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書推薦:
《
DK威士忌大百科
》
售價:NT$
1340.0
《
小白学编织
》
售價:NT$
299.0
《
Android游戏开发从入门到精通 第2版 王玉芹
》
售價:NT$
495.0
《
西班牙内战:秩序崩溃与激荡的世界格局:1936-1939
》
售價:NT$
990.0
《
非对称创新:中国企业赶超战略 魏江 刘洋
》
售價:NT$
495.0
《
潜能觉醒
》
售價:NT$
395.0
《
初平:汉末群雄混战(190—195)
》
售價:NT$
245.0
《
建安:官渡大决战(196—200)
》
售價:NT$
245.0
|
編輯推薦: |
回忆诗意而又令人难堪的八十年代。怀念80年代突然成为一个热潮,而且在怀念中还加入许多美化的感情,让80年代变得更加面目模糊。而叶兆言在怀念80年代的热潮中保持了冷静, 正如小说题目所写,“白天不懂夜的黑”,我们在远观80年代时,忽略了许多“黑”。他用小说这样的形式来表达了自己对80年代的思考,尤其是表达了当时文学热的思考。
|
關於作者: |
叶兆言,1957年出生,南京人。1974年高中毕业,进工厂当过四年钳工。1978年考入南京大学中文系,1986年获得硕士学位。80年代初期开始文学创作,主要作品由三卷本短篇小说编年以及各种小说选本。另有长篇小说《一九三七年的爱情》《花煞》《别人的爱情》等。
|
內容試閱:
|
家庭烦恼谁也避免不了,每当心情不太好,为生活琐事郁闷,尤其和老婆拌过嘴,陷入了都不想搭理对方的冷战,我便情不自禁想起林放当年离婚后的那种快乐。那种被解放了的快乐难以言表,是个男人都会忍不住羡慕,都会被他内心深处的喜悦打动。鳌鱼脱了金钩去,摆尾摇头更不回,林放最著名的一句话,大丈夫何患无妻,离婚从来不等于世界末日,当然他的话还可以有另外一个著名版本:
“男人嘛,怎么能不离一次婚?”
后来,经历了三年牢狱之灾,林放的人生哲学中,又增加了一句至理名言:
“男人嘛,要想有那么点出息,你恐怕还得坐一次牢。”
时间回到一九八六年秋天,距今已快三十年,我们几个写小说的朋友凑一起,在湖南路上一家叫黑森林的餐厅请林放喝酒。那时候,身边的人好像都没什么钱,轻易也不敢上馆子,只有遇上谁发表文章,混到了一点小稿费,才会去馆子庆祝一番。林放是我们共同的朋友,他离婚了,从道理上来说,心情肯定不好,情绪一定低落,兔死狐悲唇亡齿寒,我们便在背后替他瞎操心,决定趁机聚会一下,毕竟也朋友一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干脆请林放喝个酒,好歹也安慰安慰他。
林放是我们那文学小圈子里第一个结婚的人,第一个离婚的,当然,也是第一个公开发表小说的,而且发表在当时最有影响的《人民文学》上。那时候,我们都是刚开始学习写作的文学青年,都觉得他会因为离婚很沮丧。林放的前妻李明霞是个干部子女,人长得又高又大,虽然不能说是沉鱼落雁那样的绝色美女,起码也是相当漂亮。当初林放不顾一切地追求李明霞,我们都很佩服他的勇气,都觉得他会碰壁,都觉得这事不太可能,没有太多现实性。结果碰壁归碰壁,有一度可以说头破血流,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还是心想事成,硬生生地把李明霞追到手,高高兴兴抱得美人归。
外面都在传说这家馆子价格很贵,很能宰人,吃完结账常会吓人一大跳。本地创办不久的一张晚报曾以《黑森林真黑》为题,发过篇幅不短的报道予以揭露,可能因为这原因,他们对文化人心存戒意,态度不太友好。林放那天来得最晚,我们点好了菜恭候大驾光临,却迟迟不见人影。那时候没手机,也不知道他到了什么地方,女服务员不停地过来催促,问什么时候能上菜,我们只好一个劲儿地往门外看,连声说等等,再等一会儿。在大家焦急的等待中,姗姗来迟的林放终于出现,他一脸快乐地走了进来,毫无歉意地看着我们,说,你们怎么选中这么一个地方?
早已不耐烦的女服务员脸色很难看,白了林放一眼,噘着嘴说:
“现在总可以上菜了吧?”
我们也顾不上与林放再敷衍,齐声说:
“上菜,现在就上,赶快上。”
喝什么酒已记不清,说过些什么话也忘了,能记住的只是林放的春风得意。他滔滔不绝口若悬河,一个话题跳到另一个话题,从头到尾,基本就是他一个人在说话。好汉不提当年勇,几年前在《人民文学》上发表小说的光环不复存在,那时候他已经不怎么写小说了,兴趣早已转移,很显然,还有更重要的事正等着他去完成。林放的这次出场,只是给大家传递了一个最简单信息,原来离婚也可以是件很快乐的事情。很快到了结账的时候,女服务员面无表情地送账单过来,我们中间有个比较认真的人接过账单,很仔细地看着,核了一下价格,一边看,一边咂嘴,然后嘀咕了一句:
“真他妈不便宜!”
我们七嘴八舌,都说给打个折,零头免了吧。女服务员面无表情,根本不愿意理睬。林放掏出一本红色的特约记者证,对女服务员亮了亮,说去跟你们老板招呼一下,商量商量,告诉他今天有个晚报的记者在这儿吃饭,让他打个折怎么样。女服务员不屑地看着林放,说我们这儿不打折。林放说,这事你说了不算,去跟你们老板说。女服务员扭头走了,不一会儿,老板一本正经地出来了,非常诚恳地问哪位是记者同志,点头哈腰地又问菜肴味道如何。我们异口同声,一边将林放推出去,一边称赞说菜还不错,说厨师手艺很好,只可惜价钱稍稍贵了一点。老板看了看林放,说能觉得菜不错就行,我这儿呢讲究的就是一个质量,如果是别人,我真可以给你们打折,是晚报的记者,这个就对不起了,我是一分钱折扣也不会打。
老板的话是存心让林放下不了台。老板又说,我这儿就是不给报社的记者打折,不打折就是不打折,你们总不能为这个再投诉我们吧?别人都说要防火防盗防记者,做生意的都害怕你们,我不怕,老子就是不怕。他这么气势汹汹地一说,我们都有些不太高兴。首先,我们也不是什么记者;其次,聪明反被聪明误,林放那个特约记者证本来就是蒙蒙人的,现在既然蒙不了人,那就什么都算不上了。事情到这一步,犯不着跟餐厅的老板斤斤计较,立刻把钱付了。说好是大家请林放,来了七个人,除了林放,剩下的六个人掏腰包平摊,当场把账结算清楚。林放有些不好意思,说怎么是你们几个请我吃饭呢,应该是我来请你们。你们想想,我终于把婚离了,终于离了,这可是件大好事,应该好好庆祝庆祝:
“喂,你们别这样看着我,我说的可是真话。”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