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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黑遇见白,夏天的雪遇见寒冬的焰,
而我遇见你,所有的美妙浑然天成。
俏皮白领丽人 & J大冷峻才子
校园与都市碰撞的别样爱情
关于追寻和守候爱情的温暖信仰,关于你所不了解的姐弟恋故事。
大鱼文化全新匆匆那年03,系列收官之作,冬日恋歌,不惧时光爱你。致我们终将到来的小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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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零下3℃的街头,夏冬雪邂逅了桀骜孤冷的少年韩焰。后来得知,少年竟是妈妈老同学的儿子,家庭突逢巨变,两人也因一桩疑案有了牵连。
一夜之间双亲离开,韩焰独自在冬季超寒冷的街头徘徊,是冬雪的热情与关怀悄悄消融着他的寒冬之心。
他对她的倾慕,却因六岁的年齢差成为苦恋。
年龄、身份、责任;隐忍、追求、守候年轻的心,慢慢为她习得温柔。
爱情里,有太多需要逆风飞翔的勇气与坚定。当校园的青春与悸动碰上职场的理想与拼搏,夏冬雪,如果那一刻,我不敢说爱你。我们会不会永远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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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夜微阑
暮夜星辰风极细,凉月无声夜微阑。
用朴实的情节勾勒温暖的故事,用细腻的笔触传递执着的情感。
已出版作品《后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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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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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之心》 目录
Chapter 1 寒夜里冰封的心
Chapter 2 校园里的旧梦不曾醒
Chapter 3 那些年你们的纯真
Chapter 4 关于勇气与爱的前奏
Chapter 5 有一种危险关系叫姐姐
Chapter 6 谁的江湖惊艳了谁
Chapter 7 真爱的理论与实践
Chapter 8 我爱我的,与你何干?
Chapter 9 既然不爱,何必相占?
Chapter10 暗里的温馨
Chapter 11 姐弟恋,是甜蜜的冒险
Chapter 12 姐弟恋,是场战争
Chapter 13 别人眼中的我和你
Chapter 14 真爱总是在路上
Chapter 15 她和他和她之间
Chapter 16 限量版的心意
Chapter 17 愿为你习得温柔
Chapter 18 多情即是无情
Chapter 19 相遇,是一场恩泽
Chapter 20 谁不曾年轻,谁不会老去
Chapter 21 唯有你不可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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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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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
寒夜里冰封的心
时间,终于把她打磨成一个淡漠甚至是冷漠的人。曾在她心里燃烧着的那团火,以为早已熄灭,却发现,原来它只是尘封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
零下3度的夜里,夏冬雪独自穿梭在大街。轻轻的呼吸凝成白雾,耳朵被风扯得生疼。
过马路时,转弯的车一辆跟着一辆,挨着她的身后飞奔过去。置身于车流之中,她望着那些车轮滚滚,一时怔忪,脑海里忽然浮现出这样一句话:
我在人行道上频频回望的时候,时间正以极快的速度从我耳边飞驰而过。
小姑娘,地铁九号线怎么走啊?不远处,一个中年男人冲她嚷嚷一句。
马路斜对面就是地铁站。夏冬雪回过神来,伸手指了指那个方向,并没有停下脚步。
男人急急忙忙地横穿马路而去。嘎伴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响,夏冬雪感到自己的心突突直跳起来,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周围人声哗然。耳边响起的不是惊叫,而是那货车司机的怒骂声。
紧握的手放松开来。幸好,悲剧终究止于发生的前一秒。
蓦地想起刚才,她生出唏嘘:长大以后,我们需要谨慎和戒心,同时弄丢了许多天真。
时间,终于把她打磨成一个淡漠甚至是冷漠的人。曾在她心里燃烧着的那团火,以为早已熄灭,却发现,原来它只是尘封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
穿过天桥,再拐个弯,街道尽头那霓虹闪烁的明亮店铺正赫然向她招手。
虞记火锅城。
记不清多少年没有来了。在这冷得叫人跺脚的夜里,火锅城的落地玻璃窗上满是雾气,只能隐约见到里面一团团黑色的人影晃动。
她推开门,热气迎面扑来。眼尖的女同学瞧见她,兴奋道:下雪来了!下雪来了!
圆桌边上的男男女女都笑望着她。
这是一张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他们曾同窗三年,一起学习、一起玩闹,共同经历过zui美好的青葱岁月。
这是夏冬雪高中毕业五周年的同学聚会。
哇!下雪你变了好多,变得好漂亮啊!眼前有些矮胖的年轻男人夸张地称赞道。
在一群姿色各异的女同学中,夏冬雪一头短发柔软蓬松,俏皮的娃娃脸上大眼睛眨了眨,微微一笑:那你可是一点都没变哦,朱茂华。
他从高中开始就已经有了这副老板皮囊。
闻言同学们哄然大笑起来,朱茂华自己也摸着头发稀少的脑袋嘿嘿直笑,五年未见的隔阂仿佛瞬间就缩小了。
下雪是夏冬雪的绰号。有时真怀疑老爸老妈是贪图方便,将出生在雪天的她取名冬雪,也不管她姓什么。又夏又冬的,同学叫着叫着,就直接成下雪了。
下雪,你还认得出他们不?张晓晔走了过来,亲昵地挽着她的胳膊。高中时她俩是同桌,关系特别要好,这几年也保持着联系。
夏冬雪微微眯眼。这是她近视眼的习惯性动作,即便戴了隐形眼镜也改不了。
她仔细地一张张脸认过去。
老同学的外表多少都有些改变,但还是能轻松认出。
张涛、周俊呈、莫枚枚忽然,她话音一窒,视线停留在那张斯文俊美的脸孔上。
穿着白色毛衣的陆以珩站起身来微微一笑,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好久不见,冬雪。
夏冬雪曾就读的一中,是全市闻名的重点高中,在S市可谓家喻户晓。而在一中,陆以珩这个名字,却在所有学生心中如雷贯耳。
当时一中规定,所有学生上学都必须穿校服。老土的款式、沉闷的颜色,让年纪轻轻的学生们显得老气横秋。这其中,能将灰色和深蓝色穿得那么好看的,陆以珩绝对算得上Di一人。
他身材修长挺拔,乌黑的头发柔软光泽,嘴角总是噙着淡淡的笑容。他的学习成绩拔尖,篮球也打得很好。这样的人物当然深得老师喜爱,在学校里,是王子般的存在。
他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一只手支着脑袋,一只手转着水笔。线条优美的侧脸,略略凝滞的眼神,有节奏眨动的长长眼睫毛。
是的,曾有许多次,冬雪这样偷偷地看过他。一条过道之隔的陆以珩似乎感觉到她的视线,回过头来,眼神明亮清澈。
少年清秀俊美的脸孔向她温和一笑。冬雪连忙低下头去,来不及见到他面上浮起的淡淡红晕。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张晓晔在一旁挤眉弄眼,夸张地捧着心口。同学们跟着起哄,打散了冬雪和陆以珩相望的视线。
毕业之后,一别就是五年。
除却成熟斯文了些,他似乎没怎么变。还是喜欢穿白衣,还是一如既往的清爽整洁,还是会刻意忽略绰号叫她
冬雪。被大家故意安排坐在陆以珩旁边,他好听的磁性声音低低地唤着她的名字。
冬雪微笑地看着他,仿佛做梦般不真实。
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问。
刚回来一个星期。
五年前的夏天,冬雪接到了本市一家二级本科院校的录取通知书。与此同时,陆以珩一声不响地出国留学,与同学们断了音讯。
他走得突然,连和他关系zui好的周俊呈事先也不知情。大家隐约知道陆以珩的家世很好,也很复杂,他能去英国留学也算是在意料之中。
冬雪年少时的那些念想,也从那时起被生生掐断。一个无故从她世界里消失的陆以珩,在五年之后,又忽然神奇地出现了,还那样温柔地叫着她的名字,仿佛他们从未分别过。
那时,家里出了点事他轻轻说着,仿佛在解释什么,走得匆忙,什么都没带。现在回来见到大家,感觉好像还停留在刚毕业的时候。
冬雪点了点头:可是大家变了很多。现在,我们都是出社会的人了。
陆以珩垂下眼眸看她,片刻,唇角扬起:我觉得朱茂华说得很对。
朱茂华说得很对?冬雪回想了一下,忽然腾地烧红了脸。眼前已经成为男人的陆以珩淡淡地微笑地看着她,穿过时光,仿佛和记忆里的少年轻轻地重叠到了一起。
冬雪,我终于回来了。
陆以珩和她交换了手机号码。
张晓晔凑了过来,窃笑道:好像很顺利?
她和他的这些暧昧,要好的几个朋友都清楚。
冬雪轻推了她一把:去。
张晓晔摇了摇头:真是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交友不慎啊。
冬雪望着手机屏幕上那一串陌生的号码有些怔忪,片刻,才一下一下按出陆以珩的名字,珍而重之地点了保存。
五年不见,话题不减。相约在读书时常去的火锅城,熟悉的场景让大家打开了话匣子,那些封存在记忆中的往日少年被一一翻挖出来,夹带着爆料连连,笑声不断。这顿饭一直吃到了近十点钟,女同学们说再不散没法回家了,大家才意犹未尽地彼此告别,约好下次再聚。
所有人心里都明白。这些已经有工作有各自生活的同学,要聚齐一次有多么不易。下一次,又会是什么时候呢?
人群散去,冬雪还在穿外套,身旁的陆以珩也迟迟没有站起身。
你回家远吗?他状似随意地问道。
冬雪摇摇头:不远,就两站地铁,和枚枚、晓晔一个方向的。
正说着,莫枚枚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将她挽住:赶紧走了,地铁要没了!
陆以珩的嘴唇动了动,终于说道:冬雪,再见。
再见。回过头的瞬间,冬雪和他视线交错。
穿着白色毛衣的英俊男子渐渐遥远,直到不见。
冬雪和莫枚枚、张晓晔从火锅城冲向地铁站的时候,又微微飘起了小雪。寒风凛冽,三个女生互相挽着胳膊挤成一团,龇牙咧嘴地小步快跑着。
冷死了!莫枚枚叫着。冬雪只觉得呼呼在耳边的都是风声。几枚细小的雪花打在脸上,她忽然想起以前放学时,她们也是这样在公交车站上抱成一团等车,还自娱自乐。
哪里冷啊?太阳这么大,都热死人啦!
她这么一开口,其他两人微微一怔,随即带着笑意地接口道:
是啊,这沙漠热得人都成干了,什么时候才到头啊!
我又热又渴,如果现在有根冰棍就好了
傻呼呼的阿Q精神战术伴着三个女孩的笑声一路飘进了地铁站,两站过后夏冬雪告别她们先走了出去,笑意还在心头荡漾着。
站在时间的十字路口,回头望去,记忆片段如此鲜明。然而人终归是要向前走,舍不得、放不掉,回头找,也无法停止前进的脚步。
哐当一声清脆,是硬币落地的声音。一个脏兮兮的身影蜷缩在地铁站的角落里,唯一露在外面的手背上,血痕斑斑。听到声响,那个人将脑袋从双膝上抬了起来。
那是双桀骜寒凉,却无比清澈的眼睛。男孩很年轻,约莫只有十七八岁,长得白皙精致,有些女孩似的漂亮,唯有两道飞扬的眉,彰显着主人的冰冰冷傲。
显然被当成乞丐,他也不怒不恼,只是静静地站了起来,冬雪这才看到他身后还背着个书包。他穿得很单薄,已是隆冬季节,布满泥尘的深蓝色秋季校服还松松地套在身上。那双漆黑的眼透着淡淡凉薄,凝视着地铁站出口的方向。
冬雪拢了拢脖子上温暖的羊毛围巾,快步走出了地铁站。
每一天,都周而复始地上演着你与无数人的擦肩而过。
AM8:45,冬雪优哉游哉地步入办公室时,部门里的男同事已经大多端坐在电脑前了。她撇了撇嘴,难道游戏公司的人都是工作狂,规定九点上班,可他们八点半就一定会准时出现,真是压力山大。
毕业之后,她在一家不大的游戏公司找了个工作,为公司旗下的MM游戏拟写原画故事和文案策划。MM游戏是公司的新业务,所以整个部门只有她一个女性编辑,她成了一屋子大男人中的稀有品种。
刚开始,她以为自己这个品种在部门里会受到照顾,可工作三天之后,她就知道自己错了。位置被安排在主管旁边,等于变相地被进行每天长达八小时以上的近身监视,而那些已经沉浸在游戏世界中的雄性生物,也绝没有闲心来怜香惜玉。
小夏,这个故事写得还不够幽默。主管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要多参加参考你几位师兄写的东西,再改改。
好的。她谦虚地收回自己的心血之作,转手翻看起师兄们的大作来。百种人有百种眼光,他们彼此间猩猩相惜的低俗幽默,却正好入不了她的眼。
虽然为女性玩家招收的女编辑只此一个,但资历尚浅,没有发言权。她仿着主管喜欢的笔法将故事改了改,终于被顺利收货。午饭时间,照旧是一个人拿饭一个人吃,那些男人三五七个聚在一起,边吃边笑,那笑容怎么看怎么猥琐。
在夹缝中求生存有些艰难,但这是份来之不易的文案工作,一个入行的机遇,所以她分外珍惜。
说到底,终究是要自己去适应工作,而不能指望工作来适应自己。
如此这般慢慢习惯,不知不觉她进公司也快一年了。日子一溜来到这年的zui后一天,12月31日,公司大赦,提早半天收工。
冬雪收拾完手上所有的折磨已近下午三点。办公室里只有零星几个人还在,她提起自己的粉毛小包包,微笑着和他们扬手。
我先走了,大家元旦快乐!
得到几声回应后,她缓步离开公司。
冬日午后的阳光慵懒,暖暖洒在她的身上。平时每天下班都是踩着夜色匆匆,记不得已经多久,没像这样悠闲地漫步街头。
空气中弥漫着新年即将到来的淡淡喜悦。三五成群的学生嬉笑着跑过她的身边,估计今天学校也是提早放学的吧。她懒洋洋地想着,视线所及的是一所市级重点高中,文定中学。
隔着不宽的马路,可以清晰望见学校的操场上,一群男生在打篮球。冬雪渐渐放缓了脚步,欣赏着一个男生利落的三步上篮,不禁在心中暗赞一声:漂亮!
金色阳光轻轻染上她的睫毛,点缀着略带迷离的眼神。似乎还很融入那种朝气的感觉中,却忽然惊觉自己不再年少。
曾几何时,她也如那些正在场边喊着加油的女生一样,青春得如此生动。无忧无虑的时光,简单纯粹的校园,竟不知什么时候离她渐渐远去了。
怅然中,她仿佛成了那群人中一个普通的女生。梳着马尾辫,身上穿着宽松的校服。
篮球场上,灰色T恤的男生们正比得如火如荼。她的视线始终追随着一个清爽利落的身影,他截过对手的球,几下熟练地运球,然后在三分线外站定。
漂亮得无可挑剔的姿势,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终于破网而入。
进了!球进了!男生似有意般转过头来,向人群中的她微笑。热得发红的脸孔,漆黑无比的眸子,定格在记忆中永远的那一瞬间。
一声尖叫猝不及防地撕裂了冬雪的回忆。几乎是瞬间,几个黑衣男人已经像脱缰的野马般汹汹向她冲来。
混乱的人群中跑在zui前面的是一个男生,他校服凌乱,手背上还有刚刚愈合的伤痕。黑衣男人对他紧追不放,路旁的女生们惊恐地叫喊着。他们跑到冬雪附近,男人对受伤的男生恶狠狠地挥拳相向,他瘦削的身形灵活地左躲右闪,但终归是人数悬殊,被他们扯住重重地打了好几下。
他们过来的瞬间冬雪已经立刻往边上跳开。她的体育成绩不错,反应也还算快,混乱之中没人近得了她的身。但人算不如天算,她怎么也没想到,身后有个男人捡起地上的饭盒向男生丢去,却砸到了她脑袋上。
砰的一声,一记闷痛,冬雪无故成了这场斗殴中被殃及的池鱼。她伸手往后脑勺一摸,吼道:什么人?我报警了!
黑衣男子们见误伤了路人,便匆匆跑了。冬雪被砸得有些发蒙,半晌没缓过神来,一下一下揉着自己的脑袋,暗叫倒霉。
你没事吧?清澈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
她抬起眼眸,一张白皙的脸孔跃入眼帘,即便是现在有些狼狈的模样,也并没有减少他眼中的清澈和寂静。
冬雪觉得这张脸有些眼熟,待到视线落到他手背上时,才忽然想起这男生好像是几天前同学聚会那晚,在地铁站看到的那个!
你没事吧男生似是犹疑地又问了一遍。
冬雪的后脑上已经肿起了一个小小的包,疼倒是不太疼了,想那空饭盒的杀伤力还不算大:没事,死不了!
无端被累及,语气难免不善。冬雪没好气地提包走人,手臂却被人轻轻拉住。她猛地回过头去,这男同学还想怎么样?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那双漂亮的眼睛望着她,暗含担忧。
不知怎么,冬雪心头的火气就消了些下去。
手机,拿来。他冷不丁冒出这样一句。
啊?见他坚持,冬雪便掏出手机来。
男生在上面不急不缓地输入了一串数字:如果有事打这个号码。
原来他是想负责。冬雪觉得他本性不坏,于是叹了口气,点点头:应该没事。你保重。
男生依然沉默,转过身拽拽地走了。
冬雪看了看手机,他并没有输入名字,所以这个没有联系人的号码被电话薄默认排到了Di一个的位置。
她没有多加在意,只是一边摸着脑袋一边思忖着:这算不算是新年前的中彩?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新年的钟声如期敲响。这一年的元旦冬雪依然收到了许多祝福微信,她躺在床上,一条条地给回过去。
祝福微信大多是群发的,句子千奇百怪,不乏幽默之作。不过冬雪爸说微信两个键就能转发出去,有时候转发的人连原署名都没去掉,实在太没诚意,所以冬雪决定自己拟一条诚恳的祝福短信,再群发。
选择收信人时,手指很有嫌疑地几次从陆以珩的名字上划过,冬雪犹豫着,要不要给他发一条?
正在此时,手机显示又有新的微信消息。她点开一看,忽然感觉心跳快了几拍:
新年Di一天下雪了,很漂亮。
冬雪,新年快乐。
From陆以珩
简单的十几个字,冬雪看了足有五分钟,然后,嘴角咧开。
他说,下雪很漂亮
她可不可以从这句话中,曲解字面上的意思?
想了想,她点点屏幕按下给他的回信:
还是中国的冬季漂亮吧!新年快乐,*^__^*。
没想到微信的提示音很快再次响起,冬雪从床上一跃而起,下拉查看:是啊,那边的冬天比这里还冷。回来以后才觉得家乡好,不想走了。
似乎是由这个话题引了头,那一晚,冬雪和陆以珩聊了许多许多。聊到英国的冬天,他在那边的大学生活,冬雪现在的工作曾远在梦里的男生,一字一句亲切幽默,断了五年联系所产生的生疏被慢慢挥淡。
此刻,那个陆以珩,仿佛近在咫尺。
冬雪后脑上的小包消了下去,结束三天的假期,工作日如姨妈般痛苦地如期而至。这天同事问她借了手机去玩,还回来后不久,她发现有几个未接来电,既没有名字也没有备注。
这就怪了。但凡不在电话簿上的人打来,应该直接出现号码,zui多是号码被隐藏,这个诡异的东西是什么?
细看之下,才发现这个号码原来是被储存了的,只是联系人的名字是个空格。原来这是12月31日那天那个男生存在她手机里的号码,不过他打给自己做什么?
冬雪疑惑地回拨过去,不久,手机那边纯澈的声音响起。
喂?
冬雪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说自己是那个被殃及的路人?他们都不知道彼此的名字。
那个刚是你打给我?
沉默了片刻,那边才传来声音:不是你打来的吗?
我打来?冬雪一看,还真有两个拨出去的记录,大概是同事玩手机时误拨了电话簿上的Di一个号码。
哦,可能是误拨了,不好意思。
那边又是一段沉默,男生轻轻的呼吸声在话筒中听得清晰:那,你没事吧?
冬雪一怔。原来他急急回电,是以为她打去有什么问题。她放柔了声音:没有,我已经完全好了。这是一场误会,不过谢谢关心。
嗯,那再见了。男生的声音依旧平淡至极。
再见。
原来这事纯属乌龙。
冬雪挂了电话,又看了看那个号码:13XXX777888,好顺溜的数字。
她笑了笑,轻轻将联系人删除。
有的时候,地球很大,每一秒都有无数的人在错过;有的时候,世界很小,人海中的他可能是你朋友的朋友。
喂喂,玉梅啊,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你zui近怎么样啊吃过晚饭,冬雪妈接到一个老同学打来的电话,偎在沙发里开始煲电话粥。
冬雪端了杯热茶进房间上网。过了半小时她出来加水,妈妈的电话还在继续,不过内容已经从热切转成了唏嘘。
哎哟,哎哟作孽啊
真的?那个孩子现在怎么样了?今年要考大学了吧?真是可怜啧啧
这个电话一直打了五十多分钟才宣告结束。
冬雪见老妈皱着眉头,随口问道:玉梅阿姨怎么了?
玉梅?她没事,不过咱们有一个老同学出了事,就是韩庆祥你知道吗?小时候还抱过你的。
不知道是多小时候的事了,冬雪摇了摇头。
冬雪妈叹了口气:庆祥和玉梅我们都是一届里的,以前关系很要好。我和玉梅生孩子以后,他都来看过我们的。他自己结婚晚,儿子出生的时候你都快上小学了。
那这个韩叔叔怎么了?
庆祥很聪明,当年就被招去搞科研工作,具体做什么是保密的。我记得他zui后一次上我们家来是带着老婆和刚出生的儿子,然后就联系不上了。这次是玉梅打听到了他的消息,说是他好像犯了杀人罪,现在被抓起来了!这怎么可能呢,庆祥怎么会杀人呢?
妈,你们都十几年没见了,也许他变了呢。冬雪理智地分析。
冬雪妈摇了摇头:要我说,我是怎么也不肯相信的。三岁看到老,二十多岁人的性格基本也就定了,这么好脾气的一个人,怎么会他被抓起来以后,他老婆温文好像跟人跑了,只留了个还在上学的儿子
冬雪听到这里也是摇头:确实可怜,一夜之间父母都没了。
那孩子生得很白,很漂亮的一个男孩。冬雪妈努力回忆着,好像叫什么炎炎?对了,韩炎,叫韩炎。温文说因为孩子是在三伏天生的,就给起了这么个名字。
说着,她拿起刚才随手记下数字的纸片:玉梅给了我个号码,说是庆祥的手机号。现在人都关进去了,有号码也联系不到了。
冬雪看了眼那个纸片:13XXX777888,好熟悉的数字!
随即问道:妈,韩叔叔的儿子,今年几岁了?
我想想他们来我们家时你六岁不到,玉梅说他马上要考大学了,估计是十七八岁吧。可惜谁也不知道这孩子现在在哪儿,否则一场老朋友,肯定要帮忙照顾下庆祥的儿子。
妈,我可能见过这个韩炎。
冬雪很笃定能联系上前些天还和她通过话的韩炎,结果话筒里竟然提示说所拨的号码已经停机。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上次见他时,他穿着文定中学的校服,到学校里一查就肯定有数了。
令她意外的是,文定中学居然没有叫韩炎的男生。想来应该是时隔多年,老妈记错了人家的名字。不好要求校方大张旗鼓地翻查,冬雪悻然离开,这样线索就全断了。
下意识地,她去了Di一次见到韩炎的地铁站碰碰运气。那里离她家不过两站距离,她下班后间或去过两次,都没有遇到他。人海茫茫,去哪里找一个不知道姓名的人呢?
喂?枚枚啊,我刚下班。回家路上,冬雪接到莫枚枚的来电。刚出公司还没有全副武装,晴冷的冬夜里,北风刮得她手背生疼。
上次聚会后都没有联系呀,元旦去哪儿玩啦?莫枚枚和她天南地北地扯着。大学时她们的关系算不上很热切,可能是上次聚会后,大家之间的隔阂变淡,彼此的联系又频繁起来。
冬雪说笑着进了地铁站,暖气扑面而来,手脚才算是有了点知觉。
上次回来以后他们谁和你联系过没?好几个老同学都关注了我微博,你也来啊。
没有啊,就你和晓晔。冬雪在站台边等待着,微博我不太更新的,一般还是用微信。
结束电话后地铁刚好进站,冬雪随着人流一起走进车厢,默默望着贴在车厢墙壁上的站点图示。这一次,她又下意识地多乘了两站,来到Di一次邂逅韩炎的地铁站3号出口。
听过妈妈的形容,又想起他蜷缩在地铁站里的样子,冬雪心里替那个男生惋惜。还是个少年,家里却出了这么大的事,一片天空都塌了。
她的脚步渐渐放缓下来。眼前不远处,一抹深蓝色的身影靠在墙边,静静伫立着。黑白分明的眸子略带空茫地望着出口的方向,随着人流一拨又一拨,没有焦点。
韩炎!冬雪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那个瘦削的身影缓缓转过头来,干净的脸孔上露出一丝疑惑。
你是叫韩炎吧?冬雪已经忘记,老妈可能记错了人家的名字。
男生更加迷茫地望着她。
冬雪这才反应过来:韩庆祥是你爸爸?
男生的眸中倏地就有了神采,静静地望着她的脸。冬雪知道他就是她要找的人。
韩庆祥,你爸爸。你,韩炎?
男生先点了点头,继而摇头。冬雪抓狂,这孩子是不是沟通能力有问题?先前好像没发现啊。
韩焰。火焰的焰。纯净清澈的声音淡淡响起,他一字一句地纠正道。
果然是错了,冬雪心道。又听得他问:你认识我爸?
她忙点了点头:你爸和我妈是老同学。
在韩焰惊讶的目光中,冬雪将整件事说与他听。男生眼中桀骜的星光慢慢消失,变得黯然。
要不是想起在这儿见过你,我们大概找不到你了。
韩焰遥望着前方:我妈,以前每天下班,就是从这里出来。
韩庆祥出事以后,温文也不见了,一句话都没留。家里的大人都说,温文是跟人跑了,但是韩焰不相信,一夕之间成为孤儿的他,总是会习惯性地来到这里,这个温文每天下班出站的地方。也许有一天,母亲还会一如既往地在这里出现,他期盼着。
冬雪听了心里也不免有些酸涩,岔开话题。
对了,你的手机
嗯,没钱了。韩焰很自然地答道,这是我爸的手机。
你现在一个人住?有家里人收养你吗?感觉到男生身上的伤痕太多,冬雪小心翼翼地问道。
韩焰摇了摇头:再过半年,我就满十八岁了。
冬雪不知道这其中的复杂性,心想别人的事也管不了那么多。她拿出自己的手机,帮韩焰的号码充了一百元话费。
虽然嗯,虽然你爸出了事,不过我妈妈和其他老同学都很关心你们,手机钱充好了,你开着吧。对了,把我手机号存进去。
即便已经停机,但韩焰还是随身带着那个手机。看起来,父亲的手机对他很重要。
冬雪把自己的手机号输了进去:有事打我电话。
韩焰接过自己的手机,默默无言。即便近在咫尺,冬雪仍然感到他很遥远,仿佛封闭在自我的国度中,拒绝他人的关心和接触。
早点回家吧,我先走了。
冬雪带着一种任务圆满的心情走了,韩焰却迟迟没有离开,拿起手机望了一眼。
夏冬雪。
她不知道,他留着这部手机,就像是留着对父亲仅有的牵系。没有人告诉他,父亲为什么忽然被捕,母亲为什么凭空消失,亲戚朋友们又为什么对他避之不及。
除了这个新添加的联系人,有谁会打给他?
停不停机,又有什么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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