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入帳戶  | 訂單查詢  | 購物車/收銀台(0) | 在線留言板  | 付款方式  | 聯絡我們  | 運費計算  | 幫助中心 |  加入書簽
會員登入   新用戶註冊
HOME新書上架暢銷書架好書推介特價區會員書架精選月讀2023年度TOP分類閱讀雜誌 香港/國際用戶
最新/最熱/最齊全的簡體書網 品種:超過100萬種書,正品正价,放心網購,悭钱省心 送貨:速遞 / 物流,時效:出貨後2-4日

2024年10月出版新書

2024年09月出版新書

2024年08月出版新書

2024年07月出版新書

2024年06月出版新書

2024年05月出版新書

2024年04月出版新書

2024年03月出版新書

2024年02月出版新書

2024年01月出版新書

2023年12月出版新書

2023年11月出版新書

2023年10月出版新書

2023年09月出版新書

『簡體書』百万朵玫瑰

書城自編碼: 2902151
分類: 簡體書→大陸圖書→文學文集
作者: 艾克拜尔·依马木
國際書號(ISBN): 9787506390095
出版社: 作家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16-10-01
版次: 1 印次: 1
頁數/字數: 183/176000
書度/開本: 16开 釘裝: 平装

售價:NT$ 188

我要買

share:

** 我創建的書架 **
未登入.



新書推薦:
教育何用:重估教育的价值
《 教育何用:重估教育的价值 》

售價:NT$ 299.0
理想城市:环境与诗性
《 理想城市:环境与诗性 》

售價:NT$ 390.0
逆风翻盘  危机时代的亿万赢家 在充满危机与风险的世界里,学会与之共舞并找到致富与生存之道
《 逆风翻盘 危机时代的亿万赢家 在充满危机与风险的世界里,学会与之共舞并找到致富与生存之道 》

售價:NT$ 625.0
工业互联网导论
《 工业互联网导论 》

售價:NT$ 445.0
孤独传:一种现代情感的历史
《 孤独传:一种现代情感的历史 》

售價:NT$ 390.0
家、金钱和孩子
《 家、金钱和孩子 》

售價:NT$ 295.0
形而上学与测量
《 形而上学与测量 》

售價:NT$ 340.0
世界航母、舰载机图鉴   【日】坂本明
《 世界航母、舰载机图鉴 【日】坂本明 》

售價:NT$ 340.0

編輯推薦:
小说主题积极向上,赞颂爱情和美好生活,警示年轻人要远离毒品和迷信,热爱生活,寻求正能量。具有新疆地域特色和民族风情。
內容簡介:
《百万朵玫瑰》为中短篇小说集,汇集了《百万朵玫瑰》、《寻找扎琳娜》两部中篇小说和《丢金鞋的女孩》、《第536号车站的雪歌》《迪丽拜尔的头骨》 三部短篇小说。小说主题积极向上,赞颂爱情和美好生活,告诉年轻人要远离毒品,迷信,热爱生活,寻求正能量。
關於作者:
艾克拜尔依马木,维吾尔族,1970年12月5日生于新疆博尔塔拉州博乐市。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作家协会会员、首批签约作家之一,鲁迅文学院第五期少数民族文学创作培训班学员。
1993年迄今,在区内外报刊发表诗歌近450首、中短篇小说50余部,出版有诗集《最后的机会》,短篇小说集《丢了金鞋的姑娘》,中篇小说集《百万朵玫瑰》《谁没有经历过十八岁》,长篇小说《星星之恋》等。曾获塔里木出版社年度突出贡献奖优秀作家奖,《536车站的雪歌》荣获第十八届汗腾格里奖,《蜘蛛的奢华宫殿》荣获第七届城市文学奖。剧本《天使母亲》《灰色的太阳》《躲不掉的悲伤》《阎王的早晨》等分别被拍摄成电影、电视剧。
內容試閱
丢了金鞋的姑娘

你是20世纪丢掉了金鞋的那个姑娘。至少,你是在我心目中丢掉了金鞋的姑娘。不过,在你尚未找到丢失的金鞋之前,你无论如何也不知道自己竟然丢了一双金鞋。所以,我不可能向你透露你丢了金鞋的任何信息。
是的,在这个世界里,我有着太多没法说出来的话。这是因为现代人太精明了,简直无法理喻;他们才不管你是什么人,而只关心你的性别;这些人关注的是你怎么说,而不是说什么。这和我俩约会的时候什么也不说是截然不一样的。不说话并不代表我没话可说,每当我憧憬约会的时候,总是有说不完的话的。我不敢把这些告诉别人,生怕别人会把我当作白痴、疯子。
我们会在大街上不期而遇。这只是你的想法而已。其实,我会像幽灵一样在你经常出没的地方来回游荡,我的这种不期而遇的设计总会有那么一两次显现灵光。
自从见了你一面以后,每一个见不到你的日子的我就像是被打入大牢的囚徒,被笼罩在思念、痛苦、孤独之中,度日如年。郁闷能让我产生这样的奇想,真不知道你身上有啥魔力!非常有意思的是,这些年来,别说一次,你连半次都没有进入我的梦境,而实际上我的心扉早就已经为你敞开,假如说我是黄金铸造的凯旋门,你,就是一个伟大的征服者。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由眼睛做媒传神,梦应该是精神的寄托吧?我说不清楚。如果梦是由眼睛而进入大脑,再由梦的形式传递到思维里面的,如果是那样的话,我睡觉的时候可能把眼睛闭得太紧了。虽然你没有进入我的酣梦,但你早就进入了我的心空。有时,逼迫自己把你的形状再现在自己面前,找寻虚幻的心灵慰藉的我却承认,现实中真实的你只是一种形状,这种形状完完整整地存在于我的心间。
我不能确定自欺欺人是不是美术,但我不知为什么,总不能满足于心灵里的美容而一味地追求现实里真实的形体,而且心甘情愿地被你的美丽所欺骗,在找寻美丽的道途中接受煎熬。这可能就是我可爱的愚昧之处吧。
不知是哪一位作家先生妄言,说什么现实里没有小说,真实不是故事!现实里没有故事的第二个体验者可能就是我了!从真实中寻找故事没有任何历史意义和现实意义,也没有任何实际价值。实际上我们就是故事的本身。罗列许多情节,并加以排列、串接起来大大的没有必要。为什么?那是因为真主已经将我们这样伟大的人类降生到了这个神奇的世界,这就是故事。偷吃伊甸园的禁果就是故事的序曲;我们在人间的所有行为就是故事的情节过程。你、我、我们都是故事塑造的具体人物,早在远古的时候,人类就已经发现了地球是一个椭圆形球状物体。这样说来,我们发现了什么?证明了什么?也许,我们能证明的仅仅是彼此的存在!
不知为什么,每次想念你的时候,我感觉内心的光波会变得像彩虹一样五颜六色,在这五颜六色的光波的洗礼下,我仿佛被净化;在五颜六色的光波的沐浴下,我仿佛摆脱了这喧闹的现实;在五颜六色的光波中默默地把你等待,虽然我不明白等待意味着什么。我明白了,等待,实际上是存在和消失之间的一个真空。
在真主面前,人只是一种具体的形状,而在人类面前,人和人却要分成男人和女人,大致形状相同、属性不同的两类动物。这样一来,到底是男人重要,还是女人重要?这个问题和你的左手重要,还是右手重要如出一辙。搞清楚男人重要,或者女人重要,简直就是荒谬可笑,永远没有答案的、不是问题的问题。这个世界是永恒的、无法弄清楚或说不清楚的神秘世界;无解,这个世界才充满魅力,让人怀揣着无穷的憧憬和向往。诗歌就是一个没有解的形态,而她(诗歌)却以其独特的形式保存到现在。盘古开天地以来一直到现在,人类开始相互猜忌疏远,把自己置于世界末日的阴影之下,究其原因,还是生存密码被破解的缘故。
水是无色、无味的液态物质,这是人类给水下的最原始,也是最终的定义(或者叫解释),而到了今天,水被污染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完全是因为人类破解了水的密码的缘故。每日清晨,我们爬出暖烘烘的被窝儿,贪婪地吸食着纯洁的空气。那么空气的秘密是什么?
空气?
空气为什么能够被完整地保存下来?那是因为空气的密码没有被解密!
那么你呢?
我不知道关于你的任何密码。如果我对你下了非常好这个定义,那就意味着我将要接受你所有不好的一面。任何事物都有两重性,是相互矛盾的统一体。所以,我才能斗胆执笔,对你充满生机活力的美颜妄言、评头论足;而你,总是在和我不期而遇的时候淡淡一笑,擦肩而过。短暂,就像是闪电一样稍纵即逝的残酷。虽然短暂,但在我眼里,瞬若闪电的短暂里,你那浅浅的一笑对我可是一束灿烂鲜艳的鲜花。一束束鲜艳娇嫩的鲜花在我心里烙上了一层一层伤疤。那一刻,留给我的不是花的芬芳,而是我追求的鲜花的利刺。此时此刻的我,陶醉在我追求的那朵芬芳四溢的鲜花的芳香里面不能自拔。现实中,我俩的命运却天各一方。
从物理学原理来解释,同性相斥,异性相吸,这个原理被我牢牢地记在了心里。有时候我会疑虑重重,难道我们俩是同性不成?据我自己猜测,她目前处在羞涩但内心刚毅的阶段。但我固执地认为我们之间最大的障碍是年龄上的差异,而且,我觉得你有和我一模一样的认同。也许相爱是真主赐予人类的最甜美、最伟大的惩罚,罪在哪里?这是尚未得到验证的真理。所以,在我眼里,你,还是你。
不过我还是很害怕你为我的密码解锁,我的秘密一旦被你解锁,那将意味着我彻底失败。历史上的那些爱情悲剧就将在我身上重演。我坚信那些流传至今的爱情悲剧、喜恶爱憎的罪魁祸首就是彼此的密码被解锁。
所以,人类里面只会出现学者、科学家,而绝对不会出现圣贤。原因是我们人类需要对自己定义,喜欢揭开谜底。
我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什么原因爱上你的,但我却明确地知道自己已经是你毫无束缚的忠实奴仆。爱情这种情感,是人类能够用语言表达的最完美的情感字符。即便如此,但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感觉出自己是你脚下的奴仆,千真万确!我并不是你一个女子手下的奴隶,我是深埋在心里的、神圣爱情的奴隶!一个女子的性感美一旦体现在了美丽的外表下,那就意味着她已经成为了奴隶主。
世界上最后的巧合毛毛细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整天的那一天,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
那一天的天呈铅色,让人兴奋不起来。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这样,整天都没有好转,大地笼罩在灰蒙之间,显得气喘吁吁,无精打采。大地上的人也和这涂了一层灰漆、没有一片云的天一样,耷拉着一张张难看的脸。还有一些人抬起头厌恶地瞪一瞪这天,继续走自己的路。说真的,那天天没有露出丁点好脸给人看。也是在那一天我才发现,初春的白天即便是太阳不出来,苍天挂上一副难看的脸出来,这一整天照样会继续到黄昏。我觉得这和公鸡不打鸣照样天明是一个道理。
那天,我和她就像是两个多情人做梦一样在文化馆家属院前面邂逅。时间出现了短暂的停顿。这是地球上最后一个美丽的不期而遇!
那一刻,你甜蜜的一眸让我疯癫。我从你无瑕的眼眸中清晰地看到一个从没有人涉足的无垠的旷野,我从空旷中看到升腾起一条焰烈的火龙,火龙像攀藤,那条火龙紧紧地将我缠绕,顿时间,血液沸腾,滚滚而流的血将我的脸庞烧得通红。我像一条无帆的小舟漂流在鲜红的大海之上
听说福禄会从天而降,让人防不胜防。也许这是我的福分呢!短暂的刹那我只想到了这么一些。
你好!
我为我们之间的陌生架了一座桥,并向前迈出了第一步。环顾两次,我深陷火海之中。可能是出于礼貌,你决定回应一句更礼貌一些:
还行!
你的声音是如此的和蔼可亲,犹如一首诗歌。
呜呼
你的回应让我激动。兴奋的不只是站在你面前的一个人模人样的我,而是无形无状的我的灵魂。那是我作为男人第一次听到自己的灵魂发出狂妄的笑声。
我太高兴了。那不是因为你好端端地站在我面前,而是我听到你回答自己完好无恙!真的很高兴,俨然就是一个毫无理智的痴呆患者的那种兴奋。真的,这是我第一次因为第二个人的刺激获得兴奋。我突然感觉到,与其自己哄自己笑,还不如从第二个人那里获得兴奋更开心!同时感觉到的还有布谷鸟的哀鸣为什么那么凄惨,夜莺为什么彻夜啼叫,坠入爱河的人为什么彻夜不眠
你充满诗情画意的美丽照亮了一个诗人的心田,刺激了他的激情。只有在诗面前我才是诗人。我成了你面前的诗歌。实际上你在我心里也是一首美得不能再美的抒情诗。
那天,你穿着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和一件深黄色的羽绒夹克衫,轻描淡写的妆容让我历久不能忘却。绝大多数的女孩浓妆艳抹,我都不记得女孩该是什么肤色,所以,你的淡妆让我眼前一亮;秀发刚好掩盖了玉颈,一分为二地向两边滑落,头发的映衬下,脸庞像一轮初升的满月;刚开始发育的双乳微微耸起,像两朵镶绣在鲜花上的花朵,更是锦上添花。在我的印象中,维吾尔族姑娘都应该是一根乌蛇一样的长辫在背上甩摆,而现在,社会上兴起短发,而且涂染成怪里吧唧的颜色,这恐怕是长发的噩梦吧。也许是麦赫图姆苏拉麦赫图姆苏拉:维吾尔族史诗《真铁木勇士》里的人物,真铁木之妹。古时候遗漏在小河里的长发的悲剧。有一个男子在小河里捞出麦赫图姆苏拉遗落的长发,这可能就是古人流传给我们的关于长发的传说。
不管怎么说,你是我眼中最最标准的维吾尔族姑娘。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们在这个世界生活,这本身就是一个完整的寻找过程。而实际情况是,这个世界本就不完整。完整只属于创造了我们人类的创世主!
我们的最终邂逅,发生在那个天色灰蒙且下着毛毛细雨的一天,那天,你不知所措;而我应该,也是必须主动地打破僵局的。这是因为男孩应当勇敢一点,这是人际的普遍规律,在女人的眼里,主动应该是男人的本能。我是男人,我应该主动,这也应该是我的本能。不能犹豫,我必须首先开口才对。怪哉!这怎就成了普遍规律了?也许是万能的真主,首先抓了一把土造就了男人,然后,再抽取男人的一根肋骨创造了女人的缘故吧!
我开口了:
听到你说自己还好,我非常兴奋。
谢谢!
我从你骨子里面发现了你的内在美。真的!你很美我我不是逢场作戏
很美?什么很美?
天生的美真的,美若天仙,我保证自己没骗你!
你不能这样说!不能这样比喻,这是对创世主的不恭敬!
你不同意我的观点,我呢,则竭力要证明自己的观点是正确的。
我是说对于一个美丽的女孩,就应当把这种美丽说出口来。其实这也没啥错,承认一个人的美丽,也就是认同了造物主的能力。
你的脸蛋、你的面容、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很满意。估计你从前也没有这样会意地微笑过、满足过,就像我曾经也有过会心的微笑一样。
你真会说话!这么一说,我以后都不敢开口说话了!真有意思,我们的世界观却截然相反!
这有啥好奇怪的?古人曾说不要与和自己观点相同者辩论。
如果观点相同者辩论会是什么结果?
社会在矛盾中向前。
诗人就是诗人,个个能言善辩!看来我说不过你。
你是个消息灵通的人。
怎么说?
你怎么知道我是个诗歌爱好者?
有一次我在电视上看到你吟诗。
笑掉大牙了吧!
哪儿有!我妈对你赞不绝口。
是吗?
对,你那一次朗诵的是哪一首诗来着?
《妈妈的生日》!
对对!就是这首!写得特棒!
是吗?
我难道在胡编乱说?
没有没有!没想到你如此直言不讳。
再问你一件事儿,怎样的人才能成为诗人?
有疯狂追求和执着的爱的人!
你怎么这样说话呢你!
你没听说过吗?有爱才有诗!
看样子作诗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你以为爱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吗?
好可笑
雨慢慢地停下来。这期间我们聊得很投机。雨停,意味着你要急着回去。我想在你离开之前打听你的名字。
你叫啥名字?
艾齐妮玛!(侠名、莫名之意。译注)
听到你的名字,我全身都在剧烈颤抖。长这么大我还没听说过哪一个人会取这样一个名字。从你的名字中,我分明看到一个奇迹,一个生命正像一颗种子破土而出,徐徐发芽。
你呢?你叫什么?
你的声音击碎了我的遐想。我假装不假思索地回答:
零!
零?
是的,我叫零!
你的名字的确新奇。看样子你是一个还没有开始,但随时准备起航状态下的新人!
我本来是想微笑一下,以示答复的,但没有笑出来。你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微笑了一下,道了别,转过身,像太阳一样朝西边而去。而我则像从你记忆中丢弃的一块无名的物件一样,看着你的背影,愣愣地僵在原地
之后,我很久都没有再见到你。你像耶稣升天一样在地球上无影无踪。就像基督徒们坚信耶稣还要重生一样,我始终对你的再现坚信不疑。基督徒们对耶稣归来翘首企盼已经太久远太久远了,但他们等待的信念丝毫没有减弱,也许人类降生到这个世界只是为等待而来的。所以,我对你的等待也是无休止的。故此,生命中的酸甜交替,在百无聊赖中苦苦等待,强迫自己等待,再等待。在这个世界上,属于我的仅仅是一遍又一遍地回想你的身影。我甚至不能想象没有你,我是怎样一种状况。
爱情是什么?
这个问题和诗一样难解。所以它和诗歌一样在我们心中神圣到现在。我们很难对爱情下一个准确的定义,这可不像两个不同性别的人生理上相结合那么简单,这种结合在牲畜中普遍存在,但牲畜之间没有爱情,它们的结合只有,而且是绝无仅有的一个目的是繁殖后代。如果人类也和畜生一样以此为目的,人类必将倒退。造物主是多么的英明啊,予以人类最高尚的情感爱情!世界上的所有发展,包括科学技术的成果,一概都是爱情的功劳,如果不是爱操控着科学技术,人类早已经为自己掘好了坟墓。不信你们看,从牲畜的眼睛里是看不到爱恋的火焰的,欲望的火焰只在人的眼前闪烁。欲火是人类内心世界火热的情感从眼睛喷发的一种表现形式,其善意和歹毒则决定爱情的纯度。
爱不只是身体的合二为一,而是精神的高度结合。当你萌生了爱的火苗的时候,你会情不自禁地感觉到身体里的所有细胞都会出现一股莫名的舒坦和激动,这时候,人会感觉到兴奋,但就是不知道这个莫名的兴奋来自身体的哪一个器官,这种前所未有的舒坦来自精神,是通过精神传达到人的感觉系统,而不是人身体的某一部位的作用。当你准备给爱情下定义的时候,爱情早已对你做出了判定。
你从我的视野里悄然消失,对我而言,这比人类赖以生存的地球瞬间消失还要恐怖和残酷。为什么这样说?那是因为地球之所以伟大,那是因为地球上生存着伟大的人类,没有人类的星球等同于什么都不是!
人类只有一个地球!
看起来这句宣言过于神大,要知道我们人类是不愿意离开自己赖以生存的大地才变成了地球保护主义者。在大自然面前,人类是纯粹的自私,自私到无以复加的程度。
有一天,我幻想自己死于车祸,围观的人们对倒在血泊里的我的尸体置若罔闻。驾车肇事的司机就是你。
你有驾照吗?
这是毫无表情的交通警察机械地提出一系列问题的第一句话。实际上交通事故和驾驶执照没有丝毫的关系,这只是交警处理交通事故的一个程序。实际上驾驶车辆的是人,而非驾驶执照,驾驶执照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都不会把安全行驶当作自己的责任
我为自己的假设吓了一跳。
有一天,我在闹市里看见了你。突如其来的你让我浑身抖动。你穿着黄色的羽绒夹克衫上衣,仿佛就是太阳下面的一盘向日葵。
我迅速尾随,跟在了你的身后。你站在一个卖胸罩的地摊儿前,看着琳琅满目的胸罩,我站在你身后欣赏着你的身姿。我默默地对自己说,你长大了!突生此想,我愣住了,难道女孩开始留意胸罩,就是她成熟的标志吗?你突然回过身子,发现了身后的我,淡淡地笑了:
你好!
我礼貌地回应。
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你又说。
我一时手足无措。这不是在怨我不该出现在卖胸罩的地摊儿前呀!我是多么想表达看到你我才过来的,但说出来的却是另外一句:
我们总是不期而遇!
总不能说我每天都在四处找你吧。事实上事情就是这样,我说了估计你也不会相信。
你们女人真怪,明明知道我们男人是在信口雌黄,天花乱坠地说一大堆谎话,可你们却很喜欢听这样的假话,从不认为自己在受骗上当;另外,你们有时候摆出一副很生气的架势,实际上那也是摆做,事实上心底里是很高兴的。当男人有些过激动作的时候,表面上厌恶,实际上是巴不得这个动作再长久一些呢。
这么久没见到你,忙啥呢?一边走,我一边问。
也没啥,就是忙工作呗!
唔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好像已经在水底下憋了很久似的。说句心里话,我最担心的是怕你说我结婚了这几个字,听了你的答复我似死而复生。
今天你休息是吗?
哪里,你回答得很轻巧,我下岗了。
我问你是真的吗,你没有吭声。实际上你是忘掉了真话是什么。
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回去了。
你借口准备离开。我是多么想挽留你,跟你再多待一会儿,但就是不知道说什么。我在想该怎么办,还没想好,一句话脱口而出:
那算了!
哎呀!
我想迅速堵住我的嘴,但话已经说完了。
嗨,我怎么这么倒霉!欲盖弥彰,都怪我这张不争气的嘴!
我想明天再和你约会。
明天有没有啥事儿?
怎么讲?实际上你是想问我干什么。
是这样的我不知自己是如何炮制了这样一个理由:
明天是我的生日,我想请你和我一起庆祝一下!
什么?你生日?
你好像不相信,连问两个为什么。
对!是真的,明天是我的生日!
真奇怪!天下竟然有这样的巧合。你好像很吃惊的样子,说。我没有听出来你的言外之意。这时,你也开口了:
明天也是我的生日!
哈哈!天助我也!
明天是你的生日?抑或是为了讨得我的喜欢?我没整清楚,但我的确是为了能与你约会才编出了那个理由。无论是不是生日,但我们既然已经是出生过的人,就让它为我们的约会服务一次,就让我们再出生一次又有何妨!
是不是你先爱上了我,一直以来都不好意思启齿?这也说不准。谁知道呢!如果果真是那样,那不是两厢情愿,水到渠成!简直就是天公作美呀!
实际上爱情、谈恋爱这些事儿跟过生日八辈子也绑不到一起,屁关系没有!再说了,过生日嘛,没有必要又是歌又是舞地请来一大堆人大操大办,不就是走向死亡的里程越来越短了嘛!所以说,没有必要整日地把过生日挂到嘴边儿,大操大办没有啥历史依据和现实意义,那只是让别人数一数自己离死亡还剩下几岁罢了。
就这样,我们俩算是同一天出世了。
太好了。太巧了!我有些激动,就像明天真的就是自己的生日一样。明天必须要好好庆祝一下这个非同寻常的日子!谁也不请,就咱俩单独过,你看如何?
好!
你好像是提前预谋好了这个结果一样,爽快地答应了。
我俩相约在孤月音乐餐厅相聚,在鸳鸯宾馆吹彩色蜡烛吃生日蛋糕。
那一夜,是我平生最想入非非的第一个夜晚;也是我第一次在梦中见到你的日子。想到梦中的那个甜蜜,我真想马上跑到你身边熏香,希望你每天都能进入我的梦乡。但回过头再说,那个梦又太恐怖可怕。
梦里,你在吹生日蜡烛的时候死亡。然后你的尸体长出了翅膀,又然后,你变成一只鸟飞向乌黑一片的天空。我好生郁闷,难道人死了,都会化成鸟儿飞走吗?如果我死了,会变成一只什么鸟呢?
有人说梦是左眼看到的真实,又有人说是右眼看到的真实。我是一点都不信,梦里看到的景象是双眼同时看到的,哪儿可能是一只眼睛看到的图像。噩梦是不能解的,那是忌讳。老人们则说记不住梦境的人是要进天堂的。照这样说,我是一定要进天堂的。
为了从那个恐怖且又混乱的梦境中解脱出来,我假装安慰自己。但从梦中惊醒之后,我再也睡不着了。我产生了一个古怪的想法:如果再睡着肯定会延续刚才那个噩梦。这个想法让我忐忑不安。我刻意去想其他的事情,以便转移精力,但这没有用,那个梦老在脑海里翻转。我开始陷入对你的担心,我后悔白天没有把你送到家门口。你嘴上没说,可在心里你一定因此而埋怨过我;男人嘛,就是应该把女朋友送到家里,然后像一个夜猫子一样孤零零地独自回家,这是常识问题。
终于熬到天亮。真不容易!想着心事熬夜好难好难,真是可怜那些白天睡觉,晚上做工的工友。我还听说侦查员和贼也熬夜。社会上有一些风言风语,造谣说诗人也是夜猫子,常常熬夜!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些个晚上熬夜,不睡觉的人的动机和目的也各有不同。
起床前,我按照惯例打开了收音机,收音机里正在播报一起认领尸体的公告。公告说,昨天有一个身穿深黄色上衣的女孩死于车祸,要死者家属前往市人民医院认领。这起公告让我心情差到了极点。车祸时间和死者的特征简直就是在说你;再者,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遭遇车祸呀!交通事故才不管你懂不懂交通安全常识;遵守交通规则,并不代表你就能避免交通事故。
听完早上的认尸公告心里七上八下的,怀疑晚上有没有机会和你吹蜡烛庆生日,不停地祈祷你平安无事。熬到天亮本就费了不少的精力,现在,我面临着在折磨中把时间拖到晚上的苦衷。时间像是得了重病的蜗牛,一分一秒地好不容易才熬到下午,太阳好像极不情愿地绕到山后面,慢慢悠悠地被填埋到地平线下面,这才明明白白地告诉我,现在已经是一天的结束!傍晚来临了。太阳落山,一天宣告结束,这是自然法则!可我和你能不能结为伉俪,终成眷属?这没有定数,这既属于自然法则,又不属于自然法则,按照这个逻辑,我和你也许能进一家门,也许根本无缘成亲,和把硬币抛向天空,落下来的时候或许是正面,或许是反面是一个道理。可以肯定的只有一点,硬币一定会落在地上,我,还有你,包括其他人有一天一定会结婚,但就是搞不清楚是哪一天、跟谁。错误的婚姻就像是一碗下了毒的饭,吃了下毒的饭那是会害死人的!选错了配偶也会害死人。莱莉和麦吉侬、帕尔哈德和茜琳、塔依尔和佐热(流传在维吾尔族民间文学的爱情悲剧传说故事)、罗密欧和朱丽叶他们都是彼此的毒药,在他们的眼中,感情第一,理智次之,是导致他们不但没有收获爱情,反而把自己送到了生命尽头的主因。
按照昨天的约定,我和她在孤月餐厅见了面,吃了饭。当从餐厅出来的时候,天上已经挂满了星星。而在无力的路灯的映照下,昏暗的大地上则行人稀少。
我们搭乘了一辆出租车去了城郊一个叫鸳鸯宾馆的地方。青年司机驾车技术娴熟,车子像一只鸟儿一样很快到了目的地。我把我俩的身份证交给服务员,服务员礼貌地将我俩带到雅致的客房。一进门,你为早就陈列好的蛋糕大为惊喜。
我俩并肩坐在舒软的双人沙发。也许是女孩特有的心理在做怪,你开始扫视屋里的装修、陈设;而我则点燃香烟,悠然自得。房间里只能听到我俩局促的、像热浪般的喘息,气氛笼罩在出奇的沉静当中。我从没想到沉静竟然也如此的可怕。
应当打破沉静!内心深处的宏愿、向往必须要喊出来。把内心真实的所思所想深埋在心田是一种背叛,也是一种自我的否定,如若不然,古人怎么会留下人是自我为敌的动物这样一句格言给我们呢!
墙上的挂钟用音乐提示我们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来吧,让我们在天使的伴随下度过这个难得的良宵!说着,我站了起来。而你脱去了绝少离身的深黄色外衣,微笑着坐到了我身边。
请!赶紧许愿、吹蜡烛!
只我一个人?难道今夜只属于我一个人吗?你直率地表白。
对!今夜属于我俩。许愿吧!
不!还有你,你也许愿!我们同时许愿!
你合上了像清泉泉眼一样的双眼。
完了吗?
是的!你呢?
我也许过了。你许的什么愿?
天机不可泄露!如果告诉你许了什么愿,那不就一点都不灵验了嘛!
回答我的时候你脸上洋溢着无限幸福的目光。接着我俩弯下腰同时吹灭了插在蛋糕上五颜六色的蜡烛。吹灭蜡烛的一刹那产生了一个错觉:我是不是吹灭了自己一生的幸福?很快,我又恢复了冷静,走出了这种无味的胡思乱想。
我俩相互庆祝着吃起了蛋糕,就好像在吃食着自己的生命。好生奇怪,我怎么会突生这样一个古怪的想法?!
想听音乐吗?
随便!
我按下了录音机的开关,悠扬的音乐顿时弥漫在狭小的房间。随着悲伤的节奏,我搂上了你细小的蛮腰,随着节奏,我俩开始漫步起舞。
你的舞步很娴熟很轻盈。就这样,在这个不平凡的夜晚,我和你缠绕着,跳起了一个男人平生的第一次舞蹈。你热浪般的气息扑打在我的脸庞,暖流顿时注入我的血液让我激荡。歌曲还在同一个节拍下进行着:
爱是一块缝补无缝的披肩
是天赐的伤悲和思恋
平凡相伴,共患人间
是那块旧披肩把我俩相连

曲调让我思绪万千。
人为什么要唱歌?难道歌儿是人发泄苦闷的手段?如果是这样,艺术难道也是悲伤的表现形式?悲伤的载体是女人,还是和女人一样的躯体?是先有了艺术,还是先有了悲伤?抑或是艺术派生了悲伤,还是悲伤造就了艺术?人是艺术和和悲伤的共同体,还是相对体?艺术到底是什么?是一个人或一群人对另外一个人或一群人的欣赏,勾起愉悦吗?
我在这样像蜘蛛网一样极度混乱的思维状态下抬起了头看了看你。你依然沉浸在优美的音乐当中,有节奏地挪动着身姿,如醉如痴。此时此刻的你仿佛是在蓝天飞翔的白鹤,让我的内心产生了无限的涟漪。
音乐告一段落,你盯着我,我瞪着你,我们无声无息,目不转睛地对视。
西方歌曲和东方歌曲的区别在哪里?
你的这个问题是我丝毫没有考虑过的,故此,我无言以对地迟疑了几秒,但还是巧妙地做了回答:
西方音乐往往是歌词少而短,音乐多而长,东方音乐则相反,往往是音乐短,歌词长。
有点意思
说完,你开怀大笑,声音犹如夜莺。这让我产生了亲吻的冲动。我把搂着你腰部的手往前收。跳舞的时候我俩之间的二十厘米的距离就像是被无限放大,似乎相隔万水千山,你在地球的东半球,我却在西半球一样。随着思绪的升温,两个半球神秘地合二为一,我俩越来越近,已经没有了距离。你甜甜地闭上了眼睛。我不知道女人为什么要在亲吻的时候闭上双眼,但我知道她们对正在发生的事情却非常清楚。在这件事上面,女人也许是随了猫的性,也许是要印证感情盲目,不长眼睛这个原理谁知道呢。
你的唇首先通过我的唇,接着在我的口腔、血液、周身,乃至在我的精神世界点燃了一丛烈焰;接着,在这间小屋,在东半球,这种激烈延续到了第二天天明。
我爱你。
我在你娇小玲珑的小耳朵旁呢喃。说实话只是我对自己即将结束的二十七年光棍生涯宣告结束的宣言。虽然这之前我的独身、你的单身和我没有本质上的关系。更何况在这之前你是处于对我的敌对、防备,甚至是排斥的心理状态。你们是战场上敌对的两支大军,战争一触即发;双方发动这场战争的目的都是要拿下前方的战略高地,而且都是信誓旦旦要终身占有。
爱是至高无上的尊重吗?
你提出的似乎是酝酿已久的问题。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这是天下所有女孩的共同心病。是对很多人把两性相接,贪图一时快乐当作爱的质疑;是把两性结合当作爱情的人的悲剧的悲情哭泣。
什么是爱?
爱是生理需求的口头表达形式吗?如果是,那么我们该如何表达爱祖国的情怀?难道也可以用生理需求加以表述吗?
实际上两唇相印,只是爱的众多表达方式中的一种。那么爱是不是至高无上的尊重?答案是绝对肯定的。真挚的爱不是形式,而是实实在在的行动。赞美爱,等同于赞美创造万物的造世主!
爱是至高无上的尊重吗?
你第二次问到了这个问题。
当然是至高无上的尊重!吻是我们真正相爱的体现!我回答得非常果断。你深深地做了一个深呼吸,好像是在说:真正的相爱上是如此的艰难。
我没有给你亮出空头支票似的海誓山盟,许下夸夸其谈的、永不兑现的誓言。现在流行一方口无遮拦的虚伪,高喊什么你是我的生命,没有你,我一分钟也不想枉活在人间我为你生,愿为你而死;在这样豪情万丈的虚假面前,相爱的另一方很容易掉进泥潭,感情的河坝轻而易举地决堤。这能叫爱情吗?这样的恋爱能维持多久?就像是本来要写一篇长篇小说,结果刚开了一个头,作完序,就不得不写一个终字来结束故事。纯粹现实版的悲剧!
我俩纯真的爱情的鲜花从那一夜起就芳香无比,我的美好人生从这圆月含情脉脉之夜起扬帆起航。这就像你的人生从那一夜开始变得五彩缤纷是一样的。
早上回到家里才想起身份证的事儿。取出来一看,我大吃一惊!原来从宾馆撤出来的时候太急,服务员误把你的身份证给了我,而我也没有察看,直接把身份证往口袋里一塞,逃也似的跑回了家。拿着你的身份证端详,看到你的出生年月日我更吃惊!和我胡编乱造生日一样,昨天也不是你的生日。再看看你身份证上的肖像,你两耳就像是兔子的耳朵,又大又显眼;水灵灵的眼睛有些羞怯,似乎是在向我道歉。
人类其实是自寻烦恼。我们并非出生在充满忧虑的世界,忧愁是咱自找的。不过,不懂得真正的忧虑的人,和不知道忧虑的民族一样终究是人间悲剧。不懂得忧虑的民族会在精神慰藉中走向衰亡。
什么是悲剧?
是电影里那些事业未半身先死的英雄的悲壮?
我们都有一个时期生活在那种情感里面。而我,现在有了一个新的开始;你呢,则收获了人生另外一个意义。
爱是至高无上的尊重吗?
这是你崭新的收获。这是因为你感悟了爱情。你的新的感悟促成了我挺起胸膛迈着坚实的步伐走向幸福的远方。
我是幸福的。之所以幸福,是因为我用自己纯洁无瑕的爱让你感悟了爱是致大的、致伟的和值得尊重的。
我们甜蜜的有爱的人生的脚步在现实生活中变得飞快。夏季里五彩缤纷的世界将我俩拥抱
你真的爱我吗?
一个美丽的夏日夜晚,我俩在街心公园散步(实际上是一个五亩见方的苗圃),你又提出了这个问题。
怎么了你这是,女孩的心病又犯了?!我反问一句,算是回答了你的问题。从这之后,你再也不问这个问题。但你关于作诗的问题越来越多,这让我担心你会不会成为一个诗人。这比较可怕,因为成为诗人,就意味着你将成为一个不幸的人。所以我更怀念更希望你常常问我你爱我吗这个问题。这主要是我的不幸是为了你的幸福而诞生的。
你爱我吗?
这是女孩的通病。女孩总是不厌其烦地问这个感染力极强的问题,并愿意一次又一次地听到同样的答案。我怀疑你们是要通过这种千篇一律的答案去巩固对爱的信念,想把爱的堡垒建造的更加牢不可破,时时检验自己的爱是不是受到了尊重。实际上这只是你们美好的虚幻而已。爱情不是需要求证的数学方程式。
上帝在处理喜和忧的时候绞尽脑汁,却无能为力,不得已,就把二者紧紧地拴在一起。哪里有欢乐,那里就有了忧虑。有了其中一个,第二个接踵而来。
我虔诚地接受苏格拉底的这个推论。还记得我出了十五天差回来的那个秋季的一天吗?那是我第一次尝到爱情的严酷:
刚一下班,我的传呼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你熟悉的电话,赶紧回电话给你。
你好!我说。
你好!我们晚上见个面吧!有事儿要给你说。
那是当然。我还正愁找不到你呢!
太好了!我们见面再聊。
在哪儿见?
鸳鸯宾馆吧。晚上九点。
我还想说些什么,但你已经把电话挂了。我怎么猜也猜不出来你想告诉我什么。
我准时赶到了宾馆。办完手续,服务员交给我一张房卡,看了看房卡,这正是我和你过生日的那间客房。
我进入房间的时候,你已经像一条蛇一样扭曲着躺在床上。看到我进来,你霍地坐了起来。我从你的眼中看到了一股焦躁和不安。
你好!
还行!这么久见不到你,上哪儿去了?
忙忙工作最近,最近出了一趟差
你好像在心里说了一句:是吗?很高傲,很是不可一世的目光让我无法忍受。但我还是表现得若无其事:
你怎么了?
没怎么!
看你脸色不对,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你的嘴唇在颤抖。
我,我我是说,不是,我是说你显得很不自然,我们分手吧!
突然间的晴空霹雳差一点让我爆炸。我以为自己听岔了,目不转睛地盯着你看,这才发现这句话果然是出自你的口,千真万确是你说的!但可能吗?!
现在是秋季,我们是在春天相识的,并在这间客房度过了第一个美好的良宵。那之后,我们相伴着不知走过了多少夜路;圆月,我们曾在乳白色的月光下沐浴,无数颗星星曾经把我俩照耀;我俩曾一起聆听夏日的夜晚花朵和叶片的窃窃私语可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像今天这样陌生!
瞬间的工夫,悲伤之剑深深地插进了我的心腔。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怎么能被人丢一张废纸一样丢进废纸篓!
我即将要成为爱情的废弃物。这就像你被你的工作单位丢弃,即将下岗一样。
是不是打击来的特别突然和猛烈的时候人就呆若木鸡?反正这会儿我是非常木讷。
一直以来,我总觉得自己非常了解你,但这会儿我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读懂过你。你依然低着头坐着,好像蒙受了莫大的委屈。
你在等着我的表态,一如当初我在等着你的表态一样。难道这就是因果回报?
你有工作了?
我本不准备这样问,但不知怎的,这句话脱口而出。你抬起头厌恶地瞪了我一眼: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我无言以对。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重新回到工作岗位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该是你的,没有把握住,溜走了,那是不可能挽回的!
我们结婚吧!
恋爱不一定是为了结婚吧?
我们总不至于就这样分手吧?
我们分手犯法吗?
还有一个叫作道德的东西!
你没有回答。你的不回答是另一种抗拒。
还记得吗?你可是说过你爱我的!
现在想一想其实我爱的是你的诗歌。

愤愤的一声呼,我呼出去的是烈焰般的怒火。尊严似乎遭到了前所未有的践踏。床上的仿佛是一个风骚引逗的女人。
一阵子压抑,呼吸紧迫,让我喘不过气。我点了根香烟狠命地吸着。据说吸烟有损健康,但我顾不了那么多了。瞧瞧吧,爱情有时候也是会灼伤人的。
这一夜被无限拉长,就和上一个春季的那个夜晚一样。我见证了宇宙里最长的两个夜晚。
再一次天亮的时候,我们的爱情将宣告死亡。随着天明,你会像小鸟一样飞走。自然界里的鸟儿会在秋季飞向北方。
对,你本就是一只鸟儿,初春的时候你落在我的肩头,我成了你栖息的树枝。现在才发现你是一只候鸟,季节一变你就要飞走。真不明白你心中的北方到底在哪里?
天慢慢地亮了,你依旧等待着我的答复,默默地坐着。整个夜晚我俩都在沉闷和无眠下度过的,这也许就是你为爱情付出的代价吧!
不自觉中,我的目光停留在排着长队整齐飞翔的大雁身上。此时它们也留下了栖息的小林子飞向远方。
那么你呢?
你是一只鸟,你是化作小鸟的女孩,是长着姑娘相的小鸟!
好吧
最后,我把这句比石头还沉的答复当作耳坠挂在你的耳边,当作了我最后的一首诗歌送给了你。你不是喜欢我写的诗歌嘛!
谢谢你!你轻声地回了一句。
我接受你的感谢!我紧紧接了一句。
结束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我们走出客房。服务员要退还我们的身份证,问:
你叫什么名字?
零!
什么?零?好可笑的名字!她把身份证递给我,转向你问:
你叫什么名字?
侠名!
哎呦唉,你们的名字好奇怪哟!真是天作的一对你们可是前生注定的一对儿美鸳鸯咧!说着,她把身份证递给了你。
天作的一对儿
我们真的是天公撮合的一对儿吗?非也!现实早已做出了定论。
不对!也许真主早就撮合我们成为一对儿了,只是我们背叛了自己。追根溯源,我们是背叛了主的意志。试想,主赐予了我们美好的世界,可我们却没有领会,没有把握住而已。
当我们走出宾馆的大门,前面停着一辆红色的出租车。就在那一刻,我的心咯噔地抽了一下,一个我永远都说不出口的莫名的感觉一闪而过。你看起来很尴尬:
再见了!祝你幸福!请不要停止你的诗歌创作!
我可能会幸福,但我发誓不再写诗!要知道我的诗歌背叛了我。我像是要肯定自己目前的悲哀。
我们是多么古怪的动物啊!我们无比热爱艺术,但对艺术家却视而不见,故此,艺术家的命运总是凄凉沧桑,成了落魄的代名词。也许这是艺术丢失艺术性变为庸俗的根本原因吧。所以,诗歌写好了以后就应该撕掉,就像欣赏完美好之后,就应该把它毁掉一样。
最后,我不得已强迫自己微笑:
再见!
忘掉我吧!
忘掉?这和醉一次酒,醒来了就忘掉不是一回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
红色的出租车不对,是一辆血红血红的小车矫正了方向,朝北边飞驰而去。也许那辆出租车就是北!谁知道呢。
我无言地目送着你远去。不是我接受现实,是现实接受了我!
太阳像你,每天都出现在地平线,但只有起早的人才能看到它的脸蛋;太阳属于最先迎接它的人。挂在蓝天上的太阳属于整个人类和世间万物。所以,不要说太阳只属于我,那颗太阳另有主人!
就这样,我和你彻底分手了。如果这只是一件文学作品也罢,读完了,也就过去了。不过这不是一部小说,是活生生的你和我的经历,是我固执地认为现实里没有故事的意识里面,除了我以外的另一个人就是你。忘记,不是醉酒以后醒来那么容易。酒喝多了可以吐掉,但现实能吐掉吗?现实能够用悲伤把自己装饰得更加艳丽,如同辣椒的魅力在于辛辣无比是一样的。
我失去了什么?
如果我是一个放牛娃,我失去的是草原。放牛娃的草原的草枯了,来年,他的草地一样绿草成茵,黄花一片。那么你呢?
已经很久没有下雨了,不过果真有一天下了一场大雨,我们俩不可能再在倾盆大雨里接受淋浴。就像歌词里唱到的一样,幸福不是毛毛细雨。爱情也不是!
你失去了什么?
我说不清楚!
那么你是谁?
你是20世纪丢掉了金鞋的那个姑娘。不对!确切地说,你是我心目中丢掉了金鞋的那个姑娘。只是,直到捡回那双金鞋之前,你是根本感受不到自己丢失了一双金鞋!故此,关于你丢失这双金鞋的事,我什么也不知道。
真的,在这个世界上我不能说的话还有很多很多,这是因为我早就是马拉松赛跑中的队员。

(该作品的维吾尔文版刊登在《塔里木》杂志2004年第7期)

 

 

書城介紹  | 合作申請 | 索要書目  | 新手入門 | 聯絡方式  | 幫助中心 | 找書說明  | 送貨方式 | 付款方式 台灣用户 | 香港/海外用户
megBook.com.tw
Copyright (C) 2013 - 2024 (香港)大書城有限公司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