人来我家和祖父闲谈,听他讲三皇五帝夏商周的故事。有一次,我无意中听到来家的老人说,同村的某人新买了一个玉石的烟锅嘴,花了十五元钱,祖父惊奇地哦了一声,语气里有掩盖不住的一丝惊羡。想起祖父看到书被烧掉的伤心,我的心里一阵难过:将来我要是能给祖父买个玉石的烟锅嘴该多好啊!那时候农村中学生最好的出路就是考上中专,早早跳出农门。据说上中专每月还有二十几元钱的助学金。我决心认真学习,考上中专,早日用自己可以支配的钱买一个玉石的烟锅嘴给祖父。
祖父去世那一年,哮喘的毛病越来越严重了,有时候喘得整晚上睡不了觉。元宵节的前一天,提前开学补课的学校放了假,那天阴得很重,屋里冷得像冰窖。我抱了一大捆玉米秸秆给祖父烧了炕。晚上,在西北风呼啸声里,在滚烫的氤氲着尘土和呛人烟味的炕上,祖父很高兴地和我说了很多话。这个一生都在和土地打交道却始终恪守孔孟之道的知识农民,一锅又一锅地抽着旱烟,告诉我他小时候和年轻时候的很多事情,告诉我关于我们这个家族的很多事情,告诉我他一生的满足和荣耀。记得其中一个细节是:新中国成立不久,一个公家人在村口发给他一根纸烟,向他询问土改的情况,当时他一生辛劳攒下的几十亩地刚被分了,但他依然坚定地认为共产党好,后来他被通知到县里开会,才知道那个人是副县长。后来我沉沉地睡去,不记得他当时是不是喘气就有些困难,也不记得自己是否说过要考上学改换门庭之类的豪言壮语,只记得祖父很高兴,在烟锅的红色一明一灭中翻来覆去很长时间。
今天,我已年近中年,但我仍常常想起那个夜晚。我有时惶恐地感觉到,也许他的猝然逝去与我烧得过热的炕有关系,与我睡得过沉过死有关系。我每每忍不住自己的泪水。我仍能不断地在梦中见到祖父,特别是在那些极度郁闷又无助的日子,我常会钻进梦里,蜷进他温暖的、有着浓郁旱烟味的棉袍里,心情放松,快乐祥和,笑声荡漾然而更多的时候,想起祖父,我总有无尽的遗憾:祖父啊,我也是个公家人了,也有一些印刷的文字,缀着我的名字,可是我无法换来您的些许安慰和自豪;我生活的城市里,有很多的书店,我已经有能力买一大堆您爱看的书,可是却无法送到您的面前,减轻我稍许的内疚和自责;我每天都从西安最好的秦腔剧团门口经过,可是却无法搀着您的胳膊去看一场精彩的秦腔演出;我到商场里的玉石专柜,总要看看有没有玉石的烟锅嘴,可是即使买回来我也永远失去了送出去的方向。甚至我也不能使您知道我几乎已经是个胖子了,不用再担心我吃不饱
我能做的,只能是每次回老家路过您的坟地时,擦一擦碑上的灰尘,锄一下坟头上的荒草,默默地站一会儿,在心中用最纯正的方言、最深情地说一句:爷,娃回来了。
我能做的,只能是对着自己内心默默地祈祷:爷,您永远活在我心里最深的地方,最温暖的部分,我永远怀念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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