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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精装、精译版本,唯美原版插图
*值得典藏的文学名著
◎英国文学***伟大的女作家之一
简?奥斯汀*富于幽默意味的作品
◎淑女绅士间的爱情婚姻悲喜剧
浪漫主义文学的代表作品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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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理智与情感》是简?奥斯汀富于幽默意味的作品,也是她的**部作品,讲述的是生在乡绅家庭中的两姐妹的爱情故事。姐姐埃莉诺善于用理智来控制情感,妹妹玛丽安对于情感的控制却毫无节制偏于感性,因此在面对爱情时,她们也作出了不同的反映和抉择。小说以两位女主角曲折复杂的婚姻风波为主线,通过“理智”与“情感”的幽默对比,提出了道德与行为的规范问题,是简?奥斯汀的又一经典传世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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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简·奥斯汀,1775年12月生于英国汉普郡的史蒂文顿,是英国*有影响力的女性作家,她的作品主要关注的是乡绅家庭中女性的生活及婚姻,并以女性独有的细腻眼光和敏锐的视角进行观察和描述,语言活泼风趣。。她所创造的《傲慢与偏见》和《理智与情感》等作品一直以来都是文学史上的经典之作,深受广大读者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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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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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 章 001
第 二 章 005
第 三 章 010
第 四 章 014
第 五 章 018
第 六 章 021
第 七 章 025
第 八 章 028
第 九 章 031
第 十 章 036
第十一章 042
第十二章 046
第十三章 051
第十四章 058
第十五章 062
第十六章 069
第十七章 075
第十八章 080
第十九章 085
第二十章 092
第二十一章 098
第二十二章 106
第二十三章 113
第二十四章 118
第二十五章 124
第二十六章 128
第二十七章 133
第二十八章 139
第二十九章 143
第三十章 152
第三十一章 159
第三十二章 167
第三十三章 174
第三十四章 182
第三十五章 188
第三十六章 194
第三十七章 201
第三十八章 213
第三十九章 221
第四十章 225
第四十一章 232
第四十二章 238
第四十三章 244
第四十四章 252
第四十五章 265
第四十六章 269
第四十七章 276
第四十八章 282
第四十九章 286
第五十章 2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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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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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达斯伍德家族在苏塞克斯定居多年。家中有个偌大的庄园,府邸设在庄园中心的诺兰庭园,数代以来一直过着体面的日子,在邻里间名声颇佳。已故的庄园主人是个单身汉,活到很老。他在世时,妹妹长年陪伴他,替他管理家务,没想到却早他十年过世。为了填补她的空缺,庄主将侄子亨利?达斯伍德一家接到家中。亨利是诺兰庄园的法定继承人,老达斯伍德打算把家业传给他。这位老绅士得到侄子夫妇及其子女陪伴,日子过得倒也开心,并越来越喜欢他们。亨利夫妇除了出于利害关系,也出于善良的天性,对这个老人百般照料,使他晚年享尽了天伦之乐。而那些天真烂漫的孩子也为他的生活增添了乐趣。
亨利?达斯伍德与前妻生下一个儿子,与现在的妻子生了三个女儿。儿子是个稳重的青年,当年他的母亲留下一大笔遗产,当他长大以后,将一半财产移交给了他,因此奠定了厚实的家底。不久后他结了婚,又得到一笔财产。因此,父亲能否继承诺兰庄园,对他远不如对他的几个妹妹来得重要。要是父亲不能继承这笔家业,这几个妹妹的财产便微乎其微。她们的母亲一无所有,父亲仅掌管七千英镑,而对前妻另一半遗产的所有权只在生前有效,他一去世,这一半财产亦将由儿子继承。
老绅士死了。宣读遗嘱时,才发现它令人既高兴又失望。他并不偏颇无情,仍旧把庄园传给了侄子,但附加条件却使它失去了一半的价值。原来,达斯伍德先生之所以想要这笔财产,是顾念妻子和女儿,而非为了自己和儿子着想,但遗产偏偏指定由他的儿子和四岁的孙子继承,这么一来,他便无权动用庄园的资产,或者变卖它们来赡养他*亲近、也*需要赡养的家眷。
全部的家产都因为这个小孩儿被冻结了,过去,他只不过偶尔随父母到诺兰庄园来几趟,就像其他两三岁的娃娃一样,没什么特别讨人喜欢的地方。但他那牙牙学语、淘气吵闹的模样,却博得了老绅士的欢心。相较之下,侄媳母女多年照顾的情分却变得无足轻重。但这个老人也不苛刻,为了表示对三位女士的一片心意,他仍然分给每人一千英镑。
达斯伍德先生起初极为失望,但他生性乐观,认为只要自己活久一些,凭着这么大的一个庄园,再加以改善经营、省吃俭用,就能攒下一大笔钱。然而,这笔迟来的财产只在他名下维持了一年,当他叔父死后不久,他也撒手而去。留给女儿们的财产,加上叔父的遗产在内,总共不超过一万英镑。
当他病危时,家人赶紧找来他的儿子。达斯伍德先生用*后一口气向儿子做了临终的交代,嘱咐他照顾继母和三个妹妹。
约翰?达斯伍德不像家里其他人那么多愁善感,但受到这样的嘱咐也深受感动,他答应尽力让她们母女过得舒舒适适。他的父亲听到这番许诺后便放心了。这时,约翰开始精打细算起来,思考自己到底该为她们尽多少力。
这位年轻人的心地并不坏——要是冷漠和自私也算得上坏心的话。大致上,他很受人尊敬,因为他办事总是十分得体。假如他能娶个和蔼一点儿的女人,也许还能更受人敬重,甚至自己也会和蔼一些。无奈他结婚时还太年轻,太溺爱妻子。约翰?达斯伍德夫人很像她的丈夫,只是心胸更狭窄、更自私。
他向父亲许诺的时候,心里就在盘算,要再给每一个妹妹一千英镑的资助。这件事一点儿都不难,因为除了目前的收入和母亲的另一半遗产以外,他每年还有四千英镑的收入。一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就暖乎乎的,觉得自己还能再慷慨一些。“是的,我可以给她们三千英镑,这够慷慨了!足以确保她们安心度日。三千英镑啊!我很容易就能省出这么一笔巨款。”他一连这样想了好多天,一点儿也没反悔。
父亲的丧事刚办完,约翰夫人连个招呼也没打,就带着孩子、仆人来到婆婆家里。谁也无法质疑她这么做的权力,因为自从她公公咽气的那一刻起,这栋房子就属于她丈夫的了。不过,她的行为实在粗鲁,按照人之常情,任何一个女人处在达斯伍德太太的立场上都会很不愉快,何况她是个自尊心强、慷慨大方又豪放不羁的女人,更对这种唐突无礼的事情深恶痛绝。约翰夫人在婆家从未受过任何人的喜爱,但直到今天她才有机会向她们宣示:必要时,她的行径可以全然不顾别人的死活!
达斯伍德太太厌恶这种蛮横无理的行为,十分鄙视这位儿媳。一见到她走进门,自己也恨不得永远离开这个家。但在大女儿埃莉诺的一再恳求下,她开始考虑是否应该一走了之。*后,出于对三个女儿的怜爱,她只好勉为其难地留下来。看在女儿们的分上,还是不跟她们的哥哥反目比较好。
埃莉诺的劝解奏效了。她的思想敏锐,头脑冷静,虽然只有十九岁,却常为母亲出点子。达斯伍德太太性情急躁,做事冒冒失失,埃莉诺常代表妹妹们出面劝阻。她心地善良、感情丰富,但也十分克制自己——对于这点,她的母亲还有待学习,但她有个妹妹却一辈子也不打算学。
玛丽安在各方面的才干都足以媲美埃莉诺,她聪慧善感,但做事心浮气躁,无论是伤心还是高兴,都率性而为。她为人慷慨,和蔼可亲,也很有趣,但一点儿也不谨慎,与她的母亲一模一样。
埃莉诺见妹妹过于感情用事,不免有些担心,但达斯伍德太太觉得这一点难能可贵,她与玛丽安极度悲伤的情绪互相感染、助长,就这么沉湎于哀愁之中,越想越痛不欲生。虽然埃莉诺也很悲痛,不过她还能克制自己,有事能与哥哥商量,见到嫂子也能以礼相待,还劝母亲也这么做,请她多加忍让。
小妹玛格丽特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不过由于染上了不少玛丽安的浪漫特质,又不如她那么聪明,加上年纪仅有十三岁,心思完全不如涉世较深的姐姐。
第?二?章
约翰夫人如今当上了诺兰庄园的女主人,她的婆婆和小姑们反而落到寄人篱下的地步。不过,事到如今,她对她们反倒客气起来,她丈夫对她们也十分和气,这已是他对妻儿之外的人所能表现出的**限度了。他诚恳地请求她们把诺兰庄园当成自己的家。达斯伍德太太觉得一时无法在附近找到合适的房子,不如暂时待在这里,于是接受了他的提议。
对于达斯伍德太太来说,待在这个老地方,随时都能回想起往日的欢乐,倒也不错。当她高兴的时候,谁也无法像她一样,乐观地期待着幸福的到来,仿佛期待本身就是一种幸福似的,可是一遇到伤心事,她又胡思乱想、失去理智,就像她高兴时难以克制一样,她伤心起来也是没完没了的。
约翰夫人打心底里不赞成丈夫资助他的妹妹们——从他们小宝贝的财产中挖掉三千英镑,岂不是会害他变成穷光蛋吗?她请丈夫重新考虑这件事,自己的孩子,还是独生子,他怎么忍心剥夺他这么一大笔财产呢?达斯伍德的几位小姐与他只是同父异母的兄妹,根本算不上什么亲人,凭什么接受他如此慷慨的资助呢?众所周知,同父异母的子女间向来不存在什么感情,但他为什么偏要把自己的钱送给同父异母的妹妹,毁掉自己,也毁掉他们可怜的小哈利呢?
“我父亲临终时嘱咐过,”丈夫回答说,“要我帮助寡母和妹妹们。”
“他只是在说疯话!那时他八成已经神志不清了,要不然他就不会这样异想天开,要你把自己孩子的财产白白送走一半。”
“亲爱的范妮,事实上,他没有说出具体的数字,只是要求我帮助她们,让她们过得好一些。他无能为力,索性把事情全部交给我,他总不可能认为我会怠慢她们吧?但他要我承诺时,我又不能不答应——起码当时我是这么想的。所以我答应了,而且还必须兑现。她们早晚会离开诺兰庄园,到别处安家,总得帮她们一把呀!”
“那就帮她们一把呀!可是何必花三千英镑呢?你想想看,”她接着说道,“那些钱一旦扔出去,就再也收不回来了。等你的妹妹们一出嫁,那些钱就消失无踪了。真是的,这些钱要是能回到我们可怜的儿子手里……”
“哦,当然,”丈夫一本正经地说道,“那可就不得了了!有朝一日,哈利会怨恨我们花掉他这么一大笔钱。一旦他的家庭人丁兴旺起来,这笔钱可就有用了。”
“一点儿都没错。”
“这样的话,把钱扣掉一半吧,或许这对大家都好。一人五百英镑也够她们用了。”
“哦,当然够用了!世上有哪个哥哥这么照顾妹妹的,即使是对待亲妹妹,也未必做得到你的一半,何况你们只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却还是如此慷慨。”
“我不喜欢吝啬,”丈夫回答说,“这种情况下,我宁可大方一些,也别太小家子气。至少不会让人觉得我亏待了她们,就连她们自己也不会期待更多了。”
“谁知道她们有什么期待,”他的夫人说道,“反正我们也不必去考虑她们的期待,问题在于你能拿出多少?”
“当然,我想我可以给她们每人五百英镑,其实,即使没有我这份补贴,等她们的母亲一死,她们每人都能得到三千多英镑,这对于一个年轻女子来说已经相当不错了。”
“是啊!老实说,她们根本也不需要额外补贴了。她们有一万英镑可以分,要是结婚了,日子肯定富足得很。即使不出嫁,只靠那一万英镑生出的利息也能一起过得舒舒服服。”
“的确是。所以我想趁她们的母亲还活着时给她们一些补贴,这是不是比直接给更好呢?我的意思是给一点儿年金什么的,这么做一定能让我的妹妹和她们的母亲感受到我的心意。一年一百英镑,她们肯定会心满意足。”
他的妻子没有马上同意这个计划,她犹豫了一会儿。
“当然了,”她说,“这比一口气送出一千五百英镑好多了。不过,要是达斯伍德太太活的时间超过十五年,我们岂不亏大了!”
“十五年?我亲爱的范妮,我看她连十五年的一半也活不到。”
“当然活不到。不过要是一个人能领到年金的话,他就会没完没了地活下去。她身强体壮,又不到四十岁。年金可不是开玩笑的!年复一年地给下去,到时想甩都甩不掉!虽然你不懂,但我可吃了年金的不少苦头,因为我母亲遵照我父亲的遗嘱,每年要支付三个老仆人退休金,这件事真烦人,因为这些退休金每年要付两次,还要送到仆人手里。不久后,她听说有一个仆人死了,但后来又发现没这回事。我母亲伤透了脑筋,她说,她的财产被这样吞食下去,一点儿也不像是自己的。都怪我父亲太狠心,不然这些钱本来就是我母亲的,爱怎么用就怎么用。所以我恨透年金了,要是叫我付年金给别人,打死我也不干。”
“一个人的收入一年年这样消耗下去,”约翰说,“当然不是件愉快的事。你母亲说得对,这财产就不像是自己的了。一到了年金支付日,都要照例损失一笔钱,这的确很讨厌,它剥夺了一个人的自主权。”
“那还用说!而且没有人感激你。她们只要按时领钱,反正你也不会多给,所以一点儿也不会感激你。如果我是你,不管做什么事,一定会自己做主。我绝不会自讨苦吃去给她们年金。每年你都要为此省吃俭用一百英镑,甚至五十英镑,这可不容易!”
“亲爱的,你说得对,还是不要付年金好。偶尔给她们一点儿钱比给年金好多了,因为给太多钱,她们只会变得挥霍无度,然后在年底花得一点儿也不剩。这样*好,我不定时地送她们五十英镑,这样她们就永远也不会缺钱用,我还能实现对父亲的诺言。”
“当然了。老实说,我认为你父亲根本没让你资助过她们。我敢说,他所谓的帮助,只是请你帮点儿小忙,例如替她们找间房子啦,帮她们搬东西啦,或是逢年过节时送她们一点儿食物之类的。我敢说他就是这个意思,要不然岂不太奇怪了?亲爱的约翰,你只要想一想,你继母和她女儿们靠着那七千英镑生出的利息,就能过得多么舒适啊!何况每个女儿还有一千英镑,每年能为她们带来五十英镑的收益。当然啦,她们会拿出一点儿孝敬母亲。加起来,她们一年有五百英镑的收入,对四个女人家来说还不够吗?她们的开销很少,管理家务不成问题。她们既没马车,又没马匹,也没仆人,还不跟外人来往,什么开支也没有!你看她们过得多舒服!一年五百英镑啊!我简直无法想象她们要怎么花掉一半。你要是再给她们钱就太荒谬了,说起来,她们给你钱还差不多。”
“哦!”约翰说,“你说得一点儿也没错。我父亲的要求肯定就是像你说的那样。我终于搞懂了,我要严格履行我的诺言,为她们做点儿事情,就像你说的。等我母亲搬家的时候,我一定尽力帮她安顿好,还可以送她一点儿小家具。”
“是啊,”约翰夫人说,“不过你还必须考虑一点。你父母搬进诺兰庄园时,斯坦维尔那里的家具虽然都卖了,但那些瓷器、金银器皿和亚麻台布都还留着,统统留给了你母亲。因此,等她搬家后,屋里一定会金碧辉煌。”
“你考虑得真周到。那可是些传家宝啊!有些金银器皿送给我们可就好了。”
“就是嘛!那套瓷器餐具也比我们家的漂亮多了,太漂亮了,她们的房里根本不用再添摆设了。不过,事情真不公平,你父亲只对她们好。老实告诉你,你并不会亏欠你父亲,不用理睬他的遗愿,因为我们心里有数:要是他做得到的话,一定会把所有财产都留给她们的。”
这一点无可辩驳。要是约翰原先还有点儿犹豫不决的话,这句话可就让他铁了心。他决定按照妻子说的,像对待邻居一样对待他父亲的遗孀和女儿就好了,多做一些都是多余的。
第?三?章
达斯伍德太太在诺兰庄园又住了几个月,这倒不是因为她不想搬走。有一阵子,一见到她熟悉的每个地方,她都会激动不已,可是现在已经不会了。她的情绪开始好转,不再被那些伤心的往事困扰,而是能想点儿别的问题了。她急着想离开这里,不辞辛劳地四处打听,想在诺兰庄园附近找间好房子。她留恋这里,不可能搬得太远,但也打听不到一个好地方,既能让她过得舒适,又能满足谨慎从事的大女儿的要求。有几栋房子,她本来很中意,想不到大女儿固执己见,说房子太大住不起,只好作罢。
达斯伍德太太听丈夫说过,他儿子曾郑重地答应关照她们母女。丈夫临终前听到他的承诺,心满意足地死了。她也跟丈夫一样相信儿子的诚意,虽然她觉得有七千英镑也够花了,但仍然为女儿们感到高兴。再看到这位哥哥的心地这么善良,她也为他感到高兴。她责怪自己以前不该误会他,认为他一毛不拔,他这样对待继母和妹妹们,足以说明他多么关心她们的幸福。她有好长一段时间,对他的慷慨坚信不疑。
她一向鄙视儿媳,如今在她家住了半年,进一步了解了她的为人后,又对她更加鄙视。尽管当婆婆的出于母爱,总是会注意礼貌,但要不是发生了某件事,婆媳俩也许还相处不了这么久呢!对达斯伍德太太来说,发生了这种事,她的女儿们待在诺兰庄园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件事就出在她大女儿和约翰夫人的弟弟之间,两人渐渐萌生爱意。那个弟弟是位令人喜爱的年轻绅士,他姐姐住进诺兰庄园不久,就介绍他与她们母女结识。从那以后他就在这里消磨了大部分时间。
就利害的角度来说,一名母亲或许会设法撮合这种感情,因为爱德华?费拉斯是一位已故富豪的长子。不过,有的母亲为了慎重起见,或许反而会阻止这种感情,因为爱德华除了一笔微不足道的资产之外,所有财产都取决于母亲的遗嘱。达斯伍德太太不属于以上两者。对她来说,只要爱德华和蔼可亲,又真心爱她女儿,而埃莉诺也爱他,那就足够了。为了钱而拆散一对恋人,这有违她的伦理观念。而要是有人不认同埃莉诺的优点,也会令她不可思议。
她们之所以赏识爱德华?费拉斯,倒不是因为他人品出众、风度翩翩。他并不英俊,而他的仪态只有熟识他的人才会喜欢。他太过腼腆,以至于不能显现本色。不过,一旦消除这种天生的羞怯,他的一举一动都表明他胸怀坦率、待人亲切。他头脑机灵,又受过教育,但无论在才智还是志向上,他都无法令他的母亲和姐姐满意,她们希望他出人头地——例如当个……她们也不知道当什么。她们希望他在世上发光发热。他母亲希望他爱上政治,以便跻身议会,或是高攀一些权贵。约翰夫人抱有同样的愿望,不过,在这个理想实现之前,能先看到弟弟驾着一辆四轮马车,她也就心满意足了。谁知道,爱德华偏偏不稀罕权贵和四轮马车,他一心追求的是家庭的乐趣和生活的安逸。幸好他有个弟弟比他更有出息。
爱德华在姐姐家逗留了几个礼拜才引起达斯伍德太太的注意,因为她当初太悲伤,忽略了周围的事情。她看他一声不响,小心谨慎,就对他产生了好感。他从来不说不合时宜的话,去扰乱她痛苦的心灵。她对他的进一步观察和赞许是被埃莉诺一句偶然的话引起的。那天,埃莉诺说他和他姐姐很不一样,这个对比很有说服力,帮他博得了她母亲的欢心。
“只要他不像范妮就够了,”她说,“这代表他为人厚道、亲切。我已经喜欢上他了。”
“我想,”埃莉诺说,“要是你更了解他,一定会喜欢他的。”
“喜欢他?”母亲笑盈盈地回答,“只要让我满意,我一定会喜欢他。”
“你会很欣赏他的。”
“我还不知道怎么区分‘欣赏’跟‘喜欢’呢!”
之后,达斯伍德太太便设法接近爱德华。她的态度和蔼,立刻让他敞开心胸,并看出了他的全部优点。她相信爱德华对埃莉诺有意思,也许正因为如此,她才会那么欣赏他。不过,她确信他品德高尚。他那文静的举止推翻了她对一般年轻人的刻板印象,但一旦了解到他待人热诚、性情温柔后,倒也不再觉得厌烦了。
她一察觉到爱德华对埃莉诺有爱慕之意,便认定他们真心相爱,希望他们很快就会结婚。
“亲爱的玛丽安,”她说,“再过几个月,埃莉诺八成就要定下终身大事了!我们会想念她的,不过她将会很幸福。”
“啊,妈妈,要是离开她,我们该怎么办啊?”
“我的宝贝,不会离太远的。我们和她就隔着几里路,每天都能见面。你会得到一个哥哥——一个真正的、情同手足的哥哥。我很欣赏爱德华的心肠。不过,玛丽安,你干吗板着脸?难道你不赞成姐姐的选择吗?”
“也许吧!”玛丽安说,“我有点儿意外。爱德华非常和蔼可亲,我也很喜欢他。但他不是那种年轻人——他缺少了些什么,他的外表不起眼儿——我认为他不具备任何真正吸引姐姐的那种魅力。他两眼无神、缺乏生气,显露不出美德与才华。除此之外,他似乎没有任何嗜好。他对音乐没兴趣,他虽然欣赏埃莉诺的画,但那不是内行人的眼光。虽然埃莉诺画图的时候他总要凑过去,但他对绘画显然一窍不通。那是一个情人的眼光,而不是行家的眼光。我喜欢的人必须同时具备这两种眼光。跟一个趣味不相投的人在一起生活,我是不会幸福的。他必须与我志同道合——我们必须喜欢同样的书、同样的音乐。哦!妈妈,爱德华昨天夜里为我们朗读时,样子无精打采的,无聊透了!我真替姐姐担心,但她十分冷静,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我简直坐不住了!那么优美激昂的诗句,被他念得那么平淡无味,谁还听得下去!”
“我认为,他一定比较擅长读质朴风雅的散文,但你偏要他念考珀
的诗。”
“得了吧!妈妈,要是考珀的诗都打动不了他,那他还能读什么?不过,我们必须承认兴趣上的差异。埃莉诺没有我这样的情趣,因此她可以无视这种缺陷,跟他相安无事。但如果是我的话,看到他把书念得那么乏味,我可会心碎的!妈妈,我懂的事越多,越觉得我一辈子也见不到一个值得深爱的男人。我的标准太高了!他必须具备爱德华的全部美德,又必须人品出众、风度迷人。”
“别忘了,我的宝贝,你还不到十七岁,要放弃还为时过早。你怎么会比不上你母亲的幸运呢?玛丽安,你跟我的命运只有一点是不同的!”
第?四?章
“真可惜呀,埃莉诺,”玛丽安说,“爱德华竟然不喜欢绘画。”
“不喜欢绘画?”埃莉诺回答,“你怎么会这么说?的确,他自己不画,可是他很喜欢看别人画。我敢跟你保证,他很有天分,只是没有机会发挥罢了。要是他肯按部就班地学习,一定会画得很好的。他不相信自己在这方面的鉴赏力,总是不肯对任何画发表意见。不过,他天生就有一种精准的眼光,使他总是见解独到。”
玛丽安怕姐姐生气,便闭口不说了。不过,埃莉诺说他赞赏别人的画,可是这种赞赏还不到如痴如醉的程度——在她看来,只有这样才算得上真正的鉴赏力。姐姐的错误令她暗自发笑,但又佩服姐姐对爱德华的盲目喜爱,正是这种盲目导致了这个错误。
“玛丽安,”埃莉诺继续说,“我希望你别认为他缺乏一般的鉴赏力,虽然我知道你不会这样想。如果你真的有这种看法的话,肯定不会对他那么亲切。”
玛丽安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想伤害姐姐的感情,又不能说些言不由衷的话。*后只好回答:“埃莉诺,要是我对他的赞美与你的认知不尽相同,请你不要生气。我不像你有那么多机会可以揣摩他在志向、爱好和情趣上的倾向。但是,我很佩服他的德行和理智,我觉得他十分可敬。”
“我敢说,”埃莉诺笑盈盈地说,“这样的赞美,连他*好的朋友听了也会很高兴的。我无法想象你能说出更热情的赞美。”
玛丽安看到姐姐这么容易取悦,忍不住也高兴起来。
“至于他的德行与理智,”埃莉诺接着说,“凡是常见到他、与他无话不谈的人,我想谁也不会怀疑。他有卓越的见识和操守,只是生性腼腆,经常沉默寡言,一时显现不出来。你了解他,能对他的人品做出公正评价,至于你所谓的‘倾向’,有些事你不像我那么了解。有时我跟他在一起,而你却被母亲绊住了。我常常见到他,观察他的情感,听到他在文学与鉴赏方面的见解。大致上,我敢断言:他知识渊博、热爱读书、想象力丰富、观察问题公正而准确、情趣风雅而纯洁。他的才能和他的人品一样,你越是了解,印象就越好。乍看之下,他的风度的确不引人注目,长相也算不上好看,但只要见到他那动人的眼神,你就会发现他的表情十分可爱。现在我很了解他,觉得他非常好看,几乎可以说是英俊的。你觉得呢?玛丽安。”
“埃莉诺,既然你要我爱他如爱兄长,我就不会看到他外表上的缺陷,就像我看不出他内心有什么缺陷一样。”
听到这句话,埃莉诺吓了一跳。她后悔自己不该那么热烈地赞美爱德华。她对爱德华推崇备至,她相信这种推崇是互相的,但她还不确定两人互相倾心。她知道,玛丽安和母亲一下子胡思乱想,一下子又信以为真。对她们来说,期待的事就是有希望的,有希望的便是指日可待的。她想把事实向妹妹解释清楚。
“我不想否认,”她说,“我很欣赏他——我十分尊敬他、喜欢他。”
玛丽安勃然大怒。
“尊敬他?喜欢他?冷漠无情的埃莉诺。哼!比冷漠无情还糟糕!你是因为害羞才这么说的,你要是再说这些话,我就马上离开这个房间。”
埃莉诺忍不住笑了。“原谅我,”她说,“你尽管放心,我这样心平气和地谈论我的感情,绝没有冒犯你的意思。请你相信,我的感情比我表白的还要强烈,而且你要相信,因为他有那么多优点,也因为我怀疑他——希望他喜欢我,我才理所当然地产生了这种感情,这既不草率,也不唐突。但是除此之外,你千万不要妄加猜测。我不敢保证他真的喜欢我。这种事有时很难说,在没有彻底摸清他的真实想法以前,我想还是不要放任这种情绪,不要痴心妄想。你一定能够理解。老实说,我并不—— 一点儿也不怀疑他喜欢我。但是,除此之外,还有其他问题需要考虑。他的经济并不独立,我们不了解他母亲的为人。不过,范妮偶尔会聊到她的作风和见解,我们从不认为她是个和善的人。爱德华肯定也知道,要是他想娶一个财产不多、身价不高的女人,一定会遇到重重阻碍。”
玛丽安惊奇地发现,她和母亲的想象跟事实差了十万八千里。
“你真的没有和他订婚?”她说,“不过这肯定马上就会发生了。这样倒也有两个好处,一来我不会这么快失去你,二来爱德华可以有更多机会提高自己的鉴赏力,以便欣赏你的特殊爱好,这对你们未来的幸福是不可或缺的。哦!要是他受到你的天才启发,也学会画画,那该有多好啊!”
埃莉诺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了妹妹。她不像玛丽安想象的那样,把对爱德华的感情看得那么万无一失。他有时无精打采,如果不是表示态度冷淡的话,就是代表事情不大乐观。假如他怀疑埃莉诺的爱,顶多忧虑一番,不会老是垂头丧气。或许有个更合乎情理的原因:他的地位不允许他感情用事。埃莉诺知道,他母亲既不希望他把现在的家变得更舒适,又不希望他背离她为他制定的发财之道,自作主张地结婚。埃莉诺心知肚明,心里也很难感到踏实。她不相信这段感情能开花结果,只有她母亲和妹妹依然深信不疑。不!他们相处的时间越久,他的情意就越令人起疑。有时会出现痛苦的几分钟,令她觉得他们之间只有友谊罢了。
尽管爱德华不太会显露出感情,但是一旦被他的姐姐察觉了,也会令她心神不宁,同时更加粗暴无礼。只要被她逮到机会,就会当场对着婆婆嫌东嫌西,趾高气扬地说她的弟弟前程多么光明啦,费拉斯太太会帮两个儿子找门好亲事啦,谁家的女儿敢勾引他**没有好下场啦,说得达斯伍德太太既不能装聋作哑,又不能故作镇定。她鄙夷地回敬了一句,便走出房间,心想着不管多么不方便、花费多么大,也要马上搬走,不能再让亲爱的埃莉诺忍受这种恶意中伤了,一个礼拜也不行!
正当她这么想的时候,忽然收到一封信。信中提供了一项及时的帮助,说是有一栋小房子要出租,价格很便宜,因为屋主是她的一位亲戚。这位亲戚约翰?米德尔顿是德文郡一位有钱有势的爵士,信就是他亲自写的,措辞情真意切,表现出友好相助的精神。他说,他知道她需要一个住处,虽然他的这栋房子只是座农舍,但是他保证,只要她喜欢那里,他一定根据她的需要好好整修一番。他描述了房屋和花园的具体情况之后,便诚恳地邀请她和女儿们一起光临他的住所巴顿庄园,并亲自看看巴顿农舍(这些房子都在同一教区)合不合她的意。看起来,他的确急着想提供给她们住处,整封信写得那么亲切,她读了哪能不高兴呢?尤其是当她遭受家人的冷落之后,更是立刻下定了决心。巴顿位于德文郡,远离苏塞克斯,要是在几个小时以前,光凭着这个缺点,就足以抵消它具备的一切优势,但目前它成了**的优点。搬出诺兰一带不再是不幸的事情,而是一个迫不及待的目标,与继续寄人篱下,忍受儿媳的谩骂相比,这简直是一件乐事!即使诺兰庄园是个好地方,但有这样一个女人在这里当家,还不如永远离开来得好!她立刻写信给约翰?米德尔顿,感谢他的好意,并接受了他的建议。接着就将两封信拿给女儿们看,以便在寄出前先征得她们同意。
出于谨慎的考虑,埃莉诺一直希望离开诺兰庄园,不要跟这群人扯上关系。因此她没有反对母亲搬到德文郡的打算。另外,从约翰爵士的信里看来,那栋房子虽然简陋,但房租低得出奇,更让她没有理由反对。因此,虽然这不是一项吸引她的计划,虽然她并不想离开诺兰庄园一带,但她没有阻止母亲把信寄出。
第?五?章
达斯伍德太太回信后,马上喜不自禁地向儿子与儿媳宣布:她已经找到了房子,等一切准备就绪后就不会再打扰他们了。两人忍不住大吃一惊。约翰夫人没有吭声,她丈夫倒还算客气,说他希望新家不要离诺兰庄园太远。当达斯伍德太太得意地回答说她们要搬去德文郡之后,爱德华连忙把脸转向她,带着惊讶而关切的口气重复道:“德文郡?你真的要去那里?离这里这么远!去德文郡的哪里?”达斯伍德太太说,就在埃克塞特以北不到四英里的地方。
“那只是个农舍,”她接着说道,“不过我希望能在那里接待我的朋友们。这栋房子可以轻易地再增加一两个房间。如果我的朋友们能不畏辛劳地前来看我,我一定会替他们安排住处。”
*后,她非常客气地邀请约翰夫妇去巴顿做客,还诚挚地向爱德华提出邀请。虽然她*近与儿媳的一次谈话使她下定决心:除非万不得已,否则绝不在诺兰庄园多待一天,但那次谈话的目的丝毫没有达到——表明这次搬家不是为了拆散爱德华和埃莉诺。她通过邀请爱德华,来向约翰夫人表明:“你尽管反对这门亲事吧!我根本不想理会你!”
约翰?达斯伍德三番五次地对继母说,她在离诺兰庄园那么远的地方找房子,他不能帮她搬运家具,真是太遗憾了。这时,他的确感到良心不安,因为这下子他连帮她们一点儿忙都做不到了。家具全部用船运走,包括家用亚麻台布、金银器皿、瓷器、书籍以及玛丽安的钢琴。约翰夫人眼看着东西一包包运走了,不禁叹了口气。达斯伍德太太的收入与他们的相比微乎其微,却拥有这么漂亮的家具,怎能不让她难受呢?
达斯伍德太太租了房子一年,里头摆设齐全,马上就可以住进去。双方在契约上没有遇到任何困难,只要达斯伍德太太处理掉她在诺兰庄园的财物,确定好要雇用几个仆人,然后就可以起程了。她对关心的事一向处理得极其迅速,所以很快就办妥了。她丈夫留下的马匹,在他死后不久就卖掉了,接着又卖掉了马车——虽然她想留下这辆车好让孩子过得舒适些,但埃莉诺坚持卖掉它。同样,按照埃莉诺的想法,她们又把仆人的数量减少到三名——两名女仆,一名男仆,都是从她们在诺兰庄园的仆人中挑选出来的。
那位男仆和一位女仆立刻被派去德文郡,收拾房子迎接女主人。达斯伍德太太与米德尔顿夫人素昧平生,她宁愿先住进农舍,而不愿去巴顿庄园做客。约翰爵士已经把房子描述了一遍,她对此深信不疑,也没打算亲自去查看,还是先搬进去再说吧!她想离开诺兰庄园的心情越来越迫切。儿媳知道她要搬家,不禁得意扬扬,即使在她冷淡地慰留她的时候,也丝毫没有掩饰这种心情。现在约翰该履行对父亲的诺言了,既然他刚来诺兰庄园时没有尽到责任,在她们即将离开家中时,也该履行诺言了。但是,达斯伍德太太很快就死了这个心,她从他的话中听得出,他所谓的帮助只不过是让她们在诺兰庄园寄住六个月罢了。他整天喋喋不休,说什么家庭开销越来越大呀,要花的钱没完没了呀,不论是多么了不起的人也必须面临金钱问题呀……听起来他似乎需要更多的收入,而绝不想开销。
约翰?米德尔顿爵士的**封信寄来后的几个礼拜,达斯伍德母女的新家便整理妥当,于是她们准备起程了。
在向如此可爱的地方告别时,母女们的眼泪可没少流。“亲爱的诺兰庄园,”离开的前一晚,玛丽安在屋外徘徊,一边说道,“我什么时候才能不留恋你呢?什么时候才能安心住在他乡呢?哦!幸福的家园,你知道我多么痛苦,也许我再也不能站在这里看你了!还有你们,多么熟悉的树木,你们将一如既往,你们的叶子不会因为我们的离去而腐朽,你们的枝条不会因为我们不再观看而停止摇动!不会的,你们将一如既往,全然不知你们为人们带来是喜是哀,全然不知在你们阴影下走动的人们发生了什么变化!可是,谁将留在这里享受你们给予的乐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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