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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未完成的肖像》通过书写一个艺术家群落的生活,揭示了现代艺术的进步主义、激进化、媚俗等诸多法则,对人之内在存在有深入的追问和细微的展现。
——谢有顺(文学评论家、中山大学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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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马拉在长篇小说《未完成的肖像》后记中自白:“我对我看不到的一面抱有强烈的好奇。这种好奇让人绝望,你永远无法看到你不在现场的那一面,再强劲的想象也无法突破这坚硬的现实。它是神秘的,属于别人的部分。即使我是她的丈夫,她的父亲,也无法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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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马拉,1978年生。诗人,小说家,中国作协会员,虚度光阴文化品牌联合创始人。毕业于华中科技大学新闻学院,广东文学院签约作家。在《人民文学》《收获》《上海文学》等文学期刊发表大量作品,入选国内多种重要选本。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未完成的肖像》《金芝》《东柯三录》,诗集《安静的先生》。曾获《上海文学》短篇小说新人奖,广东省青年文学奖,孙中山文化艺术奖,后天双年度文化艺术奖,“红豆超人杯”长篇小说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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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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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王树交往的时间长了,我才知道王树其实是一个外表冷漠,内心狂热的人。他从民间艺术社辞职之后,一直躲在家里画画。和我不一样,他有个当教授的老子,懂得欣赏艺术,也愿意让他躲在家里画画。更重要的是他老婆也支持他画画,好像大家都觉得他能成为一个出类拔萃的艺术家一样。
他老婆是医院的妇产科医生,据说还是医院的骨干医生。我认识王树那么长时间,大概见过他老婆三次还是四次。她总是值班,带学生,做课题,医生的生活规律得有些枯燥。那是一个清秀的女人,笑起来嘴角还有淡淡的酒窝,脖子高出衣领一截,头发顺而且直。那会,我非常羡慕王树,觉得全世界的好事都让他占尽了。想辞职就辞职,想画画就画画,还有个这么好的老婆。我没想到的是,很多事情其实都是表象,事实往往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
他老婆的死近乎惨烈,《黄城日报》上还报道过。直到今天,我都想象不出来她是怎么死的,根据尸体解剖结论,她是活活饿死的。一想到这个,我就毛骨悚然,在这个伸手就能拿到东西吃的时代,一个人能把自己活活饿死,那多难啊。
出事那会,王树出去写生,他经常出去写生,少则一两个礼拜,多则个把月。王树回来打开门时,屋里的惨状把王树吓疯了。
一进门,王树闻到了浓烈的臭气,他还以为是下水道堵了,但洗手间里一切正常。他推开房间的门,一股巨大的臭气熏得王树几乎要吐出来。他看见他三岁的儿子躺在妻子的怀里,嘴唇干枯,听到门打开的声音,他的眼睛微微张开,嘴巴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什么都说不出来。妻子已经死了,尸体开始渗水。王树的脑袋一下子爆了。后来,来了很多人,还有警察,王树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
事情处理完后,王树看到房间的门板后有淡淡的抓痕,那是儿子抓的,送到医院时他的指甲已经裂了,指甲缝里都是褐色的木屑。妻子死得很干净,表情镇静,没有留下一个字的遗书,她似乎什么都不想说。
据医院的同事说,妻子一共只请了四天假。请假时,她的脸色已经不对了,但谁也没有往坏处想,都以为她是身体实在不舒服了。王树的父亲告诉王树,妻子来接儿子是王树回来前三天。也就是说,妻子其实是有预谋的。如果不是王树及时回来,儿子也有可能和她一起活活饿死。医学报告说,正常人如果不吃饭一周左右就会饿死,如果不喝水,三天左右就会死。从这个报告推理,王树的妻子带儿子回家之前大概有四五天没有吃饭了,接下来几天,她水米不进。
我听说过各种各样自杀的,也见过那些一心想死的人从十八楼跳下来。但像王树妻子那样活活饿死的,我是真没听说过。不知道她那瘦瘦的身体里藏着多大的怨恨和坚决的意志,她虐杀了自己。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王树陷在痛苦中不能自拔,他经常出现幻觉,一回到家,他总是看见妻子躺在床上,身体往下滴水。他不敢回家。后来,他干脆把房子卖了。我让他搬过来和我一起住,他拒绝了。他说想一个人找个地方住。我觉得我有责任,也有义务让王树从痛苦中走出来。那段时间,我经常陪着王树,两个人很少说话,就静静地坐着。我倒想王树能大哭一场,大哭一场之后人可能就舒服了,像他那样闷着,我总担心有一天会出事。
打破沉默是在两个月后。王树找到我那儿,他一进门就说,老那,你陪我喝酒吧。我赶紧说,好,好,你等等。我出门买了一箱啤酒。回来时,王树已经把桌子摆好了。
喝了几瓶后,王树看着我说,老那,我不明白。
我说,怎么了?
王树说,她为什么要死呢?
我说,人总有想不开的时候。
王树说,她这种死法我受不了。
我说,算了,都过去了。
王树说,我过不去,我真的过不去,她这样死好像是死给我看的。
我说,你想多了。
王树说,我没想多。有些事情你不知道。
经过那天晚上,我才真正了解了王树一些。王树的生活其实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美好。他的妻子算是个好女人,至少外表看起来如此。她是医生,应该说她更懂得身体的结构和功能,但思想上,她并不比普通人看得更透彻。她总是怀疑王树在外面有女人。王树说,我怎么都不能说服她,也不能让她相信我。妻子心态好的时候,她也知道她的怀疑一点依据也没有,但她总是怀疑。甚至,她对王树说,她们家族有自杀的传统。她的叔叔是个少年天才,多次考上清华,但家庭出身让他上不了大学。他死于毒药。她的奶奶在爷爷去台湾后,跳水自杀。她说,她身上可能有家族的阴影。
和妻子的性生活也是不协调的。妻子有洁癖,连精神上都是。王树和妻子的性生活很少,一年大概不到十次。王树说,老那,你能想象那日子怎么过吗?我摇头。王树说,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过的,但我真的没有找过女人,连小姐都没找过。我说我知道。
和妻子过性生活,对王树来说,如果不是实在受不了,他宁愿手淫。每次过性生活,王树都要提前告诉妻子,像打报告一样。妻子同意了,他们才有性交的可能。做爱之前,妻子会帮王树仔细地清洗身体,好像王树是一个巨大的病毒。她洗得非常细心,肥皂擦过王树的每一寸肌肤。妻子的手光滑,柔软,王树的阴茎挺立着,但不能有任何作为。洗澡时,妻子是不会和他做爱的。洗完了,妻子开始给自己洗。王树要在床上等半个小时,妻子才会从卫生间出来。做爱的过程也是相似的,妻子躺在下面,一动不动。刚结婚那会,王树试图将手指插入妻子的阴道,他想知道妻子湿了没有。妻子坚决地拒绝了他,妻子说,不卫生。王树亲妻子的身体不能超过腹部,超过腹部,妻子会及时地将王树拉上来。和妻子结婚六年,王树不知道妻子阴部的形状,每次他试图看看,妻子都会拒绝他,或者紧紧夹着双腿。王树说,我们是夫妻,我看看没关系的。妻子的身体绷得紧紧的,她说,不行,你不能侵犯我的隐私。王树哭笑不得,他很想对妻子说,那我和你做爱算什么呢?那话他不能说,说出来后果会很严重。妻子当然从来没有给王树口交过,她说那是对她人格的侮辱。王树怀疑妻子是性冷淡,性对她来说,是付出,没有一点享受的意思。除开准备怀孕那段时间,王树每次和妻子做爱都是戴套的,即使在妻子上环之后。王树说,我和她结婚六年,真正进入她身体的次数应该没有超过十次。他说,也许从一开始,妻子就不应该和他结婚,她可以找一个和她同类的男人。
王树是个艺术家,在妻子的理解中,所有的艺术家都是放荡的。不管男的,还是女的。妻子嫁给王树却又是坚决的,她把自己当成了祭品。嫁给王树之后,她仍然没有意识到她和别的女人的不同,她一直以为王树的性欲和他艺术家的身份有关。她不能满足王树,这一点,她后来知道了。知道之后,她开始担心,并且产生幻觉,认为王树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到后来,她的幻觉慢慢加重。她说,王树,我看到你和别的女人上床了。妻子像狗一样嗅着被子和枕头说,这里有女人的味道了。妻子说,王树,我是不会离婚的,我就是死了我也不离婚。王树说,我没想和你离婚,我也没别的女人。妻子说,算了,你别骗我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有女人了。
因为这些幻觉,妻子越来越瘦,尽管外人看不出有什么不同,甚至说她的身材越来越好了。终于有一天,妻子对王树说,王树,我知道你现在害我的心都有了。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我会让你知道我不会粘着你不放。妻子的话,王树不喜欢。他说,你胡说什么啊。这样过了大半年后,王树对妻子说,我出去写生。妻子笑了笑说,你终于还是要走了。王树说,我不是要走,我是出去写生。妻子说,你不会回来的,你会后悔的。
现在想起来,王树觉得妻子的种种行为已经给了他很多暗示。妻子本来可以不用死的。他说,老那,我觉得她的死和我是有关的,她那样死是为了惩罚我,让我一辈子不心安,她赢了。
我说,王树,其实没什么的。过几年,你说不定就把她忘了。年年都死人,我们哪里记得了那么多。
王树说,她不一样。
我说,王树,不管怎么着,反正人都死了,活着就得往前看。
过了一会,我对王树说,你找个女人搞搞,可能什么事都没了。
王树说,是吗?
我们俩把一箱啤酒喝完后。我说,王树,我们别在家里喝了,出去喝吧。王树点了点头。
酒吧还没关门,十二点,时间还早。我们在酒吧待的时间不长,大概一个多小时吧。出来时,我们带了两个女孩,大概不超过二十岁,戴着夸张的耳环。小美和小丽,我认识她们挺长时间了。她们都在酒吧做啤酒妹,偶尔也和熟悉的客人出台。我站在酒吧门口对王树说,去我那儿吧?王树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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