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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徽州及江南的山水、风土、人物在作者笔下如花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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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这是一部描绘徽州及江南山水、风土、人物的散文集。作者细腻的文笔饱含诗情画意,就像徽雕样精雕细刻,通过一个个特写镜头式的情景再现,让徽州的人文与当下从岁月的深处缓缓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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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阮文生安徽东至人。黃山日报编辑,市作协副主席。在诗刊,中国作家,散文,青年文学,北京文学,人民日报,文汇报,解放曰报,新民晚报等发表诗文。出版诗集《大地流水》《黑白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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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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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辑
过河()
平静()
鱼米之间()
踩谷()
草场()
空阔江南()
亲戚()
永新巷二号()
桩考()
窟窿()
村边的大学()
第二辑
醉温泉()
醉江楼()
打鼓岭()
太平灯火()
大地的潮流()
读读书吧()
如歌的行板()
一条精彩的沟()
绿昌溪()
歙南老房子()
棠樾随想()
摊晒红枣皮的村庄()
棋盘村()
西海大峡谷()
西海的雪()
雾有雾的味道()
右龙石级()
雨三溪()
源芳峡谷()
阳台()
晒袍滩()
琶塘有个六房厅()
第三辑
燕子来了()
带枪的行动()
假日劳动()
铁箍()
母亲喊我()
初出茅庐()
旧地()
一件往事()
我送儿子上清华()
儿行万里()
咪咪()
朝哪活着()
水火罐()
接回煞()
食事二三()
说虾(外一篇)()
岁月深处的美味()
小汪说徽菜()
第四辑
雪地青松()
桂叶青桂花黄()
去央视比赛的女孩()
通往故宫博物院的路()
徽州是这样走来()
一个都不能少()
画黄山的画家()
胸有诗书气自华()
大河直躬和西递宏村()
一个韩国摄影家()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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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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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 河
王大小躬着身子划船,大鼻头朝上翘着。坐船边的雨宽窃窃的笑,手在捣我。我晓得,他要我一起看王大小的笑话。大鼻头有么事好笑的,我懒得理他!
我看桨!水淋淋的桨,贴着蓝莹莹的水面小小地飞着,钻进湖里,咕咙一声,出来个碗大的涡。花纹从高到低地转着,清白得不得了,涡有劲地往下钻,一尺,二尺,天在里挡住了,人的脸也傻乎乎地在那儿挡着。看不到别的了。这么多的清白叠一起不再是清白,是蓝,好比一加一不都等于二。蓝焰化掉了目光。湖里的蓝本是天上的,一点点一条条地往下掉,四月,五月,江南的黄梅天没日没夜没心没肺的都这样。星星点点的不是蓝,是偷运零部件,到了土里组装草的蓝,堆到湖里还原天的蓝。还有看不到的东西来了,在蓝里。湖蓝和天蓝铺天盖地,一个活的,一个不动。船就滑在软的蓝里,暗长的条纹荡漾着。
哗嗞一声,一条尺多长的鱼跃了出来。大家的脸扭了过去,像是照相的光亮闪了闪,又白白地落下来,湖面就破了皱了。过了一会还是老样子。湖遮着鱼,鱼吃着湖,像蚕吃着桑叶见风长的,咬啮的声音,被风浪混淆磨平了。常常是成群结队的鱼,顺着夜雨编织的水条进了村庄,等到阳光和脚步来了,到处是热闹。青灰的背脊在发了棵的稻田里东倒西歪,驮着竹罩、网兜的人往那里跑,沟渠里白亮的身子噼呖吧啦,半大的小伢拎着篮子下来了。回到家里有什么在抽打老屋和浅水,原来鳝鱼钻进了明塘!粗大金黄的身子在那里游翻了天。应该还有不少顽皮的,顺着雨条游到天上吧?!下阮个,是水做的村庄,鱼喜欢。土路上都是湖里的风,不算浓稠但多少带着鱼气,晚上撞进男人的鼻孔成了呼噜,吹到女人的梦里,也是有些浪头的,一起匀匀地飘着。村庄在响声里移动着,从夜晚到天光。
半空里有叫声。是一大一小的鹭鸶,铅灰的细腿横在蓝天里,画自己的白,画自己的飞,让白跟云比,也比快慢。它们往着草场的方向去了。雨宽说,它们是从村里桑树上飞来的。鹭鸶认得人,刚刚在和我们招呼着呢。不错,叫声是敞开的,你望一望也行,朝它们叫两下也行。
村中的大桑树上是有鸟窝的,多少回我翻过小屋岭就看到了。鸟窝密实了村子的高度,也和桑树一起把村子撑得好看饱满,按着它们的意思村子从西到东地打开着。枝杆依次错落,很简单很好爬的,不要多少胆量和力气就能上去。许多人都上去过,却没有人跌下。老皮大爷说,桑树保佑着大家,意思是鸟窝也在保佑着我们。我不太会爬树,也能上去吃桑果,嘴里脸上都是红红的。桑树面前,不要说我们,就是王大小老皮大爷又才多大啊!
村东头是渐渐的矮下去的,过了柳树和条石围起的水井,再紧几步就到了河里,没有界的,水涨到哪哪里就是界,地势缓缓地朝着湖里伸过去,湖是一点点地深起来的。划水的时候许多人一起,本事大的朝前去,怕了就掉头。没准呛几口也没什么,就是鼻子难受点,这水清亮,吞到肚里好一会了,嘴里还在发甜,快朝村子补几个狗爬式,脚就能踮到土了,大桑树的影子也过来了。没有人淹死,在下阮个快乐和地狱有着和柔的坡。过河,赤脚弯腰用力一搡船,身子一缩就上来了,细碎的浪花窸窸窣窣。
船梆子上的屁股,给湖水小小地颠着,腰身像有小蚂蚁在里爬着、夹着,麻苏苏的,让人懒懒的东张西望着。
东面的山很高的。山那边是什么呢?没去过,想不出么样子。脖子仰得酸了,那里的境界是一个劲地蓝上去的,没有一点磕绊的地方。有山托着,目光可以伸个懒腰朝更远的地方望。云停着呢,是又白又柔的那种,自然想到神站上面,看着人间,看着湖、目光和脸。白云是白的天,好多和柔的意味给包着,丰盈地蓬松着,它们安静地与蓝天重叠,真是别有洞天。与蓝天相接的地方,拉开了一长条暗影,又在画另一种颜色的天,目光搜索好一会,没得一点动静,估计雨、几颗星子、某个谜底都在那里藏着掖着。蓝的天,青的天,灰的天,黑的天,红的天,什么天没有?看够了天,目光不再紧涩,好比发开了的毛笔顺着山脊描了过去,到了山脚下的羊虎头,就松缓了好些。几棵柳树围几户人家,一块块的石头从底下码得平整。披散的柳叶里,透着斑驳的墙、隐隐的狗叫。小阳天里,坐船也直截坐在升金湖上,看不完的水,云,山和天,时间怪快的!
雨宽要划船,王大小不干。大鼻头在半空里耷拉着,他说不是好玩的,水火无情!他还是不紧不慢地躬着身子划。暗长的水纹,像抖开的布,在湖里洗着。西边的下阮个,见不到屋了,只有古老的桑树弓起在湖面,成了一抹灰白的瞩望。
桨涡转着,形状质地、色彩响声还是那样子,从一个窑里出来似的!王大小的桨涡都是蓝边碗大小,开在船两边。涡小了船走得慢,大了没长劲。十多里的水路,配碗大的涡,不紧不松。涡也是笑靨,是小船和我们惹得湖笑了。桨是牛皮条绑在船桩上的,划一下吱呀吱呀叫。大鼻头朝天翘着,顺风飘来隔夜的酒气,雨宽鼻子皱了下,响响地丢一句:喔,猫尿喝了几蓝边碗?王大小转过头来,阳光给拨拉到边上,宽大的脸上,鼻子领着一脸的生气起伏鼓突,多么熟悉的脸,要是戴个钢盔,他就是活脱脱的登陆诺曼底的巴顿了。
从下阮个到羊虎头,要摆多少碗啊?王大小哗地笑了,是一碗水从半空里泼下来。他说,这是孬子话!
载 文汇报 笔会 2009 8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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