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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一个风轻云淡、暗流涌动的饭庄江湖
一段氤氲饭菜香的时代悲欢
一辈一去不返的老厨人
★台湾第四届华文世界电影小说奖首奖得主、紫金人民文学之星常小琥之新长篇
★《上海文学》《小说选刊》《中篇小说选刊》《北京文学选刊》甄选作品,重磅推荐
一些手艺到这里就断了,
一些师傅到这时候就老了,
一些味道再也找不回来了……
1.势:细水长流式的叙述,从灶前锅角的世态人情,到饭庄改革变化缩略图,生动复原北京地方风味老字号的发展兴衰。
2.时:描写70年代末到90年代的北京饭庄勤行景观,书中大到竞争涉外餐厅名额,小到头尾灶台分派,烤鸭技法,冷荤雕工,都有据可考。
3.人:从时代间隙里望见厨人的一生,新老厨人的薪火相传,国营饭庄的人情世故,厨人的技术和精神,如何被时代大潮冲毁,是一首传承的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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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青年屠国柱刚刚拜万唐居总厨杨越钧为师,就被派到烤鸭名师葛清处打杂帮手。杨师傅的目的是留下葛清的烤鸭绝学,而屠国柱以自己的诚心得到了曾遭徒弟背叛的葛清的信任,也从众师兄弟中脱颖而出当上了经理。
然而日新月异的餐饮行业颠覆着古老的餐饮传统,也侵蚀着师兄弟间相互扶持的情感,几代厨人的理想和传承在时代的浪潮里载浮载沉,最终师兄弟们各奔歧路,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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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常小琥,原名常凯,作家、媒体人。世代居京南城,爱老北京,代表作《琴腔》,获得第四届台湾“华文世界电影小说”首奖,也为骆以军、杨照、小野、蔡国荣等作家激赏,誉作者为文坛明日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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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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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活着
文《收山》作者:常小琥
我挺怕别人问我,你为什么要写厨师的故事,没有为什么,对我来说,一开始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写这部小说的中途,其实还怕被人打扰,整天就跟刚打完狂犬疫苗似的,精神上特别脆弱。尤其是那种看谁都不顺眼的状态,一逗就毛,是挺招人烦的。所以身边的几位,知道连喘气儿都离我远着点。遇到过不懂事的,拉我去参加同学聚会,我觉得那种场面挺傻的,平日恨不得就住一个小区,十年未见,非要借这个由头,互相套套近乎,摸摸底细。
因为感觉他们话都不是用嘴说的,所以全程我一言未发,这点儿事我还是懂的。
后来班长举杯祝酒,却不知道该讲什么。我开口说,菜不错,人呢,好好活着吧。
也许很多人都和我那些同学一样,觉着活在这个世上,总有数不清的事情要做,数不清的东西要抓在手里,这辈子他才赚了。其实未必,真正刻在你心里,在你记忆婆娑的那一刻,映在眼前的,不过还是那一两个瞬间而逝的画面而已。它们曾经于某段时光,停经在你的生命里,就此扎根。我想,这样的画面,就是宿命,是任凭你穷尽一生,千辛万苦,都不会改变的。因为有它,你才所以为你。
所以如果有人向我诉说他的宿命,他生命中挥之不去的那一点光亮与黯淡,我能做的唯有倾听,因为那是上天对于写作者的某种恩赐。人得惜福,是吧。
我至今都还记得,厨行里一位承袭开宗立派之真传的老先生,在自己家中,对我讲起早年间他的师父,遭人菲薄,无有善终时,他老泪纵横,喉咙发颤的样子。无论他这一世在行内的地位和贡献有多高,徒弟们有多爱他,一讲起师父,他还是会变成一个老小孩的样子,笑不断,泪也不断。在我看来,他与师父的宿命,合在了一起,并且延续到了今日。这是福,人得惜福,是吧。
说点松快的,为了这部小说,我跟不少厨师下过馆子,多数都是我掏钱(所以我不打算告诉他们这本小说的事)。他们会告诉我每道菜的规矩,然后说,现在全乱套了,京城最好的鲁菜馆,里面的川菜特别绝,这话搁从前,比扇脸还疼。
我喜欢看他们喝到微醺的时候,关起门来说谁家的买卖缺了大德,谁家的头灶和经理有过节,谁家的东西越做越不行。其中大部分,都是很久以前的故事,听着听着,就有重复,但是以前美啊,现在就不美了,现在没劲。
以前的每个人,基本上都过着听天由命的日子,自己能做主的,都是些针鼻儿大小的事。给孩子走个后门,从单位顺点儿东西,处了个对象说家住景山,见面后才知道介绍人大意,少说了个“石”字。都是这样的,现在想想,可气可叹,但那日子过起来,真的有种美感。好像是路走累了,还能找个地方歇歇脚,再走。
可现在不成了,走这条路的人,太多了,慢一点,别人就会撵你。
很多人说,这是好事,比如我想吃饭,家门口整条街里,山南海北的地方菜,我都能吃到,这叫什么?这叫繁荣。但是行内的老师傅对我说,恰恰相反,这叫败相,为什么?自己体会。
所以在《收山》里,屠国柱同样也被这个问题难住了。
当他在灶上,一站就是几十年,想赴命,想还债,想替自己的两位师父,找出答案时,他发现师父们未必不清楚答案是什么,但是此时已经没有谁在乎这个问题了。
因为人都不在了。
引 子(1210字)
六月底的傍晚,天空中的碎层云被夕阳染成一段一段的明橘色,枝流叶布的样子,像是磕了一枚焕丽而灵透的蛋花,朝檐口铺洒开来。羊肉胡同里,满是连缀成片的烧火楼,青砖旧瓦,矮矮实实,中间一道牙缝般窄细的核桃巷,算是个纳凉避静的歇脚处。白日里,女人最怕燥热,睡好觉,擦一把身子,七拼八凑地围在鹅卵形的核桃叶下,掰豆角,拿马尾罗筛棒子面。爱聊些烧菜小技,粗粮细做的,多是巧妇。茄泥去火,姜丝增鲜,料材再紧,给有心人听去,受惠的终是自家老小。日头西沉,霞色挂肩时,互相问过钟点,才分拨儿散去。有一高个男的,穿一件葱绿色的军背心,臂腕处打着石膏,绑竹夹板,却不吭不响,总蹲守在一户人家门口。
起风了,路面上的黄土渣,被一缕缕吹起来,高个皱起眉,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那扇漆红的枣木院门快要合上时,他站起身,用手扳了回去。面前的那间厨房,一看就是加盖的,砖和腻子比周围几家要新出许多。靛青色的杂木窗户敞着,灶台前站着个小孩,光秃秃的脑壳,像一块芙蓉色的朱砂冻石。
随着一股熏蒸热气不停地向外翻滚,小孩似乎知道谁来了,只是两人都没有开口讲话。
走近时,高个发现他正脚踏矮凳,小心地把一面高粱秆盖帘儿端下来,又赶紧腾出一只小手,捂着汗津津的脑门。
飘出的白烟仿佛会说话,真香。
水一开,小孩大方地笑了。高个吸了吸鼻子,没有朝前再迈一步。
蒸锅就摆在眼皮子底下,他看得清楚。饺子通常是先煮皮,后煮馅,老人们习惯敞着锅盖,让饺子在沸水里滚,受热均匀,不至于破皮。等差不多了,再盖严,这时水的热量刚好能透进馅儿里。汤色清,皮不粘,吃起来才合适。不懂的,只会一味用旺火,最后全成了片儿汤。
“本来想和面的时候掺个鸡蛋,又舍不得,开锅前就往里点了一些盐和葱尖,哥你尝尝。”单论年岁,高个比小孩大出一轮,可他只能眼巴巴地瞧人家在火上有张有弛,衬着老成。
“嗯,闻着就不错。”他挠了挠手上的石膏,把脸一扭,故意去瞧晒在窗台上的那捆芹菜。“我吃完来的。”
小孩的脸上有些失落,但他很快又掀起锅盖,继续看着火。锅里被拨出一道浅纹,犹如疏风掠过河面。他捞出一颗饺子,轻咬下去,试生熟。
韭菜馅的,应季,味儿正。高个开始咬自己的嘴皮。
小孩抬起秃脑瓢,又一次巴巴地望着高个。
“不咸不淡,盛出来一起吃?你要是手不方便,给你拿个勺来。”
“真吃过了。”这次,是他的脑门渗出了汗,不知是被熏的,还是饿的。强烈的西晒照在侧脸,汗像葵瓜子那么大,从耳后滑到脖颈。别说受伤的胳膊,连腿脚也像是不过血了,一起跟着发麻。“做那么讲究干什么,自己吃的东西。”
“就是进自己的嘴,才费心思。”小孩两手取出笊篱,滑亮的汤汁被柳条从圆硕的饺子上沥出来。“你吃过什么来的,死知了,还是灌得水饱?”
小孩在刺儿他。
一排排白润晶亮的小元宝,在盘子里来回出溜。
“我爸说,荒年饿不死大师傅。哥,假如你当厨子,先给自己做什么好吃的。”
“厨子。”高个反复在嘴里念了两次,才看到小家伙一动不动的,在他等回话。“你的饺子,再不吃就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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