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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 汪曾祺散文代表作全收录
★ 凡人小事,民风民俗,花鸟虫鱼,典故词章,全面呈现汪老文笔精华
★ 编校严谨,收藏佳作
被誉为抒情的人道主义者,中国最后一个纯粹的文人,中国最后一个士大夫。
他的小说写的比我好。
沈从文
我的画只有他最懂。他在我心里的分量太重,很难下笔。
黄永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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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汪曾祺说自己永远是一个小品作家。他的散文,无论记叙凡人小事,流连乡风民俗,谈论花鸟虫鱼,考证典故词章,均顺手拈来,如春雨润物,宁静,恬淡,自成含蓄淡远的风格。
本书分为民俗风物、人生人物、屐痕、谈艺录四辑,收入散文八十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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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汪曾祺(19201997),江苏高邮人。1939年考入西南联合大学中文系,从杨振声、闻一多、朱自清诸先生学习,是沈从文先生的入室弟子。曾任中学国文教员、历史博物馆职员。新中国成立后曾在北京市文联、中国民间文艺研究会工作,编有《北京文艺》《民间文学》等刊物。1958年被错划为右派。1962年调至北京京剧团(院)任编剧。曾任北京剧协理事、中国作协理事、中国作协顾问等。著有小说集、散文集多部,其代表作有小说《受戒》、《大淖记事》等,《汪曾祺全集》于1998年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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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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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红真:论汪曾祺散文文体与文章学传统 ( 1 )
民俗风物
故乡的食物 ( 3 )
故乡的元宵 (13)
岁朝清供 (16)
故乡的野菜 (18)
花园 (22)
午门忆旧 (28)
读廉价书 (31)
字的灾难 (37)
吴大和尚和七拳半 (39)
四方食事 (42)
闹市闲民 (48)
我的家 (50)
一辈古人 (57)
岁交春 (62)
旧病杂忆 (64)
胡同文化 (69)
白马庙 (72)
看画 (74)
贴秋膘 (77)
道士二题 ( 79 )
罗汉 ( 83 )
三圣庵 ( 86 )
牌坊 ( 88 )
我的家乡 ( 89 )
人间草木 ( 94 )
五味 ( 98 )
寻常茶话 (101)
烟赋 (105)
食道旧寻 (108)
国子监 (112)
人生人物
多年父子成兄弟 (119)
我的祖父祖母 (122)
我的父亲 (127)
我的解放 (132)
随遇而安 (138)
关于《沙家浜》 (145)
沈从文先生在西南联大 (149)
星斗其文,赤子其人 (155)
沈从文转业之谜 (162)
闻一多先生上课 (167)
吴雨僧先生二三事 (169)
金岳霖先生 (171)
马谭张裘赵 (174)
裘盛戎二三事 (183)
关于于会泳 (186)
林斤澜!哈哈哈哈 (188)
潘天寿的倔脾气 (190)
谭富英逸事 (192)
才子赵树理 (194)
铁凝印象 (197)
徐文长的婚事 (200)
遥寄爱荷华 (205)
名优逸事 (210)
贾似道之死 (214)
建文帝的下落 (219)
屐痕
湘行二记 (223)
天山行色 (229)
山和人 (244)
碧 霞 元 君 (246)
悬空的人 (249)
美国女生 (252)
美国短简 (254)
林肯的鼻子 (260)
严子陵钓台 (263)
露筋晓月 (265)
谈艺录
读民歌札记 (269)
中国文学的语言问题 (278)
认识到的和没有认识的自己 (283)
传神 (290)
谈谈风俗画 (294)
听遛鸟人谈戏 (300)
宋士杰 (303)
笔下处处有人 (310)
又读《边城》 (321)
太监念京白 (327)
《晚翠文谈》自序 (329)
《菰蒲深处》自序 (332)
关于《受戒》 (334)
《大淖记事》是怎样写出来的 (338)
短篇小说的本质 (342)
张大千和毕加索 (352)
我的创作生涯 (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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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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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方 食 事
口 味
口之于味,有同嗜焉。好吃的东西大家都爱吃。宴会上有烹大虾(得是极新鲜的),大都剩不下。但是也不尽然。羊肉是很好吃的。羊大为美,中国人吃羊肉的历史大概和这个民族的历史同样久远。中国羊肉的吃法很多,不能列举。我以为最好吃的是手把羊肉。维吾尔、哈萨克都有手把羊肉,但似以内蒙古为最好。内蒙古很多盟旗都说他们那里的羊肉不膻,因为羊吃了草原上的野葱,生前已经自己把膻味解了。我以为不膻固好,膻亦无妨。我曾在达茂旗吃过羊贝子,即白煮全羊。整只羊放在锅里只煮四十五分钟(为了照顾远来的汉人客人,多煮了十五分钟,他们自己吃,只煮半小时),各人用刀割取自己中意的部位,蘸一点作料(原来只备一碗盐水,近年有了较多的作料)吃。羊肉带生,一刀切下去,会汪出一点血,但是鲜嫩无比。内蒙古人说,羊肉越煮越老,半熟的,才易消化,也能多吃。我几次到内蒙古,吃羊肉吃得非常过瘾。同行有一位女同志,不但不吃,连闻都不能闻。一走进食堂,闻到羊肉气味就想吐。她只好每顿用开水泡饭,吃咸菜,真是苦煞。全国不吃羊肉的人,不在少数。
鱼羊为鲜,有一位老同志是获鹿县人,是回民,他倒是吃羊肉的,但是一生不解何所谓鲜。他的爱人是南京人,动辄说:这个菜很鲜。他说:什么叫鲜?我只知道什么东西吃着香。要解释什么是鲜,是困难的。我的家乡以为最能代表鲜味的是虾子。虾子冬笋、虾子豆腐羹,都很鲜。虾子放得太多,就会鲜得连眉毛都掉了的。我有个小孙女,很爱吃我配料煮的龙须挂面。有一次我放了虾子,她尝了一口,说:有股什么味!不吃。
中国不少省份的人都爱吃辣椒。云、贵、川、黔、湘、赣。延边朝鲜族也极能吃辣。人说吃辣椒爱上火。井冈山人说:辣子冇补(没有营养),两头受苦。我认识一个演员,他一天不吃辣椒,就会便秘!我认识一个干部,他每天在机关吃午饭,什么菜也不吃,只带了一小饭盒油炸辣椒来,吃辣椒下饭。顿顿如此。此人真是个吃辣椒专家,全国各地的辣椒,都设法弄了来吃。据他的品评,认为土家族的最好。有一次他带了一饭盒来,让我尝尝,真是又辣又香。然而有人是不吃辣的。我曾随剧团到重庆体验生活。四川无菜不辣,有人实在受不了。有一个演员带了几个年轻的女演员去吃汤圆,一个唱老旦的演员进门就嚷嚷:不要辣椒!卖汤圆的白了她一眼:汤圆没有放辣椒的!
北方人爱吃生葱生蒜。山东人特爱吃葱,吃煎饼、锅盔,没有葱是不行的。有一个笑话:婆媳吵嘴,儿媳妇跳了井。儿子回来,婆婆说:可了不得啦,你媳妇跳井啦!儿子说:不咋!拿了一根葱在井口逛了一下,媳妇就上来了。山东大葱的确很好吃,葱白长至半尺,是甜的。江浙人不吃生葱蒜,做鱼肉时放葱,谓之香葱,实即北方的小葱,几根小葱,挽成一个疙瘩,叫做葱结。他们把大葱叫做胡葱,即做菜时也不大用。有一个著名女演员,不吃葱,她和大家一同去体验生活,菜都得给她单做。文化大革命斗她的时候,这成了一条罪状。北方人吃炸酱面,必须有几瓣蒜。在长影拍片时,有一天我起晚了,早饭已经开过,我到厨房里和几位炊事员一块吃。那天吃的是炸油饼,他们吃油饼就蒜。我说:吃油饼哪有就蒜的!一个河南籍的炊事员说:嘿!你试试!果然,另一个味儿。我前几年回家乡,接连吃了几天鸡鸭鱼虾,吃腻了,我跟家里人说:给我下一碗阳春面,弄一碟葱,两头蒜来。家里人看我生吃葱蒜,大为惊骇。
有些东西,本来不吃,吃吃也就习惯了。我曾经夸口,说我什么都吃,为此挨了两次捉弄。一次在家乡。我原来不吃芫荽(香菜),以为有臭虫味。一次,我家所开的中药铺请我去吃面那天是药王生日,铺中管事弄了一大碗凉拌芫荽,说:你不是什么都吃吗?我一咬牙吃了。从此,我就吃芫荽了。后来北地,每吃涮羊肉,调料里总要撒上大量芫荽。一次在昆明。苦瓜,我原来也是不吃的没有吃过。我们家乡有苦瓜,叫做癞葡萄,是放在瓷盘里看着玩,不吃的。有一位诗人请我下小馆子,他要了三个菜:凉拌苦瓜、炒苦瓜、苦瓜汤。他说:你不是什么都吃吗?从此,我就吃苦瓜了。北京人原来是不吃苦瓜的,近年也学会吃了。不过他们用凉水连拔三次,基本上不苦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有些东西,自己尽可不吃,但不要反对旁人吃。不要以为自己不吃的东西,谁吃,就是岂有此理。比如广东人吃蛇,吃龙虱;傣族人爱吃苦肠,即牛肠里没有完全消化的粪汁,蘸肉吃。这在广东人、傣族人,是没有什么奇怪的。他们爱吃,你管得着吗?不过有些东西,我也以为不吃为宜,比如炒肉芽腐肉所生之蛆。
总之,一个人的口味要宽一点、杂一点,南甜北咸东辣西酸,都去尝尝。对食物如此,对文化也应该这样。
切 脍
《论语乡党》: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中国的切脍不知始于何时。孔子以食、脍对举,可见当时是相当普遍的。北魏贾思勰《齐民要术》提到切脍。唐人特重切脍,杜甫诗累见。宋代切脍之风亦盛。《东京梦华录三月一日开金鱼池琼林苑》:多垂钓之士,必于池苑所买牌子,方许捕鱼。游人得鱼,倍其价买之。临水斫脍,以荐芳樽,乃一时佳味也。元代,关汉卿曾写过望江楼中秋切脍。明代切脍,也还是有的,但《金瓶梅》中未提及,很奇怪。《红楼梦》也没有提到。到了近代,很多人对切脍是怎么回事,都茫然了。
脍是什么?杜诗邵注:鲙,即今之鱼生、肉生。更多指鱼生,脍的繁体字是鲙,可知。
杜甫《阌乡姜七少府设鲙戏赠长歌》对切脍有较详细的描写。脍要切得极细,脍不厌细,杜诗亦云:无声细下飞碎雪。脍是切片还是切丝呢?段成式《酉阳杂俎物革》云:进士段硕常识南孝廉者,善斫脍,谷薄丝缕,轻可吹起。看起来是片和丝都有的。切脍的鱼不能洗。杜诗云:落砧何曾白纸湿,邵注:凡作鲙,以灰去血水,用纸以隔之,大概是隔着一层纸用灰吸去鱼的血水。《齐民要术》:切鲙不得洗,洗则鲙湿。加什么作料?一般是加葱的,杜诗:有骨已剁觜春葱。《内则》:鲙,春用葱,夏用芥。葱是葱花,不会是葱段。至于下不下盐或酱油,乃至酒、酢,则无从臆测,想来总得有点咸味,不会是淡吃。
切脍今无实物可验。杭州楼外楼解放前有名菜醋鱼带靶。所谓带靶,即将活草鱼的脊背上的肉剔下,切成极薄的片,浇好酱油,生吃。我以为这很近乎切脍。我在一九四七年春天曾吃过,极鲜美。这道菜听说现在已经没有了,不知是因为有碍卫生,还是厨师无此手艺了。
日本鱼生我未吃过。北京西四牌楼的朝鲜冷面馆卖过鱼生、肉生。北京乃切成一寸见方、厚约二分的鱼片,蘸极辣的作料吃。这与谷薄丝缕的切脍似不是一回事。
与切脍有关联的,是生吃螃蟹活吃虾。生螃蟹我未吃过,想来一定非常好吃。活虾我可吃得多了。前几年回乡,家乡人知道我爱吃炝虾,于是餐餐有炝虾。我们家乡的炝虾是用酒把白虾(青虾不宜生吃)醉死了的。解放前杭州楼外楼炝虾,是酒醉而不待其死,活虾盛于大盘中,上覆大碗,上桌揭碗,虾蹦得满桌,客人捉而食之。用广东话说,这才真是生猛。听说楼外楼现在也不卖炝虾了,惜哉!
下生蟹活虾一等的,是将虾蟹之属稍加腌制。宁波的梭子蟹是用盐腌过的,醉蟹、醉泥螺、醉蚶子、醉蛏鼻,都是用高粱酒醉过的。但这些都还是生的。因此,都很好吃。
我以为醉蟹是天下第一美味。家乡人贻我醉蟹一小坛。有天津客人来,特地为他剁了几只。他吃了一小块,问:是生的?就不敢再吃。
生的,为什么就不敢吃呢?法国人、俄罗斯人,吃牡砺,都是生吃。我在纽约南海岸吃过鲜蚌,那绝对是生的,刚打上来的,而且什么作料都不搁,经我要求,服务员才给了一点胡椒粉。好吃么?好吃极了!
为什么切脍生鱼活虾好吃?曰:存其本味。
我以为切脍之风,可以恢复。如果觉得这不卫生,可以仿照纽约南海岸的办法:用远红外或什么东西处理一下,这样既不失本味,又无致病之虞。如果这样还觉得膈应,吞不下,吞下要反出来,那完全是观念上的问题。当然,我也不主张普遍推广,可以满足少数老饕的欲望,内部发行。
河 豚
阅报,江阴有人食河豚中毒,经解救,幸得不死。杨花扑面,节近清明,这使我想起,正是吃河豚的时候了。苏东坡诗:
竹外桃花三两枝,
春江水暖鸭先知。
蒌蒿满地芦芽短,
正是河豚欲上时。
梅圣俞诗:
河豚当此时,
贵不数鱼虾。
宋朝人是很爱吃河豚的,没有真河豚,就用了不知什么东西做出河豚的样子和味道,谓之假河豚,聊以过瘾,《东京梦华录》等书都有记载。
江阴当长江入海处不远,产河豚最多,也最好。每年春天,鱼市上有很多河豚卖。河豚的脾气很大,用小木棍捅捅它,它就把肚子鼓起来,再捅,再鼓,终至成了一个圆球。江阴河豚品种极多。我所就读的南菁中学的生物实验室里搜集了各种河豚,浸在装了福尔马林的玻璃器内。有的很大,有的小如金钱龟。颜色也各异,有带青绿色的,有白的,还有紫红的。这样齐全的河豚标本,大概只有江阴的中学才能搜集得到。
河豚有剧毒。我在读高中一年级时,江阴乡下出了一件命案,谋杀亲夫。奸夫、淫妇在游街示众后,同时枪决。毒死亲丈夫的东西,即是一条煮熟的河豚。因为是花案,那天街的两旁有很多人鹄立伫观。但是实在没有什么好看,奸夫淫妇都蠢而且丑,奸夫还是个黑脸的麻子。这样的命案,也只能出在江阴。
但是河豚很好吃,江南谚云:拼死吃河豚,豁出命去,也要吃,可见其味美。据说整治得法,是不会中毒的。我的几个同学都曾约定请我上家里吃一次河豚,说是保证不会出问题。江阴正在街上有一饭馆,是卖河豚的。这家饭馆有一块祖传的木板,刷印保单,内容是如果在他家铺里吃河豚中毒致死,主人可以偿命。
河豚之毒在肝脏、生殖腺和血,这些可以小心地去掉。这种办法有例可援,即洁本金瓶梅是。
我在江阴读书两年,竟未吃过河豚,至今引为憾事。
野 菜
春天了,是挖野菜的时候了。踏青挑菜,是很好的风俗。人在屋里闷了一冬天,尤其是妇女,到野地里活动活动,呼吸一点新鲜空气,看看新鲜的绿色,身心一快。
南方的野菜,有枸杞、荠菜、马兰头北方野菜则主要的是苣荬菜。枸杞、荠菜、马兰头用开水焯过,加酱油、醋、香油凉拌。苣荬菜则是洗净,去根,蘸甜面酱生吃。或曰吃野菜可以清火,有一定道理。野菜多半带一点苦味,凡苦味菜,皆可清火。但是更重要的是吃个新鲜。有诗人说:这是吃春天,这话说得有点做作,但也还说得过去。
敦煌变文、《云谣集杂曲子》、打枣杆、挂枝儿、吴歌,乃至《白雪遗音》,等等,是野菜。因为它新鲜。
一九八九年四月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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