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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草木虫鱼(邓云乡集)

書城自編碼: 2639282
分類: 簡體書→大陸圖書→文化地域文化
作者: 邓云乡 著
國際書號(ISBN): 9787101108835
出版社: 中华书局
出版日期: 2015-06-01
版次: 1 印次: 1
頁數/字數: 170/130000
書度/開本: 32开 釘裝: 精装

售價:NT$ 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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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一草一木,一虫一鱼,皆有情致。民俗学家邓云乡说,西方的生物学是纯物质的,理性的;中国传统的博物学是精神世界的,是诗性的。书中谈的是草木虫鱼,说的是传统文化。
內容簡介:
《邓云乡集》十七种之一。
民俗学家邓云乡先生所写关于草木虫鱼的知识。看似专注于草木虫鱼,实际上重点并不在此,而是借草木虫鱼讲述中国传统文化,富有浓烈的中国文化情趣。
關於作者:
邓云乡,学名邓云骧,室名水流云在轩。一九二四年八月二十八日出生于山西灵丘东河南镇邓氏祖宅。一九三六年初随父母迁居北京。一九四七年毕业于北京大学中文系。做过中学教员、译电员。一九四九年后在燃料工业部工作,一九五六年调入上海动力学校(上海电力学院前身),直至一九九三年退休。一九九九年二月九日因病逝世。一生著述颇丰,主要有《燕京乡土记》、《红楼风俗谭》、《水流云在书话》等。
目錄
前言
草木虫鱼知识
话兰
荷与莲
菊有黄花
寒梅
海棠
牵牛·凤仙
芍药
牡丹
茉莉
桂花桂树
毒草
罂粟
烟草
水烟·纸烟

树之以桑
梧桐
银杏王
白果树故事
古槐
槐荫文化
故园草木(之一)
故园草木(之二)
寒窗花草
蟋蟀
斗蛐蛐·听蝈蝈
虫趣话蜗牛
萤火虫
蝉与蛙声
苍蝇(之一)
苍蝇(之二)
虱子(之一)
虱子(之二)
龟寿
蝙蝠
鹦鹉
燕子·麻雀
小金鱼
鱼之乐
种鱼术
弄虫蚁(上)
弄虫蚁(下)
草木虫鱼文献
后记
內容試閱
草木虫鱼知识
韩愈诗云:“《尔雅》注虫鱼,定非磊落人。”诗题很长,在此不必全引,只是这两句话,就似乎已看出这位“文起八代之衰”,以“圣人”自命的韩文公的思想状态。中国传统儒家思想,总觉得知识分子的学问是应以经邦济世为主的,总是与政治分不开的,最高的理想是王佐之才,澄清天下之志,舍此之外,似乎再无学问。扬雄所谓“雕虫小技,壮夫不为”,连一些才子自命不凡的诗词歌赋都认为是“雕虫小技”,况等而下之为草木虫鱼作注释者乎?不过这是以天下为己任的圣贤之志,以及大量表面讲圣道、胸怀窃国志的“英雄”们的口头禅,而并非凡人所能想象的。一般凡人,靠自己双手做工种田,或手脑并用,爬格子乞讨稿费的人的想法则是另一种的,说的更具体些,就是更接近生活,更实际一些,也就更有情趣些。
生活是以物质为基础的,物质是自然界给予的,又是在生活中通过智慧和劳动创造的,没有自然界的给予,不可能有人类赖以生活生存的物质;没有智慧和劳动的创造,人类也不能丰富自己的物质生活,只能像动物一样向自然界获得赖以生存的原始物质。所以细想想,人类的学问,还是从最早认识自然一草一木开始的。因而草木虫鱼本身就是很重要复杂的学问。等到圣人们讲仁政、霸道等等大学问的时候,自然远在初步认识草木虫鱼之后了。
不过中国圣人讲大学问,却也有其独特的特征,就是不讲上帝,不讲神灵,而只讲人,或者说只讲圣人。比如说火,首先想到燧人氏教民钻木取火,这是《韩非子》中记载的;他是王天下的圣人。其次是祝融、阏伯,被人尊为“火祖”,享祀南岳,是《汉书五行志》记载的。至于说所谓“火神”,这是因崇拜火神的波斯索罗亚斯德教的传入而流行开的,这是唐朝的事,远在燧人氏和祝融、阏伯等“火祖”之后了。至于那位偷窃上帝火种给予人间的天使,那是出于希腊神话上的外国故事,传入中国,为人所知,更是近代的事。比之于古老的燧人氏,那更是不成比例的晚生后辈了。就从此一例的分析上,也还可以看出中国人历来相信,生活知识进而至于全民文化,最早都是人教的,而非神赐的。谁能说中国人迷信呢?
燧人氏教人钻木取火,有巢氏教人构木为巢,神农氏尝百草教民稼穑,螺祖教民养蚕缫丝……最早的圣人们似乎都是以生活的知识和手段来教民的,到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年头以后,那情况就完全两样。那“钻木”、“构木”、“尝百草”,等等,都是“草木虫鱼”的雕虫小技了。不过虽然圣人不提倡,而老百姓还是十分爱好此道的,生活的观察越来越细致,劳动的创造越来越辛勤,知识的积累和传授、继承也越来越丰富,这样对自然的认识和掌握也越来越深刻了。到了中国文化典籍从无到有,孕育成熟,一一问世,集大成的时代,那关于草木虫鱼的知识已经十分完备,而且载入典籍,以垂永久了。自然这是众多人智慧和劳动的结晶,而非出于某一个神人、圣人的恩赐与教导。但是在众多的人中,智慧超群的人也是不断涌现的,自然他们在获得、创造这些知识中是起了更大作用的。
鲁迅曾经说过第一个懂得吃螃蟹的人,一定是一个十分勇敢的人。其实他这个笑话想得未免简单些,因为这“第一个”恐怕是很难选出的。先民生活生存,想来是群居的多,不要说当时还没有文字纪录,纵然有,恐怕也无法分第一第二。再有纵然找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恐怕也还是生吃的,不会蒸熟了,剥开来蘸着姜末、镇江醋,佐以绍兴老酒,悠悠然地吃。所以好多事,好多话,不细想尚可,一细想便不免有许多问题,纵然是被崇拜为“神人”的人,他们的话也还是值得推敲的。《韩非子五蠹》中说得好,他道:
上古之世……民食果蓏蚌蛤,腥臊恶臭,而伤腹胃,民多疾病,有圣人作,钻燧取火,以化腥臊,而民悦之,使王天下,号之曰燧人氏。
看来这位法家的话说的还是没有太大漏洞的。果蓏蚌蛤,腥臊恶臭,自然是生吃,这些或者包括螃蟹在内,最早吃它,恐怕并非贪九雌十雄的美味,当然更并无持螯对菊的雅兴,而只是肚子饿得恐慌,捉来能吃的各种植物、动物充饥,野果、野瓜、鱼类、蚌类,等等。大概懂得吃种子,还在懂吃野果、野瓜之后;懂得取火、熟吃,更在此后。懂得钻燧取火,自然也是智慧出众的有心人,这就是古代的“圣人”。自然人类由因饥饿而寻找食物,由生吃而熟食;由向大地自然界寻找野生植物、动物充饥,到懂得种植谷物、饲养家畜;由单一认识动、植、矿物的区别,到分出不同大类,不同小类,单一名称,各自特征……这中间经过了没有文字记载的十分漫长的岁月,其间不知经过多少智慧超群的有心人的仔细观察、比较研究,传授给众人,这样创造了最早的文化,也可以说是草木虫鱼,自然也包括鸟兽的早期的知识、学问,完成了人类认识自然、利用自然、改造自然万物的初级阶段。关于这点知识的获得过程,我想中外大概是一样的。
这种认识,又历多少世、多少劫之后,那就是花柳含情、草木生春,虫鱼亦通人性了。读近人孙宝瑄《忘山庐日记》,有一段以虫比人的文字,小有情趣,现引于后,以见人类对草木虫鱼认识的升华吧。原文如下:
以虫比人,蚕是鸿哲大儒,吐其丝纶,衣被天下。蜂为名将相,部勒有法,赏罚严明;酿花成蜜,犹之造福地方也。蝶是名士,爱花嗜酒,倜傥风流。蝉乃高人,吸风引露,抱叶孤吟。蟋蟀,闺妇也;蜻蜓,江湖游食之人也;蜘蛛,土豪也;蚊蚋,马贼;蚤虫,鼠窃也;苍蝇,依附势力之小人也。螬蠹,猾胥狡吏也;臭虫,奄宦及恶丁劣役也;粪中蛆,乃纨绔子弟及持禄保位之公卿也。惟蝼蚁确是务本业安分守己之善良百姓。
试问读者,感觉他的比喻如何呢?
后记
“草木虫鱼”是个好题目,用中国传统的说法,这个题目很雅,有出典,有书卷气。如改为“花鸟虫鱼”自然也可以,那似乎就有点一般化,没有一种深邃的内涵了。这种内涵好像代表了一种古老的传统文化气氛。这雅俗之间的界限,叫做如鱼饮水,冷暖自知。但却不是每个人都能知道。如把水换为酒,有酒量常喝好酒的人一上口就知道了。这是凭一种直感感受到的,详细说,不但费辞,恐怕也说不清楚。因此不再多说,只说“草木虫鱼”是个好题目而已。
好题目,应该能作出好文章,可是我在这个总题目下写了四十多篇短文,却感到题目虽好,文章却很难写,原因没有别的,就是我的水平太差,没有写这个好题目的能力。这样便出现了一个不可调和的矛盾,即好题目和不好的文章,二者不相称。有句老话,叫做“鲜花插在牛粪上”了。用文字说,叫做“佛头着粪”,自己感到似乎这二者必居其一,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有人说:文章是自己的好,老婆是人家的好。后一句暂且不管,免得太太们闹纠纷。只说头一句,这种值得骄傲的豪言壮语,也得高贵的作家们去夸耀,而自己则是深感惭愧的。对着自己写完的东西,大似对着镜子的猪八戒一样,镜子里外似乎都不大像样,哪里谈得到“好”呢?只要不丑得吓人就可以了。
草木虫鱼的范围太广了,如果我是一个自然科学家,研究动物、植物,便可以从自然科学的角度写草木虫鱼,那将是一本有内容的科普读物,可惜我不是,等于白说。如果我是一个社会科学家,研究政治、经济,便可以从政治角度或经济角度去写草木虫鱼,或述其政治意义,或分析其经济价值,那样写出来的书,可能更有用些,可惜又不是。这样我所写的便是些杂乱无章的东西了。有的似乎是回忆录,如不少地方都写到儿童时的事、少年时的事,自己觉得一往情深,谈起来似乎很有味,可是对读者又有什么意思呢?有的似乎又是说教和讽刺,如希望大家不要吸烟,而把香喷喷的烟草与毒草一类等同起来,吸烟的朋友不免要对我嗤之以鼻,香烟公司或要向我提出警告。又有的似乎是在抄书,东抄一段,西引一段,虽然说“奇文共欣赏”,或者说“天下文章一大抄”,但要被评卷的大师们看见,一定会给我不及格,或者干脆吃零分,得大鸭蛋。还有的也没有高级形容词说草的芬芳、树的可爱,虫儿们的那个、这个你亲我爱,总之,没有足以打动人心的刺激性的语言、朦胧感的悬念……只是一些随随便便的闲谈而已,说错的自然难免,但故意装腔作势的假话、谎话却是没有的。
如硬要把它们纳入一个学科范畴中,算作人文学科苑囿中的一株小草、一个小虫吧,文字是杂七杂八,十分丑陋的,但这点心意却还是真诚的。这些情趣却还是有所感受,愿与读者同享的。北京动物园中,有一种并不漂亮的非驴非马的东西,叫做“四不像”,据说还是独一无二、十分珍贵的。我这些东西,大概也是和“四不像”一样,只是自己敝帚自珍而已。因而写完了,又拖了个小尾巴,叫做“后记”,但愿不要因为有些翘起来,被斩掉,则幸甚矣!
一九九○年六月十九日,记于延吉水流云在新屋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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