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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鲁迅被誉为不但是伟大的文学家,而且是伟大 的思想家和革命家。他在他的小说中,以*其深邃 的思想和深刻的文字,挖掘分析了本民族人民的魂灵 ,并以高度概括的艺术手法,塑造了众多具有国民劣 根性的经典人物,对中国人的精神进行了深刻的反思 。这种从国家、民族生死存亡的高度,从现实与历史 血肉相连的深度来铸造艺术形象的写作方式,使鲁迅 成为中国现代文学当之无愧的**。
《阿Q正传》中,鲁迅以精妙的文笔成功塑造了 阿Q病态的精神形象,挖掘出了中国农民身上落后愚 昧的因素,描画出了中国国民的灵魂和中国的 人生。本书收入了鲁迅的全部小说,共33篇,并配 以精美插图。这些作品构思精巧,文笔精妙,内蕴深 厚,带有鲜明的时代特色和典型的鲁迅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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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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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Q正传 狂人日记 孔乙己 药 明天 一件小事 头发的故事 风波 故乡 端午节 白光 兔和猫 鸭的喜剧 社戏 祝福 在酒楼上 幸福的家庭 肥皂 长明灯 示众 高老夫子 孤独者 伤逝 弟兄 离婚 补天 奔月 理水 采薇 铸剑 出关 非攻 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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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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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逝 涓生的手记如果我能够,我要写下我的悔恨和悲哀,为子君 ,为自己。
会馆里的被遗忘在偏僻里的破屋是这样地寂静和 空虚。时光过得真快,我爱子君,仗着她逃出这寂静 和空虚,已经满一年了。事情又这么不凑巧,我重来 时,偏偏空着的又只有这一间屋。依然是这样的破窗 ,这样的窗外的半枯的槐树和老紫藤,这样的窗前的 方桌,这样的败壁,这样的靠壁的板床。深夜中独自 躺在床上,就如我未曾和子君同居以前一般,过去一 年中的时光全被消灭,全未有过,我并没有曾经从这 破屋子搬出,在吉兆胡同创立了满怀希望的小小的家 庭。
不但如此。在一年之前,这寂静和空虚是并不这 样的,常常含着期待;期待子君的到来。在久待的焦 躁中,一听到皮鞋的高底尖触着砖路的清响,是怎样 地使我骤然生动起来呵!于是就看见带着笑涡的苍白 的圆脸,苍白的瘦的臂膊,布的有条纹的衫子,玄色 的裙。她又带了窗外的半枯的槐树的新叶来,使我看 见,还有挂在铁似的老干上的一房一房的紫白的藤花 。
然而现在呢,只有寂静和空虚依旧,子君却决不 再来了,而且永远,永远地! 子君不在我这破屋里时,我什么也看不见。在百 无聊赖中,顺手抓过一本书来,科学也好,文学也好 ,横竖什么都一样;看下去,看下去,忽而自己觉得 ,已经翻了十多页了,但是毫不记得书上所说的事。
只是耳朵却分外地灵,仿佛听到大门外一切往来的履 声,从中便有子君的,而且橐橐地逐渐临近,但 是,往往又逐渐渺茫,终于消失在别的步声的杂沓中 了。我憎恶那不像子君鞋声的穿布底鞋的长班的儿子 ,我憎恶那太像子君鞋声的常常穿着新皮鞋的邻院的 搽雪花膏的小东西!莫非她翻了车么?莫非她被电车撞伤了么? 我便要取了帽子去看她,然而她的胞叔就曾经当 面骂过我。
蓦然,她的鞋声近来了,一步响于一步,迎出去 时,却已经走过紫藤棚下,脸上带着微笑的酒窝。她 在她叔子的家里大约并未受气;我的心宁贴了,默默 地相视片时之后,破屋里便渐渐充满了我的语声,谈 家庭专制,谈打破旧习惯,谈男女平等,谈伊孛生, 谈泰戈尔,谈雪莱。她总是微笑点头,两眼里弥 漫着稚气的好奇的光泽。壁上就钉着一张铜板的雪莱 半身像,是从杂志上裁下来的,是他的最美的一张像 。当我指给她看时,她却只草草一看,便低了头,似 乎不好意思了。这些地方,子君就大概还未脱尽旧思 想的束缚,我后来也想,倒不如换一张雪莱淹死 在海里的纪念像或是伊孛生的罢;但也终于没有换, 现在是连这一张也不知那里去了。
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 这是我们交际了半年,又谈起她在这里的胞叔和 在家的父亲时,她默想了一会之后,分明地,坚决地 ,沉静地说了出来的话。其时是我已经说尽了我的意 见,我的身世,我的缺点,很少隐瞒;她也完全了解 的了。这几句话很震动了我的灵魂,此后许多天还在 耳中发响,而且说不出的狂喜,知道中国女性,并不 如厌世家所说那样的无法可施,在不远的将来,便要 看见辉煌的曙色的。
送她出门,照例是相离十多步远;照例是那鲇鱼 须的老东西的脸又紧贴在脏的窗玻璃上了,连鼻尖都 挤成一个小平面;到外院,照例又是明晃晃的玻璃窗 里的那小东西的脸,加厚的雪花膏。她目不邪视地骄 傲地走了,没有看见;我骄傲地回来。
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 这彻底的思想就在她的脑里,比我还透澈,坚强得 多。半瓶雪花膏和鼻尖的小平面,于她能算什么东西 呢?我已经记不清那时怎样地将我的纯真热烈的爱表 示给她。岂但现在,那时的事后便已模胡,夜间回想 ,早只剩了一些断片了;同居以后一两月,便连这些 断片也化作无可追踪的梦影。我只记得那时以前的十 几天,曾经很仔细地研究过表示的态度,排列过措辞 的先后,以及倘或遭了拒绝以后的情形。可是临时似 乎都无用,在慌张中,身不由己地竟用了在电影上见 过的方法了。后来一想到,就使我很愧恧,但在记忆 上却偏只有这一点永远留遗,至今还如暗室的孤灯一 般,照见我含泪握着她的手,一条腿跪了下去。
不但我自己的,便是子君的言语举动,我那时就 没有看得分明;仅知道她已经允许我了。但也还仿佛 记得她脸色变成青白,后来又渐渐转作绯红,没 有见过,也没有再见的绯红;孩子似的眼里射出悲喜 ,但是夹着惊疑的光,虽然力避我的视线,张皇地似 乎要破窗飞去。然而我知道她已经允许我了,没有知 道她怎样说或是没有说。
她却是什么都记得:我的言辞,竟至于读熟了的 一般,能够滔滔背诵;我的举动,就如有一张我所看 不见的影片挂在眼下,叙述得如生,很细微,自然连 那使我不愿再想的浅薄的电影的一闪。夜阑人静,是 相对温习的时候了,我常是被质问,被考验,并且被 命复述当时的言语,然而常须由她补足,由她纠正, 像一个丁等的学生。
P20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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