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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他们一位来自贵州的山里,一位来自呼伦贝尔的小镇;一位从外交部的一个普通职员到参加改变中国命运谈判的首席代表,一位从报纸编辑到奥运会开幕式主播,……他们在人生关键处如何抉择、如何坚持;他们如何面对青春的不易、人生的艰难;他们如何看待创业、幸福、时代焦虑、信仰危机;对社会上的种种“怪现状”他们如何诊断开方;他们如何处理“关系”,如何看待一个国家规则的建立和格局的提升……
一部跨越20年的省部级官员的回忆实录,前外经贸部副部长龙永图首度出书讲述从政生涯,披露改革史鲜为人知的决策与细节,剖析谈判场背后的秘密角力,展望中国经济的未来发展,大胆预测世界经济大势与中国新格局。
主持人白岩松第一本自传体之外的思想著作。步入中年的白岩松,自言“外不圆,内更方”。他讲述自己独特的人生感悟:学会做一点“没用”的事;不用浪漫的方式勾勒未来;永远保持兴奋和好奇心;不争第一……
且看龙永图与白岩松:评家议国观天下,说理论道察人心。
——白岩松:我们要有信仰,而信仰的核心是敬畏。正如一条大河两边的河堤,一边是“敬”,一边是“畏”,只要堤坝足够高,不管河流怎么波涛汹涌,都不会泛滥成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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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这是一本龙永图、白岩松的思想合论。 一位是经济学家,一位是主持人,两人以各自人生经历和改革观察来现身说法:评点经济、谈论信仰、忆青春、道幸福……
本书既是个人成长的存证,又是中国近30年改革发展的鲜活体验史。相似的经历、不同的视角,有共鸣,更有大碰撞。
——谈政府:好政府什么样?坏政府什么样?
——谈企业:哪些企业是中国经济的血与肉?
——谈经济大势:中国,再启动
——谈改革新常态:老百姓的日子会更好过?
——谈创业:既需要理想主义,也需要现实主义
——谈国民性格:不要事事“摆平”的江湖气
——谈人生智慧:处理好人生中的“三大关系”
——谈未来中国:中国距离领导世界还有多远?
——谈信仰:不要把成功的调子定得那么高
——谈青春:谁的青春不迷茫?
——谈幸福:幸福需要慢慢谈
——谈足球:恒大淘宝队能不能多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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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龙永图:贵州卫视《论道》节目嘉宾主持。原国家外经贸部副部长,中国入世谈判首席代表,博鳌亚洲论坛前秘书长。
白岩松:中央电视台主持人、新闻评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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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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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一 我们都来自遥远的小地方·龙永图
序 二 中国龙·白岩松
第一章 再启动:谈判与改革
2014 年很像 1994 年
谈判的苦与乐
谈判仅仅是讨价还价吗?
入世给中国带来了什么?
入世与中国的汽车工业
多谈规则和方法
重建我们的格局
规则提供的是发展平台而非束缚
民营经济的春天
政府放权还需要一个过程
第二章 在现实中追求信仰
关于信仰
无信仰,不幸福
人生,需要一个好心态
请慢一点,再慢一点
不要把成功的调子定得那么高
学会做一点没用的事
创业需要理想主义,也要现实主义
读书读久了,你总会信仰些什么
第三章 人生的艰难
经历艰难,才懂得人生
一辈子,加减乘除下来后都一样
蜗居和北漂
什么是好工作?
“逃离北上广”
不争第一
第四章 与青年谈青春不易
时代的焦虑
不要用浪漫的方式勾勒未来
什么是幸福?
无尊重,不幸福
无艰难,不青春
幸福是谈判谈出来的
永远保持兴奋和好奇心
那时生活艰难,目标简单,但很开心
就业必须和人生挂靠在一起
在不如意中创造快乐
第五章 做媒体与讲真话
最好的媒体就是把最重要的东西传播出去
跳槽不是一个虚拟动作
外不圆时,内更要方
媒体的专业与讲真话
记者永远是社会这艘大船上的瞭望员
当新闻媒体成为新闻
第六章 从大到小的种种关系
“关系”其实不应是个贬义词
人与财富的关系
从“三个关系”谈什么是有文化的人
第七章 发展的代价
环保、公平、道德问题的解决都要靠发展
贫穷是最大的污染源
效率是金钱,公平是生命
政策应该顺应人性而动
第八章 沉重的足球
给中国足球多一些正能量
恒大模式不可复制
球迷的忠诚从哪里来?
中国足球是锅夹生饭吗?
附 录 不死的阿里巴巴——对话马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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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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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国 龙
2014 年,我认识龙永图先生整整 20 年。
认识他,是在国外,遥远的日内瓦。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出国,公差,去采访正在日内瓦进行的中国复关谈判,龙永图先生是其中的重要一员。
复关谈判,是中国漫长入世谈判的上半场,那个时候,还没有WTO,只有 WTO 的前身:关贸总协定。由于 1995 年 1 月 1 日起,关贸总协定变身 WTO,于是,中国希望抢在这个日期前争取恢复自己关贸总协定缔约国的位置,而不是 WTO 成立后,以新成员的身份再申请加入,当然最终未果。
不过也因如此,我 1994 年,居然春天和冬天两次去日内瓦采访相关内容,使龙永图先生们的工作终于可以通过电视屏幕走进中国的千家万户。
龙永图先生一开始还不是代表团内最大的领导,但没用几天,我就明白,他是代表团中最重要的一员,不仅因为业务精深,还因为:对外谈判,他负责进攻;对内面对各行业的自我保护,他又得防守。毫无疑问,这是一个不好干的苦差。
可我见他总是干得精气神十足。有一天早上,电梯旁,他的一句话让我明白了原因:小白,你知道我为什么愿意干吗?不能让中国的改革开倒车啊!融入世界,我们的改革就不可逆 !
时隔多年,我依然记得他说这番话时的表情,也从那一瞬间起,在我的内心,不再把他当作一个采访对象,而是当成一位值得尊敬的师长。因为,从他的心里,我看到一种久违的理想主义和责任感。
于是,我慢慢和他建立起一种忘年的交情。当然,于我,这情谊的背后,依然是一种不会改变的尊敬。因为我们每一个人,或多或少,都是他谈判工作的受益者,而他自己,也是这种辛苦与投入的受益者。他只是一个副部长,但他在中国的改革史中,拥有了远远超过副部长级别的影响力和百姓的尊重。
一个不把“官”当官做的人,注定也不存在功成身退。龙永图先生如同一个老兵,永远不会退出战场,只会优雅而执着地老去。可没想到,他连老去,都是如此地缓慢和难以察觉。离开副部长的位置,他做博鳌论坛的秘书长,又做与 20 国集团相关的工作,即便已如此繁忙,他又在故乡贵州的电视台,开了一档《论道》的电视栏目,让各路高人,在他遥远而亲近的故乡,去议论、观察最广阔的世界。
从一开始,我就认定,这是太适合他干的一件事。因为我们应该多听他说,听他的内心,听他的理想,听他的爱与忧虑。
可没想到,他高抬了我,也给了我上《论道》的机会,而且不是一次两次。终于有了这本书,这本我原本不该出的书。但就像他邀请我参加《论道》,我从不能说“不”一样,尊敬,就是顺应师长的召唤,哪怕自己力不从心。
白纸黑字,记录下我们 20 年的忘年之交,也记录了我们共同的梦想与失望。不过,最有价值的,一定是龙先生的表达。就像多年前在日内瓦,每当他在大会上要发言,原本空荡荡的会场,会立刻挤满了人,因为外国朋友常常对同伴说:中国龙,去听听!可见龙先生的吸引力和魅力。
我为能有机会结识“中国龙”感到荣幸,学习的收获与心得,都在这本纪念我们友情的“论道”之书里。
白岩松
2014 年 10 月 23 日
我们都来自遥远的小地方
1994 年 3 月,中央电视台首次派人到我们中国复关入世谈判最前线日内瓦采访。岩松参加了这次历史性的采访,到今年,我和岩松认识整整 20 年。这 20 年我也和岩松成了忘年之交。能成为忘年之交,说明我们总有些共同之处。我俩虽然差了 25 岁,不算是一代人,但是我们确实经历过很多相同的事儿,也都吃过很多苦,我还挨过饿,所以我们有很多一样的人生经历,使我们在一些重大的问题上常常产生共鸣,形成一致的看法。
我和岩松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相似之处,我们都是从非常遥远的小地方来的。岩松是从呼伦贝尔一个小镇过来的,我是从贵州的山里面走出来的。我们一定都受过很多委屈,受过很多“歧视”,这可能激发了我们以双倍的努力来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说起来很巧,我们的一些经历简直有惊人的相似之处。白岩松告诉我第一次在中央电视台上镜的时候,他的“处女秀”穿的是借来的一套高级西装,这也使我想到我的关于西装的往事。
1978 年前后我在中国常驻联合国代表团工作,当时国内做的衣服都是中山装。1980 年开始,我到联合国任职,成为联合国的官员,我不能再穿中山装了,得穿西装,但是我当时连一套像样的西装都没有。那个时候的人是不知道抱怨的,怎么办?到联合国上班总不能穿中山装去吧?可能很多人都想象不到,我也从没跟人家讲过,我到联合国上班的前半年穿的西装是在纽约的地摊上买的。我还记得那是一身咖啡色的西装,穿着很不合身,我现在还留着一些那时候的照片。不知道有人注意到没有,我以后再也不穿咖啡色的西装,那时的记忆让我觉得我穿那个颜色太难看。
作为一个记者,岩松有敏锐的观察力,后来他跟我说,在日内瓦时,他注意到后来我参与的谈判非常多,每一次谈判回来都要把西装好好地打理打理,生怕有褶皱。其实我是个并不在意生活细节的人,但西装太少,在外国人面前是绝不能丢人的。
有一次回国,吴仪部长看见我老穿一身西装,就打电话给天津的外经贸委主任,把他请到北京,部长当面跟他讲,天津和皮尔·卡丹合资了一个西装厂,你给龙部长做两身西装,这是“工作服”,我当时挺感动的。所以岩松第一次上镜的西装是借来的,我到联合国工作穿的西装是地摊买的,这事儿现在年轻人想都不能想。
白岩松到耶鲁大学演讲的时候,介绍自己 1988 年 20 岁的时候才第一次喝可口可乐,其实我也有相似的经历。我想起了我第一次到北京,当时大学毕业分到北京是 22 岁,第一次喝到北冰洋的汽水,那种往鼻子和喉咙里面冲击奔涌的感觉,至今我还记忆深刻,当时简直不想再喝下去了,但是想想花了一毛五总不能扔掉吧,就硬着头皮喝下去了。
我们从非常遥远的小地方来到北京,最后取得一定的成功,有一种自豪感,用现在话讲,就是有一种实现了我们自己的中国梦这种感觉。我觉得我们这一代人,或者说我们这几代人,能够从遥远的地方,从普通的平民家庭走到今天,是很不容易的。但是正因为这样,我们对自己取得的成功感到由衷的高兴。我看到 2008 年岩松在耶鲁大学的演讲,讲到最自豪的就是他主播了奥运会的开幕式,而且我看到岩松从来没有这样激动过,说他自己从来没有想象过一个来自遥远的小镇里的年轻人,竟然能作为一场全世界最盛大的节日的电视主播,把自己的欢乐带给全世界。我自己感到最自豪的事当然是能代表中国,参与了一场能够改变中国命运的谈判,正是这场谈判,使我和岩松能够走到了一起,而且一直保持着真正朋友的关系。
2007 年,贵州电视台办了一个对话栏目《论道》,请我做嘉宾主持,定位为“论发展之道,论和谐之道”,目的是增强中国的软实力。这个节目已坚持了七年多。节目制片人总是“滥用”我和岩松的友谊,多次请他来参加对话。岩松几乎是有求必应,这才有这本我与岩松对话的小书,希望大家能从中得到一点启发。
龙永图
2014 年 10 月 20 日
永远保持兴奋和好奇心
◎白岩松
《道德经》里有一句话:“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当天下都知道美之为美的时候,就知道了什么是丑。很庆幸我1985年填志愿的时候没填国民经济管理和法律,当时我们班只有两个人填了新闻,结果,我们一个上的是人大新闻系,一个是广播学院新闻系。去年教育部新闻系排名中,这两个新闻系并列第一。很庆幸没有选择最热门的东西,包括我们就业。中小企业,它的成长会是什么?你现在毕业就想去苹果,你也错过当乔布斯的机会了。因此观念的改变非常重要。
要改变的观念,是对未来要充满好奇。这是我到46岁的时候切身的感受。我有的时候不客气,我说很多的弟弟妹妹90后,你张嘴10句话不到我就能看到你爷爷的影子,你很年轻,但是有一些残留的思维很老气。比如说面对变革,你是什么心态?我认为在谈到就业的时候,我对未来以及变化永远是充满好奇而不是恐惧,因此,我喜欢开疆拓土。我们那儿很多第一个栏目都是我做的,因为我好奇,人类的历史往往是被好奇改变的,恐惧不会改变。但是我发现身边绝大多数人对变动充满了恐惧,哪怕这个变动是向更好的方向转变,但是由于变动打破了他稳的感觉,他就产生了恐惧,甚至躲避,甚至成为阻挡列车前行的人。在人生当中你是不是也如此?学会对未来充满好奇,人的一生很长,你就是一个体验者。为什么不多看一些风景呢?
我跟我的孩子经常会有这样的交流,吃饭的时候点一个新菜。比如说一家同样的饭店,这次点了五个菜觉得蛮好吃,下次保留三个好吃的,再点两个新的。但是我儿子不断地说不吃,我吃我爱吃的,我就要告诉他,尝试。我点了,而且这是很火的菜,一定有它的道理。我儿子于是将信将疑地尝试了一下,百分之六七十说是挺好吃的,他好吃的概念在逐渐拓宽。但是人们有一种惰性,是认可自己习惯的好吃,如果只停留在好吃的菜,永远不尝试没有吃过的菜,你怎么知道天下有那么多美味呢?不会的,人生的感受也同样如此,对将要到来的东西充满一种兴奋性的好奇。因此,我从来不恐惧,我总觉得60岁一定还有60岁最美丽的风景,我欣赏眼前每一处风景,但是我不沉迷过去,或者活在将来,到来的时候自然面对,但是我对未来充满好奇,这样就敢于变革,就会成为获益者。
我在带学生的时候不断强调,他们的文章里只要一写比如说这本书我不喜欢,就会不断地提醒我。我说好的老师就是要教会孩子很多不喜欢的东西,喜欢的已经不用我教你了,说明它是你的知识体系,它会长久地陪伴你,但是好的老师要擅长把现在年轻人不知道的和不喜欢的东西变成他喜欢的,哪怕他不喜欢也没关系,变成他的知识体系。教育是要不断地给人添加未知的、不喜欢、变革的东西,而不是顺着他,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工作也如此,人生也是如此。几十年的职业生涯,一上来就先把自己的故事结局写了,有意思吗?我们政策、环境要发生相关的改变,才会使我刚才说的那些不至于全是空话。因为现实利益,大家都愿意有更好的工作,我也祝愿你有更好的工作,但是带着有更好工作的心给自己一个不好的工作,来了我也接受,并且充满好奇地改变它。我的历程就是这样的。
有的时候经常遇到一段时间觉得不行了,你敢不敢放弃。我曾经在2001年的时候,整整一年把自己扔掉了,我去研发新节目,我对已经熟了的东西不好奇,没兴奋感了,虽然没成,但那一年重重地改变了我。我也不能保证三五年以后我还在中央电视台。我依然对50岁新的职业生涯充满好奇,也许在互联网,也许在手机上,其实无所谓,在70英寸的屏幕上主持和在5英寸的屏幕上主持一样,我充满好奇。
因此,如果你足够强,你就会通过自己的第一份工作的台阶逐步向前去走,而且要留15%给上帝,给佛,给真主,给说不清的事情。还有15%充满好奇地面对我们无法掌控的东西,但是我永远是用好奇去面对的。
有一年过年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我心情非常沮丧。有一天忽然豁然开朗,我看到了自己的问题。很多年前有一部话剧叫《等待戈多》,在我之前那么多年里,我对未来都是耐心等待,充满好奇,甚至有一点兴奋,可是最近突然失去了等待的耐心和兴奋,凭什么46岁就不能有了?那一天我告诉自己,56岁的时候我依然有等待的兴奋和好奇。
无信仰,不幸福
◎白岩松
每天打开电视或上网看新闻,常看到:“航班延误游客围攻机场工作人员”“机场爆炸”“商场砍人”“孩子被摔”“城管打死人”……社会时常显出浓重的戾气。我们不能只简单谴责这一戾气横生的现象,也不能指望肇事者被惩罚就万事太平,此刻,更需要思考的是这些戾气的根源在哪里。
我觉得三个因素可以涵盖中国目前的很多问题。
第一个,来自不信任。现在中国庞大的信任危机是焦虑产生的重要因素。飞机飞不了,如果说是空管原因或是天气原因,可能没有乘客会相信。他拿起电话一打,一听说北京天气好着呢,就急了,说北京天气好着呢,你怎么撒谎?我无意替中国的航空公司解释,的确,它的服务有时会让我非常难以忍受。但是我仍要替它申述一点,中国的空中空间给民航的比例只有17%,剩下的全被拿走了。民航也有它非常委屈的一面,因此,有时候不得不撒谎。撒谎,公众不信任,所以就会焦虑,如果要信任的话就会心平气和得多。
第二个,我觉得来自中国人的“怕吃亏”。人太多了,所以都怕吃亏。我买了票你不让我走,那我不冤死了。
第三个,最重要的是,中国人已经非常习惯直奔目的,干什么事都是直奔目的,过程往往被忽略了,尤其是旅游。举一个我自己的例子,我从来不习惯那种直奔目的地的旅游。有一次在厦门鼓浪屿,98%~99%的游客,甚至100%的游客,一到鼓浪屿就会直奔日光岩,到了那儿,爬几步照完相转身就走。而我离开日光岩不到100米,走进鼓浪屿的巷子里,突然看到另一个鼓浪屿,最美的鼓浪屿在巷子里。其实很多风景都在意外当中,但是大家都直奔目的地了。有个外国人写了一篇文章《跟着中国旅游团游欧洲》,他跟了一个中国的旅游团,八天十国旅游。八天十国旅游,这在国外是没有的,只有我们中国有。我们还有世界公园,一个公园里边有50多个国家的典型建筑,一天就能游完。我们太想直奔目的地了。
这就是过去匮乏所导致的一种急于拥有的心态。但是要忍受它是一个过程,慢慢地一定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离开这种生活方式,离开这种节奏。机场上安静的人会多起来,我们会看到越来越多的人一听“延误”,心平气和地转身拿出一本书。有的时候他可能突然还会“感谢”,幸亏今天飞机晚点了,我能把这本书认真地读完了。如果未来有一天,我们有越来越多的人是这种心态就会好得多。
每个人的幸福和焦虑与大环境有关,但重要的一点是,我们都是原告也都是被告。卖猪肉的人用自己夹着瘦肉精的猪肉挣来的钱,兴高采烈地出来买了馒头,没想到被别人染了色。然后卖了染色馒头的人,兴高采烈地出来去给孩子买奶粉,结果里头有三聚氰胺。我们每个人都在害别人,而每个人又都是受害者,这是一个恶性循环,怎么去建立一个良性循环?
我想有三个词可以概括,那就是公平、民主和信仰(或者叫希望)。
第一,没有公平就不可能让大家觉得我可以选择属于我自己的生活。不公平就会有愤怒就会有焦虑,用一句形象一点的话来说,我希望全中国人民都成为“富二代”。当所有的人都成了“富二代”的时候,财富就没那么重要了。要知道真正敢抛弃财富的人一定是富裕的人。就像大画家董寿平,他后来之所以成为大画家,是因为他们家太富了,他就喜欢画画,把财产全扔了,一心画画成了大家。如果他家庭不富裕他能扔掉财富吗?他会成为大画家吗?当中国人都成了“富二代”的时候,生活会静下来,这需要公平,规则的公平,各方面的公平。
第二,是民主,只有民主才能让全社会的信任建立起来,因为我参与其中了,就像陪审团。中国现在也慢慢开始让民众的意见参与进来,你参与其中了,最后你才会拥有更大的信任感。大家别把“民主”当成敏感词,十七大报告里头两个章节都在大谈民主。
最后一个,就是信仰(或者叫希望)。有信仰就会有敬畏,就会有变好的冲动与行动,就会有自觉对恶的克制,个体与社会就会美好一些。
我觉得中国有很大的焦虑痛苦,来自我们的确是一个没有宗教信仰的国度,中国只有1亿多人有着各种各样的信仰,剩下的都是临时抱佛脚。中国人进庙里或者到观里头目的非常明确。什么事?没孩子,那去找观音。什么事?病了,进药王殿。什么事?缺钱,拜财神爷。指向特别明确。另外,中国还发明了“许愿”和“还愿”这一说,全是临时的,千百年来就这样。
当然,必须强调,在中国,信仰可不一定与宗教有关,但一定与我们内心的充实有关。我们内心要建立一种信仰,就是要有敬畏。改革开放30年,欲望面前,信仰的核心是敬畏。敬畏是两个词,尊敬什么,畏惧什么。因此,我一直把它比喻成一条大河两边的河堤,这边是敬,那边是畏,河的堤坝足够高,不管河流怎么波涛汹涌,都不会泛滥成灾。但问题是,这100多年信仰的崩塌,敬畏的河堤不在了,或者变低了,因此欲望的河流奔腾泛滥,带来无数灾祸。
人一定是活在希望之中,只要有希望有信仰,人就不会那么焦虑。
寻找信仰,我觉得这是中国最大的命题。
中国改革头20多年,要解决人和物质之间的关系,“温饱”“小康”“翻两番”,全是物质的概念。经过20多年,我们物质达到了一定程度,提出了“和谐社会”,“和谐社会”不就是要解决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吗?进入到这样一个发展阶段,一个新的挑战来了,一个13亿的国家怎么解决人和自己内心之间的关系?
几千年走过来,中国人的信仰在哪里?它在一种杂糅了的中国文化里,在你姥姥给你讲的故事里,在你看的戏里,在小学课本、唐诗宋词里,这些纠缠在一起,养成了我们骨子里的信仰。比如中国人讲究对长辈的尊敬,对孩子教育舍得投入,懂得节俭,还有敬畏天地。
但过去我们有的一些信仰,几千年来对中国人起到支撑作用的东西被彻底毁掉了。中国传统信仰是八个字: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八个字是根基,可现在信的人也不多,如果还有人信,三聚氰胺、瘦肉精等也不至于那么严重。不信这八个字,是一个根源。因此在20世纪80年代初的时候曾经提出“信仰危机”,那时候提的“信仰危机”跟现在我说的寻找信仰是不一样的。那时候“信仰危机”指的是对内心的挑战,而现在我们真的要寻找属于中国人的信仰,它是什么?它不一定是宗教,但应该是把中国人被摧毁掉的信仰链条重新接上。如果一个人活着没有任何畏惧,他会让整个社会感到不安。
也有人质疑说,现实中有很多的问题与障碍,可一下子把未来与目标推到了虚无缥缈的心灵与信仰上面,是不是逃避?是不是面对现实难题的一种无能并无奈的溃败?我想并非如此,正是因为这些难题,我们才更需要有清晰的信仰做攻坚的武器,更何况,我们都得知道,我们打算往哪儿走。
每一个个体,都有自己的路。富裕之后,必是人们的主动选择。你总该信一些什么,比如真诚,比如友情,比如适可而止,比如“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让自己安宁,也让周围的人被感染,没信仰恐怕就无幸福。
幸福是谈判谈出来的
◎龙永图
大家都有一种感受,实际上忙的人比闲的人幸福感多一点。忙的人会有一个奋斗的目标,或大或小,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一个明确的方向。人过得充实,生活目的明确,就会感到幸福。
我们可能都有这个体会,其实奋斗的过程是非常幸福快乐的,反倒是达到目标以后那种幸福感会很快消失。比如说我们那时候谈判,一共有500多页的文件要逐一谈,每次一个段落结束,敲锤子定下来的时候我就特别高兴,因为又前进了一步,就想一共是500多页,现在有400多页已经过了,快了,最终目标就要实现了。但到最后真正签字的时候我快乐不起来了,我觉得任务已经完成了,前面好像没有什么东西了,再没有争吵和激情了。
所以我觉得快乐存在于追求目标的过程当中,要享受这个过程,现在很多人都在提享受奋斗过程这个话题。如果你不享受这个过程,只是一门心思盯着那个目标,很容易变得急功近利,这会让你焦虑不安,患得患失。奋斗的过程当中充满了成就感以及其他一些美妙的东西,要去细心感受这些东西,这样你收获的就不仅是最终的成功。所以,不要浪费了这个过程。
我经常引用基辛格讲的一段话:一个人追求自己的目标但没有达到,也许他是很悲哀的。但是一个人在达到目标之后,却发现这个目标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他就会更加悲哀。确实是这个样子,有些人觉得买大房子是最大的快乐,结果把房子买到以后,背了很多债,欠了很多人情,最后他发现自己并不是很快乐。
所以对于整个人生价值的追求,我觉得还是要有一个积极的态度,总是打麻将、晒太阳这种思想至少对现阶段的中国人来讲是很不合时宜的。我觉得我们中国还是要提倡奋斗的精神,在奋斗当中来追求人生的快乐,这个应该成为我们主流的价值观,而不是说我们大家都晒太阳去。当你晒太阳的时候,肯定有一部分人在辛苦地工作,这样才能弥补你晒太阳所损失的那些东西。
这是奋斗中的幸福,那么当奋斗的进程遭遇挫折怎么办呢?
如果确实是不可抗拒的因素造成困难和逆境,要学会和它和谐地相处。
真正的幸福是一种内心的感受,这种感受只能自己去平衡,自己从外在的、内在的、情感的、精神的或者是物质的等各种因素去平衡,寻找到一个很好的平衡点,这是非常重要的。
我在书房挂了一首诗:“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忧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我特别喜欢。
每个季节都有它最美丽的风景,每一个阶段都有它最有价值的东西,不要老是把烦恼放在心里面,这是一种非常好的心态。我就希望我们每个年轻人在面对这个社会的时候,都有一个非常良好的心态。
不同处境,要有不同的态度,当面对困境的时候,可能就需要一种积极的“妥协”。
妥协的目的就是赢,而且是双赢。你要使人家得到一点东西,自己也得到一点东西,这样才能够幸福。在一个家庭里面只有一个人是幸福的,这个家庭是不可能幸福的。所以这绝对是一个互相妥协的结果。
妥协就是双方给予对方选择。比如当谈判越来越深入的时候,我们越来越清楚我们的方向,也知道了自己谈判的底线,就能设计出第一、第二方案,然后把各种选择提供给对方。
给对方提供选择会传递给谈判对手两个信息:第一,你是有诚意的,你愿意妥协;第二,你是专业的,懂得妥协。因此,当你给对方提供选择的时候,对方也会给你各种选择,这样大家就有了继续谈判下去的空间和可能性。
所以很多事情并不是非黑即白的,我相信还是有一些灰色的地带,是大家能够妥协、形成双赢的地带,这是对双方都好的。顽固地坚持非黑即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只能带来更激烈的冲突,很容易就导致两败俱伤的结局。学会谈判和妥协,追求幸福的过程没必要那么剑拔弩张。
幸福,还是要靠每个人自己去理解,去感受,去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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