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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哲学人生:精装典藏本》收录了一代哲学大师冯友兰先生具有代表性的演讲、论文和著作摘录,无论是讨论民主政治,或是探求人生意义,都是从中国哲学的角度出发。经典篇章,常读常新,历经半个世纪,依然富有活力。
★《哲学人生:精装典藏本》阐释的是一种独特而圆润的人生哲学在统揽古今中外各种人生哲学的基础上,冯先生提出了自己认为较正确的人生哲学。他说:既发生了人生问题,将怎么样解决呢?就是和、中、通三义。
★《哲学人生:精装典藏本》也是一部别开生面的中西简明哲学史,以人生哲学为切入点,对中国古代哲学、西方古典哲学以及欧美现代哲学等都提出自己的真知灼见。
★一代哲学大师冯友兰先生已渐行渐远,但他对中国哲学的非凡建树、严谨的治学精神和丰富的人生经历,却是后代学人常说常新的话题。冯友兰的人生哲学,融会中国传统哲学与实用主义、新实在论之见解,提出中道的人生观。
★精装典藏本,设计简洁大方,装帧精美,不但适合家庭收藏和阅读,更适合各类图书馆收藏。
★《哲学人生:精装典藏本》,大家手笔,传世佳作,收藏范本,历久弥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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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哲学人生:精装典藏本》收录了一代哲学大师冯友兰先生具有代表性的演讲、论文和著作摘录,有冯友兰先生的女儿、著名作家宗璞作序。宗璞说:父亲的哲学史把中国哲学的精神传递给读者;他的哲学创作接着中国哲学的精神,又吸收西方哲学,再团、再练、再调和,给人新的精神食粮。这本书就是如此,融会贯通中西方哲学,给读者呈现一种大气象,对人生很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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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冯友兰(1895-1990),中国当代著名哲学家、教育家、杰出的思想家、学术大师。1918年毕业于北京大学哲学系,1924年获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哲学博士学位。曾任清华大学教授、哲学系主任、文学院院长,西南联合大学教授、文学院院长等职。著有《中国哲学史》《中国哲学简史》《中国哲学史新编》《贞元六书》等著作,对中国现当代学界乃至国外学界影响深远。他被誉为现代新儒家,是我国20世纪最负盛名并赢得崇高国际声誉的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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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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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辑:中西文化之碰撞
与印度泰谷尔谈话
为什么中国没有科学
论比较中西
秦汉历史哲学
中国现代民族运动之总动向
经济制度与社会制度
关于中西文化问题的一点意见
第二辑:中国哲学的特质和光辉
孔子在中国历史中之地位
儒家哲学之精神
中国哲学之贡献
中国哲学中之神秘主义
泛论中国哲学
中国哲学的特质
第三辑:哲学让人生更成功
对于人生问题的一个讨论
人生术
哲学与人生之关系(甲)
哲学与人生之关系(乙)
人生的意义及人生中的境界(甲)
人生的意义及人生中的境界(乙)
人生成功之因素
第四辑:哲学的力量
论信念
论风流
论主客
论唯
论悲观
乐观与戒惧
论信仰
论命运
评艺文
关于真善美
从哲学观点看艺术
大学与学术独立
第五辑:我的哲学人生
中国近年研究史学之新趋势
如何研究孔子之我见
我研究中国哲学史的一点经验
树立一个对立面
中国哲学遗产底继承问题
再论中国哲学遗产底继承问题
我的读书经验
致洛学讨论会的代祝词
哥伦比亚答词
答《中国哲学史新编》责任编辑问
是几时孟光接了梁鸿案?
《中国哲学史新编》回顾及其他
第六辑:他们的格局和气度
祭母文
国立西南联合大学纪念碑碑文
联大纪念碑碑文自识
回念朱佩弦先生与闻一多先生
怀念陈寅恪先生
《蔡元培自写年谱》跋
我所认识的蔡孑民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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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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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术
(1935年3月2日在清华大学的演讲)
[《北平晨报》特讯]清华大学文学院院长冯友兰,昨应清华大学青年会所主办之大学问题讨论会之请,在该校生物馆,讲演人生术,演词如下:
人生术者,就是假定人生是为寻求幸福的,那么怎样才能得到幸福,就是人生术。
这个问题在学校里是不常谈的,现在学校里所重视的是知识的输入。中国从前的学者,讲这问题的却很多,从前的道学家那种呆板处世,无非在寻求幸福。又《论语》中的孔子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一箪食,一瓢饮回也不改其乐,都是他们会讲人生术。
人生术很多,今天只讲一个,就是应付情感的方法。情感包括喜、怒、哀、乐,虽然幸福的整个问题不完全在情感上,可是喜怒都于人生有大关系。如《三国》上的三气周瑜,一下子给气死了;《说岳》中的牛皋捉住了金兀术,把金兀术气死,牛皋乐死了;这都是情感的作用。我们怎么对付它,就是现在要讲的。
情感的来源有两派说法:
(一)庄子说人之所以有情感,是因为人的知识不够,若有充分的认识,则不会有情感。譬如大风天气,使人出去不方便,在大人们并不觉得有什么情感发生,可是小孩子们不能出去,就会很生气,骂天是浑蛋。这是因为孩子们没有大人知道的多,所以就较大人受的情感的痛苦多。西人Spinoza的Eth-ics说,情感是human bondage,若人有完全的知识,就可以把这bondage打破。《庄子养生主》篇讲此道非常之多,说老子死了,许多人非常悲哀,《庄子》说他们是遁天背情,古者谓之遁天之刑。他们对于人生性质,没有完全知识,他们不知道死就是生的结果,所以他们受了遁天之刑,即是悲哀。庄子是很懂这道理的,他的太太死了,他反鼓盆而歌,惠施曾因此责备他。庄子说:在起初我心亦莫不慨然,但后来想世界上原先压根就没有他的太太,后来忽然有了,有了又没有了,还是和从前一样。人之生死,正如春秋之顺序一样,没有可悲的。庄子之如此,是他以理化情。
(二)情感之生因累于物。王弼等主张人应应物而无累于物,说情感是自然的反映,所以不能免除,只要不累于物就够了。《庄子应帝王》亦讲至人之用心若镜,不将不迎,应而不藏,故能胜物而不伤。镜之不伤,在其无累于物,但庄子只讲以理化情,对此点未加发挥。宋儒却有很重要的发挥。程明道的《定性书》说:天地之常,以其心普万物而无心;圣人之常,以其情胜万事而无情。故君子之学,莫若廓然而大公,物来而顺应。宋儒解释此理,常举的例子是颜回不二过,不迁怒,能做到此地步,就是他能廓然大公,物来而顺应。如某人和他的太太打仗了,一生气连茶碗都摔了,就因为他未能廓然大公,物来顺应。王阳明说:七情不可有所著。著即累,即七情不可有所累。讲《大学》心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心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他注重在所字,一有所忧患忿憧,即是有了对象的累于物了,即有所苦了。如我们看人打别人的嘴巴,我们当时或亦愤惶,但事一过就完了。若有人来打我一个嘴巴,那就不同,我不但现在恨他,甚至什么时候想起来,什么时候恨,就是因为我的心有所累,我不能廓然大公,有我的存在,不能以人打我就像人打他人的态度处置之。所以人之有所累于物否,完全在于有我与无我的存在。以现在话说,就是客观的态度之有无。廓然大公,的确对于人生幸福有莫大关系,对于一个人的事业成功,亦很重要。人常说的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就是不能廓然大公,有我之存在,总是战战兢兢,患得患失,结果也许很糟。譬如我们现在在这平地上走,我们什么不想,可是如果路的两旁都是阴沟,就要战惊起来,也许因为这一战惊就糟了,如果还像走平地一样的态度,本可以毫无问题地安然度过。所以大公无私,无我无己,若在道学家的旗牌约束下讲起来,很无味,但实在它们是对人生幸福有关系的。
(原载1935年3月3日《北平晨报》)
哲学与人生之关系(甲)
哲学是一个很古的名词,有长久的历史,因此,哲学这个名词的意义,也就有了很多。大概说起来,哲学有广狭二义。
就广义的哲学说,我们人人都有哲学,并且全是哲学家。我们对于宇宙,或是人生,都有我们自己的见解,自己的意见。多数哲学问题,无论哪个人,对之都有他的相当的答案。我们在路上遇着一个人,问他一个哲学上的问题:究竟有上帝没有?他若说有,他就是有神论者;若说没有,他就是无神论者;如果他对于有无上帝都怀疑,那么他就是怀疑论者;他要说他不研究这个问题,他就是存疑论者。这不是各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哲学吗?从前有人说:如果打仗,必得先知敌人的军队有多少,但是比这个更要紧的,就是先知道敌人的总司令的哲学是什么,那才不至于上当,打败仗。如果你交了一个主张杨朱哲学的朋友,那么他会一天吃喝玩乐,闹得你不得安宁。至于结婚,更要注意到对方的哲学,才能够有美满的结果呢。王阳明的学生有一天到街上去,回来之后,王阳明问他:你看见什么了?他说:看见满街上是圣人。照以上所说,也可以说,满街上都是哲学家了。这是就广义的哲学说。
若就狭义的哲学说,每一哲学系统有二部分,一部分是断案或结论,一部分是前提和辩论。就像前面说的那个人,你问他:你说有上帝,究竟何以见其有?那恐怕他就不知道了。他是只有断案,而没有前提。这是专门哲学家和普通人不同的地方。主张有神论的专门哲学家,不但说上帝有,还得说何以见其有。主张无神论的专门哲学家,不但说没有,还得说上帝何以见其没有。
哲学在教育上的功用。照我的意思有四种,分述于后:
一、学哲学可以养成清楚的思想。专门哲学家对于一种问题,有他的答案,并且还有所以达到此答案的前提。学哲学的人看了他的答案和前提,除得到新知识外,还可随着他推理辩证,思想就可以渐渐地清楚。哲学书总是不容易看的,非看到哪里,想到哪里,不能懂得。中国人从前主张咬文嚼字,看哲学书也得咬文嚼字,不过从前偏重于修辞方面。如果注意到义理方面,看书咬文嚼字是很有益处的。
二、哲学可以养成怀疑的精神。学哲学的人,可以看出哲学与其他的学问有点不同,就是哲学上有多数的问题,都有相反的答案。如对于上帝的存在问题,就有许多的答案,全都是持之有故,言之成理。我们常读哲学书,可以减少我们武断和盲从的习惯。我并不是说一定没有绝对的真理。如我们做一命题,与真实相合,那命题就是真理,真理有成立的可能。不过我们所作之命题究竟是不是与真理相合,很难决定而已。但是有人说:如果人持着怀疑态度,对于无论什么事情,都不能办了。但是不一定如此。我们不一定对于一个理论有了宗教般的信仰,然后再来实行它。
三、学哲学可以养成容忍的态度。哲学里面的派别很多,而且每派对于他的主张全持之有故,言之成理。我们对于事物研究了一番之后,虽可自有主张,但也不能说别人的学说完全不对,一概可以抹杀。世上的悲剧,有许多是由于人之无容忍态度造成的。像西洋的宗教战争是也。我们应当知道宇宙是多方面的,不是一方面的,人因其观点不同,故所见亦异。人人都有容忍的态度,才易互相调和,不易有什么冲突。民治主义的精神也在此,少数服从多数之理由也在此。
四、学哲学可以养成广大的眼界。哲学的对象是宇宙的全体。由宇宙的观点看起来,所谓人世间,可以说小到不可言喻了。有一故事说:美国有一个飞行家,坐着飞机飞出了地心引力以外去了,看见了一个神仙,他就问:某城在什么地方?那神仙说:不知道。他又问:美国在什么地方?神仙答:没有听说过。他又问:亚美利加洲在什么地方?神仙说:也不知道。又问:地球在什么地方?神仙也说:不知道。最后他问:太阳系在什么地方?神仙说:等着我给你查一查。就拿一张图,看见有一个小点,旁边写着太阳系三字,才知道太阳系在宇宙中也不过是一小点,何况小而又小的某城呢。从宇宙的观点看,人世间的成败祸福,皆无可注意的。能有这种眼界者,即如《庄子》上所说:死生无变于己,而况利害之端乎?如果人人能够如此,世界上争权夺利的悲剧,或者可以少演几次吧!有人说:如果人人都照这种观点看起来,恐怕人类就没有了,没有人类,或者还许更好,也未可知。不过按一方面说,我们要有这种眼界,不但可以做事,而且更能做事。如果未曾在台上讲演过的人,初次上台讲演,恐怕有错误的地方,但是愈怕有错,错处更多。如人做事恐怕失败,但是愈怕失败,他是愈失败。如他能视成功失败为无关紧要,他的成功的希望,还可更大一点。
(张大东记录,原载《国立清华大学校刊》一五七期,1930年3月31日)
哲学与人生之关系(乙)
哲学与人生可以说是很有关系,也可以说是很没有关系。所谓对于人生有没有关系,是说对于我们的行为,有没有影响;或者再确切点说,有没有直接重大的影响。
所谓哲学是一个很宽泛的名词,其中包有很多的部分,犹之科学中之包有物理化学等。哲学里边有几部分,可以说是对人生没有直接重大的关系;有几部分可以说是对人生有直接重大的关系。譬如逻辑(亦称论理学)对于人生,可说是没有直接重大的关系。其中有些道理,若专就实用观点看,似乎是没有什么价值。如普通逻辑所讲的同一律吧,甲是甲。如果甲是甲,甲就是甲。这话可以说是一定不错,但由实用的观点看,就无甚价值。再如说桌子不能同时是桌子又是非桌子,这话在实用的观点看,也并没有什么价值。所以,有几派哲学,因特别注意人生方面,就不注重逻辑。如中国前几年流行的实用主义即是如此。实用主义所讲试验逻辑,实是一种试验的方法,并非逻辑。又如中国哲学,向亦注重人生方面。所以逻辑在中国哲学里,可以说是没有。从此看来,逻辑对于人生,即对我们的日常行为,是没有直接重大的影响的。
知识论(亦称认识论)对于人的日常行为,亦无多大影响。例如说现在这个桌子,究竟是不是真有等问题。有些人说,我们闭上眼睛,不看桌子,桌子就是无有了;有人说我们虽闭上眼睛,桌子总还是有。但无论哪一种说法,对于我们日常行为,可说是没有什么大的影响。有的哲学家以为太阳明天出来不出来,就不敢说一定。因为我们以为太阳明天一定出之说,无非靠过去经验。但若只靠经验,则在过去是如此者,不敢必其在将来亦如此。但是这样怀疑,对于日常行为,仍没有直接的影响。虽从理论方面我们不敢断言太阳明天一定出来,但是我们今天该怎样,仍是怎样。信了某哲学家之说,生活上无甚变化;不信它,也没甚变化。所以,有些哲学,对于认识论,即不注重。例如中国哲学,即只注意人生方面。其中逻辑,固然可以说是没有。认识论,也可以说是没有。
哲学中有一部分是对于人的日常生活,没有什么直接重大的影响,举出了上边两个作例,别的自然还有。
可是,哲学中的另一部分,对于我们人生,即日常生活,是有很大的影响的。有些道理,我们不信它,我们的生活是一个样子;信了它,就会立刻变了个生活的样子。最显明者为宗教。大概大的宗教中,都有一种哲学中的形上学作为根据。这形上学对于人生,就很有关系。每个大宗教里边,都讲的有宇宙如何构成,及人在宇宙中的地位等问题;对于这些问题,都有一种讨论、解决和答案。这许多答案,我们相信与否,对于我们的生活,是有很大的影响的。如佛教即有一个很精深的形上学,也就是哲学上所谓唯心论。它说万法唯心,一切皆本于心。人有那个真心,但他不觉有真心,这就是所谓迷。因为有迷,所以生出了我们的身体及山河大地。我们的身体及山河大地,都是心的表现。因此,人一生出,就有了许多问题。如生、老、病、死,四种苦,无论何人,都不能免。如欲免此人生诸苦,其方法可就很不简单。旧的自杀方法如上吊、投河。新的方法,如喝安眠药水等等,均解决不了问题。照佛家说,我们死了,并不算完。我们原来之所以有这个身,乃因有个迷。今虽取消此身,如仍有这个迷,则仍然可以有个身。因此就有了出家、修行等办法,以求根本解决这个迷。这些道理,你信它或不信它,在行为上就有了很大的区别。不信它,是一个方法生活。如果信了它,你就会根本改变一个生活的样子,完全和先前不同的一个样子。这对于人生,即日常行为,是很有关系的。
此外,哲学中的另一部分,即政治哲学与社会哲学。对于人生日常行为,也是有直接重大的影响的。在历史上,我们的社会,已有过很多的改变,才变到现在的地步。它每一个改变,都有一个新的社会哲学和政治哲学作领导。就是直到今日,亦复如此。关于这一点,有人说政治哲学和社会哲学,仅系社会状况的反映。像镜子里面的影子,并没有什么力量。我想这话有一半对,有一半是不对的。即说政治哲学及社会哲学是社会状况的反映,是对的;但说它没有力量,是不对的。我们走到某一个地步,我们才能看见某一地步前面的一些东西,这是当然的。譬如因为我们的社会,是在现在的历史阶段,我们才会有现在的社会理想。在游牧时代,无论如何不能有很高的社会理想,这是不成问题的。不过社会理想既已形成了一种理想,就会有一种力量,形成一种运动。还有一种人说社会改造之成功,并非出于一二人的理想,乃是群众处在某种环境之下,不能生存,感觉到改革的需要。必须如此,才能成功,这是很对的。但也不能因此就轻视理想之重要。群众不感改革之需要,虽强行一种理想,亦必归失败,这是真的。但只有群众的需要,而无理想之指导,则其行动是盲目的,亦必不能成功。我们固然相信理想是环境所产生,非一二人凭空想出。但既有此理想,它还可以领导人们去改造环境。有两句老话:英雄造时势,时势造英雄。若把英雄二字,换成理想二字,即理想造时势,时势造理想,这话很不错的了。这一点,现在人,可以说都很感觉到。不管其政见之左或右,主张保持现状或改变现状的那一派,他都感觉到一种政治社会运动,非有一种政治社会哲学做根基不行。
说到此处,就又说到我们常说的死哲学与活哲学之不同了。什么是活哲学呢?能成为一种力量,领导人的行动的即是;反此,就是死哲学。或者它前亦会是活过,但今已成一二人的空话了。
我们还可以连带说及所谓新哲学和旧哲学的问题。究竟有没有新哲学,即能不能凭空生出来一种与旧的全无关系的哲学呢?也许将来会有超人出世,创了出来,但这可说是没有的。其实,无所谓全新的哲学。新的哲学中亦有旧的分子。不过能把旧的和现在的知识、环境,连成一片。能如此者,就是新哲学。不能,即不是。
从以上所说,我们可以知道,哲学中有几部分,对于人们的日常行为是很有影响的。如刚才所说的有许多道理,我们信它或不信它,我们的行为,可以有大大的不同。
再总起来说,哲学里有一部分对于人生没有直接关系;但是,有一部分,有直接的关系。有一部分对于日常行为,不生直接重大的影响;但是有一部分,则生直接重大的影响。所以有些人说,譬如出兵打仗,对方的器械兵力,固属我们所要知者;但其总司令是持怎样的哲学,也是我们要知的。再如出租房子,房客能否拿得出租钱,房东固然要知道;但其持着怎样的哲学,房东也要知道。如果房客持的是如《列子杨朱篇》所说的哲学,他一定会把你的房子,住得乱七八糟。这是就哲学之与人生有关系说的。还有人说哲学毫无实用价值,只是用一些很好看的字眼,说些没意义的话。这两方面话,都有些道理。实际是:哲学有一部分是与人的日常行为即人生,有直接重大的关系;有一部分没有直接重大的关系。哲学乃是一个总括的名词。
(原载《东方杂志》第三十三卷第一号,1935年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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