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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以波谲云诡的谍影暗战巧妙地再述了历史上这个众说纷纭的《田中奏折》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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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此书以瞩世“悬案”的“田中奏折”作为枢机结构全书,据此展开了国际国内各种政治力量和人性因素的博弈,并集中塑造了秋良这一性格复杂的人物形象,使本书既超越了通常的历史书写,又迥异于一般的“小说家言”。如同《红尘芬芳》《心滴》一样,此小说亦显示了作者卓越的历史想象力、洞察力。姝娟在这部小说中并不依持单薄的文字虚构,而是着力将更多叙述置于历史本事及其真实逻辑的引力场,使这场波谲云诡的谍影暗战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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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姝娟,诗人,小说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多年从事文史、宗教哲学及灵修的研究。视野广泛,兴趣瑰玮,谋生亦谋死。著有《雪际的玫瑰》《冰月亮》《结束柔情》等六部诗集;中短篇小说《月迷西贡》《意外的夏天》《三分之二电影院》《虎针》《八月照相馆》等百万余字;长篇小说《摇曳的教堂》《红尘芬芳》《心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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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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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1
第二章 65
第三章 79
第四章 118
第五章 156
第六章 196
第七章 262
不是尾声 2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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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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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二六年,秋良到北京旅游时,花门票大洋一元,参观了一次故宫。
当时,故宫还未正式开放,却有一部分特别珍贵的古物,先在文华殿和武英殿公开展览,名之曰“故物陈列馆”。
但是,那次展览,并没有古籍、书画,也没有一般的典章文物。
在武英殿陈列的是各种精制的钟;在文华殿陈列的,则全部是珠宝玉器——除了一大部分用珍珠、钻石、翡翠、各色宝石镶嵌而成的玩具、用具以外,各种玉器,都按大小、颜色,分别陈列在许许多多的玻璃橱窗内,可谓稀世珍品,琳琅满目。
其中,秋良印象最深的,当属翡翠玉白菜和东坡肉形石。
翡翠玉白菜,是由一块半白半绿的翠玉为原料,依照颜色顺势而为,绿色部分雕成菜叶,白色部分雕成菜帮,看上去栩栩如生,鲜活欲滴。精巧的是,白菜叶上面还停留着两只虫子,一只蝗虫,一只螽斯虫。
东坡肉形石,则是一块天然石头。底座是纯金的,色泽纹理天然形成,怎么看都像是一块连皮带肉、肥瘦相间的东坡肉。而“肉”的肥瘦层次分明,肌理清晰,毛孔宛然,没人会把它当成硬邦邦的石头。
为了满足读书人精神被洗练的舒快感,秋良还去了当时在全国藏书最多的北京图书馆和北大图书馆,见到不少珍本,善本乃至孤本。另外,还有一个“松坡图书馆”,设在西单以北的某一胡同内,是梁任公为了纪念他的学生蔡松坡而创办的,约有藏书十数万册,大多是较难得的珍本。
离开北京时,秋良购得了七大箱书。回到奉天,很长一段时间,都感到耳边总有梵音密咒伴随。
尤其是,当人渐失内心的平静时,终究还是有“万卷书”可供朝暾夕曛,获得些许通天彻地的力量。叔叔秋一元亦由此得知这位东京帝国大学高材生深在的精神苦闷,他引侄子的话,称这趟赴京之行是“疗愈之旅”。
翌年,秋良重温“疗愈之旅”,游览了颐和园。
那时,位于北京西郊十五公里处的颐和园关闭已久,只半公开售票,门票高达六毛。园里的长廊、石舫、佛香阁、宝云阁、大戏楼等到处都是彩绘凋零,油漆剥落,一片残败景象。唯仁寿门外南北九卿房所陈的铜龙、铜凤、铜鼎等,雕制极其精美。
或许,还会有什么。结果,一路缅怀着,出了大门。
这不能算是回忆,因为他根本没有见过父母。他是怀着敬仰的心情前来凭吊的。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继承并体现了祖父的思想衣钵,但是在秋氏家族中作为承上启下桥梁的,是叔叔秋一元。
交秋早凉,有些拉洋车的,背晒阳光坐着,一面看报,一面等生意。大概因为北大、师大进步学生长期办工人识字班的结果,北京劳动人民识字的,远比别的城市普遍。而较之文人骚客,他们才更能欣赏盛筵易散与月缺花残吧。
再看他们手中的报纸,均是《群强报》——据说日销五万份以上。它的特点是文字通俗易懂。军政大事,提纲挈领,还大抵是抄袭隔天晚报而加以通俗化了的。例如,“世纪婚礼将在沪上演,蒋宋联姻轰动中外”。
比较详细的是社会新闻和经济新闻。
社会新闻方面,诸如晚清名妓赛金花一生三次嫁作人妇,又三番沦入烟花,晚年贫困潦倒、接受过很多人接济的生活情况,详细报道了好几天。还有,哪家舞场的舞女舞姿大有可观,哪里庙会的开放盛况,以及目下北京乞丐的内幕规则,强讨恶诈、各占各巷之情形等,均记载甚详;而所谓的经济新闻,无非是粮价的涨落,蔬菜的上市情况,等等。
当然,最受欢迎的当属戏目预告。不仅有当天的,且有两三天以后的,占全部篇幅的一半以上。除开明戏院较经常由梅兰芳剧团演出外,其余如吉祥、华乐、中和等演出场所,经常由各戏班掉换演出,比如今天是程砚秋,明天是马连良,后天有可能就是荀慧生。
那一次,秋良还为叔叔秋一元购置了红结子瓜皮帽,纺绸长衫,羽纱马褂及一袭皮裘。叔叔身居日本东京,平生有幸做了大清的三年顺民,便终生深爱京戏京服,甚至请回的厨师都是给梅兰芳掌过勺的。有时还袍褂俨然地喊来朋友拉胡琴,放开嗓子唱京戏,哼哼《空城计》《四郎探母》《定军山》什么的,梦想着有朝一日能“衣锦还乡”。
一九二八年,秋良因故在北京作短暂停留,他游历了中南海。
此时,奉军退出北京,张作霖乘专列经皇姑屯被炸死。大元帅府垮台后,中南海曾一度辟为公园——即殿阁亭台,假山廊榭所组成的水岛景区。但不久,便被国民党的机关占用了。
以前,曾见到过《燕京八景》这样的专书,惜乎当时没有找来对看。金朝时,在中南海的北半部有太液池和大宁宫,“太液秋波”为形成于金朝的“燕京八景”之一。问了几个路人,几乎没有人知道,就是知道的也语焉不详。
袁世凯称帝时期,中南海曾改名“新华宫”,同时宝月楼拆外墙,更名为新华门。从此,新华门取代西苑门成了中南海的正门。
秋良怀着遗憾,出了中南海正门,兴致减了许多。逛旧书摊和古董铺,买些古书文具,又在东岳庙的戏台上,观赏了两出“文明戏”(话剧)——《印度亡国恨》和《安重根暗杀伊藤博文》。
颇费解的是,“文明戏”开演之前,毛巾的戏剧就开始了。旁边通道上的杂役,把浸湿的毛巾掷给中间通道上的侍者,侍者又把用过的毛巾抛了回去。因此,在整个演戏过程中,明亮的观众席里,充满了湿毛巾急急旋转的飞舞,实可谓台上余韵不尽,台下动魄惊魂。
接下来,等待日落。到了日落,皮影戏就可以上演了。
结果,走了两三个演皮影戏的地方,都没有“映戏”。戏院老板解释说,早前二百多个皮影戏班子,现只剩下了三个,均被美国的古董商人收买了去——他们除了伪造古董,藏好行将灭迹的优伶,连中国的影子也都买去了。
随日落而来的另一种营生,即是把青铜的烟具、佛像、鸭绒椅垫、丝质衣裳换成现钱的机会——当铺常常就在对角——差不多每一个街角上,都有一家没有窗户、呈半圆形建筑的当铺——却还是常常人满为患。
华灯初上,秋良找到前门外的一家英法式西餐馆。
虽说是西餐馆,因比较迁就中国人的习惯,所以不能说地道,但是质精量大,原料和手艺都非常讲究,门面也是十足中国味,黑光漆描金字的竖匾“撷英番菜馆”五个大字,堪与对面“内联升靴鞋店”的金字匾相媲美。
来这儿吃饭,是因为他所礼敬的鲁迅先生在《华盖集》(北新书局出版)中,曾记女师大校长杨荫榆在这里请客,策划抢占学校阴谋。而时下刚刚卸任北伐军总政治部副主任、前往日本避难的郭沫若,也在《创造十年》中提及此处。
“尺水兴波,寸山起雾。”基本上可以认为这是秋良性格中必须有的。此外,秋氏家族的别一种传统,如秋一元所言,“……这里特别指出的是文人,因为以文人身份为掩护的间谍不需要训练,仅凭着他们对国家的忠诚和对文化事业的热爱,就能敏锐而执着地进行战略情报之搜集。”
文人生活的展开,尽是不受社会习俗约束的出入自由。而叔叔秋一元的那番话,对于秋良来说,犹如千军万马的援兵。
联想到夏目漱石的批判现实主义小说《我是猫》,“今夜开始吃夜酒”,猫醉酒后误入水缸中溺亡……秋良不知不觉,堕入一种虚幻的境地,以至于相信,叔叔秋一元身上的“中国乡愁”,作为在日本东京出生的台湾人——自己也开始有了。
确实,深为中华风物吸引,使气性上与中国人相投契,这样的认识理所当然。其根底,还是中国人,只是长期置身在外、力所不及而已。在这个问题的态度上,叔叔秋一元更为彻底。
“重视清人学问”,全然是中国自己的文化,明乎这一点,十分重要!晚清徐珂编的《清稗类钞》一书,对于西餐及进餐礼仪做了基本界定:‘国人食西式之饭,曰西餐’、‘食时,勿使食具相触做声,勿咀嚼有声,勿剔牙’……秋良正琢磨着这家西餐馆的店名如何保留了老话“番菜”二字时,法国红酒和中国小吃,也就到了嘴边。
小吃,便食,日本人称为鸟食。中国人一曰西餐为大餐,不知是否相对小吃而言的。说不清什么原因,在“遥远的”地方赏风弄月,静听鸦噪风吟,认真领略,体物交感,必有契心之处。秋良这种执拗的“独自旅行”,似乎瞬间就有了某种既悲壮、又细腻耽美的意味。
晚清秀才王桐龄,曾经写过一本书叫《日本视察记》。里面说日本人对中国人很了解,他们搞了《汉文大戏》和《支那省别全志》,把中国每个省都罗列出来,每种几十册,每一册几十万字;而有位周作人先生,三年前就说过:从中国的位置而言,对于了解日本是有特别的必要的。
“宁做太平犬,勿为乱世人。”谛视熟审,中国人忧生,日本人崇死,还是深彻而显然的。
时隔多年,许多人感激于叔叔秋一元的志节,感叹他最后的“牺牲”,如同他此生的其他时刻,尽是浓墨重彩,高雅动人。这一点,从其保存的馈赠字画中,略可见一斑。但是,在秋良看来,所有这些真诚隆重的言辞,都难以表达他复杂的情感于万一。就像那位“梦幻般歌颂十月革命”的作家博尔赫斯所说,“一切的荣誉,都是对生命的简化。”
正所谓这个世界,“真相”是如此之多,看到的人总是很少。秋良有理由认为,“唐心”“汉意”、“以身殉美”、“保持中国士大夫风范”,才是叔叔秋一元毕生的追求。
且不论其政见如何,士大夫我行我素的狂狷之气,总是有遗传的。据此,秋良一生保持书生本色。然而,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决定,却绝不只是一个“文人”的决定。
历久不息的追慕与怀想,也饱含了叔叔秋一元的殷殷长念。四十年光阴荏苒,秋良终得机会重游北京故宫,到处寻找翡翠玉白菜和东坡肉形石,但是,悄然而来,蹑足而去,再也没有寻到。
不欲人知之善,却不经意为人所知,乃是最大的喜悦。
回台湾祭祖之时,秋良已年逾八旬。垂暮之年,闻杜鹃啼,云收雨霁。意外地,他在台北故宫博物院,发现了那批暌违数十载的稀世珍品,其中就包括翡翠玉白菜和东坡肉形石,已然成为镇馆之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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