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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陈建功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博大深沉、义不容辞的社会责任感,应该是这位作家安身立命的根本。读哲夫文章,不难读出他殚精竭虑、奔走呼号的激情,不难读出他义无反顾、指点江山的决绝。
周梅森中国作协会员,一级作家:人类的环境是属于全人类的,从这种意义上说,哲夫的小说也是属于全人类的。读哲夫小说时,我常想,但愿哲夫描写的那些灾难性的故事和场面永远不要成为人类生活的真实。
冰凌美国强磊出版社总编辑:中外文学史上如哲夫者,以燃烧生命的激情和豪气,叩问天穹,触摸地心,深切关注人类生存环境,惨淡经营潜心创作,完成史诗巨著十卷本,还有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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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这是作者生态长篇小说系列之一。作者认为人类目前在自然中的处境很不妙,想提请所有在这个地球上生活的人类关注这一点。千年煤城H城因环境污染下了一场黑雪,其用意之直白,构思之浅显令人一目了然。作者把人类的欲望,特别是金钱欲、权力欲和性欲这三大欲望都聚焦在环保这个显微镜下进行了透视和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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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哲夫(1955—),本名孙志坚,籍贯北京人。毕业于武汉大学中文系,学士学位。山西省作家协会副主席、太原市文联副主席、党组成员、太原市文学院院长。国家一级作家。主要作品有黑色生态环保系列长篇小说《黑雪》《毒吻》《天猎》《人欲》等;长篇生态环保纪实文学《中国档案》《新闻曝光的背后》《黄河追踪》《怒语长江》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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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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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H城的天空孕育着什么
一 美国人丢了什么?
二 四分之一日本血统的中国毛贼
三 执法者张民警
四 H城领导人之一
五 黑狗的觉悟
六 奇怪的老头
七 鸟乡无鸟
第二章 H城的地下埋着些什么
一 不是战争的入侵
二 贼乎?人乎?
三 滚动的石头
四 地球的问题
五 黑狗的日记
六 一层一层剥开
七 露出一个伤口
第三章 回忆和比较是人类之本能
一 麦肯先生的女人
二 瘦猴和他的奶奶
三 恋母情结
四 寒夜,意识在流动
五 一个现代寓言
六 似乎少了点什么
七 似乎多了点什么
第四章 H城的天空落下了什么
一 美国人第一个发现
二 中国人见怪不怪
三 张民警心无旁骛
四 王书记大将风度
五 黑狗与闲适的猪们
六 老头儿已无暇他顾
七 王乡长醉里偷艳
第五章 H城的地下发生了什么
一 向往与背叛只有一步之遥
二 一下放出了两个魔鬼
三 绝非罗曼蒂克的游戏
四 不是插曲的插曲
五 狗先生和猫小姐
六 大地的报复
七 霉变的情欲
第六章 黑狗非狗
一 上帝的胡桃
二 惴惴不安的生灵
三 中国人的民族性
·······
八 还有一条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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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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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H城的天空孕育着什么
什么样的蓓蕾孕育什么样的花朵,什么样的子宫孕育什么样的胎儿……
一 美国人丢了什么?
牧羊人丢了羊儿,种田人丢了种子,盲人丢了竹杖,中国人丢了贫穷,美国人丢了什么?
一连数日,H城上空,彤云密布,空气干燥而寒冷。古老的城市,瑟缩地拱着脊梁,像一位不耐严寒的老人。街道两侧的冬青灰溜溜的,茸毛也似的松针有如刺猬,抱着的松果已然裂开,了无生气。素来不畏严寒,善于与人类睦邻共处的家雀,也龟缩在巢中,不肯出来噪闹朝晖夕阳,为人类冬日的寂寥添一线生机。只有几只乌鸦,在冥暗的天空,在城郊那些苍黑色的山头上,做不祥的盘旋。
街上的行人穿着皮裘羽绒衣,穿防寒靴,戴形形色色的防寒帽,有如一个个严严实实的包裹,匆匆来去。在这酷寒的季节,苗条和纤秀已是一种愚蠢的奢侈。街道,楼房,巨大的广告招贴画,全都蒙上一层脏色。除了万不得已,所有的人都待在暖和的屋子里,昏昏欲睡。
冬天巧妙地收藏了人类而不露堆砌生硬,足见造化之神奇。
奇怪的是,在这样的季节,外地来 H城的观光者仍是此去彼来,络绎不绝。因为 H城的古老与 H城的冬天同在。古老的华严寺,露岩千佛洞,若在玉镶银琢的雪景中观赏,更有韵致。可是,入冬以来, H城尚未落雪。而一旦落雪, H城的荒败颓伤便会顿然改观。 H城积雪往往厚达半尺且一冬不化,街道,楼房,冬青树,乃至远山野地,皑皑寒白,冰清玉洁,衬得人面似花,色彩缤纷,有如神话中的白雪王国。可是现在,这北国所应有的美景却久等不来。
华严寺在 H城东边,占地百顷,是一座飞檐斗拱、碧瓦琉璃的古寺,檐角风铃哑了一般只有一只麻雀呆头呆脑地在檐下梳理羽毛,啄下的羽毛垂直落地,像一片毛茸茸的雪花。柯娜弯腰捡起羽毛,冲白熊一样臃肿高大的麦肯先生微笑,冻红的脸蛋上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麦肯先生碧眼高鼻,白皮肤,红胡子,着淡青色羽绒防寒服,戴鹿皮手套,捧着一架去掉镜头盖的莱卡相机,笑眯眯地给柯娜拍照。
“羽毛,白色羽毛!”
柯娜用纯熟的英语和麦肯先生讲话,呵出的白气从嘴唇间冉冉飘动。她将羽毛扬向空中,用一双妙目追踪,笑靥可人。麦肯先生按下快门,抢下
这个镜头。 “OK!”麦肯先生手舞足蹈。
柯娜笑靥飞动。墨蓝色的滑雪衫肥厚轻软,披肩长发丝丝飘香,流泻如波浪,于臃肿中愈见秀逸。雪白的围巾松松地围在颈上,垂落胸前,款款摆动。小苹果牌牛仔裤绷在两条修长丰满的腿上,脚踩一双长筒女式皮靴。寸许高跟,托举起一个绝妙的躯体。
大雄宝殿,金装佛像,美轮美奂。四壁彩画,古旧斑驳,气韵生动。大殿地砌方砖,设神案,摆香炉,铺拜毡,置功德箱。麦肯先生肃容,拈香,煞有介事地跪在黄色软缎的拜垫上磕头,模样甚是滑稽。神案旁一老僧持木槌击一只铁香炉,叮,叮,叮三响,意在呼唤神灵,暗合三炷香,三个愿望。
临走时麦肯先生从口袋摸出三张十元的人民币,投入功德箱,老僧不以为意,只打一个稽首了事。
“麦肯先生,你们美国人也信佛吗? ”
柯娜问麦肯先生,说英语。麦肯先生一句中国话也不懂。
“不,我们美国人,信佛的很少,都信上帝!上帝有没有?大家都知道没有!
“可信仰总要有,信仰有了,也就有了上帝。人类需要有信仰,佛和上帝都是信仰! ”
麦肯先生的蓝眼睛像两粒宝石,炯炯有神,尖而挺的鼻子像一只漏斗搁在脸上,嘴巴大而坚毅,胡须茂密如森林。
“我用三十元钱,买到三个愿望,很便宜,假如人生真能这样,那就太幸运了! ”
“不知麦肯先生拜佛有些什么愿望? ”柯娜笑问。
麦肯先生神秘地微笑了一下。
“第一愿望,我祈求保佑我此次考察成功,以使我的事业兴旺发达,能获取大量利润。第二个愿望是希望我的父母亲长寿。他们很好,虽然早已离异,但他们对我都很好。他们都有遗产给我,可我不需要。十几年前,我就自立了,现在我的财产已超过他们! ”
麦肯先生嗓音很柔和,充满自信。在讲到第三个愿望时,蓝眼睛里闪出一道光彩,罩在柯娜脸上。
“也许,我这第三个愿望不可能实现,而且不适合讲出来,但是,这第三个愿望是我最重要的一个愿望。我所以到中国来,从某种意义上,就是为了完成这个愿望! ”
柯娜好奇地眨眨眼儿道:”
“保密吗?麦肯先生微笑:柯娜小姐,”
“这将取决于您,您会明白的!
柯娜迷惑地摇摇头,笑道:麦肯先生,”
“可是,我一点不明白!
“晚上,我告诉您,柯娜小姐!”
麦肯伸出手臂,彬彬有礼地邀请道:“柯娜小姐,您可以挽住我的手臂吗? ”
柯娜迟疑了一下,不忍拂麦肯先生的面子,伸出手臂挎住麦肯先生手臂。
“本来是不可以的。 ”柯娜红着脸说,“一个中国姑娘挎着美国先生,会
让人们说闲话。不过, H城没有人认识我!”
“你们中国人,好像都是活着给别人看的,我不理解这一点,为什么要管别人怎么说?您并不是为别人活着,而是为自己活着!”
麦肯先生的手臂坚硬有力,话语也很有力。柯娜只笑了一下,她不想反驳这位美国佬的论点,她只是想,对于如此不同的两个国度的公民来讲,彼此双方都会有一些不理解,任何一种解释都毫无意义。
“您的客座教授里斯先生也是我的教师,他在美国芝加哥大学主讲世界史。他对汉语言极有研究,对中国抱有好感。他说过,你们中国强调群体意识,而西方则强调人的个体意识、独立精神,这一点是我们的根本分歧点,决定了我们之间的根本不同! ”
麦肯先生滔滔不绝,柯娜默默听着。
“我们美国小姐,很随便,很热情,很有独立性。哪里有人类,哪里就有美国小姐的足。一位小姐,没有伴儿,周游整个世界,这类的事很多很多。如果她喜欢你,她就会明白无误地告诉你,并且毫不作态地爬上你的床。不,在一切场合,野外、公园、电影院、汽车、轮船,跟你做爱。她们无所顾忌,尊重自己的权利,是真正为自己活着的女性!没有人会指责她们,因为大家都这样做! ”
柯娜觉得麦肯先生的话已经离题太远,便撇开他,走出几步。麦肯先生却毫无觉察,语气很认真,看不出丝毫不正经。过了一会,当麦肯先生发现他唯一的听众已经不在跟前时,突然顿住嘴,怔了一下,然后纵声大笑,笑声像轰隆隆泻落崖壁的瀑布。
“哈哈,柯娜小姐,你害羞了!”
麦肯先生孩子似的笑着说。
“在美国,女孩子已经彻底抛弃了‘害羞’这种女性的美丽,无所顾忌厚颜无耻的程度。在中国,所有女孩子都会害羞,简直不可思议!”
“害羞难道不好吗? ”柯娜有些不快。
“不,恰恰相反!”麦肯先生认真地道,“‘害羞’是女性的美丽,最美妙的美丽,比任何一种美丽都动人!”
柯娜嘻开一嘴雪白坚固的贝齿,莞尔一笑,对为自己的不快道歉道:“对不起,麦肯先生,希望您不要再谈论那些事情……”
“我不明白!”麦肯先生摇头,“我觉得我并没有说冒犯您的话!”
柯娜难于启齿,便一笑了之。
麦肯先生则惘然做沉思状,百思不解。
柯娜仰着脸儿向上瞅瞅天空,天空黑沉沉的,像扣了一口铁锅。空气干燥得像炒干的沙子,酷寒像一柄巨大的铲子,虽然没有风,却铲起干燥的空气往人的鼻孔、嘴巴、脖子里灌。侧耳细听,似乎可以听见酷寒冻裂空气粒子的微响。沥青路面撞击靴底,发出钢铁般的响声,似乎靴底的皮革变成了玻璃。
“可能会下雪!”柯娜说。
天空冥暗得像是暮色浓重的黄昏,可邮电大楼伟岸的钟楼上,刚刚报了下午四点。麦肯先生揽住柯娜的肩头,殷勤地问道:“柯娜小姐,冷吗?要不要回去? ”
柯娜摇头,委婉地从麦肯先生的手臂间挣脱,嫣然一笑。
“我倒担心您会受不了呢?”
麦肯先生自豪地一笑道:“我壮得像北冰洋的白熊!
“那好,我们去看另一座古庙:关帝庙。您知道关帝吗?”
“我想我知道,那一定是一位姓关的皇帝了!”
柯娜的笑声哧哧地震荡空气,清脆如微风拂响的风铃。
H城的关帝庙不大,只有一间正殿,两间偏厦。关帝五绺长须,枣面重眉,双目如朗星,威风凛凛。周仓持青龙偃月刀,牵赤兔马,苍须黑面,一望而知是个有一把力气的莽汉子。刘皇叔、张飞、诸葛亮、关羽,各有壁画,不外乎桃园三结义,千里走单骑,夜读春秋之类。关帝庙并不出奇,出奇的是关帝庙前的两只巨大的铁狮子。高可丈余,造型生动,跃跃然欲择人而
噬。两只铁狮子均用铁链缠绕捆绑,似乎怕它们跑走。
“它们常常跑走,关老爷捉回来,让人们用铁链锁上了……”
守庙的老者面色凝重,解说一番。
柯娜翻译给麦肯先生听,麦肯听得蓝眼睛更蓝了。
“啊,多么神奇的狮子!” 麦肯先生对柯娜说,“这使我想到贵国,贵国也是这样一匹狮子,可惜被铁链长久地锁着。想一想真奇怪,贵国人连一匹铁狮子都不肯放过,都要锁起来,这也是不可思议的!”
柯娜默然,引颈翘望天空。天空更加晦暗,墨一样漆黑,似乎孕育着什么。柯娜希望天空中能闪过一道光电,滚过一声沉雷。她奇怪,欲雨有雷电相随,欲雪却无声无息,这未免不公平。天道如此,让人不平。
迎面有两个小伙子走过来,与柯娜擦身而过,柯娜嗅见一股若有若无的劣质白酒的气味,看见四只含了好奇和激愤神情的眼睛一闪而过,随后便听见一声含混的咒骂。柯娜的脸腾地红了,气得差点要哭。
他妈的,专门和洋人干的臭货!”
柯娜猛地向前跑去,麦肯先生茫然不知就里,跨着大步追上柯娜。柯娜无意间瞥了麦肯先生一眼,看见麦肯先生的皮包被割开了一个裂口,里边的东西从裂口溜出来,落在地上。
麦肯先生的钱包不见了。那两个撞了麦肯先生也撞了柯娜的小伙子已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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