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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绝地边境 ,冰与火之战 ,炽热白昼 ,无尽任务,最终的生存者,英雄无名……《无夜边境》是知乎人气大V田浩的全新小说集,讲述关于追捕与逃脱的震撼故事。素材来源于作者身在边境的1826个日日夜夜里的数百次危险行动。在这些惊心动魄的故事里,有吸毒倾家荡产终于走上贩毒不归路的老乡,有稀里糊涂被人色诱便铤而走险的老实人,更有对“我”有师徒情谊的退伍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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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田浩,男,1989年生。2005年入伍,在部队的大多数时间从事缉毒工作。
知乎上人气最高的边境战士,有影响力的“一席”演讲者。
著有《边境缉毒实录》《175封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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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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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乡古哲的亡命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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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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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乡古哲的亡命之旅
他坐在椅子上,用双手扶着椅子,嘴唇发乌,眼神呆滞。他抬着头,深呼吸,每一次深呼吸都像在叹气,将空气慢慢地吸进去,再一股脑地吐出来,偶尔还朝着天花板扯动一下本来就颤抖的面部肌肉,似笑非笑。他叫古哲。
一天前,检查站的监控显示,检查站的士兵在口岸检查过往车辆的时候,一个男子从天而降。他从两米多高的大巴窗户上跳了下来,向检查站的士兵冲了过去。
士兵很快就发现了冲过来的古哲,警戒哨的士兵朝古哲举起了手里的“七九微冲”。
古哲在快要冲到检查士兵面前的时候跪了下去,嘴里喊着“救命”,然后就被移交到了我们单位。
此刻,古哲坐在审讯室里,面色平静。可听到他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我就僵在那儿不能动了。他的口音和我老家的方言一模一样,只能是我们县的人。因为我们那个地方,五十公里以外的方言都是不同的。
令我无话可说的是,他不但和我同县,还和我同时报名入伍,但他政审没有过,所有没去成部队。也就是说,我在县武装部报名入伍或者在县医院做入伍体检的时候,可能见过他,但我一点儿也不记得了。
我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缉毒工作十分敏感,我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自己最好不要参与这起案件。
无论是案发前的勾结,还是案发后基于同乡关系说不清道不明的同情而产生袒护,对一个军人来说都是致命的指控,可以轻易地葬送我的职业生涯,或者将我送进监狱。无论是对我自己,还是对我的部队来说,最务实的选择就是不要参与。
当我正式说出我不想参与的时候,所有人都表示同意。在影视作品里,如果遇到这种情况,一般当事人都会强烈要求自己参加,以证明自己很“行”。如果当事人要求不参加,就会有很多人拍着他的肩膀说:“我相信你能行的。”毫无疑问,这种无事生非的做法在实际工作中非常愚蠢。
所以,关于这件案子,我是结案后看他们的报告以及询问得知的。
要说清古哲的事情,得从2005年说起。
2005年,我辍学入伍。那一年,与我同县的另外一个镇上,有一个待业青年也报名参军。我们在各自的乡政府报名,然后到同一个县城武装部接受体检和政审。
在此之前,我和古哲的命运几乎相同,同样在农村长大,同样接受落后的教育,同样因为对学校失去兴趣而退学,甚至在同一时间报名参军。
命运的玩笑在我不知不觉间发生,政审的时候,我过了,古哲没有过。可以说,从这一刻开始,我们在命运上分道扬镳。政审过或者不过,由审查人员审查后决定。而这一审查,决定了两个孩子未来的命运。
我来到了这个四季如春、风景如画,又遍地毒品、暗藏杀机的地方,这里的美丽与罪恶令我不知道是爱是恨。而古哲参军失败之后,赶上了那个地方的一个时代。
那片到处是山的地方发现了石英矿,很快,商人携带着资本拥入这里。无数石英砂厂拔地而起,给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带来一片生机。
有了石英砂厂就得采矿,而这些公共资源是没有人监管的,所以当地人就去买来炸药,在山上找一个好位置,炸出一个坑来,就是一座石英矿,自己就是矿主。就这么容易。
古哲成为矿主的时候,我正在受训,或苦或累或狼狈,我记不清了,但和当时的古哲比,肯定相差几百个档次。那些没有成为矿主的人,贷款买了货车,去山上拉石英矿的石头,约定一车要给矿主多少钱。古哲只要躺着收钱就行了,只要他会基本的数学,就永远衣食无忧。这期间,他花钱盖了当地第一座三层别墅,并且结了婚。
一个人如果长期无所事事,就想找点儿刺激。古哲的钱来得太容易了,只是买点儿炸药去山上放一炮,后面就只剩数钱了。这样来的钱也容易花出去。我不知道古哲当时是怎么想的,但他确实从县城去往大城市,有了自己的圈子,从唱歌跳舞到嗑药吸毒。从摇头丸到可卡因,再到冰毒、海洛因。开始别人说不会上瘾,他们告诉古哲,有人吸了很多年也没事,古哲信了。当古哲发现自己上瘾的时候,就明白一切都无可挽回了。因为成功戒除海洛因的例子一般只存在于励志故事里。
很快,古哲就没钱了。但他借得到,一夜暴富使他在小县城里有了一些名气,借些钱不难。没过多久,债主们发现他无力偿还,就再也没有人借给他钱了,同时债主们也加快了讨债的步伐。
吸毒的支出和债主讨债的力度迫使古哲做了一个决定,他背着家人卖掉了自己的轿车和石英矿。把父母和妻儿都赶进以前的三间破瓦房之后,古哲在自己的新别墅里撒了最后一泡尿,按下冲水按钮的那一瞬间,感觉到自己的一切都被冲走了。他卖了最后一样能卖的东西。
如果说毒瘾使古哲的一切都无可挽回的话,那么现在就是这个家庭的一切都无可挽回了。
变卖一切能变卖的东西,用得到的钱买来毒品,摧残自己。钱挥霍起来很快,还债加吸毒,八十多万块钱一个多月就没有了。
古哲的老婆应该是很绝望的,她觉得自己需要重新选择一次,所以她带着孩子走了。
古哲的母亲应该是很绝望的,她不能抛弃自己的儿子,她没走,但她疯了。
古哲的父亲应该是很绝望的,他也不能抛弃自己的儿子,但他也想走了,他打算带着自己的老婆和儿子一起上路。
他买来老鼠药,掺在饭菜里,看着古哲和自己那个已经疯掉的老太婆吃下去。他不想看到妻儿离世前的挣扎,所以他出了门,到后山上那个被古哲卖掉的石英矿旁边,上吊自杀了。他没能亲眼见到妻儿离世,但他相信在黄泉路上能等到妻儿。
可古哲和他的母亲并没有死,因为发现及时,被救了回来。事后,古哲在抽屉里发现了一封遗书,父亲上吊前交代了事情的经过。
古哲无数次地想过戒毒,但也只是想想而已,他连尝试一次的勇气都没有。
很快,古哲又收到了一条消息,离家出走的妻子也死了,死在外地的一个出租屋里,孩子去向不明。
多年以后,我回到老家,特地去古哲家那个镇子打听过。人们对古哲一家的评价是:该死的不死,该疯的不疯,该失踪的不失踪。
是的,对这个家庭来说,古哲是罪魁祸首,但这个家里所有人的结局都比他惨。可见所谓恶有恶报,不过是人们在受到侵犯无法自保时的自我安慰而已。
古哲确实不想活了,他说自己想过很多次自杀,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死成。可能是因为他的母亲,也可能是因为那个下落不明的孩子,或者因为他内心对死亡的恐惧。不管怎样,他的内心一定非常矛盾。毒瘾让他生不如死,但亲情又令他求死不能。
或许也不是亲情,因为没过多久,他的母亲也死了。
古哲就这样在生死边缘徘徊着,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走过这座命运的独木桥。这时候,只要有一只手拉他一把或者推他一下,对他来说都是足以改变一生的。
很快,这只手就来了。
王贵,古哲在市区认识的人,也是自始至终给古哲提供毒品的唯一卖家。可以说,他见证了古哲从一个富人变成穷光蛋的整个过程。古哲现在还欠他八万块钱的毒资。
王贵来了之后没有打他。王贵知道,现在的古哲,你就是真把他打骨折也榨不出一分钱来。所以,王贵这次来是和古哲谈生意的。王贵一直在市里贩卖零散货,算是整个贩毒链条上的最末端,就是从贩卖零散货的毒贩子手里买点儿毒品,再通过自己认识的人卖出去。在整个贩毒利益链里,他只能算是吃点儿残羹剩饭而已。
但王贵也赚了一些钱,之后渐渐对现状心生不满。通过关系,王贵认识了云南的一个货主,对方答应给他供货,条件是王贵要派人来边境取货。王贵自己是忙不过来的,他需要帮手。但贩毒这种事,肯定不方便公开招聘。
他非常明白自己圈子里的人是不能信任的。毒贩最了解毒贩,也最不了解毒贩,谁也吃不准谁跟公安有没有关系,说不定哪天自己被抓了,还不知道是谁搞的鬼。王贵放眼四周,就只有古哲最合适:资深瘾君子,缺钱,全家死绝,随时都能举起手机给自己拍一张全家福,用这样的人没有后顾之忧。说白了,哪天不想用他了,直接杀了沉到河里去都没人找他。最重要的,他是眼睁睁看着古哲陷进泥潭里的,没有什么比这更可靠。
这就是王贵最初的算盘。
他们商定的条件是:古哲负责把毒品从边境运往昆明,这是最危险的一段路。货到了昆明,只要不被盯上,运往内地要容易得多,基本不会被查到。
根据毒品的种类和纯度的不同,古哲每次能拿到一到三万块钱的报酬。
于是,古哲如期来到了云南。
王贵联系对方,约定交接货的地点。王贵没多少钱,加上双方还没有建立起足够的互信,第一次只买了两万块钱的货。
双方的交货地点在云南省盈江县山里的一个小村子后五百米处,那里有一根电线杆,就在电线杆旁交货。古哲按约定找到电线杆,来交货的是一个五十多岁、黑瘦干瘪的中年男人。他先点了钱,然后从腰里抽出一块海洛因交给古哲。
古哲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通条,用力扎了进去,如同很多电影里描述的一样验了一下货。古哲算是有经验的瘾君子,是不是毒品总是能分辨出来的。确认之后双方互相点头。在古哲准备离开的时候,对方把古哲叫住了。他走到古哲面前,递给古哲三颗花生,同时说:“你回去以后可以给你老板试试,觉得好的话可以找我买,价格好谈。”
事情就坏在这三颗花生上,他当然不是来推销农产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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