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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社会保险法的研究在我国起步较晚,尤其是理论研究一直是薄弱环节,很多制度建设也都处于探索之中。本书重点突出社会保险法的*研究成果及其在实践中的应用。理论发展部分主要介绍欧美、日本等发达国家在养老、医疗、失业、工伤、生育保险等方面的新理论,同时对我国有关研究的新进展进行述评。制度创新部分主要介绍我国在养老、医疗、失业、工伤和生育保险制度中的一些新做法,有关制度存在的问题及其对策。未来展望部分主要讨论护理保险、企业年金、补充医疗保险和个人储蓄性保险等在我国发展的可行性及其发展趋势,社会保险的统一立法与完善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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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本书重点突出社会保险法的最新研究成果及其在实践中的应用。书中介绍了欧美、日本等发达国家在养老、医疗、失业、工伤、生育保险等方面的新理论,同时对我国有关研究的新进展进行述评;介绍了我国在养老、医疗、失业、工伤和生育保险制度中的一些新做法,有关制度存在的问题及其对策;讨论了护理保险、企业年金、补充医疗保险和个人储蓄性保险等在我国发展的可行性及其发展趋势,社会保险的统一立法与完善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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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王家福,1931年2月生,四川南充人。1953年毕业于中国政法大学,1959年毕业于苏联列宁格勒大学(现俄罗斯圣彼得堡大学),获副博士学位。曾任八届全国人大法律委员会委员、九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国务院学位委员会法学评审组成员,中国法学会副会长、中国民法经济法研究会会长、中国国际经济贸易仲裁委员会副主任、中国社会科学院法学研究所所长等职。现为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中国社会科学院人权研究中心主任、法学研究所终身研究员、博士生导师,中国法学会学术委员会主任、中国民法学会名誉会长、中华全国总工会法律顾问等。长期从事法学研究和法学高等教育工作,积极参与国家立法与法律实践活动。2012年9月,荣获全国杰出资深法学家称号。
余少祥,男,1968年11月出生,安徽宿松人,法学博士。中国社会科学院法学研究所副研究员,曾任法学所培训中心主任、社会法室副主任等职。主要社会兼职:中国社会法学会理事、中国青少年法制教育研究会常务理事、北京市公益法学会副秘书长、中国残联精神孤独症工作委员会委员(兼法律组组长)等。主要研究方向为法理学、社会法学。先后到美国、加拿大、南非、荷兰、德国、瑞士等国做访问交流,参加过多项法律法规的起草或修订工作,主持过多项国家级重点课题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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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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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言
第一编 社会保险法的理论发展
第一章 社会保险法的起源与历史发展
第一节 社会保险法的起源
第二节 社会保险法的历史发展
第三节 中国社会保险法的产生
第二章 外国社会保险法的理论发展
第一节 经济自由主义下的社会保险理论
第二节 国家干预主义下的社会保险理论
第三节 第三条道路学派
第四节 新理论学说对社会保险法的影响
第三章 中国社会保险法的理论发展
第一节 中国古代社会保障思想
第二节 养老保险法的理论发展
第三节 医疗保险法的理论发展
第四节 失业保险法的理论发展
第五节 工伤保险法的理论发展
第六节 生育保险法的理论发展
第二编 社会保险法的制度创新
第四章 养老保险法的制度创新
第一节 我国养老保险制度的建立和改革创新
第二节 我国养老保险制度存在的问题和创新对策
第五章 医疗保险法的制度创新
第一节 我国计划经济时期的医疗保险制度
第二节 我国社会医疗保险制度体系
第三节 社会医疗保险适用范围的实然与应然
第四节 社会医疗保险担负制度的改革和创新
第五节 社会医疗保险待遇制度及其完善
第六节 改革背景下的医疗保险制度发展
第六章 失业保险法的制度创新
第一节 失业保险制度概述
第二节 发达国家失业保险制度改革
第三节 我国失业保险制度的改革与发展
第四节 完善我国失业保险制度的基本思路
第七章 工伤保险法的制度创新
第一节 工伤保险制度的起源和基本特征
第二节 工伤的认定及其范围
第三节 工伤保险赔偿程序
第四节 工伤保险待遇
第八章 生育保险法的制度创新
基于德国、瑞典和中国生育产假立法实践
第一节 产假制度
第二节 基于产假制度创建父亲陪护假制度
第三节 基于产假制度创建父母育儿假制度
第四节 生育产假制度创新发展的背景原因
第五节 生育产假制度创新发展对中国的启示
第九章 社会保险福利化的制度创新
第一节 社会福利概述
第二节 福利体制之比较一
第三节 福利体制之比较(二)
第十章 社会保险基金征管的制度创新
第一节 社会保险费征缴的制度创新
第二节 社会保险基金管理的制度创新
第三编 社会保险法的未来展望
第十一章 护理保险法的未来发展
第一节 护理保险法在国外的发展
第二节 护理保险法在中国的展望
第十二章 补充性社会保险的未来发展
第一节 外国补充性社会保险的发展状况
第二节 中国企业年金制度的实施
第三节 企业年金基金管理制度
第四节 补充性社会保险在社会保险制度中的地位
第十三章 个人储蓄性保险的未来发展
第一节 个人储蓄性保险在社会保险中的地位
第二节 外国个人储蓄性保险的发展
第三节 中国个人储蓄性保险的建立和发展
第十四章 社会保险的统一立法与完善
第一节 我国社会保险制度的主要问题
第二节 《社会保险法》的制定及其主要内容
第三节 我国社会保险法的发展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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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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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生民之初,两伊故地,有巴比伦焉,繁华竞逐,国泰民安。王令僧侣、胥吏及里正课民赋金,以备大灾,曰保险。有埃及焉,圬者拢其剩枚,共立义金,遇有丧葬殡殓,即以此金周全之。至罗马,军人效之,凡战殁者,众聚财币以抚恤其家。其后,兹法渐行于世。我周恭王六年,以色列王令课征税金,以补海损者之用。南宋政和八年,冰岛设荷瑞甫社,劝百姓课出馀币,于当社共聚之。每遇火灾及畜亡之变,即以蓄币赔付之。明洪武十七年,佛罗伦萨首现保单,执账检校,以为制式。大清圣祖康熙二十八年,义得利人佟蒂倡合从养老,曰佟蒂法。光绪年间,布国人俾斯麦行疾病、工伤之法,令百工各纳所得,立为课金,俟其疾病、伤残、年老,辄以此金佐之,曰社会保险。金自众入,量度而出,丰凶有给,缓急有权,俾使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因是民生不见作乱,而安于工场衣食,涵煦于百年之深也。乙亥年中秋,花旗国有罗斯福者,厉行新政,诰曰:凡在孤老、黄发、疾病、穷困之士,国家发仓廪以赈之,以佐其急。是社保之继兴也,使人人得自存,德泽有加于氓隶矣。自是国无贫富,垂法而行,一从于法。若遭水旱,民不困乏,天下安宁。岁孰且美,则民大富乐而无违心也。壬午年冬月既望,英吉利人贝弗里奇始倡福利国家。未几,法令诏曰:百姓之身家,皆国之仓廪所从出,以乐生送死,颐养万民。是故行业时节,民为国实仓储,疾病年老,国为民谋保聚。由是勋泽洋乎岛内,福祉归乎庶众。故其治天下,不以事诏而万物顺,是社保之大成也。无何,各国步其后尘,劝课当社保,以为尤效。至癸酉年末,制章立典者凡百六十三国。故曰:天下之治,唯各特意耳,而有所共予者,社保也。
社保者,使国设一司,令民出其所得,官捐其府库,存之以备不时也。所谓取于有余之时,用于不足之需。上及仕宦,下达黎庶,行终身之契,以为定例。其事理焉,一人为众,众人为一,供奉有时,损益有度。源大则饶,源小则鲜;岁岁有入,莫之予夺。智者弗能巧,力者弗敢争。所以循法令,惠民生者,施及萌隶,不特致政者有之。是法也,不论贵贱贫富,悉有所加,使各有宁宇。何则?造化弄人,时有灾变也。譬若富厚之家,遇天灾人祸,或破落败失,或入不敷出,身至子孙,卒困穷而无以自全也。或为奴婢仆从,或为窭人丐夫,皆编户之贱民也,性命不可期。社保之法,使安身有恃,奉养有待,以免于困穷之患也。故虽盛世之期,升平之际,不可或缺耳。是法也,经世济民之谓也,上则定国,下则安家,富者得执益彰,失执则身无所之,以而不赡。故曰:社保者,安民心也,民心安,则天下定矣。夫国库之岁入,赖乎税赋,出乎编民。遇变则民贫,民贫则赋无所出。生民救死不暇,若犹责以产息,徒重其困。苟为之计以社保,则民悦无疆。是法也,顺乎民心,所补者三:一曰国用足,二曰民赋少,三曰惠百业。故兴之有彰于德政,失之有损于协和。社保既行,则万物得宜,事变得应,上得天时,下得地利,中得人和;社保大成,则财货浑浑如泉源,汸汸如河海,暴暴如丘山。是使民养生丧死无憾也,欲民之祸乱,不可得也。夫广积钱粮,府储累厚,粟米汩汩乎不淈尽,雉与鱼鳖不可胜食,木材不可胜用,天下何患不足,国家何患不安也!
稽诸史籍,中土代有荒政之举而无社保之实也。荒政者,徒积蓄以备灾荒耳。武王克商,问政周公:天有四殃,水旱饥荒,其至无时,非务积聚,何以备之?曰:送行逆来,赈乏救食,老弱疾病,孤子寡独,惟政为先,民有欲蓄。《周礼》载:遗人掌邦之委积,以待施惠;乡里之委积,以恤民之艰厄;门关之委积以养老孤,县都之委积,以待凶荒。《逸周书》云:国无三年之食者,国非其国也;家无三年之食者,家非家也。此谓之国备。故周有数年之水,期年之旱,而亡捐瘠者,以蓄积多而备先具也。孔子云:耕三馀一。昔齐桓主葵丘之盟,曰无遏籴,以备不虞之患,兆民之用。援例,列国有灾,同位相吊。宣王亦尝发棠邑之仓,以赈贫民。《荀子》曰:足国之道,节用裕民,而善藏其余,岁虽凶败水旱,使百姓无冻馁之患。贾子称:夫积贮者,天下之大命也。苟粟多而财有余,何为而不成?故景帝不受献,减太官,省徭赋,每年收积,以备灾害。东莱吕氏曰:荒政条目,始于黎民阻饥。淳熙元年,江南大饥,孝宗命出常平米赈之。史谓天子爱民,当患而为之备,即灾而为之捍,为符信发粟,免民流离之苦。是王霸之术而已,君主信意为之,非法定职司也。故曰:有十年之积者王,有五年之积者霸,无一年之积者亡。明设社仓,以本乡所出,积于本乡;以百姓所余,散于百姓,村村有储,缓急有赖。是众出众利,自相保障,非社保之义也。社保者,众出官助而利民者也,政之本务,垂为国家定制,公民之权利,生民之守护也。
语云: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社保者,国之重器,世之大用也。夫千乘之王,万家之侯,百室之君,尚犹患贫,而况匹夫编户之民乎!故圣人全民生也,五谷为养,五果为助,五畜为益,五菜为充,必将刍豢稻粱、五味芬芳以塞其口,然后众人徒、备官职、渐庆赏、严刑罚以戒其心。《诗》曰:钟鼓喤喤,管馨玱玱,降福穰穰。其是之谓也!夫货财粟米之于家也,多有者富,少有者贫,至无有者穷,而礼生于有而废于无。管子曰: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君子富,好行其德;庶人富,以适其力。社保者,安民之道,存亡之由也。社保既就,则天下顺治,清和咸理;社保无有,则天下不待亡,国不待死。故上国立法御天下,必以社保为先。社保遂则民用足,民用足则国本固。民不足而国可治者,自古及今,未之尝闻。谚云:寒者利裋褐,而饥者甘糟糠。夫食不足,饥之本也;衣不全,寒之源也。饥寒并至,能无为非者寡矣。故曰:安民可与为义,危民易与为非。此道之所符,自然之验也。凡物有乘而来。天道何亲?惟德之亲。鬼神何灵?因人而灵。苟自朝士至于众庶,人怀自危之心,亲处穷苦之实,咸不安位,而欲祸不由生,不可得也。是故安者非一日而安也,危者非一日而危也,皆以积渐然。天下治平,无故而发大难之端,非祸从天降,其实有不测之忧。社保者,积有余以补不足,理所当然,势所必然也。若百姓不足,夷狄内侵,纵有芝草遍街衢,凤凰巢苑囿,何异于桀、纣哉?《逸周书》云:小人无兼年之食,遇天饥,妻子非其有也。即元元之民得安其性命,莫不虚心仰上。当此之时,专威定功,安危之本,在于此矣。或曰:虚则攲,中则正。若乘天地之正,而御社保之利,则上下相和,亲近而远附。夫如是,虽有狡害之民,必无暴乱之奸;虽有逆行之徒,必无影从之助矣。
吾闻夫大治之世,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诸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积储而防患,行善而备败,所以阜财用衣食者也。清暖寒热,无不筹救;贵贱相和,愚智提衡而立。因时变化,四季不害而民和年丰;去就有序,求万物而无不遂。所谓瓯窭满篝,污邪满车,五谷蕃熟,穰穰满家。入则有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民之所欲,因而与之;民之所否,因而去之。嘉言罔伏,野无遗贤;朝政肃清,万邦贤宁。蓝苴路作,智者不为;悍戆好斗,勇者不屑。饥者歌其食,劳者歌其事。强毋攘弱,众毋暴寡,老耆以寿终,幼孤得遂长。为上者,不凝滞于物,而能与世推移,其慈仁殷勤,诚加于心,非虚辞以借也;为下者,各劝其业,乐其事,若百川归海,日夜无休时,不召而自来。史载,先汉欲天下务农蚕,帝亲耕,后亲桑,以奉宗庙粢盛祭服。是天下之士,仁义皆来役处。辩士并进,莫不来语;东西南北,莫敢不服。故曰:世之大治也,域民不以封疆之界,固国不以山溪之险,威厉而不试,刑措而不用,辄旷日长久而社稷安矣。小子不慧,遥想至治之美,至今以为恨矣。或曰:天下歌舞升平,且安且治矣!窃以为未然也,曰安且治者,非愚则谀。夫天下之患,最不可为者,名为治平无事,实则有不测之忧。盖明者远见于未萌,而智者避危于无形,祸固多藏于隐微而发于人之所忽也。文帝之治,九州晏然,贾子独以为抱火厝积薪之下而寝其上。火未及燃,因谓之安矣。方今之势,何以异此!某窃惟事势,背理亡道者多矣,可为痛心者四。
首曰名不正。官吏者,民之役也,非以役民者也。春秋吕氏曰:凡人之性,爪牙不足以自守,肌肉不足以捍寒暑,筋骨不足以从利辟害,勇敢不足以却猛禁悍。为御敌寇,兴公利,治乱决缪,绌羡齐非,生民群聚群议,协契立约,绶合政府,是有宪法,亦谓之社会契约。曰:权力者,权利之让渡也,而权利之实,源于天赋。《诗》云:布政优优,百禄是遒。此宪法之要旨,为政之基原也。立约以宪,使天下之人皆知己之所愿欲在宪也,故其令行;皆知己之所畏恐在宪也,故其禁止。故曰:宪法失能者,其国必乱,政不在民故也。今之奸佞,犹谓政出暴恐,必也正名乎!语云: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思国之安者,必正其名实。苟不正名,而欲以力御之,必后世无危亡,此理之所必无,岂天道哉!窃人之财,犹谓之盗,况贪天之功,以为己力乎?子厚先生曰:民为主,官为役。《送薛存义序》载:民之食于土者,出其什一佣乎吏,使司平于官也。官受其值,怠其事者,天下皆然。岂惟怠之,又从而盗之。先生忿然曰:向使佣一夫于家,受若值,怠若事,又盗若货器,则必甚怒而黜罚之矣。今天下多类此耳。或诩为民之父母,生聚不察,狱犴不治,簠簋不饰,帷薄不修。衣食所安,一己专之;声色犬马,夜夜笙歌。或诈伪为吏,疏知而不法,察辨而操僻,以货赂为市,渔夺百姓,侵牟万民。或重权独揽,骄恣逞欲,废王道而立私爱,焚文书而酷刑法,以虐害为天下始。故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子云:聪明圣知,守之以愚;功被天下,守之以让;勇力抚世,守之以怯;富有四海,守之以谦。此所谓挹而损之之道也。苟不治吏而挹民,乱其教,繁其刑,百姓困穷而不收恤,吾不知其可也。
次曰实不称。官吏者何也?曰:公仆也。今之佩虎符、坐皋比者,洸洸乎干城之具,昂昂乎庙堂之器,果能建伊、皋之业耶?吾甚惑矣。盗起而不知御,民困而不知救,吏奸而不知禁,法而不知理,坐糜廪粟而不知耻。生生所资,未见其术。狗彘食人食而不知检,途有饿莩而不知发。厚作敛于百姓,暴夺民于衣食。因便即乘,见利则逝;幼稚不哺,瓶无余储。卑下之名以显其身,毁国之厚以利其家。德不处其厚,情不胜其欲。耳目欲极声色之好,口腹欲穷刍豢之味,身安逸乐而心矜势能之荣。不念居安思危,毋忧海内之患。尘游躅于蕙路,污渌池以洗耳。郡将下车辄切齿,州府以为公害。故上下之情,壅而不通;天下之弊,由是而积。或居上位,不卫疆域而卫权势,不谋社稷而谋利禄,玩细娱而不图大患,非所以为职司也。至若朋党宗强比周,设财役民,侵凌百姓,恣欲自快,习以为常矣。顺我者畅,逆我者亡,使天下之士倾耳而听,重足而立,噤口而不言。是故巧者有余,劳者不足,介士危死于非罪,奸邪安利于无功,此志士所以愤怨不平者也。天下嗷嗷,新政之资也。此言饥民易与为仁耳。为政者,未得其实,而喜其为名,以骄奢为行。据慢骄奢,则休祲降之;行乱所为,则凶殃中之。故曰:无实而喜其名者削,无德而望其福者约,无功而受其禄者辱,祸必握。陈涉皂隶之人,不用弓戟之兵,鉏耰白梃,望屋而食,横行天下,而终毁秦庙。前事之不忘,后事之师也。今之浊官,皆务所以乱而不务所以治也。及其伏案,又皆释法而私其外,是祸国殃民者也。名不正,实不称,损民以益雠,内自虚而外树怨,求国无危,不可得也。
再曰法不行。法者公民协约,非治者之志也。古云法令如流水之源,斯民议定之故也。夫礼禁于将然之前,法禁于已然之后,故法之所用易见,礼之所为难知也。所谓法治,不别亲疏,不殊贵贱,朝野纷争,一断于法。故上国使法择人,不私举也;使法量功,不自度也。峻法,所以凌过游外私也;严刑,所以遂令惩奸恶也。雷霆之威,上先服之。若不可,黜不能以戒之。是故为政不以禄私其亲,功多者授之;不以官随其爱,察其能而公举之。至若以佞取宰相、卿、大夫,殊不可得也。故官民之间明辩易治,雠法即可也。所谓官吏,奉法者而非立法者也;庶民,约法者而非祭法者也。诰誓效于五帝,盟诅比乎三王,斯无邪慝矣。吾师讳夏勇,汪洋浩博,俊杰廉悍,倡始人权法治,曰:民惟邦本,权惟民本,德惟权本;法者公意,明法而行,法律主治。廓开大计,鸿业远图。推此志也,虽与日月争光可也。故曰:国将兴,必贵法而重公论;国将衰,必贱法而轻众议。今法不选任,以党朋举官,行赏以政,民务交而不求用于法,法治不行之故也。法治不行,则天下贫羸穷居之士,虽怀尚、蹇之术,挟伊、管之才,而素无根柢之容,必袭按剑相眄之迹矣。是使布衣之士不得为枯木朽株之资也,朝达权士,不过阿谀逢迎之雄耳。夫溜须拍马之辈出其门,此志士之所以沉沙也。长此以往,必有所害。或曰:法令者治之具,而非至治清浊之源也。诚哉斯言!人有贤愚,法有良恶。良法者强国之本,恶法者乱国之源。行之以良法,政道洽而民气乐;纵之以恶法,法令极而民风衰。故曰:置天下于恶法者,德泽亡一有,而怨毒盈于世,民憎之如仇寇,祸及己身,子孙诛绝,此天下之所共见也。今法令滋章,不分良恶,犹未能学庖而使割也,其伤实多。且刑不上公卿,法不责诸侯,而直数百里外威令不行,可为痛心者其三也。
四曰教不兴。教化者,使天下之人悉尊礼法,更节修行,各慎其身。古之圣王以教化育万民,以盛德与天下,行义不辍,恩泽有加,天下顺治。《诗》曰:嘉乐君子,宪宪令德。宜民宜人,受禄于天。闵子骞不间于父母,柳下惠与后门者同衣而不见疑,非一日之闻也。今之世则不然,侈靡相竞,而民亡制度,弃礼仪,捐廉耻日甚,可谓时异而岁不同矣。盗者剟寝户之帘,搴庙宇之器,白昼大都之中剽府库而夺之金。放辟邪侈,恃强妄为,使俗之渐民久矣。或见利争先,利尽而交疏,反相贼害,虽父子兄弟,不能免也。兼并者高诈力,安危者贵顺权。国乱其教,生民迷惑而堕焉,又从而制之。是故刑戮相望于道,法虽繁而邪不胜。古云恶有五,而盗窃不与焉:一曰心达而险,二曰行辟而坚,三曰言伪而辩,四曰记丑而博,五曰顺非而泽。此亡教化之至也。至于剞劫剽掠,累积巨金,恬不知怪,以为固如是也。夫百人作之不能衣一人,欲天下亡寒,不可得也;一人耕之,十人聚而食之,欲天下亡饥,不可得也。饥寒切于民之肌肤,欲其亡为奸邪,胡可得耶?语云:物类之起,必有所始;荣辱之来,必象其德。人情一日不再食则饥,终岁不制衣则寒。寒之于衣也,不待轻暖;饥之于食也,不待甘旨。是以圣王之治,必本于人性,勿使冻馁。谚曰:民贫则奸邪生。贫生于不足,不足生于厚敛。故欲定国安邦,唯积至诚,用大德结乎天心,薄赋敛,广畜积,备水旱,以为保障,则民可得而有也。语云:国遇其民如犬马,彼将犬马自为也;遇如贼寇,彼将贼寇自为也。是以善者因之,其次利导之,其次教化之,再次整齐之,最下者与之争。今上失其行而杀其下,盍重刑戮如此,轻教化若彼耶?吾观夫今日事势,举国嗜利,官民相疑。下数被其殃,上数爽其忧。比相倾轧,弱肉强食,不同禽兽者几希!故曰:上下相蒙,好恶乖迕,而欲国富法立,不可得也;四维不张,六亲不固,而欲民不逾矩,虽尧舜不治。
政道,知人;学道,知事。夫学者,博学、深谋、修身、端行以俟其时者也。出则论行结交,入则正心诚意,不戚戚于贫乏,不汲汲于富贵。进思竭力,退思尽心。劳苦彫萃而无失其敬,灾祸患难而无失其义。于其身也,隘穷而不失,劳倦而不苟,临患难而不忘细席之言。诗曰:匪交匪舒,天子所予。此之谓也。或以耿介拔俗之标,潇洒出尘之想,度白雪以方洁,干青云而直上。达则益上之誉而损下之忧,不能而去之,无益而远疏之。举世誉之而不加劝,举世非之而不加沮。故学者之大行也,从道不从势,从义不从利,从理不从贵。所谓权利不能倾,群众不能移,天下不能荡也。或立身事国,竭智尽谋,忠告善道,销患于未形,保治于未然。鞠躬尽力,死而后已。或以身许国,为天下犯大险,不为自全计,激昂大义,慷慨赴难。生于忧患,死于安乐。骋西山之逸议,驰东皋之素谒。荣勋盖于当世,功业覆于天下。垂光百世,照耀简策。语云:将顺其美,匡救其恶。其学者之谓乎!吾闻圣明学士,功立而不废,故著于《春秋》;仁人君子,名成而不毁,故称于后世。昔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此亦言贵贱无恒,学者之有重于社稷也。今有学者则不然,从势不从理,从利不从义,任其能以得所欲,俾身全以求富贵。意者学道有亏,天道有变,政道有失欤?抑或学者之奉养与费不足欤?何趋利寡义若此也!夫学者,国之脊梁也。第以今日之事势观之,可为流涕者二。
首曰唯官是瞻。古之学人,贱为布衣,贫为匹夫,食则饘粥不足,衣则竖褐不完,然而非礼不进,非义不受。若颜回、原宪,皆坐守陋室,蓬蒿没户,而意志充然,有若囊括于天地者。其学也,磨砻淬砺,刮垢磨光,以美其身。若夫鹓鹐,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今之学者,不诚于内而求之于外,学曾未如肬赘,而具然欲为执司,惟恐或后于人。当其未遇之时,羡于位势之贵,慕于威重之权,回面污行,求官若渴。日夕策马,候于权贵之门;苞苴竿牍,以求亲近左右。虽假容于江皋,乃缨情于好爵。既得志,则纵情以傲物,专利己身而不为国家。经日所思,凤笙龙笛,蜀锦齐纨;夜夜所耽,琼蕤玉树,歌楼舞馆。临不测之威,以幸为利。顽顿亡耻,奊诟亡节;廉耻不立,苟若而可。不务曾参孔子之行,而欲胜于曾参孔子。逞谄谀之辞,挟帷廧之制,使寥廓之士迍邅不伸,折戟沉沙,此鲍焦之所以愤世耳。故曰:不学无术,挨风缉缝,君子之所憎恶也。吾闻有舜而后知放四凶,有仲尼而后知去少正卯。然君子能为可贵,不能使人必贵己,能为可用,不能使人必用己。语云:非其人而用之,赍盗粮、借贼兵也。曩有吴人者,不能奉先贤之教,以利国利民,而欲砥行立名,亦见其失矣。夫辩足以移万物,而穷于用说之时;谋足以夺上卿,而辱于右武之国。此又何说耶!曾子曰:多知而无亲、博学而无方、好多而无定者,君子弗与也。夫俗儒之所务,在于刀笔筐箧,而不知大体,若夫智谋功名之士,窥时俯仰以赴势物之会。故曰:以贤易不肖,不待卜而后知吉;以治伐乱,不待战而后知克。余谨稽之天地,验之往古,按之当今之务,日夜念此至孰也。夫举世逐官,毋务学道,是舍本逐末,贵仆而贱主也。为国家计,亡以易此。
次曰无有担当。或不得志于有司,放浪曲糵,恣情风物。曰:言有招祸,行有招辱也。昔玉人献宝,楚王诛之;商鞅竭忠,惠王车裂。是以箕子阳狂,接舆避世,恐遭此患也。夫芷兰生于深林,非以无人而不芳。君子之学,非为通也,为穷而不困、忧而意不衰也,知祸福终始而心不惑矣。或曰:吾彼濠梁之鯈鱼也,其怡然自乐。世道清明,可以出而仕之;世道混浊,吾且恶乎待哉!夫兰槐之根是为芷,其渐之滫,君子不近,庶人不服。是故孙叔敖三去相而不悔,于陵子仲辞三公为人灌园。且居不隐者思不远,身不佚者志不广。夫庸知吾不得于桑落之下?或曰:世无道而松柏先凋。子夏不仕,以诸侯之骄也。子谓知者、忠者以谏之道必行邪?伍员、岳武穆、袁督师不见刑乎!以史鉴之,国非无深谋远虑知化之士,所以不敢尽忠指过者,多忌讳之禁也,忠言未卒于口而身糜没矣。或曰: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也。仕途险恶,鹤怨猿惊。夫以孔、墨之辩,尚不能自免于谗谀,而况吾辈碌碌者乎!古云:争利如蚤甲而丧其掌。吾观夫清士议政,刑连祸结,菹醯烹戮,载在史册者,不可枚数矣。是故申徒狄蹈雍之河,徐衍负石入海,以其不容于世也。吾义固不苟取比周,不如高蹈远引,戢鳞潜翼,保全首领,以老于户牖之下。或劫迫于暴陵而无所辟之,则矫其善,饰其美,言其所长,而不称其所短也。奴颜婢色,卑躬屈膝,为五斗米而折七尺之躯。曰:神莫大于化道,福莫长于无祸。吾自负以不肖之名,故不敢为辞说。彼熊掌、貂裘、璧英、丽谯,世之奢华也,吾恶乎不取之耶?穷奢极欲,随俗浮沉。此其故何也?曰:所谓失其本心!若夫避居者,疾今之世,自引而居下,大者不能,小者不为,怀独行君子之德,义不苟合当世,蠖屈不伸,忧郁而终。是弃国捐身之道也,当世亦笑之,岂仁人志士之所为耳!
少祥布衣之士,横山赤子。承先祖之故业,荷国家之厚恩。既愤腐败之尤甚,又痛民生之日艰。亦尝慨然自许,欲有所为。呜呼!社保之学,其不明于世,非一朝一夕之故也。今所谓学官,尚功利,崇妄说,是谓乱学;习陈词,传滥调,以涂天下之耳目,是谓辱学;侈邪辞,竞诡辩,饰奸心盗行,犹自以为荣,是谓贼学。若是者,宁复以为尊学术也耶?师台讳王家福,鹤鸣九皋,德至而色泽怡,行尽而声问远。《诗》云: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先生之谓也!一日,先生语于余曰:士有诤友,则不为不义;国有诤士,则封疆不削。社保者,国之中柱也。今天下贫者不足,群情汹汹,为国家计者,莫如先审取舍。取舍之极定于内,则安危之萌应于外矣。戊子年冬月,太学爰降明诏,问余课业,题以社保,责余试艺。余过蒙拔擢,宠命优渥,得陟于无措之中,而立乎群贤之上,故忐忑然求教于先生。先生曰:事有不可知者,有不可不知者;有不可言者,有不可不言者。社保之学,使天下回心而向道,类非俗子所能为也。今国家以天下之政,四海之大,得失利弊,萃于吾侪使言之,其为任亦重矣。汝之所学,春华秋实,含辞满胸,终须奋见于事业。是义不容辞也,汝其勉之乎!窃以为奉令承教,可以幸无罪矣,故受命不辞。间者数年专攻社保,少有所得。语云:文死谏,武死战。为政之道,莫若至公,以顺民心为本,必因其失而谏焉。故曰:规谏无官,自公卿大夫,至于工商,无不得谏者。昔晋平有失,师旷援琴撞之,君以为戒。邹忌讽齐王纳谏,而战胜于朝廷。某食禄国家,当竭诚尽智,吊死问疾,此荐轩辕而忠万民之职分也。
吾始用事,静约合诸贤十三人同为参决,众咸附焉。荀子曰:君子之学如蜕,幡然迁之。故其行效,其立效,其坐效,其置颜色、出辞气效。无留善,无宿问。窃以为,学之精深,在乎区盖之间矣。故受命以来,宿夕研磨,寒暑不辍,恐托付不效,以伤有司之明。余于课业也,疑则不言,未问则不言,裾拘必循其理,淖约而微达。虽公卿问正,以是非对。每有困惑,则焚香默坐,消遣世虑,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此固非勉强期月之间,而苟以求名之所能也。《诗》曰:嗟尔君子,无恒安息。某立志如穷,不懈于内而忘身于外者,盖思民生疾苦,将欲有为于论策也。语云: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学问之道,固学一之也,全之尽之,然后学者也。忽出焉,忽入焉,涂巷之人也。是故人之于学,犹玉之于琢磨也。和氏璧,井里之厥也,玉人琢之,为天下宝。子赣、季路,故鄙人也,被文学,服礼义,为天下列士。荀子曰:无冥冥之志者,无昭昭之明;无惛惛之事者,无赫赫之功。所谓激湍之下必有深潭,高丘之下必有浚谷也。然善学者尽其理,善行者究其难。凡人之智,能见已然,不见于将然,盈虚倚伏,去来之不可常。吾辈峻节书生,少达而多穷,故殚诚毕虑,筹谋划策,必因其材而笃焉。或曰:女无美恶,入宫见妒;士无贤不肖,因言见嫉。信必然之画,捐朋党之私,挟孤独之交,不能自免于嫉妒之人矣。况三谏不从,移其伏剑之死耶?盍勤宣令德,策名清时乎!曰:曾子泔鱼,伤其闻之晚也。夫宣上恩德,以襟黔首,吏员之事也。哗众取宠,言行不一而流喆然,虽辩,小人也。假言令色,投机取巧,纵得小利,终丧身名。子曰:言要则知,行至则仁。吾侪心怀民众,明辨慎思,夫恶有不足矣哉?君子苟无以利害义,则耻辱亦无由至矣。且夫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而况于谏职之士乎!
呜呼!岁月不居,时节如流。天命之年,忽焉将至。余自负蝉蜕于浊秽,不获世之滋垢,然觏闵既多,受侮不少,所居学职积年不徙。子曰:道不同,不相为谋。斯亦某之褊衷,以此长不见悦于长吏,某则愈益不顾也。窃以为,君子与君子以同道为友,小人与小人以同利为朋,此自然之理也。正君渐于香酒,可谗而得之,此世所谓上下相孚也。故曰:君子之所渐,不可不慎也。《诗》云:无将大车,维尘冥冥。士有离世异俗者,独行其意,骂讥、笑侮、困辱而不悔,无常人之求而有所待也,其龃龉固宜,恶乎以皓皓之身,而蒙世之温蠖乎!夫遇不遇者,时也;贤不肖者,才也。君子博学深谋不遇于时者众矣,皆得厌其为迂乎?比干、子胥忠而君不用;仲尼、颜渊知而穷于世。人生有命,亦各从其志矣。靖节先生曰:质性自然,非矫厉所得;饥冻虽切,违己交病。此士之风节耳,何予独不能之乎!荀子曰:学者非必为仕,而仕者必为学。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无过矣,何必仕为!天下君王至于卿相众矣,当时则荣,没则已焉。孔子布衣,颠沛流离,饥渴劳顿,而垂芳百世,学者宗之。嗟夫!举世嗜利,士子能不易其志者,四海之大,有几人欤?或将有为也,于是有水火之孽,群小之愠,劳苦变动而后能光明也。少祥不敏,全身学业,欲来者不拒,欲去者不止。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芥千金而不眄,屣万乘其如脱。今忘怀得失,衔觞赋序,著文自娱,以乐其志也。古云:少不习读,壮不论议,虽可未成也。某强学慎行,恫瘝在抱,而终身空室蓬户,褐衣疏食不厌,惟守分而已矣。缑城先生曰:虑天下者,常图其所难而忽其所易,备其所可畏而遗其所不疑也。君子笃志问道,得无慎其所言乎!
越三年,各有所成,会于京畿。某以为不顿命,列表而陈之。语云:尽小者大,积微者著。诸君论策,笔冢研穿,气韵遒逸,物无遁情,非好学深思,心知其意,固难为之。某虽不佞,数奉教于君子矣。或曰:白头如新,倾盖如故。何则?知与不知也。所谓岁不寒,无以知松柏;事不难,无以知君子,以予所学观之,存亡之变,治乱之机,尽在其中矣。然理无专在,学无止境。诸君意气,有醒世之心,惟前知其当然,事至不惧,而徐为之图,方得至于成功。故曰:善为《诗》者不说,善为《易》者不占,善为《礼》者不相。吾闻之,以德予人者谓之仁,以财予人者谓之良。故竭诚尽忠,裒辑诸君所著若干篇,掇为一卷,刻而传之,即所载诸什是也。社保者,弱者之依托,生民之护持也,因名弱者的守望。文不能悉意,略陈固陋,计议愿知而已矣。嗟乎!世之学者,得此说而求诸其心焉,亦庶乎知所以为社保也。将有作于上者,得此说而存之,其国家可几而理欤!故是说诚行,则天下大而富,使有功,撞钟击鼓而和。他日国家采风者之使出而览观焉,其能遗之乎?余谨识之。谚曰: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戒。吾侪博观约取,陈情明切,非以于忤上也。以思往昔者,其言也衷,其情也挚矣。子云:朝闻道,夕死可矣。吾何求哉?吾得正而死焉斯已矣。语云:观今宜鉴古,鉴古宜知今。后之视今,犹今之视昔也。苟名实不称,吾当妄言之罪。至若成败利钝,非吾所能逆睹也。窃惟学道多端,谅非一揆,依理验之,或有不足。太岳先生曰:天下之事,不难于听言,而难于言之必效,不难于立法,而难于法之必行。吾侪文墨书生,含辞采言,若夫厘奸剔弊,旋乾转坤,非所能也。今临毁辱之非,堕籍籍之名者,亦某所大恐也。至于文辞工不工,及当作者之旨与否,非所论大者也,故不予著,唯读者诸君留意焉。《诗》曰:瞻彼日月,悠悠我思。社保大业,任重道远,吾侪其锲而舍之乎?
甲午年秋月少祥手序
于京畿书香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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