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書推薦:
《
股票大作手操盘术
》
售價:NT$
245.0
《
何以中国·何谓唐代:东欧亚帝国的兴亡与转型
》
售價:NT$
398.0
《
一间只属于自己的房间 女性主义先锋伍尔夫代表作 女性精神独立与经济独立的象征,做自己,比任何事都更重要
》
售價:NT$
203.0
《
泉舆日志 幻想世界宝石生物图鉴
》
售價:NT$
611.0
《
养育女孩 : 官方升级版
》
售價:NT$
230.0
《
跨界:蒂利希思想研究
》
售價:NT$
500.0
《
千万别喝南瓜汤(遵守规则绘本)
》
售價:NT$
203.0
《
大模型启示录
》
售價:NT$
510.0
|
編輯推薦: |
本书通过对中国现当代文坛风格相近、交往频繁、独树一帜、影响深远的文化大师的人生描蓦和交往梳理,力求把故事性与文学性紧密结合起来,从一个独特的人文角度,透视出文学与人生之间紧密依存的关系,催人深思,给人启发!
|
內容簡介: |
通过对著名作家沈从文与汪曾祺人生之路师生之情的梳理,将他们所在时期的文化世情娓娓道来。从两个师生作家的人生起伏、命运跌岩着手,描写了这样两位才华横溢的天才作者不同的人生际遇和文学追求。文笔灵动,视野宏大,读来引人入胜、发人深醒。
|
關於作者: |
陶方宣、男,安徽芜湖市三山区人,现居上海,编剧、作家。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曾任政府机关公务员多年,后进入南京大学中文系深造。出版有《不是冤家不聚头》、《盛妆*张爱玲》等著作30多种。其中《霓裳*张爱玲》、《鲁迅的朋友圈》分别在香港三联、中和公司出版繁体字版,在海外发行。创作有多部影视剧,均已拍摄播出。
|
目錄:
|
序 斜阳里,最后一抹余晖 1
第一章偶像沈从文
菩提庵和荸荠庵 2
小英子与小明子 6
大流氓的大名片 11
破烂不堪的联大校园 14
沈从文上课 18
我的老师沈从文 22
手工业方式 26
多年师生成兄弟 30
穷教授们 34
沈从文只值四毛钱 38
《猫》中的那位作家 42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46
当头棒喝 50
三个浪荡子 54
第二章女人们
阳宗海边的风花雪月 60
吃胡萝卜的林黛玉 64
家庭女教师 68
猫眼儿手镯 72
她很像伊丽莎白女王 76
合肥四姊妹 80
癞蛤蟆第十三号 84
他顽固地爱上她的顽固 88
生活像小说一样 92
紫绸衣 97
红颜不是知己 101
被宠坏了的女孩子 105
目中无人的理想家 108
虚无飘缈的爱情 112
子虚乌有的归宿 115
第三章流水故乡
细雨淋湿的小城 122
赤手空拳打天下 126
书香门第 130
逃学威龙 134
打开一本书就是打开一扇门 138
乡土抒情诗 142
水 146
天上起云云起花 150
《边城》与《受戒》 155
夭夭的女孩子 159
一串美丽的脚印 164
花花草草 168
在凤凰 172
第四章 寂寞与温暖
酒 鬼 178
老顽童 182
失 恋 186
午门楼上 190
下 放 193
老母鸡下蛋 197
早慧与晚熟 201
写小说 205
猪头肉 209
乡下人口味 212
吃 货 216
鸭蛋第二我第三 219
他是他的影子 222
附录
附录1:沈从文年谱 226
附录2:汪曾祺年谱 235
|
內容試閱:
|
第一章 偶像沈从文
『沈先生对美有一种特殊的敏感,他对美的东西有一种炽热的、生理的、近乎肉欲的感情。美使他惊奇,使他悲哀,使他沉醉。』
汪曾祺
菩提庵和荸荠庵
沈从文像一场雨,一场春天的雨,一场从天而降的雨水,绵绵密密地下着,从头到脚将汪曾祺淋得透湿。他哆哆嗦嗦的,似乎感冒了,生了一场病 一场叫文学的病,一生未愈。
人的命运很奇怪,你偶然看到一本书,一目十行地翻了一遍;或者,某天在旅途萍水相逢一个人,一番有口无心的交谈,你的命运或许就完全改变了,这真是令人匪夷所思的事。说改变命运也许不准确,因为他的命运本来就该这样走的,冥冥中发生的一切全是命中注定看到这本书,或遇上这个人,这就是命中注定。所有的人全都是棋子,被命运之手无情操弄,一直到他过完此生偶然回眸时,才会看到他一生最完整的生命轨迹。
汪曾祺最初相遇沈从文,是在离高邮不远的一个叫荸荠庵的地方。说荸荠庵可能过于书面化,它后来被汪曾祺写入小说,这篇小说叫《受戒》写一个叫小英子的小姑娘和一个叫小明子的小和尚的青涩初恋。汪曾祺在文末写道:记四十三年前的一个梦。这个透明的露珠一样的梦境,就发生在荸荠庵它真实的名字叫菩提庵,汪曾祺在《受戒》中如此描述它:
这个地方的地名有点怪,叫庵赵庄。赵,是因为庄上大都姓赵。叫做庄,可是人家住得很分散,这里两三家,那里两三家。一出门,远远可以看到,走起来得走一会,因为没有大路,都是弯弯曲曲的田埂。庵,是因为有一个庵。庵叫菩提庵,可是大家叫讹了,叫成荸荠庵。连庵里的和尚也这样叫。宝刹何处?荸荠庵。庵本来是住尼姑的,和尚庙、尼姑庵嘛。可是荸荠庵住的是和尚,也许因为荸荠庵不大,大者为庙,小者为庵。
汪老写庵赵庄写荸荠庵,看似廖廖几笔不着笔墨,但是这个村庄对于他的意义却异乎寻常地重要,换句话说,庵赵庄对他是有恩的。也可以这样说,庵赵庄的荸荠庵在他生命里占据着相当重要的一页,小得像荸荠一样的庵堂不仅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收容了他,更因为这里的物事给他留下了美好的回忆,让他写出了著名小说《受戒》,也让他在这里相逢到沈从文当然,这里的沈从文只保留在纸上,汪曾祺还不曾和他见过面。那时候,他只是个懵懂少年,青涩的瘦弱的少年,在江阴南菁中学读书。本来打算一路读下去,但是很快风云突变,日本人占领了江阴,整个江北危在旦夕,包括他的家乡高邮。眼看着高邮保不住了,祖父和父亲带着他跑反,一家人就来到这个离高邮很远的乡村荸荠庵,并且一住就是半年。并且在这里,母亲还给他生了一个弟弟。
汪曾祺在《受戒》里这样描写荸荠庵:荸荠庵的地势很好,在一片高地上。这一带就数这片地势高,当初建庵的人很会选地方。门前是一条河,门外是一片很大的打谷场。三面都是高大的柳树,山门里是一个穿堂,迎门供着弥勒佛。不知是哪一位名士撰写了一副对联: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开颜一笑笑世间可笑之人。弥勒佛背后,是韦驮。过穿堂,是一个不小的天井,种着两棵白果树。天井两边各有三间厢房。走过天井,便是大殿,供着三世佛。佛像连龛才四尺来高。大殿东边是方丈,西边是库房。大殿东侧,有一个小小的六角门,白门绿字,刻着一副对联:一花一世界,三藐三菩提。
从热闹的城里来到幽静的乡村,放下枯燥沉闷的学业和乡下野孩子疯打疯闹,汪曾祺如同一条小鲤鱼活泼泼地游荡在春江里。乡村的一切在他眼里都很新鲜,庵赵庄的村民,还有菩提庵里那些和尚们,那些会打牌、会杀猪,还会唱情歌、并且也有老婆的和尚们,给少年汪曾祺打开一道窥探民间的窗子。他第一次看到民间的朴素、纯真与美好,这是他后来作品的基调,也是他人生的基调。当然,也不仅仅是这个小小的菩提庵在庵赵庄那半年里,他接触最多的是庵子附近的一户人家。户主姓赵,住的地方像个小岛,三面都是清清流水,长满蒲草和芦苇,只有一条青草覆盖的小路蛇一样通往菩提庵。赵家的赵大伯是个做农活的好手,会罩鱼、箍桶、绞麻绳和洗磨。她的女儿就叫小英子,是个眼神清亮、活泼好动的乡下姑娘,是和城里的小姐完全不一样的姑娘,后来汪曾祺添了小弟,小英子还来汪家做了小保姆。
汪曾祺其实真实的身份还是学生,来菩提庵他只带了两本书,一本是屠格涅夫的《猎人笔记》,一本就是上海一家书店盗印的《沈从文小说选》。水乡那么幽静,日月那么漫长,在这个封闭的流水之上,他又无事可做,除了钓鱼,除了和小英子玩笑,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阅读屠格涅夫和沈从文。这两本书让他翻烂了,特别是沈从文的小说,那些水手、强盗和青楼妇人。那些水上女孩子,翠翠、三三、萧萧和夭夭,分明就是小英子的化身,分明就是小英子。凤凰或边城,分明就是高邮或庵赵庄乡土与流水,寂寞与温暖,人性与蛮俗,一切都是那么谙熟与亲切,他发了疯似的痴迷沈从文。就在那个时候,他朦朦胧胧地决定:将文学作为自己的终生职业,把沈从文当成一个人生坐标或理想榜样。后来,当接到同学郑景涵的来信,要报考设在昆明的西南联大时,他毫不犹豫地同意了因为,他心目中的偶像沈从文,正在西南联大执教。如果说沈从文像一团火,那么汪曾祺就是一只趋光的飞蛾飞蛾是一定要扑火的,这是命中注定。
小英子与小明子
趁着中秋长假我来到了高邮北乡庵赵庄从高邮过来很近,只是现在不能坐船,这多少是一件憾事。在流水上坐一叶扁舟,顺流而下或桨声矣乃来到荸荠庵,那是一件多么优美的事情?如果再相遇小英子或小明子,这简直有点异想天开。我胡乱想着,就是这奇异的想象一路支撑着我离开红尘滚滚的上海滩,来到清凉的小城高邮,继而又寻到这个荸荠一样的村庄:庵赵庄。当然,它现在有另外一个名字,叫昌
农村。
一路上,我感受的,仍然是汪曾祺笔下的水乡风情。苏北建设稍慢一拍,在乡村,原生态的水乡风情仍在,这一点让我多少有点安慰。我是熟读汪曾祺的,从高邮过来,真的就像他笔下所描写的那样:过了一个湖,好大一个湖。穿过一个县城,县城真热闹:官盐店,税务局,肉铺里挂着成片的猪,一个驴子在磨芝麻,满街都是小磨麻油的香。布店,卖茉莉粉,梳头油的什么斋。卖绒花的,卖丝线的,打把式卖膏药的,吹糖人耍蛇的。我其实更喜爱他笔下的水乡:芦花才吐穗。紫灰色的芦穗,发着银光,软软的,滑溜溜的,像一串绒线。有的地方结着蒲棒,通红的,像一枝一枝小蜡烛。青浮萍,紫浮萍。长脚蚊子,水蜘蛛。野菱角开着四瓣的小白花。惊起一只青桩(一种水鸟),擦着芦穗,扑鲁一声飞远了。
这是诗呢?还是画?是如诗又如画的绝美之境。走访高邮水乡,很多地方都能看得到如此原生态水乡,包括这个庵赵庄尽管它现在改了名,但是流水仍在,芦苇仍在,甚至那个荸荠庵也仍在。甚至,小说中那个绰号叫小明子、大名叫明海的小和尚也在。我误以为那个叫赵久海的住持就是小说中的小和尚明海,从年龄上推测也是。但是后来赵久海住持告诉我,他不是小说中的那个明海和尚,他一九三三年出生在庵赵庄,一辈子也没有离开这个地方,小时候常在菩提庵里玩,他是认识那个小和尚,那个和尚真名叫龙海,绰号叫四和尚,很淘气,很调皮。即便在菩提庵,也没有人知道他和小英子之间的爱情,不知道汪曾祺是如何知道的,或者是他的美好想象,也许那时候老汪还是小汪、小小汪,小英子和小明子谈恋爱并不回避他,所以他比成年人更多是知道一些属于少年人的隐秘恋情。
赵久海领着我在菩提庵转了一圈,他说,原来的庙庵早已拆除。我闻听吃了一惊,因为在我看来,这个苍老的庙庵就是原来的那个。赵久海摇头说不是,原庵拆除后,曾在此建过农村供销社,后又改做小学。后来乡村小学撤销,赵久海领头买下这里的十一间瓦房,在谢成忠、王庆松的资助下,加上村民集资,恢复了现在的庙庵慧园庵。现在的慧园庵面南而居,门口一条大河,打谷场已不复存在。进得庙门便是一尊弥勒佛,过了穿堂就是天井,种着几棵银杏树,一旁种着些果蔬庄稼。大殿三间瓦屋,中间供奉佛像,西边是库房堆放杂物,东边是住持念经礼佛的地方。这里好像是几十年前的场景再现一样,和汪曾祺小说里所写的场景几无二致。赵久海说:我一直在慧园庵生活,时常出去做法事维持生计,平时也在家种些田地,日子过得平淡。我有一儿一女,他们闲来也跟着我学经,我老早看过一本书,叫《梦故乡》,在那本书里看到《受戒》,那上面介绍的样子与我小时候的记忆一模一样,我疑心作者写的荸荠庵,就是我们菩提庵,但是一直没处去打听。一直到去年,有记者来采访,我才知道,那个荸荠庵,就是我们的菩提庵、慧园庵,作者汪曾祺原来是我们高邮人,还是个大作家。
说到汪曾祺,赵久海告诉我,他当年跑反来到庵赵庄,他后母任氏在这里生下弟弟汪海珊。因为无人照看,就找到佃户小英子家,请小英子来家中做保姆小英子就是《受戒》中那个天真活泼的小姑娘,她长得特别好看,人很勤快,从一九三八年七月到一九三九年六月汪曾祺外出求学,正好整整一年时间,他与小英子生活在一起,留下极其美好的回忆。小英子后来也被找到了,她一直收藏着汪曾祺少年的照片,这一点汪曾祺完全不知道,也不记得什么时候给小英子寄过照片,但是那张少年汪曾祺的照片小英子一直珍藏到晚年。汪曾祺直到一九九三年才知道这件事,那是他的妹婿金家渝去北京,不知怎么就谈到了这张照片,金家渝说:她一直保留着这张照片,经常拿出来看,也拿给我看过。汪曾祺相当吃惊,一拍脑袋说:有这回事?我怎么一点不记得了?施松卿在一旁说:哎呀,在高邮时怎么不说呢?我们去高邮应该去看一看她啊?下次去高邮一定记着去看她,真是难为她,一直还记着这个老头儿。汪曾祺听着,若有所思。也许他想到了多年以前四面环水的荸荠庵,想起那个才十几岁的小姑娘,她的笑声从水上飘来其实这纯真的笑声多年来不时在他心头飞出,这是一段难忘的记忆。当他重新执笔要写小说时,过去了的记忆像黑白底片,再一次显影。这时候他早已熟读沈从文小说,他不会忘记那篇著名的《边城》,不会忘记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翠翠。边城其实就是庵赵庄吧,翠翠其实就是小英子。《边城》是不朽的,《受戒》也是。翠翠是不老的,也不会死去,当然,小英子也是,它们是童话,也是梦境。汪曾祺说:《边城》是一把花,一个梦。他在《受戒》结尾处也说:记四十三年前的一个梦。
隔了很多年很多年,我来到了庵赵庄,此地仍然如同梦境。汪曾祺不在,沈从文不在,只有翠翠和小英子仍然在,在流水之上,在读者心头。是一种不会被磨损、毁坏的美质,虽然缥缈,却永恒不变。
大流氓的大名片
一九三九年六月,正是南方梅雨淅沥的季节,十九岁的汪曾祺告别亲人,踏上了漫长的去昆明的路程。他的第一站是上海,坐的是轮船,家里人在高邮码头送别,汪曾祺做梦也没有想到,故乡一别就是四十
二年。
轮船往扬州行驶,走的是上水,十分缓慢。他倒是不急,因为手头有那本《沈从文小说选》,再加上即将见到心目中的偶像,他显得相当从容,甚至在轮船上结识了一位和尚。和尚在上海静安寺出家,是高邮人,这次回乡是看望父母的,汪曾祺和他谈得相当投机。到上海后,和尚还请他吃了一餐素食。
当时因为抗日战争爆发,内地前往昆明一定要经过上海,而且要经过香港和越南,绕一个好大的圈子,最后才能抵达昆明。汪曾祺是同学中最后一个抵达上海的,那位热情的同学郑景涵不但邀约了一帮南菁同学同赴昆明应考,还主动帮助他们订好了去香港的轮船票。汪曾祺接过票一看,离开船时间尚有五六天,一时十分感动。因为他明白,这轮船票相当紧张,常常提前半个月也订不到,汪曾祺一路上最担心的就是这个,现在看来,他多虑了。
但是很快,问题就来了。吃晚饭时,郑景涵突然说:这次因为要从香港转道越南,进出越南必须要有法国领事馆的签证。我们来得早,早就办妥了,曾祺,就差你一个没办了,这个别人没法代办的,所以你明天一定要亲自去办。汪曾祺一听,急了:那要是没有签证,我还是走不成了?郑景涵说:那是肯定的,不过,这个不难办的,你去一下巡捕房就行了。汪曾祺一听,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
到了第二天,他起得很晚,来到巡捕房,却没有办成。那些巡捕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听汪曾祺一说,下巴一扬:去去去,明天再来,今天没空。汪曾祺十分恼火,却没有一点办法。其他同学闻听,也只能干着急。这时候,离开船时间只有两天了,明天要是再办不来签证,汪曾祺真的只能放弃昆明之行了,他急得团团转,一帮同学再无心游玩,坐在旅馆里想办法。还是郑景涵有办法,他盯着一位朱同学看了半天,朱同学也莫明其妙。郑景涵说:看来,只有小朱有办法。朱同学说:我能有什么办法?这巡捕房的签证,我去哪里能办得到?我要是能想出办法来,早就帮曾祺办了。郑景涵不紧不慢地说:还是你有办法,我说你有办法你就是有办法。其他同学一听,就七嘴八舌地说:有什么办法你倒是说啊?时间不等人了。郑景涵这才说:我听小朱说过,他父亲是上海名医,曾经帮助黄金荣看过病。黄金荣是什么人相信大家不要我说了吧?他们巡捕房小巡捕,谁敢不听黄金荣的话?现在没有办法了,只能请小朱回家求一求朱伯父,让他出面跟黄金荣打个招呼。我想,只要黄金荣一出面,此事保证马到成功。
同学们都认为这件事可行,小朱回家一说,朱伯父一片热情,马上就提笔给黄金荣写了一封信。汪曾祺拿着这封信来到巡捕房,那巡捕房真大啊,仅仅门房间就是一个大大的客厅,里面坐着一大排白鞋子、黑领带的巡捕,一个个直挺挺地坐着,还是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这次有了朱医生的信,汪曾祺有了几分底气,他将信递上去。巡捕的态度马上大变,让他在一旁等着,将信拿进去。过了几分钟,巡捕又出来,手里拿着一张大大的名片递给汪曾祺。那张名片很大,有一本书那么大,那是汪曾祺此生见过的最大的一张名片,上面只有又黑又粗的三个字:黄金荣!
汪曾祺拿着这张大名片又来到办签证的房间,那个总说今天没空,明天再来的家伙扫了一眼,气都不喘一声,立马给他办了赴越南的签证。后来汪曾祺回忆往事时,这样说:黄金荣的流氓势力真的很大。其实,从某一角度来说,没有黄金荣,就没有他汪曾祺,流氓大亨那一张大大的名片,开启了汪曾祺的昆明之旅,也开启了汪曾祺的文学之旅。人的一生,会遭到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好运或厄运,你无法选择,只能承受。一个好人可能无意中毁了你,一个坏人也可能无意中帮了你,每一个人都是命运的奴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