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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创刊于1984年10月的《散文选刊》是国内创刊较早的专门选发散文精品的文学期刊,以关注社会生活,彰显当代意识,引导创作潮流为己任,深受广大读者的喜爱。本套书精选2009年以来每一届华文最佳散文奖获奖作品,分主题集结成册,便于读者有针对性、选择性的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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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年度华文最佳散文奖由《散文选刊》杂志社主办,自2009年举办第一届以来,集中展现了每一年度散文领域最主要的创作流派、题材热点和艺术形式上的微妙变化,同时也满足了广大读者的阅读期待。本套图书精选自2009年以来每一届华文最佳散文奖获奖作品,根据视角、历史、回忆几大主题,选辑成册,以飨读者。
《我走过时间》融乡情、亲情、感悟、地方人文和现实于一体,将故乡、故人、故事,那些尘封在历史中的记忆,中国的记忆,一一呈现在我们面前。篇幅有长,有短,有的文章张力饱满,情感细致,意义多向,文韵繁复,是亲情散文的震撼之作;有的文章用书信这一最传统的交流形式抒发心曲,旧瓶装新酒,旧谱唱新歌;有的以一个入世的题目,完成了一篇出世的文章,作品充满灵性,通过对世道的苍凉与飞逝的流年中芸芸众生该如何解脱苦厄问题的追问,替俗世中的自己和众生寻找到了神性的美感和爱意;有的以富有诗意的湿漉漉语言描写了那些细微甚至琐屑但却刻骨铭心的乡间记忆,记忆与生命如影随形的伴随,显现了人类情感最初孕育和生成时极其重要的基因密码,让我们懂得感恩与敬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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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散文选刊》创刊于1984年10月,是中国国内创刊较早的专门选发散文精品的文学期刊。创刊以来,期刊以关注社会生活,彰显当代意识,引导创作潮流为己任,兼具经典性、知识性和教育性,重点展示中国散文创作的最新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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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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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孔 余秋雨
以父之名 鲁 敏
蝴蝶有声 王 陆
羊的冬天 李 娟
流年记 叶 舟
娘 彭学明
让“死”活下去 陈希米
我怀念 李佩甫
白云和青草里的痛 罗伟章
第三只手 张生全
我走过时间 葛水平
年的一次下乡 周同宾
苏北少年“堂吉诃德” 毕飞宇
豆蔻年华的微笑 蒋 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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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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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你以外,在天上,我还有谁呢?除你以外,在地上,我也无爱慕。
——《旧约·诗篇》
谁也不知道那一天会是最后一天。那个星期四,直到最后我也没有任何预感,你会离开我。在救护车上,你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没事。”
我在下班路上接到你给我的最后一个电话。五点半我们还在家,你说:“今天全赖我。”我知道,你是指上午透析前我们为护腰粘钩设计是否合理的争执,你的坏脾气又上来了。或许是因为这个导致了出血。都叫了救护车,我仍然没有感觉,还在犹豫去不去,我想这么冷的天去医院,别得不偿失给你弄出感冒。
在医院,知道了是颅内大面积出血,我没有听立哲的话做开颅手术,很快就决定放弃。我冷静得出奇,史岚也没有丝毫的不理解,我们非常一致。
在你进了手术室等待做器官移植之后——事实上,已经意味着永远没有了你。我居然还可以跟别人大声说话——几个月之后,我很难做到,就是必须,之后生理上非常难受。
那一天是最后一天,是年的最后一天。你不再管我,自己走了。
你做得滴水不漏:最后一天离开;嘎巴死;顺利捐献器官——几乎不可思议,凌锋大夫夸赞的角膜和心脏不能用,却用上了肝脏(多亏任老师治好了你的肝脏!)。之后第四天是你的六十岁生日,我们跟你聚会,试图使你“卷土重来”。
我不知道什么是死,一丁点都不知道,忙碌了几天,不睡觉也不困,甚至也不那么痛苦。
下雪了,今天是周四,透析的日子,这么多年我们都是一三五,刚改成二四六,还不习惯呢,老田会来接你,想到老田接你,我心里踏实。真的,多亏有了老田,真是帮了我们大忙,对,还有老蔡,律师,就是你说的那“三座大山”,可以依靠的大山,真的,我有时真想依赖他们。雪很好看,你一定又想到院子里去拍照。我的车改三轮之后安全多了,不怕下雪,还是你说的对,这车是真该买。我会当心,一到社里就会给你短信。
你在哪儿?
我们说过无数次的死,终于来了?我终于走进了你死了的日子?
别人都说,你死了。
上帝忙完,创造了世界,就到了第七天。
到第七天,我第一次有梦,并且梦见了你。
你说你没生病,是骗他们的,你说,咱俩把他们都骗了。
你是说你没死?你骗他们的,我也知道你没死?咱俩一起骗的他们?
咱们俩,怎么会分开?当然不会是真的。你老研究死,你不过是想看看死究竟是怎么回事,所以你就开了个玩笑?不管怎么样,我总是知道的,你骗人,我肯定会发现,我不发现你也会告诉我。所以,是我们俩一起骗了大伙。
这个梦什么意思?或许,真是一场骗局,我是在梦里做梦?只要醒来,就没事了?
我们一见面,就迅速地去了外婆桥,那桥很高,好像从来没有这么高。真的去了。你是想要告诉我,我们今后就在外婆桥上见?
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想怎样?我就天天盼着去外婆桥,天天盼着再醒来。在梦里,没有时间,千年也是瞬间,对吗?
可是,瞬间也是千年啊。
邢仪记得你的话:我们等着吧,等我们走到那儿,就会知道那边是什么,反正不是无,放心吧。没有“没有”的地方。我一听就知道她一个字也没记错,是你说的。
陈雷拿来好多好多纸,烧了好久好久,一定要把它们烧“没”。让它们“没有”,才能去“没有”的地方。他迷信。你不回来,我只能跟着他们烧,我什么感觉也没有。你有吗?
选骨灰盒,他们七嘴八舌的。他们有很多建议。
我不认真听,扭头就要问你,才知道,与你已经无关。
你死了,是真的。
樊建川在热烈地说着死,他说他死了就把博物馆捐了,他说他怕不知道哪天就出事,就死了,所以要抓紧干事,把想干的事情尽量地去做,他说他不怕死,他死了之后什么都不要……——就是说,确实有死这种事,樊建川也会死,一汽车的人,对他说的都没有疑义,这充分说明死的确凿。在这世上,确实有死。你现在,就是被人们认为死了,我正在经历你跟我说过无数次的你的死?什么意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会突然醒来吗?醒来就是我也死了吗?死究竟是什么?
看不见,摸不着,这些太浅薄。
看不见!摸不着!永远!没有什么比这更残酷,但是仍然浅薄。
什么是你呢?看见是你?摸着是你?听见是你?
你的意志,你的思绪,你的愿望,你的态度,你的目光,都在。你不在?
但不能跟你说话!这是可怕的,这是死!
要是我确凿地知道你对每一件事情的看法呢?几乎确凿。
要是我想问你,问你怎么办,问你对又一件事情的看法,你不理我,仿佛没有听见,这就是死?
你在哪儿?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与我们之间隔着无限?你即便在,在无限的那边,对我又有什么意义?!
一切都是骗人,死,就是绝望。
死,谈也谈不出,想也想不出。想念死人,是世界上最最残忍的。
何东说,走在街上,看见一个人,仿佛是你,就追上去……
我也走在街上,对自己说,不会的,真的不会,他哪儿都不在,他不可能出现,再像他的人也不会是他。他死了,世界上确实有死这回事,这所有的人都知道。我不怀疑,我知道。但我还是想,他在哪儿,我活在的这个世界,是哪儿。我不理解这件事。每天,我都要反复告诉自己,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在这个世界上无比正常。特别是听到别人的死,证明了确实有死这样的事。既然这样,他也会遭遇这样的事。这符合逻辑。
我在经历你的死,是真的,可一点都没法理解。它到底是什么?明明你在,我天天都和你说话,每时每刻都知道你只是不在,不在身边,不在家,不在街上。但是你在的!要不然什么是我呢?我的整个身心都充满了你,你不可能不在。但是你在哪儿?!
每天,在路上,在路上是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没有人会插进来,没有人会打搅我们,我慢慢地开,我不着急去上班,不着急去任何地方,你似乎就在我上面,一直陪我……
我一个人在街上。
小庄往南,有一条新路,我们俩曾经走过……我看见你穿着那件蓝色冲锋服,开着电动轮椅在前面,一个蓝色的影子,一直在前面,恍恍惚惚,慢慢悠悠,就是永远,永远都不等我,不和我在一起。
街上几乎没有人,只有凛冽的风。
我一个人在街上,不知道过了多久……
是啊,不知道过了多久,你自己一个人,摇着那辆手摇轮椅不知道走了多远,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天都快黑了,撞见了下班回家的刘瑞虎,他惊异地向你喊:铁生,你知道你跑到什么地方了吗!?
什么地方有什么重要,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摇死吧,看看能不能走出这个世界……
那一年,那个时候,是你失恋的日子。你抽着烟,慢慢地跟我讲着过去的事,我却哭得停不下来。我知道,你心里的苦,不能用眼泪,也不能在屋子里;也许这世界是有尽头的,不管是用脚走,还是用破车摇。我问你,你那时自己哭吗?你说,是绝望。绝望不是一种哭的感觉。我也懂过的,我忘记了。
刘瑞虎什么都没问,推着你进了小饭馆。你们不说什么。你们心里都明白。你们是男人。
我现在一个人在外面,是不是也想要走出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多空旷,冷得让人受不了,不管你做什么,世界都岿然不动。你为什么也这么冷漠。不管过多久,过多久你也不会回来,不会停下来等我。
一个人死了,另一个人是不应该活的。因为人是通过“对象”而存在的,通过“你”才会有“我”!
你说,没有“我死了”这回事;也没有“你死了”这回事;只有“他死了”存在。对你来说,没有死,只有史铁生会死,你的“我”永在。对我来说,你的“我”不死,不一定与我有关。但史铁生不死——因为我还在,因为史铁生是我的“你”——没有“你死了”这回事。
没有“你”,就没有“我”,“我”因为有“你”才能命名,否则“我”是谁?鲁宾逊岛上不需要“我”这个词。我的存在和显现要靠你,反过来对你也一样。一个人漫长的生命里,“你”也许不是一个人,不止一个人,但同一时刻,只有一个人。而我们——我与你,几乎活成了稳定和唯一的一对,在我的生命里,只要还以你为坐标,只要还以史铁生作为我的“你”,史铁生就还在,饱满地在。
当称呼史铁生为“他”的时候,他就死了。他会变成另一个人吗?按你的说法,应该是,那我想念的是史铁生,不是他,他还在走他自己的“我”的路,他不再关心他自己曾经的“史铁生之路”,所以,他死了——他死了,史铁生说过,只有“他死了”这回事,此外没有别的死。对我们——这个世界的人,作为每个人的“他”,对每个人毫无意义。但当他一旦变成我的“你”,意义就产生了,因此,你是“我”永远的史铁生,“我”也在同一时刻“生成”、“存在”——这就是“我与你”。什么时候你变成了我的“他”,你就死了。
这样的理论你我早就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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