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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不娶你娶谁》曾被专家誉为《绣花鞋垫》的姊妹篇,校长为了从根本上解决教师娶妻难的问题,放任男教师引诱女学生。逻辑与反逻辑,使这篇小说具备了同类题材无法替代的强大现实冲击力。
《风雪凌晨的一声狗叫》以其独特的视角、敏锐的思维和生动的笔触描绘了在90年代最显著的社会问题计划生育。就计划生育本身而言,它与中国一定历史阶段的国情有关,控制人口有其合理的一面,但在具体的操作层面引发的各种社会矛盾,也构成了中国乡村罕见的另一种生活。小说中,突击队在线人的指引下,连夜装扮,准备在进村之后突然袭击。一场险象环生的伏击战中,展开了各方的矛盾冲突,狗成了妇女董爱萍的救命恩人。反讽的叙述对于问题的描写和揭露极为深刻,通过小说的故事化、真实性和悲剧结尾等精巧的结构方式,成功地将传统的小说结构方式与大众普遍接受的审美习惯融合起来。小说中何之为人何之为狗,层层设伏,剥茧抽丝,为风雪凌晨的那声狗叫罩上了神秘的、神奇的人性色彩,而曲折迷离的情节,使得小说在形式上显得更有创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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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秦岭,籍甘居津,一级作家,中国作协会员,曾就读鲁迅文学院高研班。小说散见于《人民文学》《中国作家》《十月》《钟山》《上海文学》《北京文学》等数十种期刊。出版长篇小说、小说集、电影剧本《皇粮钟》《绣花鞋垫》《借命时代的家乡》《杀威棒》等10多部,作品入选《五年制实验小学语文教材》《中国当代文学经典》等。小说40多次收入全国年度选本或选刊,短篇小说《硌牙的沙子》《杀威棒》《女人和狐狸的一个上午》先后登上2007、2011、2014年度中国小说排行榜,获《小说月报》第13、16届百花文学奖,根据皇粮系列小说改编的多种剧目获中宣部五个一工程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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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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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娶你娶谁 001
父亲之死 049
风雪凌晨的一声狗叫 088
烧水做饭的女人 152
英雄弹球子别传 207
幻想症 251
寻找 266
附录
在历史的回声中介入现实
商昌宝 、秦岭对话录 285
穿越底层人性的生命探幽
浅析秦岭乡村题材小说创作(牛广厚) 2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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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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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娶你娶谁
1
鸡叫了。鸡是气急败坏地立在崖畔上叫头遍的,有些声嘶力竭。但尖山的夜仍然像坚柔而又膻气味儿十足的老羊皮一样覆盖着羸弱的黎明。赵五常就是这时从学生作文本里发现这张纸条的。纸条准确地说是一封求爱信。纸条的主人是三好生刘甜叶。赵五常的心绪变得纷杂而零乱,后面的学生作文批改起来就有些跑神,脑子和窗外的夜一样有些沉重和灰暗。觉是没法睡了,不是亢奋,而是烦躁。
求爱信一笔一画写得很工整,赵五常职业性地马上想到了批改优秀作文常用的评语:开门见山,直抒胸臆这应该更像一篇生动的书信体作文。赵五常当然不可能从批改作文的角度给这封信写段批语或者打个最高分,他亮清这封信对自己、对刘甜叶意味着啥。赵五常只是怔了一会儿,但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突然。尖山中学的老师和学生结婚成为两口子的,已经不止一对两对了。代理老师刘栋梁纠缠刘甜叶已有两年多了,而刘甜叶最终却把求爱信写给了他赵五常。
找刘甜叶当老婆无疑是最佳选择,但是共产党员赵五常是不可能找学生当老婆的,他决定好好做一做刘甜叶的思想工作。这事情必须高度保密,尤其不能让校长孙留根察觉。明明是刘甜叶主动的,但是别人肯定认为是他赵五常下的手。谁不晓得如今尖山中学的光棍们为了找个优秀的老婆,都快要急成精神病。找一般化的老婆山里多的是,但找优秀老婆只能从山里的最高学府里筛。找老婆不等于找母猪,是找家呢。刘甜叶是尖山中学师生暗地里公认的校花,全乡的未婚男青年都盯着,其中不乏腰缠万贯的包工头。刘甜叶竟主动追求一个没权没钱的穷教师。
进教室前,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使劲夹了夹臂弯的教材和教棍,这才气沉丹田地上了讲台。教案是早就备好了的,但一张嘴就乱了套,课是咋讲的全忘记了。唯一没忘记的,是坐在下面第五排的刘甜叶。
临下课的时候,他鼓足勇气说,刘甜叶同学,晚自习后,把同学们的作业敛一下,送到我宿舍来。说完径自匆匆出了教室,钻进了宿舍。
报告 晚自习后,门口传来了学生腔。
赵五常软软地说,进来!赶紧把虚掩的门开了。
刘甜叶进来,随手小心翼翼地把门掩了,把学生作业本码在桌上,然后勾着头,两手在前面缠来搅去,目视脚尖不作声。
赵五常赶紧把凳子挪到刘甜叶的屁股后面,叠声说坐,坐,坐坐坐,坐。
刘甜叶半个屁股搭在上面,说,赵老师,您看了?仍没抬头,却打眼飞快地瞟了赵五常一眼。双颊羞得熊熊燃烧。
赵五常惶恐地说,看了,看了看了看了,不错,写得真不错!
啥不错,你当是作文了?
赵五常脸一下红了,说,看你说的,那么重要的事情,我咋能当作文呢?我十分相信你的感情是真挚的,我十分理解你的感情。
我不是随便的。
这个,我的明白,我的明白。
刘甜叶噗嗤笑了,赵老师,怎么变成日本鬼子的腔调了。
赵五常哈哈哈地乐了。这一乐,气氛就像放了屁的肚囊一样宽舒了好多。赵五常说,只是恋爱是男女青年从年龄到思想都成熟后的必由之路,比如我和我女朋友处对象时,都已经二十岁了,大学生谈恋爱不同于你们中学生,并没有人反对。
如果不是为了开导刘甜叶,赵五常实在不情愿重提那次失败的恋情。当年的女友李媛莉是他在省教育学院的同学,如果不是因为他执意要来尖山,李媛莉就不会和他分手。李媛莉的大(西北方言,指父亲)是教育局局长,所以李媛丽毕业留城几乎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而赵五常非但没有随李媛莉进城,而且连本该去的城郊中学也没去,义无反顾地主动申请来到了尖山。城郊中学位于赵五常现在的家乡城关镇。城关镇属于城乡接合部,不城也不乡,比城里差,却比乡里强。地都是水浇地,种了菜,还可以到城里去卖。从根子上说,尖山,是赵五常的老家。
刘甜叶说,赵老师,您不是不晓得,我们初三补习班的学生,为了考中专,大多数补习了三四年,大都二十多岁了。您如果没有这个意思,就直说,我经受得住这个打击。纠缠我的男人太多了,有城里、乡上的干部,有乡地毯厂的经理,有包工头,我都不同意。您给我当了四年班主任,是唯一没向我求过婚的男教师,但是在我心中,恰恰就有你一个人。刘甜叶像是给双方找台阶似的又赶紧补充,您如果没有这个意思,全当我没写那个条子,行不?
冷汗像蚂蚁一样从赵五常的毛孔里窜出来。在学生面前过于失态就说不过去了,他鼓足勇气说,刘甜叶同学,你现在各科成绩都是补习班的第一名,而且各方面条件都不错,考上中专,日子亮堂着呢。找我这样的窝囊废,是断你的路啊。
刘甜叶猛抬头,涕泪涟涟,说,赵老师,如果您仅仅是为了我的前程,那等于您白说,因为我在纸条上已经给您说了,如今大中专院校吃人连骨头都不吐,那里不是咱穷人去的地方。赵老师您也是农村出身,比我更亮清。
赵五常阵脚大乱。他这才发现自己原先准备的一大套应对措施在刘甜叶面前不堪一击。他赶紧从晾绳上取下毛巾,递给刘甜叶。刘甜叶接过毛巾,却并没擦眼泪,顺手一扬又搭回晾绳上,自个儿用袖口擦了,说,真不好意思,赵老师我太难为您了。说着话,再次用袖口拭干了眼角的泪迹,目视赵五常,似乎要给赵五常一张笑脸,还没绽放开来,又有哭相挂在眼睑和鼻翼周围。
赵五常像个迟钝的类人猿,两手揉搓在一起,像揉搓一根火绳。
刘甜叶夺门而出。步履几乎跌跌撞撞。一出门,却倏然回头,食指搭在嘴边嘘了一声,蹑手蹑脚地朝女生宿舍方隐遁而去。
赵五常这才发现对面黑乎乎的菜地里,有一个闪闪烁烁燃烧得很旺盛的火苗,那是旱烟锅里劣质烟丝燃烧的光亮。光亮映照着一张焦虑、忧患、布满沧桑的一如老树皮一样脸。是校长孙留根。
赵五常的心猛地一跳。坏了坏了,难道,校长注意到他和刘甜叶了?
这又是个难熬的长夜。赵五常的眼睛熬成了死羊眼,索性翻身起来备教案,但脑子里像是灌了猫屎,黏得扯不开撕不开,只好又躺回床上。幽暗的日光灯下,扑入眼帘的是对面墙上悬挂的一幅二尺宽的书法横幅。横幅上只有两个字:五常。
这是他考上省教育学院那年大亲自为他写的。那时他还叫小名赵银子。大说,你考上大学了,按古来的说法就是考上当朝进士了,这是咱门里族人脸上争光的事情。我哪怕寻吃讨要也要把你供给成才,成为国家用得上的人。你走大地方了,得改改名字了,银子太俗气了,咱不图金啊银啊的,当朝进士图三纲五常呢,如今社会不兴三纲了,但五常还是要兴的,你就叫五常吧。
他就叫五常了。
妈死得早。妈死得很窝囊,是误把除草剂当调料下到锅里了。吃完,往地头送饭,中途发作,忙挣扎着赶回家,砸了锅,才没有毒着爷俩。妈死后,大挑着货郎担离开尖山,凭着牛一样的韧劲和野猪一样的耐力,用走村串户的机会,赖在人家小学校门口学会了几个字,长了见识,最终在城关镇扎下了根。大至今还在用拣来的毛笔练字,字练得很臭,却练得很专心。为了练好五常这两个字,大从小学生那里要来字帖,专挑五字和常字练,练了足有两个月。赵五常大学毕业那年,大郑重其事地和他谈话。
娃如今有出息了,娃要记着是啥地方人。
娃我记着呢,尖山的,咱的祖坟还在那里呢。赵五常当然不敢说是城关镇的。说文雅点,城关镇只是第二故乡。
你说,你毕业后想去哪达?一双老眼布满期待。
赵五常使劲咽了一口唾沫,说,尖山。
好好好!我娃不愧是文化人。我啥话也不说了。去尖山,把我那两个字带上。字不好,丢你的人,但我的意思在里头。
赵五常点着头。头像硕大的碾子,死沉。他不是不想去尖山,而是有一个人绝对不会同意他去尖山,当然更不可能随他去尖山。谁?李媛莉。
呜嗷
夜猫子的叫声把夜斩为两段。一架被岁月压弯的腰身和一张被风雨剥蚀得不成样子的脸浮现眼前。赵五常轻吟,大 我的大 枕头被泪膨胀成了猪尿泡。
2
全体教职员工七十几号人一阵骚动。这骚动源于孙留根的重要讲话。周末下午本该是教职员工思想、业务交流会,但孙留根改成了思想作风整顿会。他强调,今后,谁再和女学生的关系过于密切,一律不能评优秀教师和优秀班主任,谁把女生发展成为自己的老婆,我就把谁送到县教育局。孙留根讲话的时候,脸色很难看,像是壁虎钻进了裤裆。
校长的矛头其实已经很明确,是针对剩下的光棍。这一下弄得刘栋梁和赵五常两个光棍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刘根水、王三求、严壮求等几位前些年在学生中找了老婆的,脸上的表情就有意思了,基本上是一种投机成功者面对公众的惬意、得意和释然。刘根水的老婆是学生王爱香,王三求的老婆是学生张翠屏,严壮求的老婆是学生孙塞花。王爱香如今在镇子上开了个小饭店,每月比刘根水赚得多了;张翠屏在镇上开了个小卖部,端的是老板的架子;孙塞花被乡政府聘去搞保险,每月票子数得哗哗哗的。反正女学生已成了自己炕头上的大活人,多数已经大腿一撇下了崽,成了众人艳羡的三口之家。如果说校长这是敲山震虎,他们这拨投机成功者就是山,而现有的光棍就是虎,敲山是次要的,而震虎是主要的。应了乡政府领导在村干部会上的说辞:早动手,早部署,早见效。谁让你们晚那么几步呢。
会后,孙留根不咸不淡地到赵五常宿舍走了一遭,口气意味深长,赵老师,我决不会让老师找学生当老婆的事情在我们尖山重演的。
赵五常突然感到有些别扭、恼火和憋气。既然事情已经挑明了,还不如打开窗子说亮话,校长,有件事情,我想给您汇报一下。
校长佯装不知,啥汇报的,用不着这么客气,是教学上的事情吧,又有啥新教法了?
不是新教法的事。
那咋了?
我们补习班的学习委员刘甜叶同学给了我一封信,是求爱信。
求爱信?校长伪装出十足的惊讶,像是沙漠里发现了喷泉。
是求爱信。我给刘甜叶同学做了半晚上的思想工作也没做通,想请您出面,帮助刘甜叶继续做做思想工作。
校长两眼放光,这次是真激动了。紧紧握住赵五常的手,说,赵老师,会上我讲的,你别多想,你的政治思想觉悟高,党性观念强,组织上是放心的。校长脸上有些红,这红既可以理解为兴奋,也可以理解为惭愧。你放心,刘甜叶那边,我去做思想工作。说着把目光移向墙上的横幅,用钦佩的、崇敬的、欣赏的目光久久仰视,喃喃感慨:你大,真是个好大啊!
赵五常软软地笑了,表情像阴天陷进山坳里的病日头。
孙留根确实伤透了脑筋。这几年教师的地位在村民心目中越来越糟糕,主要原因有两个,一个是教师娶学生的太多,另一个是乡上经常组织教师挨家挨户到村民家收税费,弄坏了教师的名声。这几年,常有学习不错,准确地说长得不错的女学生被迫转到了邻乡的上窑中学、红坡中学和杏树湾中学。一开始一阵风似的呼啦啦转了很多,后来大多数又陆陆续续转回来了。不去不晓得,一去吓一跳。上窑、红坡和杏树湾的形势也好不到哪里去,光棍们也同样急红了眼。女学生们只好打起铺盖,收拾好锅碗瓢盆,灰头灰脸地重新转回尖山的初三补习班。也有没回来的,不用说被那边的光棍们笑纳成老婆了。尖山的师生就说起了荤话:肥水不流外人田,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老婆坯子,居然给人家上窑、红坡、杏树湾的光棍扶贫了。
连自己的宝贵女儿也差点未能幸免。
前年,孙留根从初三补习班就读的女儿孙玉梅的书包里发现了历史老师王三求的求爱信。那时王三求还未和张翠屏同学结婚。孙留根本来要处理王三求的,准备把王三求的事情报到教育局,但是考虑到信是写给自己的女儿的,报上去双方脸上都不好看,只好挥泪斩马谡,一狠心把女儿打发回家了。
她就哭着回家了。
再后来女儿就去县里一家宾馆打工当了服务员。女儿不得不去城里当服务员。尖山这一带坡陡、路陡、田陡,大多数重体力活,尤其是使唤牲口、赶远集、背、拉、顶、驮、举、运,都得男娃扛着,女娃根本靠不上。玉梅刚出生那阵,孙留根与老婆商量再生一个男娃,但正好赶上计划生育,自己是共产党员,又是地区、县教育系统的先进,就动员老婆等公社手术队进村后搞个结扎。老婆当时就傻了眼,说,你响应国家的政策,我不拖你的后腿。跟了你这么多年,我也不是没有提高思想觉悟,传宗接代的观念我可以不要,但是,你难道不亮清?今后咱没个男娃,赶牲灵的事情谁干?碾场的事情谁干?扛麻袋的事情谁干?谁家欺负咱,咱连个出面山吼几声的都没有,还有
孙留根抢了话头,死撑着面子说,我不也是个男人嘛!我边教学,边挤出时间回来干活。这话与其说是在给老婆做工作,不如说同时给自己打气。
老婆啜泣了,没个男娃,将来,谁养活咱
孙留根说,咱招个上门女婿。
老婆鼻涕一大把眼泪一小把,老天爷呀!我这辈子话说了一半就瘫软在地,差点咽了气。孙留根和玉梅手忙脚乱把老婆送到了村保健站,老婆暂时是缓过来了,但几年后还是永远离开了他们父女。那年孙留根正在学校抓期中考试,玉梅也要小学升初中。老婆一个人赶着牲口去二十里外的鱼脊梁。牲口驮着两大口袋粪肥。鱼脊梁很陡,累得人和牲口都喘粗气。牲口爬着爬着就使了性子,一松胯把口袋掀了下来。老婆的眼泪就下来了,骂,你这畜生,是欺我没男娃呢。眼巴巴盯着眼前这一百五十多斤重的口袋愣了一会儿神,终于绞尽脑汁想了个穷办法,她先是用力把口袋连滚带掀就势弄到一个坡顶,然后把肩膀靠上去,顺坡把口袋扒拉到肩上。这一扛,就听见浑身的骨头都在叭叭作响。但她没泄气,颤悠悠扛着口袋往牲口背上搬,但牲口扭扭捏捏就是不配合。老婆气急了,拿鞭子抽了牲口几下。牲口勃然大怒,后蹄子一扬就这一扬蹄,女人连同口袋一起翻落山崖。人们赶到的时候,老婆的身子被沉重的口袋压着,口里直冒血沫。临咽气只说了一句话,玉梅不嫁要招招
女儿去城里打工前,孙留根语重心长地说,如今山外情况复杂,女孩儿家,多留心!你长这么大了,该找婆家了,你的事情你自己做主,大我不干涉。能在城里找一个婆家,更好。
大,我想好了,去城里,见点世面,学点手艺,再回来,我不忘记我妈临死前的话,我坚决不到城里找婆家。
孙留根的两张老嘴皮忽闪忽闪了几下,没蹦出一个字。女儿学习很一般,女儿学习不能不一般。孙留根每天忙教育教学一摊子活,忙着应付乡政府的摊派,忙着应付为老师跑工资跑福利,女儿的学习从来就没关心过。女儿退学后。他的心像猫抓似的。这辈子对不起的有三件事,一件是学校的名声太糟糕,另一件是老婆跟着他没享过一天福,最后一件是把女儿耽搁了。
而女儿被耽搁,仅仅是为了逃避被老师追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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