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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003,二号空域起飞!”一直以来,他们给人感觉神秘又陌生,他们驾驶着钢铁战鹰驰骋在祖国辽阔的疆域上,守护着祖国和人民。有人说他们是天空中的艺术家,用战斗机尖利的银翼在万米高空挥洒出忠诚的尊严和生命的色彩。翻开这本书,你会发现其实他们就是一群普通人,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一群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他们的生活中有快乐也有烦恼,血浓于水的亲情,出生入死的兄弟情,忠贞不渝的爱情……只是他们有时无暇顾及这些,瞬息万变的高空中需要他们面对各种复杂状态,超低空飞行、遭遇鸟撞、飞机失控……谁知道下一次又会遇到什么。但他们就是不惧迎接未知的挑战,因为他们爱这片蓝天,因为他们有个共同的名字——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飞行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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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宁明
原空军大校,特级飞行员。一次荣立二等功,五次荣立三等功。俄罗斯联邦加加林空军军事学院毕业,研究生学历。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作家协会理事,辽宁新诗学会副会长,大连市作家协会副主席。辽宁省作家协会第六届、第七届和第八届签约作家。
出版诗集十九部。诗歌作品入选各种年度选本、作品集九十余次。
散文作品入选《新中国六十年文学大系散文精选》《三十年散文观止》《21世纪中国经典散文》《21世纪散文排行榜》《中国散文大系军旅卷》《2007中国散文排行榜》《2009中国散文排行榜》及其他版本的“年选”“精选”“年度佳作”等三十余次,多次被《新华文摘》《散文选刊》《散文海外版》等选载。
被评为首届中国十佳军旅诗人,获第四届全国冰心散文奖,两次获空军蓝天文艺创作奖,两次获大连市文艺优秀创作奖,四次获“大连市文艺界十位有影响的人物”和“大连市文艺界十件有影响的作品”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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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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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有多高
丢失
老曹走了
低气象
超低空
鹰南飞
有一种怀念叫伤痛
轰然炸响的记忆
复杂状态
永远的伤痛
黄昏中的坠落
偏航
鸟撞
螺旋
航线,向远方延伸
拦截
超负荷
反空降
撞靶
道不尽的地平仪
大速度转弯
同在“加加林”
永不陨落的加加林——纪念人类第一位飞上太空的宇航员
云中回眸:赤橙黄绿青蓝紫——读宁明的飞行系列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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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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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曹走了
一
老曹走了。他融入了一团火光。
飞机凌空爆炸时的火焰,映红了天际。夜深人静中的海岛倘若还没有沉睡过去,它们睁着的眼睛一定能看到老曹临走那一刻的悲壮。巨大的火球从高空坠落,释放出的热能把整个夜空烧红,还有老曹最后一声绝望的呼喊,一定会彻底惊醒已枕着波涛进入梦乡的长山群岛。那团不熄的火光,一次次烤灼着我的想象,并一次次把我从梦中灼醒。
二
去庐山疗养,一直是东北飞行员的一大奢望。
二〇〇五年的夏天,我和老曹终于如愿以偿。我们是作为师机关的飞行员与下属某团的飞行员们一同上的庐山。
人们赋予了庐山太多的象征。有人说它是座爱情山,也有人说它是座政治山。
一路上,火车像一根绿色的细针,把几个省、市的彩色版图曲曲弯弯地缝合在了一起。我和老曹的目光行走在地图上,形影不离,像一对飞机在编队飞行。我们不时地在地图册上指指点点,计划着未来这二十来天的行动路线。我们的神色一定颇像是在谋划一场特殊的战斗。二十几年前我俩在一个车厢里同吃、同住、同幻想的感觉又找了回来,老曹和我像刚刚成为新同学时一样,一路上竟然叽叽喳喳兴奋了几千公里。
火车还没在九江站停稳,巍峨的庐山已映入我们眼帘。说庐山巍峨,其实也并不算十分高大,比起我们飞行中越过的众多高山峻岭来说,庐山只不过是一个中等大小的“窝头”而已。飞行中,飞行员俯瞰大地时,常有“满目群山,一锅窝头”的感觉。这样的比喻虽欠诗意,但也还算准确。
老曹说,上了庐山,第一件事是要看一场电影,就看《庐山恋》,复习一下张瑜和郭凯敏当年谈恋爱的镜头……我逗老曹,你上山后干脆真恋爱一场算了。他撴我一拳,反击说,你又不是张瑜,人家可没你长得这么黢黑。我们就坏坏地哈哈大笑,再也不用像飞行中那样去控制嗓门开关的流量大小了。
正如我们所预料的那样,疗养院把我和老曹这两位机关的“老飞”分在了一个房间。哈哈,老曹,咱俩又要像二十多年前一样“同居”了!老曹不爱笑,没表情地把行李箱往柜子里一扔,“扑通”一声将整个身体平甩在席梦思床上,四肢伸展,在雪白的床单上晾晒出一个牛气十足的“大”字。我顺手抓起一只水杯往他两腿间的重点部位一塞,帮他完成一个“太”字后迅速跑开。
三
机场指挥塔台里已是一片混乱。电话铃声、报告声、命令声、唏嘘声……交杂在一起,嘈杂声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
一分钟之前还能听到老曹来自空中的报告声,而此刻,任凭指挥员怎样大声呼叫他的代号,整个夜空却是一片沉寂。
星光闪烁。谁也无法猜透深不可测的夜空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
一切忙乱似乎已经于事无补。有着三十来年飞行经验的塔台指挥员,此刻心情比铅锤还沉重。他似乎已预感到了那种最悲惨、最沉痛的后果。
长久的沉默,对于空中的飞行员来说,往往就意味着灾难,或是永别。
雷达显示器上已找不到老曹的飞机反射出的电子回波……老曹和他的坐骑正驰骋在万里夜空中,穿行于星群与月光下,向着远方,永不回头地飞去了。
四
庐山的云是我见过的最美的云。还是老曹把庐山的云介绍给我的。
老曹有着高质量的睡眠。他像是一尊躺在云朵上的神仙,悠然自得得让人心生妒意。其标志是:躺下三五分钟,只要我不与他搭话,他就会发出起伏跌宕、音色圆润的呼噜声。若说老曹睡觉时鼾声如雷那是极不准确的,应叫做酣畅淋漓。而我睡觉极轻,且少,有老曹这么一伴奏,自然睡意全无。在庐山的日子里,每晚,我都在床头灯的照射下,手捧一本闲书为老曹的睡梦站岗。听着老曹睡梦中发出的音乐般的鼾声,真有说不出的羡慕。于是,他总是醒得很早,我总是睡得很晚。
一天早晨,早醒的老曹突然大声叫我,老宁,快来看,这是啥云?我恶狠狠地睁开沉重得有点拉不开缝的眼皮,沮丧着脸看着老曹得意、惊喜的样子,说,见什么鬼了?啥云,庐山云呗!老曹穿个大裤衩子正扒开窗帘不停地大惊小怪地嚷嚷着。我跳下床,倒要看看他这家伙一大早究竟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我们都是飞了二十几年的老飞行员,几乎天天与天空中的形形色色的云朵、云层、云团打交道,什么奇形怪状的云没见过,至于像这样一惊一乍地装青春吗?但当我随着老曹的手势向窗外望去时,的确也吃惊不小。这是什么云啊?低低地铺在山头上,山头上的塔尖把云层刺透后,还露出了银亮亮的尖尖矛头。云层很薄、透亮,但又不松散、不飘移,比纯棉还白,像一大匹涌着波浪的白缎子,又像是精心雕刻后的一片巨大的水晶石。反正,这是我们在空中飞行时从没见过的一种云。真是天外有天,云外有云。庐山冷不防送给我们了一个惊喜。此时,我一点也找不到庐山曾被一位伟人形容过的“乱云飞渡”的迷离感觉,窗外的景色静得像一张展平的画。
云,其实不过是弥漫在天空中凝结在一起的水汽,无论它如何变幻莫测,也只是外表形象的变化。但当我们一旦改变了观察它的角度,从另一个层面去审视它时,云便不是往常印象中的形象了。它给我们的视觉乃至思想带来的冲击、惊诧,让人不由得不心生震惊,甚至对以往的经验产生怀疑。
老曹从背后紧紧抓住我的双腿,我光着脚、弯着腰站在窗台上,端着相机左瞄右瞄折腾了半天,终于选中了一个满意的角度,咔嚓咔嚓连拍几张,可算逮着了这张让人得意得直要忘形的照片。我们顾不得洗脸,赶快打开电脑,把照片传到电脑里,并置换成了电脑屏幕的桌面。看着放大后的刚刚捕获来的新作《庐山云》,我和赤背掐腰、啧啧称赞的老曹心里有说不出的美妙!
五
老曹轻微晃动了一下身子,用以缓解长时间用一种姿势飞行时的腰部疲劳。
今夜星光格外灿烂。星星们投映在茫茫的大海上,在月光的渲染下,海水中的星光便透出一种难以名状的诡谲气息。星星与星星之间互递着眼神儿,于无声中传递着只有天空与大海才能听懂的悄悄话。海岛上的灯光渐渐稀落,渔民们枕着涌来又退去的涛声早已进入了梦乡。此刻,在7000米的高空,老曹正驾驶着战机像一位忠于职守的巡夜者,在为翼下的安宁值勤、巡航。这一切是多么的和谐、自然。老曹像往常的每一次飞行一样,全神贯注地操纵着飞机,不断地修正着飞行中的数据偏差。海岛如果长着一双不眠的眼睛,一定会看见飞机航行灯划过夜空时的潇洒身影。但沉睡的海岛此刻一定不会想到,他们头顶上的展翅者,正是一名空军大校、特级飞行员。
老曹的飞行技术是一流的。他对自己的坐骑的秉性也了如指掌。
老曹左手松开油门杆,腾出手来下意识地往上推了推氧气面罩,并用力吸了一口氧气,然后很舒畅地缓缓吐出来。这是飞行员在进入很关键的下一个飞行程序前的习惯性动作,就像跳水运动员站在十米跳板上微闭双眼深吸一口气一样,精彩的凌空一跃转瞬即将亮相。老曹回首望一眼机翼的下方,霓虹闪烁、五彩缤纷的海岸线已渐渐退去,飞机已沿预定航线驶入了深海区域。黑夜里的海是安静的,静得让人心生忐忑,难以揣度出它的深浅。
天空的星星与海里的星星眨着眼,羡慕地观望着老曹飞机上那三颗耀眼的航行灯。老曹为了不使翼尖在穿过云层时反光产生光屏,故意把航行灯的灯光亮度调整到百分之六十的位置。他这样“低调”地飞行,仿佛也是为了避免星群投来嫉妒的目光吧。
仪表板上,各种指示灯和仪表指针都在一丝不苟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老曹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信号,而危机已悄悄摸岗哨一般潜伏、抵近了他的前沿阵地。
发动机“嘭”的一声巨响,把正在聚精会神操纵飞机的老曹震荡得有点晕头转向。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飞机已失去了控制……
漆黑的大海张开无底深渊般的大网,正用贪婪的大口等待吞噬一只折翅坠落的小鸟。此时,天海之间仿佛到处都布满了狰狞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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