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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用散文记录我的故乡、生活、亲友以及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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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方阳,男,壮族,广西靖西人,研究生学历。喜欢用文字撰写诗词歌赋、随笔散文等青春励志文章,其行文散发着对人生、乡土、亲友和事业的热爱情怀。现供职于北部湾边城广西东兴市市委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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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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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 录
新米1
上海药皂8
如愿12
另一种存在14
只为从心开始16
东兴十月18
期待20
其实也是幸福23
一棵老树25
红,我们一起回忆满洲里27
岁月30
换一种活法32
小姨34
友情岁月37
春逝39
别样爱41
想哭43
黑夜杂记44
秋色赋46
新年48
情人节49
生命中的聚点51
真爱在聚点53
聚点·燃点55
昆明的雨58
昆明九月雨60
我走那夜62
一起走过的日子64
北京下雨了(一)67
北京下雨了(二)69
等雪的日子(一)71
等雪的日子(二)74
艳遇76
樱花季节84
永远85
给爸爸的信86
回到从前89
天边彩虹90
机车情缘91
父亲·黑儿93
家在夜下很美95
妈妈睡了(一)97
妈妈睡了(二)100
想念老四(一)104
想念老四(二)107
想念老四(三)110
幸福的感觉114
远方117
杂记120
风起的时候122
秋天的心事124
难忘的记忆126
生命的本质127
香山,叶子红了128
想起南方130
雪132
再写雪134
大约在冬至135
单车情结137
东兴,东兴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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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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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米
开门进屋,一阵米香扑鼻而来,锅里散发的味道,是早上出门下的新米。
母亲在我回东兴的前夜,从乡下让人捎了新米回城,吩咐我带回东兴。
国庆回靖西待了三天,本想好好陪母亲聊些家常,受些欢怡,不想秋天乡下稻子熟了,母亲在我还未早起就到乡下去了。今年母亲又把大大小小的田都种上了稻,每次和母亲通话,她总在电话里说今年的稻子估摸有上千斤的收成,一年到头是吃不完了,言语间她对收获充满着自豪感与充实感。
在东兴,每次到海边,看见竹山或金滩进港大道两旁一大片一大片撂荒的农田,就会想起我们家拓地为田的艰苦岁月,心不禁地紧了紧,眼前的境况是多么地奢侈浪费,我的期待里仍希望看到田里的秧禾是春的青翠夏的油绿秋的熟黄和冬的含藏。即使我们家搬到了城里多年,母亲在每一个春播时还是闲不住地跑回乡下去,蓄水耘田,施肥插秧,作为子女的我们口口声声地反对她不必再下地干活,但想着她离开土地后那种闲来无事的闲慌,我们就默许了她的执着。
倘使父亲还活着,他也会跟母亲一样随着一年的节气忙着安排农事。父亲是个乡村教师,是个闲不住的人,每天将学生放回家后就开始忙地里的活,有一年竟将外婆家留下的自留地硬生生地辟出一块齐整整的水田,这块地从此不再是“畲”(壮语),而叫“那”(壮语)了。惊蛰过后,几个春雷,惊醒了一片蛙声,春分时节促动田野的草禾催芽新生,待过了一些天的清明纷纷细雨,一到谷雨前后雨就变大起来,各处山泉便冒涌出来,那些望天田就只能在这时候蓄水。无论夜里还是白天,只要大雨到来,父亲就会赶着牛往田里去,母亲也跟着去,把地里还未来得及收的玉米颗子赶紧掰了、黄豆赶紧拔了,丢放在田埂边,紧接着砍下玉米秆子作肥料。接着父亲先套了牛犁地翻土,母亲操起锄子重新修埂,猛然而至的雨水灌进田里,等灌到一大片的时候,父亲基本上也翻了一遍地,然后赶紧卸下犁头套上另一套耙子,踩着新水趴拉着新土和泥,一遍一遍地来回,慢慢阔开,等耙完一遍,水和泥基本上就搅得比较浑浊了,再搅一遍,水就基本保住了。若是在夜里,干完这些活天就渐渐地亮了,父亲母亲才拖着一身湿漉漉的衣服回家,几个钟头前还是青幽幽的玉米地已变成了一汪水田。
等到次日傍晚的时候,父亲又牵了牛儿去耙田,这时候整个旷野都能听到村里男人吆喝着牛耙田的声音,有时几家男人凑在一块,一起赶牛耙田,那牛腿、人腿和犁耙撞水的声响,回应在山谷里,真是动听,动荡着的田水映着天光,山峰倒映在水田里被撕成一片一片,也甚是好看,整个村庄一片欢腾。再过几日,水里的土被浸得差不多了,父亲从家里挑了肥粪,倒入田里,然后请表哥和堂哥帮忙,再狠狠地赶牛把田混搅搅一遍,基本上就可以插秧了。在插秧当天,按习俗,母亲早早就煎了蛋割了肉给祖堂上香,然后到村头的社庙去,再到田头去,点香烧纸,用折了上截的玉米秆穗、魔芋叶子和孵出的鸡蛋壳一块儿捆束插在水田中央,口中念念有词:
我家有田耕,今日祭田魂。
辛苦做田耘,今日来插秧。
昨天日已斜,早盼禾怀胎。
明天日东升,早日齐出穗。
毛(鬼)郎护我田,别使鸟雀摧。
待到谷进仓,腊月里做糍给娘。
……
母亲念得情真意切,要是我在身边,她会叫我一起念,似乎这样秧苗就会长得更高,收成更好,可惜我现在已经忘了那些祷词了。
每年插秧,家里会有母亲的好友或者姨妈的妯娌来帮忙,白天插完了秧,晚饭过后,家里就热闹起来,村里或附近村庄的男人们就来到我家,或倚着檐下的干栏,或坐在屋后的墙根下,两人两人地唱起了山歌来:
男一组唱起:捎信请妹来插秧,妹不嫌忙来帮忙。
或另一组起:白天田头好热闹,原来阿妹早来到。
或又一组起:去年一等到今天,而今见妹尽开颜。
山歌两句一组两句一组地在堂前屋后唱起,这是求歌,唱完再编,随编随唱,歌声里充满了期待,希望女方能感应对歌,悠扬的山歌会响彻整个村庄。女方往往选择有文采中心怀的回应,就应起歌来:
答道:今日插秧真不累,只为等哥把歌对。
或答:去年对歌唱不赢,今年阿哥还有心?
从答歌里就能听出答了谁的歌,而久久不见回应的男组便识趣地不再求歌,有时为了发闷气,便唱起:
早知如此不要来,在家酿酒还得唉(酒糟)。
便散去,或者加入得到答歌的一组,一起研究接下来来来回回地对歌。彼时整个山村都会缭绕着雄浑的男声和细柔的女声,悠扬动听,意境幽远,或唱人间世态,或考机智应变,唱到天亮,才唱起别歌,或约圩日再会。据说如果高手碰上高手,唱得三天三夜也未分出高下。靖西的山歌悠扬动听,男女都是二声部对唱,押腰脚韵,尾韵一韵到底,中间内容可万里千年,包罗万象。唱者情深意切,听者如痴如醉,久久不肯分别。过了些天村里的人还会议论着山歌谁唱得好,哪句对得好。就这样我们家的插秧劳动也在山歌好比春江水的意境里结束了。
大概到了六月中旬左右,一年的“三夏”大忙也结束了,村里人就要迎接牛魂节的到来,人们过牛魂节,一是犒劳牛儿,二是自己也趁着农闲歇歇脚。牛魂节那天大家都不会让牛干活,父亲一早把牛牵到有水的地方给牛清除牛虱,梳理牛身,然后牵回栏里喂豆粥、玉米面或青叶色糯米饭之类的精料给牛吃,还把犁耙置在牛栏门口,系上红条,点香供奉。母亲也一大早忙着杀鸡杀鸭,蒸糯米饭,蒸米粉等。待父亲把牛牵回家后,母亲就把祭祀活动从家转移到田头,将一些菜肴果品带上,尤其不能少了剖为四片的熟红鸡蛋,还有一条牛绳,到水田的进水口,点香摆祭,母亲双手捧起牛绳在升腾起的香烟上方来回绕三圈,口里念着一些咒语以召回牛魂:
稻禾插完敬牛神,点香点蜡亮到晨
牛儿过门前,马儿过门后
鸡窝三十一,鸭窝七十二
鹅窝四十个,放鸡整天吼
放牛吼翻天,金银如碎石
老米如沙土,老牛贵如金!
母亲用壮语念,朗朗上口,押韵合辙,很是动听,回家之后,还要在自家牛栏门口贴上一幅春牛图,以示六畜兴旺、五谷丰登、人康物阜之愿。
等到农历八九月,到了稻子成熟的季节,母亲选一个天气晴朗的午后,拿了镰刀到田里把最早黄熟的谷穗割回家,连着稻穗煮好了晒干,等新米节那天脱粒后用来煮饭吃,这是村里每年要过的新米节,是一年收获粮食的第一餐美味,男女老少都要吃这一餐,因为这是属于自己辛苦劳动得来的果实,一家人都会感到愉快幸福。
从故乡带回了物什,似乎故乡就在家里。厨房飘着香,时光煮米的味道,米是新的,时光却旧了。
上海药皂
这个时候东兴的天还是热的,每次回家都直冒汗,尤其是中午回来的时候,爬完五楼,汗腺已经开闸了,于是赶紧开门关门,直到这世界只剩下一个没有任何装饰的我,然后冲进浴室,将几桶水七头八脸地冲一阵,感觉好极,但后背长的一些小痱子还是觉得不舒服,痒痒但不是很痒的那种难受。
有一天我们聊痒聊着就聊到了上海药皂,第二天傍晚去超市买了回来,于是过去的记忆也回来了。
父亲从地里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我已经把饭煮好,菜也洗好,猪已经喂了,我若不及时喂猪,父亲回来发现了就会不高兴,他会先给猪喂食,再来炒菜,等吃完晚饭,基本上是夜里的九点多了。我们村里的家家户户,几乎是在这个点才吃完晚饭。这时候,月亮已经爬过山顶,挂在半空中,月光将椿芽树杈的影子映在屋前的石阶上,影子随夜风摇啊摇。等吃完饭再坐一会儿,父亲就挑起水桶,我拿了瓢儿和洗洁用品,到屋后的山脚去,山脚有一眼山泉,长年流水,清凉剔透,喝起来很解渴很甜,我后来喝了多年外边的各种水,还是觉得这眼山泉水清冽甘甜。村里的人在出水处挖了一个大塘来贮水,男人们每天干完活儿吃完晚饭后,就会到这山泉边洗澡,泉周边有一丛一丛的山竹子,再外边是我外婆隔壁家的水田,再往外就是我家的水田,田埂边有一棵外公种的山楂树。洗澡时,我们喜欢将一桶水一桶水地从大水塘里取水,然后提到平台上,将整桶水举过头顶劈头盖脸地冲下,洗澡水会稀里哗啦地掉进水田里,田里的水波一圈一圈地荡开,将月光一闪一闪地荡漾。
父亲从水塘里提水上来,把盛满水的桶放在大石头上时,我就会自觉地脱了衣服,站在父亲身边。父亲舀了一瓢水,淋到我头上,放洗发露洗,再两瓢水,基本解决了我的头等大事儿,然后开始处理我的身子,他往我胸前泼一瓢水,再让我转身往我后背泼一瓢,就拿上海药皂给我身上涂料,基本全身涂了一层,就从我的手掌开始搓起,搓完手臂、肩膀就搓后颈和后背,每当搓到后颈后背我都会咬着牙,父亲长茧的双手老是用力地搓得我的皮肤生疼,偶尔跟他说了一两次,但不知怎么父亲老是改不了这毛病,久了我也就忍着任他搓,我现在遇上苦事也忍着,估计就是那时搓澡忍出来的性子。上海药皂发出一种硫磺香,每次溅进眼睛不舒服,我不是很喜欢这种香味,每次逢街天赶圩,我都觉得这种香不够吸引别人,总觉得不如那时的奥奇丽、拉芳等类香皂发出的味道好闻,我觉得父亲一点都不时髦,而且一以贯之地用了很多年,就像我上小学时他给我买的塑料书包一样,总是跟别人不一样,那时别人都喜欢背军包。父亲给我搓完后,我就给父亲搓澡,但我只给他搓后背。每次拿着药皂在父亲的后背涂料,我有时觉得似乎在画画,有时又似乎在刷黑板,总觉得父亲后背能写很多东西。父亲那健壮的后背,记忆中它背我察觉不到,是给他搓澡时才有印象的。搓澡时我能感觉到父亲的皮肤滑溜溜的,我的皮肤也是滑溜溜的,应该是家乡水土的功效,尤其是这眼泉,也可能是上海药皂起了消毒作用。洗完后我们就回家,舒服极了,一天的累似乎全消了,父亲顺便挑一担水回家,我跟在后边,隐隐地闻着我们身上发出的皂香,也隐隐地听见村里狗吠的声音,此时月亮已渐渐掉进另一处的山垭里。
几年前县里招了一家大型矿商,为往外拉矿从外边往村里修了一条大路,路把那水塘占了填了,在路边重新建了一个水池,为防泥尘污染水池盖了盖子,泉眼看不见了,竹子砍掉了,水田被铺路了,山楂树也砍了,旧时的景象都不在了。我的父亲在路修到村子的前几个月,也不在了。
如愿
蘧庐,等了好多年。
如今大悟。已是最美年华。
在过去和将来的岁月,不着意拥有,却一直追寻,于是有了今天,也一样聪明吗?如影般的,是历史,穿行的速度依然如此动人,故事说来你定动容。山性,即使刀把没进胸腔,魂魄不倒,不可倒。
他追着兔子,然后等撞桩死后捡了它,咧咧嘴笑。我这龟速的行进,赢了自己,走了时光。也想打桩等在原地,捡个自上门来的便宜,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地,何时,圈一块地儿,周遭遍植芳草,等兔儿打窟,繁殖生育,只为兴起,偶尔空放一枪,吓死的便捡了烹吃,幸福,何须劈柴喂马?
而今的境遇,看楼台渐起,犬马奔弋,在洋洋洒洒的意境里,等你回应。煮一壶清水,等你来了,放些些茉莉,香,便迷倒在怀里,随后天伦与晷,如日中天。而这般的愿他年曾带着拜谒五台山、八大处、潭柘寺、黑龙潭、虚凌塔、观音岩、碧鸡坊……如今也在巡游,只是已然坦然,曾经热烈的不曾减退,伤痛的早已看开,沉默寡言,绝非变态,却已变异,思想毅然决然还在路上,等你许我,生了孩儿,铸剑削犁,耕耘这一片祖上留下的土地。嘚嘚的马蹄声响,惊动西南以南,他点首,从此风沙定。
欲在山顶修座庙,不为膜拜,只为在低地时,视做一个风向标。
另一种存在
繁华之后,迎接微笑,坦然面对,那种状态了然于胸,冷然微言大义。早年的期许,已在骨子里,翻山越岭地层层铺开。
如果记忆没有出错,应该追溯一些当时光景——他们都很善良,很朴实勤劳,一声问候感动着多年,连吃饭问话都显现体贴,守着本土的姿势,在细细道来地末伦调里诉说生存与道德,在不自觉的行为里,一个人带走对文明而言应价值连城的东西,触及灵魂的麽,无论以什么方式,都挽不回来吆喝而出的品质。
曾经彼此的距离仅一步之遥,只是一个不可抗拒地守着故土,一个异变后东行西进,在不同的时代里互相走过岁月,而后属于他的末伦死了,春牛调也死了,机车的轰鸣喧嚣着安静的村庄,从此淳朴掉了一地,老妈子可能还把持着,年轻人早已丢盔弃甲。别人都不心疼了,而我的心疼为时已晚,也没有用,如凝土砸在坚石上,搓绳般地触及肌肤至心的疼,回首,仿佛剃头盆里的水映出的光亮,一晃一晃。
另一种亲情的接近,只为传统地接受了另一种传统的承袭。美德,以纯粹的方式存在,比《道德经》活脱脱地没有遮掩,又如一根晾干的面条的直,但却如水烟筒烟般的云雾缭绕,团团纠缠。没有风流,之后却一石两鸟地拐走了寡妇及她的儿子,从此安身立命,至死不渝。
与其,无疑,为另一种存在。
在各自的因果关系里演绎截然不同的过程。
只为从心开始
随心走,无可拒绝。
一次次打捞,能带上岸的,都无杂余。
等一人之爱,如生母般,给予初生之力,日渐日新,允思允能。
大夜之后,必有大光,那些无须打刨的疴,都美。
从没离开自己,如何没有灵魂。
但似乎的满腹经纶,只为每天的面对。
有多需要?违心一尊佛,得罪全世界。
善良的星月见着马航消失了,坠落了,却不言语,谁还能说?
一度地热爱,执着地期盼,等着等着没了方向,若你出现,我的世界将更精彩。
观音,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是男是女。
如何能让自己噤若寒蝉,即使埋在土里,也要寻着向阳的方向破芽新生。
从心开始,已然列题上榜,如何能欲言又止,等着我,一一,HH。
东兴十月
到了十月,东兴的天气便凉了起来,没有七八九月的热了,尤其像我爱出汗的人,感觉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一到晚上,人们坐在干净的街边烧烤摊旁,喝酒食肉聊天,东兴的生活是惬意的,背靠莽莽苍苍的十万大山,面对浩瀚如烟的南海,还与越南芒街市相邻,各种食材来源丰富,加上外来的粤菜、湘菜、川菜,甚至遥远的兰州拉面、东北饺子,东兴人想吃啥都有,小小的城市容纳了天南地北的饭庄,对于喜欢吃的人,是很满意的。
随着热浪渐渐减消,空气中带有的润气让人觉得肌肤很舒服,喉咙不干,天不热,睡觉很安稳,被子很亲切。倘使喝了一点酒,决计一觉到天亮。东兴没有冬天,树木一年四季绿得发慌。如果从外边进城,下了高速,路中的隔离带绿树一丛一丛,郁郁葱葱,开车的人感觉舒服,搭车的人对着绿意盎然也觉得舒服,倘若是晚上,更是旖旎阑珊。每次晚归,沿着东盟大道往罗浮方向行车,路边的树枝几乎遮了头顶,偶尔碰上一两个人,也在静静地开车。
有朋友问,东兴是不是很乱,是不是有外国人偷渡或街上流氓遍地。我说我经常夜里站在北仑河边,倚着护河栏看邻国稀稀落落的灯光发呆,感觉自己的祖国很伟大,很强大,东兴的夜晚宁静而浪漫。夜里很多人把电车放在街边,第二天仍安然无恙。夜里走路,感觉很放心的两个地方,一个是北京,一个是东兴,在北京放心是因为首都的缘故,而在边城东兴,是一种踏实的放心,从没遇见劫财劫色的勾当,人们慢悠悠地在街上散步。
晚上跑步的时候,在体育馆旁边看见那些修房补漏的安徽牌车子已从市政府大楼前广场搬到了那里,他们大多都是寻了一块干净宽阔的地儿,几家人凑在一起过夜,这十月天,他们晚上可以睡安稳觉了罢。一个幸福的城市,一定也要给外来者幸福。真好,东兴的十月,每个人都能过上闲适安稳的日子。
期待
去年夏天,京从中央民大毕业后,分到了一个离省城有两百多公里的京族学校,一起去的还有一个姓潘男生和一个姓江女生。
报到那天,校长在校门口迎接他们,“真担心你们不来,以前有新老师要来,听说路太远,最后还是没来,你们来了可好了。”
于是他们住进了一个由十几个老师宿舍围成的四合院。两个男的合住一间,女的住另一间。四合院里有一棵大大的相思树,每天夜幕降临,总有一些老师坐在树下的石桌旁或谈天论地,或交流教学,平实的日子让人安然,不似城里过得紧张。
“你巡班时去我班上转转,帮我看看那些孩子。”要上夜习的时候,老潘吩咐京。老潘这两天感冒了,躺在床上。前天他俩去家访,回来的路上淋了雨。
经过校长办公室,校长叫住京:“昨晚有个叫小尹的姑娘来电话,说是来咱这的,明天下午到,要你到松子岭接她。”
下了夜习回来,京洗了脚上床,没像往日一样到树下转,他的心静不下来。校长说的小尹,是他大学时相恋了四年的女朋友,毕业时她叫他一起留北京,可如今他却到了这里,他觉得这地方更需要他。
“还是那个娇脾气,说来就来……”京想到里屋床上病着的老潘,轻叹一声,迷迷糊糊睡着了。
次日中午放学,京跟老潘说出去接个朋友,然后骑了自行车就往松子岭赶。说是车站,其实是乡亲们在路边用几根木头撑起,在上面盖了油毡的简易棚,权当歇脚的地方。赶到松子岭时,没见到小尹,“或许是有事不来了”。京有些忐忑,他想着病床上的老潘。每次老潘的女朋友来,京就找借口说朋友结婚去喝喜酒,不到半年他已喝了五六次了。
车两点多才到,小尹出现在沾满黄泥的窗口。“你怎么了?姑奶奶天天想你,你就这样欢迎我?”京说不是的,他没把老潘生病的事告诉她。
到了四合院,京把小尹领到石桌前,招呼院里的老师和家属说来客人了。大家都围了过来,都说姑娘端正、漂亮。姑娘笑而不语,忙把糖果分给周围的人。京吩咐江老师:“今晚让她住你那里。”说完回宿舍拿了教案到班上去了。
等改完最后一本作业,已经十点多了。京洗了脸,看看镜子,这段时间他瘦了,学生们让他操了不少心。
老潘还没睡,等京洗漱完毕,才问起有朋友来的事,京说她住江老师那了。老潘说傍晚时江老师来过,拿了好多糖果来。京来到自己床前,床上有件新的毛衣,散发着一股他熟悉的香味,一张纸条放在上面,是江老师留下的,“京兄,我今晚去喝喜酒,不回来了”。
“早点睡吧,明天你还得帮我上课呢。”里头的老潘催他早点休息。京脱了鞋上床,关了灯,黑暗中孩子们睁着一双双明亮的眼睛听他讲课;校长高兴地告诉他,明年的西部大开发项目,市里批给我们学校一栋教师宿舍楼。不知不觉他竟模糊地看不清孩子们的眼睛和校长微笑的脸,他眼里盈着泪水。
夜,静悄悄的。偶尔“咯吱”一声响,不知是开门的声音,还是院里相思树的枯枝落到了石桌上。
其实也是幸福
这些天都在下雨,微微冷,没有风,路上唯一的动是街上的霓虹灯在孜孜不倦地闪着,经过南天大酒店附近的十字路口,见着那大叔还守着瓜摊等下一个顾客,想想亮堂堂的办公室,安静的家,突然觉得其实也是幸福。
整天在码文字,看文字,删文字,眼睛酸,腰酸肩酸屁股酸,文字让人迷,让人沉醉。一往情深,一贯地如胶似漆,你愉悦它是快乐,你低沉它是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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