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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多层面描绘了蒙古族人民的生存状态、精神追求与民俗风情;
多角度书写了历史的变迁和社会的发展对人心与环境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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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本书共收入15个短篇小说:《老黄马》《元火》《发生在大漠的故事》《驼运情结》《骑枣骝马的赫儒布叔叔》《桑如布一家》《六十棵榆树》《银斑狗》《扎布萨尔山谷》《阴郁的秋天》《神奇的异叶杨》《哦,我的伊席次仁》《达林台的风雨人生》《不够一千的羊踝骨》《爱的掠影》。这些小说均为蒙文文学创作中的优秀作品,从不同层面描绘了蒙古族人民的生存状态、精神追求与民俗风情,书写了历史的变迁和社会的发展对人心与环境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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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本书由“优秀蒙古文文学作品翻译出版工程组委”选编。优秀蒙古文文学作品翻译出版工程组委会由内蒙古自治区党委宣传部、内蒙古文联、内蒙古自治区文学翻译家协会与作家出版社联合组成,旨在翻译、出版优秀蒙古文文学作品。将具有鲜明地域特色、体现时代精神的少数民族地区文学作品推向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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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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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黄马【001】
艾日冰著艾日冰译
元火【011】
满都麦著哈达奇·刚译
发生在大漠的故事【027】
曹都那木著席·照日格图译
驼运情结【039】
莫·哈斯巴根著白·呼和牧奇译
骑枣骝马的赫儒布叔叔【069】
瓦·沙仁高娃著赵文工译
桑如布一家【085】
葛尔乐朝克图著奥尔楚洛克奇译
六十棵榆树【103】
乌力吉布林著朵日娜译
银斑狗【131】
唐·阿拉腾乌拉著席·照日格图译
扎布萨尔山谷【145】
扎·哈达著朵日娜译
阴郁的秋天【161】
敖·阿克泰著春华译
神圣的异叶杨【173】
赞德来著白·呼和牧奇译
哦,伊席次仁啊【189】
力格登著哈达奇·刚译
达林台的风雨人生【201】
许仁其木格著其木格译
不够一千的羊踝骨【211】
那·苏古尔著白·呼和牧奇译
飞鸟无痕【219】
特·胡日查著席·照日格图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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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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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黄马
“老了!”噢!说得文明一点儿叫“高寿了”。对!就叫“高寿了!”不过,再文明它还不是个“老了,没用了”的意思吗?“老了——高寿了——没用了”,熬干的油灯,沉淀的茶渣!从撒欢尥蹶的龙马天驹到踏尘扬威的骠骑辕马,有谁这么说过?没有而已,从来没有?主人有时偶尔这么嘟哝过,但他是在发些牢骚而已啊!又不是真的在说我没用了。每当听到他嘟哝,我非但不生气,反而感到是一种信任和呵护。可是就在昨天,他却很认真地拍拍我脖根说:“唉!确实是老了!”天啊!一个习惯了驾着车辕踏尘四方的辕马,一旦被认定老了,缺少体力了,它的下一步会咋样?会有什么命运等着它?唉!老了!老了?这是一个多么陌生的词句啊!如果当初知道会是这样,也罢!起码不会感到这么突然,如此仓促吧!陌生的东西难道都是这么可怕、这么不中听吗?
站在山坡下晒太阳的老黄马此时正在想着心事,感到心里乱糟糟的,没个头绪。从村子里伸出的一条黄土大路,像个画眉山羊的鼻梁骨,把草原割成东西两半,蜿蜒远去,最后消失在群山怀里。高悬的秋日,火一样照射着老黄马,但它似乎没有感觉到丝毫温暖。一阵清风飘然而至,轻轻拂起它淡黄色的鬃毛,它感到一阵寒意,不由自主地收紧四肢,蜷曲头尾,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好冷的天啊!怎么刚到初秋就这么冷了呢?老黄马撩起眼皮瞭了一下远方。大地一片苍黄,田地里前几天才收割完的一垄垄糜茬子已经泛黄,大渠坝塄上的碱草臭蒿也开始脱色了。唉!刚刚还是一片翠绿的田野怎么说变就变了呢?!老黄马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它不敢相信,也不想正视象征火热青春的绿颜色,这么一会儿就被那寒凉而惨淡的残黄色替代。不会吧?能有这么快吗?它抑制不住惋惜的心情继续扪心自问。它知道残黄色总有一天会替代翠绿色,但没想到这个时刻来得如此之快!我不是迷路到异乡了吧?它猛地瞪圆双眼再次打量了一下四周,田地、水渠、漫梁,还有那株北斗星一样插在地心的胡杨树!一切还是那一直陪伴它走到今天的山水和万物生灵。没走错,我还在自己的故土!
背靠山梁,望眼旷野的这处环坡下凹平台是老黄马选中的休闲胜地。不论春夏秋冬,每当休闲时它总会到这里解乏养神,恢复体力,涵养精神。当年它是何等潇洒的一匹骏马!竖鬃撒尾,立耳坚蹄,真是集天下良驹之优于一身的天马神骏啊!尤其在那天空晴朗的夏秋时节,站在这高坡环绕的平台上,仰望长天,扩胸挺腰,长嘶一声,有谁不称赞它的英姿和威风!
一阵秋风吹落的老榆树朽叶,飘飘悠悠地落在老黄马四周。茂叶压枝,年岁压身,可是茂叶会脱落,而年岁不会减啊!被车辕压着是苦,被岁数压着是悲啊!!!岁数!岁数!就是这个不断增长的岁数,是我一切不悦和悲哀的源泉!如果岁数能像那几片朽叶能够脱落,该有多好啊!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老了!”这个不祥之词就不会打扰我了……老黄马仍被沉重的思绪压着,感到喘不过气来。
是啊!没有被车辕压趴的老黄马,今天反而被自己不断增长的年岁压蒙了。面对无情的现实,它的内心如同针扎一样刺痛。但这又是没啥法子事!有昼有夜是宇宙规律,刮风下雨是自然法则,枯叶随风落,年岁减寿命,这是无法逾越的高山深壑!
一阵风吹来,散落在地上的几片秋叶翻卷着滚下沟崖深处。风去了,空中飘忽的几片枯叶又摇摇摆摆落向大地,但未沾地面又被刚刮来的一阵风吹起飘摇在老黄马身边。
唉!我这卸了鞍的辕马,就像这片朽叶,只剩随风盲游的命啦!秋风玩朽叶,年岁玩我呀!看着随风飘荡的几片枯叶老黄马继续沉思。突然,正在空中被风吹而上下颤动的一片枯叶,摆晃着纸一样薄的身躯摇坠而下,正好跌落在钢针般的野沙棘刺上。风又紧了,那片被刺穿的枯叶,像风车一样旋转起来,薄弱的叶片无法承受风和沙棘刺的合力,不一会儿就被活生生撕成两半抛向了天空。看着此情此景,老黄马像被蚂蝗蜇了一下,浑身一抖,仰着脖子,对着苍天,一声嚎嘶……
从村子里伸出的一条黄土大路,像个画眉山羊的鼻梁将草原割成两半,蜿蜒远去,最后消失在群山的怀里。路两边不时裸露出块块千年风化的顽卵石。老黄马驾着辕有节奏地踏着碎石,迈着稳健的步子行进在这条路上。车轮一圈一圈地向前滚动,将大路一段一段甩在了后面。
这真是一条漫漫长路啊!老黄马目送远去的大路,在自豪之余不无感慨地这么想。是啊!它从蜿蜒的黄土大路似乎看见了自己的过去!天下的路都是从点点踪迹变为羊肠小道再变成通天大路的。这条黄土大路的点点踪迹,是什么时代开始出现,后来又咋样变成羊肠小道的,现已无从考证了。但是从羊肠小道变为黄土大路则是从老黄马开始的。那一年生产队为了拉运农田水利工程材料买了一辆胶轮马车。体魄强壮而口轻的黄耕马成了当然的成员。开始它拉前外套,不久它就升为正套,又过了不久荣升为辕马。因为它干活不会偷懒,而且力气大,能及时领悟主人的指令,车驾得也十分平稳。对于那些一生只能拉外套的同伴来说,黄马是幸运的,也是令它同伴们既羡慕又嫉妒的。作为一个耕马,哪匹身上不会留下鞭梢抽打的伤痕?但在老黄马身上几乎见不到。如果说有,也不在后胯部,而是在它的前腰和脖颈上,不过那可不是鞭伤,而是被鞍子和套缨子挤压留下的疤痕。
一片枯叶被风吹起后,身不由己地翻滚了几下又被摔在土塄上。心情刚刚舒缓的老黄马,看着那片枯叶又沉了下来,一丝悲哀不由从心底渗出,切身感到了一股凄凉。不,不可能吧?!难道我的命运也像这片朽叶,将要滑向低谷了吗?“没用了!”谁?我吗?不可能!这个命运不属于我!时到今天我不是仍然驾着我的车吗?是啊!仍然驾着呢!我仍然是辕马!老黄马仰起头,抖了抖鬃,试图尽快赶走那些不时袭来的晦气。
黄土大路伸到山脚下的怪石崖后转了一个急弯,绕着崩魂坡向上爬升。崩魂坡——一个葬送生灵的冥暗之地!采石厂就在坡的上面。因此,凡拉运石料的马车都必须盘上这道长坡才能装上石料。坡上野草丛生,怪石嶙峋,向阳面长着几株歪脖子野榆树,树的周边堆着几十座乱坟。自从黄土大路通到它脚下后,似乎惹恼了山神地煞,很多路过此地的马车和骡驮,不是溜坡就是翻车,有不少车倌儿和骡马,轻者伤筋断骨,重者付出了性命。然而这些血腥和不幸只能属于那些怯弱者,对体格强壮,且有丰富驾车经验的黄辕马来说,是不屑一顾的。那一年它驾着装满山石料的车,顺着盘山路下崩魂坡。可能是车重了一点,又是在下坡,车辕摆得挺厉害,摔力很大,一下把正在拉磨杆刹车的老车倌儿摔倒了,胶皮轮子像个黑蟒蛇直扑老车倌儿而来。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黄辕马伸展前蹄,沉下后鞧,四条腿一使劲,愣是把泰山压顶般溜坡的马车给刹住了。黄辕马舍身救主,老车倌儿捡了一条命……
老黄马蹒跚着上了崩魂坡脑顶。它扫视了一下那些卧在野草中的嶙峋怪石和堆堆坟墓,心里不无自豪地说:谁说不能踩踏崩魂坡的脑顶?我就踩过,且毫发无损!我的主人也未曾给你留下丝毫烂肉断筋!崩魂?看你崩谁的魂?知点趣收手吧!一阵山风吹来,吹散了老黄马刚才的闷气,此时它感到心里舒坦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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