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書推薦:
《
泰山:一种中国信仰专论(法国汉学经典译丛)
》
售價:NT$
380.0
《
花外集斠箋
》
售價:NT$
704.0
《
有兽焉.8
》
售價:NT$
305.0
《
大学问·明清经济史讲稿
》
售價:NT$
330.0
《
中国国际法年刊(2023)
》
售價:NT$
539.0
《
实用对联大全
》
售價:NT$
225.0
《
想象欧洲丛书(7册)欧洲史
》
售價:NT$
1880.0
《
没有伞的孩子必须努力奔跑
》
售價:NT$
149.0
|
編輯推薦: |
中国的掌纹系列
《自然骨魄》《大地栖居》《华夏边城》
华夏大地的每一处褶皱,都堆叠着厚厚的文化层,
像是掌纹,讲述我们民族生存的故事。
我奔赴各地,细致查看,努力破解那些紧攥在掌心的秘密。
与手相学家的不同在于,他们预测未来,
我阐释什么样的过去造就了今天。
他以非凡的眼界,观察我们每一个中国人生活的空间。
|
內容簡介: |
城市是人类最恢宏的创造物。偏处一隅的边陲城市,扎根于当地奇异的地理、历史和风俗之中,经受着异族文明的强烈冲击。每座城市都独一无二,但边城就像那些远离父母关爱的孩子,身世沧桑,性格倔强,最让人动情。
|
關於作者: |
萧春雷
男,作家,曾用笔名司空小月、郭又惊、十步等,福建泰宁人,从事文学、艺评和人文地理写作。《中国国家地理》《华夏地理》等人文地理杂志特约撰稿人。著有《时光之砂》、《文化生灵》、《我们住在皮肤里》、《猎色:国外后现代摄影30家》、《人类如果卵生:萧春雷艺术随笔》、《阳光下的雕花门楼》、《嫁给大海的女人》、《风水林》、《世族春秋:宁化姓氏宗祠》等十余种。现居厦门。
|
目錄:
|
前言 我们都是城市鉴赏家 001
古城:河西汉唐城市群 011
穹窿银城:寻找象雄故都 049
拉萨:孤独有如皇冠 095
喀什:维吾尔族人的焦虑 131
重庆:留不住的江湖袍哥 165
长沙:先天下之乐而乐? 197
厦门:大陆的小女儿 227
后记 我的人文地理写作 245
|
內容試閱:
|
前言 我们都是城市鉴赏家
城池是定居民族的防御性建筑,而游牧民族来去如风,很少建城。2013年元宵期间,我和《华夏地理》编辑易水艰苦跋涉,在河西走廊寻访了四五十座古城。在兰州采访李正宇教授时,他告诉我两个规律:第一,汉人建的城都是方形或长方形,不规则的基本上是少数民族建的,比如三角城、椭圆城;第二,古城的大小与等级相关,郡城周长都在1200米以上,县城约1000米,乡城则在400米以内。
河西地区战乱频仍,绿洲无常,荒漠里埋藏着无数遗失名字的城池。荒废在高台县大漠里的骆驼城就是一例。这座周长2000余米的长方形大城,论规模超过了张掖、敦煌等郡城,绝非无名之辈。但它到底是古代的哪座城池呢?好几代人为之伤神,最终,现代考古学解决了这个问题:城外的墓葬证实,骆驼城先后曾为汉表氏(是)县城、前凉建康郡城、北凉沮渠蒙逊政权的都城、唐建康军城,唐末从史籍中失踪,被风沙埋没了一千年。
汉唐经营西域,在河西留下了上百座各种类型的城池,最有意思的是,这些城市沿走廊一字排开,像铁链一样高效组织起来,成为连接中原与西域的坚强通道。事实上,它们组成了丝绸之路上的一个个驿站。安史之乱后,少数民族控制了河西走廊,中原王朝被迫另开海上丝绸之路。中西阻隔,驼队断绝,灿若珠宝的河西城市群尽数没落。多少彪炳青史的伟业,沦为大漠里一座座可疑的荒城。
我关注的城市,多数是远离中原王朝的边缘城市,或者边陲城市。相对于中原王朝的政治中心独一无二的京师、首都、中央之城,这些天高皇帝远的边城自由散漫,个性鲜明,在中国的城市体系里散发出独特的魅力。
自发明了农业之后,人类开始聚集定居,较大一些的聚落形成了城市,但城市之间,差异极大。德国社会学家马克斯韦伯率先进行了城市类型学研究。他说,欧洲古代城市如雅典、罗马,实际上是军事中心;中国的城市则是政治和行政中心;只有中世纪后期的欧洲城市,才开始形成经济中心,并发育出市民社会,成为现代城市的先驱。
在韦伯的眼里,中国古代那些壮丽和繁华的城市,不论是长安、北京、南京、杭州,根本就不叫城市,至少不是现代意义上的城市。他曾经为资本主义城市下过一个经典定义:城市是一个共同体,聚落至少得具有较强的工商业性格,而且还得有下列特征:(1)要塞;(2)市场;(3)有自己的法院及法律(至少部分是自己制定的);(4)具有团体的性质;(5)至少部分自治和自主,也就是说,通过行政机构进行管理,市民本身以某种方式参与行政机关的任命。(《非正当性的支配城市类型学》)其中,自己的法律、市民团体、部分自治,都是中国城市闻所未闻的。
那么,中国古代的城市是什么呢?《周礼》开篇即云:惟王建国,辨方正位,体国经野,设官分职,以为民极。大意是:只有君王可以建立国家,辨正空间方位,以国家体制经营四方,按不同职能设置官位,让民众接受管治。中国古代城市的布局,完全体现了这一礼制原则,将国家官僚体制空间化。
你可以通过城市体系来理解中国古代的行政体系。传统的城市,几乎均为各级行政区划的治所,并依据行政级别,形成了一个等级森严的金字塔系统。金字塔的顶端是京师,那里有巍峨的宫殿和孤独的皇帝;第二级是各省治所,也就是省会城市;第三级是各府治所,相当于今天的地市级;第四级是各县治所,为最低级城市。中国古代的城市群是高度政治化的,俨如官场,城市的等级与城市首长的行政级别完全一致。
被选中为京师的城市就是这个中央之国的中央之城。没有哪个城市注定成为京师。皇帝在哪里,京师就在哪里,京师一定最大。天子实十二里之城,诸侯大国九里,次国七里,小国五里。周朝天子所居之城,城墙每边长12里(1里为500米),其他城市则按官爵等级递减,只能建城墙每边长9里、7里、5里的小城。逾越分寸,就是犯上作乱、准备造反了。
首都是以皇宫为核心建立的政治城市,各个次级政治中心省城,则围绕着省级官署建筑群而建,县城围绕着县级官署而建。中国的每座行政城市都是相似的,都是一个小小的皇城。
古代中国留下的遗产,许多已经损坏,但高度政治性的城市体系完好如初。我们看如今的中国城市,依然按照首都、直辖市和省城、地市级城市、县市级城市这样的等级序列排列前些年又增加了副省级城市。中国大地上的城市体系,首先是一个个不同级别的政治中心,是国家行政体系的空间布局,工商业是次要的。按韦伯的定义,它们依然是古代城市。
青藏高原上的城市与内地截然不同。许多人误以为拉萨的中心是布达拉宫王权的象征,其实拉萨的真正中心是大昭寺里的那尊释迦牟尼佛12岁等身像。围绕着佛像,仿佛涟漪,荡漾出三圈越来越大的同心圆转经道囊廓、八廓和林廓,建立起拉萨的神圣空间,同时也是城市空间。
如果说,中国的传统城市崇拜权力,以皇宫、官署为中心,近代城市崇拜财富,以港市、金融中心和CBD(商务中心区)为中心,那么,拉萨则是一座以信仰为中心的宗教城市。我觉得,拉萨不但是地理意义上,也是精神意义上的高原城市,丰富了中国的城市类型。
青藏高原上的第一座城市,应该是阿里地区的穹窿银城神秘的象雄王国国都。象雄是本教发源地,七世纪时被吐蕃王朝的松赞干布摧毁。有人认为穹窿银城遗址在札达县的曲龙村,有人认为在噶尔县古如江寺的卡尔东。如果你相信前者,穹窿银城就是秘藏于土林窑洞里(札达窑洞比陕北窑洞简陋得多)的一座都城。但我倾向于认同后者,穹窿银城是一座矗立在高台上的城市,三面悬崖绝壁,与本教神山冈仁波齐峰遥遥相望。
无论如何,这座矗立于喜马拉雅之巅的穹窿银城,位于印度、中亚和中国三大古文明交会处,像神话一样光辉和壮丽的穹窿银城,已经荡为废墟。
我国少数民族地区的边疆城市,因为深受地理环境、民族传统和境外文化的影响,往往独具一格,洋溢着异域风情。我国最西端的城市喀什维吾尔族聚居地,是一座为适应干旱气候条件而建造的城市,明显属于中亚城市谱系,与阿富汗的喀布尔、乌兹别克斯坦的布哈拉相似。
生土建造的喀什老城,街巷狭窄曲折,宛如迷宫。乾隆年间的《回疆志》描述说:喀什噶尔旧有土城一座,不圆不方,周围三里七分余。这是一座自然生长的有机城市,无中心,非对称,由无数个围绕着小清真寺的社区组成,但所有的道路都通往艾提尕清真寺。有意思的是,作为喀什最大的信仰中心,艾提尕清真寺并非老城地理中心,两百年前,它甚至在老城之外。
如果说中原的城市讲究辨正方位,强调中心、对称和中轴线,试图营造一个对应皇权的尊卑有序、等级森严的城市空间,那么,拉萨与喀什这两座边城却大异其趣,信仰至高无上,城市结构亦因此呈现完全不同的特点。
中国的政治中心都在黄河流域或长江下游,长期受到忽视的内陆城市重庆、长沙,只是宽泛意义上的边城。
地理位置决定了城市的重要性,但地理因素也会发生变化,有时,一座城市得耐心等候自己的时代。在农业社会,缺乏耕地的重庆山城平平淡淡,淹没在全中国成百上千座普通府城之中。作为长江上游水运中心,重庆的地理优势体现在交通和军事方面,它的机遇是商贸或战争。1891年通商开埠,重庆迅速超过成都,成为西南地区商业重镇;抗日战争和1949年后的三线建设,又让重庆超越武汉,转型为一座重工业城市;举世瞩目的三峡大坝工程,则把重庆推上中国第四座直辖市的宝座。
坐在渝中半岛的朝天门码头,凝视长江与嘉陵江交汇处,我感到微微的晕眩。1927年,重庆的正式人口统计只有20.8万人;如今,主城区人口已经超过了千万。对重庆而言,过去的两千年仿佛只是一出冗长的序曲,为近一个世纪的风云际会和脱胎换骨做足了铺垫。重庆转身之快,让人猝不及防,许多人还沉湎于江湖码头、袍哥往事时,它已经变成了现代工商业大都市。
这可以解释重庆人性格中的矛盾。国人公认,重庆人豪爽、忠勇、尚义、火爆、冲动、耐劳、草根,然而前两年重庆市评出的十大本籍历史名人巴蔓子、赵智凤、秦良玉、邹容、赵世炎、刘伯承、聂荣臻、卢作孚、邱少云、杨尚昆,其中只有巴蔓子和邹容两人比较像典型的重庆人。我想,所谓的重庆性格或许只是这座城市在商贸时代留下的码头文化遗产,农业时代的重庆并非如此,工业时代的重庆亦非如此。我们仍然沿袭着过去对它的印象,事实上,如今的重庆人充满激情,再也不是当年那些袍哥了。
时事变迁,城市的性格随之演变。自古吴越乃报仇雪耻之乡,谁知到了后世,竟有吴下民风柔弱的说法。清中叶以前,湖南只是寻常的内陆省份,在偏僻的山村,一代代湖湘学者传授着治国平天下的远大理想,却从无实践的机会。自广西太平天国起义军过境湖南,仿佛打开了历史暗藏的某个闸门,湘籍子弟倾巢而出。曾国藩、左宗棠、郭嵩焘、谭嗣同、唐才常、黄兴、蔡锷、宋教仁、毛泽东、刘少奇,随便列举一些名字,都在近代中国史上留下过闪亮的光芒。
在国人的记忆里,崛起于近现代的长沙,是一座忧国忧民、勇担道义、充满血性的城市。1995年,有10万长沙市民走上街头投票,选出的长沙精神还是心忧天下,敢为人先。颇有讽刺意味的是,十几年后长沙以洗脚店、酒吧、演艺吧闻名全国,湖南卫视以娱乐综艺节目崛起,长沙市政府宣布打造中国娱乐之都,长沙多次入围中国最具幸福感的城市。长沙人不再心忧天下,而是先天下之乐而乐了。新旧长沙,城市形象大相径庭。
我觉得,城市没有固定的本质,如同人类一样,它在不同时期显露不同的面目。长沙人位居边鄙,但被湖湘学风培养得心高气傲,一心要出人头地。如今既然不需要他们流血救国了,他们只好将旺盛的精力转移到声色犬马上。重要的不是做什么,而是必须做得最好,站在时代的潮头。老话说:性格决定命运。
远离京师的东南沿海,发育出与内地截然不同的海洋文化传统。明末清初,郑氏家族(郑芝龙、郑成功和郑经祖孙三代)掌控的海上武装力量达到鼎盛,立足厦门、金门,对抗清政府、荷兰两大国家力量。1661年,郑成功率领闽南子弟兵渡海东征,赶走荷兰人。此后,大量闽南人以厦门为口岸,过台湾、下南洋,把中华文化散播到东南亚地区。
鸦片战争后,中国被迫开放广州、厦门、福州、宁波和上海五口通商,后来又开放了天津、大连、武汉等更多沿海沿江口岸。作为全球贸易的一环,这些城市迅速变成各地的商业中心和经济中心,古老中华诞生了第一批近代城市。与传统城市相比,近代城市并非政治中心和军事中心,它们多位居边地,因港而兴,城市空间围绕着港口码头而展开。因为最具现代性,这些口岸城市最有活力,成为近代中国的明星。
厦门是我最熟悉的城市,犹如描述一个亲人,我不想陷入考据与细节,而是直抒己见,谈论地理环境和通商开埠对这座岛城精神气质的影响。
城市是人类最恢宏的创造物,深受山川地理、行政建制、国家政策、人口族群、区域文化等因素的制约。而偏处一隅的边陲城市,扎根于当地奇异的地理、历史和风俗之中,感受异族文明的强烈冲击,往往形成自己独特的面貌。每座城市都独一无二,但边城那些远离父母关爱的孩子,身世沧桑,性格倔强,最让人动情。
有无数种阅读城市的方式,如见闻录、游记、画册、杂感、回忆录、特写、论文、城市史、专题调查、新闻报道等等,我选择了最困难的一种:全景式叙述。这些文章,绝大多数是应《华夏地理》杂志读城专栏之约而写的,责任编辑易水十分认真,要求我在一篇万余字的文章里正面讲述一座城市的来龙去脉、独特命运和精神气质。采访和写作过程十分艰辛,但深入了解了这些城市的隐秘之后,便有魂梦相通的感觉,与之变成了亲密的友人。喀什、拉萨等地的每一则新闻,从此都让我揪心。
象雄故都,河西诸城,内陆、边疆和海防城市,收入本书的七篇文章是精心选编出来的,构成一个小小的跨时空群落,从各个角度呈现中华边城的多样性。
从前,我们以一个城市为家,只认识有限的几座邻城。而在全球化的今天,我们旅行,飞机和高铁每日行经许多城市;我们阅读新闻,每天过眼全球无数城市的信息。无意之中,我们都成了城市鉴赏家。茫茫城海,谁曰无情?每个鉴赏家都有心中挚爱,或许这些感动过我的城市,也让你魂牵梦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