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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约翰·克里斯托夫(上下2册)(名家名译世界文学名著-教育部新课标推荐读物)

書城自編碼: 2694539
分類: 簡體書→大陸圖書→中小學教輔中小学阅读
作者: 罗曼·罗兰,许渊冲
國際書號(ISBN): 9787568209328
出版社: 北京理工大学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15-11-01
版次: 1 印次: 1
頁數/字數: 452/
書度/開本: 16开 釘裝: 平装

售價:NT$ 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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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约翰·克里斯托夫》是一个音乐天才的历险记,一部伟大的心灵史诗,一部关于理想、关于奋斗的英雄乐章。
內容簡介:
《约翰·克里斯托夫》是法国著名作家罗曼·罗兰创作的一部长篇小说。小说描写了一位名叫约翰·克里斯托夫的音乐天才与自身、与艺术、与社会斗争的一生。通过主人公一生的经历反映了现实社会一系列的矛盾冲突,宣扬了人道主义和英雄主义。小说描写了主人公奋斗的一生,从儿时音乐才能的觉醒、到青年时代对权贵的蔑视和反抗、再到成年后在事业上的追求和成功、最后达到精神宁静的崇高境界。
關於作者:
罗曼·罗兰(1866—1944),法国思想家、文学家、批判现实主义作家、音乐评论家、社会活动家。出生于法国克拉姆西,20岁时进入巴黎高等师范学校读书。1889~1891年,在罗马的法国学校就读。后入罗马法国考古学校读研究生。归国后在巴黎高等师范学校和巴黎大学讲授艺术史。他一生创作了很多小说、戏剧、传记、散文、论文。他的小说特点被人们归纳为“用音乐写小说”。1913年,获法兰西学院文学奖。1915年,获诺贝尔文学奖。代表作有小说《约翰·克里斯托夫》《母与子》、戏剧《革命戏剧集》、传记《名人传》等。
目錄
第一卷 黎明
第一部 002
第二部 010
第三部 023
第二卷 清晨
第一部 约翰·米歇尔
之死 036
第二部 奥托 047
第三部 蜜娜 054
第三卷 青春
第一部 于莱之家 074
第二部 莎冰 081
第三部 阿达 096
第四卷 反抗
第一部 流沙 114
第二部 失落 128
第三部 解脱 148
第五卷 市场
第一部 178
第二部 198
第六卷 安东尼蒂
献给母亲 212
第七卷 楼中
第一部 236
第二部 254
第八卷 女友
旅途的终点 270
第九卷 燃荆
第一部 312
第二部 334
第十卷 新生
第一部 368
第二部 381
第三部 402
第四部 415
别了,约翰·克里斯托夫 428
后记 429
內容試閱
第一部
江流滚滚,声震屋后。从天亮的时候起,雨水就不停地打在玻璃窗上。蒙蒙的雾气凝成了水珠,涓涓不息地顺着玻璃的裂缝往下流。昏黄的天暗下来了。房子里又闷又热。
新生的婴儿在摇篮里动来动去。母亲把身子伸到床外,想让他不要哭;老祖父摸摸索索点着了灯,免得孩子怕暗。灯光照亮了约翰·米歇尔通红的老脸以及又粗又硬的白胡子。他走到摇篮旁边。路易莎做了个手势,叫他不要过来。她的淡黄头发几乎白了;她的面目消瘦,绵羊般温顺的脸上有些雀斑;她的嘴唇很厚,但是没有血色,并且老合不拢,即使微微一笑,也显得畏畏缩缩;她怎么也看不够似的盯着孩子——她的眼睛很蓝,迷迷糊糊,眼珠只是小小的一个圆点,却深藏着无限的脉脉温情。
孩子醒过来又哭了。他模糊不清的眼睛东溜西转。多么可怕!一团漆黑,突然而来的耀眼灯光,头脑里乱七八糟的错觉,周围的熙熙攘攘、压得他透不出气的黑夜,高深莫测的阴影,影子里恍惚射出了令人眼花缭乱的光线一般,蹦出了尖锐的感觉、痛苦、梦幻……他没有气力叫喊;恐惧把他钉在摇篮里,一动不动,他睁大了眼睛,张开了嘴,喉咙里直喘气。
“老天爷!他长得多难看!”祖父用深信不疑的口气说。
他把灯放在桌子上。
路易莎像挨了骂的小姑娘似的撅起了嘴。约翰·米歇尔瞟了她一眼,笑了。
“你总不会要我说他长得好看吧?我就是说了你也不会相信。得了,这也不能怪你。娃娃都是这副长相。”
灯光和老爷爷的眼光把孩子吓呆了,好不容易才脱离了一动不动的状态。他又哭了起来。路易莎伸出手臂对爷爷说:
“让我抱抱。”
爷爷照例先发一通议论:
“孩子一哭,可不应该迁就。叫就让他叫去。”
但他还是走了过来,抱起孩子,唠唠叨叨地说:
“从没见过这么难看的。”
路易莎用发烧的双手接过孩子,抱在怀里。她不知所措地笑了一笑,却心醉神迷地瞅着他。
“哦!我的小宝宝,”她不好意思地说,“你多么难看,你多么难看,我多么爱你啊!”
约翰·米歇尔转过身来,走到壁炉旁边;他板着脸拨了拨火,但他一本正经、闷闷不乐的面孔掩盖不住内心的微笑。
“好媳妇,”他说,“得了,不要难过,他的日子还长着呢,会变好的。再说,难看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他做个好人,我们也就别无所求了。”
孩子一接触到母亲温暖的身体,立刻安静下来。听得见他扑哧扑哧咕噜咕噜地吃奶。约翰·米歇尔在椅子上稍微把头往后一仰,又郑重其事地说了一遍:
“做个正派的人,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事。”
她本来是个女用人,居然嫁了约翰·米歇尔的儿子梅希奥·克拉夫特,使每个人,尤其是她自己,都觉得大出意外。克拉夫特父子虽然不是有钱人,但在莱茵河畔的小镇还是大家看得起的人物。父子两人是世代相传的乐师,是科隆到曼海姆这一带音乐界的知名人士。梅希奥是宫廷剧院的提琴手,约翰·米歇尔从前还在大公爵的宫廷音乐会上当过指挥。老爷爷觉得梅希奥的婚事有辱门庭,辜负了他对儿子的莫大期望,原来他自己没有成名,所以把成名的厚望都寄托在儿子身上了。不料儿子一时冲动,却使他的奢望全落了空。因此,他先是大发雷霆,把铺天盖地的咒骂都泼在梅希奥和路易莎身上。但他到底是个好人,等到了解媳妇之后,就又原谅了她;甚至自以为对她有了慈父般的感情,不过他的情绪一发作,却老叫人下不了台。
天完全黑了下来。老约翰·米歇尔正坐在壁炉前想着过去和现在不称心的事,想得迷糊了,路易莎的声音使他醒了过来。
“父亲,时间已经晚了,”年轻的媳妇亲切地说,“你该回去了吧,你要走的路还不近呢。”
“我要等梅希奥。”老爷爷答道。
“不,我求你了,我看还是不等的好。”
“为什么?”
老爷爷抬起头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她不回答。他又接着说了:
“你说你害怕,怎么又不要我等他?”
“唉!我怕是怕,但你在这里会把事情搞得更糟,你自己也会生气,那何苦呢?我求你还是回去吧!”
老爷爷叹了一口气,站起来说:
“也好,那我走了。”
在床上,在母亲身边,孩子又乱动了。一种说不出的痛苦从小生命的内部向外迸发了。他使劲儿顶住。他扭着身子,捏着拳头,皱着眉毛。他难过地哭了起来。母亲温柔地用手抚摩他。痛苦立刻不那么厉害了。但他还是在哭;觉得痛苦总是在他身边,在他体内。痛苦就像他自己的生命一样漫无边际。
母亲紧紧把他抱在怀里,用小孩的话说: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我的小宝贝,我的小金鱼……”
他老是断断续续地哭哭啼啼。人家会以为这一堆既无意识又没成形的可怜巴巴的肉体,已经预感到了他命中注定的坎坷生涯。无论怎样他也静不下来。
时光的洪流慢慢地滚滚向前。白日和黑夜永恒地此起彼伏,宛如汪洋大海中的潮汐涨落。一周,一月,旧的才去,新的又来……每一天都像是同一天。
漫长的、沉默的日子,只看得见光和暗的循环交替,只听得见摇篮中浑浑噩噩的小生命在睡梦中呼吸的均匀节奏——每一天、每一夜都带来了小生命的迫切需要,痛苦的或欢乐的,来得这样及时,似乎是他的需要带来了白天和黑夜。
岁月流过去了……回忆的岛屿开始在生命的长河中升起。先是一些若隐若现的小岛,一些昙花一现、浮出水面的岩礁。周围,在熹微的晨光中,平铺着波平浪静的一片汪洋。然后,又是一些阳光染成金色的新岛。
从灵魂的深渊里,浮现了一些形象,清楚得令人惊奇。漫无边际的日子周而复始,节奏单调而有力,其中有些日子开始手牵着手,前后衔接起来了;有的笑容满面,有的愁眉苦脸。但时光的连环图画经常中断,而回忆却能超岁月,把往事连成一片……
江流滚滚……钟声当当……只要他有记忆——无论时间过去了多久,无论现在是什么时刻——他一回忆,总会听到深深印刻在心里、熟悉而又亲切的江声、钟声……
夜里……他半睡半醒……一道暗淡的光线照白了窗玻璃……江流滔滔。在一片寂静中,江水的声音越来越大,似乎无所不在地统治着万物。有时,江声抚摩得万物入睡,连江本身也在波浪的安眠曲声中,几乎昏昏欲睡了。有时,江中怒涛澎湃,好像一头要咬人的疯狗。等咆哮一停,那时又是无限温柔的潺潺水声,像银铃般嘹亮,像铜钟般清脆,像儿童的欢笑,像轻歌曼舞的音乐。伟大的母亲的声音,是永远不会入睡的!
钟又响了……天破晓了!钟声互相呼应,如怨如诉,友好平静。每天早晨醒来在床上看到的一切,是他费了吃奶的气力才开始认得清、叫得出、用得上的东西。每天,他都要去发现他的新大陆。这些面孔、手势、动作、响声,永远在他周围旋来转去……他看累了,闭上眼睛,就睡着了。甜蜜的酣睡会突然降临到他身上,随时随地,不管他在哪里,在母亲的膝头,或是在他喜欢藏躲的桌子底下!……多好啊!多舒服……这些最初的日子在他头脑里闹哄哄的,好像一块大风吹动、云影掠过的麦田。
阴影消失,太阳升起。克里斯托夫又开始在白天的迷宫中找到了路。早晨……父母还在睡觉。他仰面躺在小床上。他瞧着在天花板上跳舞的光线,真是乐趣无穷。有时,他高声笑了起来。孩子的憨笑听得叫人开心。母亲伸出上半身来问他:“你怎么啦,小淘气?”那时他笑得更厉害了,也许正是因为有人听,本来不笑也得勉强笑笑呢。于是妈妈装出认真的神气,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叫他不要吵醒了父亲;不过,她疲倦的眼睛不由得也笑了。母子俩悄悄说着话……忽然听到父亲生气的抱怨声。他们俩都吓了一跳。妈妈赶快转过身去,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姑娘,假装睡了。克里斯托夫也钻进他的小被窝,不敢出气……死一般的寂静。
过不了多久,缩进了被窝的小脸又伸了出来。屋顶上,定风针转得吱吱响。屋檐在滴水。早祷钟响了。东风一吹,河对岸村子里的钟声还会遥相呼应。麻雀成群,在长满了常春藤的墙头上叽叽喳喳叫,叫得人心烦,就像一伙孩子在闹着玩一样。一只鸽子在烟囱顶上咕咕叫。孩子仿佛听到了摇篮曲,摇着摇着,他也轻轻哼了起来。不料他哼的声音由低到高,越来越响,最后气得他的父亲骂道:“这只小驴驹子老是不肯安静!等我来扭你的耳朵!”于是孩子又钻进被窝,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他吓怕了,但叫他做“小驴驹子”,又使他要扑哧笑出来。他就在被窝里学驴子叫。这一下他可挨了打。他肚子里的眼泪都要哭出来了。他做了什么错事呢?只不过是想笑、想动而已!但偏偏不许他动。
一天,他再也忍不住了。他听见街上有只猫,有只狗,有什么好玩的东西。他溜了下来,光着小脚丫踢踢踏踏地在砖地上走,他想下楼去看一看;但房门是关着的。他要开门,就爬上椅子;椅子倒了,他跌得很痛,哭了起来;更倒霉的是,他又挨了一顿打。他总是挨打的……
他在家里,坐在地上,双手扳住双脚。他刚刚决定了把草地毯当条船,把方砖地当条河。他相信一走出地毯就会淹死。别人不理会他那一套,随便在砖地上走来走去,他觉得很奇怪,并且有点恼火。他拉住母亲的裙角说:“你看,这里是水。应该从桥上走。”——他说的桥是指两排红色方砖之间的一道沟。——母亲没有理他,还在砖地上走。他生气了,就像一个剧作家在作品演出时看见观众谈天一样。
过了一会儿,他自己也忘了。砖地不再是海水,他伸手伸脚躺在上面,下巴搁在砖上,哼着自己编的调子,一面流着口水,一面吮大拇指,吮得挺带劲儿的。他出神地瞧着砖地上的一条裂缝。方砖裂得像个鬼脸。有个看不清的小洞也变大了,变得像个山谷;周围的泥土却成了山。一条百足虫爬过来,大得像一只象。天上即使打雷,孩子恐怕也听不见了。
没有人管他,他也用不着别人。甚至草地毯做的船,方砖上的洞穴和奇禽怪兽,有没有都不要紧。他自己的身体就够好玩的了!他可以花几个钟头瞧着指甲,发出笑声。指甲也都面貌不同,像他见过的人。他要指甲互相谈话,跳舞,打架。——身上还有别的呢!……他继续察看属于他的一切,多少令人惊奇的东西啊!有些东西真古怪,他瞧得忘记了一切。
有时,他冷不防给逮住了,那就有他好看的。
父亲拉起小提琴来,高音划破夜空,如怨如诉。但最大的幸福是妈妈来了,握住昏昏欲睡的克里斯托夫的小手,俯在他的身上,依着他的话,低声唱一支没有意义的老歌曲。父亲说这是傻瓜才听的音乐,但克里斯托夫却听不厌。他连大气都不出一口;又想笑,又想哭;他的心陶醉了。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沉浸在脉脉的温情中;他用小胳臂搂住母亲的脖子,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抱住她。母亲笑着对他说:
“你扼得我透不过气来了!”
他却把她搂得更紧。他多么爱她,多么爱一切!一切的人,一切东西!一切都好,一切都美……他睡着了。蟋蟀在灶里叫。祖父的故事,英雄的面孔,都浮现在幸福的夜里……要像他们那样做个英雄!……是的,要做英雄!……啊!活着多么好啊!……
这个小家伙全身洋溢着力量,欢乐,骄傲!生命力太旺盛了!他的身体和心灵一直在动,循环往复,周而复始,转得上气不接下气。像一条小火蛇,日日夜夜都在火焰中飞舞。奔放的热情永远不会疲倦,吸收一切营养。如狂如痴的梦幻,泡沫四溅的喷泉,无穷希望的宝库,欢笑,歌舞,没完没了的陶醉。生命还没站稳脚跟,随时可以溜掉;他在无限希望中游泳。他多么幸福!他是为幸福而生的!他身上没有一点一滴不相信幸福,不全心全力追求幸福!
但是生活很快会使他懂事的。
第二部
克拉夫特家原籍是安特卫普。老约翰·米歇尔那时少年气盛,好斗成性,一句话不对头,就打起来,结果出了乱子,只好离乡背井。大约半个世纪以前,他来到亲王管辖的这个小城,看到红瓦尖顶的房屋,浓荫蔽日的花园,星罗棋布在蜿蜒起伏的山坡上,俯视着浅绿的莱茵河水,就住下来了。他是乐师中的佼佼者,来到这个音乐之乡,自然很快就得到了赏识。他在这里扎下了根,四十年前,和亲王府乐队指挥的女儿克拉拉·萨多罗斯结了婚并且接了他岳父的班。克拉拉是一个性情温和的德国姑娘,一生只有两种爱好,就是烹调和音乐。她对丈夫像对父亲一样崇拜。约翰·米歇尔对他的妻子也是同样赞美。他们相亲相爱,过了十五年,生了四个孩子。后来克拉拉死了;约翰·米歇尔难过得痛哭流泪;五个月后,他又娶了二十岁的奥蒂丽·苏兹,她是个两颊绯红,身体结实,满面笑容的姑娘。奥蒂丽的人品和克拉拉不相上下,约翰·米歇尔对她的爱也一如既往。结婚八年之后,她也死了,但又给他生了七个孩子。总共生了十一个,只有一个活下来。他虽然很爱孩子,但他们接二连三地死去给他的打击,却没有改变他快活好强的脾气。最沉痛的打击还是奥蒂丽之死,离现在三年了,到了那一把年纪,他已经不容易再建立新家庭,再过上新生活了。不过心情紊乱了一阵之后,老约翰·米歇尔又恢复了精神上的平衡,看来灾难也对他无能为力了。
他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但他更加看重健康。他天生的气质不喜欢忧愁,需要像佛兰德人那样快活热闹,笑起来漫无节制,憨得像个孩子。在他指挥之下,王府乐队在莱茵河地区已经小有名声,约翰·米歇尔像运动员一般的身躯,动不动就发作的脾气,也是有口皆碑的了。一天,他又大发雷霆,几乎引起乐队总罢工,于是他只好提出辞职。他本来自以为劳苦功高,料想人家难以照准,甚至会挽留他的;不料事与愿违,而他又放不下架子,好马不吃回头草,就只好硬着头皮走了,同时责怪人家忘恩负义。
他已经过了七十岁,精力还照样旺盛;他实在闲不下来,从早到晚在城里跑上跑下,教音乐课,争论问题,夸夸其谈,多管闲事。他心灵手巧,想方设法来打发日子:他开始修理乐器;出主意,做试验,有时还能补旧如新。他也作曲,拼命要搞出点名堂。他以前写过一部《弥撒祭乐》,一谈起来就引以为荣,说是家族之光。他自欺欺人,说《弥撒祭乐》是了不起的作品;其实,他心里明白,作曲的时候思想多么空虚;他甚至不敢再看原稿,因为一看就会发现:他原以为是独出心裁的乐句,不过是把别人的零星片断生拼硬凑合成的。这可叫他伤心透顶。
约翰·米歇尔只好把自己的雄心壮志寄托在儿子身上;而梅希奥起初看来也大有前途。他从小对音乐就有天赋。他学习起来毫不费力,很早就成了拉小提琴的高手,长期以来他成了王府音乐会上的红人,几乎成了偶像。他演奏钢琴和其他乐器也很讨人喜欢。老约翰·米歇尔对儿子的成就津津乐道;看见他的演艺高超,不禁大喜若狂。梅希奥想到什么,就能表达什么,没有一点困难,真是得心应手。不幸的是他没有自己的思想,而且满不在乎。他在灵魂深处只是一个平凡的喜剧演员,关心的是自己声调的抑扬高低,而不是声音表达的内容,他出于虚荣,急于知道他的声音对观众产生了什么效果。
他荒唐地结婚之后(开头是大家认为荒唐,结果他自己也就承认),越来越沉醉于酒中。他放松了演奏,自恃艺高无恐,不久老本就吃光了。后来居上的好手立刻取而代之,又在乐坛走俏。这使他很痛苦;但是失败并没有使他重新振作精神,反使他更加灰心丧气。他要报仇雪恨,但是只同小酒店里不三不四的伙伴,把对手骂个狗血淋头。靠了老克拉夫特的面子,他在乐队里才保证了小提琴手的位置;但渐渐地城里人都不请他做音乐教师了。如果说这个打击沉重地伤害了他的自尊心,那对他的经济状况,影响就更沉重。几年以来,由于时转运背,他的家庭收入已经大大减少。过了宽裕的日子之后,却要过拮据的生活,而且一天不如一天,梅希奥只是视而不见;穿着打扮,吃喝玩乐,一个钱也不少花。
正是在家庭情况最困难的时候,小约翰·克里斯托夫才开始懂得周围发生的事情。
他已经不再是独生子了。梅希奥每年要妻子生一个孩子,却不管将来怎么办。两个孩子夭折了。剩下两个只有三四岁。梅希奥从来不管他们的事。路易莎不得不出去的时候,就把他们交给克里斯托夫,他现在已经六岁了。
这要他做出牺牲:为了照顾弟弟,他不得不放弃下午到野外去玩的大好时光。两个弟弟老要人抱,一抱就放不下来;克里斯托夫实在抱不动,他们就哭个没完没了。恩斯特会无理取闹,顿足跺脚,气得打滚;他是个神经质的孩子,路易莎叮嘱过克里斯托夫,不要和他对着干。至于罗多夫,他却像猴子一般淘气,只要克里斯托夫怀里抱着恩斯特,他就乘机在背后调皮捣乱,砸烂玩具,倒翻水杯,弄脏衣服,搞乱碗橱,打破碟子。
等到路易莎回来,虽然没有责怪克里斯托夫,但也没有夸奖他,只是愁眉苦脸地瞧着这乱七八糟的烂摊子说:
“可怜的孩子,你不太能干。”
克里斯托夫受了委屈,心里很难过。
家里有时日子过得很紧。这种日子越来越多。大家只好节吃省用。克里斯托夫看在眼里。父亲却是视而不见。
唉!克里斯托夫多么恨他的父亲,恨他从来不为他们着想,恨他想也不想就吃掉了他们那一份!他越饿越恨,恨不得要对他说出来;但反过来一想:他还没有挣钱,没有权利这样说。父亲多吃的面包是他自己挣的。他还不能自立,是家庭的负担,还没有发言权。将来再说吧——只要能活到那一天。唉!可别先饿死了!……
他忍饥挨饿,受的痛苦比别的孩子都多。需要狼吞虎咽的空肚子在受煎熬;有时他饿得浑身发抖,头晕脑转,胸口仿佛有个螺旋钻在往下打洞,越往下转,洞就越大。但他不叫饿;他感觉得到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母亲的眼睛,所以他就装出没事的样子。路易莎心里很难受,她模模糊糊猜得到:儿子少吃一口,是让别人多吃一口;这个想法才压下去,又会涌上心头。她也不敢寻根问底,要克里斯托夫说出真相;因为说了真话,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她自己也是从小挨饿,成了习惯。既然没法填饱肚子,埋怨有什么用?的确,她自己身子弱,吃得少,哪里猜得到:儿子挨饿的痛苦要大得多啊!她什么也没对他说;有一两回,两个小儿子上街了,梅希奥出去工作了,她要大儿子留下来帮她干活。克里斯托夫拿着毛线团,她在放线。忽然一下,她把毛线丢开,情不由己地把他拉了过来,虽然他已经很重了,还是把他放在膝盖上,紧紧地抱着他。他也拼命箍住她的脖子,两个苦命人互相拥抱,哭了起来。
“我可怜的孩子!”
“妈妈,亲爱的妈妈!……”
他们不再说话;心灵却沟通了。
克里斯托夫过了相当长时间才看出来:他的父亲经常喝酒。梅希奥喝酒并不是漫无节制的,至少开始并不酗酒。即使醉了,也不会闹酒疯。他父亲的一举一动并不太符合孩子本能不可缺少的正直感,但他还是佩服父亲。一个人自豪地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时候,爱心和私心就这样刚柔结合起来,令人心醉神迷。于是克里斯托夫忘记了对父亲的一切怨恨,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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