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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原顾景舟成为顾景舟的传奇轨迹
探究紫砂壶终非紫砂壶的艺术奥秘
品位手艺人超越手艺人的人生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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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顾景舟(1915-1996),是当代陶艺家中最有成就的一位,他的作品工艺精湛,气质高雅,形式多样,将“工”和“艺”两者的结合做到了极致。他把紫砂工艺提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所享的声誉可媲美明代的时大彬,世称“一代宗师”、“壶艺泰斗”。本书是顾景舟先生家人唯一一本正规授权的传记,文字凝练,布局宏观,细节娴熟。分“纤夫”、“橹公”、“舵手”三部分,展现了顾景舟先生波澜壮阔的一生,多角度、多层面还原了他当时生活的那个年代,是一部有筋骨、有道德、有温度的,向大师诞辰百年致敬之作。顾景舟是宗师级的人物,他用毕生心血,将紫砂技艺发展为面向世界的成熟自信的工艺艺术门类。所以本书写了一个人,更写了一种精神,一种追求。既是对顾景舟先生一生不凡艺术追求经历的回顾,更是对这位艺术大师技艺德操风骨的一次朝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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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徐风,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一级作家、紫砂文化学者。有长篇小说、散文随笔、文学传记等著述十五种,四百余万字。重要作品屡被《小说选刊》《小说月报》《读者》《散文选刊》转载,或被改编为影视剧。近年致力于紫砂题材的文学书写,被誉为当代紫砂文学的领军人物。中国作家协会先后三次召开其作品研讨会。《当代作家评论》《小说评论》《人民日报》《光明日报》《中华读书报》《文艺报》《文学报》等多次刊载对其作品的评论文章。现居陶都宜兴。
《布衣壶宗——顾景舟传》入选中国作家协会2015年重点作品扶持项目
《国壶》 入选中国作家协会2012年重点作品扶持项目
入选“中国文学创作出版精品工程”
《一壶乾坤》 获第四届江苏省紫金山文学奖
第三届汉语文学女评委奖
《花非花——蒋蓉传》 入选中国作家协会2006年重点作品扶持项目
获第三届江苏省紫金山文学奖
第五届全国报告文学奖
第三届徐迟文学奖
《缘去来》 获江苏省第七届五个一工程奖
《浮沉之路》 获第二届江苏省紫金山文学奖
《公民喉舌》 同名改编连环画获比利时国家美术奖
《南书房》 入选外交部2015年第五届读书节10本好书之一
《天下知己》 获第三届冰心散文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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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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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第一部纤夫(1915-1949)
第一章启蒙者
第二章《夜航船》
第三章天意乎
第四章上海,上海
第五章归去来
第六章沉淀夜,微月光
第二部橹公(1950-1976)
第七章蜀山烟雨
第八章规矩与方圆
第九章蠡河波光
第十章提壁
……
第三部分舵手(1977-1996)
尾声
附录
顾景舟大事件年表
参考文献目录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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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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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顾景舟把这一行字,工工整整写在黑板上,提问:有谁能回答,这句话的意思。
率先举手回答的,是徒弟高海庚。
顾景舟略略颔首,面无表情地朝他看了一眼,让他坐下。
那一眼,决定了顾景舟课徒的基调。让徒弟们知道,他是个喜怒不形于色,基本上不讲情面的人。
许多年后,徒弟们还保留着顾辅导上第一堂课的记忆。那两个本子,顾辅导要求,一个用来记录课程内容,以及制壶工艺的流程、步骤;一个用来记录心得体会。徒弟们是怎么记录的,顾辅导经常要抽查;有时,看着看着,拿起笔来,帮着改错别字,还把徒弟们容易写错的字写在黑板上,所以,技术课也是文化课。
“不会做工具,就不会做壶。”这是顾景舟向徒弟们灌输的第一个理念。
顾景舟把自己的制壶工具拿出来,摆成长长的一列。如:搭子、复子、木拍子、木转盘、鳑鲏刀、铁尖刀、矩车、墙车、竹拍子、泥扦子、勒子、蓖子、线梗、明针、丝尺、挖嘴刀、木鸡蛋、独个、印槌、顶柱、水笔帚等等,这些工具像冷兵器时代的战具。那种精美、讲究、适用的程度,完全可以当工艺品来欣赏,让徒弟们看了咋舌不已。
记住,好壶是好工具做出来的。那么,怎样才算好工具?好工具又是什么做出来的呢?
也就是说,做工具的工具,从哪里来,用哪些材料,怎么做?
他自己,有一套12件的德国造“什锦锉子”。小巧,灵便,锋快。好用。只有在说起这套“什锦锉子”时,顾景舟绷紧的脸上,才会难得地露出一点明朗,他告诉徒弟们,这是他当年在上海的时候买的,非常好用。
无疑,那套德国锉子,是专门用来制作工具的工具之一。
做工具的工具怎么选?顾景舟开始层层剥笋。不经意间,徒弟们被他牵引着,一步步走向问题深处。
慢慢地,徒弟们开始提心吊胆。仿佛行走,并不是前方的道路没有光亮,而是,顾辅导越来越严厉了。他第一遍教你的时候,态度是好的,讲述也很清晰,但他只讲一遍,你要专心,记牢要点。之后你做错了,他走过来,劈头一顿骂。
骂得最多的一句话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从字面解,这句俗语并无呵斥意思。但从顾景舟嘴里迸发出来,字字如同棍子一样。
是不动声色的训斥。声音不很高,但严厉,一字一字钻心。
有的徒弟,如束凤英,人老实,但不笨。一开始,顾景舟让她先学扫地。一把笤帚给了你,扫吧,怎么扫,他先不管你,但有一条,不能有灰尘。
当时,工场征用的老房子,地面多是泥地,一扫,灰尘腾起是必然的。顾景舟走过来,均匀地洒水;少顷,拿过笤帚,人站在中间,把笤帚按下,往自己身边扫,一下一下,一会儿扫得干干净净,居然一点灰尘也没有。
徒弟们几十年后还记得,顾辅导说这话时的神态。冷冰冰的,没有温度。
他们终于知道,在顾景舟这里,凡事都要问个为什么。一句话,要动脑筋。
关于工具,顾景舟说,每个人不必完全一样。因为,各人的手势、力气、习惯不一样。但有一点,必须一样,那就是,得用。
“得用”是一句宜兴方言。内涵是丰富的。得,得手、顺劲、应心;用,不仅要好用,还要耐用。
做一把壶,要多少工具?顾景舟的一把掇只壶,用了20多道工序,120多件工具。这120多件工具,只用来做掇只壶;如果,换做另一种壶,那工具就要重做。为什么?因为,壶不同,制壶的工具也应不同。顾景舟要求徒弟们用10个抽屉来装工具。这一点,与坊间的铜匠颇为相仿。铜匠的工具,是用担子挑的。
徒弟们埋着头学做工具的时候,顾景舟在工场里来回转悠。突然,他在一个徒弟背后停下了,那个徒弟不回头就知道,是顾辅导,肯定自己又有什么做错了。一吓,脸都白了。
瞄一眼,他就知道,谁出手既快且好,谁反应迟钝、不得要领。他反感的,是个别偷懒、敷衍的徒弟——他发现了,疾步走过去,一顿雷霆。
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别的工艺班学员,学做壶学得热火朝天。可是,这里还在做工具呢。而且,顾辅导的要求,越来越高,脾气也似乎见长。
终于,做工具这一课,结束了。徒弟们这时发现,自己手里,不知不觉积累了一批得心应手的各类制壶工具,精美,得用。让别的工艺班学员见到了,钦羡不已。
接下来的一课,才是成型工艺。
这是从捶泥开始的。
当时徒弟们都以为,捶泥,充其量就是用木槌,花力气,把紫砂泥块反复捶打,而已。
徒弟沈蘧华回忆道:
将紫砂泥拟人化,这是顾景舟的一大发明。沉睡的紫砂泥,因了千万次捶打,慢慢苏醒,呼吸均匀;生命的张力,由此贯穿、扩张。壶若有命,先是泥命,若泥命不保,或泥命衰竭、僵死,那又何来壶命?
比如,一件壶坯有些发干的时候,一般的艺人会用一个小喷水壶,将水雾喷在壶坯上。如果让顾景舟看到了,他会立刻制止。说:如果你家孩子身体发热发干,你会用冷水浇在他身上吗?
尽管紫砂器具里,有专门的喷水壶,但顾景舟认为,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要在壶体上直接喷水,因为,这会改变它通体的硬烂均匀度。他会告诉你,正确的做法应该是,把壶坯放进套缸里,旁边放一块湿泥,利用湿泥散发的潮气,以及套缸底部漫溢上来的水气,慢慢缓解壶坯的干燥。
这样的壶坯,通体干湿均匀,进窑烧成,不易开裂。
泥,壶坯,都是生命。同样,顾景舟认为,不得法的捶泥,是可以把泥捶死的。
泥怎么捶,大家要看仔细了。顾景舟还是只教一遍。
但见平时斯斯文文的他,一旦举起那重重的木槌,先是举重若重,由慢转快,纷如雨点,影劈落江。慢慢地,举重若轻、灯草千钧,疾徐有致、水落石出。
经过这一番捶打,再把紫砂泥抓在手里,干湿、硬烂恰到好处,真有一种放手便会游走的感觉。
徒弟王洪君爱打篮球,他力气大,一顿能吃2斤生米煮的白饭,干活是利索的,举起那木槌,乒乒乓乓一顿捶打。
停下!你在锄地啊!顾景舟冲着他吼道。
要用巧力。不能乱捶,捶泥时,要顺着它,先从两边往当中捶,木槌下去,落点要均匀,不要用死力气。
偶然发现,王洪君字写得不错,立即表扬;并送给他一本柳公权的字帖。
沈蘧华个子小,干活却不肯服输,照样举着大木槌,将100多斤的泥块铺开,依照顾辅导的要求,一记一记去捶,可是,捶了半天,还是不对劲,顾景舟过来一看,厉声说,看看你倒蛮聪巧,“倷泥”都被你捶死了!
沈蘧华很委屈。眼泪噗噜噜。但半点声音也不敢有。
一团泥,整整捶了3天。胳膊酸痛得抬不起来,可顾景舟看了还是不满意。
再次示范。姿势要正确,用韧劲而非蛮力,最终,把泥料里的空气排出去。然后,你们看看,捶好的熟泥活起来了,它的成色和生泥区别在哪里?
用一把鳑鲏刀,将捶好的泥切开,拿起给大家看。活泥与死泥的区别在哪?如果用死泥做壶,烧成后,会出现怎样的裂缝,养壶是多么的困难。
或许,当时尚无“养壶”一说,但顾景舟的意思已经到位了,如果不是用“活泥”做壶,那么,将来你用此壶泡茶,会把壶越泡越脏。
不管泥捶得怎么样,有一点,徒弟们是记牢了,如果壶有生命,首先是从泥开始的。泥能活,壶方有命。
吃饭的时候,徒弟们窃窃私语。今天,哪个人没有被顾辅导骂过?掰着手指一算,哈,基本全军覆没。
远远地,听到一声咳嗽,顾辅导来了!原先叽叽喳喳的工场,顿时鸦雀无声。
他走路脚步声很轻,但带着一股强大的气场。他来了,几十步外,就能感受到他的存在。那习惯性的干咳,就像一个警号,徒弟们说,连树上的麻雀都立马飞走了。
可能,连顾景舟自己也没有想到,他对徒弟们,会如此苛严。爱之深,才责之切。恨铁不成钢之恨,徒弟们在当时,有几个能理解呢?
那个并不伟岸的背影,在徒弟们心头,有时,像一堵高墙,有时,像一棵参天大树。他们总是要仰起头,才能看清楚。或者,根本就不敢看清楚。
难道,就没有片刻的放松?
也有。那首先要大家争气,好好干活,不让顾辅导发火。
“晴天”里的顾辅导会主动给徒弟们唱上一段京戏,《盗御马》是他的看家本领,《四郎探母》是垫底的压轴戏。兴致高时,他会拉着高海庚、李昌鸿两个徒弟,教他们唱上一段《借东风》。这时,大家的情绪完全放松下来。徒弟们眼中的顾辅导,笑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是那么舒展。
徒弟们的记忆里,顾辅导的父亲顾炳荣老先生,常常去工场看他。顾景舟是个孝子,每月给父母15元,平时还给老父亲喝茶、洗澡的零花钱;顾老先生去厂里公共澡堂洗澡,顾景舟必去帮他搓背;有时,顾老先生会带上温热的点心,如糖芋头、韭菜饼之类。东西一到,顾辅导就把大家叫来分吃。看着徒弟们狼吞虎咽,他坐在那里,抽上一支烟,显得特别开心。
捶泥课上完了,开始练习木搭子、木拍子功夫了。
紫砂壶之三大绝招,在于全手工泥片围接、打身筒成球体;用篾子、线梗等工具,使壶身规范;还有就是,复滋泥在制壶过程中的运用。
顾氏一脉的传人,永远记得顾辅导对制壶秘籍的理解。
制壶时,艺人的心性、气质、手感、精神状态,会毫无保留地融入壶中。即便是同一个艺人,同时制作的几把同一款式的壶,也会因为此时与彼时手感的不一致性和心境、状态的不一致性,而产生微妙的区别。
人的精神状态,决定着壶的精神状态。
地道的中国功夫。这句话,顾景舟一生从来没有讲过,但是,他确实是按照这个定位、要求,带着他的徒弟们去实践的。
顾景舟要求徒弟们,一旦坐到泥凳(工作台)前,就要有想做壶的状态。所谓状态,首先要有气势,排除杂念,把自己置身于一个特定的氛围里。
他教徐汉棠做牛盖洋桶壶,告诉他,壶体要正直而刚劲,这跟做人是一样的,你要想着,做壶,就是在做自己的人品,要像洋桶壶那样毫无遮盖地正直,言行要像洋桶壶一样规矩、讲道理;说话,要像洋桶壶那样出口成章、滴水不漏。
顾景舟又说:会做壶,没什么了不起,关键要把气势做出来。
顾景舟的女徒弟张红华回忆道:
民间工艺流程中的某些散漫随意、苟且敷衍,到了顾景舟这里,全部变得有来路、有出处,有量化、有规范。
什么声音决定什么效果,什么姿势决定什么状态。徒弟沈蘧华干活时,无意间翘了一根兰花指,他看到了,当即指出,要改掉这个习惯。徒弟张红华偶尔留了一点长指甲,也逃不过顾景舟的视线,告诉她,剪掉。
许成权是朱可心的徒弟。她一直记得顾景舟对她说过的一句话:这一行,手要巧,不光体现在制壶,你们平时打毛线的竹针、家里吃饭的筷子,都要自己削。
对朱可心的另一个徒弟潘春芳,顾景舟是这样讲的:能把一把紫砂壶做好,做什么事都不怕了。
不管是不是他的徒弟,只要他够得着,他都要用自己的言论,去影响这些刚入行的年轻人。
徒弟李昌鸿的泥凳位置,在顾景舟的背后。听他打身筒的声音,顾景舟就知道,哪里多打了几下,哪里少打了几下。一会儿,那个不高却威严的声音,又响起来了:昌鸿啊,你又多打了几下了!
徒弟们打的泥片、泥条灵不灵光,顾景舟瞄一眼,或者伸手一摸、一捏,就知道了。手感,在顾景舟这里,是第一要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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