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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册销量级历史小说名著。
唐浩明新修足本,亲写10万字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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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选《亚洲周刊》中文小说百强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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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本书是名家唐浩明的代表作。小说从曾国藩母丧丁忧,却在太平天国起义时受命创办湘军写起,到他平灭起义,受封侯爵、两江总督,再到他剿捻失利、处理天津教案遭骂,以及他发起洋务运动的经历,精彩描述了他波澜壮阔、亦荣亦辱的一生。也对晚清政治腐败、民生凋敝、天下纷乱的情景进行了深刻的揭露。并从思想上对曾国藩这样一个复杂的历史人物进行了全面而富有见解的剖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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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唐浩明,著名作家,湖南人,湖南省作协主席,岳麓书社高级编审。以《曾国藩》一书蜚声海内外,获奖无数,出版国际国内各种版本十余种,总销量上千万。后又推出长篇小说《张之洞》《杨度》等,屡受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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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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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第一章 大变之中
一 曾老九要把英王府的财宝运回荷叶塘
二 鼎之轻重,似可问焉
三 东南半壁无主,涤丈岂有意乎
四 王闿运纵谈谋国大计,曾国藩以茶代墨,连书狂妄,狂妄,狂妄
五 离国制期满还差两天,彭玉麟领来一个年轻女子
第二章 幕府才盛
一 《挺经》。如夫人与同进士。五百两银子洗冤案
二 今日欲为中国谋最有益最重要的事情,当从何下手
三 你还记得初次见我的情景吗
四 安庆操兵场的开花炮弹
五 含雄奇于淡远之中
第三章 天京大火
一 庄严的忠王府礼堂,集体婚礼在隆重举行
二 孤军独进,瘟疫大作,曾国荃陷入困境
三 彭玉麟私访水下道,杨岳斌强攻九洑洲
四 一别竟伤春去了
五 献出苏州城后,纳王郜云官也献出了自己的脑袋
六 我们还是各走各的路吧
七 半路上杀出个沈葆桢
八 洪秀全托孤
九 康禄和五千太平军将士在天王宫从容就义、慷慨自焚
第四章 审讯忠王
一 威震天下的忠王被一个猎户出卖了
二 洪仁达供出了御林苑的秘密
三 攻下金陵的捷报,给曾国藩带来两三分喜悦、七八分伤感
四 陈德风在李秀成面前长跪请安,使曾国藩打消了招降的念头
五 洪秀全尸首被挖出时,金陵城突起狂风暴雨
六 宁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决不能授人以口实
七 争夺幼天王
第五章 殊荣奇忧
一 李臣典不光彩地死去
二 皇恩浩荡,天威凛冽
三 荣封伯爵的次日,曾国荃病了
四 倚天照海花无数,流水高山心自知
五 匕首和珊瑚树打发了富明阿
六 御史参劾,霆军哗变,曾国藩的忧郁又加深了一层
七 恭王被罢,曾国藩跌入恐惧的深渊
八 秦淮月夜,曾国藩强作欢颜,为开缺回籍的弟弟饯行
第六章 裁撤湘军
一 养心殿后阁里的叔嫂密谋
二 官文亲到江宁追查哥老会
三 男爵的座船在九江被查封
四 江湖窃贼泄露僧格林沁的军事部署
五 借韦俊之头强行撤军
六 英雄不可自剪羽翼
七 恭亲王东山再起
第七章 整饬两江
一 甲子科江南乡试终于正常举行
二 落选士子薛福成上了一道治理两江万言书
三 上治理两江条陈的美少年原来是故人之子
四 践诺开办金陵书局
五 两张告示,三四万两银子就进了海州运判的腰包
六 侯门娇姑爷被裕家派人绑了票
七 看到另一本账簿,曾国藩不得不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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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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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大变之中
一 曾老九要把英王府的财宝运回荷叶塘
八月初一日掌灯时分,曾国藩收到了安庆攻克的捷报。看来,日月合璧、五星联珠的非常祥瑞,的的确确是应在安庆战场上,应在他曾氏家族身上,这不仅预示着长毛的覆灭,更预示着曾家将成为当今天下最为幸运的家族。这一点,马上就会通过皇上的褒奖而昭示天下。想到这里,曾国藩兴奋不已。他立即在灯下给沅甫、贞干写了一封信,向两位老弟恭贺大喜,并告诉他们明天亲来安庆祝贺,两江总督衙门也随即迁到安庆。
第二天早起,东风大作,江面上波涛汹涌,船不能行,曾国藩只得留在东流,草拟报喜折。以往,曾国藩的报捷奏疏,免不了自矜自夸的言辞。复出以后,他牢记陈广敷的指点,按黄老学说处世,尽去矜夸,一味柔退。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夫乐杀人者,则不可得志于天下矣。老子这话说得多么深刻,可惜先前理解不深!曾国藩想。尽管他内心深处为安庆的攻克,为曾氏家族的勃兴而矜喜万分,他的报喜折却极平极淡,绝口不提日月合璧、五星联珠一事,也绝口不提曾家三兄弟的谋划战功,而把一切成绩都堆在胡林翼的头上:前后布置规模,谋剿援贼,皆胡林翼所定。一来谦让,二来也借此报答胡林翼这几年对他的好处。写好后,他还觉得把这事提高了。想起鲍超前几天打了一个大胜仗,于是干脆改作为鲍超报捷,把攻克安庆之事的文字尽量压缩,降为附片。
【唐浩明评点:这道《克复安徽省垣安庆片》不是正折而是附片。附片的分量当然要比正折轻,而它所附的正折题为《鲍超一军丰城大捷折》,说的是鲍超一军进援江西,在丰城西北岸大获胜仗的事情。丰城获胜与安庆光复不可同日而语。曾氏为何要如此处理呢?原来他是有意在避嫌。老九是他的胞弟,将为胞弟报捷的文字作为附片,置于为部属请功的正折之后,在曾氏看来是应该的;在笔者看来,这种谦抑有点过头,过头了的谦抑便显得有点矫情。中国有句古话: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亲。相比起来,这种胸襟更为坦荡些。其实,安庆的战地指挥官固然是曾氏的胞弟,但攻城的部队吉字营的将士们却并非他的亲戚;何况,参与这场战争的还有多起别的部队,对于这些人来说,将安庆之克置于附片的地位列在丰城之捷的后面,显然有失公允。】
大风刮了三日三夜,到了第五天早上,长江风平浪静,曾国藩带着一班文武幕僚乘船东下。下水船行得快,不到两个时辰便到了安庆南门码头。曾国荃、曾贞干、鲍超、多隆阿,还有韦俊等,早已在码头上等候了。大捷之后重逢,大家都格外高兴。
雪琴呢?曾国藩发现欢迎的人群中缺了立了大功的彭玉麟。
他到池州府去了,过几天就来。国荃答。
寒暄之后,曾国藩准备从南门进城。国荃说:不着急,大哥,今下午先在城外安歇,我和厚二陪大哥看看城外的战场,明天上午再进城。
曾国藩说:也好,我是要细细看一看,好晓得将士们这半个月来攻城的艰辛。赴汤饼会,不能怀抱婴儿而忘了产妇的苦楚。
说罢哈哈大笑起来。随行幕僚都说:产难之后,好比再生,真正不容易。
当天下午,众人陪曾国藩沿着城墙走了一段路。见缺口毗连,血痕满目,曾国藩不停地叹息,感叹胜利来之不易。
次日吃过早饭后,营房外摆着一长溜轿,除一顶绿呢外,其余都是蓝呢轿。沅甫请大哥进绿呢轿。曾国藩说:战事刚结束,到处乱糟糟的,一切都要从简为好,牵匹马来代步就行了,何须费力去找来这么多的轿!
沅甫笑道:长毛当官的最喜坐轿,安庆城里少说也有百来顶官轿,只是他们喜欢用黄绸黄缎遮盖,找轿不难,换绿呢蓝呢却费了几天工夫。说着,大家都依次进了轿。
安庆城九门,数南门最为高大、宽阔,这一年多来南门一带仗打得少,破坏不大。曾国荃选定从南门进城。今天,南门外扎起了一座高大的牌坊。牌坊上装饰着松枝、绸花,并悬挂着四个大红灯笼。担任南门外指挥的是吉字前营分统李臣典。
李臣典字祥云,今年才二十四岁。邵阳人,从小在湘乡荷叶塘外婆家长大。人生得孔武有力,打起仗来,冲锋陷阵,很是勇敢,从曾国藩的身边来到吉字营后,极受曾国荃的器重。为把这次入城仪式办好,李臣典早早地便做了安排。他站在城楼上,远远地看见前面一列约有三四十顶轿组成的队伍,逶迤向南门这边走来,立即下令作好准备。曾国藩的绿呢大轿离城门还有百把丈远的时候,南门外排列的十座火炮,相继对天发射。一声声闷雷般巨炮,惊得鸟飞兽走,附近的人纷纷躲进屋里。入城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威严肃杀。火炮声停下来的时候,轿队已来到城门口。李臣典率领百余名吉字前营的营官、哨官,穿着整齐的武官服,笔挺肃立在城门的两边。曾国藩忙吩咐停轿。他从轿中走出,双手抚着李臣典的肩膀,感动地说:李分统,你们为国家收复名城,厥功甚伟,请受本督一礼。
说完就要作揖。慌得李臣典忙扶着曾国藩的手说:大人请上轿。过两天,吉字前营全体官勇设宴为大人洗尘。到时,我们还要向大人讨赏哩!
曾国藩快乐地说:诸位大功,我已向皇上申报了,想不久御赏即可到来。本督恭喜诸位。说完重新上轿。
曾国荃将两江总督衙门安排在荣升街的英王府。自咸丰三年安庆被太平军占领后,八年来,历任安徽巡抚都无力将安庆收回。咸丰六年,检点陈玉成奉命为安庆主将,将原巡抚衙门改建为检点衙门。以后,陈玉成的官位不断升迁,检点衙门也就跟着改为成天豫衙门、英王府。太平天国讲究修缮官衙,英王府于是成了安庆城内第一富丽堂皇的建筑。安庆将破时,曾国荃忖度英王府里一定藏有不少奇珍异宝,遂下了一道命令,任何官衙都可打劫,唯独不准进英王府。城破的当天下午,曾国荃便带着贞干匆匆来到英王府。果然里面有不少珍宝。他指挥勇丁把这些东西全部装进一间屋子,然后贴上封条,派几个勇丁日夜把守。
从南门到英王府沿途大街小巷都已清扫干净,每隔十步八步便站着一个执刀持枪的湘勇,气氛森严而威风。曾国藩坐在轿里不觉感叹起来:过去看不出九弟有过人之处,这两年真是大有长进,且不说攻打安庆的军事才能,光就从南门进城来一路的安排,就已显示出大将之才了。想起当年天未亮进武昌,半路遇冷箭,险些丧命的情景,愈发见出九弟不同凡响的气概和老练。
轿队在英王府前停下。英王府三字横匾早已砸烂,换了两江总督衙门黑底金字竖牌。太平天国喜欢绘画,英王府里到处涂画着有关天父天兄的宗教画和赞美天王、英王及歌颂太平军军事胜利的各种图画。现在,它们全部被白石灰遮盖了,唯独大门前照壁上的那幅画还保留着。那是一株盛开红花的桃树,树干上爬着一只猴子,猴子手里拿一根木棍,戳着桃树杈上的一个蜂窝,四周是惊得乱飞的小蜜蜂。曾国藩伫立在照壁前,问:这幅画为何没刷掉?
大哥!曾贞干走上前说,这是封侯图。取蜜蜂和猴子的谐音。九哥说这幅图还要得,这是大哥日后封侯的喜兆。
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曾国藩满脸不悦,长毛不学无术,拿猴子来比侯爷,岂不荒唐绝顶!堂堂总督衙门哪能容此不伦不类的涂鸦。赶快把它刷掉,另写清正廉明四字。
是!我马上叫人办。
国荃带着大哥进了卧室,指着屋里摆的东西说:这是过去四眼狗住的地方,大哥看哪些要得的就留下,哪些不行的,我叫人搬走。
曾国藩环视卧室内四周,见卧房布置得颇为豪华奢侈,不禁皱紧眉头说:屋子里的东西一件不留,统统给我搬走。把我的那几口竹箱抬过来,再寻一张旧床,几条旧桌椅板凳就行了。
曾贞干说:九哥,大哥既不要,就抬到我的房子里去吧,让我乐得享受几天。
行,满崽后来福,都送给你了。曾国荃笑着一挥手,立时过来十几个亲兵,一窝蜂似的把屋子里的用具抬了个精光。
曾国荃在英王府里摆下丰盛的酒席。这顿饭一直吃到夜里,曾国藩正要解衣睡觉,国荃推门进来了:大哥,有件要紧事跟你商量。
什么要紧事?曾国藩奇怪地问。
大哥,过几天,待城内略微安定后,吉字营托厚二照管一下,我回荷叶塘去休养两个月。
论你前段的劳累,是应当回去休息一下。曾国藩望着九弟黑瘦的脸,颇为心疼地说,不过,依大哥之见,暂时还不要回去, 你要乘攻克安庆的军威,东下无为、巢县、含山、和州,作进军江宁的准备。
大哥说得不错,沅甫压低声音说,我此番回荷叶塘,名为休养,其实是要把英王府的财物运回去。
四眼狗聚敛了多少财宝?曾国藩吃惊地问。
全部封存在后院一间屋子里,少说也值十几万两银子。曾国荃说着,面露喜色。
你打算全部运回荷叶塘?曾国藩面有愠色。
全部运去。曾国荃毫不含糊地回答,用船运,我已想好了。用旧木板钉五十口大箱子,估计可以装完,外面再放些旧书。别人问起,就说运书回家。回来时再沿途买几箱人参,赏赐这次有功将官。
沅甫,你不能这样做。曾国藩满脸正色地说,军中饷银很紧,除吉字营、贞字营外,其他各部都已欠饷多月,你如何能将这笔巨款私自运回家去?再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就不怕别人指责你私吞贼赃?此事万万不可为!
大哥,你也太认真了。国荃微微一笑,不当一回事,私吞贼赃?军兴以来,不论是八旗兵,还是绿营,哪个带兵的将帅不私吞贼赃?就拿我们湘勇内部来说,又有几个将领不将金银运回湖南老家的?迪庵在世时,运回家的银子何止十万二十万!现在希庵在皖北,又是一船一船地将贼货运回湘乡。他家的田少说也有五千亩,记在别人名下的,就更不知有多少了。只有我们曾家,大哥管得严,我们几兄弟都不敢多带一两银子回去。可别人是怎样看的,大哥想过没有?没有一个人相信我们不私吞贼赃,都说黄金堂现在名副其实地堆满了黄金。
谁讲这些没根据的话?曾国藩气愤地说。
讲的人多得是,不只是湘乡县,全湖南都这样说。前几天又有人对我讲,说湘乡县、长沙城没有人参买,就有人说,都让曾家的人买光了!这次我真的要对不住各位,不但湘乡、长沙,连衡州、湘潭的人参我都要买光。曾国荃越说越起劲,嗓门很大。
小声点,老九。曾国藩说,你这次立了这样大的功劳,我想皇上必定会有厚赏,估计会放个臬司,也可能是藩司,何必要授反对者以口实呢?
我不这样看。当过几年统帅的老九,已不像过去那样唯大哥之命是从了。他有他自己的一套,只不过跟大哥说话,口气和神态仍还是恭敬的。皇上升不升我的官,我看既不在乎我运不运银子回家,也不在乎别人攻讦不攻讦。在当今这样的乱世,皇上要的是早日光复他的江山,只要我的吉字营能打仗,他就不能不升我的官!曾国荃的话虽欠含蓄,但说的是实情。
大哥,道光二十三年,你初次放了四川主考,得了两千两程仪,忙着寄回一千两,并附一张长长的清单,亲戚朋友、左邻右舍都 写到了,我和四哥、六哥当时不理解,自己家里很紧,得了点钱,何苦要这样散开。大哥开导我们,说亲朋过去支持甚多,有的已年老了,若不早点给他们点钱,以后怕无法报答了;还深情地回忆起南五舅说要给你当伙夫的话。我们看后很受感动,最后完全按大哥说的办了。大哥,你可能不大清楚,这些年来,因为你要做清官,家里没有多的银子,致使许多亲戚对我们生了怨气,说是担了个虚名,一点实惠也得不到。
曾国藩笑了起来,说:当我曾家的亲戚真是委屈了他们。
大哥,我知道你是要做一个无半点瑕疵给人指责的圣贤,但家产不能不置,子孙的饭碗不能不考虑,至亲好友的要求不能不满足。这种事大哥你就莫管,让我来做。我不怕别人讲,我也不想做圣贤,我讲的是实在。再说,安庆城里的财产都让弟兄们分光了,伪英王府的东西归我和贞干亦不过分。
沅甫,我平时是怎样教你的?才打下一个省城,你就这样急急忙忙置家产,摆阔气,倘若以后真的由你打下江宁,你岂不要把伪天王宫里的金银都运回荷叶塘?
见大哥动了气,老九不再开腔了。这时贞干进来,手里拿着一叠纸:大哥,这是保举单,各营将士都在催发,你就赶快过过目吧!
曾国藩接过来,一张张地翻看。保举单上的名字,曾国藩大部分不认识,也弄不清各人的功劳如何,明知其中必有许多不实之处,他也无可奈何,正要提笔签字,却突然看见了一个名字:厚二,这个金益民是不是金松龄的儿子?
贞干点了点头。曾国藩发怒了:他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就请以把总尽先拔补,赏戴蓝翎,给人知道岂不笑掉大牙!
曾贞干不慌不忙地解释:大哥,自从金松龄被处死后,他的老母妻儿活得太可怜了。我知道大哥后来对此事也有些后悔,但人已死,无可挽回,便只有对他的儿子尽点心意了。大哥不要忘记了,金益民的爷爷曾经救过母亲大人的性命。
到底是个小孩子,又远在湘乡,离谱太远了。曾国藩说,口气明显地缓和了。
待到长大成人,只怕仗早就打完了!曾国荃凑过脸来,插了一句。曾国藩沉吟片刻,再次提起笔来,写了两个字:照缮。兄弟三人正准备就寝,外面骤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大家都深感突兀,不约而同披衣向门外走去。刚出房门,康福捧着一个木匣正从大门口进来:大人,朝廷来了紧急公文。
曾国藩急忙接过木匣进了屋。木匣打开了,露出一份兵部信套,上面赫然写着:六百里日夜传递,送东流两江总督曾大营。为何这般火急?他匆匆拆开信套,一行字跳进眼中,只觉两眼一黑,手一软,人瘫倒在椅子上,兵部咨文从手中飘落下来
【唐浩明评点:湘军各带兵统领的滥保,是当时饱受讥评的一大弊病,尤其到后期,这种现象越是严重。因为仗快要打完了,许多该照顾的,以及前来求情的,若还不保举,则以后再无机会了。据野史记载,当时的保举已滥到有从未离开过家门的人也得到把总、千总、赏戴蓝翎等奖赏,有的甚至连尚未出生的婴儿,也预先给他取一个名字、列在一大串名单中去领赏。曾氏对此深知,但他也对此毫无办法。他不能去一一核实,他只能相信各营统领,更重要的是,他也知道推荐者们都有其私心在内,他不能去驳他们。他也要依靠他们去打仗卖命。曾氏曾在日记中为此大发感慨,有人说他虚伪,笔者以为也不能这样说。曾氏的立论是正大的,他也有这样做的真诚愿望,但现实的人心欲望是功利的,能达到他这种境界的人,可谓少之又少。他要驱使千万平凡人去做一件大事,他就必须要考虑到这些平凡人的功利欲望,如此才可以做政治家。一个政治家,有没有这种认识,也是他们之间高与低的重要区别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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