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書推薦:
《
亚述:世界历史上第一个帝国的兴衰
》
售價:NT$
490.0
《
人工智能与大数据:采煤机智能制造
》
售價:NT$
440.0
《
未来漫游指南:昨日科技与人类未来
》
售價:NT$
445.0
《
新民说·逝去的盛景:宋朝商业文明的兴盛与落幕(上下册)
》
售價:NT$
790.0
《
我从何来:自我的心理学探问
》
售價:NT$
545.0
《
失败:1891—1900 清王朝的变革、战争与排外
》
售價:NT$
390.0
《
送你一匹马(“我不求深刻,只求简单。”看三毛如何拒绝内耗,为自己而活)
》
售價:NT$
295.0
《
秦汉史讲义
》
售價:NT$
690.0
|
編輯推薦: |
维多利亚时代英国三大小说家:狄更斯、艾略特和萨克雷。
本书是艾略特一部震惊世界的巨著。道尽被社会道德蒙蔽的人性下的矛盾质疑,直接面对人类最原始的欲望与挣扎!
巨细靡遗地分析人物心理转折的不堪与苦涩,作者以其写实的笔触,对社会现况做出毫无保留的揭露,并对当时陈腐的道德评断寄予最高度的质疑。
|
內容簡介: |
金钱将马南的思想拘囿在一个不断重复的循环中,除了金钱,别无一物。而艾比充满了变化和希望,迫使马南的思想转变,使他远离了空虚和单调的生活。
《织工马南传》主要描写十九世纪初,英国一位纺织工人马南带著被诬陷的不堪过往,离乡背井至拉威罗村。由于对人性极度失望,马南离群索居但一袋失窃金币,使孤独的马南以一种奇特的方式走入人群;一位金发女孩,使马南已乾涸的心灵再度雨降甘霖,重拾人生意义。
巨细靡遗地分析人物心理转折的不堪与苦涩,作者以其写实的笔触,对社会现况做出毫无保留的揭露,并对当时陈腐的道德评断寄予最高度的质疑。《织工马南传》不仅是一本关于背叛、误解与重生的书,更是带给我们希望与信心的经典。
|
關於作者: |
本名为玛丽安依文斯(Mary Anne Evens, 1819-1800),英国维多利亚时代三大小说家之一,与狄更斯和萨克莱齐名。乔治艾略特惯以深刻剖析平凡小人物之心理,开创现代小说通常采用的心理分析创作方式。在平凡人物中发掘人性潜藏张力是其作品的基调,诚实地表现平凡事物更是她著作的依归。
艾略特出生于英国渥尔维克郡的阿伯利乡间,父亲是一位农庄管理人。由于曾在两所宗教气息浓厚的学校就读,艾略特受宗教影响颇深,但对宗教仍极富怀疑精神;平日最喜欢研究语言,拉丁文、法文、德文、义大利文、希伯来文、希腊文皆能通晓。
她因翻译工作而开始文学生涯,之后还担任《西敏寺评论》杂志的编辑;在此期间经由介绍,她认识了路易士(G.H. Lewis),并与其同居,两人随后迁居德国。因为路易士的鼓励,艾略特年近四十岁才开始写作,发表文章于杂志上;一八五九年,发表第一部长篇小说《亚当比德》,这部小说一年内再版了八次,受欢迎程度不在话下;一八五九年以后,又发表两部极为成功、最为著名之作《织工马南传》与《福洛斯河上的磨坊》,奠定了她在英国文坛的地位。
|
目錄:
|
序不朽的璀璨风华1
平凡小民的呐喊窗口(关于作者)2
卑微且伟大的人性记录(关于本书)4
第一章001
第二章015
第三章025
第四章039
第五章048
第六章054
第七章068
第八章075
第九章086
第十章095
第十一章114
第十二章140
第十三章148
第十四章159
第十五章176
第十六章178
第十七章199
第十八章213
第十九章219
第二十章232
第二十一章235
结局240
乔治艾略特年谱244
|
內容試閱:
|
第一章
当纺车在各农舍间嗡嗡嗡忙个不停的年代那时,即使是锦衣玉食的名门淑女也都拥有一部橡木精制的玩具纺车在远离平地或山村聚落的地方,可以看到一群苍白瘦小的男人;和粗壮的农夫相比,他们看起来像是断了血统的种族之后。初冬的黄昏,天幕黑漆漆,当这些长得像外星人的其中一名男子出现在高地上时,牧羊人的狗凶狠地朝他吠个不停。狗为何喜欢对着沉重袋子下的佝偻身形吠个不停?这群苍白的男人出远门必定背着那袋神秘的负担。尽管牧羊人本身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袋子内除了装着亚麻线或长卷的亚麻布匹外,不可能装有其他东西,可是牧羊人也不敢确定,若没有恶魔的推磨使力,织品买卖能否完全经营得下去就不敢保证了,虽然当时那是一门不可或缺的交易行为。
在那遥远的年代,迷信,容易绕着像摊贩、磨刀匠等这些不寻常或间歇、偶尔出现的人事物团团转。没人知道流浪者的家在哪里或来自何方,除非你至少认识某人,或知道他的父母是谁,否则要如何说明白这个人呢?对以前的农夫而言,亲身经历以外的广大世界是个模糊与神秘的王国:在他们未曾出过远门的脑子里,流浪这回事,和回春燕的寒冬生活一样,是件阴晦不明的事情。即使是个定居在村中的人,假如他来自一个遥远的地方,村民看他的眼神永远带着不信任的余迹,倘若又缠上冗长的官司,最后蒙受不白之冤身系囹圄,这辈子休想有平反的奇迹出现,尤其他若具有丰富的知识或一技在身的话,情况更是如此。
所有的技艺本身,不论是广为使用的高难度工具,或村民所不熟悉的其他技术,在本质上皆充满了怀疑性:大多数土生土长的忠厚村民皆非聪明之士,他们的所知相当有限,了不起懂一些天气的征兆之类的事情而已;任何一种巧妙技艺的养成过程皆被隐藏起来不为人知,以致村民将其视为魔法的同宗。同样的情形也发生在那些散居各处的亚麻布织工身上,他们从小镇移至乡下,却始终被粗野的邻居视为外国人,致使他们染上了孤僻的习性。
十九世纪初,有位名叫马南的织工,在一座小石屋里以织亚麻布为生。那座小石屋位于近拉威罗村一处长满坚果的灌木林里,离废弃的采石坑边不远。马南的织布机发出的可疑声音,和去米糠机器的喜悦急速声或打谷具的简单节奏声极不相同,对拉威罗村的男孩发出一股半恐怖性的魅力。他们常常停下采果子或猎鸟巢的行动,带着一种轻蔑的优越快感,躲在小石屋的窗外窥视,以抵销织布机的神秘行动带给他们的敬畏感。那种优越快感油然来自他们对织布机的交错噪音和对织工孜孜不倦的单调态度的一种嘲弄。
有时候,马南停下机器调整手中的杂乱织线时,会察觉到窗外的这些小无赖汉。对于他们的侵扰,他十分厌恶,虽然视光阴如生命,这时他还是会从织布机上起身开门,狠定定瞪着那些男孩,吓得他们双腿战栗不已。其实,要教他们相信马南苍白脸上的那双棕色大凸眼看不清那些迫近的东西,而不相信他的可怕凝视会射出痉挛、软骨病或斜嘴症给任何一位躲在窗外的男孩。那怎么可能?这些男孩或许曾经听他们的父母暗示过,只要马南愿意,他可以治疗人们的风湿病,甚至,只要你对魔鬼的态度够公正礼貌,他可以省下你的医师费用。
类似这种奇奇怪怪徘徊不散的魔鬼崇拜古老传说,现在也许仍能从一些勤于道听途说的老农夫口中听到,因为这些未经教化的头脑遇到困难时,常将权威和恩惠联想一块儿。在那些遭受原始欲望凌虐、和辛苦一辈子却未蒙其宗教信仰启迪的人民心中,有一种捕风捉影的想法,他们认为宗教的力量可以用来趋凶避邪,这就是上帝意义的轮廓。在他们的生活中,痛苦和厄运远远多于欢乐和享受:他们的幻想里几乎没有任何可以激起欲望和希望的东西,却充满永无休止的恐惧回忆。有一次,我对一位临终病榻的老工人说:有什么东西是你幻想中想要吃到的?他拒绝了老婆所供给的任何食物。不,他说,我只吃一般常吃的普通食物,可是现在我没法子吃了。经验剥夺了他的幻想,连食欲的幻想也并同消逝。
拉威罗村是个尚保有古风、未被新文化吞没的村庄。这并非由于它是文明外围的贫瘠教区之一,里头只有瘦弱的绵羊和牧羊人散居其间而已。相反地,它位于我们称之为快乐英格兰的肥沃平原中央,从宗教的观点来看这个村庄,村里的农户每年上缴一笔相当可观的税赋。但是它幽幽静静敞于绿树蓊郁的山谷间,离每一公路收费站皆需一小时的骑马行程,任何的车马喧嚣和舆论震荡皆无法波及村中大门。村里的外貌一点儿也不马虎,有一座古老典雅的教堂,教堂中间是一片广阔的庭园,大道旁有两、三栋豪华的砖石砌农庄,以果树为篱,以风向针为饰,比在墓园另一方的树林里若隐若现的牧师住宅,更具富丽堂皇的显赫外表。这样的村容立即显示出它的社会生活已臻颠峰,并且告诉那些老练人士这附近虽然没什么大公园和大宅邸之类的建筑,但是村里有些地方仕绅可以在这战争的年代,只需随意耕作便可从不甚丰收的农获中赚取足够的利润,供他们娱乐挥霍,享受快快乐乐的圣诞节、圣灵降临节和复活节周。
马南来到拉威罗村已经十五年了。当初,他是一位苍白瘦削的年轻人,脸上有一对棕色的近视凸眼珠。对于见多识广的人来说,他的容貌没什么好大惊小怪,但是对拉威罗村村民而言,他的神秘特征和奇特职业以及从那个叫北方的不知名地方降临,都同样荒诞不经。于是,马南过着这样的生活:他从不邀请人跨进门坎一步,从未漫步至村中的彩虹酒馆喝杯酒,或至修车店闲扯几句,除非工作必要或添购生活必需品,他从不和任何人打交道。很快地,拉威罗村的小姐们都知道,马南不会诱使她们违抗自己的心意强求接受他,似乎他也已经耳闻她们表明绝不嫁给一个死而复活的男人。村人如此看待马南,并非空穴来风,除了因为他的苍白脸孔和异于常人的眼睛外,另有一段缘由。
捕鼠人杰姆罗尼说,有一天傍晚他在返家途中,看到马南肩负重袋倚着石阶矗立不动,而不像一般人把袋子放在石阶上休息。罗尼觉得诧异,往前一看,发现马南的眼睛像死人般僵直。于是罗尼便和他说话,摇动他几下,却发现马南的四肢僵硬,双手似铁铸般紧抓着袋子。当罗尼断定织工已经死亡时,马南却猛然动了起来,眨眨眼睛,道声晚安,便离去。杰姆信誓旦旦以上所言绝无半句虚假,事情发生那天,他就在锯木坑旁的凯司乡绅的土地上捉老鼠。
有人说马南必定是发作了,以解释这种不可思议的现象;但是好辩的教会执事梅熙先生摇摇头说,你们听过有人突然发作而不摔跤的吗?突然发作就是中风了,不是吗?中风者的四肢形同废物,假如他膝下无子女奉养,那只有靠教会养活他了。不,不!不是中风!中风者岂能两腿站立,像匹马立在车辕中,等你吆喝一声唧便起步离开?不过,有可能发生这样的状况:他的灵魂从身体出窍,在外游一圈后又回到体内,就像鸟离巢后又飞回巢内。这就是为什么有人能资赋异禀,因为他们的灵魂脱了壳进了学校,学到的知识远比邻人从五感和牧师处习得的知识为多。
马南师傅从哪儿学到药草知识?还有符咒法术?只要马南愿意,施符念咒根本难不倒他。杰姆罗尼所说的故事,对看过马南为莎莉欧兹治病的人来说,实在没啥稀奇。莎莉的心跳曾经猛得快迸出体外,毛病持续了两个多月,医生都束手无策,马南竟然能让莎莉像婴儿般安睡下来。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治疗更多的村人,光是为了不让他施祸于你,就值得你以礼相待。
村民对马南隐有惧意,马南相当自我约束,以免因怪异而招来无谓的迫害。此外,邻近塔列教区的老织工过世了,马南的织艺教他成为区内受欢迎的人物,不仅有钱妇女欢迎他,连克勤克俭积攒零码纱线以并到年底使用的小佃户也同样欢迎他。她们觉得马南的技术相当受用,这抵销了她们对他的嫌恶与猜疑,尽管马南在织物的质量和尺寸上不曾犯过任何闪失,却不足以澄清他的可疑性。年复一年,村人对马南的印象没什么改变,只除了新鲜感转为见怪不怪的观感外。十五年来,拉威罗村的男人谈及马南的话题始终没变,他们不常谈起,但是每谈论一次,便更坚信一分。多年来,只增添了一道新话题,那就是:马南师傅在某个地方藏了大笔金钱,足以买下比他更大人物的资产。
村民对马南的看法只在原地踏步,而马南的生活习性也没有明显改变,倒是,他的内心有一段历史和蜕变。热情的人在热情逃跑或遭受困顿后,会只剩下孤寂为伴。在来到拉威罗村之前,马南的生活充满人际互动、心灵活动,和亲密友谊。早年涉入狭隘教派的工匠生活,大抵皆如此,因为在教会,穷人才有机会凭借演说才华出人头地,或至少在地方政府当个无声的投票者。灯场的教会自成一个小世界,马南在那小小世界里是个活跃的人物,被视为是虔诚的年轻楷模。在一次祈祷会中,马南陷入一种神秘的僵直状态,失去意识达一个多小时之久,当时所有人都误以为他死了,自那次之后,大家便对马南持以高度的兴趣。马南本人、牧师及教友们皆不愿为这种现象寻找医学上的解释,因为那相当于否定其中可能含有的神灵意义。
马南显然被视为负有特殊使命的信徒,虽然在神智不清时没看到任何神灵幻象,以致于无法诠释自己所负的使命,但是他和众人仍深信在一阵光和热之中,可以看见神灵的效力。较不老实的人可能藉记忆复活而编造一堆灵象故事,较驽钝的人可能就此相信了这些编造的故事,但是马南是个头脑清晰、真诚可靠的人,如同其他的善良热情人士,当文明无法为他的神秘意识提供一个定义管道时,他的神秘意识便弥漫在求知的道路上。马南从母亲那儿习得了一些药草知识,这是母亲视为传家之宝所授予的智慧小铺。但后来他却质疑药草医疗的合法性,并相信没有祈祷、药草枉然无效,没有药草、祈祷可能功效足矣;于是,喜欢漫步原野寻找毛地黄、蒲公英和款冬的家传嗜好,便开始被他视为恶魔诱惑的象征。
在教会的信徒中,有位年纪比马南稍长的年轻人,是他相交多年的好朋友,灯场的教友们习以戴维和强纳生称谓他们的亲密友谊。这位朋友名叫威廉邓恩,也被视为虔诚的年轻信徒。在弱势教友面前他有几分嚣张气焰,而且自恃过高,自以为比老师们聪明有智慧。无论大家如何指陈威廉的缺失,在他的朋友马南心目中,却是完美无瑕的。马南有点儿自我怀疑的敏感性格,在未经世事的年纪,这种人容易崇拜权威与倾向矛盾。写在马南脸上的信赖神情,因缺乏敏锐观察力而更加坚定,那双大凸眼所流露出的不设防眼神,仿佛小鹿的凝眸,和潜伏在威廉邓恩的细斜眼缝和紧闭唇角间的扬扬得意形成强烈对比。
他们之间最常谈论的话题是必蒙救恩。马南坦言自己的态度是希望中带有恐惧,威廉却说自从他在梦中看到必蒙恩召拣选的字样独矗在翻开圣经的空白页上后,就对此产生一股坚定不移的信仰。威廉说话时,马南既羡慕又惊异地专心聆听。类似的谈话,经常徘徊在许多苍白脸孔的织工之间,他们的粗犷灵魂,仿佛黄昏中孤伶伶振翅的幼雏。
马南从未想到他们的友谊会因另一种亲密情感的滋生而冷淡疏远。他和一位年轻女仆订婚数月,等彼此多存一点儿钱便将步入结婚礼堂。他很欣慰莎拉并不介意威廉偶尔出现在他们的周日约会上。事情就发生在这阵子,当马南在那场祈祷会上,僵直性昏厥症发作后,教友纷纷给予探询与关心,但其中,威廉的看法独独与众不同。他认为马南神智不清是魔鬼附身而非神灵降临,他劝告他朋友要检省自己的灵魂内是否藏有不可告人的恶行。马南无怨无恨地接受了劝告与指责,将之视为朋友间的谏言,却也不禁为朋友对他的怀疑感到痛苦。不久,马南察觉到莎拉对自己的态度也开始动摇,她时而故作热情时而飘忽冷淡,使得他的情绪更增添了几许不安。他问她是否想要解除婚约,她拒绝了。他们的婚约订于一场祈祷会上,教会里人尽皆知,若无严格的审核,是无法解除婚约,莎拉自知她没理由得到舆情的支持与认同。
就在这时,年迈的教会执事重病卧床,他膝下无子,日夜由教会的年轻弟兄姊妹轮流照料。马南经常轮夜班,午夜两点由威廉接班。老执事在众人的照顾下,出乎意外地日渐好转。有一夜,马南坐在病床边,注意到平日听得见的呼吸声不见了,他举起低燃的蜡烛审视病人的脸孔,发现老执事已经死了,而且死了多时,因为他的四肢皆已僵硬。马南问自己是否睡着了,他看看钟,清晨四点钟,威廉为什么没有来接班?他带着焦虑的心情出外求援,不久,一些教友和牧师皆聚集至屋内,马南随即离开去工作,他希望遇到威廉时再问他为何没来接班。六点,当他正想外出找朋友时,威廉来了,偕同着牧师。他们来传唤马南至灯场和教友会集,马南问为何要召唤自己,他们只答:到时你就知道了。除此之外,一路无语。当马南在礼拜堂坐定后,牧师站在他面前,所有的教徒皆带着肃穆的眼神看着他。牧师拿出一把口袋刀给马南看,问他是否知道这把刀遗失在何处?
马南说,除了自己的口袋,他不知道这把刀还会放在哪儿?说完,便不觉地颤抖了起来,这场审问太奇怪了。大家劝诫他不要隐藏罪恶,要认罪忏悔。那把刀是在死去执事的床头柜上发现的,那儿原来放着一个教会的小钱袋,前一天牧师还看到那个小钱袋,现在不见了。有人拿走了那个钱袋,如果不是刀子的主人,那会是谁呢?马南惊吓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最后他说:上帝会还我清白,我不知道刀子为什么会在那儿,或是钱怎么不见了。你们可以搜我的身体、搜我的住处,除了三镑五之外,你们找不出任何钱来,威廉邓恩知道那笔钱是我半年来的积蓄。
威廉听完只是叹了一口气,牧师说:证据对你很不利,马南弟兄。那笔钱是在昨夜被偷的,当时只有你一个人在死去的执事身旁,威廉邓恩说他突然生病无法照常过来接你的班,你自己也说他没来接班,而且,你疏于照顾死者。
我必定是睡着了。马南停了一会儿又说,或者我可能像上回你们看到的那样失去意识僵在那儿,小偷趁我神智出窍时来了又走。我再请求你们搜我的身体、我的住处,除了家里,我没去过任何地方。
搜索结果,威廉发现那个遗失的小钱袋空了,并蜷缩在马南卧室的抽屉柜后面!威廉劝他的朋友俯首认罪,不要再掩饰罪过了。马南严峻地望着他说:威廉,九年了,我们同进同出,你听过我说过一次谎吗?上帝会还我清白的。
兄弟,威廉说,当你内心被恶魔占据时,我怎么知道你会做些什么?
马南呆望着他的朋友。突然,一阵潮红袭上他的脸,正欲开口争辩,内心的震撼却叫他制住了嘴,马南褪了脸红,开始颤抖。最后,便望着威廉,微弱地说:
我记起来了,那把刀子不在我的口袋里。
威廉说:我不懂你的意思。现场有人问,马南说刀子放在哪里来着?马南不再多做解释,只说:我心痛到极点,还能再说些什么?上帝会还我清白。
回到礼拜堂,他们作了进一步的商议。任何一种法律定罪手段都有违教会信条:基督徒是不允许诉讼的,即使案件内容无伤社会声誉。他们势必要采取其他方法寻求事件的真相,最后决议以祈祷和抽签行之。这样的决议,只有那些不熟悉这种隐藏在暗巷的宗教生活的人士,才会觉得诧异。马南和教友们皆跪下,期待神的立即仲裁能还他清白无辜,此时他的内心有股难言的痛苦与哀伤,他对人的信心已经遍体鳞伤。抽签结果显示,马南有罪。他被教会郑重除名,窃款照数赔偿,只有忏悔告解,才能再度进入教堂。马南沉默地听着,最后众人起身欲离开时,他走向威廉邓恩,带着激动颤抖的语调说:我记得最后一次使用刀子的时间是,我用它帮你剪断一条皮带。我不记得我将它放回口袋里。是你偷了金钱,再设计诬赖我。你的计谋得逞了,因为世上没有公平正义的上帝,只有撒谎的上帝创造了污蔑无辜的证人。
这番亵渎上帝的言词,让众人胆跳心惊。
威廉温和地说:我让教友们判断这是不是撒旦的声音。除了为你祈祷,我不知道能为你做些什么,马南。
可怜的马南携着绝望的灵魂离开。对一个善良的人来说,若对上帝和人的信心动摇,几乎是濒临疯狂边缘。在伤痕累累的内心深处,马南自言自语:她也会弃我而去。他心想,假如莎拉不相信那番污蔑我的证词,她的整个信仰将和我一样崩溃。一个惯于以宗教情感思考宗教形式的人,很难理解两者之间不应因非难事件而互相背离的简单道理。我们也许认为像马南的状况,应该质疑抽签定罪的合法性,但是,马南的脑子里从未闪过如此独立的思考,或许他试过,但那时他全身早已满载信仰崩溃的痛苦。假如世上有记录人间痛苦与罪恶的天使,他应知道错误观念所带来的悲哀有多深、有多广,没人该为此遭受谴责的。
马南回到家,神情死然,孤坐一整天,提不起劲去找莎拉解释自己的冤屈。第二天,他如常坐在织布机前,藉工作以忘掉麻木不仁的怀疑。过了一会儿,牧师和一位执事捎来莎拉的口信,她要解除婚约。马南沉默以对,转身回到织布机前继续工作。一个多月后,莎拉嫁给威廉邓恩。没多久,灯场的教友皆知道马南离开这儿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