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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你还会记得我吗?在很久很久以后

書城自編碼: 2670143
分類: 簡體書→大陸圖書→文學中国现当代随笔
作者: 京秋呼轮
國際書號(ISBN): 9787551124379
出版社: 花山文艺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15-11-01
版次: 1 印次: 1
頁數/字數: 224/90000
書度/開本: 32开 釘裝: 平装

售價:NT$ 2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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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温情的笔风+唯美的信物照片+精美的“三行情书”书签=台湾温情的时代笔记!
时光悠悠青春渐老,回不去的那段相知相许的美好,都在发黄的信纸上闪耀,那是美妙青春的记号!
在这个电子通讯时代,手机短信或者微信一响,打开看见一句"我爱你",大家的**反应是什么?
会觉得是朋友在恶搞吗?会认为对方其实点了群发吗?
在如今这个资讯汹涌的时代,稀缺的,就是这些老情书里透出的纯净和炽热!
我们需要这种坐下来耐心地一个字一个字写出内心的温柔的老情书告诉我们什么是真爱!
內容簡介:
作者的朋友,在跳蚤市场买到了一套1970年代的情书;那一年的京秋呼轮正处于对婚姻、爱情没有着落,感到慌张的年纪,无事可做的情人节下午,她与朋友聚在咖啡馆里,就这么拆阅起这叠情书,消磨时光:这叠情书里,名叫宏仁的男性,跟一位叫淑兰的女性通了4年信,其中除了情书之外,还有现金袋、他人寄给他们的结婚贺函……。
从此,她开始收集朋友还留在身边的各类情书,有书信、传真纸、明信片,也有录音带、录像带、漫画,没想到在作者打破砂锅问到底之下,从中发现连这些情书主人都快遗忘的过去……
本书就是收录14封形式各异、却同样真挚的情书,爱情中的欢喜与忧愁,青涩或成熟,都得以跨越年代打动你的心。
關於作者:
京秋呼轮,一个小男孩的妈,一个中年摄影师的太太,任职时尚杂志的资深媒体人;喜欢读点儿书,写点儿字,跳些舞,偶尔下下厨。常常梦见自己在shopping,和基诺里维斯结婚,和迈克杰克逊一起跳舞。
目錄
目 录
自 序
第一部 一九九○年之后
第一封信 童年这个小小的缝隙,是一道光
第二封信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女孩叫和记
第三封信 不记得的青春:古灵精怪的 CAT 和楚楚可怜的 YING
第四封信 记得的青春:从赏巴掌开始的纯友谊
第五封信 不完整的恋情,是永无止境的故事
第六封信 因为有了答案,考验就不让人害怕
第七封信 一万五千公里的存在与不存在的爱情
第二部 情书记忆
第八封信 那年,我不懂的情书
第九封信 二百五十封信与温瑞安的诗
第十封信 一封留在PTT 最后的情书
第十一封信 四封信与一条人命
第三部 一九九○年之前
第十二封信八十年代、唱片行与录音带一并远去
第十三封信五十年前的交换日记,与打一场安静的乒乓球
第十四封信宏仁与淑兰:相信你会蓬勃的
內容試閱
一九九○年之后
第一封信
童年这个小小的缝隙,是一道光“对了!日月潭的事我从未心虚过,我不担心别人知道。”他说。
一九九八年的小仰拍摄了一卷录像带,向我的一位朋友玛姬告白。二○一二年我看了那卷惊人的录像带,惊人的除了小仰表白爱意的方式,还有在这卷录像带里,我看见了熟悉的脸孔。
我和小仰通过 MSN交谈,中间通过了层层关系,我们成了 MSN上的朋友,但并未见过面。然而,通过Google查询,我发现了他曾经因为业务过失被判刑,一直闷着要不要问他这一段,没想到他干脆地双手一摊,如此明白。
玛姬,是一个一直美丽的女人,我总觉得,要一直美丽下去,不是件简单的事。
人的美丽好似宠物一般,每只小猫小狗在小时候都一样可爱,但长大了就不一样了。女人也是,也许因为体态、气质、外在环境的摧残或滋养、内心里精神层面的提升或毁坏,有时候小时候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就是不见了,那只可爱的小翘嘴却平掉了,那个放得刚刚好的鼻子长满了粗大粉刺,有时候惺惺作态的淑女样子多了,人就会藏在面具里头变萎了……
可是有的人会像玛姬这样,一朝从那乳臭未干的女孩儿脱胎成女神后,就永远是女神了 ─玛姬,目前已四十出头,用“漂亮”两字形容她已经太单薄了。
我在网络上先认识了玛姬的妹妹美西,两人一见如故变成家人一般的朋友,没多久便通过美西认识了玛姬。
美西和玛姬不同,天生特质不在美貌而在于绘图天分,因此在美西的眼里,从小就被男人和男孩儿视为女神的玛姬,是个被“追求者”环绕了半辈子的美丽姐姐。从玛姬还是天真女孩儿的单身日子,到现在平淡顺心洋溢着异国情调的主妇生活,玛姬的一切,如一幅透着粉色调的甜蜜幸福画作。她像是没有阴影的人,幸福好似信手拈来。
美西说,随夫远赴美国的玛姬,留了一卷录像带在家中,而这卷录像带来自于某位爱慕玛姬、号称是玛姬的好友的人。美西对这卷录像带里的影片印象是这样的,“就是有一个小眼男,对镜头拼命眨眼,还一边眨眼一边说:Maggie,我爱你”。
美西口中的小眼男,就是小仰。
美西告诉我这件事是在二○○八年,隔了四年,美西终于在家里翻箱倒柜找到了这卷录像带;这卷录像带制作于一九九八年,因此得重新拷贝成DVD才能看。看了以后我发觉人的记忆很有趣,美西说的有一半正确,一半不正确:确实有位小眼男对着镜头眨眼,不过他从头到尾都没说过“Maggie,我爱你”。
他说“爱”的方式,非常隐晦。然而,这卷录像带里,爱意极深。
这部影片分为两个部分:前半段为实验性强的影像,后半段为记录生活的影像。影像一开始,银幕上出现了一张纸,那应该是这部影像情书的剧本,字散乱地抄写在纸上,从模糊一片渐渐清楚定格在 Maggie这个名字上,然后继续一幕幕地,如同一张张字卡般,出现了这些字:
Sweet Heart
Maggie
20 Century End
We preserve
What!
Recollect
Into a Souvenir
Still obtained
Love……
(甜心玛姬,20世纪末我们留下什么?回忆是纪念品,其中有爱……)字卡序幕过后的影像,像断了信号的电视荧幕,闪过了大片掺杂杂乱白线的黑色荧幕,搭配着当时流行的电子乐,氛围诡异魔幻。接着就是美西说的眼睛眨啊眨的部分,但其实也不是他的眼睛对着镜头眨,镜头对着车内与车外的后视镜,映在镜子里的那张脸的上半部,就正好是眼睛部分最为明显。后续的影像,实验感就很强了,露出牙齿的嘴唇一开一合,饮料易拉罐拉环部分的特写,一远一近,经由抽色处理加上摇晃感,再搭配强烈的电声声线……其实,让人看了不是太舒服,不舒服到收到这卷录像带的玛姬,“我看了不到五分钟就丢给我妹了。”她说。
这是小仰十四年前的作品,被城市生活节奏压垮的苦闷,整个凝缩在香烟、声线不明朗的电子乐、饮料罐、一开一合好似要说什么又说不出的嘴唇、马路上的红绿灯……最后这些东西却都全数消逝,镜头停在一扇窗前,窗边车流声响清晰,某个很低沉鼻音很重的男声,念出这些句子:
希望今年的圣诞圣诞老人带着麋鹿会经过你的窗口留下你在心中最想要的礼物今年是我三十岁的圣诞节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我珍惜每一天,思考每个过程希望能在下个世纪里,继续坚持下去可能,二十一世纪,SOHO族会变成吉卜赛民族可能,上班族一直还是高贵的白领阶层政治家除了演电影之外,可能也开始出了唱片回想自从我入社会一直将自己的感情封在一个很高很高很厚很厚的置物箱只留下童年这个小小的缝隙没想到到头来真的还是百密一疏碰到这种事情,真的令人非常苦,非常痛我希望,就如同片头序言一般,回忆这个纪念品能小得让我的口袋就装得下可以让我走着走着,在地球自转或者绕太阳一圈的时候甚至,也许,在感情决堤、思绪倒灌的时候我们再联络祝你 Merry Christmas录像带的第二部,影像非常“日常”,记录一段拍摄毕业纪念册的过程;这些日常的工作过程非常平实,详实记录了一群男孩儿的拍摄作业,中间还开了许多无聊玩笑。这和第一部实验性影像差距甚大,让人实在摸不透─这个影带创作者到底想通过影像对玛姬说什么?不管第一部的影像有多实验性,终究在结尾在那扇窗前,还是透露了爱意。若要记录日常生活,又要把这段生活影像送给自己心仪的女孩儿,难道是这段影片跟玛姬有关?
我把那影带翻看好几次,以为在某个角落里会看见拍摄者偷偷将玛姬拍了下来,但我除了看见一群男生在工作中开着无聊的玩笑、一群工作人员忙着布灯拉背景之外,完全找不到玛姬的身影。
倒是,影像里那辆工作车旁,出现了一位年轻男孩儿,那男孩儿让我对着电视叫了出来。
二○○四年我跟美西认识,跟她一起去咖啡馆看了一套从跳蚤市场买回来的老情书,动了写这个故事的念头……除此之外,那一年我转职至时尚杂志《Vogue》《GQ》的发行公司“康泰纳仕”。这个新媒体环境完全不同,它讲究美学品味。对我来说,康泰纳仕像是一个华丽的大观园,充满了有型有款没有规则的人,在这里我认识了不少有趣疯狂的人,包括目前仍在《GQ》担任时尚摄影的叶志鸿(大家都叫他小叶)。
想起来那一年似乎就是在等着写这个故事。如果不是在那一年换工作,我不会认识小叶,更不会对着这段影像尖叫……因为小叶与一位年轻女孩儿竟然一同出现在这一九九八年摄制的影像当中,但尖叫后我还是冷静了下来,一直到他正对着镜头说出“我叫小叶”,我才百分之百地肯定,这个巧合是真的。
换句话说,小叶认识小仰,而我,也通过了小叶,再通过多位时尚摄影师,得知了小仰的工作背景,并和他取得了联系,也因此知道了昔时时尚摄影风光风流的韵事。
现在的玛姬,嫁了一个长得像周星驰的好老公,两个人相约不生子,定居美国。年轻的玛姬虽然身边拥有许多追求者,她却讨厌“被追”的感觉,不喜欢一开始就说破的她,喜欢自然而然相处然后被“骗”在一起的恋爱方式。一九九八年,二十八九岁的玛姬结束了两场恋爱:一场长达十年,那男孩儿长得像真田广之,但是个会打女孩儿有暴力倾向的人!玛姬说,自己当时怎么会笨成那样,忍了那么久,至今还是一个谜;另一场恋爱对象是美西的同学,只维持了八个月时间,只是一直到分手后,玛姬和美西才知道,原来这位老同学是个劈腿狂。于是,即使美丽,玛姬还是跟大多数女孩儿一样,“三十岁后就很难嫁出去”的恐慌开始了!
她开始打电话给所有亲朋好友,要大家帮她介绍男友,拼命相亲,相亲到有一天突然觉得自己在骗吃骗喝,有些罪恶感……在那个当下,她想开始实实在在地交男友,不仅仅是男友,是一个可靠、能够托付终身的伴侣,就在这个时候,在百货公司门口前,她遇见了带着女友来逛街的小仰。
小仰与玛姬是小学同学,他们三四年级时同班,接着玛姬就转学了。在玛姬的印象当中,初中重考时曾经在路上又巧遇小仰一次,两个人“好像”一起出去玩过,玛姬还记得是小仰用摩托车载着她去玩。十多年后,两个人在百货公司门口重逢,那时小仰身旁是一名长相艳丽的女子。小仰对玛姬介绍那名女子是他的女友,当小仰对女友介绍玛姬时,那名女子掩饰不住地讶异,接着她毫不隐瞒,对玛姬表示“久仰大名了,小仰常提到你”。
当玛姬说出这段经过时,她依然丝毫察觉不出那女子说出“常提到你”这句话里又藏了什么。然而,她说那话时小仰脸色变了一下,似乎讶异女友讲出这样的话,当下只有情侣才能懂的醋意翻腾了几秒。
后来,小仰常约玛姬去喝酒聊天,玛姬也不疑有它。她不知道,这个小学认识的同学,早在年纪小的时候,就发现了他的“爱情”。只是,他的爱情无人能解,就好像在录像带里,他对着窗说出的那些句子:
“回想自从我入了社会,一直将自己的感情封在一个很高很高很厚很厚的置物箱,只留下童年这个小小的缝隙;没想到到头来真的还是百密一疏。碰到这种事情,真的令人非常苦,非常痛……”
许多人会在年纪小的时候,开始发现“爱情”:某一个男孩儿,某一个女孩儿,或某个年纪大一点儿的哥哥姐姐,或遥远一点儿,某个男明星或女明星……那时候我们总会有几位让我们倾倒“爱”的对象。然后,漫画里、童话里、神话里甚至是卡通里的情节和角色,便自然而然地成为某一种“爱情”的套用格式。于是,那时候那个年纪的小孩们会说:“啊他好像林志颖”“他好像木村拓哉”“像小甜甜一样”“像乔琪姑娘一样”……
但是,少有人在那个年纪时能估算,这样的爱会持续多久。多半过了那个年纪,会觉得自己有趣好笑,只是一段少年青年的记忆,如此而已。
然而小仰却对我说,在很小的时候,他就喜欢上玛姬了,就知道他和玛姬一个天一个地,一个是公主,一个是青蛙,永远不可能在一起。
在那个录像带里,他从头到尾都未对玛姬说出“我喜欢你”“我爱你”,但光从那个影像实验性编排,还有镜头一开始透露出的那个铺陈剧本……就知道小仰很用心在铺陈他心里所认为的“爱”,而如果不去细查,更不会知道这棵爱苗是从小学就种下了。但是,他所表达的爱,不是那种世人认定的浪漫,他……就是把当时的“自己”,那时的处境和心情,那时的自己,直接展示给玛姬看。
面对心里的爱,小仰选择展现羽毛的姿态,而我也觉得他确实是一只孔雀,骄傲不容于世间评价,即便是在暗黑里秀出一身他人无法窥视的花色,他还是记得自己的身份。
时间再回到玛姬和小仰重逢后的那天以后,知道小仰身边已有女友,玛姬非常放心地跟小仰出门,小仰常约玛姬去他摄影棚附近的酒吧喝酒聊天。有时,他们会谈论到时尚产业这个内容,像是哪些模特儿的八卦啦,在摄影棚里发生的趣事或糗事等。玛姬印象中的小仰,一直十分严守朋友的分寸,从来没对她透露过半点爱意,甚至是酒酣耳热之后……两个人一直只是朋友,聊天,喝酒,然后句点。
在我的职场经验里,时尚摄影师是一群最古怪、最有自己想法、最天马行空的一群人:他们能操控璀璨华丽、桀骜不驯的时尚页面,他们能找出一个看起来像路人甲的女人最美丽最特别的角度,也能在空荡荡极苍白的摄影棚里,找到法子经营出华丽又有孤独质感的画面,又或者,让每件衣服质地犹如黄金或钻石,像是能伸手一碰就捉到的繁星……
我认识的小叶,就是这样的工作者;也因为小叶,才知道小仰也曾是。
而小叶与小仰的认识,全都因为这个名字:陈英洲。
二十年前的时尚杂志,只要一牵涉到人像摄影,对于负责企划与执行的文字记者,就是一种折磨。一位曾经看过陈英洲作品的业内资深文字记者对我说:“二十年前啊,几乎没有人做得好。”她说,这些细节和摄影执行工作,每一位在场的人都努力了,但是在当时拍出来的作品就是死板,有时候,你都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努力怎么会交出这样毫无力道的成绩出来。
但陈英洲的工作表现,却让她刮目相看。她说,陈英洲会让模特儿的线条、表情动起来,他不爱太过分讲究摄影棚内打出的灯光效果,反而是着重自然光流泻于空间,流泻于模特儿脸上身上的掌握。换言之,当其他人还在念剧本,他的作品已能呈现有演员有音乐有光线的流畅剧情,影像自然生动,当然这样的作品会有声音,会有影响力。小叶是陈英洲开了工作室后最晚成为助理的摄影师,现今已是时尚杂志《GQ》摄影师的他,回顾起 20世纪九十年代当助理的时光,他说:“当年的时尚摄影师,总会给人艺术家的浪漫质感,而这些艺术家并不穷酸,因为当时时尚摄影师不多,才华能换黄金。这样的文艺气息,这样的经济条件,再加上工作关系,对美丽的模特儿来说正是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男人要的,这些时尚摄影师都有了,为什么,小仰还是忘不了小学同学玛姬?“她是光。”小仰说,“对于当时一切都混乱的我来说,她是光。”小仰说,总觉得和玛姬相遇,就好像“偶遇”,好像某种不真实的梦境。他的人生像是被标记上几个点,每隔几年他和她就会站在这个点上,绕了几圈再各奔东西。如青少年时期在街头偶遇,如成年进入社会后在百货公司相遇……只是这次他选择跟玛姬用这样的方式告白,用一卷拼贴着极暗黑生活感的实验性影像。他说,那影像就是代表着那时候的他。那时候的他,一切都很混乱。
会发现“光”的人,一定是在黑暗里?或是这只是一种小仰认同的形容方法?他说玛姬是光,他真的掉入了极黑的某处?失去了方向,失去了安全感,无止境地往上攀爬,往不知名的地方寻找亮点,是这样吗?是这样才看见了那道光吗?
我纳闷着,接着从陈英洲口中,还有小叶的口中,还有其他时尚摄影师的口述中,得到了一点轮廓,关于小仰的光和暗。
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陈英洲是时尚界烫手的摄影才子,小仰则是跟在大哥身边的助理。从遥远小城镇来到台北,见识到摄影艺术家如众星拱月般多彩多姿的生活,心里又怀抱着某一种梦想的青年助理小仰,可想而知,这对他的冲击一定很大。在小叶的印象里,小仰不多话,跟一般摄影师助理比较起来,小仰是思虑很缜密、文字表达力很好的人,当陈英洲需要参与大型会议时,一定会找小仰一起去。但平常,小仰总好似慢个半拍,手脚不快说话也很慢,相较于什么事情都处理得明快的陈英洲来说,小仰这一点就会让他念念叨叨。
然而陈英洲和小仰的感情却非常好。陈英洲后来和梅林、金素梅合伙开设婚纱公司,在公司未成立前,没有任何一位摄影助理对陈英洲提出反对意见,唯有小仰明白地告诉陈英洲,他并不赞成,原因是“我觉得陈英洲的个性,并不适合……”
后来,这家婚纱公司并未经营不善,却因为一把火烧出了人命,让陈英洲黯然退场。当时事件发生后,有些时尚摄影师说,陈英洲落魄潦倒到要靠人赏饭吃,小叶则说没那么惨啦!公司还有其他业务呀!而陈英洲本人则说,他当然还可以继续过下去,只是自责感让他无法在相同地方做同样的事,最后他选择退出台北,择居乡下,过着平淡生活。当他选择面对不同生活形态时,当年风光时代陪伴在他身边的助理,也唯有小仰依然跟他保持着朋友般的关系,两个人也在这次访谈当中,毫不客气地批评对方,数落对方的不是后又再相互扶持。然而陈英洲对小仰性格的某一面,却有着赞美:“我从来没有看过他用过违禁品,虽然当年几乎每个时尚摄影师都这样,只有小仰最坚持。”
小仰当陈英洲助理没多久之后就自立门户,当时陈英洲觉得小仰走偏了,从他的立场来看,小仰当时的决定并不成熟,但不管当年决定如何,小仰并未在台北时尚摄影圈里闯出名号来,就从已经熟悉的台北市,重新再回到台中。
小仰从小城到大城,再从大城回到小城,城市的容量、步调、生活方式、朋友圈都不同。当时的感情,也是在某一种被长时间绑束的交往僵着状态当中,一切层层叠叠,堆叠出生活的一个洞,堆叠出无数个追寻自我的课题,让小仰跌入在那个洞里,就如他在录像带里说:
“回想自从我进入社会,一直将自己的感情封在一个很高很高很厚很厚的置物箱,只留下童年这个小小的缝隙……”那个缝隙里填满了单恋的苦,却也捎来了明亮的光。几年后,玛姬嫁人了,而小仰却在生活里又打转了一番。几年前,他和姐夫合营日月潭船屋,却因为没有做好安全措施导致一名有先天性气喘的大学生,在使用水上游乐设施“甜甜圈”时落水并导致气喘发作。我问小仰当时的状况还有他的感觉,他说:“负责救人,负责善后,负责到底。”后来,这个大学生不幸过世了,他也被判入监八个月。出狱之后,没有怨天怨地,他明白地说道:“人的生命很脆弱,岁月又虚耗……若少了过程没了故事,还真的只剩一副躯壳。”现在的小仰,他说清楚了也明白了自己是谁。而我猜想,他现在不需要光了。但是—绝对是,现在的他,会站在阳光底下,毫不客气地展现身上的羽毛。
第二封信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女孩叫和记
我原以为,和记是个地名,或是餐馆名。因为,信封上收件人写着她的英文名,后头又加一个括号(和记)。一直到有一封信,括号里除了和记之外还多了一颗“.”。原来,那是她十六岁的名字,取这个名字的人是写信给她的男孩Gary。他们在加拿大高中念书时相识,“他是港仔,他觉得我的中文名字看起来像和记。”她说。从此以后,她就是他唯一的“和记”。可是和记这个名字,很难和现在三十五岁的她联系到一起:她身材细致,装扮入时;头发很黑,说话很小声却爱笑;她的眼睛会弯成两道,黑眼珠躲在勾出扇形的睫毛底下发亮。在工作上她需要跑聚会,强势之下也圆滑,美貌常惹来场面上的轻薄,但她总能把那些事搁在场面上,绝不显出不悦。有时候,她也会变成众矢之的,但她能不垂着眼皮,极平淡地看着前方慢条斯理地把话讲完。她的人生看起来一切掌控妥当,但麻烦的是:她读的书想的事跟跑的聚会看的人一样多,加上美貌、爱情,就注定了她不简单。
恋爱啊,她的情史!男子都英俊潇洒相貌堂堂,甚有才华。他们和她过招,她说她极累,但他们也都不得闲。今天她可能说走吧我们去喝酒,但喝着喝着她会要你念一段诗。如果你断了头绪,那她会笑嘻嘻地放了酒杯就走;当你真“Google”出某一本诗集结巴地念给她听,见她泪眼婆娑,暗自窃喜以为她终于被打动,但她心里想说的却是:为什么不懂我?我昨天说的不是这首啊!
现在她三十五岁,在十六岁那场初恋以后,她的爱情像是一场又一场的意外,而这些意外惊喜的成分少,灾难居多。在惊喜与灾难中的戏剧里,她浮浮沉沉。比方上一段恋情,她说恋情的开始是因为她工作太繁忙太寂寞,需要一个人陪,而他出现了,外表不算差,幽默感也还行,虽然她说的话他一样都接不住,好像也没有太大性子去理解,她仍莫名其妙地陷入爱河里。她的朋友都在一旁笑她是眼睛黏到蛤仔肉,但是交往两年后,她开口对他说:“要不要考虑结婚?”
那男孩儿不说话了,这个问号搁浅了四个月,今年春节时她又再问了一次。于是,男孩儿说了,而且选择在情人节的时候说:“第一,因为我爸不喜欢你,我没办法娶你。第二,你像个老师一样叫我做这叫我做那……”
“我的天啊,这是什么时代?他爸不喜欢我可以是他不要和我结婚的理由吗?”
她尾音稍微上扬。
但是,对于对方指控她是老师这段,她倒是没否认。她说她的金星落在巨蟹座,掌控欲很强,“一旦恋爱,我会对这个人有责任感,如果我们在一起,我们要一起变得很好,不管是工作还是家庭,会把它们揽在自己身上……”于是,过年期间,当每个人都把自己塞在家里喂食物,养胖了好几公斤时,而她,则是躺在床上,三天三夜吃不下饭,不停地和前男友传信息。回到工作岗位时,她说她失恋了,身形也小了一号。
但比起这段才结束的恋情,她的上上段恋情更糟糕。那是个有才华的男孩儿,家世也极好,外表看起来舒服妥当,只是他比她还强大,应该可称作是变态的控制狂。陷入爱河时任谁都劝不动她,朋友告诉她,那家伙有病啊!但她就是听不进去,那时她好似爱丽丝梦游仙境般跌进了洞里就出不来,最后,还搬进他家。
接下来的遭遇真是“糟遇”,她被他打了几下,还从阁楼被推了下来,接着被禁锢在他家。像电影情节一样,一个月黑风高的深夜里,她和朋友通力合作,把那男孩儿骗往另一个地方,仓皇地收拾了几件东西从那鬼地方逃了出来。
我们还谈了几段她其他的恋情:大学时极帅的男友、国外求学时专制大男人的韩国男孩、极有才华的德籍经理人……这些人虽好,但都无法让她安定下来,她似乎尚未在爱情里找一个能休息的地方。而今,经过了两场大型爱情意外,在给了我那套她在十六岁时收到的情书的三年后,她才开始有力气谈它。当然,那是因为她的手机里出现了另一个男孩儿的照片─她新开启一段正在摸索中的情感。
她告诉我这新男孩儿的事,他如何通过了她的考验:她说她最喜欢的诗人是余光中,因为他极有耐性和风度,将等老婆范我存的时光,写成一首《等你,在雨中》;余光中看老婆削苹果的样子,他也写成了诗《削苹果》:“看你静静在灯下,为我削一只苹果,好像你掌中转着的,不是苹果,是世界,一圈一圈向东推,推动我们的岁月……”
她在他面前念出那首诗,而那男孩儿听完后也静静不作声,接着他去“Google”了余光中的诗,回过头告诉她:“那削苹果也得要有意境才行,我能办到,只要你不要边削苹果边叫我倒垃圾……”
她觉得这有意思!这段新恋情,重新给了她力气,让她在快被意外灭顶的时候,能抬起头来仰望着过去说说话。谈完这段正开启的恋情,她开始说起她叫“和记”时的那段初恋。它微小,仅有两个月,一切皆好,甜美且清新。Gary与和记是在路边认识的。十五岁那年和记因为家人几乎都移居加拿大,因此离开北一女前往加拿大念高中。有一天,她在路上走着,就认识了 Gary和他的同学。一开始是 Gary的同学追她,这个追她的男生很浪漫,当他们两个人一起去散步时,会突然消失不见,接着他会捧着一大束从路边采来的花然后跪在她面前说“送给你!”她说:“接着他会叫我亲他一下,真的让我很尴尬!反而,Gary就是比较木讷的那种,我比较喜欢。”
Gary是和记的初恋,和记也是 Gary的初恋。和记记得最清楚的,是 Gary会跑到和记的宿舍下面,大声问她:“要不要去吃 fish burger(渔夫堡)?”在 Gary写的那沓信里,有一张传真信纸,上面确实看得出来 Gary真的很喜欢吃渔夫堡,“但是 you''re not beside me, so everything turn to ugly,还有那儿的fish burger(渔夫堡)十分好吃,I bought one for you too。(汉堡图)” 居住香港的 Gary,年轻时就喜欢骑脚踏车,也曾来台湾骑单车环岛,“那时候他就很喜欢骑脚踏车,我和他出去时,都坐在脚踏车的前杠……”
后来,和记在奶奶要求下回台湾之后,Gary开始写情书给她。那套情书的形式很多:书信、传真的信、Gary的课表、木制明信片、普通明信片,其中还有一套 Gary送和记台北和加拿大的往返机票。
有两封传真信很有趣,字迹几乎都快看不见了,但这传真信纸上出现了另一个女生的名字。
在这些信中感觉不出 Gary是木讷型的人,倒是看得出来一段十六岁的恋情真是太可爱了!分隔两地的Gary与和记,用最大力气分享着日常生活,当时的和记会录自己唱的歌给 Gary听,于是 Gary在信上写着:“今天早上听完你的歌声,令我觉得我是世上最幸福的人:有人会为我开心,为我哭,为我唱歌。”
因为是港仔,两个人选择唱给对方的曲风也不太一样。和记唱的是清新派的范晓萱的《呼吸》,Gary却回唱了一首张学友的《情书》,而且是用信纸唱,还只唱了两句:“我今天学了一首新歌,唱给你听!《情书》 ─你带着我为你写过的情书,想证明你爱得并不孤独。好听吧!我知道你的心是听到的。”
和记常常写信给他,寄中文录音带给他听,Gary也开始想唱许多歌给和记听:“我今天出去Shopping,I 买了一只CD,是刘德华唱的《新上海滩》的原声大碟,里面有一首歌很好听,歌名《最怕你跟别人睡》(that''s I want to say to you,很好听,是国语的。我现在开始买国语 CD了,因为我想唱更多歌给你听,and I can跟你谈国语。”
他中文不好,除了夹杂英文之外,Gary在信里也常用图来替代字:“Lake House真的很漂亮,那个 Hotel又大又‘亮’。又有美女在里面弹竖琴(I don''t know what this call)(一个鬼脸流口水)……”
Gary对和记凡事都很坦然,可是坦然得很可爱,让人无法责备。某封信上说有个女孩儿开始注意 Gary,他也不以为意,把这个女孩儿写进信里,然后告诉和记: “‘瘦田(附注 that''s me)没有耕,耕起有人挣’你明不明白呀?!这是说,一块没有养分的田本来没有人会耕,但是一有人耕起来,就人人想要。现在,有一个农夫来耕我这块瘦田,而我这块瘦田就只有聪明、漂亮的女农夫才可以耕的,也是只有一人在这个世界才可以耕的,她就是我的最爱 ─.音乐╬鼓声.她就是我的……妈妈! just kidding。再来 music . 她就是 .和记.。这位小妹妹,你中奖啦!请上台拿你的奖品,瘦田一块……”最后,和记和 Gary还是分手了。和记说他们在一起很快乐、很甜蜜,他们拥有很多彼此的第一次,分手原因就是距离,当然还有太年轻。她说:“他遇着了一个女孩儿,这个女孩儿和我长得很像,然后他和她交往了。我不记得我是不是很伤心,但是仍然哭了一下。”
而 Gary在传真信上,也描述了那女孩儿的样子:“早安!和记……第一眼看到她,我就觉得她很像我一个熟识的人─和记……我一看到她就像第一次看到你的那种感觉,很亲切,像老朋友一样。(她很漂亮的,和记有危险了!!)”谈起这段恋情,即使谈到这儿,和记的眼睛都是笑得弯弯的。在这封传真信后,Gary果然和这个女生交往了。
几年后,长大后的和记变得时髦变得利落了,而喜欢单车的 Gary变成了一名摄影师,对另一半坦承的特质倒是没有改变。有一年和记去香港,已经结婚的 Gary再度和她重逢,“我们约见面吃饭聊天时,他老婆一直打电话来给他,因为他老婆看了我的照片非常紧张,每十五分钟就打电话给他,我就看他拿着话筒到旁边一直讲着:‘你不要发疯啦!你不是说我可以见她吗?只是吃个饭聊个天而已啊!’”
他们就真的只是吃个饭聊个天而已。
和记与 Gary,他们都认清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因此分手后他们依然是无恨有爱的好朋友。和记会在男女情感经营上,给 Gary很多意见,甚至对他的新女友全然接受。Gary曾在信上写着,麻烦和记帮他买生日礼物给新女友。
另一封信,已经全然看不见年份了,但感觉和记和 Gary应该有阵子没通信了,因为 Gary开头就说:“Hi!还记得吧!我是 Gary。”他在信上诉说和那位新女友分手的失恋心情,并感谢和记爱过他:“我真的很恨她,但我又舍不得……多谢你爱过我,我以前真的做了很多令你痛心的事,真的对不起。”
今日,没有人会用“和记”这个名字叫她,甚至包括 Gary可能也是。
与其谈着昔日恋情,眼前的和记更想好好活在当下。结束了关于 Gary的话题,她又再度说起她和正在开展恋情的男孩儿在餐厅吃饭的经过,谈起那男孩儿跟她说的聪明话语,谈起他们喝的酒,但有个瞬间,她突然提起了脚踏车,“啊,他和 Gary有一个很相像的地方,就是他们都很爱脚踏车。”
但这辆专业的脚踏车,却不会有前杠了。而那个十六岁的和记,年龄更小的和记,那个吃着渔夫堡的和记,以及现在的和记,爱情对她来说,也许都像个意外。但她却总能清新得像一首小诗般,一遍又一遍地,从爱情里不停地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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