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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动物小说独特魅力在于这个题材最容易刺破人类文化的外壳和文明社会种种虚伪的表象,毫无遮掩地直接表现丑陋与美丽融于一体的原生态的生命。
人类社会的文明会随着时代的变迁而不断更新,但生命竞争的残酷、顽强和追求辉煌的精神内核是永远不会改变的。因此,动物小说更有理由赢得读者,也更有理由经典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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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白斑母豹》是沈石溪真情动物小说系列其中的一本,收录了《虎女蒲公瑛》《棕熊的故事》《拯救雌虎蓝蓝》《罪马》《白斑母豹》等五篇文章。这些故事描述了人与动物之间、动物与动物之间的恩怨情仇,穿插了对动物生活习性的描述,对学龄前儿童和低年级儿童都有很深的教育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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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沈石溪,原名沈一鸣,祖籍浙江慈溪,1952年生于上海。1968年上海黄浦区九江中学初中毕业,赴云南西双版纳勐海县勐混区曼谷大队曼广弄傣族村寨插队落户。在云南生活了整整36年。20世纪80年代初开始从事文学创作,擅长写动物小说,风格独特,深受广大青少年读者欢迎。曾四次获中国作家协会全国儿童文学优秀作品奖,作品还多次被收进全国中小学语文教材,连续六次被台湾行政院文化建设委员会、台湾儿童文学学会、台北市立图书馆、《国语日报》、《民生报》、《儿童日报》和《幼狮少年》评为好书大家读年度优选少年儿童读物奖。现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上海作家协会理事,全国儿童文学委员会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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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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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女蒲公瑛001
棕熊的故事023
拯救雌虎蓝蓝058
罪马088
白斑母豹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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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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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过鳄鱼滩,跨过野猪岭,穿过魔鬼谷,登上秃鹫峰,你就能看见一棵被球状闪电烧成焦炭的古榕树。巫娘端坐在牛头神桩上,手掐一串祖先传下来的用虎豹豺狼狗牛马猪羊骡鹿麂十二种走兽二十四颗髌骨制成的大念珠喃喃说道,你站在死树后面,背靠阳光,从丫形树杈正中间直直向前望去,就能看见一个骷髅形状的石洞。贝腊,我的孩子,愿狩猎精灵梢斯(基诺族将猎神分为梢斯、扣摸和厚交三种,梢斯居首)保佑你,九年前咬死你阿妈的那头畜生就栖身在那个骷髅洞里。月光下,巫娘皱纹纵横枯瘦干瘪的脸显得高深莫测,嘴角白沫泛滥,又吐出一句不友好不中听不信任不吉利的话来。你双手捂住耳朵,不想听清也不想记住巫娘最后一句话。
现代科学无法解释巫娘到底具有人体特异功能,还是祖先传下来的二十四颗走兽髌骨赋予了她某种超人的智慧,才使得她能占卜未来预测凶吉料事如神。你站在她指点的位置,果然闻到一股刺鼻的臊臭。你拧亮一次能装六节一号电池的大电棒,把并不很深的骷髅洞照得贼亮,一头浑身布满黑色金钱斑纹的母豹赫然映入你的眼帘。你迅速将手电光柱向上移到豹肚豹背豹颈豹头,光柱凝固时间凝固空气凝固,你只听得见自己的怦怦心跳。宽阔金黄平滑的豹额中央有一块形如蛤蟆白如雪球的毛斑。是它就是它果真是它!这该死的恶兽!
九年前一个骄阳如火的夏日,阿妈用背篓背着你下山寨到澜沧江边去采撷水蕨芨,刚走到山脚一片灌木林,腥风突起,吼声震天,蹿出一头恶豹,那双铜铃豹眼死盯着阿妈背脊上的你,闪烁着饥饿贪婪的光。阿妈抽出象牙长刀左劈右砍,但到底不是恶豹对手,很快被豹爪撕烂衣衫,前胸血肉模糊。才五岁的你在阿妈背上吓得号啕大哭,哭声在空寂无人的山谷发出空洞的回响。阿妈退到一座陡峭的石崖下。你至今都无法想象,当年阿妈是用什么力气什么技巧什么姿势沿岩羊和大青猴见了都要发愁的石崖向上攀爬了一丈多高。阿妈刚解下背篓擎过头顶把你放稳在一道石坎上,恶豹已追至石崖,纵身一扑,叼住了阿妈的脚脖子,把阿妈拽坠下去。你居高临下目睹了阿妈葬身豹腹的全过程。这恶豹吃饱喝足了,竟然还大模大样扯住阿妈随身携带的花筒帕(基诺族妇女绣制的一种款式古朴的挎包)当手绢,揩揩嘴角和豹须上粘留的血浆。于是,你在一丈多高的石坎上用泪眼死死盯住豹额上那块蛤蟆形的白斑,咬碎自己的舌头立下一个带血的誓言:长大成人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这头恶豹,亲手剁下它的脑壳,血祭亲爱的阿妈。
畜生,出来吧!出来吧!你端平猎枪朝骷髅石洞高声喊叫。九年前的血债今天要偿还!九年前的仇恨今天要勾销!九年前的冤家今天又相聚!九年前的誓言今天要兑现!我贝腊已经长大成人了!
十四岁, 在汉人看来还是个淘气撒娇在学堂用功的读书年龄,你尽管也还在乡中读初一,但在基诺人眼里已经是个可以独立闯荡世界的成人了。今天清晨,在山顶空旷的剽牛场寨子里,三位头发雪白胡子雪白眉毛雪白年高德劭的老人按基诺祖宗传下的规矩为你主持了古老的成丁礼,那是告别童年进入成年的神圣礼仪。你在熊熊燃烧的篝火这端脱下用黄线在前襟和袖口绣有大象狗熊老虎蟒蛇象征驱邪避凶图案的娃娃衫,在金色的太阳面前裸露出被西双版纳炎热的气候和基诺山寨艰辛的生活催得早熟的身体,让三位老人用石针用苦艾用酸醋在你胳臂亚麻色的皮肤上刺文两只蓝鸟的翅膀,象征你将拥有森林拥有河流拥有蓝天拥有大地拥有全部成年男人的自由。你跨过篝火,接过老人手中的一杆猎枪和一只犁头,穿起用红线在坎肩上绣有月亮太阳星星山峦湖泊徽记图案的成年男装。
贝腊,基诺人的儿子,从此你就有权像寨子里所有的成年男子那样去耕地去割谷去酿酒去盖房去打猎,也可以去串姑娘。三位老人齐声说道:贝腊,基诺人的儿子,愿你成为善良诚实正直骁勇的男子汉。
你热血沸腾,你终于等来了这一天,你终于可以实践自己九年前立下的誓言了。
出来吧,杂种!出来较量较量。你稚气未脱的嗓音在怪石狰狞的秃鹫峰发出袅袅回声。石洞悄然无声,静得像座坟。
畜生,你想赖在洞里不出来,你是孬种你是懦夫你是耗子养的胆小鬼!你害怕了你发抖了你想屈膝投降你想乞求饶命? 告诉你,没门!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对着洞口厉声叫骂。
呼噜哈,呼噜哈。石洞里终于传出豹子的低嚎,声音嘶哑,如悲如叹如泣如诉如诅咒如祈祷,有种力不从心的凄凉和无可奈何的感慨。你曾多次跟随阿爸和舅舅撵山狩猎,也曾和山豹打过交道,却还从未听到过如此压抑悲怆惊心动魄的豹吼。你心生疑窦,好生奇怪,忍不住少年的探奇心理再次拧亮了手电筒,聚光照亮豹额白斑,然后缓慢下移,滑过肉感极强的鼻吻,滑过丑陋的豹嘴,滑过柔软的豹颈,滑过流线型的豹身,滑过又粗又长饰有十几节棕色环带的豹尾。突然,你看到了不忍心看到的情景:耷拉着的豹尾尾根正涌出一团团血沫,石洞地上已积起厚厚一层瘀血,两只刚刚出生的还没有睁开眼的豹崽在污血中蠕动,其中有一只豹崽还裹着一层胞衣,还拖着一条脐带。呸呸呸。你使劲往地上吐唾沫。原来是头母豹,真晦气,真倒霉,刚巧碰上它分娩!
突然,你不愿意听清也不愿意记住更不愿意回忆的巫娘最后一句话这时鬼使神差般响起在你的耳畔:贝腊,你今天去也是白走一趟,你只能看看它,但你杀不了它。
呸呸呸,我贝腊不信神不信鬼不信祖先传下来的二十四颗走兽髌骨,今天我非要宰了这畜生不可。你抚摸着阿妈遗留下来的象牙长刀和那被它当过手绢揩嘴巴的花筒帕恶狠狠地对自己说。管它是难产是顺产是横胎是竖胎,反正它产后大流血,已虚弱得连豹尾都竖不起来,你正好不用费劲不用麻烦不用担心它凶蛮顽抗乘虚而入轻轻松松送它上西天。母豹一死,两只初生豹崽也很快会饿死。死就死,你贝腊管不了这么多,它是咬死你阿妈的仇敌,你不是菩萨,用不着跟它讲什么客气。你不在它咽气前当着它面用刀捅了它的崽让它母性的心连同生命一起破碎算是便宜了它!说到底,除恶务尽斩草除根不是你贝腊的新发明。
滚出来吧,畜生!滚不出来你就爬出来!要不然我就胡乱朝洞内放枪把你们母子三个一起送进地狱,让豹窝顷刻间变成豹墓。
你看见手电聚光下它吃力地扭过头去用豹牙咬断一只豹崽身上的脐带咬破那层胞衣,你看见它轻轻把两只小豹崽从污血中叼起移到石洞底端一块干燥的地上,你看见它伸出长长的粉红色的豹舌舔它们身上的黏液,舔它们身上的污血,也许还在用舌尖传递母兽的恋情和母子生离死别的惆怅。舔吧,舔吧,上了西天你就舔不到你的小宝贝啦!
它终于出来了,四肢弯曲,有气无力爬到了洞口。它嘴角抿动,豹须颤抖,眼皮微垂,铜铃豹眼半睁半闭黯然无光,似乎还蓄着一汪泪花。
你是铁石心肠的男儿,天不怕地不怕,难道还会怕它哭吗?你手指扣住扳机,黑森森的枪口瞄准它额上那块耀眼的白斑。
它的头探出洞外,整个身体还留在洞内便不再动弹。它懒洋洋地望了你一眼,便把花纹锦簇的豹头向上翘,凝望天空。天空落日喷着橘黄的光焰,宁静深沉庄严肃穆仪态万方热情而又冷漠地注视着大地。它目光忧伤,一副听天由命绝望沮丧的表情。
它为什么赖在洞口不出来?难道它连在枪口下逃命的本能都丧失了?它到底要干什么?它究竟在想什么?
它身后是新生的豹崽,它面前是象征死亡的枪口。它晓得自己产后虚弱的身体无法同你抗衡,因此放弃了反抗,也放弃了逃命。它用自己的身体把狭小的骷髅形洞口堵得严严实实,是想挡住铅弹不让死神钻进洞去,它想用自己的生命在生与死之间设置一道障碍,划一条鸿沟。
不不不,它不可能这么想。它是蟊贼它是恶棍它是食人的生番,它根本不配有这种高尚的母爱,有这种伟大的意志,有这种火热的情怀,有这种赤诚的心胸,有这种无私的奉献精神。你想,你努力地想,你使劲地想,它是狗屎它是鼻涕它是无赖它是流氓它是痞子它是毛毛虫,它想装出一副可怜相动摇你的意志软化你的决心阻挡你的复仇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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