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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晋江金牌作家梦溪石作品。梦溪石,晋江金牌作家,总积分达3亿以上,粉丝基础夯实。本文发表时点击率达161万以上。
2.女主智商开挂,角色讨喜,却不会让人觉得失真。除此之外,还拥有一张国色天香的脸别说是男人,女性读者也会对她心向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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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生在公卿之家,自幼不得父母喜爱,就算不能呼风唤雨、改朝换代,能够不愁吃穿、自在享乐,也算投个好胎了吧。
然而事实上,生活永远比她想象中要跌宕起伏、惊险刺激。
作为最短命的太子妃,哦,不,前太子妃,怎么可能违逆本心,忍辱苟生?
别人越希望她过得不好,她就越要与命抗争。
总有一天,比所有人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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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梦溪石:
晋江大神级网络作家,所有作品长年位居晋江文学网销售金榜,其作品以详实考据和诙谐文风相结合,而赢得众多读者的喜爱。其在微博上的逗趣蠢萌与笔下呈现的世界呈现鲜明对比,故有大王喵的外号。
已出版《成化十四年》《天之骄女》《我的世界分你一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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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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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归来衫袖有天香/
第二章鹭立鸥飞意自如/
第三章每随缘起自情起/
第四章患难更知情谊深/
第五章不知世路风波恶/
第六章桥上少年桥下水/
第七章疏钟暝直乱峰回/
第八章箫玉和鸣共云里/
第九章明朝端午风云起/
第十章谶语一出帝王疑/
第十一章 雷霆雨露皆君恩/
第十二章 奇变见犹神鬼惊/
第十三章 畏死安能抱仁义/
第十四章 午梦惊破春转寒/
第十五章 你若无心我便休/
第十六章 莫愁前路无知己/
第十七章 山穷水尽疑无路/
第十八章 一波未平一波起/
第十九章 柳暗花明春迟迟/
第二十章 地似人心总不平/
第二十一章 锦绣心胸冰雪面/
第二十二章 平沙戏马雨新乾/
第二十三章 天上有香能盖世/
第二十四章 一笑丘壑写高怀/
第二十五章 回首但觉海天阔/
第二十六章 故人相见忆旧情/
第二十七章 情生念起般般动/
第二十八章 情到浓时情怯怯/
第二十九章 女子何曾不如男/
第三十章镜破人离何处问/
第三十一章 众志成城御外敌/
第三十二章 民心所向感天地/
第三十三章 夜半无人私语时/
第三十四章 国中无色可为邻/
第三十五章 盐池暗涌蚩尤血/
第三十六章 帝怒杀僧震众臣/
第三十七章 夜半火光惊宫闱/
第三十八章 两情若是久长时/
第三十九章 相期毋负此良缘/
第四十章谁家男子从远征/
第四十一章 宝钗鸾镜会重逢/
第四十二章 神不外驰气自定/
第四十三章 国破不悔当年意/
第四十四章 长恨人心不如水/
第四十五章 诸王夺嫡波澜起/
第四十六章 风雨惊澜奏太平/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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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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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归来衫袖有天香
溽暑已过,初秋未至。
这会儿应当是南方一年中最舒服的时节了,令人窒息的闷热已经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天天临近的凉爽。虽然白日里还得继续穿夏衫,但入夜之后要加上一床薄被了。
云天高阔,大雁回南,芳草萋萋,青树翠蔓。
京郊某处围场,一匹快马飞鸿留影般地从众人的视线中掠过,余下那道令人惊艳的鹅黄色,久久未散。
在她身后,又是几人疾驰而过,有男有女,年纪不大,都衣裳鲜亮,生气勃勃。
其中有心生顽皮者,忽然侧身翻下马背,做坠马状,旁人尚且来不及惊讶,他又一把抓住缰绳,猛地翻身上马,其精湛的骑术,令人好生捏一把冷汗之余,也禁不住发出阵阵喝彩欢呼。
但见低矮平坦的芳草之上,数人往前飞驰,在如此之快的速度下,为首的那名鹅黄色衣裳的少女,竟还一边在马上做出拉弓射箭的动作,瞄准前方一处
弓弦绷到极致,继而一松,动作一气呵成!
见她出手,后面几人也纷纷抽箭搭射。
野外的光线太过明亮耀眼,使得围观者的眼睛完全无法跟踪他们的轨迹,只能依稀看到几道流光不分前后地疾掠而过,射向远处被树丛遮蔽的猎物。
从随后传出的动静来听,他们似乎射中了猎物。
今日游猎的东道主灵寿县主所带来的几名随从立时驱马上前查看。
无须久等,他们的声音随即响了起来:顾四娘子猎得白狐一只!周家郎君猎中麻雀一只!
世家子弟出门游猎,箭矢上都会有各自的标志,一看便知。
方才射出箭的人起码有四个,如此说来,想必是其他人都落了空。
灵寿县主魏初闻言,便马上回身:阿隐,果然不出所料,你又拔了头筹!
小名阿隐的顾香生笑嘻嘻:拔了头筹的人不是我,是周家郎君才对,麻雀身形灵巧,能够猎狐狸不算本事,隔这么远还能射中麻雀,那才是本事呢!
她口中的周家郎君,正是万春公主之子,当今皇帝的外甥周瑞,今年刚提为左赞善大夫,也就是东宫的属官,年方十六,可谓翩翩少年。
周瑞听见她们说话,便驱马上前笑道:阿隐莫要谦虚过甚,你才十三岁,比我还小整三岁呢,能射中狐狸已经算是极好的了!
说话间,方才一齐放箭的其余几人也都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
这个说:阿隐,你也太厉害了,方才那白狐跑得那样快,竟也能被你猎中,快点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时常私底下偷偷练习骑射啊?
那个道:哎呀,不得了,咱们大魏还未出过一个女将军呢,阿隐这是打算将来要成为巾帼英雄啊!
他们平日里结伴出来游玩,彼此都极为熟稔,加上门户相当,说话也少了几分顾忌,不乏调侃玩笑。
你们定是暗中恋慕周大郎,所以才不停地夸我,好间接衬托他,是也不是?顾香生笑道,稚气未脱的脸上已经可见日后清丽绝伦的姿色。
不过顾家人素来都是生得极好的,大家看惯了顾香生大姐、二姐的美貌,再看顾香生,倒也不觉得如何惊异了。
她的一番话看似玩笑,实则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了,大家自然而然地笑骂她胡说八道,也就不再揪着她的箭术不放了。
周瑞看在眼里,不由得觉得顾香生小小年纪,便有份别样的圆滑。
魏初的随从很快将猎物送了过来。被顾香生射中的狐狸是只白狐,只伤了腿,还活着,乌溜溜的小眼睛瞅着顾香生,好像知道她就是那个让自己受伤的人。
把它给我吧。顾香生有点愧疚。
接过白狐,顾香生一只手搂在怀里,另一只手操纵缰绳,将马匹掉头往回走,打算回去给这只白狐包扎一下,待养好伤再放它走。
谈笑了几句,众人又一夹马腹,加快速度往林子深处奔去,做好了满载而归的打算。
当今天下四分五裂,各国为政,北有齐而南有魏。
虽然南北人情习俗迥异,但世风大体开放,南人略有收敛,近年因统治所需,儒学兴盛,也开始有意扭转风气。
不过说到底,世道对女子的禁锢还不算严格,尤其是上层贵族世家之女,出门游猎行乐依旧是常事。
像今日,灵寿县主魏初喊上互相交好的世家子弟、京城名媛来到京郊游猎,算是很正常的交际,门第相当的少年男女凑到一块儿,只要不闹出什么天大的丑闻,长辈们也并不阻止。
见前方几道人影消失不见,顾香生兀自不动,魏初看她:怎么不走?这就累了?
顾香生道:是有些乏了,我回去坐坐,你继续去玩儿呗。
魏初送她白眼:得了,别人不晓得,我还不知道吗?想必这回又是善心大发,不忍目睹好端端的生灵被我等膏粱纨绔糟践吧!
顾香生好笑:没见过你这么骂自个儿的,反正我累了,不想进林子了,你自己去吧!
魏初道:好啦,我也不玩了,陪你回去就是。可惜今日来的男宾不多,称得上风流俊秀的,只有周家大郎一人,否则倒能玩得更尽兴一些。
顾香生暗暗咋舌。
魏初与她一般年纪,年方十三,也学会知好色而慕少艾了。
不过话说回来,时下便有十三岁就嫁娶的,魏初已经不算早熟了。
似乎看出她的心思,魏初嘿嘿道:其实我比起你来差远了,我充其量只是喜欢十五六岁的少年郎,你却喜欢比你大一轮的老头子,这口味实在令人不敢苟同。
顾香生被她调侃,也没有露出娇羞神态,反而落落大方地反驳:徐郎君今年也才二十出头,哪里是老头子了?
魏初哎哟一声:承认啦,你果真喜欢徐澈!
别嚷嚷那么大声!顾香生瞪她一眼,承认归承认,自己还是要脸的,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你不觉得徐澈配得上这句话吗?
魏初做了个鬼脸:我娘也说徐春阳不错,可惜对我来说太老了,更不必说他还是个南平宗室,就算将来回国,顶多也只能外放刺史!我的好阿隐,你到底看中了他什么?满京城的佳公子,门第比他高、身世比他好的大有人在,虽然他的确称得上风仪过人,可等你能嫁人时,他都二十三四了,难不成你就喜欢老头子?那还不如应征入宫当陛下的妃子好了!
顾香生作势要去拧她的脸,魏初连忙将胯下的马拉开,两人好一阵闹,因为都是小姑娘,随从们也不在意,只是不远不近地跟随着,谨防她们出意外而已,并没有听见两人在说什么。
我要是真入宫当了妃子,第一件事就是让陛下把你嫁到北齐去!顾香生佯怒。
魏初的脸被她拧个正着,连忙求饶:好啦好啦,我不说了就是,阿隐小娘子,快饶了我吧!
在围场的另一侧,用绫罗绸缎临时搭建以遮蔽日光的竹棚下面,还有不少年轻男女,分坐左右,也不知是骑术不精,怕上了马丢人,还是不愿意动弹挥汗失了妆容体面,只坐在那里休息,一边遥遥地看着魏初、顾香生等人的马上英姿,一边谈天说地。
胡维容坐在边上,耳边听着这些高门闺秀谈论京城新近流行的服饰花纹,有心想说点什么,又怕露怯遭到耻笑,几回话到嘴边,最后还是没出声。
她的父亲胡骏是最近上任的京兆尹,随着父亲上任,全家也跟着迁到了京城。
在那之前,胡骏一直在地方为官,托父亲的福,胡维容也是过着被千娇百惯的日子。可来到京城之后,她才发现自己在那一亩三分地上根本不算什么,原先受惯了那些羡慕讨好追捧的目光,如今非但一个都没有,而且听着那些人谈论什么流霞锦、落雪纱,她却茫然不知,简直跟个乡巴佬似的。
天知道当别人问她觉得浑羊殁忽好吃还是热洛河好吃时,这两个听都没听过的名词让胡维容当即就红了脸,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天下繁华,潭京为最。
这潭京指的就是魏国都城潭州。
珠玉流光,吐芳扬烈,银烛朝天,晴澜印影,市井乘醉,郊野春歌,熙熙攘攘,恍如昔年盛世。
这座据说以长安城为原型而建的城市,给了胡维容前所未有的冲击,将她从前所有自以为是的傲气全都打散了。
更不必说这里还云集了大魏的权贵们,这一大票公主县主、名门公卿世家的少年郎君坐在这里,每一个都足以碾压胡维容。
望着远处林子里隐隐传来的欢声笑语,胡维容心下不由得有些羡慕。
她不是不会骑马,在地方时也曾三不五时地骑马去郊外游玩,只是水准一般,好强的她生怕丢脸,只好假装身体不舒服,像其他人一样坐在这里。
方才那个猎中狐狸的小娘子好像叫顾香生吧?
胡维容记得父亲与她说过,大魏有严、程、顾三家,当年曾跟着还是剑南节度使的太祖皇帝起事,这才有了后来的大魏,为了犒赏功臣,太祖皇帝便将这三人封了世袭爵位。
而顾香生便是那第二代定国公的女儿,据说是继室所出,在家族排行第四,小名阿隐,故而有人喊她四娘子,交情更好的则唤其小名。
这样的出身自然是与自己不同的,就算自己从小就练习骑射,也断断弄不到像顾四娘子胯下所骑的那样的好马。
胡维容心里涌起淡淡的失落,出身怎能选择?她明知道不该怨怼,却还是忍不住会去想,如果她从小就生在京城,想必也不会像眼下这般尴尬了
正出神之际,却听得旁边有人道:益阳王曾说过,他要娶明年诸国会盟上骑射最高明的女子,说不准顾四娘子最后还会成为益阳王妃呢!
益阳王?
胡维容毕竟初来乍到,对京城人物还不算了解,愣了片刻才想起来,这益阳王,便是当今陛下的二皇子魏善,年不过十四,据说很得皇帝的喜爱。
她还没弄清说话的人是什么身份,便又听到有人哂笑:你将皇家当成什么了?就她,还想当益阳王妃?下辈子吧!
胡维容连忙循声望去,只见说话的是一名少女,貌如其声,娇俏清脆,身上穿着火红色的骑射胡服,却不知因何没有跟着上场驰骋。
对方眉间洋溢着一股飞扬霸道,一看便知是平时任性惯了的人物。
这样的游猎原是没有胡维容的份儿的,她能坐在这里,还是托父亲身为京兆尹的福,头一回来到这等场面,人还认不太齐,不过这两个少女的身份,胡维容已经听人介绍过。
先前说话的那个叫吕音,其父是贺国公吕有德。
虽然同为国公,但不同于严、程、顾三家的郡国公爵位,贺国公的爵位要低一等,属于县国公。
因是武将出身,发迹之后也没有特别严厉地管束,吕音的性格有些大大咧咧,说话也口无遮拦,经常被人在背地里笑话。
吕音将益阳王和顾香生扯在一起开玩笑,没想到激怒了益阳王的同母妹妹今天在场的同安公主。
见同安公主反应那么大,吕音讪讪道: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殿下何必较真儿?
同安公主冷笑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进京的乡巴佬,什么玩笑能开,什么玩笑不能开,难道还会不清楚?下次再这样说话不经脑子,就别怪本公主不客气!
虽然从头到尾没有胡维容的事,同安公主更不是在与她说话,但那句第一天进京的乡巴佬仍旧令她脸上不自觉地火辣辣,她下意识地抚上脸颊。
你怎么了?旁边有人小声问道。
没什么。胡维容连忙放下手,朝对方一笑。
刚才说话的人是张蕴,在她旁边的是她的姐姐张盈。
张盈、张蕴两姐妹的父亲张缄在朝中任太府卿兼户部侍郎。
醴陵张家在大魏很有名望,属于世家名门,跟胡维容之父这种通过科举奋斗出来的白身不一样。
但张家姐妹刚从老家来京城没多久,也都很好相处,无形中胡维容就觉得与她们亲近不少,她对京城许多人事的认知,还多亏了张蕴为自己讲解。
同安公主脾气不好,胡维容是早有耳闻的,今日一见,这种一言不合就冷嘲热讽的反应,依旧令她大开眼界。
那头吕音被同安公主一顿抢白,同样脸色青白交加,有些下不来台。她的人缘平平,这次游猎的举办者灵寿县主又没回来,吕音环顾四周,竟也无人出来为她圆场说话,只好强笑道:公主说得对,是我失言了。
同安公主得理不饶人,冷哼一声,又将视线放在另一个人身上:空穴来风,未必无因。顾二娘,你来说说,为何吕音会将顾四与益阳王扯在一块儿?是不是你妹妹平日里常在家大放厥词,异想天开?
顾画生起身盈盈笑道:殿下何必与吕家小娘子计较?她也是一时口快,甭管我妹妹怎么想,益阳王娶正妃,无论怎么都不可能轮到她呀!
胡维容听着这话怪异,忍不住问张蕴:顾二娘不是顾四娘的姐姐吗?怎么反倒、反倒
反倒当着别人的面拆妹妹的台?张蕴接下她的话。
胡维容点点头。
张蕴道:哎呀,这就说来话长了。
小姑娘兴许是刚从长辈那里听了一耳朵八卦,见小伙伴询问,就忍不住拿出来卖弄。
从张蕴的叙述中,胡维容才知道,第一代定国公顾承,就是跟着太祖皇帝起事的那位,已经去世了。
顾承底下有四个儿子,按照经国济民来起名,现在继承定国公爵位的,是嫡长子顾经。
顾经的原配焦氏,也就是母亲焦老太太的亲侄女,已经过世多年了,顾经的长子顾凌,女儿顾琴生、顾画生,都是原配所出。
焦氏去世之后,顾经又娶了许氏为继室,生下一对儿女,便是顾香生与最小的儿子顾准。
听到这里,胡维容就明白了:原来顾二娘与顾四娘不是一个母亲所出。
张蕴点点头,小声道:听说顾二娘子素来不喜欢自己的弟弟妹妹,我估摸着,不是同母所出,终究隔了一层。
可不是吗?胡维容心有戚戚然:我也不喜欢我爹那些妾室生的儿女。
嘘!张蕴朝她眨眨眼,顾四娘可不是妾室所出,就算她娘不是原配,也是续弦。再说,不管如何,她们都是姐妹,在家里面如何是一回事,哪里有到了外面,姐姐还帮外人拆妹妹台的道理?所以这事,顾二娘做得着实不地道。
胡维容一想也是,便问:那同安公主为何也不喜欢顾四娘呢?
张蕴笑嘻嘻道:我也只比你早来京城几个月,论理不比你多知道多少,不过就我看到的几回,益阳王好像对顾四娘很有点意思,同安公主自然就不高兴了。
胡维容:可是
她总觉得还有哪里说不通。
张蕴压低了声音:还有啊,顾四娘的生辰是七月十五,听说时辰也不大好。
胡维容忍不住啊了一声,吓得张蕴连忙捂住她的嘴。幸好这是在野外,大家又都被同安公主那边吸引了注意力,一时半会儿也没人往她们这边看。
就在她们窃窃私语之时,同安公主似乎对顾画生的回答很满意,还想顺便再奚落顾香生几句,便见围场另外一边,一行人骑着马朝这边过来,却不是先前的魏初等人,而是另一拨胡维容没有见过的人。
对方清一色的年轻郎君,年长的不过二十出头,年少的也只十五六岁,英气勃勃有之,温文尔雅亦有之,鲜衣怒马,襟飘带舞,端的是赏心悦目,直让胡维容这等乡巴佬都看呆了。
莫怪都说京城好,在地方时,纵然有一两个样貌好的,行止风仪也要稍逊一筹,哪里有这样的景致可看?
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为首的那个少年郎君了。
自然,后头那位头束玉冠、身着白色锦袍的年轻郎君也不错,虽然不如前头那位神采飞扬,却别有一股沉静文雅的风采。
还有另外几位,同样秀逸灵动,英姿焕发,恰如梅雪同列,各有千秋。
胡维容觉得自己简直要目不暇接了。
不单是她,前后左右,原本执扇做安然之态的名媛千金也都纷纷动容,朝那里望去,虽还未失态到站起身来,可脸上的关注和惊喜是毕露无遗的。
这行人一到来,同安公主便顾不上跟顾二娘说话了,径自欢欢喜喜地迎了上去。
不待胡维容发问,张蕴便道:那少年郎君便是益阳王,同安公主的同母兄长。
胡维容恍然大悟,那两人的眉目的确有些相似:后面的
张蕴指点道:唔,穿素色锦袍的则是王相家的公子王令,青袍的是信国公家的长孙严希青,还有
她絮絮叨叨地介绍着,胡维容却听得咋舌。
满眼俱王孙,动辄佳公子,今天这场出游来得可算值当了,直接将京城排得上号的大族门阀一网打尽。
作为场中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物,胡维容的想法自然没有人会去关心。
大家的注意力大多放在益阳王那一行人身上。
虽说益阳王的身份尊贵些,但出色者比比皆是,更有些人不爱英气少年,偏喜欢文雅君子。少女心思不足为外人道,虽然竭尽矜持,却仍旧按捺不住往各人脸上飘去目光。
有些性格腼腆点儿的少年郎君受不住这火辣辣的眼神,找借口躲到人群后面去,引来阵阵笑声,也使得少女们的目光更为大胆。
时下民风开放,可见一斑,据说北齐比南魏更甚,公主豢养娈童男宠也很常见。
同安公主迎上去,对兄长抱怨:二兄不是说不来了吗?怎的又来了?
益阳王魏善虽是在与妹妹说话,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掠过全场,又望向远处的林子,显得有些心不在焉:闲来无事就过来看看,你怎么没上场去打猎?
同安公主毫不客气地戳穿他:闲来无事?只怕是专程为了某人而来吧!
魏善终于施舍给她一个眼神:怎么这样说话呢?
同安公主没好气:你自己心里清楚!
魏善还没说话,便见两名少女并肩策马从林子里出来,她们的速度并不快,但看得出骑术十分娴熟,连带马蹄一下一下往前迈动步伐,似乎也格外优雅。
看见来人,魏善不由得喜动颜色,虽然变化细微,却仍被妹妹同安公主看在眼里。
她冷冷哼了一声。
魏善没搭理她,等两名少女下了马过来,他迎上去,笑道:我等不请而至,姗姗来迟,十娘不会怪罪吧?
魏初在宗室里排行第十,与同安公主同年,略小几个月,所以人称十娘,同安公主则是九娘。
她与身后的顾香生一并朝魏善行了礼,也笑道:哪里的话?二兄肯来,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周大郎他们往林子深处去了,你们要不要也去玩上一把?
魏善带来的人,像严希青、王令等人,都是从小在同一个圈子长大,彼此认识的,相互见了礼,也并不过分拘束。
见顾香生站在魏初身旁微笑,魏善没来由地心里也跟着欢喜起来。
这狐狸就是四娘今日的战利品吗?他的视线落在顾香生怀里抱着的小白狐上。
顾香生笑道:是,它被我射伤了。
魏善叹道:四娘真是心地良善!
上了猎场,自然要有所斩获,魏善少年心性,其实也不喜欢那些伤春悲秋、葬花哭树的少女,但顾香生自然是不一样的,莫说她只是不忍心把狐狸杀死,就算要把林子里的狐狸都带回去养,估计魏善也只会说好。
同安公主见兄长完全无视自己,不由得跺跺脚,狠狠扯了一下他的袖子:二兄不是来打猎的吗?快走吧!
魏善皱眉:你自己去吧,我先歇会儿。
同安公主道:你若不跟我走,我就去向母妃禀告,说你特地过来找顾四娘!
顾香生似乎没将对方的敌意放在心上,对魏善兄妹二人道:这狐狸还需上药,二位殿下且容我先行告退。
她行了一礼,就与魏初避到一边休息去了。
魏善依依不舍地将目光从她身上收回,又被同安公主再三催促,这才不得不迈步上马,继而瞪向妹妹:瞧瞧四娘,与你同岁,行止却要稳重多了!
同安公主冷笑:四娘不是还在宫里吗?二兄喊谁呢?
她明知魏善说的是顾香生,却故意扯上他们的四姐益昌公主。
兄妹俩因为顾香生而起了小小的龃龉,不过旁人早已见怪不怪,魏善对顾香生的好感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不过许多人都知道,如无意外,顾香生是不可能成为益阳王正妃的。
为什么?胡维容自然看到了方才不远处的那一幕,心头对顾香生又添了一层羡慕,听见张蕴这样说,不由得好奇,就因为她的生辰吗?
论容貌,顾香生不是顾家最出色的,何况她今年不过十三岁,身段尤带了些青涩,顶多是清丽秀逸,跟倾国倾城、人见人爱无论如何也搭不上边。
论出身,顾家随太祖皇帝起事,虽然位列京城豪门世家,但与严、程两家相比,也并不突出。
话说当年太祖皇帝坐稳皇位之后,第一代定国公顾承担心功高震主,不得好死,就主动交出兵权,还自断臂膀,让后代子孙弃武从文,太祖皇帝果然对顾承的识趣很满意,给了顾家格外优厚的待遇。
老定国公这番布置算得上深谋远虑,可坏就坏在还没等太祖皇帝将世家豪强收拾妥当就暴病驾崩了,继承的便是当今天子魏芳,世人称之为永康帝。
永康帝没有太祖皇帝的手段和威信,奈何不了已成气候的严、程两家,只得采取半放任的态度,只可怜了顾家原本算得上目光长远,结果反倒因为提前交出兵权,成了个空壳子。
顾承去世之后,势力更是一落千丈,大不如前。
顾香生虽然是第二代定国公的嫡女,可她是继室所生,自小表现平平,也无才名在外,顶多在弓箭骑术上表现出色一些。
骑射出色,在北齐或许还值得称许,但在文风渐长的大魏并不是什么好事,这又不是上战场,将来高门世家里挑媳妇,也不可能因为顾香生弓箭射得好就挑她,反倒可能嫌弃她文墨粗疏。
更重要的是,顾香生的生辰不太好。
据说她出生的那一日正是七月十五。
时下有个习俗,七月十五为鬼节。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高门世家本来就讲究,没毛病尚且要挑出许多毛病来,顾香生的生辰自然成了一道坎,将来顾家想为她找一门好婚事,生辰问题恐怕也会成为阻碍。
不过她现在才十三岁,还没到愁嫁恨嫁的年纪,以后的事情以后再打算。京城豪门诸多八卦流言,小小一个顾香生实在太不起眼了,她的婚配也还没到万众瞩目的地步。
益阳王魏善今年十四岁,他的母亲刘贵妃开始准备为儿子张罗婚事,就算不忙着成婚,也要先慢慢物色正妃人选,所以从年初开始,皇家便出面举办了不少的游猎文会,实则醉翁之意不在酒。
谁知魏善哪个也看不上,偏偏就看中了顾家四娘子。
当今天子有不少儿子,太子也早早就立了,是皇后所出的嫡子,根正苗红,身份尊贵。
不过皇后早逝,有没有母亲在后宫助力筹谋,对一位皇子来说终归是不一样的。
而如今在后宫最说得上话的,却是益阳王魏善的生母刘贵妃。
坊间传闻永康帝有废太子的打算,虽然传言仅仅是传言,却不妨碍人们开始揣测推算。
若是太子地位真的不保,论序齿,论得宠,怎么看都是益阳王魏善拔得头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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