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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殿下不是那种人2

書城自編碼: 2551205
分類: 簡體書→大陸圖書→青春文學大陸原創
作者: 袖无雪
國際書號(ISBN): 9787531734451
出版社: 北方文艺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15-06-01
版次: 1 印次: 1
頁數/字數: 288/200000
書度/開本: 32开 釘裝: 平装

售價:NT$ 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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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1、 《殿下不是那种人》脑洞大开1::十年相爱两茫茫,太子和太子妃开始了异地恋
金牌销量系列“天下同萌”爆笑之作,讲述最不走寻常路的太子和太子妃!
感情异常指数★★★★★ 床第之事异常指数★★★★★ 宫中喜好异常指数★★★★★
2、《殿下不是那种人》脑洞大开2:失忆太子成民间斗蛐蛐高手,太子妃留恋野外生活不肯回宫
太子失踪,东宫无主,山脚下却横杀出一位斗蛐蛐高手。
改头换面,指鹿为马,太子妃最怀念的民间生活=太子绝处逢生的伪装。
3、网络原名:《东宫那点事儿》,读者期待的大结局+独家番外,意料中的鸡飞狗跳,意料外的神级收尾。
內容簡介:
“你还记得吗?朕曾经夸过你纯真,哼,那哪是什么纯真,你就是笨,你这样的笨女人,也许只有将你送上权力的巅峰,才没人伤得了你,所以,朕一定要让你坐上皇后之位,尽管会有很大阻力。不过,你放心,只要朕在皇位一天,就有你在后位一天。所以,为了你,朕会坐稳这江山的!”
關於作者:
袖无雪,九零后双鱼女,苏北名村张大沟名媛,时常出没于大妈扎推的广场舞群,喜爱摆弄花草,愣神发呆,习惯性对着自己碎碎念。曾用笔名:蛋蛋sister
目錄
第一章 粗布麻衣的少年阿黄
第二章 金丝雀无法安心
第三章 娘娘混迹浣衣局
第四章 爱妃十年不见
第五章 殿下是否纯情如初
第六章 拖油瓶的江湖实践课
第七章 敏俊的老表来相见
第八章 朕会为你坐稳江山
第九章 蛐蛐斗场有故人
番外 三世鸡缘
內容試閱
第一章
从此以后,这世间再无李彦琛,只是这水月山脚下,多了一个叫阿黄的年轻人,那日宫中的哗变与我们再无关联。由于头部受到重创,脑中留下瘀血,阿黄对从前的事都不记得了。醒来的那天,我给他烧水洗头,他问我他是谁,我就临时给他取了这么个名字。
初来宫外,百般艰难,我本想投靠于爹,可现在赵治当权,一旦我回家势必会牵连爹。好在有之前的那户人家收留。我们才有了现在的落脚之地。
可老人家毕竟和我们非亲非故,这样白吃白住,我的心里总归过意不去。阿黄有伤在身,行动不便,我就托大娘留心着帮我找个能干的活。
这一天,我正和大娘合力拧着衣服,住在不远处的梅姑就兴冲冲地跑了过来:“姑娘,我们跟人出去办酒席,还缺个人,你去不?”
“我去,我去。”我应了一声,连忙将手上的水在衣服上擦了擦,一脸高兴地看向了大娘,“大娘,我走啦,阿黄就麻烦你们了。”
“哎,去吧!”大娘应了一声,我慌忙就抬起脚跟着梅姑走了出去。
办宴席的是位张姓财主,因人手不够,才临时找了我们这些帮工的,听说这是为庆祝张老太爷八十大寿,因此场面办得很大。
“来,小向,你把长寿面分发到主桌。”主厨大师傅随口吩咐了一句。
“啊?”犹豫片刻,我低声辩解了一句,“师傅,我以前没做过。”
“嗐,不过是几碗面,端过去就是了,别以为富贵人家就有多少规矩,没事的,不讲究,要你上,是因为你形象好,年轻漂亮,让人看了舒心。”
大师傅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好再做推脱,待他把面装进托盘中,我便伸出手接了过来。
毕竟从小没做过什么重活,端着托盘才走了几步,我的胳膊就颤抖起来。在喧闹的人群中我努力撑着,往主桌方向走去。
终于到了,我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刚准备放下,忽然身前的一个白色身影站起来,我来不及躲闪,汤面尽数溅洒出来,搞得他白色的衣衫一片狼藉。
我被惊得傻了眼,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那名客人并未发作,但同桌的客人已经看不下去了:“喂,怎么干活的,瞧把萧爷衣服弄得,端个碗都端不好,不能干趁早滚蛋。”
“对不起,对不起。”受了这般粗鲁呵斥,我连忙拿起毛巾在那名受殃及的客人身上擦拭起来。
“向阳!”正在我奋力擦拭的时候,熟悉的声音忽然从对方口中溢出,这一刻,我的心头就仿佛被击了一下。
仓皇之下,我立即转身想要逃脱,可他却抢先一步拽住了我,他手上因那日徒手替我挡刀,还缠着厚厚的纱布,可这在我看来,却讽刺至极。
我怎么也没想到我们再见面时,竟然会是这种情景。这一刻,耻辱、愤怒一齐涌上,我怒瞪他一瞬,奋力地挣开他跑了出去。
“向阳,回来吧!”他追出房间,在我身后奋力呼喊,可我却没了再度面对他的勇气,我就这样没命地狂奔,任凭泪水伴着寒风飘洒。
到了门前,我揉了揉眼睛,可看到呆坐在门框上的阿黄泪水却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扑进他怀中痛哭起来。
此时,屋里的大娘听到哭声,连忙走过来,拍着我的背,爱怜地安抚起来:“怎么啦,姑娘,别哭,活儿要不顺心,咱就不去了!”
听到她这么说,我不由哭得更伤心了。
第二日,虽然眼睛肿了,我却依旧出现在了小鸟。想要支付阿黄高额的费用,仅依靠做零活儿,无疑是杯水车薪。现在只要能给阿黄治病,对我而言,没有什么抹不开面儿的。
我想通了,虽然同在小鸟,但我是我,萧篱落是萧篱落,我不能因为他在这儿就断了自己的活路,全是依靠劳动力挣钱的,他挣他的,我挣我的,两不相干。
毕竟是老本行,我做起来得心应手。头一天就撮合了两对。
晚上,黄妈妈出来送我,当我提出要她支付今天的薪金时,她却露出了一脸讶异。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我对萧篱落的好在旁人眼里竟成了理所当然。我真不知那时是我太傻,还是他太美好,起码现在,我是不愿意继续下去了。现实是残酷的,我也要生活,也要养家,再也没有精力挥霍了。
晚上,我拿着自己亲手挣来的钱,买了几袋米面,还未走到门口就兴奋地叫了起来。
“阿黄,大娘,我回来了。”
“回来啦!”大娘首先迎了上来。
“给。”我说着将手中的米和面交给了大娘。
“哟,姑娘本事真不小,这才头一天就带回来这么多东西。”大娘说着拿着米进了里屋。
这时候,我将目光投向了静坐在一旁的阿黄,我进来这么久了,他竟连半点反应都没有。
“阿黄,干什么呢?”我凑上前去,竟发现他手中抱着只白色的鸽子。
“哦,今天中午,这只鸽子就在屋子上空盘旋,我好不容易让老头子借了梯子捉了下来,本想炖了给阿黄补身,可他抱着这玩意,死活不松手。”大娘将米面放好了,走过来及时解决了我的疑问。我将目光投向阿黄,他将鸽子极宝贝地放在腿上,满眼都是怜爱。
“他要是喜欢就让他养着吧,反正也杀不了几两肉。”我冲大娘微微一笑,走到阿黄面前,身处手摸了摸他手中的鸽子,这一刻,他眼中的戒备全都消散了。
在小鸟工作后,我的经济状况渐渐好转起来,为了不麻烦大娘,我添置了些家具,带着阿黄和鸽子搬到了距离大娘家不远处的一处空房子处。阿黄的记忆没有一点儿起色,不过性格却较之前开朗了许多。
“小向。”我正炒着菜,在底下烧锅的阿黄忽然叫了我一声。小向是别人对我的称呼,他也跟着这么叫,即便他失忆了,似乎也失的格外遗世独立,并没有因为我们的亲密关系贴心地叫我一声向向或阳阳。
“嗯?”我应了一声,手上的锅铲并没有丝毫的放慢。
“哪里能找到蛐蛐?”
听到这个问题我有几分讶异,可细细一想,瘀血堵塞的只是他的脑袋,并不是他的基因,对于他这一声挚爱的物种,有此反应也很正常。
“哦,门口的草丛里就有啊!”我随口答了一句。听到答案,他没有再问,拿着烧火棍,认真地拨着锅底。
今日我像往常一样,给深瑾们讲着课,忽然从楼下传来了一阵骚乱。我们的课程只得被迫终止。我随着众人走出了房间。一出门便听到一声叫嚣。
“别动,都给我老实点啊!”以为军官模样的男人伸手指着众人,一脸严肃地做着警告。
“哎呦,我的长官哎。你这样三天一搜,五天一查的,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黄妈妈走上前来诉起了苦,可那人却全不理会,直接伸手将黄妈妈搡到了一边。
“官府办案,谁敢不配合!”身旁的一名侍卫呵斥了一声,便拿出了一个文册。
“点到名的应一声。林玉儿!”
“在!”
“赵月敏!”
“在!”
……眼看着楼下点起名来,我心中也越发慌乱起来。
“怎么回事?”我随口问起了身旁的一个姑娘。
“嗐,听说好像是赵将军要找什么人,底下的武官都不敢怠慢,三天两头就排查一遍,已经连续半个月了,一旦发现可疑的就要抓到将军府,弄得整个城里人心惶惶的。”
果然,我的预感成真了。如果我没猜错,我和阿黄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人,眼看着一个个姓名从他们口中念出,一个个男女被他们拨至身后。
“王秀。”
“陈慧丽。”底下的已经排查完毕,那名侍卫拿着名册一级一级迈上了楼,眼看他越来越近,周遭的人也越来越少,我伸出手紧紧地攥住了栏杆。
终于,他抬脚迈上了最后一级台阶。
也许是这一段站的人太多,后方忽然搡动了起来。
“哎,别挤,别挤!”侍卫严厉的呵斥声传了过来,可后方的人都涌了过来,一时间根本控制不了局面,在这样的混乱中,我又故意往后方退了一些。
“来我房间。”正当我踌躇之际耳边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我思索片刻,看了眼越来越近的侍卫,还是趁着混乱走进了他的房间。
“开门,开门,快开门。”耳边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我的心跳也随着这阵敲门声不断律动。
很快,那群人便破门而入。
“为什么不开门?”侍卫一进门就劈头盖脸地骂了一句。如此穷凶极恶的语气得到的回复却是一声慵懒的哈欠。
“叫什么名字?”侍卫也懒得做计较。语气不善地询问起来。
“萧……”
砰!篱落刚讲出个姓,我脚下一个慌乱,忽然撞到了一旁的板凳。
糟糕,我懊恼地四下看了看,心急如焚。
“这房间还有其他人?”侍卫质问了一声,不等篱落回复,已经抬脚走了过来。眼看他就要拉开屏风,我下定决心攥紧了手。
“大力?!”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呼喊,听到呼喊后,侍卫竟奇迹般地停下了脚步。
“你干吗呢,萧公子你也不认识吗?”说话的大概是先前的那名军官,听到这样的呵斥,侍卫看了眼我所在的方向,还是抬起脚走了出去。
“萧公子,打扰了,明天王员外府上见!”那名军官客气了一声,伸手关上门,带着那名侍卫往隔壁走去。
屋里重新安静了下来,我抬起脚走了出来。看到床上篱落衣衫半敞的模样,连忙低下了头。
“哦,向阳,你没事吧?”见我走出,他慌忙穿好衣服,站起身来。
“谢谢!”我窘红了脸,憋了半天才说出这两个字。
也许是我太过摇摆不定,经过此次事件后,我竟对萧篱落恨不起来了。当然,我也并未就此和他再度亲密起来,平日见了也不过就点个头,只是再不像之前那般尴尬罢了。他也三番两次向我解释那日的事情,据他所言,那日他们赶到时,血案已经发生了。而且他是主张归顺朝廷的,那日他前往现场的目的就是阻止激进派动手。
我并未完全相信他的话,毕竟从凶手变成救赎者的转变太过突兀,但他的这番话还是让我心里起了不小的波澜。
由于最近到是赎身高峰期,黄妈妈有些忙不过来了,下午又要忙着给姑娘们置办嫁衣,所以就给我放了半天假。
我刚走到村口,就发现了阿黄,他正低着头,在门口的枯草里仔细翻找。现在是一天中最暖和的时候,地上的积雪渐渐融化,许是怕弄脏了鞋被我说,他直接光着脚站在泥地里。
“阿黄,你找什么呢?”我远远地问了一声。
“蛐蛐。”他对我显然没对蛐蛐那么有兴趣,对我提前回来也没表现出丝毫的讶异,回身答了一句,便继续低头翻找起来。
看着这一幕,我沉沉地吐了口气,心中百感交集。
想当年他是那么的不可一世,甚至不惜一掷千金买下头牌红衣,可现在却裤管高卷,在泥泞的地里赤脚找寻。看着那个单薄的背影,我心口忍不住抽痛了一下,泪水也紧跟着落了下来,可看着他那副认真的模样,我很快擦干泪,露出了一脸欣慰的笑。就让他一直这样无忧下去吧,那日的事终将成为永远的秘密。
当时我已心如死灰,本准备随他一同离去,可当我伏到他胸口时,竟然感受到了他微弱的心跳。我心头一阵雀跃,死掉的心似乎又重新活了过来,可现在我们处境艰险,宫里处处都是将军的人,我们根本待不下去,可这深宫之中,凭我一人之力要想带太子出去简直是异想天开,就在我一筹莫展之际,宵禁的赵武出现了。
其实,说到底,他是此次事件最大的功臣,若不是他的唯利是图,我们是断然逃不出守卫森严的皇宫的。虽然事后我交上了身上所佩的全部金银首饰,但我还是由衷地感谢他。
看着不远处的阿黄,此刻我竟升起了从未有过的满足,就让我们永远这么平静下去吧,那段痛苦的回忆终将随风淡去。
“阿黄,回家烧锅,我给你做午饭。”我扬起脸叫了一声。冲那个方向露出了一脸甜蜜的笑。
因为正值隆冬,阿黄连续找了好几日都没有找到蛐蛐,见他连日在泥地里辛苦,我不忍之下,直接找了个屎壳郎应付他。没想到昨天晚上回家,他竟兴奋地拉着我去看他的训练成果,我万万没想到几日的时间他竟将屎壳郎训练的格外矫捷勇武,只是不经意间看到他手指被竹签磨破皮的水泡,我心底忽然禁不住涌上了一阵酸楚。
我下定决心,努力赚钱,早日给阿黄买个好点儿的蛐蛐。
“哎哟,马爷,您来啦!”富商马六一进门,玉蝶就招呼起来。他是月貌的老相好,最近正琢磨着替她赎身,但月貌毕竟是头牌,黄妈妈不愿放手,他为这事找过我几次,我们就这样相识了。
“嗯,小嘴儿真甜。”马六说着,不老实地伸出手在玉蝶身上摸了一下。
“月貌姐姐在里间等着呢,您怎么这会儿才来。”玉蝶早已习惯了这里的男人,被摸之后,娇羞一笑,很快替月貌“拷问”起了马六。
“嗐,刚才在街上遇到个拿屎壳郎当蛐蛐儿的傻子,还非嚷嚷着要和我哥们儿的‘小苹果’挑战,你说这不是笑话吗?拿个屎球往竞技场一放,它指定不战而败,直接奔屎球去了,这还斗什么呀?”
马六话音落下,玉蝶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可我心头却升起一阵强烈的不安,回想起阿黄这些日子的苦练,我终于按捺不住,出了小鸟,快步往斗蛐蛐的场地跑去。上次微服,就从那个瘦子混混口中得知,斗蛐蛐这块儿归将军府管。虽然赵治不可能亲自出面,但万一闹出点事儿,惊动到他,阿黄就危险了。
想到此处,我不由加快了脚步,到了现场,果然,往日的蛐蛐场格外热闹,一群人正围着圈,对着中间指指点点。
“哼,一只臭虫也想跟我的小苹果比,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一脸穷酸相,还是等买得起蛐蛐再来吧!”尖锐的话音传来,我预感到不好,迅速挤到了人群内围,果然,中央站着的两人,其中一人正是阿黄。也许是刚才的辱骂激到了他,他此刻正定定地看着对方,双眼中的愤怒似乎能燃起火来。
见他受了这般委屈,我心底酸楚难耐,可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忍耐。
“走,我们回家!”我走上前去,拽住了他,可此刻的他却倔强地站在原地,任由我怎么扯拽都纹丝不动。
“不行,我要赚钱,我是男人,不能要你养活。阿毛说,只要赢了他,就能赚钱了。”他的语气中满是坚决,我看着他手指上的水泡,心口又一次疼了起来。
“让让,让让,谁闹事的?”正当我们僵持之时,人群中忽然走出了个人,而且这人正是上次我们遇到的那个瘦子。
“哟,老熟人啊。”见到我和李彦琛,他嘴角一扬,露出了一脸痞子相。
“今儿个怎么这副打扮哪。怎么的,落魄啦?当初不是挺能的吗,一人对付我们一群人。”他打量一番,直接伸出手向我的下巴探了过来,可还未到达,阿黄就死死地扼住了他的手腕。见势不妙,我慌忙扯开他的手,安抚起来。
“哟呵,都这副模样了,还装大爷呢。”瘦子揉了下手肘,直接向阿黄走了过来。
“别,我求你,有什么事冲我来,他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伸出手死死护住身后的阿黄。
“哼,不记得了?”瘦子眼里流露过一丝狡黠的光芒,紧接着转过身看向了身后手拿棍棒的手下,“兄弟们,替他回忆回忆。”话音落下,那群喽啰就冲我们靠了过来。
“别过来,别过来。”我挡着阿黄,不住摇头,可他们的步伐却没有丝毫停滞。
“住手!”眼看着棍棒就要落到我身上,背后忽然传来一声怒喝。我下意识地抬头望了过去,从人群中快步走来的竟然是篱落。想起那日的血腥场面,我不由戒备地挡住了阿黄。
“向阳。”他走上前来,叫了我一声,紧接着便将目光投向了那个瘦子,“不过是玩个蛐蛐,何必这样咄咄相逼?”
“哼,你算那根葱啊!打!”瘦子不作理会,直接一声令下。很快,距离最近的小弟便扬起棍棒冲李彦琛袭了下去。眼看着棍棒就要落下,篱落连忙跑过去,挡住了李彦琛面前。这样的反应近乎本能,甚至比我还快了一步。力道十足的棍棒落在他身上,那张俊颜痛苦地扭曲着。
“篱落。”看着这副景象,我喃喃地叫了一声,简直不敢相信现在的场景。
“这位官大哥,就看在篱落挨的这一记闷棍上,就卖我个面子放了他们吧。”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篱落这么窘迫,其实,他本不必这样的,都是我连累了他。他已经谦和到有些低声下气,可那个瘦子却丝毫不领情。
“哼,卖你个面子,你有什么面子?”
“他没面子,那你看我有这个面子吗?”瘦子话音刚落下,人群外忽然有人接了一句,众人识相地让开道,此时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汇聚到了外面的一顶轿子上,很快,轿门被撩开,一个年轻人走了出来。这个人我见过,上次去张财主家办酒的时候我见过。他就坐在篱落身旁,当时我被他儒雅的气质吸引了,所以特地多看了几眼,竟然能出现在那种场合,想必也是非富即贵吧,而今日他也必是和篱落同轿而行,路过此地。分析至此,他已经抬脚走了过来。
“哟,白爷,哪阵风把您给吹来啦?”首先迎上去的竟是那个瘦子,看他这般口气,这个叫白爷的身份必定不一般,我猜想着他要么是将军府上的幕僚,要么是将军的友人。
“刚刚的经过我看到了,既然这位小兄弟有意挑战,那就给他个机会好了。”白爷的语气中满是和善。
瘦子本来就是恃强凌弱的主,见此情形,不由识相地低下头退到了一旁。说情奏效了,可阿黄却并未对他的好意动容,依旧背对着他,倔强地站在原地。倒是身为好友的篱落,反倒跟他客套了起来。
“多谢白兄相助。”
“哎,你我兄弟不必客气。”白爷说着,将目光转向了一旁小苹果的主人,“这位小兄弟,既然你认为他赢不了你,不如就和他战一场,也让他输个心服口服。”
“这……”对方表现出了些许犹疑。
“这样,他如果输了,赌资由我来出。”
白爷这番承诺后,对方终于点了点头:“那好吧,今天我就让你输个明白。”他气焰嚣张地对阿黄叫嚣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小苹果放到了决斗场中央。阿黄紧接着也跟了过去。
决斗开始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了过来。
对方的小苹果一上来就展示了强劲的攻击势头,处于劣势之下的克郎君只得连连后退。完了,看这架势是必输无疑了,我已经开始思考要怎么安慰阿黄了,偏偏此时,一直被动防御的克郎君却开始反击起来。它的攻击敏锐有力,这让我心头重新燃起了希望。
嗤啦一声,他将脚对准小苹果的翅膀袭去,干得好,经过这一击,小苹果势必会元气大伤。可我万万没想到,它却一脚踹开克郎君,而且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它的翅膀上竟然没有丝毫损伤。
怎么可能,我看得目瞪口呆住。此时,对面小苹果的主人脸上扬起了得意的笑。
这番攻击无效后,克郎君并未就此气馁,它很快便卷土重来,只是小苹果身上的黑亮的壳就仿佛像坚硬的钢甲,几个回合下来,克郎君未能撼动小苹果分毫,却将自己的利爪磨得血肉模糊。
它现在体力已经虚耗殆尽,无力地躺在角落里粗喘着,这时,小苹果开始了它的攻击……
锋利的尖爪刺进了克郎没有任何防护的身体上,它细腿抽动着,有种难以言喻的苦痛。看着这揪心的一幕,我不忍地转过了脸。可此时的李彦琛却凝神注视着,我不忍他伤心,用求助地眼光看向了对方:“我们不比了,你把克郎还给我们,我们赔你钱好吗?”
“哎,这比都比了,那还有临时退赛的。”对方似乎是虐克郎虐上了瘾,语气中丝毫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再说了,就算我愿意,它也不愿意啊。”他说着,将我的目光引向了场地中央,此时的克郎已被小苹果用利爪钳住,一阵阵地冲撞传来。克郎君已经体无完肤。小苹果继续侵袭,它整个身子已经包覆住了克郎,看这架势,莫非它是要将克郎君吞掉。我心口剧烈地跳动着,上前一步握住了李彦琛的手,可他却依旧一脸镇定,对这悲惨的一幕丝毫无动于衷。
嗤……一声撕裂传来,我心脏似乎在这一刻停掉了,可缓缓睁开眼睛后,眼前的景象却叫我震惊了。只见那只不可一世的小苹果身子整个被从中撕裂,黑亮的硬壳平铺在地,还心有不甘地扑扇着。
万万没想到克郎竟会选择跟它同归于尽,我感觉到眼角微微有了些湿润,就在众人为此壮举唏嘘之际,小苹果的尸体忽然动了一下,紧接着,那只臭虫血肉模糊地爬了出来……
这一刻,我终于再难压抑,抱着阿黄痛哭起来。人群中响起了震天的欢呼,我却无心回头接受众人的喝彩,只紧紧咬着他的衣衫,任由委屈滑落。
阿黄和它的克郎一战成名,从此以后,他成了公子哥儿挑战的热门,再没人拿他买不起蛐蛐说事儿,正如那日白爷所说,他从未看过这么一场惊心动魄的比赛,能将懒散的臭虫训练成死士,恐怕这世上除了阿黄再找不到别人了。
成名之后,阿黄的身价也直线看涨,收入更是远超于我,甚至为此还带动了一些新兴产业。比如知道我们经济转好后,城门口要饭的王麻子就改行成了算命的,每日路过我家门口,看到阿黄,就会意味深长地说上一句:“你有帝王之相啊!”
我看他身世可怜,如此恭维也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也就没说什么,直接掏了几文银给他。
没想到这一行为让阿黄学会了,从此以后,王麻子每说一句“你有帝王之相”,阿黄就赏他几文。王麻子大概也发现了这个规律,干脆每日就蹲守在我家门口,阿黄一出来,他就迎上前去:“你有帝王之相啊!”
那日我去抽屉里找钱,竟然一文都没了,一出门,阿黄已经将最后几文交到了王麻子手中,受不了了,真的要被他蠢哭了。
我就此事说了他几句,想不到他人红了,脾气竟也大了。非但不认错,还拿出他是跟我学的来反驳。
那日,我领了工资,想要感谢一下当初帮助我们的乡里,便把大娘,梅姑等人都叫了过来。可吃饭的时候,我却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看着阿黄,转过脸一看,竟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妇。我心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么老不会还对阿黄有意思吧?
“这是香香姨。”大娘给阿黄做了介绍。阿黄礼貌地点了点头,香香姨看着阿黄,露出了丈母娘挑女婿般的笑容。
“我女儿马上也要过来。”
竟然被我猜中了。
阿黄并未对此表现出多大的兴趣,可老妇却定定地注视着阿黄继续补充道:“我女儿是乡里的教书先生,要等下学后才能来。”
行啊,乡村公务员啊,这么说是要秒杀我的节奏嘛。
果然,不出一会儿,一个年轻的姑娘赶了过来。
“来坐这儿。”香香姨招呼了一声,爱怜地将女儿拽到了自己身边。
“喏,这是你阿黄哥哥。”香香姨介绍后,那女孩羞怯地看了眼对面的阿黄,不由羞怯地低下了头。
“这是我们家梁红。”香香姨很快又尽责地向阿黄介绍起来。
搞什么鬼!老娘还没死了,竟然就这么明目张胆地看上了。
那日我几乎是被气饱的,省了好几碗大米饭,事后我竟脑抽地觉得得了便宜。
随着见过的世面越来越广阔,阿黄的心也越来越散了,我想要控制他,似乎越来越难了。
今天回来他甚至跟我说梁红家的饭比我做的好吃。我这暴脾气自然是忍受不了的,就指着他吼了一句:“梁红家的饭好吃,你去她家啊,别回来了。”
结果他竟然给我玩真的了!分不清好赖是吧,我恨恨地踏进了香香姨家。
进门时,他们三人已经喝上了,而且,梁红一脸娇羞地往他碗里夹菜。我刚要开吼叫,忽然听到了香香姨的话音:“她心里还是嫉妒的,我们家红红学历比她高,长得比她漂亮,这些反应也很正常,那天我去你家,她一个劲儿地劝我吃鸡吃鸡,结果那鸡肉根本没熟透,我啃了两个鸡腿,门牙就被崩掉了。”她神情嗔怪地看着李彦琛,说完还张嘴指了指自己门牙豁掉的地方。
浑蛋,谁让你吃的!这一刻我终于忍耐不住,直接走到桌前,指着李彦琛吼道:“回家!”
“哟,是小向啊,我请阿黄过来帮忙,就顺便留他吃饭,你不会介意吧。”香香姨见我这般愤怒,连忙解释了一句,可听了她刚刚对我的议论,我再也没心思听她解释,直接拉着阿黄走了出去。
我拽着阿黄刚走到门口,忽然一个身影迎了上来。
“你有帝王之相啊!”
“滚!”我气极之下,咬牙切齿地对着王麻子吼了一声,可没想到,面对我如此强悍的吼叫,他却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摇分毫。
“黄大嫂,你今天心情是不是有些不好啊!”
“这跟心情无关,心情好,我也不会再上你的当了,哦,说句有帝王之相,钱就到手啦,那我说你有帝王之相,你能给我点吗?”
被我这样堵,他露出了些许不好意思:“黄大嫂,别这样嘛,你们两本来就有帝王之相嘛!”
“谁有帝王之相,谁有帝王之相,你才有帝王之相。”我口齿伶俐地和他争执起来。
“你有帝王之相!”他毫不示弱地指着我反击道。
“你有帝王之相!”
“你有帝王之相!”
“你有帝王之相!”
“你有帝王之相!”
……这样没完没了地争执许久,我终于使出了终极大绝招,仰天大吼一声,叉着腰冲他怒骂道:“你有帝王之相,你爹有帝王之相,你娘有帝王之相,你妹有帝王之相,你弟有帝王之相,你们全家都有帝王之相……”在我强大的音波下,他终于捂着耳朵,仓皇撤退了。
解决了王麻子,回到屋里,我果断将愤怒的目光投向了阿黄。现在我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他刚刚拿下了村里选美男子组的冠军,当然,女子组的冠军颁给了梁红,之前我一直是呼声最高的,也以强势劲头杀进了决赛,但最后却未能成功卫冕,这正是我气恼的原因。我现在与阿黄的差距似乎越来越大了,不光是此次选美大赛,在这之前他已经斩获了“捉猹能手”“喂猪先进”等殊荣,而且还考取了木匠三级证,建筑师资格证,一时间成了村里炙手可热的新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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