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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千秋寂寞心
古典诗词感发》以小品文形式呈现,凡五十篇。
一篇之中,大多分为两个部分:一则解释主诗,一则论述诗法。
约而言之,一为诗词之大义,一为诗词之鉴赏,一为诗词写作之要点。
开创了古典诗词赏析的全新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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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龙平,字原之。
生长滇北,求学海南。青年作家。
癸巳年秋,机缘所至,得任教云间,讲授诗词,越一年,整理所得,遂成此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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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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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诗之大义
诗心 2
说真 7
善同作者 10
诗之语 14
闲说宁静 21
理性与直觉 26
纯粹之观照 34
身心之自然化 39
论灵感 45
性情说 51
第二卷||诗之赏鉴
诗外求诗与诗内求诗 62
生命之色彩 66
诗之情味 72
出与入 76
语汇系统 82
主客体之转化 86
神韵与沉潜 90
诗与时间 94
情与景 98
写景与用事 103
说比兴 108
说笔调 114
漫说几种诗风 119
第三卷||诗之修辞
诗之衔接与逻辑 126
文字与意象 130
文字、明暗与感受 134
动静之间 137
诗境与用字 141
论开合 145
浅说择景 148
写景之画面感 153
略谈比喻 156
说用典 161
动词之妙用 168
说炼字 172
说虚词 177
说移情 181
说通感 185
第四卷||诗之体类
咏怀诗引论 192
咏史与诠释 197
咏史诗中之时间 201
略说宋人诗法 205
宋人哲理诗浅说 210
有关悼亡之诗 213
唐人边塞诗简述 217
闺怨诗浅说 222
有关少女心理的诗 227
第五卷|| 诗与人生
对人生之认识 232
性格之于际遇 235
情感及其悔悟 239
参考文献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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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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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心
早春呈水部张十八员外二首(其一)
(唐)韩愈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一
天气微寒,窗外枝条垂下,绿芽轻抽,已是春起时候。此时独坐,不觉静默。万千生机,都来身前。蚯蚓在地,蠢蠢欲出;黄鸟入鸣,斜斜似坠。有时春雨渐发,春雷乍闻,丝毫不觉烦闷,唯觉有无限欢喜。而最美好者,即少游所谓楼外残阳红满,春入柳条将半,其间意味,正自使人有烟波江上、迷离不清之感。恍恍惚惚,若有若无,半醒半醉,寒暖交复,非在春季,何能有之耶?
昌黎一生好作奇僻文字。其《与冯宿论文书》曰:
仆为文久,每自测意中以为好,则人必为恶矣。小称意,人亦小怪之;大称意,即人必大怪之也。时时应事作俗下文字,下笔令人惭。及示人,则人以为好矣。小惭者亦蒙谓之小好,大惭者即必以为大好矣。
又《答李翊书》自述其为文之道曰:
其观于人也,笑之则以为喜,誉之则以为忧,以其犹有人之说者存也。
而柳宗元《读韩愈所著毛颖传后题》亦曰:
自吾居夷,不与中州人通书。有南来者,时言韩愈为《毛颖传》,不能举其辞,而独大笑以为怪,而吾久不克见。
是非独时人,即其自身,亦以其文为怪。然今之怪,适为后世之常;而今之常,则往往灭于时间之流也。且怪则怪矣,若能有所树立,则尤胜于不怪而无以立者。故陶明濬《诗说杂记》曰:
旁门小法,虽非诗之正轨,然作者直抒胸臆,自立面目,亦正有所不得已。孟子曰:五谷者种之美者也,苟为不熟,不如荑稗。
以是而观之,则宋明诸家,如黄山谷、陈后山、永嘉四灵与钟惺、谭元春之属,历来论诗者,虽多有诟病非议,然究其实,亦自有独立而不可磨灭之处,不当一概抹杀也。
昌黎为文如此,而作诗亦如此。其诗虽于思想、情感上几无创见,然结构、炼字上,则烁乎可追老杜。其次则是以文为诗,此点尤为宋人所取法。此类诗篇,如《山石》《石鼓》之什,皆为唐人中特立之作也。
然情之所发,有时常有不能自已,亦不待自已者。此时则一切手法,皆弃而不复想及,而只是纯然发出,任心写去。而此等著作,于文学史中,又多为万古传诵者,如昌黎之《寄十四郎文》、东坡之《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袁枚之《祭妹文》等。《早春呈张水部》一篇,亦是如此。
首句天街小雨润如酥,天街,御街也,宽而广也;小雨,非大雨也,若大雨,则不暇观察,亦殊无美感也;润如酥,极入微,极形象,正见其细滑而湿软也。当初春之时,小雨溶溶,此时打一把伞,漫步大街之上,则亦极美矣。秦少游《浣溪沙》词有曰无边丝雨细如愁,正自有此情态。
次句草色遥看近却无,接上句而写,言雨草交染之景也。雨中草色,只是浅浅淡淡一抹影子,远观则有,近看则无,此颇与王维诗青霭近看无相类。此句向来为千古佳句,即因其写出一种朦胧而不能细察之情味,而此种情味,又最是动人心怀,况周颐所谓烟水迷离之致也。
三四句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以对比之法,升而总言之也。三句提振总言,直说一二句所述景,殆是一年中最好之时。末句则转而说三、四月间,烟柳满目,则无甚可观,反不如早春之时,若有若无,轻淡可爱矣。诚所谓扬彼之短,益见此之长也。
绝句如小令,律诗如长调,即在绝句、小令,大多直起直落,一下写毕,不需如律诗、长调般要铺陈、敷衍也,是以最见诗家才情。
二
然则昌黎何以能作此等文字?首要即在其有诗心。
吾人之心,往往具实,看花只是花,看雨只是雨,一切所得,唯其本身而已。此花此雨,于其而言,并无情绪及感应上之影响。心思较细腻者,虽亦能有感有发,而毕竟只着落在情志上。而有另一般人,则看花不仅是花,看雨不仅是雨,而似乎与此一世界其他事物,与其自性中某些种子,皆有着默契和共振,而可以通过直觉,通过发现美感,来时时唤起其最深处之颤动。当此一颤动,升起于心顶时,则表里俱澄澈,则万象为宾客,是以其人之生活,乃经其所美化后之生活,其人之心,亦是经其诗化后之心。此即是诗家之心,推而扩之,亦可说是艺术家之心。
诗家最要在诗心。一有诗心,则所见所闻,所感所知,无一不可造为诗境,无一不可咏诸篇章。如黄子久曰:
偶遇枯槎顽石,勺水疏林,都能以深情冷眼,求其幽意所在。
又说:
终日只在荒山乱石,丛木深筱中坐,意态忽忽,人不测其为何。又往泖中通海处看急流轰浪,虽风雨骤至,水怪悲诧而不顾。
《世说新语》言语篇曰:
简文入华林园,顾谓左右曰:会心处不必在远,翳然林水,便自有濠、濮间想也,觉鸟兽禽鱼自来亲人。
乔治吉辛《四季随笔》夏季卷说:
心灵是我们周边世界的创造者。即使我们站在一起,共同看草地上的一棵树,也不会是一样的。你眼中的事物,也不会在我的心中泛起涟漪。
此皆言文艺家流,必以诗心为其观物、创作之先务,而此物尤须蕴之在兹,不可一时稍离。且因各人诗心之不同,而造成其所看见和理解的世界,都全不一样。这些事物与获得,都只属于你自己,而非涉及他者。
无诗心即无创造。这诗心,虽与人在书本上之学习颇有关系,而本质却不一样,甚或还有一些矛盾。与自然之直接接触,才是陶养诗心最重要之法。乔治吉辛《四季随笔》春日卷里说:
每当紫罗兰让位于玫瑰时,我总会产生一种恐惧,害怕自己在得到上天的恩赐时没有充分珍惜。我有好多个小时都埋头于书中,而本来是可以散步于牧场的。我的收获是相当的吗?我怀着疑虑、缺乏自信地倾听着,看心里能如何辩护。
又朱熹《出山道中口占》曰:
川原红绿一时新,暮雨朝晴更可人。
书册埋头无了日,不如抛却去寻春。
陆象山闻朱子此诗,喜曰:元晦至此,有觉矣。可喜也。虽有他意,而就求诗索理本义,自当以此为尚也。观朱子此诗,何尝有道学家气味,故尝自言曰:予少好佳山水异甚。而韩元吉《武夷精舍序》更曰:
吾友朱元晦居于五夫里,去武夷一舍,而近若其后圃,暇则游焉。与其门生弟子挟书而诵,取古诗三百篇及楚人之辞,哦而歌之,萧洒啸咏,留必数日,盖山中之乐,悉为元晦之私也,予每愧焉。
然则如何有诗心?
其一,在能对生活涵而超之。此之云涵而超之,乃是说人于其生命,非和光同尘,全然置身其间,亦非离群索居,逃于世事不及之处。唯能涵之,故活水得涌来,取之而不竭;唯能超之,故能不为所拘,而以诗化待之。
其二,在能转化苦乐。此接第一点而来,凡生活必有不如意者,然我乃能将此境遇,予以美化,则痛苦之感,渐自转而为愉悦,为堪忍受。此非特为诗家之法门,亦当是吾辈处事之方也。儒佛两家,于此道极为得力。余尝读陶渊明《与子俨等疏》,极爱其中一段:
少学琴书,偶爱闲静,开卷有得,便欣然忘食。见树木交荫,时鸟变声,亦复欢然有喜。常言五六月中,北窗下卧,遇凉风暂至,自谓是羲皇上人。
夏日天气蒸热,人所不堪忍,而渊明乃能于其中寻求乐处,则其生活顿然诗意而具有美感。此即诗家之心也。
其三,在学习之时,须善能引发。人不可能不受人影响,若无影响,则绝无启发。无启发,则其内蕴之天机无以引发也。谢榛《四溟诗话》曰:
诗有天机,待时而发,触物而成,虽幽寻苦索,不易得也。如戴石屏春水渡傍渡,夕阳山外山,属对精确,工非一朝,所谓尽日觅不得,有时还自。
即言诗人对于创作,往往源乎师法自然,而令外物能触发我之天机,则有时不自觉而出好句也。
说真
四时田园杂兴
(宋)范成大
昼出耘田夜绩麻,村庄儿女各当家。
童孙未解供耕织,也傍桑阴学种瓜。
一
余记少时,常在外家住。其一村之人,皆为同族。村外有河,河边遍植树,树外农田甚多。夏秋之季,孩童五六人,相与游泳河中。泳后则偷摘田间作物,如玉米、土豆及蚕豆诸属,取落叶枯木燃火,烧烤食之。其后读鲁迅《社戏》一篇,言及晚上河边偷煮罗汉豆事,固知此等事古今皆有也。
范成大《四时田园杂兴》,分春日、晚春、夏日、秋日与冬日五组,凡六十篇。范氏晚年隐居家乡石湖,即以此为号。尤擅诗,与杨诚斋、陆放翁、尤袤合称南宋中兴四大诗人;亦擅词,余颇爱其《霜天晓角晚晴风歇》一阕。《四时田园杂兴》是其诗之代表作,亦是吾国田园诗中之名篇。历来诗人,写田园生活者颇多,而真写农家生活者则甚少;纵然写之,亦只是远远看着,安然描来,仿佛彼即是彼,我即是我,两者约不相关。只有极少数诗家,能深入其间,体农人之思,味农人之事,甚或其本身亦是其间一分子。如陶渊明,如杜甫等。而范氏此组诗,体物极入微,叙事极深细,自是难得。
此诗乃夏日之第七首,起句昼出耘田夜绩麻,非必分日夜,只是以此来说农人劳作之苦也。耘田,殆除草也。夏日草盛,若不及时芟除,则稼苗不长也。绩麻,拣麻也,将以织布也。二句村庄儿女各当家,接上句而来,儿接耘田,女接绩麻。三四句则另起一人物而说矣。言童子虽不知耕作、织布之事,而亦能在桑树阴下学着种瓜。此节读来意趣盎然,令人想起辛弃疾《清平乐村居》中的句子: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最喜小儿亡赖,溪头卧剥莲蓬。此真所谓天机清妙者矣。
二
本篇题目乃说真,今加以解析矣。向来诗家,皆极重此。曾敏行《独醒杂志》卷四记载:
汪彦章为豫章幕官。一日,会徐师川于南楼,问师川曰:作诗法门当如何入?师川答曰:即此席间杯柈果蔬,使令以至,目力所及,皆诗也。君但以意翦裁之,驰骤约束,触类而长,皆当如人意。切不可闭门合目,作镌空妄实之想也。彦章颔之。逾月复见师川曰:自受教后,准此程度,一字亦道不得。师川喜曰:君此后当能诗矣。
可知求真之难也。夫初学诗者,常纵意而写,但求其能合辙押韵,而不管其辞意符于实际否。近见许多作诗者,或诗意颠倒,不知所云,或虽写今日之情,今日之事,而词语中时有油壁帷帘银钩之类,殊为可笑。若令如汪彦章般字字从眼前出,语语自胸中来,不作镂空之想,则倍感艰难,真是一字亦道不得也。
欲求诗之真,则约有两端。一则须取物有源。象非意无以生,意非象无以出。故作诗之时,必现在眼前、心上,有一境界;于境界中,又复有许多物象,然后随之有所拣择也。读人之诗,解人之意,亦当如此。据说王荆公某日闲时翻阅举子行卷,至某广东秀才之诗时,中有两句明月当空叫,黄犬卧花心,不觉哑然失笑,遂改为明月当空照,黄犬卧花荫。其后罢相,偶然游至潮州,夜中与一老农谈,始知明月乃当地一种鸟儿,而黄犬则为当地一种虫子,立时便感愧疚。故取物有源,其象乃真;造境为真,其言乃合。所以诗家者流,必使其有所生活,有所经历,然后方可以为有源头活水来也。
其次则须造语有实。此实字,有两种义。一则必求合于诗境,而不可以任意也。近年时兴之古风,颇得世人追捧,每闻讽诵,然若细看词意,却是莫名其妙,支离破碎。盖其运用词语,都不能合成一完整之诗境也。二则其用语应不隔。如王静安《人间词话》云:
词忌用替代字。美成《解语花》之桂华流瓦,境界极妙,惜以桂华二字代月耳。梦窗以下,则用代字更多。其所以然者,非意不足,则语不妙也。盖意足则不暇代,语妙则不必代。
静安所说,虽非绝对,而实有一定之理。故王夫之《薑斋诗话》之附录《夕堂永日绪论外编》曰:
有代字法,诗赋用之。如月曰望舒,星曰玉绳之类,或以点染生色,其佳者正尔含情。然汉人及李、杜、高、岑犹不屑也。施之景物,已落第二义,况字本活而以死句代之乎?有胸有人者,不应染指。
是亦说用代字者,佳者虽佳,而毕竟不是写景最上之法,况代字常会形成死句。亚里士多德曾言:最明晰的风格是由普通语言形成的。而叔本华亦道:朴素自然乃天才之最大标志。故真非特为作诗之要,亦实为一切文艺之本矣。
又静安于《人间词话未刊稿》中复曰:
词人之忠实,不独对人事宜然,即对一草一木,亦须有忠实之意;否则所谓游词也。
所谓游词者,即非经深入之体察,非能触及于事物,而只是信手而写者。此何以应酬之作,每多陈调;歌谀之篇,常为空洞也。以与上所载汪彦章事参看,岂不明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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