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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元朝末年,乡下少年沈万三被官府抓了壮丁,机缘巧合之下到大都(北京)刘氏商行做了伙计。凭着善于察言观色的本事,沈万三逐渐学会了商场、官场和交际场上或明或暗的规则,为东家化解了一次次危机。不巧的是,他也掌握了当权人物的一个大秘密,为了自保,只得远离京城,返回江南老家
时局动荡,沈万三用他的处事诀窍,在元朝廷、朱元璋、张士诚、陈友谅几大政治势力中间妥协、迎合、揣摩,走钢丝般化解了一个又一个危机,游刃有余地做着生意。从贩售私盐、倒卖粮食、经营钱庄,到炒作地产、采办军资、海外贸易,他的足迹北上大都,南下南洋,处处有生意,时时有算盘,逐渐构筑起了自己的商业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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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李蒙,原名李小蒙,祖籍山东,80后新生代作家,出版有悬疑小说《暗域天眼》。文章多见于报纸期刊,做过专栏,写过小说,胡诌过诗歌。其文擅长描绘各阶层人物,注重人物性格刻画和细腻的内心描写。写作笔法平实,情节设计跌宕起伏,对人性的剖析入木三分,令人深思。常自谓:平生别无所好,只是读书;别无所得,只是买书;别无所乐,只是写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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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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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企教父沈万三1》
《民企教父沈万三2》 《民企教父沈万三3》 《民企教父沈万三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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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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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丽王朝国都开京城(今属朝鲜黄海北道)的崇仁门前,车马云集。今日高丽王恭愍王王颛召集满朝重臣,商议应对沿海倭寇侵扰事宜。天刚蒙蒙亮,朝臣们就早早赶来。
继位刚两年的恭愍王,正在仁德宫内和一个法名遍照的僧侣促膝长谈。遍照出身寒微,却心思机敏,对治国理政和当前局势有一套独到的见解。机缘巧合之下和恭愍王见过一面,恭愍王对他的学说深以为然,多次让他进宫纵论时局。
遍照有一双炯炯有神的慧眼,他认定恭愍王会成为有作为的君王,只要用心辅佐他,自己一定可以成就一番事业。但是,经过多日和恭愍王的接触,他逐渐觉得,或许自己的想法太过天真了。恭愍王并不像他想的那样有雄心壮志,而是一门心思专注于琴棋书画上,他更擅长的是丹青水墨,其人物画像的功底甚至不亚于一般的书画名家。这点倒和北宋徽宗和南唐后主李煜极其相似,不幸的是,三个人最终的命运也惊人的相似。
不过,遍照只能小心地规劝,希望恭愍王能把心思更多地用在国事上。此刻,他看到恭愍王面前放着一幅还没有完成的画作,面带笑容轻声问:殿下,您这是要画什么?
元朝定鼎中原之后,先后对高丽进行了九次大小不一的侵伐,虽然高丽人顽强抵抗,甚至迁都海岛,一战再战,但最终还是败于无敌天下的蒙古铁骑之下,成为了元朝的征东行省。自此,元朝对高丽实施多重惩罚式的条令,在忽必烈的要求下,高丽国王改变了所有与元朝相类似的省、院、台、部等官职名称;国王专用的词令与元朝皇帝相同的也一律修改,高丽国王颁布的旨意不能用宣旨,而改为王旨,君王自称不能用朕,而只能用孤,奏改为呈,陛下改为殿下,太子改成世子;高丽国王的庙号,忠烈王之后,一律不得采用宗祖等尊号,只能用王且都要用冠以忠,以表示对元朝的忠心。
恭愍王不到三十岁,就赴元做人质这是元朝控制高丽的诸多手段之一,高丽必须有一位世子常年留居大都,作为人质,称为大元子。自从忠宣王之后,在元的大元子都有一个蒙古名字,当时还是世子的王颛也不例外,他的蒙古名字叫做伯颜帖木儿。幸运的是,他得到了元朝皇帝的喜爱,又迎娶了元朝魏王孛罗帖木儿的女儿鲁国大长公主宝塔失里为妻,并被元顺帝封为高丽国王。
自从至元十一年1274年忽必烈将女儿忽都鲁洁丽米斯嫁给高丽王子,元朝先后有八位公主下嫁给高丽国王。嫁到高丽的公主们仗着娘家的威势,在高丽作威作福,大发淫威,甚至对自己的夫婿高丽王拳脚相加;娶齐国主公的忠烈王就是其中挨打最多的一个,经常被赶出房间,露坐于外。当然,元朝来的公主是不能得罪的,身为一国之君的他也只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暗自落泪。
恭愍王神情恍惚,显得很是憔悴,不过,当听到遍照称呼自己做殿下的时候,他明显地悸动了一下,说道:孤王何时能恢复陛下的称呼呢?遍照听到这句话,精神大振,他觉得这是一个信号,一个恭愍王想有所作为的信号。
恭愍王发现遍照想说什么,就站起来,走到大殿大门前,看着外面慢慢汇聚的臣僚,他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也许,李成桂说的没错,机会就要来了。遍照你不如还俗吧,辅佐孤做一些事情,怎么样?遍照一直在等着恭愍王这句话,此时听到,激动得热泪盈眶,跪在地上咚咚磕头,连声说:苍天有眼,我朝有救了啊!
按照恭愍王的指命,满朝文武被指引到了寿昌宫。朝政从来没有在寿昌宫商议过,因此这一异常的举动让所有大臣心神不宁,更让人奇怪的是,寿昌宫居然大摆筵席,好像要进行什么庆贺的活动。不久,恭愍王来到,他端坐在宝座上,看着自己的臣僚,这些人有的还穿着蒙古人的衣冠。高丽政府为了表示对元朝的绝对尊敬,对此不仅默许而且提倡,这些人中有些是自幼在元朝长大,心中仰慕大元遗风,愿意穿戴的;有些则是十分不愿意,但为了献媚朝中的亲元派,而故意装出来的。
恭愍王端起一杯酒,看着满朝官员,大声说:几日前,大元脱脱丞相派人敕命,要我高丽派兵帮他去剿灭盘踞高邮的张士诚,今日酒宴不是为了喜事,而是为我高丽即将出征的两万三千名兵壮壮行!说完,一口把酒喝了。
众多朝臣中,有一名文翰署里的官员,此人穿着蒙古衣装,留着蒙古人婆焦头型,将头正中及后脑的头发剃光,前额及两侧留下三束头发,垂到耳下。通常这种装束的人在高丽人心目中就是汉奸的代名词,此人却恬不知耻,听了恭愍王的话,明白今天这么大张旗鼓的欢宴,居然是为了庆贺出兵助元,当即站起来拍马屁道:殿下呀,您真是圣明,元朝是我们的父母之邦,哪里有父母有事,而儿女袖手不理的道理?应当庆贺,应当庆贺!
高丽被迫修改与中原王朝相同的官称,改尚书省、中书省为佥议府,改侍中为中赞,改平章事为赞成,改参知政事为佥议参理,改刑部为典法司,改吏、礼二部为典理司,改御史台为监察司,改翰林院为文翰署。文翰署的主要职能就是培养国家后备人才,一旦有官职空缺,就抽派填充。一连几天,满朝的官员都在为元朝要求派兵助战的事情忧心忡忡。谁心里都清楚,这两万多人,派出去生还的希望不大,两万多人的背后,是起码一万多个家庭,多少夫妻要生离死别,多少父母要告别膝下男儿,那痛苦非身涉其中是不能体会的。
看着两万精壮子民要去送死,官员们个个都恨不能把元朝的来使打死,但是,得罪强大元朝的下场他们是知道的,那将是国破家亡的代价。
好不要脸啊!有人看不惯那名文翰署的官员嘴脸,冷嘲热讽起来。那名官员自然不想善罢甘休,他用眼睛寻找着是谁给他难堪。还没找到是谁,恭愍王又说话了,恭愍王端起酒杯,说:你说的对,天下哪有儿女不孝敬父母的?我们的父母之邦元朝,至元二十一年,派使来高丽要进献水獭皮五百领、绸一百匹、白苎布三百匹、表纸五百张、卷纸一千张。我高丽国小民稀,但为了如数奉给,不知道有多少织户倾家荡产,又不知道有多少猎户惨死深山。还有,父母之邦驻屯高丽的六千元兵,每人以三匹马计算,则为一万八千匹马,一匹马日支粮草五升,每天就需要饲料九万升。我高丽国小地少,民力已不能满足元的要求,大小官吏为了应付元朝的需要,居然连月俸、私粮也尽皆交出。更有民众为了应付元军的索要而卖儿卖女的,那就更多了
众官员听恭愍王话锋一转,居然说起了高丽受人欺凌的惨烈事由,不由得鼻酸,有的已经在低声抽泣了。
恭愍王接着道:元世祖下旨,要我高丽进贡美姬,且必须是处子之身,下令全高丽处女必须先告官登记,否则不得出嫁。为了应付交差,我先王令全国十三岁以上,十六岁以下的女子不得擅自出嫁,以便预留下,让元使挑选恭愍王说道这里,已是潸然泪下。接着,先是有一名官员忽然放声大哭,紧接着一个、两个、三个,在场的官员无不捶胸顿足,嚎啕大哭起来。
那名文翰署官员左看看右看看,知道今天闯了大祸,犯了众怒,赶忙小心地坐下了。他刚一坐下,就被恭愍王看到了,只听恭愍王说:权文翰,你是国家栋梁,又深知父母之邦不可不尊的道理,想必你是想参加到这两万三千人当中去了?
那姓权的官员已吓得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忽然,他眼前多了一人,一个身材魁梧的武官,手里还握着一把长剑。按理说,在皇宫里,武将是不允许携带兵刃的,可是恭愍王并没有一点不高兴,因为这一切都在他的默许下进行的,这还只是开始。
那武将姓李,名叫李成桂,姓权的,我不想去帮蒙古人打仗,你偏偏要我去,那我只能杀了你李成桂冷冷道,那官员大惊失色,在场的官员忽然有人叫起来:杀了他,杀了他附和的人从一个变成两个,从两变成四个,不一会儿,所有的官员都在说着同样的话,连那些穿着蒙古衣装的官员也在叫,因为他们察觉出,一个新的时代即将来临。
恭愍王用眼角扫了一下众人,轻声说:李成桂,没听到满朝文武都在说什么吗?你难道想让朕听清楚了,是朕!还想让朕做一个刚愎自用的君王吗?李成桂一抱拳,高声道:尊陛下意旨。
陛下意旨和朕这三个词已经几十年没在高丽宫殿中出现过了,众人听到这三个词再次出现,有的老臣又哭起来了,似乎看到了高丽中兴的希望,嘴里喃喃自语:我大高丽啊,我大高丽啊
李成桂走近两步,伸手抓住那名文翰署官员,一剑刺进了他的心窝,那人在地上抽搐了一阵,就一动不动了。
陛下,老臣愿请命,杀元使,拒派兵,趁元朝内忧外患之际,举兵抗元!有大臣哭叫着道。
臣附议!
臣附议!
赞同的人越来越多,李成桂把剑收起来,跪下磕头道:臣不敢苟同,臣以为,大元虽疲于应付各地起义军,但是依旧是树大根深,以我高丽现在的国力,不宜贸然出手。现在我们应该静以待变,只要时机成熟,小臣和家父愿意带兵收复双城总管府,屯兵边境,和来犯元贼决一死战,绝不让他们再踏进高丽国境一步!
李成桂是荣禄大夫兼兵马使李子春的嫡长子,父子两代皆是高丽名将。后来这个在恭愍王面前信誓旦旦的李成桂拥兵自重,终于走上了自立为王的路,开创了历二十七代君主、立国五百余年的朝鲜李氏王朝。
恭愍王又抽泣起来,说道:李卿所言极是,我高丽还不到和大元翻脸的时候可是可是,这两万多人唉!
三天后,两万三千名高丽士兵奔赴大元,一路烧杀抢掠,比强盗还不如,日以继夜地杀奔江南,不知道有多少江南百姓惨死刀下
大元国都大都城内,枢密院的值房中,一帮文吏正焦头烂额地翻阅着一份份文牒。枢密院副使坐着轿子匆匆赶来,一下轿子,他就快步走进枢密院,两名下属看到他,急忙施礼,他看也不看,快步疾趋值房。一只脚刚跨进门里,他就叫起来:各地的军报都到了没有?丞相立马要来,要快!
一个满头大汗的书吏跑到他面前,躬身道:不是小的不用心,实在是军报没有到齐枢密院副使脸一沉,小声道:你怎么这么不会办事儿,没有到齐,就不会用以前的搪塞一阵?挨过今日奏报就到了,我们不就免得挨骂了吗?其实,不用他说,那书吏已经在这么做了,听上司也是这个心思,顿时松了口气,陪着笑脸道:使司大人您不早这么说,早这么说了,前儿军报就到齐了。
那副使阴沉着脸道:咱们丞相这么个使唤人法儿,铁打的也受不了,咱们也是没法子。话说回来,这么办也是为了让丞相放心,他老人家也是够操劳的,咱们就别给他添乱了。这枢密院副使老于官场,明明是自己作弊掺假,却说得冠冕堂皇,好像是在做一件天经地义的大好事。
大元权相脱脱的马车停在了枢密院外。枢密院的几个门丁看到是脱脱的车马,急忙迎上来,另外有人跑进去通报,好让当值的官员有所准备,免得被脱脱看到不应该看到的事情。元末吏治腐败,百官少有认认真真做事的,当值期间玩忽职守是常有的事,被脱脱逮到几次之后,枢密院的人也学乖了,吩咐门丁,看到脱脱的马车,立马进去通报,好及时装出一副忙得四脚朝天的摸样。
脱脱为人严苛,眼里揉不得沙子,大大小小的官员没有一个不害怕他的。在众人的拥簇下,脱脱走进了枢密院的值房。当值的枢密院官员早得到消息,书案上的邸报、军报已经按照明细分列摆好,就等他查问。
脱脱今天来枢密院,就是为了查看各地的军报和军队调动情况。本来,每天都会有奏报送到他面前,但是,最近是非常时期,他急着得到最新的消息,不等奏报送达,他就来了枢密院。他正准备倾全国之兵,荡平高邮张士诚,元帝授他节制各路藩王的大权,在诏书中有朕于丞相共理天下者也,天下多故,朕轸其忧,相任其劳,理所必致汝往等令脱脱感动落泪的话,他暗下誓言,此次用兵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他一进值房,就有书吏搬来了椅子,他也不坐下,只是示意众人接着处理手中的政务,问道:今日的军报到了吗?枢密院的副使早就知道他会来,更知道他会问起军报的事情,早有准备。于是不慌不忙地拿着偷偷修改的军报,递到脱脱面前,小声说:相爷,正准备给您送过去呢,您先过目。脱脱威严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接过军报,扫了几眼。
脱脱几日前就下达了调集各路兵马的指命,他深知眼下的蒙古铁骑已经没有战斗力,想要一举荡平高邮,必须寻找新的兵源,所以他奏请元帝,从高丽等藩王处抽调兵马,所谓的军报就是从各地调集兵力的进行情况。
他手里拿着十几份军报,还有几份应到的尚未送达,不过最晚也不会超过今天。枢密院的人知道拿不出来,免不了又要受脱脱一顿训斥,为了应付他,故意拿以前的几份军报稍作修改呈给了他。这几天为了南征的事,脱脱忙得头晕眼花,居然没有看出来,顺手将军报交给身后的随员,伸了一下懒腰,这是他在处理政务累极时,想休息一下的征兆,马上有人递上来一杯茶。
他接过来喝了一口,又交给下人,说道:此乃非常时期,尔等切勿怠慢政务,欺瞒搪塞。这几乎是他每天必说的几句话,像例行公事一样,手下的官员们,也都例行公事一般表示一番。
脱脱点头赞许,忽然枢密院中走进一个人来,脱脱抬头一看,是新任命的治书侍御史汝中柏,此人是他夹袋中的人物,无话不谈的心腹。脱脱此次南征,势必要离开宫禁,这对于他的政敌来说,无疑是一个扳倒他的好机会。元朝从立国开始就伴随着惨烈的政治斗争,王权的更迭只有两次是和平交接,其他不是宫廷政变就是武斗夺位。丞相的每次易位也往往是政治斗争的结果,脱脱能有今天的权威,就是拜当初他斗败伯父权臣伯颜所赐。因此,他时时刻刻警醒着,提防着有实力、有能力、有野心扳倒他的人。
离开宫禁往往是最危险的,政敌可以趁他不在中枢,进行谋位活动。脱脱深知这其中的厉害,所以在这之前他就已奏明元帝,要他的骨肉兄弟也先帖木儿代理朝政。有亲兄弟在朝中压住阵脚,量来没人敢造次,汝中柏就是他提拔上来辅佐他兄弟的人。
快给中柏让座。脱脱笑着让人给汝中柏搬来了座位。枢密院值房中就有一排座椅,但这间屋子太大,要坐上去需要走几步路,为了不劳动大人们,枢密院的值事都是搬着椅子随时伺候。
汝中柏好像有什么要紧事,看到搬来的座椅,没有坐下,他走到脱脱身边,行了礼,小声道:相翁,可否借一步说话。脱脱看他小心的样子,反而不快,大声道:此处乃是朝廷中枢之地,无事不可谈,你说。说完,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汝中柏有些难堪,左右看了看,知道现在不说话也不行了,只得压低声音,道:相翁南去,朝廷里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脱脱知道他不会平白无故的问这个,一定是发觉他哪里安排得还不够。他性子急躁,看不惯汝中柏说话慢吞吞的样子,更不想在下属面前这么躲躲闪闪的,好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就大声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别绕弯子,本相还有许多政务要处理。
汝中柏脸微微一红,道:哈麻他刚说了两个字,脱脱就感到他要说的事情确实不能在众人面前议论,一抬手,示意他闭嘴,然后站起来,拉着汝中柏一起走到了院子里,一边散步,一边问:你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了?汝中柏神情笃定地道:相翁,哈麻觊觎相位多年,如若不把他扳倒,您提师南征,庙堂之上恐怕变数陡生,还是应当趁相翁还手握军政大权,将此獠除去,免得有后顾之忧。
哈麻是元帝的宠臣,此人趋炎附势,惟利是图,为了取得元帝的欢心,他无所不用其极,到处搜罗奇珍异宝,更觅得藏僧传授元帝房中秘术,深得元帝信任。从前脱脱从来不把他放在眼里,认为哈麻只是个供元帝开心的小角色,但是,随着哈麻职位的不断上升,又暗中和一些朝中重臣来往,他意识到此人早晚会是心腹大患。
汝中柏早就提议要铲除哈麻,但是脱脱心有所忌,如果动了哈麻,势必会让元帝发怒。早在脱脱当权不久,朝中就有脱脱揽权欺主的流言蜚语。如果除掉哈麻,元帝会不会对他心生猜忌,继而影响他的权位呢?正是由于这种顾虑,他才迟迟没有动手。
哈麻不足为患,有也先帖木儿代理朝政,有你辅佐,哈麻就是想有所异动,也闹不出什么大乱子。他就像是一只被群狼看着的羊羔,能活命已经不错了,还敢顶人不成?汝中柏知道脱脱会这样说,他料定,脱脱走后哈麻一定会动手。看到脱脱麻痹大意至此,他是又气又急,一下子跪在地上,抱住脱脱的大腿,恳求道:相翁万万不可做此想啊,哈麻狼子野心,满朝皆知,不除掉他,早晚生变,如果相翁不听我言,这治书侍御史我死也不做!
脱脱没想到他会失态至此,伸手拉起他来,生气道:中柏你多虑了,你想想,我节制全天下马兵,权势过重,此时再诛杀朝臣,岂不是更让今上心疑?到时候,我丢位丢命,悔之何及?这番道理,你久在庙堂怎能不知?脱脱虽然性子急躁,但绝不是那种没有心机的莽夫,他心思缜密,对权谋智术更是有一套独有的法门,不然也不会当政这么多年。
汝中柏气得跺着脚,道:相翁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如你所言,现在相翁你手握全天兵马大权,今上就是想动你,也有所顾忌,怎会因为相翁除掉一个小小的哈麻,就让你丢位丢命啊?但是,相翁一味妇人之仁,容许哈麻做大,待相翁南去,哈麻独持今上,左右进言,今上难免听进去一句两句,那时一道圣旨,万事皆休啊!说着居然哭起来。
脱脱看他身为朝臣,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抽泣啼哭,气得语无伦次,道:这这从何说起啊这乱弹琴乱弹琴说完就甩袖子走了。
这年初冬,在脱脱的全力催办下,大元朝廷调集了诸王、诸省号称百万军马,直奔高邮杀来。脱脱知道,这次大战不仅关乎国运,而且左右着他个人的命运。如果一战成功,他计划挥师转战,用得胜之师一举将南方诸多割据势力,逐个击破。那样他无疑将成为大元朝的中兴名臣,流芳千古,万世留名,在朝廷上的位置更是无人能撼动分毫。但是,一旦失败,他的权位能不能保住是小,恐怕连性命都堪忧
一场决定着元末历史走向的大战即将拉开帷幕。一边是决心要廓清寰宇,力保大元江山的庙堂权臣,一边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枭雄巨将,脱脱和张士诚,这两个代表着两个不同势力的大人物,将在高邮决定彼此的生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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