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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飞壶》作者,精心打造新作,延续萌古言畅销!
用纱蒙着脸的,通常有两种人。一种太美,一种太丑——
万万没想到丞相大人竟是个大龅牙?!
白天道貌岸然,月圆夜变成猫。身上有诅咒,谁见谁倒霉。
一睹真容的苏九被吓哭:“我说不看,你非要我看!”
这下好了,嫁给他才能化解。
*神秘的“喵”丞相,却偏偏爱上胆小如鼠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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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内容简介:吃霸王餐吃出了一段姻缘,对象还是那个蒙着脸的丞相大人……苏九表示很忧伤!用纱蒙着脸的,通常有两种人。第一种,长得太美的;第二种,长得太丑的。——万万没想到丞相大人竟属于第二种,名扬全国的丞相竟是个大龅牙!而且身上有诅咒,谁见谁倒霉。一睹真容的苏九被吓哭:“我说不看,你非要我看!”这下好了,嫁给他才能化解。
“小女子实在是无福消受美男恩,还请大人另找佳人!”
“本丞相不喜佳人,只喜糟糠。”
“你才糟糠,你长得就像糟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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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金华萌,杂志作者,出生于浙江。短篇作品多见于《桃之夭夭》《飞言情》《微故事》《淘言情》《萌系二班》等。已出版长篇小说《雪山飞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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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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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第一章喵·缘起
第二章喵·诅咒
第三章喵·现形
第四章 喵·故人
第五章 喵·情愫
第六章 喵·遇劫
第七章喵·变天
第八章 喵·九死
第九章 喵·险生
第十章 喵·出世
第十一章 喵·石室
第十二章 喵·情深
第十三章 喵·圆满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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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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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夜幕深沉,已近子时。头顶弯月正散发着盈盈淡光。
月华国边境,有一大片茂盛的树林。枝丫交错、倒影横陈间,显出几分阴森。
苏九抚着胳膊上泛起的鸡皮疙瘩,第一次后悔自己的决定。其实她实在无须连夜赶路,如今已到了月华国边境,完全不必担心有人会注意到她。可她只是出于本能的不放心,才打算再赶一次夜路,以免节外生枝。
可……她仰头看着这一片诡异阴森的树林,实在觉得这不是明智之举。她区区一介弱女子,在这深山老林中若是遇到抢劫的,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她正懊恼间,却听身旁突地传来一阵窸窣声。
“谁?!”苏九强压下内心的害怕,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凛冽一些。
身旁草丛中的窸窣声更大了。一声凄厉而诡谲的“喵——”毫无预警地发出,竟是幽怨又绵长的猫叫声。在雾气弥漫的深夜显得愈加幽怨。
苏九吓得脚下一个踉跄,定了定神,这才鼓足勇气走到丛林堆中去看个究竟。
丛林堆中,有一巨石。巨石之下,竟压了一只大白猫。苏九皱了皱眉,赶忙走到白猫身边去,才看清这白猫的一只后腿已被巨石压得死紧,血肉模糊成了一团,分外触目惊心。
原来是只喵。苏九总算放下心来,顺带把白猫从巨石之下救了出来,将它一路带到了月华国内,并帮它包扎了伤口。
这白猫浑身毛发流光溢彩,很是漂亮。那双猫眸总是有意无意地朝苏九看过去,这让苏九感觉很不好。这只猫,只怕是要成精了。她如是想着。
可到了某一日,这只喵突然之间便消失了。
苏九前前后后找了它许久,也没有找到它。
不过,这只猫不过是她人生中的一段小插曲,苏九很快便将它忘了个透彻,继续自己的月华国之旅。
第一章 喵·缘起
近几年,月华国出了个神仙般的传奇人物。
曾有个文绉绉的读书人,用一句话形容他:月华纵有千重景,不及宁相三分形。而这位颠倒众生,上街一趟便可收到无数从四面八方飞来的示爱之花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权倾朝野的年轻丞相宁珏。
但是,相比起他的才智与权势,市野之间更为关注的显然是他的相貌。只因为这位年轻丞相,日夜以白纱遮脸,只露出一双灿若宝石的深邃眼睛,并不愿以真面目示人。
相传这世间,还未曾有谁见过其真身。
云醉客栈内,苏九一边听着大堂说书人将宁珏的事迹说得激昂顿挫,一边将盘中的烧鸡吃得满嘴生香,末了,打了个饱嗝,正要付钱,却发现没带荷包。
吃霸王餐实在不是君子所为,不过没关系,所幸自己是女子,苏九便心安理得地弯腰,凝神,眼疾手快地从餐桌下抓过一只小昆虫,而后从容淡定地将那虫子扔进已所剩无几的排骨汤中。
“小二!”
苏九一喊出声,小二随叫随到,弯腰笑道:“这位姑娘,一共四两三钱!”
“不不不,”苏九一指排骨汤碗,“你看,菜里有虫。”
小二笑:“这虫子本店免费赠送,不收钱。”
“……”是她听错了什么吗?苏九揉揉耳朵,“这饭菜不干净,若是我肚子疼了怎么办?”
“客官放心,您瞧这虫子还在挣扎,定是刚刚才掉进去的,所以不算饭菜不干净,是这虫子瞎了眼,自个往里掉。”小二继续笑。
苏九沉默片刻,突然觉得这家客栈的小二真是机智,竟然连虫子的心思都能猜到。
“其实,是这样的。”苏九只得赔笑,“就在我吃完饭后,也就是刚刚,突然发现荷包没了。敢问一句,贵店能赊账否?”
小二脸上的笑意凝固:“所以客官想吃霸王餐?”
“不不不,”苏九脸一红,急忙摆手否认,“我乃是苏记胭脂铺的掌柜,就是专门为皇宫进贡胭脂水粉的那个苏记胭脂铺,今日我出门急,才忘了带银子,你若不介意,可随我一同回胭脂铺内,我可给你另加十文钱的小费。”……她真的没有为这十文钱的小费心疼!
“哦,这样啊。”小二看上去分外通情达理,“可以倒可以,但是这年头物价上涨极快,十文钱只能买三个包子,小的一顿饭至少吃九个。”
前一刻尚通情达理的小二立马变得面目可憎了起来。苏九忍着胃疼,挣扎许久才道:“好吧,就、就三十文小费。”吃那么多包子,真的不撑吗?
店小二心情愉快地跟在苏九身后,脚步轻快。
可还没走出几步,却听身后响起一道马车的轱辘声,隐约还能听到“闪开,快闪开”的声音。
苏九急忙向马路边退了两步,眯眼看着正中驶来的那辆车。
这是一辆雕花镶玉的豪华型马车,车身大而宽,顶上挂流苏,月白之色夺人视线。且驾着车的马儿极俊,就连赶车的侍卫,都是个清秀的小男子。
整个京城都知道,这般骚包又奢靡的马车,全国上下除了高座上的小皇帝,也就只有那权倾朝野的宁相敢用罢了。
苏九正看得啧啧称奇,就见那侍卫突然一扬马鞭,“吁——”的一声,将马生生地停了下来。
只因为,有个人愣在了路中央,生生地挡住了马车的路。
苏九定睛一看,嘿,竟然是个眼熟的。
然后她又想了想,哦,原来是那个小二。
于是她再思考一番……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何人挡道!”那侍卫冷声发问。
那小二愣了愣,一下子就跪了下去:“小的乃是云醉客栈的小二!”
那侍卫又问:“为何挡道!”
小二想了想,朗声道:“因为有人吃霸王餐!”
苏九:“……”
“什么!”侍卫一下子怒了起来,“天子脚下,竟还有这等无耻之徒。是谁吃了霸王餐,站出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自首才是你的唯一出路!”
苏九默然,这侍卫管得是不是太宽了一点?但是想归想,她摸摸鼻子,还是小心翼翼地从人群中站出来,道:“是我,是我吃的霸王餐……”
见来人是个面容清秀的小姑娘,侍卫愣了愣。
苏九忙道:“大人,您也觉得我不像个吃霸王餐的吧!其实……”
哪知侍卫一下打断她的话:“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既然敢吃霸王餐,就要敢于承担后果!”
苏九:“……”果然她的预感是对的。
侍卫侧头,问车内人,声音恭敬:“大人,该怎么处罚?”
沉默甚久,才听车内人道:“再过几日,乃是皇上生辰。皇上性情温和,心系百姓,此事还需宽厚处理。”此声慵懒,音色如细石敲玉,很是悦耳。
于是又听他道:“大牢七日,略施小诫。”……其实也不怎么悦耳。
苏九极其郁闷地看了眼身旁的小二,实在是很不明白为何自己早上要出门。
哪料此时,又听身边小二道:“启禀大人,除了饭钱之外,还有三十文钱,是先前这位女客官允诺给我的小费!”
“……”苏九很是无语,但是,她好歹也是堂堂苏记胭脂铺的掌柜,自然有几把刷子,当即朗声道,“大人,恕草民不能从命!”
“哦?为何?”宁珏的声音从马车内传来,听不出语气。
“因为,”苏九顿了顿,“您方才也说了,再过几日是皇上的生辰。草民乃是苏记胭脂铺的掌柜苏九,还需为宫中娘娘们赶制一批胭脂水粉哩。”
“原来如此。”一只白净长手从马车内伸出,马车帘子被挑开,露出一道修长的身影。宁珏下了马车,站在苏九对面,双眼略眯盯着她。
他果真如传说中所言那般,用白纱蒙着脸,只露出小半张颜面。但依旧能看到此人白皙的皮肤和那双深邃的眸子,气度很是不凡。
据苏九总结,用纱蒙着脸的,通常有两种人。第一,长得太美的;第二,长得太丑的。按宁珏如此高贵冷艳的气质来看,想来应该是前者。当然也不能排除他下巴长歪的可能性。
“今日早朝,我同皇上起了些小争执。”宁珏望着她,突然道。
“宁大人为国为民,劳苦功高,实乃江山社稷不可多得之人才啊!”苏九瞬间回神,由衷感慨。
宁珏笑呵呵地又道:“所以,今日本官的心情不甚好。”他突然又眯了眯眼,朗声道,“不离,将这位吃霸王餐的姑娘送官。”
苏九:“……”所以她今天果然不适合出门吗?
牢房内,视线昏暗,稻草底下隐约可见小老鼠。
被押入大牢的苏九反复思考,始终弄不清自己究竟是何以走到这一步的。因为四两三钱,她要失去皇宫的一笔大生意,光是想想就足以让她肉疼上三年。
稍晚些,牢房外,几位牢头正一边吃着晚膳,一边探讨。
牢头甲道:“我有件事儿实在不知道当不当说。”
牢头乙夹起一块竹笋,接口:“那就别说。”
牢头甲皱了皱眉:“事关重大,实在是犹豫。”
牢头丙扒拉了一大口白饭:“西巷口的老王又偷老张家的鹅了?”
“不,老王只偷隔壁朱先生的鹅。”牢头甲故作神秘地顿了顿,“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而是我老婆的表房表哥的二女儿,正好在宁相府中当丫鬟。她曾在无意之中看到过宁大人的长相!”
“什么?”牢头乙和丙皆愣,随即异口同声道,“长得如何?”
“……当时我也是这么问的。”牢头甲神情莫名变得悲愤起来,“可是眼看她就要回答了,空中却莫名其妙地掉下了一块石头,把她给砸……”
“死了?”牢头乙接口地小心翼翼。
牢头甲瞪了他一眼,叹息道:“给砸晕了,至今未醒,真可怜。”
回想起今日白天里的变故,苏九不由自主地抖了抖,心中竟莫名生起一股畏意。她默默无言地接过牢头递给她的青菜白饭碗,随意扒拉了几口便毫无食欲。
蹲大牢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眨眼之间便过了两日。就在苏九以为自己注定跟皇宫的这笔大生意失之交臂时,意外却不疾不徐地送上了门来。
晴天,白日,地牢内,苏九正眯眼倒在稻草上休憩,就听耳边响起一道不疾不徐的脚步声。漫不经心地斜眼看过去,看清来人后,瞬间起身,站直,表情恭敬,嘴边挂着讨好地笑:“宁大人的到来真是让大牢蓬荜生辉金碧辉煌,能再次目睹大人之风采实乃草民三生修来的福气啊!”
宁珏停在大牢外,对苏九的阿谀奉承很满意,给她投去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道:“苏掌柜这两日过得可好?”
“好是好,”苏九答,“就是牢里的饭菜忒难吃,有些食不下咽。”
“如此,”宁珏点点头,“那还请苏掌柜多包涵,毕竟这是大牢不是后院。”
苏九眼前一亮:“其实我家的后院跟大牢的结构差不多,也有许多的空房无人居住。”
宁珏笑道:“所以你想把大牢当成自家后院?”
“所以,能改善一下伙食吗?”苏九眼睛睁大看着他,眸中闪着亮晶晶的光。
“不能。”
“……”苏九默,现实总是残酷的。
宁珏示意一边的牢头把房门打开,这才又挥手招退了他。他走进牢房,站在苏九面前,一双深邃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腰上的一块玉佩。就在苏九猜测宁珏究竟是想劫财还是劫色之际,又听宁珏道:“本官看不上你的财,更看不上你的色。”
“……”她有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有。”宁珏斜睨她,“你把话都写在了脸上。”
苏九飞快地抹了把脸,然后眼观鼻鼻观心,沉默。
“实不相瞒,我来找你乃是有事相求。”宁珏的声音低了下去,显然是不想让更多的人听见。
苏九想了想:“好事还是坏事?”
“……不好不坏的事。”宁珏道,“不过事成之后,五百两黄金。”
“还有这等好事!”苏九眼前一亮,“还请大人不要担心,草民一定全力相帮!”
宁珏呵呵一笑,目光顿时变得高深莫测。他靠近她一步:“可好奇我的容貌?”
苏九望着近在咫尺的脸蛋,不禁吞咽下一口口水:“其实有时候太好奇并不是一件好事。”
“嗯,你说得不错,”宁珏赞同道,“但是为了那五百两黄金,偶尔好奇一下也无妨。”
苏九:“……”说得有道理。
“实不相瞒,我早已受够戴面纱的日子。”宁珏继续说,“诸多不便之余,还要平白被人议论。”
苏九眼角一跳:“大人既不想戴,摘了就是,这有什么。”还是说果真如她所猜想那般,他的下巴长歪了?
宁珏无声地看了她一眼,一股压迫的气势迎面逼来。苏九自觉地闭上嘴,就见他伸手,缓缓地摘下了长期以来从未离过脸的白纱。
先是挺拔的鼻,再是饱满红润的唇,最后是棱角分明的下巴。
看清全脸后,苏九嘴角一抽,尽量让自己的话婉转一点:“那个,其实,戴着面纱也挺好的,毕竟如宁大人这样的大龅牙,并不是每个人的审美都接受得了。”
是了,就在那饱满的唇和棱角分明的下巴中间,还横亘着两颗略显霸气的大龅牙,瞧上去是如此违和。看来宁大人果然是属于蒙白纱人群之第二种,因为长得丑。不过想想,这个结果虽在人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呵呵。”宁珏也不恼,继续说,“知道我为什么蒙着脸吗?”
“不知道。”苏九分外老实地摇摇头。
“因为,”宁珏的脸色沉了下去,“自我一出生,就伴随了一个诅咒。”
“……”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苏九吞下一口口水,“什么诅咒?”
“谁若见了我的脸,皆会有不幸之事发生。”宁珏诉说得平静。
苏九却听得浑身一震:“啥、啥玩意?”两秒之后,她飞快地后退到牢房角落里,立马将手遮住双眼,颤抖道,“你你你,你别过来!我方才什么都没看到!”
宁珏的声音继续响起:“哦?看来苏掌柜是不想要这黄金了?”
“黄金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你若答应此事,本官随时放你离开,外多加黄金五百两!”
“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苏九从角落里重新站到他面前,为了一千两,拼了!她分外坚定地看着他,“说吧,你想要我怎么做!”
宁珏脸上终于又露出了一丝笑意,双眼重新看向她腰间的玉佩:“此事不难。苏掌柜只要使用易容术,将我易容一番即可。”
“什么?”苏九惊了,“我只是个卖胭脂水粉的,又不是开整容馆的,大人是不是找错人了?”
宁珏拍了拍她的肩膀,双眼亮晶晶地鼓励道:“苏掌柜无须再伪装下去。若是我没看错,你腰间的玉佩乃是已消失的易容阁内门主之佩,既然能当上门主,自然有些真功夫,本官看好你。”
苏九却是笑不出来了,她伸手摸了摸腰间的玉佩,无辜道:“其实只要你愿意,这种玉佩我可以给你八块十块,二十块也行。”
宁珏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何意?”
“意思就是,”苏九叹了口气,“易容阁内部管理混乱,只要你有钱,就可以买个门主来当。若是你足够有钱,做个副阁主也未尝不可!后来内部实在太过混乱,阁主赚够了银子,干脆就散了这乱摊子,逍遥去了。”
宁珏眼角一跳:“你也是花钱买的?”
苏九摇头:“这倒不是。”
幸好,宁珏缓了口气。
苏九又道:“是个故人送的。”
宁珏:“……”
苏九更无辜:“……”
最后,二人一齐蹲坐在地上,靠着牢墙,气氛死寂。还是苏九率先打破了沉默。“大人,其实草民以为,你完全可以先同我说明你的目的,然后再揭下面纱也不迟。”这样她就能躲过一劫,不用受他的牵连了!
“可我习惯先抑后扬。”宁珏皱了皱眉,啧了一声。
“……”真是可怕的习惯啊。苏九想了想,又问,“那这黄金……”欲言又止中。
宁珏侧头看她:“你能帮我易容吗?”
“呃,不能。”
“不能易容,何提黄金。”
“……”苏九强压下心底翻来滚去的无语,继续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宁珏眼神示意她,苏九立即领会,道:“先前见过你模样的人,如今都怎么样了?”
此言一出,宁珏沉默,好似在回忆。一直过了许久,才听他说:“家破人散,沦落他乡,生死未卜。”
“够、够了……”苏九脸色惨白地打断了他,“那现在该怎么办?”
宁珏透过牢窗看了看天色:“天色已晚。”
苏九等着他说下去。
“本官有些饿了。”宁珏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
苏九脸色复杂地看着他,他真的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不食人间烟火的宁相大人吗?!
宁珏侧头看她:“把这副怀疑我是不是宁珏本人的嘴脸收起来。”
“……”呃,可她明明什么都没说!
宁珏重新戴上面纱后向前走了两步,突又停下,侧头看她:“是没说,只是全写在了脸上。”
苏九再次抹了一把脸,跟在宁珏身后,眼观鼻鼻观心。
牢房门口,苏九正要自己回了胭脂铺内,宁珏却又叫她,浅笑道:“苏掌柜,平白牵连了你,真是让本官心存愧疚啊。不如跟本官回府,本官为你设宴压压惊,怎么样?”可他嘴上这样说着,脸上哪里有半分愧疚的样子。
苏九脚步停下,心中虽好奇宁珏请自己吃饭的心思,但是毕竟不吃白不吃,当即便摆了摆手,道:“宁大人真是太客气了,其实这一切也并不都是大人的错,但是大部分也还是您的错,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啊。”
于是,苏九跟着宁珏一起上了那辆月白色的豪华马车。
车厢很大,铺着厚厚的毯子,正中还有一张四方小桌,桌上有一香炉,其中正散着幽幽的烟香。
苏九好奇地打量着,宁珏坐在她对面,闭目微憩。想了想,她还是问道:“这诅咒可有化解的方法?”
宁珏睁开眼:“有是有,但是可以忽略不计。”
苏九眼前一亮:“说来听听。”有化解的方法总是好的。
“方法有两种。”
看来还有选择的余地,苏九一喜。
“我死,或者对方死。”
苏九脸上的笑意凝固。
宁珏的声音很无辜:“我说了,可以忽略不计。”
真是个诚实的人啊。苏九感慨。
宁珏点头赞同:“我一向诚实。”
“……”苏九抹了一把脸,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马车一路不疾不徐,耳边颠簸声分外规律,鼻间萦绕的幽香更是好闻。许久未曾好好睡觉的苏九精神莫名放松,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只是不出片刻,马车突然猛烈颠簸了起来,震得苏九屁股一疼。可电光火石间,苏九还没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觉身体蓦然一轻,等她回过神时,身体已被宁珏护在了怀中。
而她原先坐着的位置上,赫然插着一根利箭,冷尖的箭头泛着幽森的光。
苏九吞下一口口水,下意识地更贴近宁珏,恐慌道:“不幸之事来得太快,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宁珏却比他平静得多,双眼看着那枚长箭,否认道:“不,你错了。”
不等苏九反问,就听到车厢之上“唰唰唰”响起一阵箭雨声,宁珏和苏九紧贴在车厢地上,眼睁睁看着这辆豪华的马车变成一只小刺猬。
“根据我的经验,”宁珏这才接着说,“这应该只是不幸之事的前奏。”
话音刚落,又是一轮更加密集的箭雨扫射而来,这辆马车瞬间由小刺猬升级为老刺猬。
宁珏双眸眯起,苏九看着他,竟突然之间发现他的瞳孔有一瞬间变作了竖瞳。她一愣,揉了揉眼睛,竖瞳消失,那双眼睛依旧深邃又漂亮……嗯,大抵是自己看花了眼。
片刻后,箭雨停下,宁珏揽住她的腰,闪身飞出马车,苏九这才看清马车之外,宁珏的暗卫已和那批刺客拼杀在了一起。
此时天色已暗黑,丞相府周遭一般无人走动,这批刺客这才敢如此光明正大地出现。
苏九一出马车,瞬间躲藏到附近的一条小巷中,只敢猫着腰看着路中战况,生怕殃及自己。早知道方才她不该上宁珏的马车的,可她只是想蹭一顿相府的饭菜,顺便再向他讨要些精神损失费而已,哪里料到堂堂天子脚下,竟也会发生这种事!
片刻后,宁珏率领暗卫们很快就将刺客们制伏,苏九这才松了口气,从小巷中走了出来。怎料,还没走出几步,她的脖颈间却莫名其妙多了一把森冷的剑。
剑身在夜色笼罩下愈显恐怖,身后那人将她压到马路中间,冲着宁珏冷笑道:“狗官,这小娘们儿在我的手中,识相的话,就放了我那些兄弟们,否则我一剑杀了她!”
宁珏站在他对面,眯了眯眼,干笑道:“我不属狗。”
苏九:“……大人,您关注错重点了!”
身后人有些怒了,将长剑愈加逼近苏九,冷声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宁珏从胸前拿出手帕擦了擦手,而后将手帕往地上一扔,转身离去,声音渐行渐远:“不好意思,我也不吃酒。”
刺客和苏九:“……”
就在刺客恼羞成怒打算杀了苏九消消气时,怎料不过眨眼之间,一把长剑已从背后刺入了刺客的身体内,禁锢在苏九脖颈前的手一软。苏九赶忙趁机逃了出来,向身后看去,才发现原来早有暗卫隐藏于刺客身后,时刻准备致命一击。
苏九拍拍胸口缓缓神,赶忙追到宁珏身边,这才气喘吁吁道:“大人,您可曾考虑过将自己的长相给敌人看看,如此定能不战而胜,攻无不克!”
宁珏斜睨了她一眼:“胜之不武的事,本官向来不屑。”
苏九噎了一下,许久才道:“既然如此,您怎么好意思把您的长相给我看呢?”她明明更无辜好不好!
“这个啊,”宁珏高深莫测地看着她,“你猜。”
“……”这种娇俏的口吻是怎么回事?
只听“嘭”的一声响,苏九身旁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瞬间爆裂。苏九浑身一颤,下意识地躲到宁珏身后,如临大敌:“刺客又来了?”
“哦,不是。”宁珏拍了拍刚刚发完力的手,“这是我干的。”
苏九松了口气,从宁珏身后走回他身边,好奇:“劈石头做什么?”
“我只是为了向你证明,”宁珏嘴边笑意变冷,“不要把娇俏这种形容词放在我身上。”
“……”苏九抹了一把脸,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宁相府内,客厅,进膳中。
不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堂堂宁相府,苏九望着自己眼前的一大桌菜,忍不住咽下了一口口水。她侧过头,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宁珏:“可以开始了吗?”
宁珏依旧蒙着白纱,以玉冠束发,可惜再好看的双眸也挽救不了他面纱下若隐若现的两颗龅牙。苏九看着他,由衷感慨,老天果真是公平的,赐给你聪明才智的同时,总会剥夺你的相貌,鱼与熊掌总是无法兼得的嘛。
“刚才是可以开始了。”宁珏脸上的笑意加深。
苏九被他说得云里雾里:“那现在呢?”
“现在啊,”宁珏顿了顿,突然侧头对身后的丫鬟道,“让厨房多加两道菜。”
“什么菜?”苏九代替丫鬟问道。
宁珏道:“鱼和熊掌。”
“……”
一顿饭下来,苏九始终低着脑袋,不敢让宁珏看到自己的脸,以免又被他发现什么。但是尽管如此,苏九还是不得不感慨一句,宁府的饭菜果真好吃,油而不腻,富贵中偏生还夹着几丝地气,甚合苏九胃口。特别是那道酥香滚芙蓉,更是外酥里嫩,让苏九的舌尖儿都险些化了。
饭毕,她用手帕抹了抹嘴上的油,一脸满足地跟着宁珏去了书房之中。
宁珏苏九在书桌内外相对,宁珏问得漫不经心:“近来生意不错?”
苏九点头:“甚好,甚好。”
宁珏又道:“做皇宫生意总要仔细些,若是出了纰漏只怕会棘手。”
“自然,自然。”
沉默许久,宁珏继续说:“有件事不知当不当说。”
苏九立即接口:“能不说,便别说!我这人其实没什么大追求。”
“呵呵,”宁珏笑眯眯地看着她,“方才我突然想起破解诅咒的另一法子。”
“纳尼!”
“说人话。”
苏九睁大了眼,闪亮亮地看着他 ,眸中闪烁着希望的光:“果真还有法子?”
“有是有,”宁珏的眸子突然眯了眯,唇边却是笑吟吟,“只是有些棘手。”
“上刀山,下火海,草民都不怕!”
“成亲,嫁给我。”
……还不如上刀山下火海呢!!苏九赶忙后退两步,防备地看着他:“我书读得少,你可别骗我,这世上哪会有这样的诅咒?难道以后若是还有人不小心看了你的脸,中了诅咒,你就得娶了她?”
宁珏挑了挑眉:“那倒不必。若还有其他人中了咒,那便只能听天由命了。”
苏九愈加狐疑:“别的人中咒你都能做到袖手旁观,那你怎么就愿意娶了我呢?”这不过是自己和他的第二次见面,苏九也不认为自己拥有一张能让他一见钟情的漂亮脸蛋,所以他为什么要救自己呢?
“因为……我喜欢你啊。”宁珏嘴角上挑,双眼弯成了月牙,笑眯眯地看着苏九,看上去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苏九呆滞原地:“你、你……你为何会喜欢我,你我不过才第二次见面,这么快便喜欢上了,会不会太快了……”
宁珏道:“既然苏姑娘嫌太快,我可以等你体验够了厄运缠身的生活再回来找我。”宁珏一边说着,一边微微低下头去斜眼看着她,就像是在打量一只可怜的小白兔。
苏九自然不可能真的笨到要等体验够了倒霉日子再回来答应他的求婚。可是……苏九心中愈加狐疑,她一边打量着他的表情,一边小心翼翼地问:“真的没有其他法子了?”
宁珏嘴角的笑意加深:“你还可以去死啊。”
苏九沉默。片刻后才又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他:“同你成亲,果真能化解?”
“大抵如此。”宁珏依旧气定神闲,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书桌桌面,让苏九莫名地产生一种猫和老鼠的错觉。
她是老鼠他是猫。哦,真是糟糕的比喻。
“比喻得不错。”宁珏却挑了挑眉,投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目光。
“……”苏九咬牙思忖许久,终是凝神道,“婚姻大事岂是儿戏,不如宁大人先给我几日时间考虑考虑。我虽独自一人在异国他乡做着小买卖,但定亲之事总归要先禀报家中长辈,再做定夺。”
宁珏点点头,看上去分外通情达理:“苏掌柜说的在理。如此,本官便给苏掌柜七日时间。届时本官会亲自上门,等候答复。”
苏九一拍大腿:“成交!”
此时已是夜黑。苏九踏出书房,只见头顶天色已是墨黑,点点繁星洒遍天空,交相辉映。连衬得书房前方的一方幽地都有了点点朦胧色。
苏九大步走出,身后宁珏跟上。二人待行至丞相府大门时,苏九方弓着身子对宁珏做了短暂又客气的拜别,宁珏则淡笑着点头应下。
门外早有宁珏为她备下的马车,苏九毫不客气地上车,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宁珏的好意。毕竟此时的她名义是中了宁珏的诅咒的可怜人,不收点小恩惠都对不起自己。
等回了苏府,苏九下了车,对那车夫道了谢后,便匆匆踏进了门去,直奔小书房。
所谓苏府,乃是苏九买下的一方小院。
院子虽小,五脏俱全。
前院,书房,后院,卧室,侧室,厨房,分外完善。虽说整体面积不大,可对苏九一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而言,已是绰绰有余。
府中雇了三两个下人,维持日常清洁。
正在前院扫灰土的李伯见好久不见的苏九终于出现,不禁停下手中扫帚,对苏九热泪盈眶道:“掌柜的,您可终于出狱了!小的去衙门多趟,送了许多银子都不让小的进牢狱见您一面,小的实在是……”
苏九对他摆摆手,笑着打断了他:“李伯莫慌,你看我这不是出来了吗,无事,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说罢,抬脚就要继续往书房走。
李伯点点头,对她背影继续道:“这几日的进出账目单子已悉数送到您的书房了,您可去清点一下。”
“好。”苏九头也不回继续走,只是,走了没两步又顿下,眯了眯眼,回头道,“对了,接下去七日我要在府中闭关,不见外人,也不会出门,就麻烦李伯将每日账目送到我书房了。”这几日还是少出门为妙,避免倒霉天灾、恶意人祸。
到了书房,点蜡执笔,苏九伏在桌前,凝眸沉思。
她不过是一个小小胭脂铺的掌柜。
宁珏却是权倾朝野的丞相。
就算勉强说二人有关系,也不过是宁珏后院中的美人们,有可能会用苏记胭脂铺生产的胭脂水粉罢了。
更何况她还不清楚宁珏的后院究竟有没有美人呢。
所以,两人可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可是他为何突然要对自己出手相帮,甚至提出要和自己定亲?
即便苏九再怎么自恋,可绝不可能自恋到宁珏对她的美貌一见钟情的地步。
哦,也有可能是他眼瞎。
但,宁珏那厮看着实在不像是有眼疾之人。
更扯淡的是他那个与生俱来的诅咒。简直就是在侮辱她的智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般坑人、坑爹、坑脑残的诅咒!
这其中缘由,实在是不得不让苏九往深了想。怕只怕,这又涉及什么阴谋阳谋,如今将她白白牵扯进去,不过是当炮灰罢了。
苏九烦躁地将手中的狼毫笔往平铺的淡黄宣纸上重重一扔,浓黑的墨迹瞬间在宣纸上晕染开来,宛若破残黑玉。伸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终是叹了口气。
她最恨与国家政事有染。否则,当年为什么要如此煞费苦心,从那阴阳怪气的高墙大院中逃出来……
唉,既来之,则安之。
当下,也仅有走一步看一步。
苏九在院中兀自闭关,日出天黑一轮回,不过眨眼,便已是七日之后。
待到第七日一大早,苏九尚在朦胧睡梦之中,便听有敲门声自房门而起。
“掌柜的,有个自称姓宁的上门来了,说是有要事与你相商哩。”
说话者乃是厨娘兼服侍人孙大娘。孙大娘人顶好,干活做事亦是麻利得很,唯一的缺点便是嗓门略大。
苏九被她的大嗓门瞬间惊醒,连带着脑海中的瞌睡虫都跑了个精光。揉了揉惺忪睡眼,苏九起身,穿衣,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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