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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1.亦舒是华语文坛上极富盛名的女作家,其作品享誉世界话语文坛。
2.不论是80后还是90后或者是00后,都无法抵挡亦舒小说的魅力。
3.交织着亲情、爱情、友情和心灵与肉体的出轨的《迷藏》展示给我们一个纷繁复杂的浓缩社会。
4.走进亦舒小说,体会百味陈杂的爱情,总能在其中发现自己情感的影子。
5.精装加彩色插图,给读者带来以往不曾有过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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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从维元在实验室将许精神从死神的手中拉回开始,女主人公就对那个文质彬彬、略显忧郁的许精神无法忘怀,从而引发了一系列爱恨纠葛、想念和错过的故事。
在那次自杀后,许精神辗转多地,想着忘掉往事,并找寻救了自己的女主角---王维元,可是他一直未能如愿。
在救了许精神后,王维元的心中就被埋下了一颗种子,这颗种子在她的心底不断地发芽生长,以至于她和男友分手,后来又认识了多位男友,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他们都是许精神的朋友,可结局依然是不断的分手。
在不断找寻许精神的过程中,王维元却总是慢了半拍,无法和对方见面。
维元和许精神的好友苏蔚文结婚后,因无法放下心底的许精神而离婚,此时王维元的事业却如坐了火箭般升迁,可是许精神依然难觅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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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亦舒是华语文坛上极富盛名的女作家,其作品影响了几代女性。很多现代女性表示亦舒小说中蕴含的思想,至今仍是指导她们独立自主的明灯。无数职业女性认为是亦舒给了她们生活的智慧和勇气。也有很多女作家说是亦舒指导了她们写作,她们写作往往是从模仿亦舒开始。亦舒腾讯微博粉丝数突破457万,新浪微博粉丝数已超过186万,仍在迅速攀升。所有亦舒QQ群爆满,每日仍有无数人要求入群。豆瓣上亦舒俱乐部,线下亦舒书友会人员不计其数如此大量的忠实读者群代表着亦舒作品的需求量,同时也是小说销量的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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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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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的事,维元记得很清楚。
离开学校实验室的时候已经天黑,她匆匆收拾手提电脑,穿上大衣,走到停车场,才想起遗漏了母亲新近手织的绒线披肩。
那条玫瑰红披肩人人都赞好看,母亲近年眼力已大不如前,手织物特别珍贵,实验室是公共场所,莫叫人捡了去才好。
维元决定折返取回。
她看到男朋友于申一站在车子旁等她,向她招手。
维元笑问:又换新车了?
申一得意扬扬:祖母送我的生日礼物。
维元把书包交给申一,申一故意肩膊一沉:哗,足足三十磅。
我忘记披肩,得回实验室拿,你等我五分钟。
我陪你去。
你陪着新车吧。
申一笑。
维元读出车头字母:嗯,巴伐利亚汽车工厂,好车。
申一拉住她的手响亮地吻了一下。
维元回转实验室,管理员已锁上大门,她握住门柄,摇了几下。
维元决定去请管理员开门。
经过走廊,她闻到异味。
这时同学已经散尽,清洁工人也已完成一天工作,全日最静是这一刻。
学校为着节约,走廊灯光熄掉一半,有点儿黑。
那阵辛辣的气味叫维元掩鼻。
电光火石之间,她知道是什么气味了,煤气!
实验室里全是化学品,泄漏煤气非同小可。
维元忘却其他,她奔回实验室大门,煤气味更加浓烈,她伏在门上往玻璃里张望,里边漆黑一片,有点可怕,她用力推门,门却已锁上。
人急生智,维元大喊:救火,救火!
走廊平日人山人海,这时渺无一人,维元急得想哭。
维元看到警钟,她打破玻璃,拉下手掣,铃声大作。
这时,煤气已叫她呛咳。
维元看到管理员匆匆奔近,她认得是福伯。
福伯一接近已知是怎么一回事,立刻掏出钥匙,打开实验室大门用力推开,进去关煤气总掣。
维元顺手开亮了灯,她看到那条玫瑰红披肩,立刻取回,绑在颈上。
福伯喘气,赶紧开窗:幸亏你发现得早
维元站在门口,用手指着实验室角落,惊恐得说不出话来。
福伯朝那方向一看,不禁跌脚,大叫:我的天!
角落桌子上,有一个年轻人伏在那里一动不动,嘴鼻对牢本生灯喉。
福伯奋力把他拖出走廊,他已经神志不清。
这时,其他工作人员也赶来,立刻拨紧急电话。
维元呆呆站一旁。
自杀,有同学开实验室煤气自杀。
是什么样巨大的苦楚叫他痛不欲生?
他轻弱地倒在走廊里,有人替他施人工呼吸,他穿着浅灰色手织毛衣,可见,他母亲也相当疼爱他,他开启煤气的刹那,可有想起妈妈?
维元手脚缓缓恢复活动,她听见身边手提电话响个不停。
是申一焦急的声音:维元,你在哪里,发生什么事?
我马上就出来。
申一站在大门口:我听见警钟声,什么事?
他看到女友一脸泪痕,大惊,把她紧紧搂在怀中。
维元坐进新车,轻轻把刚才意外说出。
申一十分诧异:一个男生?
维元点头。
如此软弱,枉为男子。
这时,白色救护车呼啸而至。
救得活吗?
不知道。
维元把头靠在男友肩上,心中忐忑。
这时,她听见汽车收音机里正在播放一首歌,有人这样唱:人比海底沙,无谓多牵挂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申一这时关掉收音机:我送你回家,早点儿休息。
维元没有反对,本来约好替申一预祝生日,现在已无兴致。
第二天一早维元如常上学。
第一节课上一半,校工请她到教务处。
教务主任满面笑容:王同学请坐,全凭你机智,救人一命。
维元轻轻问:他没事吧。
医生说他休养几日可以出院。
维元放下心来,头皮一角不再发麻,四肢回暖,她吁出一口气。
校方也感谢你及早发现泄漏煤气,否则只需意外一星火,整间校舍都有危险。
维元唯唯诺诺。
王同学,许精神的家长想亲自向你致谢。
维元到这个时候,才知道那个年轻人叫许精神。
他辜负了这个好名字。 维元轻轻答:不用了,举手之劳,我没做什么。
那么,电话里说几句。
维元站起来:不敢当,不敢当。
教务主任对这位王同学的品格十分放心:这件事,请王同学对媒介慎言。
维元点点头。
你回去上课吧。
维元一整天都相当愉快。
放学,她对男友说:他没事。
申一却莫名其妙:谁,谁没事?
事不关己,已不劳心。
我们上山兜风。
爱车的于申一把小跑车加速。
幸运的他,外婆也送他一个假期,他邀请维元到夏威夷群岛度假。
维元旋转电台,却再也听不到那首劝人记住命里有时终须有的歌曲。
过了几天,同学纷纷说:那个自杀生复课了。
维元又气又好笑。
什么叫作自杀生?一次做错,终生为志。
他到底为谁自杀,她叫什么名字,有什么优点?
她是经济系的张明媚,她拒绝他的爱意,随父母移民往悉尼,他一时想不开。
真没想到现今世界还有如此浪漫男生,唉,我男友像件橡胶救生衣。
有人嗤之以鼻:救生衣?你倒想,像厕所板才真。
这个许精神念什么科?
好像是化工,相貌与功课均十分平常,现在可平地一声雷成为明星了,女生都涌去看他。
维元一声不响,天下人真无聊。
维元,你没有好奇心?
维元说:五月就毕业了,又要大考又要找工作,谁有空管闲事。
维元你不是准备结婚吗?
谁说的?
同学笑:每个人都知道。
维元否认:不,还没有那么早。
忽然有人幽幽叹口气:别太挑剔了,于申一条件上佳,家境小康,且家人十分疼惜他,独子,将来什么都是他的,学历又好,是名建筑师,还等什么?
哗,你那么熟悉他,你是他的仰慕者?
他一个表哥是堂姐的众多追求者之一。
听见没有,维元。
维元答:没听见,拜托别再说我。
今年我们年轻漂亮,五年后又轮到别人比我们光洁标致,再过五年,我们这一辈便晋升大姐。
维元迟疑:不用再看看吗?
看什么,看谁,有啥好看?
这时上课铃响,大家一哄而散。
经过实验室,发觉有几个女生伏在玻璃上窥看。
维元,自杀生在里边,我们也去看看。
她们不知道维元与那个自杀生有特殊关系,拉着她张望。
维元心一动,她也想看清楚他长相,但终于没有,她把情绪压抑,若无其事地走开。
他回来上课了,多好,学校深明大理,也不加以处分,人家已经够惨,想必已经知错,全校上下应当协助这个许精神同学重生。
有人在身后说:能够为一个人自杀,真不容易。
声音里透着奇异的敬畏,她们并没有蔑视他懦弱。
维元到演讲所坐进角落里,讲师迟到,她翻阅笔记。
前座几个男同学叽叽喳喳在谈论异性。
他们没看到维元,最大言不惭的那个说:女朋友分四级,第一级,周一周二已经拨电话问她们周末可有空。
有人接上去:第二级,要待星期三或四才约。
第三级,星期五傍晚,实在无聊,也许拨电话看她在做什么。
维元越听越生气。
有人更不堪:第四级是,自酒吧出来,喝了几杯,又无伴,便问她可否到她处喝咖啡,呵呵呵。
林玉琳、张少霞都是这一级。
第一级有谁?
王杰华与陈雯姿都是一级女。
维元忍无可忍,抓起铅笔,用橡皮筋拉紧,当箭般射出去,正中一个男生头后。 他雪雪呼痛,转过头来看,见是维元,连忙搬到别的座位上去。
讲师终于来了,讲威尔士诗人迪伦托马斯的作品,说到诗人父亲临终,他激动地写:战斗、战斗,不要静默地步入深夜但是诗人本人在一个晚上喝下十八杯威士忌暴毙,终年三十九岁。
讲师问:同学们,他叫你想起什么人?
维元举手:李白,将进酒,杯莫停。惟有饮者留其名。
只有王同学有灵感,你写一篇比较吧。
就这样下了课。 一直到回家,维元仍庆幸至少她在于申一心目中是第一级。
她把那条玫瑰红披肩叠好收起,不敢再用,她怕丢失,下次就没那么幸运,找不回来可怎么好。
她靠在床角不觉睡着。
忽然闻到煤气味,一头冷汗那样惊醒,大声叫着:漏煤气,快开窗,快。 她母亲匆匆奔进来:维元,你说什么?家中一向用电。
维元这才知道是做噩梦,一脸惊恐。
你睡着的时候有人送礼物来。
谁,申一?
不是申一,是一对姓许的夫妇,司机千恩万谢,送上一大篮子名贵水果。
啊,是他们。
水果不方便退回,推来推去就烂了。
维元,是什么人?
维元这才把故事说上一遍。
上一辈的人想法与年轻人完全不同,王太太皱着眉头:如此没出息的男孩。
他一时糊涂。
倘若不再醒转,可叫父母怎样伤心得过来,太不孝顺,维元,这种人你要与他保持距离。 我不认识他,他比我低一年,且不同科。
最好不过,这篮水果我帮你转送老人院。
维元点点头,在小事上她从不与父母执拗,她一向是好女儿。
接着,新年假期来临,父母开通地让于申一带维元出外旅游,维元玩得非常高兴,申一教她潜水,她在水底珊瑚礁边用手掬起一群小丑鱼,笑得合不上嘴。
如果说这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两个星期,一点儿也不过分。
她耳边扣着大红花,晒得皮肤金棕,胖了五磅才回家。
行李中有许多各种颜色及形状的贝壳,维元逐一小心洗净陈列。
她最喜欢的是一对白色的天使翼,那形状与纹路与文艺复兴时西洋画中的天使双翼一模一样。
王太太看到她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钻石指环,立即问:这是什么?
申一给我的订婚指环。
你俩已经订婚?王太太又惊又喜。
维元坐下:我已答允,他说他已征求到你同意。
王太太点头:是,出发之前他问过我,我很高兴,我祝福你们。
妈妈好像认同早婚。
早,早什么,又不是十六七岁,大学出来,做几年事,已近三十,婚后成为高龄产妇,你们新派人老以为青春永驻,永远不会过去,告诉你,人一下子就老。
妈妈的口气真像妈妈。
王太太叹口气:半夜听见婴儿哭,我还会以为是你:哎呀,元元为何悲泣?起身想抱,才醒觉女儿已经大学毕业,时光飞逝啊!
维元微微笑。
她父亲王先生敲门进来说:太太,我们迟到了。
两老结伴看戏去。
王太太临走丢下一句:看到没有,少年夫妻老来伴。
为着毕业典礼也喧嚷好一阵子。
王家亲戚奇多,且都是女眷,叔伯们辞世,他们那些妻子却十分健康,一点儿血缘也没有的一群中年太太,凡事七嘴八舌不请自来奉献批评。
读什么科?英国文学。有什么用?或者可以教书。那有什么出息?只得一个女儿,有妆奁。那就不用愁。
使维元觉得,她要是到了四五十岁一张嘴仍不愿闭紧,她会找医生把嘴皮子缝实。
父亲把一笔款子存进维元账户,另送她一层地段体面的小公寓,忠告说:不要借钱给别人,不要投资别人的生意,不要请别人到公寓住,要学会说不。
成年了。
同学们举行晚会,女生大半打扮成小凤仙,只有维元穿千年不变的黑色小裙子。
她站在露台上看院子里热闹地张灯结彩,突生伤感,像是知道生命中最好的一段时间已经过去。 有人轻轻与她打招呼。
她不认得这个人,他脸上有股惹人喜欢的书卷气,凡是这样的人都有点忧郁,不太主动。
维元微笑:你好。
他轻轻站到维元身边,双手搭在栏杆上:很热闹。
维元只能答:应届同学们都到齐了。
你有计划吗?
维元笑答:还没有决定,有几个选择,反而为难。
那年轻人忽然轻轻说:王维元,你不知我是谁吧?
维元一怔,索性承认:你说得对,请问尊姓大名?
年轻人涨红面孔,似有口难言。
这时有人大声叫维元:维元,维元,我们要跳舞了,快下来教康嘉。
维元应一声,再转头,年轻人已经离去。
整晚她在人群中找他,但是再也看不到他的踪影。
短短相聚,匆匆几句话,却那样吸引人,他像是一个十分细心的人,关心别人感受,维元愿意与他多谈几句,甚至向他请教,现今女生的前途及出路问题。
那晚于申一陪着维元,玩得很高兴,他喝多了果子酒,兴奋莫名,大叫大跳,有点失态。
比申一更轻浮的女同学咯咯地笑:维元,管一管你的未婚夫。
申一就是那样,嘻嘻哈哈过一生,他是幸运儿,物质选择堆山积海排在面前,不大懂得珍惜。
维元轻轻说:我们走吧。
幸亏申一还懂得尊重女伴,双臂搭在维元肩上,与她走往停车场。
他抱怨:他们在水果酒里加了许多伏特加。
维元说:我来开车吧。
回家不过五分钟路程,我没问题。
维元应该坚持,但是她没有。
事后想起,她精神好像有点儿恍惚。
她与申一上车,那辆簇新的小跑车一转弯便失控,嘭一声,撞到崖边,然后反转倾侧,倒卧在公路上,强化玻璃爆碎,撒了一地。
迎面而来的车辆惊得呆了,立刻停车报警,并且热心下车救人。
他们把两个年轻人自车厢里奋力拉出,让他们坐在山坡喘息。
刹那间小跑车油箱着火炸开,一团浓烟,众人惊呼。
这时救火车及救护车呜呜赶到。
伤者在哪里?
这里!
救护人员十分诧异:你们两人没事?
不知怎的,王维元与于申一完全没有受伤,只有手臂略微擦损,但是两人受惊过度,神情呆滞。 有人说:车子全毁报销。
已经是不幸中大幸。
奇迹。
你为什么不是我的小同学?我在学校也很凶,一个人总得保护自己,学校即是小型社会,五光十色,牛鬼蛇神,什么都有。
连振合见到维元那神气活现、洞悉世情的样子不禁好笑,更觉得她可爱。
她低头吃面,头发不经意束条马尾巴,耳畔与颈后有许多毛毛碎发,贴在肌肤上,他忍不住想伸出手去抚摸,却又忍住缩手。
他为自己恻然,终于找到了,可是将来,仍是未知数。
她爱吃,那么,就陪着她到处吃吧。
这方面她似不难侍候,肯定果酱面包她一样吃得津津有味。
他问:你择偶有什么条件?
维元微笑:对方不嫌弃我就好。
连振合被她逗笑。
维元轻轻说:一位伯母说,最好经济基础稳定,不是贪人家的钱,而是免得看住对方为一点点钱财炒卖钻营挣扎,丑态毕露,通常这种人略挣到一点儿,就不可一世,赚不到呢,又怨天尤人,既不能共富贵又不能共患难。
伯母们讲的都是金玉良言。
不必为收支担心才能追求其他,我们生活在真实的世界里,我看到一些行家讲理想论世界,大有抱负,正在唾沫横飞,老板一声叫,立刻低着头打躬作揖迎上,实在有趣。
呵,这女孩明敏过人,观察入微。
接着她问:除去上班,你做些什么?
他难以启齿。
呵,有不良嗜好。
他赔笑:我并不妨碍他人。
说来听听。如果他爱看脱衣舞,也是及早了解为佳。
我喜欢做模型,相当沉迷,姐姐们笑我玩物丧志。
维元诧异:是何种模型,军舰、帆船、力高、科幻机械人,抑或是漫画人型?
都不是,我喜欢做家具模型,专攻中外古今椅子。
多么别致,有这种模型样板出售?
我从原木照图制造。维元怪同情:做你女友不容易吧。
你可愿意一试?
你用胶水黏合配件,还是用榫头?
鸽尾榫头,绝不马虎。
哗,那要做两百年。连振合笑:你呢,你有什么嗜好?吃喝玩乐,喜听各年代情歌及睡懒觉。看书吗?
只阅各国时尚杂志,少许时事周刊,国家地理杂志。
哎唷。连振合故作吃惊。维元吃饱了,哈哈大笑。只有男朋友才会叫她这样开怀,因为他们会刻意讨好她,父母开怀,只适用童年少年之时,到了青春期,希望有异性无微不至。
有时做梦,维元会依稀觉得有人亲吻她,感觉温馨良好,这人是谁呢,看不清楚,只闻到他衬衫有阳光晒过的气息。醒来,她嘲笑自己:是个绮梦呢,真汗颜,年纪不小,还做这种梦。
她这样说:明日还要上班。 他送她回家,跑车太新颖豪华,维元有点不好意思,读英国文学的她认为低调含蓄是美德,凡事叫人注意已是炫耀,而喧哗永远粗俗。
跑车由你自资购买?
姐姐姐夫送我的生日礼物。
把你宠坏了,姐姐最会宠弟弟。
你说得对,我什么都对姐姐倾诉。
维元穿着拖鞋去,穿着拖鞋回,她父亲看到,问女儿说:恋爱了?
维元答:不,我们女孩生来不幸,只想找点乐趣。
游戏的规则是:不要伤害人。 明白。
晚上做梦,看到黑缎锦白梅的拖鞋自顾自跳起舞来,一直跳上天花板,跳到窗沿,又回落床角。
醒来,觉得梦境怪异诡丽。拉开底格抽屉,把拖鞋收好,不再穿它,顺眼瞥见那条母亲手织玫瑰红披肩。记忆复苏,回到那个傍晚,她返转实验室,看到许精神昏迷在煤气灯旁的情形。历历在目,宛如昨日,她看到他伏在手臂上,一头黑发,高耸肩膀,仿佛哭泣。
这时王太太叫:维元起来上班。
维元立刻更衣出门。
女同事过来:维元,我表姐结婚,你说该送什么礼物?
维元很高兴:我有一只徕俪花瓶,没送出去,人家婚礼突然取消,这样,你拿去用好了。
怎么好意思。
维元性格豪爽:没问题,衣服置了没有?
越来越怕吃喜酒,簇新衣服鞋袜首饰,又要做头发化妆,陪坐三小时,累得腰酸背痛,回家一夜睡不着,劲想着,为什么人家嫁得出而我不。
维元大笑。
这家人自悉尼回来请客,所以非去不可。
是你表姐?
舅母娘家亲戚,一表无影踪,新娘叫张明媚。
这个名字好熟。
张明媚,澳洲移民,可是同一人?
长得美吗?
我同你讲,不一定要绝世美人,也有人为她自杀。有人为她自杀?很出名的一件事,发生在几年前,大家津津乐道。
是她了,确是这个张明媚。
那人会出席婚礼吗?我想不,伤透了心,再世为人,不会再回头了。可知那人叫什么名字?傻子,凡是做傻事的人总是傻子。
说得真对。新娘举行茶会,你也可以来,她们家喜欢聚会。
维元忽然说:请带我沾点喜气。
星期六下午屈氏路三号。
一言为定。
维元不用可以穿得朴素,她没有标异的衣裳,一套灰色的西服配平跟鞋就很好。
王太太看到说:太素了。取出红宝石耳环替她戴上。
维元一照镜子,骇笑:像白相人嫂嫂,太过夸张。
王太太没好气,替她换上一副金色南洋珠。
妈妈,为什么中年女子不再讲究宝石设计,只一味要求大
快去做人客吧。
维元先往名贵内衣店挑了一套粉红色蕾丝睡衣,送给新娘作为礼物。
到达屈氏路三号按铃,一帮年轻女子出来开门:快进来,明媚要讲她的浪漫史了。
浪漫,是一个美丽的音译,意思是传奇、幻想小说、风流事迹及恋爱。
维元送上礼物,坐在一角,有姐妹斟出红茶,递上蛋糕,那巧克力蛋糕美味得叫人讶异,一方面又伤心不能整只吞吃。
女主角出来了,众人拍手:明媚,明媚!所有新娘都是公主。维元凝视她。只见张明媚脸容红粉绯绯,笑得合不拢嘴。她长得美吗,见仁见智,她并不漂亮,可是维元许多女同事比她秀丽,她的皮肤略为深色,需要刻意化妆才不显得粗糙,移民生活容易叫人心广体胖,她也许可以减掉十五磅脂肪。
无论如何,维元想,都不应当有人为她自杀。她吁出一口气,许精神,你肯定做错了。王维元似乎更加怜惜那个一度行差踏错的年轻人。张明媚开始描述她的浪漫史,维元悄悄走到露台。
女同事跟出来,说:海港的景色一年不如一年。
维元说:这个城市应该停止浮躁破坏性建设。
看到张明媚了,不过如此。维元点点头。
所以,千万不要为谁自杀,你死了也是白死,人家照样嫁娶,卖弄幸福,还有,晚上睡得香甜。
维元又点头。
要生活得好:住到山上去,驾梅赛德斯跑车,穿紫貂,戴大溪地珍珠,拥有体贴丈夫及考试全甲的子女,活到一百岁那才叫成功。
维元笑得弯腰。
鬼才自杀。
这时客厅内爆出一阵笑声。
维元说:我告辞了。
她的想法有稍微分别,生活得好是自己的事,不用做给别人看,不过,维元笑:要是有人无意看到了,她也没有异议。
她回办公室处理文件,没想到坐下就做到傍晚。
上司看到她,她却看不到任何人,全神贯注,为工作而工作,埋头苦干。
做出报告草稿,她松口气,走到楼下,看到连振合在等她。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不愿放开。
自那日开始,他们正式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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