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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本书收录了著名作家梁衡文学创作以来各个方面最具代表性的五十年来关于阅读与写作的70篇文章。较为全面的阐述了他的文学创作历程与心得。梁衡在新闻与文学创作方面都是独树一帜,后期创作的政治散文及人物散文善用理性分析和形象表现,因此,作品大多视野宏阔,充满磅礴气势。作品融大事、大情、大理于一体,具有强烈的现实感和时代气息。本书中的文学研究文章首次结集出版,有着一定的市场号召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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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梁衡先生是著名的散文家,有很多名篇入选了中学和大学的语文课本。七年前梁衡出版了散文集《觅渡》,由人民大学出版社出版,出版至今广受好评。本书是《觅渡》的长级版,收录了梁衡先生最具代表性的散文、评论与写作体会。全书分为伟人如山青史如镜山川如我人生之美域外之风为文之道六个部分,几乎囊括了他最具代表性的散文、杂文与研究。尤其是在保留老版精华的同时,收录了七年来他新发表的、在全国引起反响的多篇散文。本书既适合广大文学爱好者阅读,也大学生和中学生提升文学素养,提高写作水平的指导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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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梁衡,1946年生,山西霍州人。著名学者、新闻理论家、作家。长期从事新闻工作,曾任光明日报记者、国家新闻出版署副署长、人民日报副总编辑。全国人大代表、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博士生导师、全国记协特邀理事、中国作家协会全委会委员、全国中小学语文教材总顾问。著有新闻三部曲:《记者札记》《评委笔记》《总编手记》及《梁衡新闻作品导读》。散文集《觅渡》《洗尘》《把栏杆拍遍》《千秋人物》等。科学史章回小说《数理化通俗演义》、写作研究集《为文之道》、政论集《文风四谈》《干部修养谈》等。出版有《梁衡文集》九卷。曾获青年文学奖、赵树理文学奖、鲁迅文学奖提名奖、全国优秀科普作品奖、全国好新闻奖和中宣部五个一工程奖。代表作有《觅渡,觅渡,渡何处》《大无大有周恩来》等。先后有《晋祠》《觅渡,觅渡,渡何处》《跨越百年的美丽》《把栏杆拍遍》《夏感》《青山不老》等60多篇次的文章入选大、中、小学课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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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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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人如山
觅渡,觅渡,渡何处?
2
假如毛泽东去骑马
8
韶山毛泽东图书馆记
28
红毛线,蓝毛线
33
这思考的窑洞
40
大无大有周恩来
46
周恩来让座
65
一座小院和一条小路
70
邓小平的坚持
77
张闻天:一个尘封垢埋却愈见光辉的灵魂
80
二死其身的彭德怀
103
青史如镜
把栏杆拍遍
112
乱世中的美神
120
武侯祠,一千七百年的沉思
137
读韩愈
142
读柳永
148
最后一位戴罪的功臣
154
秋风桐槐说项羽
163
左公柳,西北天际的一抹绿云
169
梁思成落户大同
182
山川如我
晋祠
190
树殇、树香与树缘
194
泰山,人向天的倾诉
201
武夷山,我的读后感
207
武当山,人与神的杰作
211
冬日香山
216
乌梁素海,带伤的美丽
219
天星桥,桥那边有一个美丽的地方
224
榆林红石峡记
230
壶口瀑布
232
长岛读海
235
铁锅槐 241
人生之美
心中的桃花源
246
百年明镜季羡老
267
追寻那遥远的美丽
276
万里长城一红柳
284
母亲石
290
你不能没有家
292
百年革命三封家书
297
大渡河上三首歌
303
康定情歌后面的不了情
309
以后这样的人不多了
314
跨越百年的美丽
318
域外之风
特利尔的幽灵
324
死与生的吻别
332
在欧洲看教堂
336
和秋相遇在莫斯科
340
平壤的雪
343
印度的花与树
345
佩莱斯王宫记
349
普京独行在空旷的大街上
354
为文之道
提倡写大事大情大理
360
书籍是知识的种子
365
文章为思想而写
369
为文第一要激动
372
美文是怎样写成的
375
书与人的随想
407
影响中国历史的十篇政治美文 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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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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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渡,觅渡,渡何处?
常州城里那座不大的瞿秋白纪念馆我已经去过三次。从第一次看到那个黑旧的房舍,我就想写篇文章。但是六个年头过去了,还是没有写出。瞿秋白实在是一个谜,他太博大深邃,让你看不清摸不透,无从写起但又放不下笔。去年我第三次访瞿秋白故居时正值他牺牲60周年,地方上和北京都在筹备关于他的讨论会。他就义时才36岁,可人们已经纪念了他六十年,而且还会永远纪念下去。是因为他当过党的领袖?是因为他的文学成就?是因为他的才气?是,又不全是。他短短的一生就像一幅永远读不完的名画。
我第一次到纪念馆是1990年。纪念馆本是一间瞿家的旧祠堂,祠堂前原有一条河,河上有一桥叫觅渡桥。一听这名字我就心中一惊,觅渡,觅渡,渡在何处?瞿秋白是以职业革命家自许的,但从这个渡口出发并没有让他走出一条路。八七会议他受命于白色恐怖之中,以一副柔弱的书生之肩,挑起了统率全党的重担,发出武装斗争的吼声。但是他随即被王明,被自己的人一巴掌打倒,永不重用。后来在长征时又借口他有病,不带他北上。而比他年纪大身体弱的徐特立、谢觉哉等都安然到达陕北,活到了建国。他其实不是被国民党杀的,是为左倾路线所杀。是自己的人按住了他的脖子,好让敌人的屠刀来砍。而他先是仔细地独白,然后就去从容就义。
如果瞿秋白是一个如李逵式的人物,大喊一声:你朝爷爷砍吧,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也许人们早已把他忘掉。他是一个书生啊,一个典型的中国知识分子,你看他的照片,一副多么秀气但又有几分苍白的面容。他一开始就不是舞枪弄刀的人。他在黄埔军校讲课,在上海大学讲课,他的才华熠熠闪光,听课的人挤满礼堂,爬上窗台,甚至连学校的老师也挤进来听。后来成为大作家的丁玲,这时也在台下瞪着一双稚气的大眼睛。瞿秋白的文才曾是怎样折服了一代人。后来成为文化史专家、新中国文化部副部长的郑振铎,当时准备结婚,想求秋白刻一对印,秋白开的润格是五十元,郑付不起转而求茅盾。婚礼那天,秋白手提一手绢小包,说来送礼金五十元,郑不胜惶恐,打开一看却是两方石印,可想他当时的治印水平。秋白被排挤离开党的领导岗位之后,转而为文,短短几年他的著译竟有五百万字。鲁迅与他之间的敬重和友谊,就像马克思与恩格斯一样的完美。秋白夫妇到上海住鲁迅家中,鲁迅和许广平睡地板,而将床铺让给他们。秋白被捕后鲁迅立即组织营救,他就义后鲁迅又亲自为他编文集,装帧和用料在当时都是第一流的。秋白与鲁迅、茅盾、郑振铎这些现代文化史上的高峰,也是齐肩至顶的啊。他应该知道自己身躯内所含的文化价值,应该到书斋里去实现这个价值。但是他没有,他目睹人民沉浮于水火,目睹党濒于灭顶,他振臂一呼,跃向黑暗。只要能为社会的前进照亮一步之路,他就毅然举全身而自燃。他的俄文水平在当时的中国是数一数二了,他曾发宏愿,要将俄国文学名著介绍到中国来,他牺牲后鲁迅感叹说,本来《死魂灵》由秋白来译是最合适的。这使我想起另一件事,和秋白同时代的有一个人叫梁实秋,在抗日高潮中仍大写悠闲文字,被左翼作家批评为抗战无关论。他自我辩解说,人在情急时固然可以操起菜刀杀人,但杀人毕竟不是菜刀的使命。他还是一直弄他的纯文学,后来确实也成就很高,一人独立译完了《莎士比亚全集》。现在,当我们很大度地承认梁实秋的贡献时,更不该忘记秋白这样的,情急用菜刀去救国救民,甚至连自己的珠玉之身也扑上去的人。如果他不这样做,留把菜刀作后用,留得青山来养柴,在文坛上他也会成为一个甚至十个梁实秋。但是他没有。
如果瞿秋白的骨头像他的身体一样的柔弱,他一被捕就招供认罪,那么历史也早就忘了他。革命史上有多少英雄就有多少叛徒。曾是共产党总书记的向忠发、政治局委员的顾顺章,都有一个工人阶级的好出身,但是一被逮捕,就立即招供。此外像陈公博、周佛海、张国焘等高干,还可以举出不少。而秋白偏偏以柔弱之躯演出了一场泰山崩于前而不惊的英雄戏。他刚被捕时敌人并不明他的身份,他自称是一名医生,在狱中读书写字,连监狱长也求他开方看病。其实,他实实在在是一个书生、画家、医生,除了名字是假的,这些身份对他来说一个都不假。这时,上海的鲁迅等正在设法营救他。但是一个听过他讲课的叛徒终于认出了他。特务乘其不备突然大喊一声:瞿秋白!他却木然无应。敌人无法只好把叛徒拉出当面对质,这时他却淡淡一笑说:既然你们已认出了我,我就是瞿秋白。过去我写的那份供词就权当小说去读吧。蒋介石听说抓到了瞿秋白,急电宋希濂去处理此事。宋在黄埔时听过他的课,执学生礼,想以师生之情劝其降,并派军医为之治病。他死意已决,说:减轻一点痛苦是可以的,要治好病就大可不必了。当一个人从道理上明白了生死大义之后,他就获得了最大的坚强和最大的从容。这是靠肉体的耐力和感情的倾注所无法达到的,理性的力量就像轨道的延伸一样坚定。一个真正的知识分子向来是以理行事,所谓士可杀而不可辱。文天祥被捕,跳水、撞墙,唯求一死。鲁迅受到恐吓,出门都不带钥匙,以示不归之志。毛泽东赞扬朱自清宁饿死也不吃美国的救济粉。秋白正是这样一个典型的已达到自由阶段的知识分子。蒋介石见威胁利诱实在不能使之屈服,遂下令枪决。刑前,秋白唱《国际歌》,唱红军歌曲,泰然自行至刑场,高呼中国共产党万岁,盘腿席地而坐,令敌开枪。从被捕到就义,这里没有一点死的畏惧。
如果瞿秋白就这样高呼口号为革命献身,人们也许还不会这样长久地怀念他研究他。他偏偏在临死前又抢着写了一篇《多余的话》,这在一般人看来真是多余。我们看他短短的一生斗争何等坚决:他在国共合作中对国民党右派的批驳,在党内对陈独秀右倾路线的批判何等犀利;他主持八七会议,决定武装斗争,永远功彪史册;他在监狱中从容斗敌,最后英勇就义,泣天地动鬼神。这是一个多么完整的句号。但是他不肯,他觉得自己实在渺小,实在愧对党的领袖这个称号,于是用解剖刀,将自己的灵魂仔仔细细地剖析了一遍。别人看到的他是一个光明的结论,他在这里却非要说一说这光明之前的暗淡,或者光明后面的阴影。这又是一种惊人的平静。就像敌人要给他治病时,他说,不必了。他将生命看得很淡。现在为了做人,他又将虚名看得很淡。他认为自己是从绅士家庭,从旧文人走向革命的,他在新与旧的斗争中受着煎熬,在文学爱好与政治责任的抉择中受着煎熬。他说以后旧文人将再不会有了,他要将这个典型、这个痛苦的改造过程如实地录下,献给后人。他说过:光明和火焰从地心里钻出来的时候,难免要经过好几次的尝试,试探自己的道路,锻炼自己的力量。他不但解剖了自己的灵魂,在这《多余的话》里还嘱咐死后请解剖他的尸体,因为他是一个得了多年肺病的人。这又是他的伟大,他的无私。我们可以对比一下,世上有多少人都在涂脂抹粉,挖空心思地打扮自己的历史,极力隐恶扬善。特别是一些地位越高的人越爱这样做,别人也帮他这样做,所谓为尊者讳。而他却不肯。作为领袖,人们希望他内外都是彻底的鲜红,而他却固执地说,不,我是一个多重色彩的人。在一般人是把人生投入革命,在他是把革命投入人生,革命是他人生实验的一部分。当我们只看他的事业,看他从容赴死时,他是一座平原上的高山,令人崇敬;当我们再看他对自己的解剖时,他更是一座下临深谷的高峰,风鸣林吼,奇绝险峻,给人更多的思考。他是一个内心既纵横交错,又坦荡如一张白纸的人。
我在这间旧祠堂里,一年年地来去,一次次地徘徊。我想象着当年门前的小河,河上来往觅渡的小舟。秋白就是从这里出发,到上海办学,去会鲁迅;到广州参与国共合作,去会孙中山;到苏俄去当记者,去参加共产国际会议;到汉口去主持八七会议,发起武装斗争;到江西苏区去,主持教育工作。他生命短促,行色匆匆。他出门登舟之时一定想到野渡无人舟自横,想到轻解罗裳,独上兰舟。那是一种多么悠闲的生活,多么美的诗句,是一个多么宁静的港湾。他在《多余的话》里一再表达他对文学的热爱,他多么想靠上那个码头。但他没有,直到临死的前一刻他还在探究生命的归宿。他一生都在觅渡,可是到最后也没有傍到一个好的码头,这实在是一个悲剧。但正是这悲剧的遗憾,人们才这样以其生命的一倍、两倍、十倍的岁月去纪念他。如果他一开始就不闹什么革命,只要随便拔下身上的一根汗毛,悉心培植,他也会成为著名的作家、翻译家、金石家、书法家或者名医。梁实秋、徐志摩现在不是尚享后人之飨吗?如果他革命之后,又拨转船头,退而治学呢,仍然可以成为一个文坛泰斗。与他同时代的陈望道,本来是和陈独秀一起筹建共产党的,后来退而研究修辞,著《修辞学发凡》,成了中国修辞第一人,人们也记住了他。可是秋白没有这样做。就像一个美女偏不肯去演戏,一个高个儿男子偏不肯去打篮球。他另有所求,但又求而无获,甚至被人误会。一个人无才也就罢了,或者有一分才干成了一件事也罢了。最可惜的是他有十分才只干成了一件事,甚而一件也没有干成,这才叫后人惋惜。你看岳飞的诗词写得多好,他是有文才的,但世人只记住了他的武功。辛弃疾是有武才的,他年轻时率一万义军反金投宋,但南宋政府不用他,他只能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后人也只知他的诗才。瞿秋白以文人为政,又因政事之败而反观人生。如果他只是慷慨就义再不说什么,也许他早已没入历史的年轮。但是他又说了一些看似多余的话,他觉得探索比到达更可贵。当年项羽兵败,虽前有渡船,却拒不渡河。项羽如果为刘邦所杀,或者他失败后再渡乌江,都不如临江自刎这样留给历史永远的回味。项羽面对生的希望却举起了一把自刎的剑,秋白在将要英名流芳时却举起了一把解剖刀,他们都把行将定格的生命的价值又推上了一层。
哲人者,宁肯舍其事而成其心。
秋白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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