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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番茄如何从“魔鬼果实”变成人人喜爱的蔬菜?观花植物土豆怎么成了影响国民生死的主粮?食物,从自然的角落,进入喧腾的厨房,再到火热的口腹,*终回到世界。这个伟大的循环中,滋生着我们多变的欲望。《面包会有的》与《土豆烧熟了》两篇小说,呈现的是苗炜作为吃货的罪恶感,以及作为小说家的饥饿感。他酝酿四年,穿行于现实与历史,考察世界上食物的革命与人类欲望的案例,剖解中国人灵魂里对食物的狂热执着,写下花花世界中的欲望乐曲。《面包会有的》代表了苗炜驾驭现实主义与架空历史的功力,是他的想象力、经验知识与吃货良心的小说式记录。他好像在对微醺的吃货们说,面包都有了,当初的欲望已是记忆,你还能体会到饥饿的感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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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面包会有的》: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这是挨过艰难时世的咒语,也是杨大卫奋斗多年的生活成果。他安心地站在食物链的顶端,可以吃到地球上最稀有的**美味。一次美食巡礼,他与朱海伦完成了两个吃货的隐秘相识。
不料杨大卫遭遇一场恶疾,几乎丧命。美人离去,重生的杨大卫也不得不告别美食,仅靠简单烹制的食物为伴。吃得简单之后,他的欲望也随之发生改变,怀念起面包还未泛滥的那个年代。
《土豆烧熟了》:探险家哥伦布、麦哲伦为地图添上新的大陆和海洋,哲学家笛卡尔、牛顿变更心灵在宇宙运行的轨迹,但是谁发起了人类味蕾上的一次次革命?几百年前,土豆传入欧洲,贵族们起初只观赏它的花朵;番茄则被认为是不可食用的,因为人们吃它的叶子中毒了。
在那巨变频发的时代,西班牙青年陆亚烈跟随老传教士庞迪我,来到了中国南京。结识神秘的朋友之后,他们看到了三百多年后的地球仪,亲口尝到了炸薯条蘸番茄酱。在土豆和番茄的美味进化史之中,陆亚烈是被选中的那人,将见证诸多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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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苗炜,1968年生,小说家。已出版作品《让我去那花花世界》、《黑夜飞行》、《寡人有疾》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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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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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包会有的
1
四百年前,意大利传教士艾儒略写过一本《职方外纪》,西班牙传教士庞迪我润色修改。此书向中国读者介绍欧洲风俗,其中一段写到罗马的万神殿:“罗马曾建一大殿,圜形宽大,壮丽无比,上为圆顶,悉用砖石。当瓦顶之正中,凿空两丈余以透天光,显其巧妙,供奉诸神于内,此殿至今二千余年尚在也。”这本书写到众多意大利及西班牙的古城,其中说:“塞哥维亚乏山泉,遥从远山递水,架一石梁,梁上做水道,擎以石柱,绵亘数十里。”这一段说的就是塞哥维亚的引水渠。今日到罗马旅行,万神殿还是老样子。到西班牙的塞哥维亚,引水渠也还在那里。
塞哥维亚有一道特产是烤乳猪,引水渠下就有好几家烤乳猪餐厅。餐厅分两派,一派是“怀抱式”,烤出来的乳猪四肢蜷在躯干下面;一派是“伸展式”,乳猪短小的胳膊腿儿伸展开来。两派竞争激烈,这派说“怀抱式”乳猪味道更美,那派说“伸展式”乳猪风味尤佳,两派引经据典,都想考证出传统的烤乳猪是什么样的形状,猪的四肢到底是收缩着还是伸展着。食客们倒不在意这个问题,小猪已经死透,肤色焦黄,切下四肢和躯干供大家分而食之,猪头多半留到最后,只见那猪头微微上扬,眯缝着眼睛,嘴角带着笑意,对自己短暂而悲凉的命运浑然不觉。按照塞哥维亚的传统,侍者用瓷盘子切分松脆的乳猪,然后将盘子摔到地上,食客们听到瓷盘子破碎的声音,牙齿就变得更锋利,他们猛烈地撕咬乳猪,在餐桌上把那头小猪再杀一次。
小猪一般只有二十三天的寿命,出生不到一个月,就要被宰杀,送到炉火中烤制,它们对四百年或两千年都没什么概念,也不知道罗马城在哪里,偶尔有一两头猪,会瞥见巍峨的引水渠,随即埋下头在食槽里拱。有一年,马德里的动物权益组织来到了塞哥维亚,竖起旗帜、分发传单,号召人们善待小猪,有一个激进青年,潜入养猪场,救了一头小猪出来。待宣传工作结束,诸位善良的青年要离开塞哥维亚,如何安排这头小猪倒成了难题。这小猪不愿给人添麻烦,夜里溜出旅馆,此后就游荡于古城的大街小巷,变成了一头流浪猪。
城中的百姓对这头流浪猪非常友善,给它吃的喝的,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叫“佩佩”。佩佩上午在大教堂的回廊里晒太阳,傍晚时分就到城堡上看日落,每天听导游讲解塞哥维亚的历史,久而久之,便有了知识和记忆,能辨别城中教堂哪一座是罗曼风格哪一座又是哥特风格,知道了佛朗哥和西班牙内战,此后登临城堡看夕阳,神色不免有些凄凉,它变成了一头有历史感的猪。
城中的厨师,时常会谈论厨艺,他们经常会提到陆亚烈的名字,这位先贤擅长做猪肉香肠,还擅用各种香料,他是塞哥维亚第一位将西红柿做成菜肴的厨子。教堂中有一幅古老的油画,画的是两位天使在厨房的地板上翻检蔬菜和水果,画上有茄子、南瓜、洋葱、苹果,还有两枚大西红柿。专家考证,这幅画的作者就是陆亚烈,他在厨房做饭之余,还有闲情画上两笔。流浪猪佩佩逐渐了解陆亚烈的生平,这位先贤出生于塞哥维亚,少年时就读于拉夫雷士学校,在大教堂的厨房中服务多年,后来随庞迪我教士远赴中国。佩佩在郊外一处陵园找到了陆亚烈的墓地,他的葬身之处颇为荒凉,墓碑前有几束枯萎的玫瑰花。佩佩想到,那些主教大人享有巨大的石棺,甚至还有塑像,但他们的名字早就在历史中湮灭,而伟大的陆亚烈教士将因为他的西红柿酱汁以及在遥远东方的传教事迹而被后人铭记。它拱了两下墓碑,表达了它对陆亚烈的敬仰之情。
佩佩在塞哥维亚游荡了二十余年,听了数千次弥撒,背诵了大半本《圣经》,它的记忆力如同一个七八岁的孩童,可这头猪的运算能力较差,只会十以内的加减法。有好事者问它,二加二等于几啊?佩佩就哼哼四声。好事者再问,三加四等于几,佩佩就多想一下,哼哼七声。如果你再问,七加八等于几,佩佩就茫然无助地四下张望,不再回答。
四百年前,人们的教育程度普遍偏低,那时候大多数人的数学运算能力比佩佩高不了多少。一个人能做加减乘除已是了不起的成就,能解决“鸡兔同笼”就是方圆几百里的“智者”。没有几个人知道二元一次方程。
自古至今,无数少年被问过“鸡兔同笼”问题,四百年前的陆亚烈也被问过——某位农夫,拥有若干只鸡和若干只兔子,这些鸡和兔子一共有五十个头和一百四十只脚,请问这位农夫到底拥有多少只鸡和多少只兔子?他爸爸问完这道题就回到屋里喝燕麦粥去了。陆亚烈陷入沉思。他假设农夫有二十五只鸡二十五只兔子,计算一番之后发现错误。他假设农夫有四十只鸡十只兔子,计算一番后还是错误。他假设农夫有三十只鸡二十只兔子,每只鸡两条腿,每只兔子四条腿,心中默算,确信找到了正确答案,他高声向爸爸宣布,农夫有三十只鸡和二十只兔子。爸爸在屋里叫道,儿子,你的答案正确,快进来吃早饭吧。后来,耶稣会的拉夫雷士学校举行入学考试,主考的教士要用一道数学题测试陆亚烈是否有资格接受良好的教育。庄严的考官问道,某位农夫,拥有若干只鸡和若干只兔子。十岁的陆亚烈走神了,他没想到会在这样庄严的场合遇到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经过一番适时的思考——不要太长以显得愚蠢,不要太短以显得轻浮——陆亚烈回答,三十只鸡二十只兔子。他脸一红,随即向主考官承认,他做过这道题,恳请老师再次出题。考官颇为赞许地点头:“孩子,你已经给出了完美的答案。”陆亚烈带着一个错误的认识进入拉夫雷士学校,他以为,人生中总会有一个难题出现,但第二次面临同一个难题时就会容易得多。实际上,上帝总安排同样的问题给你,每一次回答都比上一次要难。
拉夫雷士学校中有一位高年级学生享有极高的声誉,他如隐士一样蜷缩在自己的宿舍里,体弱多病,很少下床,低年级学生每天早上要去给他倒尿盆,每天晚上要给他打洗脚水。教士们小心呵护他,被子总是厚厚的,炉火总是暖暖的,有时候教师要到他的床边给他上课,数学老师总以征求意见的方式和他讨论问题。这位传奇学生名叫笛卡尔。陆亚烈入学两年之后才获得给笛卡尔倒尿盆的机会,拉夫雷士学校的老师和学生,不管天气多么寒冷,夜里想方便都要出去上厕所,唯独笛卡尔享有一个尿盆。陆亚烈恭恭敬敬地端起笛卡尔的尿盆,偷偷瞄了一眼床上的笛卡尔,笛卡尔微微皱眉,问道:“你是新来的学生?我以前没见过你。”陆亚烈不知道如何回答,笛卡尔忽然站到床上:“要学会设未知数,要把任何问题都转换为一个数学问题,要把任何的数学问题都归结为求解一个方程式。”笛卡尔手里拿着一本书,在陆亚烈脑袋上狠狠一敲。又过了一年,笛卡尔要毕业了,陆亚烈晚上去给笛卡尔打洗脚水,宿舍里点着蜡烛,笛卡尔脸色苍白,喃喃自语:“几何和代数应该分开,当然,它们是一样
的数学,每一个线条每一个图形都可以用方程式表示。”陆亚烈不明所以,笛卡尔眼望虚空,似乎再多解释一句就会体力不支晕倒在地。陆亚烈把洗脚盆放到地上,恭敬地说:“你的洗脚水。”笛卡尔对陆亚烈视而不见,盯着椭圆形的洗脚盆:“这是个二元二次方程。”陆亚烈感到屈辱,他知道他没资格和笛卡尔讨论问题,任何问题都可以归结为数学问题,都可以归结为代数问题,都可以归结为一个方程式,他不理解笛卡尔的方程式,就不能和他讨论问题。笛卡尔毕业之后,给拉夫雷士学校留下了永恒的传奇。仿佛他还躺在床上,以极高的优越感俯视着那些寒窗苦读的学弟。至少陆亚烈一直怀有智力上的挫败感。他以中等成绩完成学业,然后去萨格里什学校学习航海。他想,笛卡尔能解决数学问题,可笛卡尔当不了水手,海上的风浪会摧毁笛卡尔脆弱的身体和优质的头脑,如果笛卡尔上了船,不出十天就会死在船上,被装到裹尸布里扔进大海。
萨格里什学校位于葡萄牙的一个小渔村,这所学校有一个更著名的毕业生,那就是哥伦布。哥伦布早就发现了美洲大陆,早就功名盖世,早就死了,可他对后世的学生还有着积极的影响。陆亚烈希望去航海,去好望角,去印度,去中国,往普天下去,传福音给万民听。他学习航海术、地理学、制图学,可还是避不开数学,绘制海图的墨卡托投影法中就有数学的痕迹,一个理性的天才会从中发现微积分,陆亚烈却迷上了绘画。制图课程之外,他总练习素描和写生,甚至一度萌生了去佛罗伦萨学艺术的想法。他的第一次航海到达了威尼斯,见识了意大利画家的杰作之后,再一次感到挫败。他的第二次航海到达了亚历山大港。亚历山大就是陆亚烈的名字,改成中文名字“亚烈”之前,他一直叫亚历山大。所以这个埃及港口和他有特殊的缘分,给他的命运带来了转折。
在亚历山大港的集市上,陆亚烈买到了一本波斯文的图书,从插图上看,这是一本讲炼金术和其他魔法的教材,其中一个章节,画的是一头牛被宰杀,法师们将牛头割下来,将巨大的伤口一点点缝合。然后用棍棒敲打牛的躯干,直到把一头牛敲成肉酱,肉酱收纳到一个坛子里,施以阳光和魔法,坛子里就会再长出一头小牛来。陆亚烈的波斯文磕磕绊绊,但大致意思不会弄错。返航途中,他不断向同伴请教波斯文,确认书中文字所述和他从图画中理解的并无偏差。他感到荒谬,为什么要杀死一头牛再在坛子里培养出一头牛呢?毁掉造物主的一头牛再制造出另一头牛,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船过直布罗陀海峡,阳光从乌云中照射下来,形成万千道光芒,风帆鼓动,海鸥飞翔,陆亚烈忽然醒悟,如果一头牛死了,可以造出一头新牛,那么耶稣就可以死而复生。他未来的使命就是用科学证明耶稣是如何复活的。那一刻,陆亚烈浑身大汗,几近虚脱。随后的行程,他高烧不止,上吐下泻,他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坏了。回到葡萄牙,陆亚烈被船员从船上抬了下来。船长得出结论,这个萨格里什学院的毕业生不适合航海。
故乡塞哥维亚接纳了这位忧郁的年轻人,那时,大教堂正在扩建,几十名建筑工人需要吃饭,主教大人让陆亚烈去帮厨。厨房里每天都有新鲜的面包,但肉类和蔬菜欠奉。教堂的菜园中有几株西红柿,这种拉丁语学名叫“pomaamoris”的植物是从美洲阿兹特克人那里带回来的,据说阿兹特克人有吃人的习惯,所以阿兹特克人吃的西红柿也带有一丝危险的气息。陆亚烈并不信邪,他摘下来两个西红柿,放到火上烤,烤熟之后吃到肚子里。他发明了西红柿酱汁,烤熟的西红柿切丁,加入洋葱末和彩椒末,加盐、橄榄油和醋搅拌,制成的调味汁给建筑工人佐餐。随后他把西红柿酱汁放到肉里,炖牛肉,烧鸽子、烧鸡肉都加西红柿汁,这些肉食是供主教大人单独享用的。
主教大人吃了好吃的,不便公开赞美陆亚烈,却一遍遍地赞美上帝。上帝创造了西红柿,就是增益人们的胃口。由于一时的蒙昧,西红柿被当作不洁的东西,但陆亚烈探明了上帝造物的用意,他在拉夫雷士学习的数学、在萨格里什学习的航海,都能在厨房中找到用武之地,他的使命是探究食物的奥秘。陆亚烈对这样的安排感到满意,只有在厨房里,他才能接触到他的实验材料,他需要牛肉、骨头和香料。他研习波斯语,把手中那本魔法书通读多次,他搜罗了大批炼金术士的著作,研究出一个配方,用人的精液和尸骨及多种香料混杂,放到炉火中烧制,就能锻造出一个小人来。
陆亚烈在厨房里搭建了一个实验室,每天夜里都在里面进行科学实验,每天取自己的精液凡五次之多。实验屡屡失败,陆亚烈不得不加大取精的次数。经年累月,陆亚烈终于精液枯竭。他不得不求助于塞哥维亚的主教大人,希望主教大人能资助他的科学实验。在圣母像面前,吃得越来越胖的主教大人聆听陆亚烈的理论,明白眼前这位消瘦的修士,在厨房里进行科学实验,要验证耶稣是如何复活的。为了这个惊世骇俗的目标,陆亚烈要求每个修士每天要奉献三次精液,自渎行为虽然为教规禁止,但为上帝探明万物由来之根本,实为我等之使命。主教大人听罢,跪在圣母像前忏悔,陆亚烈兀自喋喋不休地讲述他的实验计划。很快,有两名威武雄壮的教士上前,将陆亚烈架了出去,他被关进了教堂的禁闭室。禁闭室中有一个瞭望孔,从中可以看到主祭台,木头大门上有一道小窗口,每天会有教士送来一餐饭,陆亚烈在禁闭室里关了半个月,不知道主教大人要如何处置他。
主教大人难以原谅陆亚烈,一想到那双肮脏的手处理过自己的餐食,主教大人就一阵阵作呕,他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处置这个走火入魔的厨子。恰在此时,耶稣会教士庞迪我来拜会。庞迪我年过六十,在印度果阿和中国南方传教多年,此番回欧洲述职,遍游意大利和西班牙,募集书籍、科学仪器、艺术作品,要将西方文明的成果带到中国去。主教大人见庞迪我年老体衰,就说,塞哥维亚大教堂有一位青年才俊,通晓拉丁语、希腊语、波斯语,学过数学和航海,一直发愿要去东方传播福音,他可以给庞迪我当助手。庞迪我知道,他此去东方,很可能就将一把老骨头抛舍在那里,薪尽火传,正应该带一位年轻教士去闯荡一番。在主教大人的安排之下,庞迪我和陆亚烈见面了。
年轻教士脸色苍白,身体瘦削,两只大眼睛呆茫茫的。庞迪我心中疑惑,讲了讲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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