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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有没有一种暗恋,是你不敢宣之于口,只掩埋在自己成长的岁月里?
她是左晨,很多年前,有一个少年温暖了她此后所有的岁月,她却只能悄悄地把他藏在心底。
八年后,她看到街头熟悉的身影,以为是他,却发现认错了人。当晚她在博客上写了一则寻人启事,告慰自己无人知晓的长久暗恋。
他是徐横舟,是从国外归来的考古老师,也是无人知晓的才华横溢的隐身画家。
八年来,每到生日或过年,他都会收到一张遥远的匿名贺卡,他始终不知道是谁在默默地祝福他。
命运终于让他们重逢,这一次她想勇敢一次,不再做当年偷偷喜欢他的女生,为了爱,她甘愿奋不顾身。而她,是不是他一直在寻觅的会发光、会发热的人?
暗恋像黑夜中最寂寞的花朵。当我看着你的时候,你有没有碰巧也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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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痴梦人,女,现居武汉。2010年开始文学创作,已出版作品:《心碎是爱情最美的样子》《错位爱情》《你是银河,我是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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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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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寻人启事
2013年的4月1号,我在街上看见了一个人,我以为是徐横舟,所以喊住了他,结果却不是的。愚人节我把自己玩了一把。我想我这辈子大概都没机会看见他了。
第二章 遇见故人
十六岁的我,觉得那个站在满壁书柜前的高大青年是个异类。我甚至在想,他要是披上一头长长的金发,就可以出演《指环王》中的精灵王子了。
第三章 老师,你好
他微微侧身看着我。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认出我,我戴了眼镜,比八年前高了一点,我的容貌变化不大,唯一的区别是那时候我是青苹果,现在的我已成了红富士。但也许他还记得我。
第四章 猝不及防
我没有摔倒,而是跌入徐横舟的怀里。他身上是冷冷清清的成熟男人味道,就像这雨夜的空气,干净,还带着巨大的诱惑。
第五章 你在哪里
其实我是在想,那个时候我冲上去抱住了徐横舟,还差一点哭出来,他当时是什么感觉。
第六章 爱的心事
2013年的4月20日,晴,微风,我又一次握住了徐横舟的手,好像已经是很自然的事情,这一次,我没忘记摘下我的手套,只有这种时候,我才能够触摸到他。
第七章 突然造访
“徐老师,你怎么来了?”“太晚了,怕你不安全。”徐横舟回答得很坦然。
第八章 上错了床
我觉得不把我跑到他床上的事情说清楚,我简直会死不瞑目。心一横,我就问了:“徐老师,昨晚……”“昨晚?哦,你起夜之后,上错了床。”
第九章 再次相亲
徐横舟还是定定地看着我,我也厚着脸皮看着他,过了至少十秒钟,他才说:“我记得,我们俩现在是在相亲。”说完,他就毫无征兆地站了起来,“吃完了,就走吧。”
第十章 一吻定情
徐横舟抬眼看我,我们俩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对视,他的瞳仁里有星子一样的光芒,我的目光无法移动。我的三根手指被他捏着,手背上还有酥痒的感觉,但那一刻,我体验到了不敢呼吸是什么感觉。
第十一章 为伊人作画
临近夏天,傍晚时分还有点热,阳台又太窄,我必须坐在夕阳照耀的地方才能和他的画架有足够的距离。徐横舟摆好画架,拿起炭笔,看了我一眼就说:“这儿太晒人了,要不进去画吧。”
第十二章 入戏太深
我意识到自己的底线原来这么低,低到只要能和徐横舟在一起就可以了的时候,我曾捂住眼睛流下了几滴眼泪,那一刻我才明白,原来我对他的爱已经这么深了。
第十三章 青梅竹马
有时候我在想,生活太幸福,是不是有人就会给你捣乱?爱情太顺利,是不是也会有人一直来考验你们?
第十四章 徐横舟,我爱你
我踮起脚亲吻他,他一动不动,两只手还是插在裤兜里。我用力地抱住他,用了我所有的力气。
第十五章 一个轮回
“我就是你在等的那个人,我姓林,叫林横舟。”我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听见他又说,“左晨,我回来了。”
番外 徐老师的旧事
他心里有个黑洞,就向往光明。他想找一个会发光,有很多爱,又很温暖的女孩子。也许不用太出色,但一定是会发光、会发热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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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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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是场长不大的思念》精彩摘录
★2013年的4月1号,我在街上看见了一个人,我以为是徐横舟,所以喊住了他,结果却不是的。愚人节我把自己玩了一把。我想我这辈子大概都没机会看见他了。几个小时以后,我在我那个几乎没人看得见的新浪博客里写了一则寻人启事。
“徐横舟,男,1985年生人,原籍申城,身高一米八五,浓眉俊目,风姿清举,于2005年夏天走失。有知其下落者,请告知本博主,并请代为转告,有人很想找到他。”
★你有没有暗恋过什么人?
在你的成长岁月里,这个人贯穿了许多年,也许你根本就没什么机会靠近他,后来更是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但你却依然忘不掉他,还是会经常想起他。
后来对这种人有了个称呼,叫男神或女神。但我更愿意把这当做自己的憧憬。
你有憧憬过谁吗?
★站在徐横舟面前,我和他对视着,他的眼睛里有日出的余烬,早就觉得徐老师的眼睛像大海,里面如深海一样的诱惑让我自愿沉溺。我踮起脚亲吻他,他一动不动,两只手还是插在裤兜里。我用力地抱住他,用了我所有的力气。
然后我松开手,对他说:“你知道我爱你,在我外公家第一次看见你,我就爱你。那些明信片,不是每个漂亮男生都有的,我只给你一个人寄过。我本来是准备默默喜欢你一辈子的,我从来没想过你也会喜欢上我,到现在我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我爱你,徐横舟。” 我对他说。
我又踮起脚尖亲吻他,这次他的双手总算抽了出来,也紧紧地抱住了我。
我忘情地吻他,他也在忘情地回应我,等我们终于松开的时候,我没敢让自己再留恋一秒,转身就离开了,徐横舟没有强行留下我。他什么都懂。
★他心里有个黑洞,就向往光明。他想找一个会发光,有很多爱,又很温暖的女孩子。也许不用太出色,但一定是会发光、会发热的女孩子。
《暗恋是场长不大的思念》试读
我的视力越来越差,走在街上,连迎面走过来的罗婆婆都没认出来,我被她突然喊住,受了点小小的惊吓:“婆婆,买菜去了?”我赶紧堆起笑脸。
罗婆婆拎着一捆青菜走到我面前,用警惕的眼神上下打量我:“小小,你去哪儿?”
我尽力扩大自己的笑容:“婆婆,我去买只鸭子啃啃。”
罗婆婆一脸的将信将疑,停了三秒钟才说:“你爸妈知道吗?”
“我爸妈知道,我妈让我去的。”
这话成功地让罗婆婆放松了警惕,她看我的眼神温柔了一点。
“那快去吧,买完了早点回家。”
“好的,婆婆,那我走了。”
我答应一声就迈开大步往前走,可是走得太快,一不留神,差点让前段时间挖水管留下的土坑给绊了一跤。噔噔噔,我像个老鹰似的张开翅膀往前俯冲了几步。罗婆婆在后面大叫:“你这孩子,走慢点,别又摔在了街上。”
唉,干吗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件事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我当机立断决定去配个眼镜。视力好一点的话,我就不会看不见罗婆婆,也不会看不见那个坑。其实几天前,我和我妈说过想要配副眼镜,但她粗暴地拒绝了我:“配什么配?配了也是白搭。”
我伤心了一整天,但现在我决定不管了,我就想去配副眼镜。
其实就像罗婆婆怀疑的那样,我爹妈不知道我出门了。自从我视力下降,有一天又突然在大街上栽了一个跟头之后,我爹妈对我一个人出门就不太放心了。
刚才我是逮着了一个机会。我妈正在打麻将,牌桌就摆在我们家的小小小超市门前,她和三个麻友吆五喝六地战得正酣。小小小超市大门敞着,我爹躺在门口的躺椅上,身上盖着报纸,在那些“碰”“杠”“和了”的呼喝声中悠然地打着呼噜。但店还是要人看的,我家的辛巴就担负起了这个责任。
辛巴不是狮子,也不是狗,它是一只长着虎斑的很严肃的猫。它是捡来的,有一天我妈一开门,就看见一只眼睛还没睁开的小奶猫被丢在门口的一个破纸盒里。她等了一天,都没等到辛巴的亲妈来接它,最后只能收养了它。算到今天,辛巴到我家已经一年零八个月了。
我从楼上悄悄下来的时候,辛巴正在店里巡视。
这里要说一下我家的房子。我家的房子是楼上住人,楼下开店。隔壁唐人杰家也是这样,不过他家开的是早点铺。以前这一片不是市中心,外面那条大马路二十年前还尘土飞扬,后来一座座高楼竖起来,马路拓宽了,这一片就成了城中村。村里的居民生活都挺安逸,土地虽然被转让了,但家家户户也都盖起了楼房,有的楼房盖到四五层高,自己住不完,就出租,靠收房租也能过得很滋润。
所以我家门前的麻将摊是从早到晚都有人的。
我悄悄打开侧门的时候,辛巴看见我了。它蹲在地上,一脸严肃地望着我。作为一只猫,它真是严肃得过了头。我和它对视一眼,对它龇了下牙齿,辛巴扭头就走了,这才对嘛。趁着这个机会,我从后门溜了出来。
既然决定了买眼镜,我摸了摸口袋里的钱包,便直奔眼镜店。感谢我妈吴绮文女士,对我这个唯一的亲生女儿一直很大方,我口袋里的钱一直很够用。
出了巷口,就到了大街上。眼镜店离得并不远,搭公交也就两三站路,但我决定走过去。人声鼎沸的大街,汽车呼啸来呼啸去,满街的红男绿女,虽然在我眼里每个人都面容模糊,但对我来说还是充满了诱惑力。
在一个临街的小窗口里我买了根刚出炉的烤肠,溜溜达达就到了我要去的地方。
我很熟悉这家眼镜店,就在我以前上学的中学旁边,那时候每天上学都要从它门前经过,六七年过去了,这家店依然开着。我进门就跟老板娘打招呼:“老板娘,我配一副眼镜。”
老板娘很高兴地站起来:“你配多少度的?”
我说:“我不知道。”
她娴熟无比:“那先给你测一下度数。”她扭头对着里间喊了一声,老板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老板这几年变化不大,斯斯文文的,戴副金丝边眼镜,还像个小伙子。他把我引到检测视力的仪器前,让我坐下来。店里就我一个客人,他很耐心地测着我的视力,每调整一次镜片,就问我清不清楚。
几分钟以后,老板抬起头:“你不光是近视,还是散光啊。”又过了几分钟,老板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我,“你不光是近视和散光,你好像还是老花啊。”
他扶了扶金丝边眼镜:“不应该啊,你多大了?”
我呵呵一笑:“老板,我很年轻。”
他说:“是啊。”然后就说,“那你眼睛老化得有点厉害。”
我不想和他探讨这个复杂深奥且让人沮丧的问题,于是我问他有没有那种集近视、散光、老花为一体的镜片。
“那是渐近镜片,一般店里都没有,需要提前预订。”
我有点失望,老板看出来了,不愧是生意人,他立马给了建议:“你要是很急的话,可以先配一副近视和散光的,再配一副老花镜,这样一个看远景,一个看近景,虽然麻烦一点,但效果其实是一样的。”
我思考了几秒钟,就做出了决定:“那我就配一副近视和散光的吧,老花镜先不要了。”
一看生意成了,老板答应得很快,让我去挑镜框,他去给我拿镜片,走了几步,他却忽然停了下来:“你确定刚才说的度数了?”
我点头:“确定。”
他像是很不放心,又和我确认一遍:“镜片配了是不能退的。”
我很肯定地再次回答他:“就那个度数。”
老板这才放心地去了。我叹一口气,也不怪老板,人家那个仪器一看就是很高级的,可给我测了半天,度数还是精确不下来,只能怪我的眼睛,不能怪别人。
在老板娘的帮助下,我很快选中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黑镜框。老板已经拿来了镜片,在旁边等着了,眼镜框一定下来,他拿着镜片就去切割,几分钟以后,一个方框的黑边眼镜就递到了我手里。
我把眼镜架在鼻梁上,对着柜台上的小镜子照了照,然后我抬头去试远眺的效果。
透过眼镜店的玻璃门和玻璃窗,我看向街上。好像是比原来清楚了,老妈真是害我啊,谁说戴眼镜没用的。
“老板,多少钱?”我大声问着。
老板娘等这句话已经很久了,拿过手边的计算器,啪啪啪就按了起来:“镜片六百八,镜框八百五,合起来是一千五百三,我给你打个八折……”
她还没算完,我把眼镜往柜台上一丢,转身就向门外跑去。老板娘在身后大叫:“哎,你还没付钱……眼镜你不要了啊?”
我已跑到了街上,望着一个正在走远的背影,追了过去。
你有没有暗恋过什么人?
在你的成长岁月里,这个人贯穿了许多年,也许你根本就没什么机会靠近他,后来更是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但你却依然忘不掉他,还是会经常想起他。
后来对这种人有了个称呼,叫男神或女神。但我更愿意把这当作自己的憧憬。
你有憧憬过谁吗?
我确信,在我视力刚刚比较清楚的一瞬间,我看见了我的憧憬。
如果是以前,我大概不会追出去,我最多会用目光追逐他。憧憬就是憧憬,不一定要变成现实。就好比我喜爱喜马拉雅山,但我不可能,也没那个能力去攀登它,那我就把它制成一幅画,挂在我的房间里,让它陪伴我。
如果是以前,我就是这种态度。
但现在不是了,如果有一天,我要瞎掉的话,我希望我还能看一眼我的喜马拉雅山,所以我喊出了那个名字:“徐横舟!”
大约没有人会相信,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这是我第一次喊他的名字。也许是我的声音太小了,那个背影还在往前走,我又喊一次:“徐横舟!”
这次他听到了,停下了脚步。
在他转头四顾的那一刻,我在心里酝酿着第一句话该说什么。也许该说那句最常见的:“嗨,好久不见。”也许他就会问:“噢,你是谁?”
那我要不要做个自我介绍:“我就是那个你小时候在我外婆家见过的那个我外婆的小外孙女。”
这样说,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或者听懂了的话,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想起来,最后就算想起来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搞清楚。因为我外婆的外孙女不止一个。
我还在胡思乱想,他已转身向我走了过来,我的脚步也在这一刹那停住了。
“是叫我吗?”他问我。
我扯了扯嘴角,努力想发声,结果却失败了。眼神太差,果然会出错,就算戴了眼镜,也还是会看错的。
这人已走到我面前。
我发誓,我所有的勇气,在刚刚喊他的那一刻已经用光了,下一次,即使是真的徐横舟走到我面前,我也不敢叫住他了。
对面的男人风情万种地对我笑着,鼻头上一颗粉刺红彤彤的,即便我的眼神这么差,也被这颗粉刺分散了注意力。
“MM,你是叫我吗?”他说。
我的语言组织能力总算回来了,我说:“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他依然笑得风情万种:“没关系,认识一下也无妨,留个电话吧。”
“对不起,我新买的号码还没记住。”
“那留个微信吧。”
“对不起,我不玩微信。”
“那留个企鹅吧。”
我被逼得没办法了,只能说:“1234567。”
对面的男人认真地看着我,我很怕他发飙,毕竟是我把好端端走路的人给喊住了,于是赶紧补救:“要不你把你的企鹅号留给我,回头我加你。”
他眨一下眼睛,说:“7654321。”
好样的!我在心里给他点了个赞,然后我们俩就僵在了那里,谁都没作声,直到我身后响起眼镜店老板的声音:“喂!你的眼镜已经配好了,你还要不要了?”
我呼出一口气,连忙转身:“要,我要。”
所以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2013年的4月1号,我在街上看见了一个人,我以为是徐横舟,所以喊住了他,结果却不是的。愚人节我把自己玩了一把。我想我这辈子大概都没机会看见他了。几个小时以后,我在我那个几乎没人看的新浪博客里写了一则寻人启事:
“徐横舟,男,1985年生人,原籍申城,身高一米八五,浓眉俊目,风姿清举,于2005年夏天走失。有知其下落者,请告知本博主,并请代为转告,有人很想找到他。”
时间再回到几个小时之前。
我买了眼镜,并没有马上回家,还在街上溜达着。
路过小时候的幼儿园,我站在巷子口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不进去了。我抬脚去了旁边的公园。
这家公园是很有名的,在一座小山上。其实它本来不是公园,而是一座烈士陵园,安葬着一个被北洋军阀杀害的大律师。但因为风水好,又绿树成荫,所以早就成了这个城市最好的景点之一。
大律师的纪念碑还矗立在那里,但早已没了那种肃穆的气氛,周围绿树环匝,松柏四季常青,大理石石阶下面,常年都是奔跑跳跃的孩子。
我找了个石凳坐了下来。公园地势高,可以俯瞰下面的大马路和对面的商业街。
鼻梁上架着刚买的眼镜,我手里拿着一个甜筒。
其实我不确定戴了眼镜的我视力是不是真的有了很大的改善,但应该是有用的吧。
旁边就是公园的小广场,有孩子正在溜旱冰,刺溜刺溜的,不时就有一个身影从我身边滑过去。
我啃着冰激凌,看着下面的大马路,偶尔也看看孩子们矫健的身影。手里的冰激凌啃得只剩个底座的时候,手机响了。我拿起电话,屏幕上显示的却不是我爸妈的电话,不过是这个人也不意外。
“怎么是你?”我说。
传来唐人杰的声音:“我刚回来,就听你妈说你跑出去了,你跑哪儿去了?”
我嘿嘿笑一声,结果立刻就被这厮呵斥了:“左撇子,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能不能成熟一点,干吗要让你爸妈担心?”
我姓左,单名一个晨字,生下来就是一个左撇子。左撇子没什么好稀奇的,据说全世界15%的人都是左撇子,但偏偏碰巧的是我又姓左,于是唐人杰这个浑蛋就天天叫我左撇子。
“你是谁啊?”我说。
他火气比我还大:“你少来这套,你在哪里?”
我被他的怒气震住,只能报上地址:“公园。”
这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处。如果两个人生下来就是邻居,到现在依然是邻居,然后又一起上了同一家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的话,你大概就能明白,即使这个城市有再多的公园,但只要我说出“公园”这两个字,唐人杰就一定能知道我在哪里。
只用了半个小时,他就找到了我。
我已经在吃第二个甜筒了,他穿过小广场走向我。
一路走来,他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那些在广场边上看着孩子的年轻妈妈都在看他。这种时候,总是让人唏嘘,穿开裆裤的小伙伴变得这么迷人了,我的记忆里,却还是他把屎拉在裤裆里的样子。
真是罪过。
听说他一进现在的公司,就有女同事追他,还有人不嫌麻烦地转几趟车专门跑到他家的早点铺来吃早餐。这些都是唐笛灵告诉我的。唐笛灵是他妹妹。兄妹俩的名字合起来是人杰地灵的意思。我觉得唐叔叔还是挺有才的,作为一个能把牛肉面做得让你吃了第一碗,接着就想吃第二碗、第三碗的早点铺的掌柜,对自己的儿女,唐叔叔是寄予了深切的厚望。
我举手和唐人杰打了个招呼,大概是突然看见我戴了副大框眼镜,他站在我面前瞅着我。我咬一口甜筒,指了指不远处的售货亭:“要吃自己去买。”
他转身去了,没一会儿就回来了,手里也拿了个甜筒。
他在我身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我们俩一起看着下面的大马路。
“眼镜哪里配的?”
“学校旁边。”
我没说是哪个学校,他就已经知道了。
“有用吗?”
“没用我戴它干吗?”
他咬一口甜筒,咔嚓一声,半个冰激凌雪球就进了他的嘴里。“冰不死你。”我说了一句,他没理我,还是我先问他,“今天你怎么回家这么早?”
“出来办事,提前办完了。”
我“哦”一声。
说了没几句话,他的甜筒已经吃完了,然后就站了起来:“走吧。”
我有点意外:“干吗这么急?你刚来。”
“你别装聋作哑了。”唐人杰不耐烦地看着我,“你妈让你赶紧回家,说别耽误了晚上的相亲。”
相亲。我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唐人杰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你妈说约的是晚上六点,现在已经五点多了,快走吧。”
我抬头看了看天色,是不早了,夕阳已挂在了树梢,溜旱冰的小朋友也被妈妈带着回家了。但我却不想去相这个亲。尽管我妈一再强调,说这是她求了我外公的,这个相亲对象是我那个只做学问,从来不问俗事的外公介绍的。她还威胁我,如果我敢不去的话,她会让我的两条腿变成五条腿。我还向她请教了怎么让两条腿变成五条腿,我妈说:“敲断就行了。”
真是个暴力的老妈啊。
但我很确定我的腿不会有事。所以我对唐人杰说:“来不及了,现在赶回家,换个衣服再化个妆,至少要一两个小时,等我赶过去,人家早就走了。”
唐人杰像是早就料到了:“我来的时候,你妈已经说了,要是来不及,就直接把你送到约定的地方。”
我手里的冰激凌蛋筒咔嚓一声碎了,抬起头,我问他:“我妈不会连约会地点都告诉你了吧?”
“当然。”
“那要是我不去呢?”
“她就不是你娘了。”
我乖乖地坐进了唐人杰的车里,由着他把我送去见我的相亲对象。车子夹在两辆公交车之间等红灯,我对唐人杰说:“你看我这个样子,脸没洗,牙没刷,高跟鞋也没有一双,你觉得我能见人吗?”
他瞥一眼我的麻底帆布鞋,继续淡定地看向前方。
我干脆转身面对他:“唐人杰,你看着我,然后认真回答我这个问题:要是你,你会愿意和一个脑子有病的人相亲吗?”
他果真扭过头来看向我,我们俩对视着,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闭嘴不说话。我泄气地重新坐好,对他说:“算了吧,唐人杰,我就别去害人了,你也别听我妈的,我们俩找个地方愉快地吃个饭,我请你,怎么样?”
他这才开口:“不好,我答应了你妈的。”
我怒了:“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啊。小时候你把屎拉在裤裆里我还帮你遮掩呢,现在帮我对我妈撒个谎,有这么难吗?”
他被我揭了老底,还是不妥协:“我答应了你妈要把你送到。”
我烦死他了:“好吧好吧,随你便吧,早知这样就不该告诉你我在哪里。等会儿见了那个人我最多说一句抱歉。我眯一下,到了你叫我。”
“已经到了。”
“不会吧,这么快?”
真就这么快。说话的时间已经绿灯了,他的车子拐了一个弯,往前开了不到一分钟,我就看见了我妈说的那家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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