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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那一岁,她素手染血,骂名无数,只为除他寝食难安之患。那一月,她孤身犯险,生死不顾,只想护他心中家国天下。那一日,她奔赴千里,风尘满面,只为替他求娶心中所爱。那一夜,她刀剑入骨,魂魄离散,只想护他良妻新儿无恙。人间匆匆十年,她没有一刻不是为他。他说相思深重,君且莫负之。她含笑敛眉,眼中桃花倾世。他说一生为伴,相思莫相离。她颔首允诺,护住性命如他。他为帝尊者,一言九鼎,从无戏言。唯独一句相思,她不负,他已负。从此深夜漫漫,黄袍凝霜。手中一抹笑意温婉,他举倾世之力,再不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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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世人皆言南朝孟相冷情薄幸,狠绝毒辣。悔婚逼死尚书千金,一怒覆灭叶庄满门,草菅人命,天怒人怨。世人皆知孟相得帝宠万千,帝娶其亲妹为妃,抬其生母为贵,孟家富贵荣华,无人小觑。孟相所做恶事无数,只因断袖情深,帝王俱都一笑置之。世人皆笑孟相天机漏算,杖杀宠妃,毒害龙子。到头却是亲妹诞下太子,帝王移爱,恩宠不复。孟相灰头土脸,从此隐匿踪迹,再不可寻。世人无所不知,唯独唯独他是她。卿本为女儿身,却以长子之位立世。恋上那个薄情的男人,为他入仕为相。利用、欺骗、错过、钟情,上演生死未央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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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田小璃,九零后天枰女,生于云南。喜爱懒散,钟情写字、阅读、跑步。擅古风,作品华丽大气,刻画细腻动情。已出版《谁说丫鬟不倾城》《青楼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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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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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人共青山瘦
第二章 休遣玉人知
第三章 来访雁丘处
第四章 此情无计可消除
第五章 一日心期千劫在
第六章 唯将永夜长开眼
第七章 他生莫作有情痴
第八章 人生何处似樽前
第九章 我见青山多妩媚
第十章 此恨不关风与月
第十一章 莫向横塘问旧游
第十二章 深知身在情长在
第十三章 桃李依依春暗度
第十四章 半缘修道半缘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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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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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人共青山瘦轰隆泼墨的天幕被闪电割裂出一道道狰狞的口子,风声呼啸,裹挟着初春凛冽的寒气。山路崎岖蜿蜒,地面泥泞,瓢泼大雨砸在车顶响声砰然。苏历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僵硬如冰的手指死死握住缰绳。马儿撒蹄奔跑,车轱辘滚过地上的凸起,车厢猛一摇晃。哥哥!身后车厢内的女子低叫一声,你仔细点!苏历苦笑,微微一扯马缰,放缓了速度。
虽有蓑衣裹着,里头衣裳还是湿了个透,黏得肌肤发寒。他拿起别在腰间的酒囊子灌了一口,渐渐暖和起来。身后车厢内药香苦涩,隔绝风雨。孟卿云侧着身子睡着了,苏苏小心地看护着,生怕再有冲撞。雨天路滑,加上山道难走,本就险极。奈何孟卿云归心似箭,他们兄妹也只能舍命相陪。苏苏叹气。一双杏眼绕着物什打转。从车顶暗纹到素色帘子,从雕花木头到点睛香炉,过了半晌,还是绕回到孟卿云身上。应当是累惨了,不管风声雨声多大,那人都仿佛一无所觉。鼻翼翕动,清浅的呼吸融化在夜色中。她还穿着那身嫁衣,裙摆上的牡丹被液体染成暗红,恹恹地落在地板上,好像一朵将败的花。
苏苏鼻尖泛酸,忙别过脸去。一向无往不利的孟卿云,今次怎会这样?她想不通,干脆不再去想。闭上眼假寐,不知不觉就睡过去。等到被微光照醒,挑开帘子往外一瞧,已是接近随州了。雨不知是什么时候停的,叶上凝露晶亮,一股子泥地的清香飘散。孟卿云已经坐了起来,一只手摸着眼睛上缚的白布,一只手攥着碧色玉坠护在心口。几时了?嗓音微哑。卯时还差一刻。苏苏拿出药箱准备替她换药,主子,咱们要不要在随州歇一歇脚?赶了一夜路,即便人撑得住,马也不行了。苏历闻声隔帘应道:在驿馆换马即可,奴才身子骨儿硬实,主子不用担心。知道主子有多想回去,他自然不愿拖了行程。
苏苏叹气,不想再去顾着那个没心没肺的哥哥,便倾身去看孟卿云的眼睛。揭了白布之后还有些药渣沾在皮肤上,眼皮微微泛红,有些肿,隐约能看到剑痕。当下不由心疼:叶少庄主出手忒是狠了,平日里爱呀疼呀的话说得眼睛都不眨,怎么动起手来与他无关,孟卿云淡淡一声,偏过头迎着帘缝里透进来的光,眯着的眼被刺得腾了雾气,声音清冷如昨夜的雨:不许再提。苏苏噤声,抿着唇替她处理好伤口,半晌闷闷道:主子身上的衣裳总该换一换,在随州城里买件新的可好?孟卿云默然颔首,忽闻一声吁,马儿扬蹄打转。苏历回首低声道:主子,是随州太守司马青。有些疑惑,咱们并没有通知沿路州县,他怎知主子到了这儿?语声未落,踢踏马蹄声已然靠近。苏苏马上将帘子拉严实了,不肯露出一点车内光景。
男子翻身下马,恭敬道:车内可是孟大人?下官司马青,听闻大人办差途经随州,特命州内官员来向大人请安。苏家兄妹一向与孟卿云寸步不离,见到驾车的是谁,自然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司马青是太和元年的探花,殿试那年孟卿云曾见过他。很是俊朗的一个男子,满腹诗书,气质华贵,不知让多少宫女看呆了眼。后来外放了几年,娶了太傅陆常为的女儿陆婉之后升任随州太守,算是皇上的心腹。可剿灭叶庄一事十分隐秘,她没回长安之前断不可能向外泄露消息,司马青纵是再得皇上信重也不可能知道她的行程。是以他突然出现在这里,孟卿云不是不吃惊的。她的沉默让司马青略有忐忑:孟大人?下官在寒舍置下酒宴为大人接风,还望大人能够赏光前往。孟卿云舔了舔干燥的唇瓣,轻笑道:司马大人客气了,只是本官身负皇命,如今赶着回长安面圣,只能暂且辜负大人好意。他朝长安相见,本官必定备酒相待。莫说她此刻一身新嫁娘打扮,就是她眼上的伤,也不好叫外人知晓。话已至此,按理司马青不应再加阻拦,但他不知怎么了,仿佛一心要留下孟卿云。下官在城外等候多时,拙荆亦在府内相候。大人原乃太傅门生,往日与拙荆兄妹相称,难道做兄长的还要妹妹空欢喜一场么?他边说边笑起来,若大人不肯受下官之请,那子肃请兄长受妹婿之请。子肃是司马青的字。连陆婉都抬了出来,自称妹婿,足见诚意。苏苏凑到她耳边:主子,这司马青好生难缠,莫不如我出去将他打发主子?她一惊,忙捧握住孟卿云的手,只觉那一双皓白冰冷入骨,僵硬如石。
司马青听到惊呼,下意识往前一步欲要查探。苏历眸色一冷,扬起手中马鞭啪地甩在司马青身前一寸,泥点四溅,官袍尽数被污。司马青脸色大变,咬了咬牙,仍是往后退了一步。孟卿云深得皇上宠信,孟氏女又被召入宫,孟家风头正盛这口气,吐不得。不得造次。车内淡淡一声,立时叫苏历敛了神色,朝司马青拱手赔罪:小人多有得罪,还望大人海涵。司马青僵笑:不碍事。孟卿云垂下头,几丝乌发垂落鬓边,遮掩了神情。
默默将手从苏苏那儿收了回来,五指朝内,几乎掐进肉里去。既然子肃盛情相邀,那我便却之不恭了。司马青闻言一喜,却听她又道:只是我还有些事要办,子肃先行回府,晚间我必来赴宴。她已然松了口,再步步紧逼未免太不识趣。司马青当下笑应:那子肃就在府中恭候。寒暄几句,折身带着人马返回。苏苏半跪在她身前:主子的伤孟卿云抬手止住她的话,微微扬起脸。苍白得几近透明的肌肤被帘缝里的光照得更加薄弱剔透,她唇色先前就淡,现下更是几乎看不出颜色,一开一合,扯得干裂的唇皮发痛。师兄有信儿吗?苏苏摇头:自月初开始就没有消息了,奴婢以为定是怕扰了主子办事。
孟卿云往后斜靠在车壁上,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突然断了。细细麻麻的痛从指尖沸腾,不安如潮水一般涌上,她几乎可以肯定,却不敢就此肯定。骗她?师兄怎么可能骗她?这么些年她心里在想什么,师兄还不知道吗?帮着她都来不及,怎么会骗她。可将她支使到江南叶庄一月,好不容易得手回来,迎接她的却是司马青。将她留在随州,为的什么?她从来不是蠢笨的人,答案呼之欲出,到了舌尖又被咽下,苦涩如毒。眼睛上伤口发痒发痛,都抵不上内心的空洞。
胸腔间一股血气上涌,甜腥味在嘴里打转,被她伸手捂住。还没确认呢,难受些什么。她把血气吞咽进去,声音发冷:绕过随州,日落之前务必赶回长安。得到苏历的应答,又低声对苏苏道:把冷萧找来。冷萧由她一手提拔,如今已是暗卫之首,负责替她传递往来消息,善后诸般事宜,向来忠心。苏苏应是,将染魂香点燃,不过须臾车外一声落地轻响。口鼻间全是血腥味,她只当不觉:叶庄后事如何?男声低冷:擒获全庄二百三十一人。还有两人呢?孟卿云眉间一冷,不自觉坐直了身子。冷萧羞愧:叶元夏及其妹叶韵不知所踪,属下已派人全力搜索,但请主子放心。放心?孟卿云冷笑,你们倒真让我放心。冷萧不明所以,又不敢擅自发问。听得车内几声低咳,孟卿云语声暗哑:这几日长安有何事?冷萧思索,老实答道:自主子称病不朝,除二小姐入宫一事外,再无其他。苏苏呆住,猛地撩开帘子,眼睛圆如铜铃:二小姐不是在湛北休养吗?!
什么时候入的宫?冷萧被她冲撞得往后退,垂眼不敢看:半月前回的长安,在相府家宴上与圣上偶遇,随后被召入宫为妃。一默,就在今日。苏苏面色青白,立时回头去瞧孟卿云。她整个人笼罩在暗影里,看不分明,唯有一双鸳鸯绣鞋挑着光。鞋尖亦有暗红,点在鸳鸯目上,泠泠似泪。为何不报?她问。那声音里有太多说不清的情绪交杂,冷萧从未见过主子这副模样。全然不似以往含笑睥睨、孤身独站的风流无限,而是一点冷,一点冰,一点苦,一点不可置信,一点情理之中。他冥冥中察出不妥,是陆将军吩咐的长安消息由他向主子传达,因此属下不曾上报。
自主子出了长安,孟老爷便以祝寿为由派人将二小姐接回她看不到,听觉倒变得十分灵敏。明明那些字句被春风吹乱,偏都一个不落地掉进她耳朵里。原来她前脚刚走,老爷子就颠颠儿地将孟二小姐接回来了。那个被她亲手送到湛北的小妹妹,孟家嫡亲的女儿,回来了。倒也不怕她生气是了,都送进宫了,她生气又能如何。主子?冷萧说完后等不到回应,忍不住开口提醒。孟卿云长发披散,白布遮去大半面容,剩下的却也光风霁月。她仿佛什么事都没有,轻轻往后一靠,面容平静:我都知道了,你退下吧。冷萧利落地提气纵身,快速消失在苏历视线中。苏苏浑身泛冷,呆了半晌,猛地转身扑在孟卿云膝上:陆将军定不是有心的!他定是定是她连说服自己的理由都想不出来,又拿什么去说服别人。孟卿云忽地一笑:那是我师兄,我会拿他如何。平淡一句话,惊得苏苏软下身子。
孟卿云是什么性子,没有人比他们兄妹更清楚,只要一扯到那人的事,她下起手来任是谁都不会顾。她揭开苏苏抱住自己的手,将脖颈上挂着的玉坠子攥在手心里,只觉冷得厉害。她面对叶元夏的绝望怨愤的时候,她眼睛被伤什么都看不见的时候,她一身嫁衣被血濡湿黏腻不堪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冷过。冷得牙关打战,险些坐立不住。到长安的路程沉默而漫长,苏历自驿站换马过后再无停歇,快马加鞭,总算在日落时分到达。进城后天色已黑,长安城内仍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长街上行人熙攘,马车前进得十分艰难。苏苏已经冷静下来,趁着还没到孟府,手脚麻利地把白布取下,把伤口处理干净。红肿还没完全消去,孟卿云眨了眨眼,视线有些模糊。伤要静养,外敷内服,至少半月才能不留后患。苏苏小声道。孟卿云不置可否,却推开她换药的手。掀起车帘一角,熟悉的长安街景在眼中只是模糊不堪。她努力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楚,可一股酸热冒上来,眼角刺痛,只得闭上。苏历趁着停滞不前时打听清楚,转头回报她:接贵妃的车辇一个时辰前就离开孟府,此刻应当大礼已成。一滞,主子,咱们去宫里吗?去宫里?还有什么用。来不及了。
满街嘈杂让她头疼欲裂,眼耳口鼻都似灌了铅,恨不能就此一睡不醒。眼睛尤甚,她忍不住伸手去揉,苏苏一时没有防备让她得了逞,仅是一下,口子裂开,血丝冒出来。主子!孟卿云不理会,将路上一直攥在手里的坠子递给苏苏:你进宫一趟,把东西交给陆风。说完转对苏历,回孟府。她是从后门进的府,苏历扶着她一步步走得小心,时时提醒脚下。嫁衣裙摆及地,只露出微微一点足尖,可怜又可爱。苏历脸上发热,逼着自己不去看。册封圣旨一下,身为一家之主的孟昭元喜不自胜,生养孟二小姐的主母许氏更是春风得意。今日送走孟二小姐之后,在前厅大摆宴席招待亲朋朝友,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
那边的热闹更衬出后院的清冷,连风拂过地面细尘都听得一清二楚。初春夜冷,孟卿云似乎觉不出来,慢慢走着,很稳。苏历偶一回首,见她月色下白玉一般的指尖泛着光,好像玉石瑰宝,恨不能一辈子捧在掌中呵护。那人怎么舍得伤她呢?他连想都不敢想的人儿,却被人伤成这样。有人。她顿住步子,眉眼不动。苏历面上一热,耳边听到窸窣步声,知道是方才太过倾神在她身上以致忘了注意周遭。微一颔首,松开她上前查看。却是二夫人周氏院中的丫头璎珞。璎珞被突然窜出来的他吓得啊一声,拍着胸口道:果然是你。苏历将她逼到看不见孟卿云的死角,才道:找我做什么?璎珞笑啐他:谁找你?是方才守门小厮瞧见你驾着马车,料想是公子回来了,禀了周姨娘邀功,姨娘才派我来迎的。周姨娘人呢?在公子屋里等着呢,璎珞踮起脚尖往他身后看,公子呢?行了,苏历不耐烦地压下她的肩,你先回去。
孟府谁人不知公子身边苏家兄妹最是护主,孟卿云又宠着他们,是以从没人小觑。璎珞撇了撇嘴,转身走了。苏历回身,孟卿云已经摸索着走了过来。她一直没什么表情,眉眼淡淡的,嘴角淡淡的,连头发丝儿都是淡淡的。他想过,她不会哭。跟在她身边七八年,从没见她流过泪,那种软弱无用的东西,不适合她。他也想过,她或许会发怒。小小孟府翻覆,不过她转念之间。可她只是垂睫,长裙逶迤,容色清冷。扶我去你房里。姨娘那她眉心微蹙,他便闭口不言。乖乖扶着她去了自己屋子,有些局促地点灯:有些乱,主子别嫌弃。她在窗边坐下,耳边听着他乒乒乓乓地收拾着本就干净整洁的屋子,手指摩挲窗沿,逐渐被月光晒冷。窗外一片梅花林,还未谢,孤零零开着。月色下花景肯定很美,可惜她看不清。可这世上她看不清的东西还少么。身上一暖,她仰起脸,模模糊糊的影子罩下来。鼻尖是苏历的味道,带着汗,却仍是清新。主子困了?奴才扶您去床上歇着吧,他很是不好意思,被褥已经全换过了。等等,孟卿云将自己的脸埋在臂弯间,听着那慢慢靠近的脚步声,像是累了,你出去。苏历一愣,沉默地点头,带上门出去。
屋子里顷刻间安静下来。其实她是害怕安静的。小时候周氏没工夫照看她,又怕她出去乱跑被人知道了身份,经常图方便一把铜锁将她锁在屋里。开始的时候还会哭闹,后来次数多了,便习惯了。自个儿扯着珠帘,趴着窗棂,都能消磨去一整天。直到那场大火想到火舌扑过来的模样,她仍有些心悸。不过一个晃神,吱呀一声,门又开了。她没有回头,隔得那么远,都已经闻到龙泽香气。今夜较往常浓烈了些,隐约还夹杂着女子的香粉味儿,婉约而细致的,唔是茉莉。洁白小巧的茉莉,当真只有孟二小姐配得上。卿卿。他有些委屈地叫了一声。是携着醉意的,两个字吐得又软又绵,唇齿开阖间一室生香。她没看都能想象到那张英俊挺拔的脸是带了怎样的神情嘴角定是微微抿着,做出不开心的样子,但看向她的眼神一定是亮的。
几许柔情,几多深情。更是几腔无情。没有得到她的回应,他在原地立了立,轻笑一声,抬步走过来。温热的气息慢慢覆盖上来,一只手揽过她不盈一握的纤腰,一只手撩起她肩上的发。带着凉薄酒气的唇映在她细致的脖颈上,呼吸喷洒,激起了一片小疙瘩。他吻得很慢,很认真,仿佛再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直到将她完全纳于怀中,额头抵着她鬓发,轻轻一笑:卿卿。卿卿。眼眶发酸,控制了那么久的情绪,隐而不发的自己,终于在他出现的这一刻,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他圈着她,一个巧劲儿便将人抱到自己膝上。发丝拂过鼻尖,微微发痒。攥住她冰冷的手,眉眼柔和:你去了一月,想我了吗?唇角微扬,一侧首,在她嘴角落下细碎的吻:卿卿,我很想你。尾音贴着她心脏而过,梅花冷香混合着他身上的酒气,闻得她两颊发热,四肢无力。
他的怀抱诱人,他的体温灼人,他的情语醉人。他犯了天大的错,只要抱着她,唤一声卿卿,她便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挣扎什么呢?陷入沼泽里,越是抵死挣扎,陷落得越快越深。带着薄茧的手伸过来扶住她下颌,看似轻巧却不容抗拒地转向他。剑眉、星目、高鼻、薄唇,这个大烨皇朝最尊贵的男子,仿佛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可她知道,那究竟有多远。一只无形的手缠在脖颈上,生生勒得她不能呼吸,巨大的痛苦蔓延而上,眼里浮上碎光。想我了?她笑,声音里有微妙的暗哑。眯着眼,抿着唇,努力想看清他的样子。那阿戎,为什么要让司马青绊住我呢?他一愣,随即嘴角微扬,为什么呀他笑得温柔,因为怕你生气呀。玉儿回来,你肯定会不高兴的,他安抚般一下下拍着她的背,如果卿卿知道得早了,一定不会让她进宫,那我只能想办法拖一拖呀。
解释得多清楚呀。为什么是孟二?她挤出一抹笑,苍白无力,衬得眉眼间一点朱红刺目。他目光突地凝住,抬手落在她眉间,墨黑的眸一点点沉下来:你眼睛怎么了?孟卿云拉住他的手,像是根本不在乎自己的伤,固执地问:为什么是孟二?他脸上醉意消散,慢慢眯起眼:谁伤的你?她师从紫云山,得尽师尊真传,不敢说不遇敌手,但这世上能伤她的人屈指可数。为什么是孟二?她甚少有这般孩子气的时候,揪着他不放。他皱眉,不知是气还是什么,冷冷笑道:为什么不能是孟二?孟卿云睁大眼,血丝浓重,一字一顿,说得清清楚楚。你喜欢谁,我就杀了谁。他怔忡,她忽然泄气一般低下头。为什么偏偏是孟二呢。是孟府的二小姐,她孟卿云的妹妹。是孟家人人捧护的心头肉,是她永远不能碰的心上刺。她低低道:萧戎,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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