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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这是作家陈原的第五部散文集,《大地啊,我的胎盘和墓地》由数十篇短篇散文构成,描述了作者对故乡、对游历之地、对人生的感悟和看法。本书根据内容分为三大部分,分别为《自然篇:旅途等在门外》《土地篇:我在异乡寻找故土》和《精神篇:慌张的灵魂》。其中,“自然篇”中的散文向我们展现了我们熟悉的黄河、长江和台湾等景等地不一样的一面;“土地篇”充满了对逝去的乡村生活的回忆,激起了每个从农村走入城市的漂泊者的灵魂的回响;“精神篇”则拷问了在城市生活的人们的内心深处,发人深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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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陈原,山东临清人,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山东作协散文创作委员会副主任、中国冶金作协副主席。在全国多家报刊发表作品百万字,作品曾被《新华文摘》《散文选刊》《散文·海外版》《青年文摘》《小说选刊》等转载推荐,多篇作品被全国各种散文年鉴和年选收入。曾出版散文集四部,其中散文集《祖父是一粒粮食》入选中国作家协会主办的“21世纪文学之星丛书”(96年卷),《大地的语言》入选文学鲁军文丛。曾在鲁迅文学院第十三届高研班学习,获得过十月文学奖等十几项省级以上文学奖,是中国文坛有一定影响的散文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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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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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大地的情感是人类最古老的智慧(自序)
自然篇:旅途等在门外
无岸的黄河
一九九四年的长江
繁体字的台湾
万松之上,书香飘荡
神性的女阴石雕塑
身体的私自决定
深秋的黄河口湿地
山寨
滴泉
那是一个梦中之地
我看到了岁月
南山静默在我精神的旷野上
土地篇:我在异乡寻找故土
野地札记
悬着的果园
空旷的林子
岁月深处的风景
土地上如釉的月光
透明
泥土的声音
远去的马车
旧事物:水车
拾麦穗的姥姥
大地
回头看看 我们的村庄里还有什么
渐行渐远中的回望
记忆与变奏
精神篇:慌张的灵魂
诗人已经变成了诗歌的敌人
神性就是世界的本性
在最直接的阅读里呼吸
我的情感地理
今年的冬天侵略了春天
冬天是一个很有温度的季节
欲哭的姿势
慌张
中国进入自杀时代?
苦难光影的烛照
生命的拷问
作家:向下是钱,向上不是
阅读的有理与无理
一场人类葬礼的预演
断章
我不知道树是否疼痛
看不见的流逝
别人就是自己
症候
思考就是用智慧赎罪
精神的水晶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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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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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麦穗的姥姥
姥姥是一个戴发髻的女人,腰间扎了一条暗花粗布围裙。姥姥又高又瘦,可正午炽烈的阳光把姥姥的影子照得很短。姥姥牵着我的手,走出了村子,一老一少在乡间仄仄的黄土小路上蹒跚前行。我还小着呢,似乎我还忍受不住这么毒烈残忍的阳光,似乎只有那些经了世事,有了与命运对抗的力量的人才能忍受这样的阳光,我抬起光头来,心想,太阳这老爷爷真狠毒。可姥姥牵紧了我的手,她脸上的表情在阳光的包围中深沉的有些木然。“姥姥,我热。”我说。“慢慢地就不热了。”姥姥说着用另一只手擦了一把我头上的汗,继续向前走。“姥姥,你要领我去哪里?”我仰起头来问姥姥。“我要领你到麦子地里去啊。”姥姥回答我的时候一直凝视前方的麦地。我也抬头朝前望去,多么平坦宽广的大平原的沃野啊!中午毒烈而又炽热的阳光在田野里轰轰烈烈地翻腾着,阳光像一根根烧红了的细铁丝,捆绑着大平原,那光的丝线从泥土中反射回来仍然灼得人眼睛疼。原野太大了,像没有边似的,甚至空旷得连一个人影一只牲口都看不到,只有刚割过了麦子的麦茬地铺展袒露着,像正在受刑似的。零星地可以看到一两个草屋,它们是那样的无精打采,沉默在阳光的热烈里。“我们干嘛要去那麦子地里,那里有什么?”我的询问像是对姥姥的抗拒。空旷无垠而又阳光横溢的原野令我孱弱的身躯幼小的心灵感到了一种不可名状的威胁和恐惧。在这样的时刻,应该躺在我们家的树荫凉下面,让姥姥用蒲扇给我扇着风讲这讲那才是。姥姥是多么地疼爱我啊!
姥姥仍然牵紧了我的手,姥姥褶皱而又粗糙干硬的手将一种特殊的力量传递给了我,这是一个不幸的女人在不幸的命运中形成的力量,这力量似乎感染了我。姥姥仍然表情深沉木然,几乎看不到一丝往日的慈祥。姥姥好像不是走向原野走向麦茬地,而像是走向她的又一种命运。“麦地里有麦穗。”姥姥回答我说,声音显得庄严而又遥远。
一走进麦茬地姥姥就松开了我的手。我像一个刚走入大海的小海碰子试着水深一样,小心翼翼地走着,可还是不时地有尖尖的麦茬扎了我的脚。我只穿了一双小塑料凉鞋,不扎才怪呢!不一会稚嫩的小脚丫上便有了许多的红印甚至有了血印。姥姥仿佛知道我的处境似的,回过头来对我说:“朝两行麦茬的中间走,那样就不会扎你的脚了。”我按着姥姥说的办法走,果然好多了,心里很高兴,就像又一次学会了走路,便一会蹦一会跳起来。姥姥又回过头来说:“孩子,别乱跑,看看地下的麦穗,把它拾起来,等拾多了就放到姥姥的包袱里来。”我便也学着姥姥的样子在地下寻找。可这原野里只有大片的阳光和晶亮的麦茬,哪里有麦穗啊!这里早不知被人拾过多少遍了。我找了好长时间才在稠密的麦茬间找出一个麦穗来。那麦穗上尖尖的芒像阳光一样锋利,我把它放在鼻子下晃动,便痒痒的,很惬意。我摘出一粒扒掉皮,放进嘴里嚼着,也就在那一瞬间我闻到了一股新麦的芳香,多么沁人心脾啊!就像非常疼爱我的姥姥身上的香味。姥姥已经走了很远了,已经走到了垄沟那边的另一片麦地里。姥姥因此显得很小,就像我一样小。姥姥很专注地在土地上寻找着,是那样有耐心。阳光包围住了姥姥,麦茬包围住了姥姥。姥姥的粗布褂子在阳光的照耀里氤氲弥漫了一层五彩的颜色,而姥姥的脸上正散发新麦一样的光泽。每当发现一棵麦穗,姥姥便蹲下去,很深情地把它拣起来放进扎在腰间的包袱里,像拣起了她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然后便继续寻找。站在很远的地方,我仿佛看见姥姥蹲下去的那一瞬间土地在上升,姥姥站起来的那一瞬间土地在下沉。这也许就是人和土地最生动最直接最形象的关系。姥姥像一幅活的油画,镶嵌在这广袤空旷、阳光炽热的麦茬地里。
我便晃着那一个麦穗朝姥姥跑去,并高声喊着:姥姥,我拣到麦穗啦!我拣到麦穗啦!麦茬地里响着我稚嫩而又嘹亮的声音。因为我跑着,麦茬地里便同时响着我的双脚敲击土地的声音。咚咚咚,咚咚咚……我太热啦!太阳的无数只小利爪在我身上抓着搔着,我小小的身躯上汗水滚动,并不时地被抛洒入泥土中,就像在风中飘进泥土中的种子。当我气喘吁吁地跑到姥姥跟前把麦穗交给姥姥时,姥姥说:“我的孩子真能,拾到麦穗啦!姥姥回去用这麦子给你擀很白的面条吃。”我说:“姥姥,这一个麦穗才能擀一根面条。”姥姥说:“不,能擀一碗,擀十碗。”我便兴奋极啦,望着姥姥,望着又瘦又高的姥姥,姥姥真美,姥姥长得太美了,在我眼中,姥姥是这世界上最美的女性。姥姥也很热,脸上滚动着汗珠,而身上的汗已被太阳蒸干,在褂子上留下了一些白圈圈。我说:“姥姥,你太热啦!让我给你擦擦汗吧!”姥姥便伏下身来。我一滴滴地把姥姥脸上的汗擦掉,连姥姥皱纹里的汗水也全擦出来了。在这中午骄阳下的无边无垠的原野里,在一片麦茬地中间,我给我心爱的美丽的姥姥擦着汗水。我擦汗的时候,太阳在天上看到了。
我和姥姥已经来到了原野很深的地方,就像渔人来到海的中央,连村庄也快看不到了,四周只有大片的麦茬向远方漫去。我和姥姥像两只小小的扁舟,孤独地飘在上面。可姥姥仍然没有停下来的念头,仍然默默地坚定地向着更深处走去,她的两眼只注视着脚下的土地,寻找着那金灿灿的麦穗。姥姥的坚定像一种意志,幼小的我似乎被姥姥的这种意志感染了,只要跟着姥姥走向哪里都可以。太阳是一个滚动在我们背上的火球,仿佛要把我们烫红似的。阳光浩瀚的天穹下,只有我和姥姥,不再有另外的一个人影,甚至没有一棵树遮下一片绿荫,没有一间草屋藏下一丝凉爽,麦茬就像是被截成了一截一截的阳光,被种植在泥土中。姥姥仍然一如既往地走着,仍然在茫茫无边的麦茬地上寻找着,可是我们的收获甚微,姥姥腰间的包袱仍然很瘪,像一生消瘦的姥姥。可姥姥深沉的表情中却显露出满足,仿佛她已经拣到了她想拣到的东西。
多年以后的现在,当我坐下来,在这样一个火热的夜晚,写下这些文字时,我对人生的思考便显得更加成熟和沉重。现在每当我回想起那个中午我和姥姥一起走进了阳光下的麦茬地时,好像那是一次没有归途的出征,我仿佛看见我和姥姥一直在茫茫无边的麦茬地里走着,一前一后,一老一少一直走着,最后一直走到了现在的我。而我的姥姥什么时候停下了她的脚步?回头望去,就在那片广袤的麦茬地里多了一个小小的坟头,那坟头就像坐下来休息的姥姥,等待少顷的喘息之后将再一次走进麦茬地。仿佛姥姥在殷殷地喊我:孩子,到麦茬地里来吧!再回到麦茬地里来吧!这里有金灿灿的麦穗。我听到这呼唤,然而我毕竟早已走出了那片麦茬地,在人生的路上走的更远更远,现在我已经有了儿子,有了一个神圣、纯洁、透明的叫简的孩子,但我永远记得那麦茬地给予我的馈赠,记得镶嵌在麦茬地上的姥姥,它们将使我一生受用不尽。当我的儿子渐渐大了的时候,我一定会告诉他他的父亲曾有过的麦茬地,和麦茬地上的经历,告诉他那麦茬地上的阳光有多么健康和茁壮。有了这样的阳光,生命就会永远红晕和健康。麦茬地,永远是我灵魂的栖息地。
现在我常翻看绘画大师米勒的那幅著名的《秴穗者》,那感觉就像翻看我生命中的一页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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