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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著名儿童文学作家李有干、曹文轩、曹文芳,师生、兄妹联袂诠释感恩,真诚巨献。
感恩是人类最崇高的美德,感恩人生,感恩文学,感恩故乡,感恩师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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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感恩系列”共三册,是曹文轩、曹文芳兄妹和其老师著名儿童文学作家李有干师生、兄妹首次联袂诠释感恩。丛书旨在彰显“感恩”的人文情怀,旨在和小读者分享作家的感恩情怀,“感恩天地、感恩父母、感恩师长,人有一颗感恩之心,就如鱼翔水底、鸟飞空中”。《桂花雨》(作者曹文轩)《风铃》(作者曹文芳)均是中短篇小说集,作品秉承二曹一贯的水乡情怀,以江南乡村为背景,述说那里的美丽动人的故事。读者年龄段小学中高年级及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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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曹文芳 江苏盐城人。1985年毕业于盐城师范学校,后到乡村师范学校做舞蹈老师,现为幼儿教师。著有长篇小说《香蒲草》《天空的天》《丫丫的四季》《云朵的夏天》《荷叶水》,短篇小说集《栀子花香》,散文集《肩上的童年》和《喜鹊班的故事》系列小说(共九册)。其中《肩上的童年》荣获2013年冰心儿童图书奖,2015年入选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向全国青少年推荐的百种优秀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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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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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铃》精彩书摘
第一章桥头集市
三岔河口,一座高墩,三户人家。
风铃家的大瓦房在高墩中间,门前有棵高大的银杏树,枝繁叶茂,果实累累,三里外就能看到。它是高墩上唯一的树,是棵奇树,结出的果实里面有肉,但没有一叶绿色的心瓣,村里人称它“无心银杏树”。
天虽亮了,但太阳还没有露出红通通的脸蛋。
风铃的奶奶已经坐在墩前的银杏树下缝抹布,针尖儿在抹布上一行行地走,偶尔扎了奶奶枯枯的手,奶奶也不觉得疼,只把那手指放在嘴里,吮吸掉扎出的一滴血,接着缝了起来。
奶奶缝得很认真。风铃起床后,站在银杏树下,看奶奶缝抹布。风铃的父亲吴桂柏对老人家每天一早坐在树下拾掇
破布缝,内心很是不满。可他从没有惊动过老人,只是喊风铃回屋去。风铃一口拒绝:“我要帮奶奶穿针呢。”
吴桂柏瞪了风铃一眼,背着手,昂着头,轻手轻脚
走下高墩,到田头上转悠。吴桂柏走在青绿的田野上,湿润的气息使他腰板挺得更直,头昂得更高,一点没有留意田埂上的葵大妈。
葵大妈多远就看到村长吴桂柏,闪到田埂边的黄豆丛里给他让路。吴桂柏走到葵大妈身边时,问她一大早去哪儿了,可他又没等葵大妈回话,迈着大步走过去了。
葵大妈看着村长高大的背影,叽咕着:“我去桥头看你家大呆子捕鱼了。”
其实,吴桂柏不用问,也知道葵大妈去哪儿了,不禁在心里暗暗骂着:“这个女人,一天到晚在村里闲荡着。”
葵大妈看吴桂柏走到田埂那头,她才从黄豆丛里出来,鞋子和裤管被豆叶濡湿了。葵大妈带着这股潮湿,沿着田埂屁颠屁颠地走着,身上的破棉袄一掀一掀,头上的绿头巾一飘一飘,趿在脚上的破鞋子扑嗒扑嗒直响。
葵大妈回到高墩,悄悄杵在奶奶面前,倚着银杏树,两只胳膊无力地垂着,整个人跟抽空了似的,干枯了,活像插在田地里的稻草人。
奶奶将针尖在银发上磨了磨,问葵大妈:“吃过早
饭了吗?”
“早饭还没有煮,去看你家大呆子捕鱼的,一条鱼很长很长,差点把渔网撞破了。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也到河边看你家大呆子捕鱼了。你家大呆子让她喊我婆婆,真是嚼舌头。”
奶奶叹息着:“有儿媳妇总比没有儿媳妇好。”
“我不要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做我的儿媳妇,哪个瞎说,我就打哪个嘴巴。”葵大妈举起手做出一副打嘴巴的样子。
风铃呵呵直笑:“你打我家大呆子的嘴巴,你就吃不到大呆子给你的小鱼小虾了。”
“我不打大呆子的嘴巴,我打那个不要脸的女人。”
奶奶笑葵大妈:“活见鬼吧,还打人家嘴巴,人家打你嘴巴差不多。你不能再骂人家不要脸的,你家儿子吴二回来,又要打你了。”
葵大妈哑在那儿,不语了,呆呆地看着奶奶一针一针地缝抹布。
风铃听说哥哥大呆子捕了一条大鱼,抬脚跑下高墩。葵大妈在风铃身后嚷嚷:“你家大呆子捕的大鱼有小孩那么长。”
风铃听了葵大妈的话,张开双臂,在田野间一路疯跑,一口气就跑到桥头。
桥头在两条河流横竖交叉的河岸。南北流淌的是条大河,白水茫茫,宽大的河面上架了一座拱形大桥。东西流淌的是条小河,细细长,上面平躺着一座小桥。
两座桥都架在河流的交叉口,垂直相依,把河的东西南北都连接在了一起,村里人管这里叫“桥头”。
村里人在桥头建着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房子,错落有致,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集市,每天早晨,都聚集了很多人。
夏天,风铃不要上学,几乎天天到桥头来。不仅仅是来看热闹,而且要到哥哥大呆子家看侄儿羊羊。
风铃才十岁,已经做姑姑了,这让风铃很有面子,走到哪儿都喜欢显摆自己长辈的身份,告诉人们:“我哥哥家有宝宝了,叫羊羊,羊羊叫我小姑。”
风铃家只有兄妹俩,哥哥比她整整大十岁。在小桥北侧,面朝细长的小河砌了三间大瓦房,哥哥靠捕鱼过日子。
村里人喜欢叫风铃的哥哥“大呆子”,风铃也这
么叫。
大呆子有了儿子羊羊后,摆谱了,让风铃叫他哥
哥。风铃摇摇头:“我喊大呆子喊惯了,喊哥哥喊不出口。”
风铃依旧叫哥哥大呆子,叫大呆子的老婆杏儿,倒是一口一声“嫂子”。
风铃一口气跑到桥头,直跑到大呆子家。可惜杏儿把羊羊带到娘家去了,风铃很失望地蹲在河岸,她问站在船头的大呆子:“葵大妈说你捕了一条大鱼,有小孩那么长,给我看看。”
大呆子扯着渔网,不紧不慢地说:“你听葵大妈瞎说呢,这小河里哪有那么大的鱼?”继而,大呆子又得意地说,“鱼真是挺长的,被油坊家的女人买回家了。”
风铃一听,撒腿直往油坊跑。
油坊建在大河西侧的桥头下,那是一幢小洋楼,依桥而筑。一层楼的房顶和马路相平。正面看油坊,它是一间间平房。站在大河东岸,或是站在大桥上看油坊,才看出它是二层阔气的小洋楼。
一楼开了扇东门,直面白茫茫的河水。水的潮湿,地面下的潮湿,使一楼冷得像冰窖,正好储藏榨油的豆子、芝麻、菜籽。二楼是店铺,里面搁着一只只大荷花
缸,盛着豆油、麻油、菜油。
没有走进油坊,香味已经沁满桥头。风铃跑到油坊门前,朝里张望,一张木质柜台横在
门口,西侧搁一张木床,东侧搁着油缸。地面、柜台、油缸都沾了油,到处油腻腻的。风铃见屋里没人,想大声喊,可荷花缸里散发出的
油味把风铃的嗓子好似油腻住了,一时喊不出声。
其实,屋里有人,西侧的木床上躺着油坊家的男人,他下身瘫痪,这两年一直躺在床上,油坊家的女人当家。
油坊家的女人就是葵大妈天天挂在嘴上骂的“不要脸的女人”。风铃常听葵大妈这么骂,又听村里人谈论那女人不要脸,可风铃就是恨不起油坊家的女人。风铃站在油坊门口,没等她开口,油坊家躺在床上的男人直接告诉风铃:“大姐姐在河边呢。”村里很多人喊油坊家的女人叫“大姐姐”,她男人也这么叫。风铃担心大姐姐把那条大鱼给杀了,急吼吼地往河边跑。
去河边,必须走进油坊,抓着上面沾着油渍的扶
手,从二楼往下走。台阶滑,风铃走得小心翼翼,走到
一楼,感到黑洞洞的,她沿着一束光亮,摸到东门口。门槛外就是码头,铺着一级又一级石板台阶。
风铃跨出门槛,一步步,直走到挨着河面的石板台阶上。风铃站在桥下的码头上看河水,看拱桥,看天空,感到别有一番风味。
大姐姐蹲在河坎上,拎着一件水红褂子往空中一抖,褂子在河面上飘开,“扑通”铺在水面上。大姐姐一次又一次把褂子拎起,再扑到水里漂洗,洗得很陶醉。她无意间抬头,看到身边站着风铃,一惊,怒嗔风铃:“臭丫头,你把大姐姐吓死了,怎么跑到河边来了?”
“我看大呆子捕的大鱼。”大姐姐笑了:“你家大呆子已经把鱼卖给我了,你
想要回家吗?”风铃摇摇头:“我只是想看看鱼有多大。”“大鱼被大姐姐送人了。”风铃一脸失望,大姐姐安慰着:“其实,那条鱼不
大,只比一般的鱼长一点。”“葵大妈说那大鱼比小孩子还要长呢。”大姐姐顿时一脸愤怒:“她是个傻子,你能听她胡说八道的。”
风铃尴尬了,这才想起葵大妈天天骂大姐姐是个不
要脸的女人,大姐姐肯定恨死葵大妈了。大姐姐看风铃尴尬了,笑笑,笑得很迷人。风铃从记事起,就认定大姐姐是村里最漂亮的女
人。如今,油的滋润使大姐姐更丰盈,河水的洗涤使大姐姐更水亮。
大姐姐把黑漆的头发拢在脑后,梳一个发髻,蓬蓬松松,插一朵花,显得很妖艳。村里很多女人骂她是“狐狸精”,可风铃依旧觉得大姐姐是最漂亮的女人。
大姐姐是本村的姑娘,就出生在桥头。大姐姐的父亲是个摆渡的。过去,大河和小河都没有桥,四周空荡荡的。交叉
的河面宽阔,水流湍急,河岸只有一间茅屋,一只木
船,显得有些荒凉。大姐姐一家住在茅屋里。大姐姐的父母是从江南来的,母亲是个瞎子,烧饭
时,把火星落在灶台后的柴草里,一把火把厨房和母亲都烧没了。早年丧母的大姐姐随父亲在河口摆渡,听着水声慢
慢长大。
村里人想出门,都是摆渡的来去送往,摆渡人在村
里很有地位。
风铃记事时,河面上已经架了大桥和小桥,大姐姐已经出落得很水灵、很漂亮了。村里有儿子的人家都想娶大姐姐做儿媳妇。风铃的母亲也一眼看中大姐姐,直叹息大呆子小,没法娶大姐姐做媳妇。
摆渡人一样感到可惜,在他心目中,只有村长吴桂柏家有资格娶他的漂亮女儿,可村长的儿子比自己的女儿小六岁,摆渡人决定带大姐姐回江南老家。没想到,大姐姐爱上了村里开油坊的小伙子,独自留下了。
开油坊的小伙子是个外乡人,长得高大英俊,在村后的一片树林里开油坊,日子过得很殷实。
全村人都觉得大姐姐和开油坊的小伙子走在一起,很美满。
可大姐姐舍不得离开河岸的家,开油坊的小伙子拿出一大笔积蓄,拆掉大姐姐家破旧的茅屋,在原地竖起了村里第一幢楼房,给荒僻的桥头带来无尽的生机。
半年后,大姐姐就嫁给了开油坊的小伙子。
结婚那天,河两岸站满了人。那年,风铃才五岁,个头矮,骑在大呆子的肩头看新娘。
村里出嫁迎娶新娘都是一只木船,而大姐姐出嫁,
河里行走一趟船,一色水,都是带着篷顶的木船。船顶
四周缠了鲜花,一枝接一枝,一条直线,行走在水里,很是气派。
最前面的一只船,船头上站着几个吹唢呐的,吹吹打打。最后一只船的船头搁只大鼓,两个年轻人挥舞着棒槌敲打着鼓面。
风铃猜想大姐姐在哪一只船上,猜了半天,没有猜中,问大呆子:“新娘在哪只船上?”大呆子骂风铃:“笨蛋,你看哪一只船上的鲜花最多、最红,新娘肯定在那只船上。”风铃细心一看,中间的那只船,船顶上的花最密匝,红艳艳的,认定新娘在中间的船上。一趟船在水里缓缓行走,河两岸的人随着船一起走,一起拥到桥头。船首尾相接,顺着河岸,一直线停泊,两岸观瞻的人群在小楼前围了一层又一层。
一身鲜红的大姐姐,由风铃的奶奶搀着从中间的船上缓缓走下来,大姐姐身上的那片鲜红,深深地烙在风铃的心坎里,也留在一村子人的心里。
大姐姐的隆重婚礼是吴家村空前绝后的。
结婚第二天,大姐姐带着自家男人去江南老家看望
父亲。回家时,大姐姐这个清纯的女孩彻底变成丰盈如
石榴的少妇,漂亮又富有韵味。
大姐姐给村里人带回礼物,给风铃带了两根桃红绸带。
一晃五年过去了,那两根桃红绸带还保存在风铃的木箱里。
大姐姐的男人在村后的油坊里榨油,榨出的油用一只只木船沿着大河驳到桥下的码头,两个大汉抬着大荷花缸,沿着石板码头哼哧哼哧地抬到小洋楼里。
风铃尤其迷恋这个场景,只要大姐姐家运油,她都跑到桥头看。
风铃更迷恋漂亮的大姐姐坐在桥头楼房里卖油的样子,风铃暗暗决定:长大了,像大姐姐一样光鲜地坐在柜台前卖油。
大姐姐的日子过得温馨,不仅让风铃这么小的女孩羡慕,其实,全村女人都羡慕。
近几年,大桥和小桥的桥头两侧建了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房屋。荒僻的桥头一下子兴旺了起来,成了集市。
油坊的生意格外红火了。
可惜这红火的日子碰上了黑色的灾难,大姐姐的男
人在榨油时,不幸被石磙子砸了,命保住了,人残废
了,整年躺在床上。
从那以后,大姐姐的身上有了流言蜚语。
大姐姐不在乎,独自把油坊撑起,日子一如既往地鲜亮,人和过去一样丰盈美丽,并在黑漆的发髻旁插了一朵花,很惹眼。
村里女人骂大姐姐变成了“狐狸精”,只是看在大姐姐是本村姑娘的分儿上,才没有把她轰出吴家村。
风铃经常听人谈论大姐姐的风流事,说大姐姐喜欢葵大妈家的二儿子吴二,可大姐姐在风铃的心里依旧很美好。
风铃在大姐姐家没有看到大呆子捕的大鱼,带了几分遗憾,又从码头钻回黑漆漆的一楼,沿着油腻腻的楼梯爬上二楼,再穿过一只只荷花缸,走出了油腻腻的油坊,回到桥头集市上转悠了。
大桥和小桥的相接处,正是两条马路的十字路口。小桥南头的两侧向外扩开一块平地,西侧连着大桥的桥面留给摆摊的,卖瓜果蔬菜。东侧有高低几间房,一间是茅草屋,砌在小河的河坎上,后墙紧贴着细长的小河,屋顶只比马路高一点点,里面坐着一个老头,姓王,戴一副眼镜,镜片有瓶底那么厚,常年待在茅屋里扎纸人。
风铃喜欢看王老头扎纸人,但不敢靠近,怕沾了鬼气。她都是蹲在马路边,朝屋里看。
王老头用蛋壳做脸蛋,在上面涂画眼睛、鼻子、嘴,用黑毛线做头发,用麦秸和细竹枝做身子,用彩纸做褂子和裙子,扎出各具形态的彩色纸人。王老头把它们插在笆材编织的墙壁上。王老头不仅扎纸人,还用芦柴和纸板搭建各种房屋和家具,再蒙上一层彩纸。
王老头扎出的东西红红绿绿,看上去并不可怕,但风铃一想到这些纸人、纸箱、纸房子和纸家具烧给死去的人享用,就会感到一股鬼气,感到这些纸东西上面粘着鬼的灵魂。
风铃生怕鬼魂粘到自己身上,都是看一眼就匆匆离去,离开时,轻轻“呸”一声,吐一口唾沫。
这是风铃从大人那里学来的撵鬼魔法,朝地上吐唾沫,就能把鬼魂晦死。风铃十分相信这个魔法。每次忍不住想看王老头扎纸人,风铃就站在马路上看一眼,背过身,立即朝地上吐一口唾沫,然后飞快地跑到隔壁的房子前,站在修车大爷的身边。
修车大爷是吴家村个头最高的人,手像蒲扇,脚像小船,村里人笑他是“板门神”。
板门神一发怒,全村人都怕,风铃认定鬼肯定害怕板门神。她站在板门神身边,心立马安静了。
板门神修车的房子只有巴掌大,放一些废旧的自行车车胎和踏脚、修车用具、气筒,以及其他零碎的部件。房子虽窄巴,但高爽,又油漆成蓝色,倒是十分醒目。
白天,板门神坐在蓝房子门前摆摊。碰到下暴雨,板门神躲到王老头那间低矮的茅草房里,需一直蹲坐着,心里憋屈。暴雨来得慢,板门神喜欢穿过大桥,到高大的油坊里避雨,偶尔闪身到隔壁烧饼油条的店铺里躲雨。
烧饼油条的店铺贴在蓝房子的西北侧。
风铃来桥头集市,待得最久的地方就是烧饼油条店。站在门口,能一站半天,闻着烧饼油条的香味,挺满足的。
风铃喜欢吃油条,但一个女孩嘴馋不是美事,风铃一直没有说出口。她总是默默地站在店铺门口,满心思盼望父亲和母亲能来桥头,最好是父亲。
父亲比风铃更好面子,只要看见风铃站在烧饼油条店铺门口,他一定要给风铃买油条吃,若是不买,觉得自己太小气,不像一个村长似的。但父亲难得来桥头集
市,不是因为自己是个村长摆架子,而是因为大呆子一
家住在桥头。父亲和哥哥大呆子几乎断绝了往来。风铃不奢望父亲在桥头集市出现,就急切地盼望母
亲能来桥头集市买菜。
乡下人家,自家菜园里什么蔬菜都有,除了买肉、买豆腐、买鱼才到集市上来。可谁家能天天享用肉、豆腐和鱼,除了来亲戚,平常日子都舍不得买。
母亲自然难得来一趟桥头集市买菜。
风铃盼不来父亲和母亲,只好站在店铺门前,偷偷闻烧饼、油条的香味,解解馋。可她好面子,怕遇到熟人,看出她的馋样,那多难堪。风铃总是小心翼翼,放纵自己待一会儿,多吸几口烧饼油条的香味,然后走上小桥,伏在小桥的栏杆上看北侧的竹楼。
竹楼和油坊的洋楼隔河相望。油坊竖在两河交叉的西南角,竹楼竖在两河交叉的东北角。油坊高耸在马路边,而竹楼低矮,依偎着河岸的土堤,一楼直接贴着水面。竹楼虽低矮,但面朝阳光,不像油坊的一楼黑漆漆的,它的一楼很透亮。
竹楼的主人是卖木材的。挨着竹楼的水面漂浮着一
条宽宽的木筏,河岸又放着一堆又一堆木材。
竹楼的二层和小桥的桥面相接,租给了理发的。
理发的师傅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左眼角有块红痣,村里人管他叫“红痣师傅”。
红痣师傅闲来理发,碰到村里做红白喜事,他就去做厨师烧饭,同时吹唢呐。红痣师傅是葵大妈丈夫的徒弟,人很随和,看到葵大妈尤其客气。
看到风铃,红痣师傅喜欢笑问:“你又来看热闹了?”
风铃不乐意红痣师傅这么问,好似看出她想吃烧饼、油条的心思。风铃故意大声说:“我才不是来看热闹的,我做小姑了,是来看羊羊的。”
红痣师傅憨憨一笑。
风铃在竹楼理发店门口盘桓一会儿,又穿过小桥,回到烧饼油条店的门口,看盆里的面还剩下多少,估摸还能做多少烧饼和油条。
风铃每天都要等到烧饼和油条全部卖完,油香味彻底散尽了,才依依不舍地从桥头集市回家。
今天,风铃碰到了好运气,父亲吴桂柏突然出现在
桥头集市上。
父亲一大早走下高墩,原是约请村里人给奶奶做
八十大寿。父亲先到三岔河后面的农庄跑了一圈,又跑到桥头集市上来了。
集市上人多,省得父亲挨家挨户地跑。在河面捕鱼的大呆子看见父亲的身影,知趣地躲到了屋里。风铃见到父亲,两眼灿亮,扑了过去,直接拽住父亲的衣角。
父亲见风铃站在烧饼油条店铺门口,毫不犹豫地给风铃买了一个烧饼和一根油条。风铃抓着烧饼、油条,一脸满足,开心地尾随着父亲转。父亲约请人去给奶奶祝寿,与大家一番寒暄后,就
离开了桥头集市。风铃吃着烧饼和油条,毫不犹豫地随父亲回家了。此时,太阳已经升了上来,风铃随父亲回到高墩,
对着树下缝抹布的奶奶喊:“奶奶,快进屋吃早饭。”奶奶起身,随风铃一起回屋。倚着银杏树看奶奶缝抹布的葵大妈,忽感肚子饿
了,匆匆回屋。不久,葵大妈家的茅屋冒出了缕缕炊烟,在蓝天下悠悠地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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