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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全面梳理百年木府的变迁,追忆370年前明朝末年旅行家徐霞客与土司木增之友谊,进而纵溯宋元以来纳西族与木氏家族的兴衰脉络。横穷木光先生多采、多样、多舛的活动印迹,直至对云南及丽江的大量社会历史进行了精细的钩沉,廓清了种种笼罩在木府、木氏研究领域上空的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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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本书以丽江木府第48代嫡长木光先生自1929年出生至今的生命历程为经线,在中国现当代历史的广阔时空中全面梳理百年木府的变迁,追忆370年前明朝末年旅行家徐霞客与土司木增之友谊,进而纵溯宋元以来纳西族与木氏家族的兴衰脉络。横穷木光先生多采、多样、多舛的活动印迹,直至对云南及丽江的大量社会历史进行了精细的钩沉,廓清了种种笼罩在木府、木氏研究领域上空的迷雾,是对木府历史著作《木氏宦谱》的个性化、当代版的续写。
本书编者为木光先生作年谱,是被木光的人生历程所感动,是被木氏祖先与大旅行家徐霞客在明朝末年的一段佳话所感动。更重要的则在于,木光作为木府的一位传人,在历史与现实之间,在政治与文化之间,在纳西族与各民族之间,在丽江与周边地区之间,在个人与诸多历史事件、历史人物之间,是一个多重的连结点。编者通过析理年谱的叶片,折射了波澜壮阔的现当代中国百年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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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刘瑞升,新闻从业者,兼任中国徐霞客研究会副会长、《徐霞客研究》编委、地学哲学委员会第九届理事会理事。1999年至2001年,孑然一人骑自行车行13个省市区,计9000多千米,完成中华知识产权世纪行活动。2 0 0 2 年至 2 0 1 3 年, 工作之余驾车1 2 次出行2 3 4 天、行程69000千米,考察明末地理学家、旅行家徐霞客的足迹。收藏不同时期出版的《徐霞客游记》百余部。
出版的作品有《山川情旅》《专利情怀》《上道就好》《环北京自驾车终极热线自由行》《徐霞客、丁文江研究文稿》《跟着徐霞客去旅行1》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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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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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白序 滴水鉴大海
自序 我来到美丽的临沧
编撰说明
前引
第一章走出四方老街就读南菁学校(1929-1939年)
第二章接受进步思想参加联校游行(1940-1948年)
第三章目睹风云变幻体味人间冷暖(1949-1964年)
第四章亲历非常生活勇敢面对困苦(1965-1978年)
第五章荣誉来自实干知识改变生活(1979-1987年)
第六章情系贫困山区勤于议政建言(1988-1994年)
第七章参与木府重建无私献计著文(1995-2002年)
第八章研究木氏历史传播纳西文化(2003-2007年)
第九章三赴江阴考察续写徐木友谊(2008-2013年)
附录
一、丽江木氏嫡长四十五世至五十世世系简表
二、木氏谱系表
三、《木氏宦谱》(图、文谱)
跋
一、江阴和丽江,情涌一江水唐汉章
二、在神奇的大地深耕厚植木仕华
三、点亮真诚心灯,轻叩木府文脉刘瑞升
四、补记刘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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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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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滴水鉴大海
今春以来,我在主持国家重大课题中国少数民族文学发展工程之余,一直奔忙于筹建成立北京纳西学会、主编《纳西学博士论文丛书》及《国际纳西学译丛》。至5月下旬,愉快接受刘瑞升先生托付,为其所著《木府血脉》作序。
刘瑞升先生是一位资深记者,供职于《中国知识产权报》,而木光先生则是纳西族退休干部。他们之间结缘于徐霞客研究事业。木光先生曾先后参加在云南丽江、江苏江阴等地举办的多次徐霞客研究学术活动,并作为木增嫡长与徐霞客第九世孙徐挺生先生历史性会晤,再话纳汉友谊新篇章;刘瑞升先生不仅长期致力于徐霞客研究事业,而且实际担任中国徐霞客研究会副秘书长、《徐霞客研究》杂志编委,并多方寻访徐霞客在滇云大地遗留的踪迹,进而踏上丽江的土地。
木光先生作为生于民国初年、进于新中国成立、成于改革开放、退于新世纪伊始的丽江木府第48代后裔,虽历史光环夺目并曾任云南省政协常委,听政问政于官民之间,但毕竟只是一名普通的电影工作者,绝非木天王再世,先祖于元明清的辉煌已经不再。为这样一个普通纳西族老者作谱,其价值何在?因为,在一般人的观念中,似乎只有帝王将相才能立传、才子佳人方可作谱。
看得出,刘瑞升先生为木光先生作谱,除了被木光先生之人品、人性所感动,除了木氏祖先与徐霞客的一段渊源,看来主要还是出于木光先生作为一个木府传人,在历史与现实之间、在纳西族与各民族之间、在政治与文化之间、在丽江与周边地区之间、在个人与诸多历史事件-历史人物之间具有社会、历史、文化连结点的意义,足以通过展示这滴水而知纳西文化之海,可以借助析理其年谱叶片来呈现当代普通纳西人的人生际遇、社会关联、喜怒哀乐,以折射波澜壮阔的中国现当代历史百年潮。
《木府血脉》以主人公从1929年出生至今的生命历程为经线,在中国现当代历史的广阔时空中全面梳理其生存、生业、生活的年年月月,并纵溯纳西族与木氏家族的兴衰脉络,横穷木光先生多采、多样、多舛的活动印迹,直至对云南及丽江的大量社会历史进行了精细的钩沉,展示了纳西族文化的昨天与今天,廓清了种种笼罩在木府、木氏研究领域上空的迷雾。如对徐霞客是否曾经为木增《山中逸趣》作序之辩便是极精彩的例子。作者通过缜密的鉴别,确定徐霞客为《山中逸趣》所作者为跋而非序,了却了一件学术公案。又如作者进行细致考据,矫正了《木氏宦谱》中的部分地名、人名、时间、事迹、人物关系,使之还历史以本来面目。它以木光先生为中心,以木府为线索,以徐霞客与木增友谊为依据,集结了大量的相关文献、人物、事件、活动,将云南边地,尤其是丽江近百年来的社会风云悉数记录,将纳西族的历史与现实呈现得淋漓尽致,将始自明代、特别是徐霞客以来中原文脉在纳西族社会的传播回放得翔实生动,不仅让人们照见了木光先生这个时代大舞台上的一个小角色不平凡的一生、木府诚心报国的文治武功,而且揭示了纳西族那种维护团结、维护统一、开放进取的精神,以及木氏后裔及纳西族优秀儿女在国内外全新政治、经济、社会背景下忍辱负重、生生不息、寻找前路、实现生存发展大突围的气度。窃以为,这也是对《木氏宦谱》的一种个性化、个别化、当代版续写。我所能做者,除了认真学习理会,只能是理顺一些表述、纠正个别讹误、提出若干建言、补充某些史料,如此而已。
我有幸作为第一个读者阅读这部书稿,强烈感受到了作者与木光先生的友谊之深厚,以及作者对木府的尊重、对纳西文化的礼敬、对纳西族命运的深切关怀。我想,没有博大的人类情怀,没有平等的民族观及强烈的国家意识,没有科学的思想指导与方法武装,没有系统的理论知识储备,断然不会有这部著作问世,更不会有它高超的立意与华美的品质、优雅的文字、谨严的叙述。而这,正是徐霞客的文风与精神的延续,无疑也是对纳西学研究的一大贡献。从而,我欣然命笔,作序以志感铭。
由木增与徐霞客等先辈开启的纳汉文化交流之江河正在汇涌成汪洋大海的今天,刘瑞升先生之作《木府血脉》乃是一朵格外耀眼的新浪,我自喜不能胜,由衷祝愿作者与木光先生的友谊地久天长,更期待纳汉文艺界、学术界再续促进中华文明伟大繁荣的弦歌,以同圆中国梦。
是为序。
自序
我来到美丽的临沧
我来到美丽的临沧,为追寻丽江木府嫡传后人的行踪。临沧距木府所在地丽江有五六百千米,木府血脉嫡传人为何离开他的出生地丽江,在半个多世纪前只身一人南下边陲小城临沧?我来到美丽的临沧,为了编写《木府血脉》做一次访谈,被访者木光老人,今年已八十有四了。这是我第五次与木光见面了,我们在江苏江阴徐霞客的老家见过三次面,在他的故乡云南丽江见过一次面。以前的见面不是会议就是活动,都有点儿正式。现在来到老人的第二故乡临沧,在他的家里,感到很亲切。我们有机会在私人空间面对面长谈,少了点客套,多了些随意。
澜沧江畔,
那一条霞客小路
木光家坐落在临沧市区玉带路旁的山坡上。它沿缓坡分为两层,一层是宽大的院子和一排平房,二层建有一座三层别墅。在敞亮的客厅里,老人坐在我面前的红木雕花沙发上。滇红的芬芳在我们谈话间漫溢。老人说,知道我胃寒,特意沏了暖胃的红茶给我。我感动良久。话题自然从徐木友谊说起。今生我z爱徐霞客。霞客与木光的先祖木增有缘分,我与霞客有缘分,我与木光有缘分,而木光与霞客同样有深厚的缘分。
天下的徐霞客研究者、爱好者,都知道霞客与木增的友谊。木增生于明万历十五年(1587年),农历丁亥年,如果采用公元纪年法,与徐霞客同庚。年仅11岁依准恭袭父职为第十三代土知府;36岁让爵卸任,由长子木懿承袭。木增博学多才,广交滇内及中原名士,切磋诗文。崇祯十年(1637年),木增闻知徐霞客已在来滇途中,致函委托在昆明的诗友杨胜寰,转达邀请徐霞客赴丽江相晤的诚意。霞客得知后特别高兴,当即答应赴约。崇祯十一年腊月二十二日,徐公到达佛教圣地鸡足山。崇祯十二年正月二十五日,霞客来到丽江,受到木增的盛情款待。
崇祯十二年(1639年)八月初五,徐霞客到达今凤庆县西隅的锡铅今习谦,初十、十一日在云州(今云县县城)考察,十二日折返今凤庆县境。十五日北渡澜沧江,进入今凤庆县北部。十六日北渡黑惠江进入今大理州巍山县境,二十二日回到鸡足山,受木增邀请创修鸡足山志。这是徐霞客生命中z后的一次大型行动,回到鸡足山不久,这位伟大的旅行家再也不能迈动双腿行走了,他一生的遐征结束了。
口述历史的木光提到了隶属临沧的凤庆。这个县名让我眼前一亮。作为《徐霞客游记》的爱好者,我知道今天的凤庆县城就是明朝顺宁府的治所。徐霞客在《滇游日记十二》中为顺宁府留下了浓墨重彩的记录。他于八月初经右甸(今保山市昌宁县,明清时和民国初为顺宁辖地)沿顺宁道往顺宁府境地前行,大约用了半个月时间,对顺宁府(今凤庆)、大侯州(今云县)做了考察。这些日记成为今天认识和研究古代临沧地理地貌、历史沿革、民族文化等方面的重要依据和珍贵资料。徐霞客这位杰出的地理学家,到今天的凤庆县是来探访澜沧江源流的。关于凤庆县的记述超过万字,详细而生动,是一幅幅山川形胜图、生活风情画。
一生热爱文化的木增,1639年在丽江解脱林(福国寺旧称)与徐霞客谈论中原名士的时候不会想到,320年后,他的一名嫡长孙会来到南方的顺宁府,在连绵的群山中,以一种叫作电影的新生事物传播文化。看电影的山民们根本不知道这位放映队长的身世谱系。1959年木光来到凤庆县的时候,顺宁更名为凤庆不过5年时间。徐霞客在今凤庆县考察和游览了10多天,而木光则在凤庆工作和生活了近4年光景。木光无意中重走了不少徐霞客小道。当年木光重走的时候,霞客在明末走过的多数路段几乎没有变化。
在顺宁府期间,霞客已头面四肢俱发疹块,但他的心情是愉快的。在游圣的笔下,顺宁府不但山川风光独特,而且居民热情好客。《滇游日记十二》记述,八月十四日又下二里,而宿于高简槽。店主老人梅姓,颇能慰客,特煎太华茶饮予。徐霞客也许不会预料到,他的记载泽被后世,目前公认的观点,顺宁大叶茶是霞客发现的。至今,凤庆县产的滇红乃是名扬天下的优质茶。
凤庆河边,
那一株素心幽兰
木光原来住的临沧市电影公司宿舍,就在临沧电影院所在的凤翔镇西大街65号。这次来临沧,我特别请木光带我到老地方,参观了老电影院、电影译制人员培训班老教室、老录音室和老宿舍。这条街木光曾经走过半个世纪。
木光的职业是电影工作者,职称是电影专业高级技师。木光的人生可以简述为三个坝子的故事。1929年他出生在丽江坝子的木家院,是丽江土通判木琼的长子。1942年他来到昆明坝子,在昆明私立五华中学就读,1943年考入西南中山高级工业职业学校,1947年毕业后返回家乡任教。1950年木光再到昆明,参加在江苏南京举办的电影放映训练班,从此与电影事业终身结缘。1951年木光进入云南省电影发行放映大队,奔走于滇西各地。此后,他在云南省文化局电影科工作,不久到云南省电影学校任教。1958年木光下放到临沧专区双江农场劳动锻炼,1959年调至临沧专区电影管理站,后来到凤庆县电影放映队任队长,1963年回到临沧县,从此定居未能跻身云南省面积超过30平方千米坝子名录的临沧坝子。
木光是临沧电影事业发展的见证人,是临沧电影事业的活辞典。20世纪50年代的云南,尤其是在滇西,电影放映队的故事本身就是一部故事片。在云南省基本实现村村通公路的今天,人们很难想象20世纪50年代初电影放映队在滇西各地工作的情形。放映队员风雨兼程,电影设备人背马驮,这不算艰苦。走藤桥、爬鸟道、滑溜索、趟急流,还不算危险。时刻要提防的是蒋军残兵的袭扰、土匪恶霸的骚乱。
直到1979年,在沿海省份的平原农村,农民们听说电影放映队要来,都会兴奋得像过节一样。可以想象,20世纪50年代末、60年代初的凤庆,听说晚上要放露天电影,山里的孩子们欢呼雀跃、奔走相告的情形。在凤庆县的群山中,在彝乡、傣村、苗寨,木光是山民们翘首以待的电影放映队的队长。我眼前呈现这样的画面,来看电影的山民们穿着民族服装,还有那没有经过艺术加工的原生态的歌唱和舞蹈。
电影放映队长木光,这位身材颀长的帅哥,吃的是文化饭、干的是技术活,又来自省会昆明,是国家干部,在那个年代是被羡慕、被仰望的人。果然,木光在凤庆俘获了漂亮的汉族女孩杨若兰的芳心。木光很熟悉徐霞客在游记中提到的顺宁府的不少地名,他说游记中的鹿塘现在叫作洛党,他妻子就是当年洛党区鹿鸣乡人,现在是洛党镇。木光还向我透露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小秘密,当年听到若兰二字,他就喜欢得很。后来见到年方十九的杨若兰,更是让他喜出望外。据了解,凤庆山高林密,自古就有雅驯兰花的传统。春兰、草素、莲瓣、梅瓣、素心等精品迭现,美不胜收。爱花的我知道,凤庆举办兰花博览会已经十余届,养兰、赏兰是凤庆人的传统,难怪身为小学老师的父亲杨庭珍,为自己的女儿取名若兰。
如果一位电影导演来拍摄木光的人生,木光老人的故事很有画面感、具备时代情节。他的生活不仅有凤庆县城新房里的温馨,许多经历更有时代的重量和烙印。在那个年代,丽江木府后裔的身份,给木光带来的不是荣耀,而是身心的放逐。
1966年,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木光来到临沧县小道河水库旁的奶牛场工作。有一天,小道河水库一台发电机出现故障,工作人员前来求援,木光手到病除。木光在那个岁月里,为厄运中的自己赢得了尊重,为知识和技术赢得了尊严。木光说,小道河水库的经历,让他感悟到很多东西。现在的小道河水库是一座森林公园,四季山花竞相开放,那里有洁白的长蕊木兰、妖艳的红花木莲,还有濒危动物白腹锦鸡等。
五老山头,
那一轮中秋明月
我走进木光的家,正在走近木光的心。
木光老人安度晚年的地方,有一个动听的名字:凤翔,是1988年由城关镇更名为凤翔镇的,2004年后这里称为临沧市临翔区凤翔街道。距木光如今居住的地方,大概六七百步的距离,就是临翔区政府新盖的办公大楼,好是气派。凤翔坐落在四面环山的高原盆地,五老山就在凤翔街道东北面,以五座山峰远观如老人列坐而得名,现在是一座国家级森林公园。木光上街散步,能看到五老山郁郁苍苍的群峰。
与我进行长谈的木光,有多种身份,其中一个是扎根边疆少数民族地区的电影工作者,自己也是少数民族。假如有编剧以木光老人为主人公写一部剧本,可以写成电影工作者的题材,可以写成支边干部、下放干部的题材。在20世纪的中国,下放人员、支边人员似乎有着特殊的人生经历,有着特殊的精神世界,这是20世纪的70后80后90后所无法理解的。
我从昆明到临沧来,飞行距离大概是400千米,用了40分钟。陆路大约600千米,汽车行驶得七八个小时。而1958年从昆明下放到临沧的木光可能要走三四天吧。现代交通工具、通信工具,以及经济社会的跨越式发展,让年轻人不能体会那种遥远,不能体会生活条件、工作环境的突变,尤其是人生际遇的剧变,给心灵带来的震荡。今天的年轻人有着自己的人生规划,不再被外力抛掷进命运的汹涌洪流。而在木光年轻的时候,许多人的命运往往不可选、不可逆。
在木光家我们总是很自然地说起徐霞客。1639年是农历己卯兔年,这一年的中秋节霞客是在顺宁府度过的。他很重视这个佳节,提前在顺宁府治今凤庆县城凤山镇买好胡饼烧饼,揣在怀里准备赏月时享用,但天公不作美,月为云掩。霞客在他一生的倒数第二个中秋节,没有看到明月上的玉兔,他在游记中以竟卧两字表达了怅然。身在澜沧江边的霞客肯定思念远在扬子江畔的亲人们。霞客是一位旅人,木光是一个游子。游圣在顺宁府没有看到的中秋月,木光在凤庆县肯定看到了,身在凤庆河边的他,后来定居南汀河边的他,是不是思念远在金沙江畔的爸爸妈妈弟弟妹妹呢?那一年,木光29岁。
从1963年起,五老山头的那一轮中秋月已陪伴木光半个世纪了。年复一年梦回故乡,月复一月梦见亲人,这是那个年代身在异乡的人们共同的情结。牵挂亲人和被亲人牵挂,那一份魂牵梦萦,那一份刻骨铭心,是当今通过新技术随时随地能听到亲人声音、看到亲人身影的年轻人无法体会的。
我在临沧期间没有遇到中秋赏月,但恰逢端午节。木光老人外孙女和雪从求学的昆明回来,适值午饭时分,木光夫妇不时走到门外向路的尽头张望。午餐席间,木光的老伴不停地给和雪递饭布菜,一家人情意浓浓。其间,木光还用手机与远在丽江的大女儿通电话,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这一切,收录在我这个远道而来的过客的眼里和心中。
令我难以忘怀的是,木光老伴包了很多粽子给我吃,在我临回北京时,让我把刚出锅的粽子背上。两位老人的目光和善而热情,由不得我不服从。
与木光老人零距离接触,让我想起许多老人。我在生活和工作中,在漫漫霞客路上,遇到过许多可亲、可敬的老人。他们从历史的树林中穿过,从时代的山岭上走来,再先进的艺术形式也难以重现、复制老人们丰富的生活经历,但那些z珍贵的情感,我们必须刻录在心灵z柔软的光盘上。老人们人生的底片,保留着的时代色彩也许已经褪色,但让我们触摸到的是他们热血的温度。他们中的许多人或许有过不平和不振,有过无奈和无助,但他们仍然对生活充满了爱,对他人拥有一份理解。老人们的心灵历史,正是我们民族历史很鲜活、很细腻、很温暖的一部分,值得记录,值得保存,值得传递!
南汀河上,
那一派野性大美
我走在南汀河畔。这条由南向北穿过临翔中心城区的河,贯穿临沧市七县一区中的五县一区,被称为临沧的母亲河。
在木光家,老人每天用大叶茶(滇红)款待我。老人说这是临沧的特产。在临沧市人民政府的网站上,展示了临沧的四个名头,第一个是君临天下的茶都,第四个是人类z后的秘境。一个地方称自己是z后的秘境、天下的茶都,显示了一种拥有独特资源的自豪。
临沧地区解放前经济社会落后,发展缓慢。发表于2000年的《临沧概览》中有这样一句话。其实,对当年的落后和缓慢,还有一种说法是:滇西南、滇西北部分地区,是从人类的多种社会发展阶段如奴隶制、封建领主制一同跨入社会主义阶段。1950年在滇西南、滇西北的一些山区,能显示进入20世纪中叶的,可能仅有工作队队长的钢笔、解放军战士的钢枪。那个时候,这里是人类学家、民族学家、社会学家梦寐以求的课堂,是旅行家、探险家们流连忘返的乐园。
一部名叫《七彩云南》的电视片,将临沧称为大美临沧,与广泛传播的大美西藏大美青海相提并论。作为一个旅行者,我几乎走遍中国,看到过太多发达的美,还有人工的美。临沧的大美,就是保存、展示了地球z初始的美感。正是讳莫如深的落后和缓慢,对大美是一种护佑和珍惜。而先进和快速,有时候意味着伤害。不论是在云南省内外,还是他称或自称,临沧市都是一个欠发达、后发展的地区。
我知道,为了这欠发达的富饶、后发展的美丽,木光在连任三届政协云南省委员会委员(后两届是常委)期间,为了第二故乡,为了富裕临沧、生态临沧、文化临沧,四处奔走,讲真话、献良策、出实招。
我看到,在耄耋之年,他从临沧启程,行走在丽江、江阴之间,书写着徐木友谊的续篇。
记不得这是第几次来云南了。作为徐霞客研究者的我,每次踏上彩云之南的大地,都备感亲切。游圣在滇考察一年零九个月,足迹遍及今天云南16个市州中的10个,行程超过3000千米。《滇游日记》达25万字,约占千古奇书《徐霞客游记》的五分之二,全面而系统地展示了云南,是可以奉为经典的信史。正是霞客对云南山水饱含深情的赞美,让我们认识到云南多彩风光的审美价值;正是霞客,让我们看到了云南自然资源独特的科学内涵和深厚的文化底蕴。《徐霞客游记》让我们深切感受到霞客深厚的文化功底、广阔的历史视野,以及他人文境界的高度、深度和广度。徐霞客是云南自然地理学和人文地理学的拓荒者之一,虽然在他生活的那个时代还没有这些概念。
是徐霞客和他的游记,让我对七彩云南的享受,从感性向知性升华。
古榕树下,
那一位品茶旅人
我来到美丽的临沧,却没有时间到周边走走,看一看临沧美丽的景色。
距木光居住的玉带路东北方向四五千米的忙畔街道,有一座茶文化风情园,展示茶歌、茶舞、茶俗、茶艺、茶礼等多姿多彩的茶文化,我没有时间去体验。距市区较近的坡脚、榨房河等温泉,也没有功夫去泡一泡。不远处的五老山森林公园、小道河森林公园,更没有时间去。
这是我第二次来到临沧。第一次是在2008年3月8日重走霞客路途中,我从西双版纳州勐海县过来,在临沧市双江县住宿,9日清晨出发,经过临翔区、云县、凤庆县,傍晚到达保山市隆阳区的蒲缥镇,是名副其实的穿越临沧。那天下午经过凤庆县公路边的习谦村。习谦就是明崇祯十二年八月初五徐霞客到达的锡铅驿。《滇游日记十二》记载:返饭于肆,亟南由公馆侧浴于温泉,暮返而卧。我有些后悔,应该停车探访一下徐公当年沐浴过的温泉,也就个把小时。
来到临沧,我想去凤庆,拜访成片成林的大叶茶树,据说那里有当今世界上z粗壮的茶树;去被徐霞客称为阿禄司的鲁史街,走一走古镇上当年游圣的驼骑马帮踏过的青石板小巷。z好花两三天,按照霞客的记述,走几段弘祖的精华线路。
多年来,我重走霞客路,地点多、时间紧,不得不选择快进。现代交通工具让我迅捷地到达,但也容易滑过。我快速走过霞客路,意味着一些丢失和遗漏。我也希望慢放,在霞客记述的地方,多几次伫立,多几次凝望。回头看看,发现我们的人生、我们的旅行,有时候实在匆忙了些。
临沧还有一个榕树之乡的头衔,村头寨尾、坡边路旁,植有高山榕、大叶榕、细叶榕等多种榕树,是景观之树,也是纳凉之处,还是歇息之所,有不少树龄达数百年的古榕。我多想,有时间坐在一棵古榕树下,煎一杯今日太华茶,体会野泉烟火白云间,坐饮香茶爱此山(唐灵一)的诗境,做一回气定神闲的品茗客。
一路走来,风景需要慢慢品味,我所结识的包括木光在内的老人们人生的风景,同样需要慢慢品味。
美丽的临沧,我会再来。
刘瑞升
2013年6月11日凌晨初稿,临沧
2014年5月18日午夜定稿,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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