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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作者叶兆言,文学创作硕果累累,主要有八卷本《叶兆言中篇小说系列》,三卷本《叶兆言短篇小说编年》,长篇小说《一九三七年的爱情》《花煞》《别人的爱情》《没有玻璃的花房》《我们的心多么顽固》《驰向黑夜的女人》,散文集《流浪之夜》《旧影秦淮》《叶兆言绝妙小品文》《叶兆言散文》《杂花生树》《陈年旧事》。本书收录的《追月楼》获1987—1988年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首届江苏文学艺术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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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中国好小说.叶兆言》收录了作者5部作品:《悬挂的绿苹果》《枣树的故事》《追月楼》《马文的战争》《李诗诗爱陈醉》。作品皆为叶兆言的优秀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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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叶兆言,1957年出生,南京人。1974年高中毕业,进工厂当过四年钳工。1978年考入南京大学,1986年获得硕士学位。20世纪80年代初期开始文学创作,主要作品有八卷本《叶兆言中篇小说系列》,三卷本《叶兆言短篇小说编年》,长篇小说《一九三七年的爱情》《花煞》《别人的爱情》《没有玻璃的花房》《我们的心多么顽固》《驰向黑夜的女人》,散文集《流浪之夜》《旧影秦淮》《叶兆言绝妙小品文》《叶兆言散文》《杂花生树》《陈年旧事》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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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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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悬挂的绿苹果 _ 001
枣树的故事 _ 057
追月楼 _ 129
马文的战争 _ 189
李诗诗爱陈醉 _ 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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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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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提壶”刚刚在剧团里风行。只要有空,无论春夏秋冬,不管白天黑夜,四处都可以看见打牌忘了吃饭睡觉的激动场面。这一天演出结束,几个牌友搬了一张小桌,凑在大楼间的路灯下面,轰轰烈烈摆开阵来。因为第二天是休息的日子,所以出**张牌时就说好:不到天明,绝不鸣鼓收兵。
几圈下来,各有胜负。输一局者,脸上沾上口水贴一白纸条以示惩罚。夜深人静。下弦月升了起来,这几个人只恐影响别人,都闷声打牌,认认真真动脑筋。又是一圈下来,轮到坐东首的人往脸上贴白纸条。他下巴上已经有了两条三寸长的纸条,如今又添一条,是像模像样的一副山羊胡子,
随着下巴一动一动,因此邻家悄声说:
“半仙,你若上台做戏,这胡子就行了。”
另一位邻家也说:“老魏,你输就输在出牌上,譬如这一局,你若扣住了小王八——”
这时又开始抓牌。对家不是位喜欢埋怨的人,只说:“半仙,我们不能再输了,杀他们一局。”说着,见老魏探头往远处看,心里觉着怪,也回头看。自然什么也看不到。出牌出到一半,老魏不经意地说:“刚刚有个人从那梯子上爬到三楼去了。”同时把牌打出去。
三位牌友听了,吓了一跳,心想这种事只有魏半仙这号人才能沉得住气。夜入民宅,不是盗贼还能是什么,于是扔
下手上的扑克,往那梯子处走去。梯子离他们打牌的地方约五十米。这一阵正在修房子,梯子搁在这儿,大约是民工忘了收。不过谁都知道这梯子是放在西边拐角上的,现在却是往东挪了挪,恰好搭在三楼的窗台上。
三楼是女单身宿舍。几个牌友注视的这个窗户里住着两位姑娘,一位是化妆师,今年二十六岁,很有些风流的样子,对象已经谈了三四年,剧团里的人都知道,凡是第二天是休息的日子,她便住回家去。另一位姑娘三十岁出头,她是食堂的炊事员,以宿舍为家,是剧团里*出名的女光棍。
一个牌友说道:“半仙,你真看到有人进去了?”另一个牌友便驳斥,说这难道还有疑问,要不这梯子哪会到这里来。魏却说:“我只担心要是贼的话,姑娘家可能会吃亏,要不是贼,而是那种事的话,我们**也不用管了。”
正说着,只见那房间里灯光一闪,又灭了,隐隐的有一种听不清的声音。一个**多事的牌友难免见义勇为,对老魏说:“你守在这,我们三个上去看看。”
老魏说:“我一个人怎么行?”
其他的人便说,你把梯子抽掉就是了。说着三个人卷了卷袖子,准备上楼。待这三个人进了大楼,老魏想:哪来的什么贼,年轻人,年纪到了,什么荒唐的事做不出来。要是歹徒的话,早喊了,因此弃下梯子不管,往牌桌那边走去。走出不多远,听见竹梯吱吱地响,回头一看,见一个人猫着腰正往下爬。老魏想喊抓贼,见那身影似乎熟悉,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脚底下还在继续往前走。那黑影匆匆地也朝这边走过来,到楼梯过道那里,一闪身,进了大楼。
第二天这新闻就爆炸了。团领导把老魏找了去,炊事员张英两眼哭得通红,坐在放着打字机的办公桌旁边。团领导说:“老魏,你不应该不知道这人是谁呀,你肯定看见了。”老魏急得脸发紫:“我凭什么,凭什么,小张和他在那房间里待了那么长时间,都没看清他是谁,我怎么能知道。”团领导知道老魏生性*怕多事,*不喜欢干涉别人的私事,心里有些恨这人没原则,因此说道:“老魏,你想,要不是李平、王东剑他们,还不晓得会出什么事。你当时为什么不喊一声呢,就让他从你眼皮底下跑掉?”
老魏说:“我喊什么,这有什么好喊的。”他想说小张为什么不喊,但回过头去,看到她那双哭得通红的眼睛,没有忍心说出来。
这剧团里风气*不好,随你什么事,都要死命地瞎议论,尤其碰上有关男女的事,那更是没完没了,平均每个人都要说他个十遍才肯作罢。有时只是捕风捉影,为着蛛丝马迹般的小事,渐渐地议论下去,*后竟能有鼻子有眼,有血有肉,变成完完整整的一个风流故事。
自从这个事件发生以后,许多人家加了锁。女人们临睡前,都要检查一下窗户是否销上。很长的一段时期内,住集体宿舍的女青年一过晚上八点,便不敢出来上公共厕所。这种状况,直到张英后来结了婚,才有所好转。一来时间长了,什么样的事迟早都得忘记;二来当时就有人觉得这不是流氓案件,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怀疑逐渐占了上风。
张英有一段时间日子真不好过,因为几乎剧团里所有的女人,都拿同样的问题问过她。有的老妇女的话极难听,即使法院里的审判员也不会提出类似的问题。剧团到医院去例行体检,有的女人竟然下作到偷偷地去找医生打听。女人们的好奇心,永远也没有办法得到满足,尽管张英对一个简单的问题,已经重复了不知多少遍。
“我那天正在睡觉,醒来时有一个人站在床头,我想开灯,他不让开。后来他脱了外衣要上我的床,我不让,他就走了。后来其他人就来了。”
“你不会不知道他是谁吧?”女人们总要拿这类问题纠缠她,“好吧,你说,他究竟是不是我们团的?”通常*初都是问问,然后是纠缠,*后便是审问:“小张,他肯定就在我们团,你包庇他有什么用?”
张英呢,*初是说明,然后是解释,*后只有流眼泪。有一点对张英很不利,那男的临走时,留下了一件运动衫,这运动衫是剧团里发的练功服。光凭这一点,便可以确定这个人是剧团里的。既然一个单位,张英就不应该不认识。
老魏无意中又提供了另一条线索。
剧团的人都把老魏当作一个怪人。所以怪,怪就怪在本分上。他有一半人的性格,这就是也要吃,也要喝,也要玩,也要乐,还有一半仙的性格,这就是不管凡人俗事。有一回,有人看见两个有夫有妇的男女,躲在后台亲嘴,忙喊他去看,被他冲了一鼻子的灰:“我老魏眼睛瞎,见不到这种事,你少来跟我啰嗦。”
有人知道老魏的脾气,故意用话引他:“半仙,你上次说那个人个子高高的,这会是谁呢?”
老魏于是又把脸涨得发紫:“瞎说,哪个存心造谣,我什么时候说过个子高高的这种话?”
说的人做出不屑一辩的样子,仿佛老魏明明说过这话,现在只是在抵赖。老魏发了急,只得进一步辩白:“你想,我怎么可能说这话,要是那个人真是个大个子也罢了,他根本就不高——”一条线索便这么得到了。
接下来的推理并不复杂。一件运动衫把这个人限定在男演员之中。剧团并不大,女演员比男演员多得多,搭上白发的老头子,三五个十三四岁的毛孩子,男演员的总数也过不了四十。运动衫的尺寸和老魏提供的线索,又进一步缩小了范围。张英显然知道这个人是谁,她不肯说出来,说明她和这个人关系不错。于是结论也就有了,按照剧团的一个老妇女的说法,女人过了三十岁,再没有男人,你要想叫她解下裤带,就跟拿糖和冰棍哄小孩一样容易。
不知不觉地,或者说自然而然地,这镜头的焦点就对到了一个人的身上。这个人就是王至强。他是个还算不错的演员,在舞台上常演许仙或者王魁一类的风流小生,但实际生活中并没有什么不检点的事。他声称他的运动衫从来不曾遗失过,并且特地连续几个月都穿这件衣服。很明显这是他对剧团里有些人对他的怀疑表示愤怒,然而有人说他做贼心虚,故意装出来的,因为类似的衣服在附近的百货店就可以买到。舞美组有两个人吃饱了饭没事可做,专门用业余时间监视他和张英的接触。他们常常故意拿着饭盒在楼道说话,然后等王至强来了,一起跟着去买饭。王至强这一天买什么菜,在饭堂里和张英说了些什么话,爱管闲事的人很快就会打听到。各路小道消息,每隔一段时间,就得到一次综合。剧团的某些人兴趣就是这样,就好比美国人喜欢吹口哨,巴西人喜欢踢足球,你要想叫他们改变这个话题,除非你能在他们身边找到一个更刺激的话题。
更刺激的话题当然不容易找,幸好不久有了比较刺激的话题。这是王至强一个好朋友透露的。因为有一次王曾经向他发牢骚,说:“他妈的都怀疑我,其实我这种事根本做不起来。”剧团的人都知道王是个温文尔雅的人,轻易不骂人,骂了人,自然也有他的苦衷。况且说他有毛病的流言,很早就传播过,他结婚七八年依然没有孩子,如今好好想一想,的确也是个很好的证据。他老婆虽然只是普通工人,却是个极其风骚泼辣的货色,住在剧团宿舍里,骂起王至强来,就跟骂儿子一般。于是同情心起了作用,大家尽管弄不清那毛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想想他毕竟可怜,也就不忍心再议论。
再说张英,她是个炊事员。炊事员在剧团里当然不是高等的工作,但却是一个不能看轻的位置,除非你永远不在食堂吃饭。人们在好奇的欲望之外,还有追求实惠的私心。这私心使剧团的人,不会过分地得罪张英。谁也不愿意为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凭空地少半两饭和半勺菜。人总有好恶,盛饭舀菜,手上总有差错,这也是难免的事情。因此,议论还是要议论,但毕竟不怎么议论了。*重要的是,天长日久,张英自己也把这件事忘了,她又变成了原来的张英。当事人无动于衷,议论也就没有意义,自生自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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