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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所传不是书生就是大侠,铮铮傲骨,皆为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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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此书收录了冯大彪先生三十年对于文坛武术界多个人士的采访。北京作为一座历史名城,正是这些人物构成了北京的文化,书中多记录民国时期的文坛武术界的名人轶事和趣闻,但叙事、状物、述人皆真切具体,自然传神,令人读来颇有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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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冯大彪,1938年生于河北蠡县。中国新闻社高级编辑,曾获首届韬奋新闻奖,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曾参加1982年全国武术工作会议。之后连续参加了北京、西安、沈阳等地举办的全国武术观摩交流大会采访。自幼受家庭熏陶酷爱书法,后拜著名书法家康伯藩先生为师学习书法,系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其书法曾输入《中国当代书法家电脑数据库》、《中国当代书法家辞典》等百余部典籍;被翰园碑林、紫云山名士碑林、江陵碑苑等地刻石。其作品被人民大会堂、厦门大学、闻一多故居、湘潭齐白石纪念馆等单位收藏,题写奥运村的“国家体育馆”。著述有《三缘斋随笔》《武林英豪》《武林女杰》《园丁情》《体坛明星之路》以及书法集多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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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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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伴侣见真情
1991年12月,在北京首次颁发了“范长江新闻奖”。
范长江新中国成立后曾任新华社总编辑、《人民日报》社长、《解放日报》社长、新闻出版署副署长等职。所以,在新闻界,一提起范长江,没有不知道的。这位杰出的新闻工作者,曾经为我党新闻事业的开拓与发展做出过卓越贡献。1935年,他从成都出发,历时十个月,足迹及于川、陕、青、甘、内蒙古等地,行程四千余里,然后把所见所闻写成文章,陆续在《大公报》发表,后汇集成书《中国的西北角》,一时轰动了海内外,几个月内再版了七次。第二年“西安事变”后,他又从宁夏去延安,毛泽东与他做了通宵长谈。他所写的《陕北之行》,打破蒋介石的新闻封锁,向广大读者介绍了陕北革命根据地生气勃勃的面貌,记述了中国共产党著名领袖人物的言行,宣传了党的民族统一战线政策,对全国各界产生了重大影响。但也因此,他遭到了国民党政府的迫害。
爱情是一个永恒的主题,即使是范长江这样的风云人物,也有一段传奇般的爱情故事。范长江的夫人沈谱出自名门,是“七君子”之一沈钧儒先生的千金,她和范长江的结合,多少年来一直为人们颂为佳话。
1936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已经侵占了东三省的日军正虎视眈眈地准备进一步挑起侵略战争。以沈钧儒、邹韬奋为首的“七君子”,因为宣传抗日救国被国民党政府关入了苏州监狱。当时年仅19岁的沈谱正在金陵女子大学化学系读书。她一方面奔走营救“七君子”,另一方面亲自参加救亡运动。
经过多方努力,沈钧儒终于被保释了出来,他们一起搭冯玉祥的专车从南京到了武汉。国民党的铁窗并没有把沈钧儒吓倒,出狱后他仍旧主持救国会的工作。沈谱也参加了共产党领导下的青年进步团体“蚂蚁社”,每天和同志们一起进行街头宣传、出墙报、为伤兵包扎、演出等等。笔者采访她时,她还记忆犹新地唱起了“蚂蚁社”的社歌:“蚂蚁们,拿出最大的勇气。我们已经走了多年,经过多少险恶的道路,辛苦的到了岸边。前边是河水,河那边是肥沃的草原。这是我们的歧路,是退后,还是向前?蚂蚁们,拿出最后的勇气,我们前面的跳下水去,筑成一条蚂蚁的长堤。我们原是分不开的集团,群的幸福,原是我们的目的。”这时的范长江已经因为《中国的西北角》的出版,成为名记者,和邹韬奋都是救国会的会员,二人经常出入沈家,同沈老商讨救国大计。有一次,邹韬奋有意和沈钧儒谈起婚姻问题,借机替范长江和沈谱牵红线。后沈老转告女儿,当时沈谱虽已知范长江的大名,也敬佩他的文章和为人,但终因年纪还小,况且学业未成,便婉言谢绝了。
1938年夏天,金陵女子大学在成都复校,沈谱还差一年就毕业,便遵父命前往就学。在学校中,继续积极参加抗日救亡活动,参与组织同学们阅读、流通进步书籍,进行时事交流、演讲等。在毕业前半年,她秘密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就连最疼爱她的父亲都没告诉。到毕业的时候,武汉已经失守,父亲到了重庆,于是沈谱也只好回到父亲身边一起参加救亡运动。而这时的范长江在桂林与胡愈之等成立了“国际新闻社”后,因工作关系也来到了重庆,因此二人又相遇了。戏剧般的重逢,使二人都充满了喜悦。
由于范长江的知识渊博,文笔犀利,人又仪表堂堂,所以追求他的人不少,然而他偏偏就看中了刚脱去学生装的沈谱的单纯、朴素。在重庆,已经是共产党员的范长江由周恩来直接领导,而沈谱的上级是邓颖超,但当时他们彼此都不知道对方是共产党员。直到“文革”后,一次沈谱去看望邓颖超大姐,邓大姐还跟她开了个玩笑,说:“沈谱,你犯过一个错误,还记得吗?你一结婚就告诉了长江你是共产党员。”说得沈谱捂起嘴来笑。最后,共同的理想,共同的志趣,终于使这对年轻人结合到了一起。
1940年12月10日范长江和沈谱在重庆良庄沈钧儒的家中举行了婚礼。住在三楼的茅盾夫妇把新房布置得简朴、雅洁。重庆的严冬是寒冷的,周围特务横行,政治空气十分紧张。而沈老的家中却是春光融融,贺客盈门。特别是周恩来同志亲临祝贺,更使婚礼增添了喜庆的气氛。李公朴带来两朵大红花,到处找新郎和新娘,好不容易才发现,拥上前去说:“你们两个都穿着蓝大褂跟大家一样,简直认不出谁是新郎新娘了!”博得大家一片笑声。婚礼虽然没有酒菜筵席,有的只是糖果、糕点之类,但大家川流不息,谈笑风生。实际上借此机会也是一次革命的聚会。有的送来了花篮,有的送来了马列主义的书籍。最令人注目的,也是最珍贵的,是一个大纪念册,上面写满了诸来宾的题词和签名。第二天重庆《新华日报》还特别发表了一篇记述这次婚礼的特写:
“枣子岚垭小山坡上的一幢住宅——有着一个巧合的名字良庄,昨天,这幢住宅里正喧腾着热情的欢笑。每个来参加沈、范婚礼的宾客,都忘记了这是—个萧萧的冬季。他们把最衷忱的祝福带给了新婚的人——沈谱、长江先生。
“沈钧儒老先生的胸襟上缀着一朵最快乐的花,笑容在他的长髯上,他的惯于忧时虑世的脸上,展开了爽朗的丰采。他的欢乐是难于形容的。我们只有在若干广大的人群里,有时可以看见他像今天这样无限的欣悦。这不仅是因为爱女的终身有伴,而且因为他毕生奋斗的事业,从今天起将获得最忠诚的合作与继承。从他写的签名册卷首的诗篇里,可以看出他对于他的爱女和佳婿是付托了怎样大的祝愿:
人生旅途长,伴侣良难得。
祝吾婿与女,绳勉同心结。
人生有真爱,快乐在贞一。
愿吾婿与女,善葆金石质。
挽手赴前路,艰巨如山积。
鸡鸣怀古训,毋恋衾枕热。
河山共举目,战鼓犹如雷。
行俟胜利日,轰饮合欢杯。
“正如他们的结婚启事所说:‘新旧仪式,一概从删’。这没有仪式的婚礼,因此也就不同凡俗。宾客们没有特别丰厚的馈赠,我们却看到冯玉祥先生和于右任院士的贺联,黄炎培先生、王昆仑、郭沫若、田汉诸先生的贺诗,周恩来同志也简要地祝贺着新夫妇‘同心同德’。
“鲜花堆满着客厅和过道,人们在欢乐的气氛中握手谈笑。简单的茶点代替了习俗的浪费。从下午五时起直到天暮,数百位来宾都尽情享受了这份难有的欢乐。”
邓颖超同志因为有病,未能参加婚礼,当日专门写了一封贺信送来,以祝贺这两个年轻人的珠联璧合:
沈谱
长江
从报上得知你们的喜讯,今天又届你俩的佳期,不仅要向你俩热烈地庆贺!同时,凡是关心你俩的朋友们,都要感到愉快欣慰的!我本应,且极想能够亲来道贺,但因病后,体健未复,尚留乡间疗养中,致不克如愿,殊深欠憾!兹特专函,以伸贺意:敬祝你俩新婚快乐!今后共同生活,在恋爱与事业交织中,更加活泼与丰富,善处益巩固!坦白真诚,互助、互勉、互信、互谅、互慰,相爱始终!再依照你俩的愿望,在不损物资的条件下,将手头现存的两件微物——苏联乌拉山石制小相架,二年前购而未用的一花台布送上,聊表贺意,以资纪念,点缀新房,千祈哂纳为盼!
此祝
大喜愉快!
邓颖超 12月10日
新婚的蜜月还不到十天,由于皖南形势突变,范长江便匆匆离开了宴尔新婚的妻子,奔赴桂林去主持“国际新闻社”第二届年会。皖南事变后,国民党又掀起了一次反共高潮。结果,“国际新闻社”被封,范长江被通缉,组织上通知他即刻转移。他在李济深的帮助下,搭机潜往香港。离开桂林的那天,正好是1941年爆竹声中的阴历除夕。
不久,依照组织上的转移计划,沈谱也来到了香港。小别胜新婚,何况他们又是新婚不久,夫妻二人十分高兴,在九龙租了一幢房子住了下来。范长江此时正在廖承志领导下的《华商报》工作,并与恽逸群、黎澍等经管国际新闻社香港分社。沈谱便帮助《华商报》做些画战局和形势图的工作,化名“一真”“依真”“谱”等,还为廖沫沙的文章配了很多插图。由于当时地下工作的纪律严明,沈谱对丈夫的活动从来也不去过问,他早出晚归,但彼此的心是相通的,感情是诚笃的。在沈谱的生日那天,长江特意买来了非常漂亮的巧克力糖。他们吃在嘴里,甜在心上,二人默默相视,无言而笑。
不久,太平洋战争爆发,日军突袭港九,范长江在炮声隆隆中爬起来,只说了一句:“沈谱,我先去香港,到港再接你!”拔腿就走了。之后,派《华商报》采访部主任陆浮来接,忙乱中,沈谱什么都顾不上带,唯独带上了那个结婚时的纪念册。因为从重庆跑出来时,她就一直带在身边。她认为,这是她结婚时的唯一象征,是她生命中最宝贵的财富。但是,日军很快就占领了九龙,马上逼近香港。在万分危急的险恶情况下,沈谱只好忍痛将它扔进壁炉里烧掉了。连陆浮都于心不忍地说:“哎呀,烧掉太可惜了!”范长江却在旁边说:“上面都是签名,万一被敌人发现,就要害了很多同志,坚决烧掉!”说来也真巧,那天恰恰是他们结婚一周年纪念日。
终于,香港也失守了。到处充满着白色恐怖。范长江在负责安排撤退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其他同志,而最后一个才是自己的妻子。仓促间,托人把沈谱介绍到一位记者家里暂住。
有一天,沈谱去买菜,突然碰见国际新闻社的唐海,唐海对她说:“长江到处找你,快急死了!”第二天,唐海带着她通过了两道封锁线,来到一个简陋的小茶馆,领到一张桌前,坐在一位陌生人旁。她回头一看,原来长江坐在另一桌边,穿短装,工人打扮,互相瞥了一眼,但不敢打招呼。少顷,陌生人将沈谱带到一个小药铺楼上,向一位老太太介绍说:“她是遇难来香港的,要与你一起住。”次日,老太太的儿子把范长江带了来,向老太太介绍范也是遇难来香港的。很明显,意在二人素不相识。沈谱看到长江瘦了,脸也黑了,一定吃了不少苦,真想扑上去紧紧抱住他大哭一场,倾诉一腔离别之苦,可是理智终于控制住了自己。最后,沈谱住在老太太家,范长江住在老太太的儿子家。夫妻俩这样才算匆匆见了一面。酸甜苦辣,百感交集,那个滋味,只有沈谱和范长江各自心里明白。
第三天,范长江弄到两张去澳门的船票,然而他却对妻子说:“我有个想法,韬奋书生气,怕弄不到票,我想把你这张先给他,不然他留在香港更危险,你看怎样?”沈谱深知丈夫的为人,便毫不犹豫地说:“当然应该了,还用说!”于是,范长江去找邹韬奋,整整转了一个通宵,最后才打听到,原来韬奋已想其他办法去广东了。这样,夫妇二人才得以同行。
当范长江、沈谱夫妇和梁漱溟、陆浮等一起坐小轮船到了澳门,又听说,日军马上要占领澳门,只得还要奔广东。费尽周折,通过关系,好不容易才弄到几只小船,每只小船最多只能带两个客人。还要等夜黑无月时才能起程。刚离开澳门,便狂风大作,波浪滔天,在漆黑的汪洋中,小船无异于一片小小树叶,漾得满船都是水,沈谱只好忍着呕吐不断地往外淘。后来,实在人困马乏,便在一个荒无人烟、寸草不生的小岛湾里停歇,无吃无喝,口干舌燥,熬了一天一夜。再起程时,突然遇到了“缉私船”,名曰“缉私”,实则海盗。由于范长江口才好,又有假身份证带在身边,才得以安然脱险,终于到达了广东台山县的都斛镇,最后又转到了桂林。
在桂林夫妇二人同住在公寓里,因为范长江名气大,不敢公开露面,沈谱便在香山慈幼院谋到了一个教代数的工作。未料公寓的主人与特务有联系,早就对他们盯了梢。紧接着,又听到消息,蒋介石正在通缉范长江。看来二人同时走肯定是不可能了。便利用一个下雨天,沈谱把范长江送到火车站,让他独自而逃。公寓主人见长江没有同时回来,便起了疑心,又接连两三天还不见影子,便迫不及待地问沈谱:“他到哪儿去了?”沈谱答:“到阳朔看山水去了。”又问:“阴雨天怎么看?”又答:“老板真外行,阳朔山水是下雨天才正好看呢!”过了几天,沈谱干脆搬到了香山慈幼院去住,到放假告一段落时,才回到重庆父亲身边。当找到邓大姐时,邓大姐告诉她:“长江已去苏北解放区了。”不久,组织也安排沈谱,经贵州、广西、湖南、江西、安徽、浙江等省,用半年多的时间,历尽千难万险,终于也到了苏北解放区。
1945年,范长江在苏北任华中新华社社长不久,被调到南京随周恩来参加中共代表团的工作,任新闻处处长,兼中共对外发言人之一。后来国共谈判破裂,白色恐怖严重,组织上决定派他到延安去。临行匆匆,未来得及向沈谱告别,只在镜框背后给妻子留了一个纸条,上写“不得不迅疾离开”云云。此时,沈谱本是住在上海亲戚家的,因为丈夫树大招风,他一走,亲戚便胆小起来,自己只好忍心把孩子留下,只身又回到了香港。短暂的相聚,又匆匆离开了。直到新中国成立前夕,范长江从陕北转战到了河北平山西柏坡,沈谱从香港到天津,经石家庄,也辗转来到西柏坡。但是,一前一后,未能相遇,最后在良乡才重新团聚,一起随军进了北京城。萨空了先生说,他们这对患难夫妻,在战争年代过的是走马灯式的生活,看来是一点儿也不夸张的。
1970年10月,范长江在河南确山“五七干校”不幸含冤逝世,他是“十年浩劫”的牺牲者。当时在北京造纸研究所当副所长的沈谱,自身也在接受“审查”,惊悉噩耗,悲痛欲绝。
“老牛因知夕阳晚,不用扬鞭自奋蹄”。如今,沈谱已经是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了。但她仍为祖国的建设事业,散发着自己最后的一点儿光和热。她身兼全国政协委员,中国造纸协会名誉理事、范长江新闻奖基金会顾问等职务。她花了几年的时间完成了《沈钧儒先生年谱》,极具研究价值,博得了社会各界的称赞。
原载 1992年第10期《妇女》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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