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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毒战》讲述了爷爷姬鑫成和两个小伙伴在看戏期间和日本兵发生冲突,毒死几名日本兵,闯下大祸,遂逃往延安参加八路军,谁知中途姬鑫成被军统劫去重庆,被训练成一名特工。后又与共产党方面接触,加入共产党,成为一个双料特工。后来,姬鑫成回到河东地区做地下工作,与日军展开了一场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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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姬妮,原名姬建华,1984年被团中央树为“全国新长征突击手”,被团山西省委树为“新长征突击手标兵”。已先后出版长篇小说、长篇报告文学二十多部(集),13次获各种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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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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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与我的家族有关,是关于我爷爷和我奶奶的故事。但遗憾的是,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爷爷和奶奶,对我来说,他们就是那么一个名词而已。因为我是个典型的“老生子”,父亲生我的时候已经整五十岁,而他的父亲和母亲早已作古许多年了。小时候也曾羡慕别的孩子们有爷爷奶奶叫,可以在爷爷奶奶跟前撒娇,并且从爷爷奶奶那儿讨得零花钱,得到好吃的零食。这些我都没有,我总觉着这是我人生中的一个缺憾。
我没有想到,在我年近知天命之年的时候,我却得以寻找我爷爷奶奶的生活轨迹,从而让他们从我朦胧意识的黑暗处迟迟疑疑地走到了光明处,慢慢地走到了我的面前——
就在2012年的那个夏天里,也就是“小暑”的那一天,我先是接到侄子打来的一个电话,说是村子里烧砖窑挖土,把老爷和老奶的祖坟挖出来了。接着我又接到了我们县政协的一个电话,含含糊糊地谈到了我爷爷迁坟的事情,说我侄子也找了县政协,因为我爷爷当年曾经为党做过一些有益的工作,而后来因为多方面的原因,诸如和爷爷联系的上线关系的失落,所以多年来一直没有做出过结论。但我那侄子不知听谁说了,说老爷当年参加的确实是共产党,而且是地下党,杀过不少日本人,尤其是日本人的特务分子。所以就要求……他们需要证实这个事情,问我知道多少这方面的情况。
这我倒是没有想到,爷爷曾经是共产党!
这方面的情况我确实一点也不知道!!
关于我们家的祖坟地我倒是知道的,小时候跟着我父亲去上过坟。据村子里看风水的李老拐说,那是村子里最好的一块坟地了,方方正正的一块地,东北和西南各有一条官道,就如同两条水道缠绕着,谓之“两水绕长安”“德泽四方”,大贵也。但从我父亲一生的遭遇来看,倒也没有贵到哪里去,无端的磨难却受了不少。后来,农业学大寨,生产队大搞农田基本建设,平田整地,破除迷信,地里的坟墓都给平掉了,也就找不到坟墓在哪一块了;没想到如今又给挖了出来。
我问侄儿:“肯定是你老爷的坟么?”
侄儿说他看到挖出来的镌砖了,上面刻着姬鑫成,村里人说就是老爷的名字。镌砖就是随棺材一块埋在墓穴里面的,上面刻着故去人的姓名和生辰八字等。时间一长年代一久,尸骨朽化掉了,就靠镌砖上的字迹来确认了。
我倒是记得父亲告诉过我,爷爷的大名叫姬鑫成,那应该就是了。
“还有,就是……”估计侄儿那天是在坟地里给我打的电话,支支吾吾的,似有什么话不好说。也许是信号不好,我听到有呼呼的风声。
我大声说:“有甚事,你赶紧说么,有甚为难的?”
侄儿说:“好像是只有一具尸骸……我听爷爷说过,是老爷和老奶的合葬墓么……”
这回倒轮上我吃惊了,可我还在省城里,什么话也不好说。我就说:“等我回去再说吧。”
于是我就匆匆地赶了回去。
尽管事先侄儿已告诉过我一些情况,但当我真正面对眼前已经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墓穴时,心里还是有些吃惊:棺材早已朽掉了,只剩下有数的几根长长短短的森森白骨埋在褐黄色的泥土里,一队接一队的蚂蚁在裸露出的白骨上排着长队爬来爬去。我们这些不速之客的造访对它们没有产生任何的影响,它们依然队列整齐,悠闲从容。
陪着我一同来的县公安局副局长、我的同学李可安排他带来的法医小朱下到墓穴里,把那些白骨挨个认真地看了一遍,经过认真细致地勘察,小朱拍拍手,肯定地对我说:“确实只有一副骨架子,而且是女人的。”
这就是说,这个墓穴里只埋葬着奶奶一具尸骨,那爷爷呢?随着岁月朽掉了?风化了?而且还就这样彻底,竟然一点儿骨头渣子也没剩!可在我父亲断断续续的讲述里,爷爷和奶奶是在相差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去世的,这才把他们合葬在了一起。我也不止一次听父亲讲过,奶奶生前不止一次地说过,是不愿意和爷爷合葬的,说她宁愿一个人,也绝不和那“活死人”埋在一起。“活着都不在一起,死咧死咧却埋在一块算甚哩?噢,我是他婆娘?问问他把我当过他婆娘么?”奶奶不止一次地当着母亲的面这样气愤地说。母亲说奶奶一辈子都在生着爷爷的气,说不和爷爷同穴,那是在和爷爷置气哩。
但死了的奶奶是没办法和活人置气哩。她只有听从活人的摆布,和她那不愿同穴合葬的“活死人”丈夫埋在了一起。可爷爷的尸骨竟然失踪了!
好在镌砖还在,爷爷一块,奶奶一块,分别刻着两人的名字和生卒时间,证明这确实是爷爷奶奶的合葬墓。于是,我还是按照老家的风俗,置办了两个小棺材,一个装奶奶的尸骨,一个用黄土捏了个人形装在了里面,很隆重地在新选的墓地上安葬了他们。
我的心里却产生了一个疑问来。我问李可和县公安局的法医小朱,人的骨头需要多少年就消朽得一点都没有了。
小朱说:“得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吧。没见那些考古的么,挖出的古墓里尸骨还好好的呢。”
我于是向李可提出了我的疑问:“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这座墓里根本就没有我爷爷的尸骨,就是那么一块镌砖!”
李可说:“从现场看,完全有可能。”他看看我,充满疑惑地问:“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而且我可以肯定,在我们家,不要说现在没有一个人能够说清楚我爷爷,就是我的父亲、我的奶奶,恐怕也说不清楚。
也许父亲有着他的难言之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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